“不是。”
“他家里不同意?”
“不是。”
“他……是个同性恋?”
“……”
看着我一脸欣然的八卦模样,他重重捏住我鼻子,“小八婆。”
“我只是担心你们的三年之约!”我不满的打掉他手。
“你放心,去土耳其找你前,我已经跟他谈过了。”他似乎想到什么,笑容愈加绚烂,“其实当初我们打了个赌。”
“什么?”
“赌你。”
“继续说!”
“如果三年里你没出现,我以后的人生全由他做主。但只要你来找我,无论离时限还有多久,我都可以立刻自由。”
我扶额。原来竟是这样的!流沉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他算计不到的事情?!
下巴被捏住,温软的唇落在我唇上,轻轻一吮,接着带点品尝般的轻舔,“钢琴会,有没有要我帮忙的?”
“目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这么有信心不会出问题?”
“当然!”
“有就和我说,别老去麻烦外人。”
“其实帮我的人是小媛。”
他哼笑一声,不予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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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流沉有点乌鸦嘴,在我信心满满说当然不会出问题的几天后——演出场地出问题了。
也不知道场地负责人是怎么安排的,居然给我弄了个和其他演出撞车的日期。同一天,在那个场地还有另一个艺术研讨会要开。
对方是政府机关,又比我定的早,我当即被PK出局。
现在只有两个方法解决,一个是时间,一个是换地方。
由于这次合作的坏印象,我不想继续跟这家合作,但订票早已开始,如果要改速度就得快。但要我在短期内找一个适合的场地很有难度。
我和小媛查了一下午资料,她最后眼花缭乱的跟我说,要不就直接接受单大神提供的场地得了,有捷径不走,不是自己找罪受?
“要走捷径还不容易?”只要我开口,凭轩家的实力怎么也能弄出几个会场供我选择,搞不好看看时间不撞期,直接把管弦乐队的场地给我用了。
我不过只是想试试自己能否解决,毕竟这次的钢琴会所有事宜基本都是我在独立操作,最后一关再求人解决感觉总差点什么。
正想着,小媛手机响了,她接完电话兴奋不已的拉住我,说场地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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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场地位于城中心区的五星级酒店内,大小适合,交通方便,会场非常精致典雅,作为个人演奏会的场地再好不过。
是我心里的首选,可惜当初找酒店经理谈价格时,发现我想要的时间早半年前就被人定走了。
这次对方主动打来询问很出乎我意料,当下和小媛赶去酒店,没多久就敲定下来。
小媛一个劲说我运气好,我也觉得自己运气真是好,前面的场刚出问题,却反而被我订到最想要的场地。
之后又是一番忙碌,电话通知各音大,网络上修改场地,好在网上的零散订票都只出了电子的,学校那边也只是敲定名单正在收钱,所以正式票还没发。
昏天昏地忙了一阵后,才知道能订到这个场地并非我运气好。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要花花~~~~~~~嗷嗷
62
62、【流沉的父亲】 ...
第五十八曲——流沉的父亲
这天午后,我在管弦乐队对面街的咖啡座里看到一个意料外的熟悉侧影。
太阳的碎金流光透过玻璃,投射在那人淡金色的发上,尖挺的鼻翼处,是睫毛长长的倒影。
是那个外国美大叔!
我在玻璃外停步,他也看见了我,端着咖啡杯的手朝我扬了扬,随后浅浅笑开。
几分钟后,我已坐在他对面,与他一起喝咖啡。
我猜他应该是来S城见之前说过的那个朋友,他没主动提及,我也不多问。我们很随意的聊聊天气,这里的美食,哪里有富有情调的酒吧,还有我的钢琴会。
“我已经在网上订了票,到那天来给你捧场!”大叔说话非常体贴。就像任何一个和蔼的长辈,亲切的朋友。
这时的我并不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也更加不会知道我不久前定下会场的那家五星级酒店,正是他众多产业中的一项。
尽管事后再回想,发现他和他其实有那么多相同处,可假如重来一遍我想我还是不会猜中这个答案。
不仅因为他的美丽和亲切,还因为……他看起来是如此的年轻!
一个三四十岁的大叔和已过了26岁生日的帅哥,我还能怎么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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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去洗手间时,流沉打来电话,说乐队临时有点小状况,他没办法准时离开和我去吃饭,不过正巧轩瑞鑫在附近,她开了车,等会过来接我去吃饭。
“我就在乐队对街的咖啡座。”
“一个人?”
“两个人。是个大帅哥,你不认识,下次有机会介绍给你。”
流沉刚挂电话没多久,轩瑞鑫就打来了,告诉我大约十分钟后到咖啡座外,在门口等我。
美大叔回来后,我告诉他我要去吃晚饭,得先走了。
“去吧,我再坐一会。”他微笑。
看着那笑容,我忍不住开口要他的电话号码。
“我最近不用手机,不过我想我们应该还会再遇见。”
我笑了,拎起包离开。
咖啡座外,黑色轿车车窗降下,轩瑞鑫朝我微笑。我几步上前,喊了声阿姨,“我们去哪里吃饭?”
“你想吃什么都行,先上车吧。”
我打开车门,正要上去,身后传来脚步声,美大叔追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我的手机。
“你忘记带走——”话语戛然而止,他的视线越过我,定在黑色轿车里的人身上。
我回头,轩瑞鑫显然也看见了他,原本微笑的脸瞬间变色,有某种细微的颤抖在她脸上扩散,带着不可置信和诧异,最终转变成冷然。
我还没反应过来,金发大叔已先一步拉着车门取代了我的位置,“瑞鑫。”低柔的轻呼,有一些惊喜,还有一些惶然,更多的,是浓浓眷恋。
“走开!”轩瑞鑫明显不想他靠近,见他弯□想上车,顿时踩下了油门。
车朝前面滑了几米,美大叔身手敏捷,扶着车门追了几步竟没松手。
“我说过,以后永远别在我面前出现!”我焦急追了几步,就只听见轩瑞鑫冷冷说了这句话。
车还在滑动,她眼光一凝,握紧方向盘,车子突然加速朝前冲。
外国大叔跟着跑了几步,最终被甩开,他身手敏捷灵活,平安掠到一旁。
我追着车跑,横向的小路口突然开出一辆电瓶车,轩瑞鑫刹车不及猛打方向盘,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车头撞上了对面车道的一辆货车。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我刹那手足冰凉。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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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沉第一个赶到医院,后面的对话,有些混乱。
在他紧抿双唇,沉默无声的把手术室门外的男人重重推开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们认识。
“你不适合在这里,请先离开!”流沉眉宇紧锁,全身散出凛冽气息,已濒临爆发边缘。
“我要确定她平安才会离开。”
“她会平安,只要你离开!”
“别和我在这种时候吵。”男人看着他,沉沉叹息,“你应该知道,我和你一样关心她。就算你不承认,都是事实!”
流沉目色沉冷的看了他一眼,再度开口,“离开。”决绝的语气,没有半分回转余地。
“流沉,这件事是意外,不是大叔的错!”我拉住他。到这时,我心里已隐隐觉察到什么,只是不太能确定,或者说不太敢相信。
“你认识他?是你让他们见面的?”他回头,那沉冷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一时诧异,这一下的犹疑被他读解成了默认,他的眉间顿时怒意剧增,“带他见我妈之前为什么不问问我!”
我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可这责怪实在有点没道理,“我没有带他见阿姨,这只是巧合。”
“巧合?”他再度看向大叔,脸上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所谓巧合?上次的赌约这么快就忘记了?就算忘记,你也不该出现在这个城市。”
赌约?
这两个字仿佛惊雷过顶,难道他真是流沉的……这怎么可能?
“她已经结了婚,以后别再打扰她。”流沉长长吁了口气。
那两人站在一起,有着极为相似的漂亮侧脸。这么看着,如同兄弟,根本就不像父子。
“流沉。”我低低叫了声,慢慢握住他的手指。他的指尖有些冰凉,因为怒意,更因为担心。那手指颤了颤,随后反过来将我的手紧紧握住。
我被他拉过去,他抱住我,将鼻尖埋入我发顶,“对不起,刚刚不该对你生气。”
“我知道,我明白的……别担心,阿姨不会有事。”他声音里的低落和无助,让我骤然心疼。
我搂住他腰身,将他紧紧抱住,“我在这里陪你,不会有事……”
我微微侧头,视线落在一旁的男人身上。他靠在墙边,看着我们,眼神不知是担忧,还是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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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问流沉,当初他爸妈没有在一起的原因。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答案。
当年,轩瑞鑫怀上流沉时,他的父亲才只有十六岁。
他们根本不是我以为的那种情人关系,他们是师生。
事实上,在轩瑞鑫情伤出国后,一度因资金缺乏陷入窘困。她不愿意回国,就在朋友介绍下,给当时一个在校生做中文老师。
这个人,就是流沉的父亲,也就是我眼中的这位外国美大叔。
具体过程是怎么发生的流沉没跟我细说,不过看他提起这件事的表情,应该不是轩瑞鑫自愿的。
当时轩瑞鑫也差不多我这个年纪,她美丽出众,气质独特,内敛而沉静,这样一个成熟婉约的异国女性,对那少年来说有着致命的魅力。
尽管年龄相差甚大,他却被她深深吸引,无法自拔。
他向她表白了数次,每次她都只是淡笑着摇头,或许当时,在轩瑞鑫心里,他不过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后来,她到底是被强迫还是酒后出事我就不清楚了,只是无论如何,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跟一个几乎大他十岁的异国女人,根本没什么未来可言。而且,当时轩瑞鑫也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
轩瑞鑫是回国后才发现自己怀孕后,也想过去医院流产,可当时轩劭东的态度却让她决心留下孩子。
或许是突然而来的母性,又或许是家人决绝冷淡的态度令她灰心。她不惜出走也要留下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这一走就是四年。
流沉说,那时他虽然小,还没怎么记事,但他知道母亲为生下他吃了不少苦。
然而后来回国,在所谓的家人那里受到的仍然是冷遇,大部分时间他宁可待在国外。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这几天我会努力爬字,把结局弄上~~~嗷嗷~~~~~结果居然是姐弟恋嗷嗷嗷~~~~姐弟恋嗷嗷~~~
对手指,霸王的拖出去喂鸟鸟鸟鸟鸟~~~~~~~~~~~~~~~~~~~~~~~~~~~~~~~
63
63、【盛宴】 ...
第五十九曲——盛宴
他懂事很早,虽然轩家有钱,可母亲并不宽裕,在国外时他稍有能力就开始四处打工。
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父亲,哪知有天,那个寻上门的男人却如此年轻、美丽,几乎有些不真实。
他的家族非常非常富有,并一路沿袭古老的尊贵爵位,家族枝叶繁茂,根基纵横八达,只要是可以赚钱的,无论白还是黑,全部都囊括,自英法意三国延伸而出,遍布整个欧洲大陆,控制着经济命脉。
而他,便是家族最高领导人的独子,说他是天神之子也不为过。这个事实,完全超出轩瑞鑫两母子的想像。
当初她是在瑞典的一座小城认识他的,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平凡的留学生而已。
那些年,她带着儿子居无定所,在亚洲各国流浪过活。
她一直单身,年纪也渐长,对方出现后,看到他这样优越的背景,她却丝毫没有与他在一起的想法。她表面看来温婉,却一直是个很有主见的女性。
数年前她能够独立生下流沉,数年后她更加不需要对方的照顾。那些权和钱并不见得有多好。
流沉被她一手带大,个性不骄不躁,对钱和权也不看重,所以后来,面对这样背景的父亲,他丝毫没有动心。只在对方数次恳求下,去他身边一起生活了一年。
也是在那一年,他认识了今井澈,还有迪拜的小公主,看尽了权贵家族的那些阴暗面后,毅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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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跟在他身边生活,我才知道我妈为什么能在知道他的背景身份后,还拒绝的这么彻底。我重新回到我妈身边后,他来找过她很多次,韧性一流,简直可以说是死缠烂打。后来我们在国外实在待不下去了,只好回国。”
病房内,灯光晕黄,床上的女子仍在昏睡,双眼紧闭脸色微有些苍白。岁月流逝,她已不再年轻,可依旧温婉美丽。
“以我父亲的背景和外貌,身边来去的女人多到数不清,她不想做其中一员,也没有必要难为自己。她从以前到现在,所要的都很简单,一个平凡的疼爱他的男人,仅此而已。”流沉坐在床边,把掌心握了许久的手放入薄被里。
“她现在已经找到了。以她的个性,如果觉得那男人不好,她是不会结婚的。还有,刚刚打电话给叔叔,他一听到阿姨在医院就说立刻去机场,估计明天上午就会从西雅图赶过来。”我拍拍他肩膀,“应该饿了吧,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
“初初。”手被拉住,我回身,流沉揽着我腰,将头埋入我怀里,“我们结婚吧。”
“……”这、这算是求婚吗?没头没脑突然在医院求婚,太创意了!-_-|||
“初初,结婚吧,我想和你一起组成我们自己的家,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在一起。”他抬起头,眸光潋滟。他一手揽住我腰,一手握起我的手,放在唇边细吻。
“呃……”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和我结婚的话,你可是要继承轩家的,那么一大堆麻烦事……”
“能和你在一起就行,其他的我无所谓。”他的手指在我手背上摩挲着,“嫁给我吧,初初……”素来强势傲气的人柔软了语气,仿佛带上了撒娇的意味,搂着我的腰就是不放手。
“你这算是求婚还是逼婚啊……”
他正想继续说,手机赫然响了,听他的语气应该是管弦乐队打来的电话。
看着流沉渐渐锁起的眉宇,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
“一点小状况。”
“你下午在电话里说的那个状况?”
他点点头。我看他神情觉得这个小状况似乎并不怎么太小,换做以往,这样一个电话打来不会令他分神——他现在差不多已经忘了刚才跟我求婚的事。
“到底什么事?”我摸摸他眉心。
他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告诉我,“乐队的指挥临时跳槽了。”
“不会吧!?”指挥是乐队的灵魂人物,一个没有指挥的乐队,怎么能应付即将来临的盛大演奏会?“照例说应该有合约束缚啊,怎么会临近演出才跳槽?”
“是和我们竞争的一家乐队恶意挖角,对方已经按合约陪了违约金给我们。但现在根本不是钱的问题,那个指挥是目前国内最好的,当初也是因为跟他签了合约轩家才决定策划一个盛大演出。现在中心人物跑了,有点小棘手。”
我有点囧,“这还叫小状况小棘手?这根本是大状况大棘手!现在离演出还有两个月,你心里有没有新指挥的人选?”
他沉默了会,我也同沉默,我想到了一个人,我猜他也应该想到了这个人。
管弦乐队的指挥,又不能比之前的指挥差,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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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单泽修工作室的客厅,一边喝奶茶,一边竖起耳朵细听楼上的动静。
来之前,小媛对这件事表达了她充分的不安:沉沉哥居然找上单大神当轩家乐队的指挥,两个男人会不会打起来?
事实证明,小媛是真的多虑了。
单泽修对于邀请他出席指挥一职,只提了一个很简单的要求。他要流沉担任首席小提琴师。
很好,两个才华洋溢的男人都要下场,轩家这次的演奏会估计会掀起前所未有的浩荡声势。
我看着网络、杂志、电视因单泽修担任指挥而自动自发铺天盖地的新闻,再看看自己那场小小的个人钢琴会,深刻体会到了区别。
只是,再小再不起眼也好,这是我的首场钢琴会,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做到最好,绝不会被流沉和单泽修的无敌光辉掩盖淹没!
流沉与单泽修进入乐队练习后,每一天都很忙碌。轩瑞鑫有些脑震荡,在医院休养一阵后,在丈夫的陪同下出院了。
这个气宇轩昂在商场上纵横来去的男人在医院时,细心温柔的连我都自叹不如。
轩瑞鑫果然选对了,年轻美丽又狂热执着的男人未必是好的,比起流沉的生父,这样一个一心一意体贴温柔的男人才是能陪她走完下半辈子的良人。
当然,金发美大叔并不这么认为。
他在医院病房外等待着,次日见到轩瑞鑫的丈夫后,原本绷紧的情绪却反而松了几分。
他坦然的上前自我介绍,表明了与流沉的关系,坦白程度让正巧拎着午饭踏上走廊的我佩服万分。
之后的日子,他时不时会出现,看着他美丽惊人的笑容和一份份令人咋舌的珍贵礼物,我有种他正在破坏别人家庭的微妙感觉……
只是,最近大家都忙,连流沉也顾不上这里的事。好在轩瑞鑫夫妇态度笃定,美大叔出现与否都影响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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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二日,这个日子终于来临。
轩家的管弦乐队以空前强大的组合,开始了这场筹划许久的演奏会。
那天温度很高,将近四十度,人站在柏油路上仿佛能被烤化了。
华丽宽敞的演奏厅堂内,台上的所有人统一身着黑色礼服,唯独首席小提琴师,耀眼的银色燕尾服衬着纯黑色的衬衣,醒目俊美的眉宇间是每一次碰触古典乐时的凛冽冷静傲气以及自信。
他站在台上,灯光璀璨,史特拉德小提琴光滑的琴面反射出钻石般的星光。
台下,座无虚席。
我看见单泽修走上了台,一贯的优雅清淡,一贯的从容,一贯的气质卓尔。会场一片寂静,能清晰听到他的脚步。
淡淡的微笑,深深的鞠躬,演奏会正式开始。
所有人都等待着,台上,银色的身影缓缓扬弓。
浩荡大气深沉而悠扬的小提琴弦音划出长长的音调,是萨拉萨蒂的《流浪者之歌》!单泽修竟然选这首这首难易度超群的小提琴曲作为开场曲,而且还是无任何伴奏的小提琴独奏!
我在前排的贵宾席上不由自主勾起唇角。
单泽修,他到底是惜才的,与其说他指挥这场演奏会带起了国内古典乐界的一阵狂风,不如说他是借着这场演奏会,将流沉推向了最高点。
短短的三分钟演奏,在最后数小节,单泽修赫然连续挥动指挥棒,大提琴、低音提琴、小提琴等等器乐统一响起,带动着旋律,赫然一个转调加速,竟生生演奏起了莫扎特弦乐四重奏的第三乐章。
我之前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乐队练习时,总要封闭馆门,甚至连我都只零散听过几次练习,从没从头到尾完整欣赏一遍。
现在我懂了,这时单泽修新的方式。
一般的古典乐,都是一首完毕,停顿片刻,再继续下一首,可是他没有。
从独奏到四重奏再到全部器乐大合奏,然后再独奏再合奏……这样一个徘徊,中间竟然没有停顿过一次。
其他乐师还好,没有演奏任务时能暂时小休片刻,可流沉却没有。
他没有休息过一秒钟。
面前的一切在他眼中仿佛都失去了意义,他专注而冷冽,手指的飞舞,发丝的微动,身体的轻侧,所有的一切都已投入到他的音乐中。
不休息!
不需要休息!
这是一场永远没有停歇的音乐盛宴!
手指在旋舞,音乐在旋舞,他金棕色的眼瞳静冷傲然,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任何错误。
他仿佛已经与小提琴融为一体,不需要思考音符,不需要思考技巧,音符是自然跳动出来的。那么灵动质感的弦音,丝丝扣扣,将我包裹。
身心都被缠绕,心跳在加速,人仿佛置身云端,我从不知道小提琴居然能有这样神奇的魔力。
我的世界只剩下他的手指与音乐,整个人都仿佛乘风而去。
莫扎特之后是巴赫,接着是门德尔松,然后又是巴赫……激烈旋舞的演奏后,是咏叹调平和柔软空灵的旋律。
我几乎可以想像场内所有人的表情,这一刻的悠然,如此恬静,仿佛午后湖面,黄昏的天幕,悠远的云絮,还有拂过这一切的微风。
悠长的弦音慢慢淡去,我以为一切都将结束,可赫然,在一个转调与变速之后,莫扎特宏伟盛大的《费加罗婚礼》如爆发一般响起。
全场乐师的整齐演奏:急旋的小提琴,轻灵的横笛,低沉的大提琴,浪漫的萨克斯管……就连单泽修手中的指挥棒都仿佛跳跃起来。
这首古典乐里的黄金交响曲,犹如潮水一般向台下涌来,将整个演奏会推上最闪耀的顶端!
长长的连续不断的重复音后,单泽修划出一个漂亮的句点,旋律骤然而止。他转过身,朝台下优雅的鞠了一躬。
长长的沉寂之后,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掌声长久不息,所有人起立致意。
台上,流沉缓缓放下他肩上的小提琴,朝着我的方向,璀璨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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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我仍然忘不了这一天,这场浩荡的古典乐盛宴,还有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天才小提降家——我的流沉!
难忘的理由并不仅在此,掌声中,我准备上台献花,他却先我一步走下了台。
在我诧异的目光中,他接过我手里的花,顺手抽出一支递到我面前,“初初,嫁给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约还差一点小尾巴了~~
关于美大叔和轩瑞鑫的番外。。咳咳,其实他们两个最后并没有在一起啊,乃们确定想看杯具?如果只是单纯想看姐弟恋的话,推荐去看俺的《只是替身吗》和《坠爱一光年》都是差了七八岁的姐弟恋~~坠爱那篇也是美少年。。。
PS:新文的话,我会先存稿再来发,别怀疑,小南会一本接一本继续写的,大家表担心看不到新文,只是不想像闷骚这本大修稿,所以要存一点字数再来~~~
新文还是现代都市,会比较YY一点,这次写有魅力的成熟男人,女主会比较脱线另类一点。。。男主有钱有势,另我喜欢处男~无论多少岁,我想让他处他就得处~╮(╯▽╰)╭理由之类的都是后妈自己捏造的,不用较真……(我很清楚,这个现实社会,有钱有势的正常男人里找不出一个处男……所以我非要写这么一个出来~~~)
废话到此,我继续去把小尾巴写完~大家可以自己撒花了,霸王的拖走喂鸟……
(最后,10月底即将来临,为闷骚写了长评的童鞋注意我会在博客开长评投票,一二三名送出奖品~不了解这件事的童鞋可以去我的百/度贴吧看一下。我送的是只是替身、妖孽以及坠爱的实体书。。)
64
64、【我的爱人】 ...
第六十曲——我的爱人
三次求婚,每次都没有戒指,每次都是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连求婚的花都是我自己掏钱买的……
我想我这辈子都别指望会有什么浪漫的求婚仪式了,可小媛却说在演奏会现场这种求婚方式浪漫极了,还有这么才华洋溢的混血儿老公,光是为了制造优秀下一代我就该火速和他结婚!
“现在还不够火速吗?”我撑着下巴,转头看向客厅,围着沙发坐了一堆人,茶几上满是婚纱杂志和酒店婚宴介绍。
爸妈从B城飞来了,轩瑞鑫和她老公已经在轩家住了很久,丝毫没有回西雅图的意思,轩劭东老太爷居然也从医院回来了。
我还以为上次病危入院情况非常不妙,结果扑腾了几个月,老人家又好端端的出院了。
不仅出院,还说要亲自筹备这次婚礼,真是够小强。
小媛喝一口冰冻柠檬茶,感慨万千,“有钱人家真是好啊,这柠檬茶做的比外面买的还好吃。我看其他几个学姐结婚,都要自己忙婚事,准备工作足足忙了半年,现在不用你自己忙还不好?”
“你不明白。”我叹气。小媛不了解当然不明白,表面上轩家和我爸妈似乎其乐融融在筹备婚事,但这场婚事却牵扯着轩家的产业。
轩瑞麟夫妇跑了儿子,又眼睁睁看着产业主控权落在流沉手里,心情怎么会好。
自从演奏会流沉求婚到这几天筹备婚事,他们虽然表面没说什么,但模样一看就很不高兴。
流沉自由惯了,以前就一直说如果和我结婚了,就准备跟我当背包族环游世界去。现在变成这样,虽然他说只要能和我结婚并不在意这些,可我还是心里郁闷。
想要产业的没产业,想要自由的没自由。
尤其之前那场轰动的演奏会后,所有人都见证到流沉的实力,轩家老太爷更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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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最后定在九月,浪漫的初秋。
基本没有任何事需要我担心,家长们乐得一手包办。最近乐队也不忙,流沉每天都腻在我身边,带我逛街买东西吃饭看电影,十足十的悠闲大少爷。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逛街时只要我多看几眼的东西都会买下来,在他给我买第三双六位数以上的鞋子后,我终于忍不住骂他败家。
“你不是喜欢么?每次经过都看,既然喜欢就买下来啊。”他浑不在意的搂住我肩膀,凑到我耳旁轻笑,“反正用的也不是我的钱。”
“如果你想用这种来让老太爷改变主意,劝你还是算了,以轩家的财力,你败一百双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我真要败,就不是买几双鞋几个包了。”他另一只手也围了上来,整个人靠在我背上,“想好没有,结婚后是先去西雅图,还是挑其他几个想去的国家玩?”
“你是说蜜月地点?”
“也可以算是。”他挑挑眉,笑容莫测。
“你是不是又在计划什么?”每次他露出这种笑容,就会有人要倒霉。
“别急。”他探下头,在我唇角吻了下,“等到你的钢琴演奏会那天,自然会知道。”
“我现在就想知道!”
“那……亲我一下。”他将脸颊凑了过来,我二话不说立刻用力吧唧一口。他很享受的笑意飞扬,却捏着我鼻子道,“笨蛋,我有说过亲一下就告诉你么?”
“……”又被耍了……
他抿着唇,在我手里的鞋子朝他脸上飞过去时,侧身避开,“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等到钢琴会那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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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先还对钢琴会有些紧张,日子越近越忐忑,结果被他这么一闹,我反而期待着那天来临。
钢琴会前一天,气氛沉闷了许久的轩瑞麟夫妇笑逐颜开,原因是他们跑去维也纳追女人的儿子回来了。
轩慕跟何柠回来的时候,手上戴着相同的对戒,他很简单的解释道,“我们已经在那里注册结婚了。”
我为他们两个高兴,可我还是不明白,轩慕和何柠回来,跟流沉的计划有什么关系?老太爷的嘱咐清清楚楚,是让跟我结婚的轩家子孙管理轩家。轩慕回不回来都改变不了什么啊。
流沉始终不肯说,我抱着猜测的心情迎来了钢琴会。
托他的福,我最近脑子里都是这件事,现在临上场了,却一点紧张感都没有,那些音符技巧旋律,都清晰深刻的排列在我脑海里。
“我在台下看着你,我的美女钢琴家。”流沉将我颊边细碎的发夹去耳后,用异常绅士的温柔动作吻了吻我的额头。
他的视线垂落,目光凝聚在我脸上,眸底有热烈的光芒,璀璨的令我有些眩晕,“初初,你今天真美。”
我知道,我今天化了很漂亮的妆,还穿了他败家买给我的抹胸长裙和细高跟鞋,再加上脖间的钻石项链,这一套行头不下百万,能不美么?
眼看他的唇要落下,我忙闪躲,“我的口红……”
“再涂就是!”他眸色骤深,手指在我腰上用力,不由分说吻住了我。
这是一个很狂野的热吻,他的舌尖热情极了,探过齿缝直直闯入我口中,纠缠着我的唇舌,不放过每一寸,仿佛要把我肺里的空气都榨干。
好不容易分开,两人都气喘不已,他看着我一脸促狭,我忙照镜子,果然口红都花开了,只好擦掉重新补。补完口红我把他赶出后台,省得一会还要补。
独自在后台静心片刻,又有人敲门进来,这次进来的人是单泽修。
跟他已经很久没见了,上次是在管弦乐队的演奏会上。除非有事,我现在一般都不会打给他,之前委托小媛给了他两张钢琴会的票。
他是我的恩师,我一定会请他来。
他静静看了我片刻,微笑,“有信心么?”
“我会尽我努力。”
“是全力。”他纠正。
“好吧,是全力。”
他又是一笑,沉默了好一会,我直觉他有话说,便安安静静等待。果然片刻后,他再度开口,“结婚之后,打算留在轩家?”
“其实是不得不留。”
“你不想留?”
“如果有选择的机会,当然是海阔天空自由自在的好。”我顿了顿,“不过,流沉走不掉,所以我会安心留下陪着他。”
他第三次笑了,依旧是轻淡优雅的笑容,却似乎有什么情绪自他眼底一闪而过。
离开之前,他留下这样一句话给我:如果哪天,选择的机会出现,别错过,一定要牢牢把握。因为机会,总是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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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怔怔的想着这句话,一直到婚礼之后,在流沉带着我悄悄从轩家离开后,我才明白单泽修这句话的意思。
轩家的主控权,流沉仅仅握了一天,一天后,他就在律师楼将股份转给了轩慕。
我问他这样岂不是又把轩家的问题丢回给轩劭东,轩慕在管弦乐方面根本完全没兴趣也不在行。
他看了我一眼,低低道,“他还是只需要负责行政的工作。”
“那乐队呢,谁管?”
“有一个人,比谁都适合,只要他愿意。”
我慢慢从他眼底找到了答案,“单泽修?”
“是啊,你的单老师。他愿意做乐队的顾问,并从维也纳调了个人回来作为乐队的常驻指挥。”
“什么时候的事?”
“上次乐队演奏会成功之后。”
这么说来,这件事早在两个月前就决定了!怪不得那次流沉神秘兮兮,问我想去西雅图,还是去其他地方,原来这就是他的计划。
“怎么,你的单老师一点消息都没向你透露?”他挑眉看我。
“别老是你的你的,他不也是你老师!”
“我始终没有你们亲近。”
我抽了抽嘴角,“是啊,我们又‘亲’又‘近’——”话音未落,就被他勾着脖子朝机场里拖。大庭广众,真不好看啊!
“我们到底去哪?”
“不告诉你。”
“给我看机票!”
“不给你看。”
“难道我不会抢吗?”
“小短腿,你抢的到么?”他居高临下看着我。我本来就比他矮了一截,今天没穿高跟鞋,更显矮了。这家伙,真可恶!
“笨蛋,就算现在不告诉我,等会进了海关不就知道了!”
“咦,原来你变聪明了啊。”
“……”我靠(‵o′)凸!我哪招惹你了!一天不惹我你痒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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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圣诞节没有去成的地方,我终于还是到达了。
西雅图——美国西海岸的绿宝石城。
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天,我没有料到自己在这里一住就是三个月。
从秋天,一直到冬天。
现在的西雅图非常冷,我们三周前来到半山腰的这栋别墅,雨季早就开始了,昨天下了一小会雪,之后又转成小雨。
雨季的冬天,我们窝在别墅里哪儿都不去。流沉的继父给我们准备了丰盛的食物,都储藏在地窖里,还有不少好酒。
别墅不大,上下两层,精致温暖。每天,他给我做西餐,我给他做中餐。时常都是我偷懒的时候多,趴在沙发上打个滚,腻在他怀里亲亲他,他就乖乖去做饭了。
别墅里有钢琴,也有小提琴,我每天都会被他逼着练习一会,练习之后的奖品是听他拉小提琴。这个家伙还是这么自傲,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轩瑞鑫说,早在去年知道我们要来西雅图时,她丈夫就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乐器。
其实说到底这栋别墅也是给我们准备的,想让我们能有个完美的假期。我这才知道,原来流沉所说的冬天爬山并非不可能,因为别墅就在山里。
别墅是原木色的,大大的明净落地玻璃,外面景观极好,不下雨的时候能一眼望到山下的公路。
下雨时更加浪漫,靠坐在玻璃前的绒毛地毯上,壁炉里燃着温暖的炭火,就仿佛置身迷离的水中。天上地下什么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只有身畔的他,总是依偎着,亲吻拥抱,在床上深深缠绵。
第二年的开春,我被查出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原本筹备许久的背包环游世界计划也因此搁浅,爸妈也坐飞机从B城赶来,受到了轩瑞鑫夫妇的隆重招待。
两老人每天忙着这里那里的旅游,完全忘记他们来美国的目的是照顾我这个怀孕的女儿。
他们一直希望我嫁个好人家后能让他们享福,现在终于达成,所以对于这个现象,我理解!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之后的性格会变,总之当发现环游世界的计划夭折后,我闹腾了很久,每天换着法子“折磨”流沉。
有时半夜三更想吃很古怪的东西,有时嫌无聊让他拉一个下午的小提琴,有时让他做了一桌子西餐却什么都不吃……最后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无理取闹,他却从来没抱怨过一句,反倒比以前温柔多了,更加宠爱,一点都没有不耐烦。
某天,他抱着我哄我睡觉时,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这样有求必应,他告诉我说,他母亲当年远走异国,独立赚钱生子,非常辛苦。
所以当他懂事之后,就一直在想,哪天等他有了喜欢的女孩,一定不会让她离开自己身边。他认定了,就是一辈子,给她最好的,把她捧在掌心。
“认定就是一辈子?”我觉得很匪夷所思,“你不怕你一开始认错,之后会后悔?”
“我眼光一直很好。”
“那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这个问题早就想问了。
他抱着我,轻轻吻我的额头,“我来想想,第一次爬上你床的那次?”
“……”
“你对我毛手毛脚的那次?”
“……”
“大大方方脸不红气不喘邀请我看三级片的那次?”
“……那是正经的美剧!美剧!”这家伙就没有正常一点的答案吗!?我抓狂了。
“想起来了。”他突然看着我,弯起了唇角,随后缓缓道,“那次,轩老头把你带到我面前,我第一次喊你嫂子。那时我就在想,这女
64、【我的爱人】 ...
孩明明又惊又窘,气到了极点,怎么脸上还能这么平静矜持保持这么良好的仪态呢?真是闷骚啊,这么闷骚的人,真想看看她哪天从闷骚变成明骚的模样。”
“明骚?”
他顿了顿,认真无比道,“就是指……你被我压在床上的模样。”
“……”我无言以对,这只可恶的披着忠犬皮的小狼啊!/(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