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他瞳底再次漫起笑意,随后朝单泽修道,“我重新拉小提琴的目的已经达到,以后在这条路上是高是低都没有关系。一切,随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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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从来只有天才可以随心所欲。

我不是天才,但我也向往这样的生活。不用和别人比较,只设立自己的目标,一切都随心意。

这晚的谈话,我自始至终没插上口。

我想单泽修应该已经猜到了,否则他不会阻止我开口。我不太懂,就算我不说出口,事实也不会改变。他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不仅是他,就连流沉也没提及,更加没有为了表现和我的亲密,故意做些幼稚举动,依旧如平日般自然。一晚上都神情静淡,语调平和,仿佛万事在握。

事后,我问他为什么不和单泽修说清楚,他却只是看着我,眼神颇有些高深莫测,“说或不说,对我们来说没太大关系。你的单老师,可不是等闲之辈。”

见我看他,他缓缓扬起漂亮笑容,“初初,要不要嫁给我?”

我一时懵了,看着他发愣。他不说话,眸底却深邃一片,两人互看片刻,他捏了捏我脸颊,“和你开个玩笑,不用一副看到外星人的表情吧。”

“我有吗?”我干笑两声,正想借口去倒水,却被他一把搂入怀中。

“不要担心。”他声音压的低沉,带着鼓动耳膜的磁性,“我耐心一直都很好,时间也很多,所以你可以慢慢来。有些事并不是我不介意,只是比起这些,我更在乎和你之间的相处。你只要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女人就好。”

流沉,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大约就连我心底那些残存的思恋——那些连我自己都一直想极力否认的情感,都一清二楚,可是……

流沉,他明明就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我靠在他怀里,搂住他细瘦有力的腰身。这一刻,只想抱的更紧一些,让两人的心更近一些。

流沉,我会更喜欢你一些的,所以,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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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S城已是几天之后。

这期间,单泽修打过电话给我。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最后还是接了,“老师,我已经和流沉在一起了。以后,请和我保持师生关系就好。”话语,流畅的出乎我自己意料。原来这样说出来,也并非很难。

彻底和以前说再见吧!我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这样说。

他到底是单泽修,就算对我真有那么几分喜欢,也不至于继续这样下去。纠缠这种词,不适合他。

片刻沉默后,电话那头传来声音,“你确定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

那头又是一片沉寂,许久之后,电话被挂断。

这次之后,我已经有意识继续和流沉这样住在琴行不太好,这楼始终是单泽修的。如今这种情况,我不能再理所当然的依靠他。

我开始留意各处租房广告,也托小媛忙我留意,有合适的就抽出时间跟中介去查看,但看了几处都不太满意。

房子不错的路段就不行,路段好的房子又不不行,把我郁闷得不行。

最后,房子没看成功,某个人却因为我四处找房的事再度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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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个阴雨天,才傍晚,天就黑的离谱。阴阴沉沉的天空,仿佛要塌下来一般。

小媛早早关店回了家,流沉要晚饭之后才回来。

我回到琴行,上了三楼才发现门口有换下的男款皮鞋。

鞋子是单泽修的,他是房主自然有这里的钥匙。

但从我搬来这里开始工作,那钥匙他就从未使用过,每次都是很礼貌的敲门。

客厅没开灯,昏暗的室内,他就坐在单人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白色衬衣因没有灯光而显得暗默隐晦。

客厅的落地玻璃被雨水氤的一片模糊,天地仿佛混沌成了一体。

屋内,烟味浓重。茶几上的烟灰缸已经满了,而他指间仍旧夹着点燃的香烟。

“我听说,你最近在看房?”烟雾袅绕而上,他脸色沉敛,细致清雅的眉宇间看不出任何情绪,“怎么,想搬?”

“是,我觉得继续住这里不太好。”我为他倒了杯水,搁在茶几上。

他唇角似乎有笑意,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因为他的脸色依旧冷然。

夹着香烟的手指抬到唇边,他吸了口烟,慢慢抬起视线,落在我身上,“是不太好,还是不方便!”

这回我看清楚了,那唇角的确有笑意,只是瞬间就被森寒的冷意所吞噬。

一个红色塑料小物件被丢到我面前,“告诉我,这是什么!”

那东西是已开封的,里面空了,昨天用掉的。激/情之际,包装袋大约掉落在地上,后来收拾时没发现,就这样遗落在某处,然后被他看见。

我淡下神情,“老师不知道这是什么吗?你应该也用过的。”

他突然站了起来,所有冷意转成汹涌愤怒,他扬手,一个巴掌重重落在我脸上。

清脆的一声,我半边脸都麻了,嘴里隐隐尝到血腥味。

面前的男人失控了,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惊怒愤恨的模样,那身上的怒意仿佛炽热火焰,恨不得把我烧成灰烬。

“你太让我失望了!”

听到这话,我却有点恍然的轻笑,“你什么时候有资格管我这种事?你只是我老师,学生的私事你根本无权插手!”

“上官初,我以为你不过只是耍脾气!没想到你竟然这样不自爱!”他的话,和着窗外雨声,在我耳旁混成一片。

我抬起头,静静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对手指。。。终于知道了~~话说不要觉得单打人不好,你们应该反过来想,让一个优雅卓尔,可以将自己情绪脾气控制自如的男人愤怒到失手打人。。该是怒到极点了吧~~

抚摸。。可怜啊。。那啥。。虽然最近俺xing冷淡。。不过下几章打算弄点肉肉。。大家自己挖掘吧~
╮(╯▽╰)╭

PS:八月的分送完鸟。。最近的留言都累积到九月送。大家要踊跃啊~~~我会标好记号的。到时提前送。。。。

 


37

37、【分崩离析】 ...


第三十六曲——分崩离析

“想搬就立刻搬,带好你所有东西从我的视线里消失。还有,以后不要跟别人说你是我学生,我单泽修没有你这样不自爱的学生!”

这些话,真真好笑。

我跟别人在一起,就不配做他学生了?莫非他以为,我和流沉在一起只是为了故意气他,单方面认定我喜欢他,深爱他,所以不会和流沉真的发生什么?

现在发现不是,就勃然大怒?

公私不分到这种地步,还是单泽修吗!

“我会搬走,也会撇清所有关系,你——”话音未落,我的下颚传来痛意。

那张怒意阴霾的脸孔已逼到面前。他指上用力,眼神窒冷,冰的温度,却仍旧燃着无尽怒焰。矛盾到极点,又可怕到极点的目光。

疼痛让我说不出话,下颚被捏住,我无法退后,于是倔强的回视过去。

“非常好。”下颚的手指赫然松开。优雅薄唇勾起冷然笑意,他拎起沙发上的西服外套,离开前留下一句话,“我只给你三天,三天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门被重重甩上。

我深深呼吸,心底深处,某些最后残留的东西仿佛随着那一记关门声咯啦碎裂。

这一刻,我忽然很文艺的想到了四个字: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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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深秋。

近日寒流来袭,气温陡降,我看了看时间,拢紧衣领加快脚步朝酒店赶。

搬离琴行已经快一个月,新的住所不大,类似白领公寓的小高层,一室一厅,比琴行那里的面积小了将近一倍。

不过路段很好,处于繁华区,而且内部装修非常漂亮时尚,是我喜欢的米色系列,再加上所有东西都是现成的,只需要拎包入住。

付完前三个月的房租后,我的存款所剩无几。

依当时境况,想立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并不太容易,我最后选择做回老本行——酒店琴师。

要说起来,我的钢琴水平放在古典乐界可能只是马马虎虎,但对付这些轻音乐和流行乐却是游刃有余。以前曾工作过的酒店经理介绍了这家新开的五星级酒店经理给我,面试那天一共去了七个人,我年龄最大。

我弹完之后立刻遭到其他面试者的一堆白眼,那眼神很明显在说:大姐!钢琴这么专业跑来和他们这些业余琴师抢饭吃,有病是吧!

结果当然是立即录取。

工作其实很轻松,周一到周五每晚两个小时,双休下午两个小时,月薪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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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流沉成了酒店咖啡厅的常客,我时常叹息我赚的还不够他喝的。

对此,流沉不予理会。通常只挑眉斜我一眼,然后照样点咖啡点蛋糕点商务套餐……

我猜,他应该还在为租房的事不爽快。

当初搬离琴行,依他的想法是由他找一套适合的房子,我们两个还住一起。可我却先斩后奏,租了现在的一室户。

意思很明确:不愿同居。

其实我的初衷只是不想完全依赖流沉。自己当初太依赖单泽修,工作靠他,生活也靠他,日子过的是轻松,却将我的懒惰无限升华。

所以这次从工作到住房,全部自己一个人搞定。我也不是非要和他分开住,只是依照我的收入,应付这个一室户刚刚好,再大就承担不起了。

不过照小媛的说法,解释就是掩饰,同居这回事说到底和房子大小无关,以前在琴行一人一间,现在两个人用一间不就得了。如今那么多对新婚夫妻房子也不见得有多大,难道一室户就不结婚了?

“可我没和他结婚啊。”我觉得有点冤枉。

“那就结啊!”

“……”我扶额无语。我和流沉在一起才四个月,本来就是三级跳,直接上三垒……现在又不是拍电视,怎么可能说结就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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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结不结婚,其实流沉意见不大。他最大的意见是本来就不多的“福利”因分居而骤降。

于是,搬入新居的十来天后,我在丢垃圾时遇见了同样丢垃圾的流沉。

他穿着非常随意的咖啡色家居服,脚上是拖鞋,一手拎着垃圾袋,一手插在裤袋里。见我一脸诧异的愣在那儿,低头笑了笑,接过我手里的垃圾一起搁在墙角,然后半倨傲半静淡的俯视我,“怎样,要不要去我那里坐一坐?”

“……”我被雷到了,“你该不会……”我指了指对门,有点难以置信,我记得几天前那里还住着一个在电脑公司上班的帅哥,怎么几天功夫就换人了!?

事实证明,某二少的确很有钱,除了要支付自己的房租和别人提前解约的违约金,还连带对方未来的房租一起给了。

那一天,我的心情灰暗异常。

原因是某个来蹭饭的人不肯回自己屋,霸占了我那原本就不大的沙发看原文碟。

作为英盲的我,只撑了半个小时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感觉脸颊上痒痒的,像有人拿了根羽毛在轻拂。惺忪的睁开眼,入目的是放大的象牙色俊颜。他一手支着额侧,另一只手在我脸上轻轻撩拨,若有似无的接触带着无形诱惑。

他半压在我身上,神色宁和,金棕色眼眸流光潋滟,“你醒了。”

“你怎么还在。”

“你说呢?”

我假装听不懂他的暗示“性”话语,“你又饿了?那我去煮宵夜。”我推开他,刚刚站起脚下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摔了个结实。幸亏沙发前铺了地毯,不然身上铁定乌青。

我发现绊倒我的原来他的脚,顿时回头怒瞪他。

沙发上的人一脸无辜,居高临下又气定神闲的欣赏我摔倒的囧样。

我朝他伸手,“扶我!”说是这样说,但我心里气,打定主意要拉他一块。

结果没使多大力,他就倒了下来,和我在地毯上滚成一团。直到被他身体压住,再也动弹不得,直到他原本含着笑意的眼眸一片深邃,我才发现他是故意的。

“我……我不要……”他还没有任何动作,我就气弱的示软。这不能怪我,主要是搬离琴行前的那次他做的有些猛烈过头,害我留下深刻的“惨痛”印象。直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不要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他的声线压得很低,带着沙哑磁性,听在耳里酥酥软软。

被吻住之前,我听见他很没诚意的话语,“我原本没想的,是你自己先挑逗,不能怪我……”

我还想垂死挣扎,他的舌尖已滑过我嘴唇探入我口中。温热湿漉的触感,充满清爽的男性气息,入侵我的唇舌,交缠翻覆,带着深长而细致的缠绵。

“初初……”我听见他低喃的气息,带着吮吻的唇滑入我颈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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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段悱恻回忆被不断重复的声音打断。

“上官姐!上官姐?到休息时间了!”身旁的小提琴手喊了几次,才把我不务正业的意识拉回。

弹琴是个不费脑子的工作,通常工作时我的意识都神游天外,这次居然游到那事去了,我对我自己也是无语。

说起来也不知道流沉最近忙什么,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酒店喝咖啡,回到家也不见他来蹭饭。

我跟合作的小提琴手坐在休息区,随便聊着天。

她告诉我她快要结婚,做完今天就不做了,毕竟这工作几乎每晚都不在家,老公不舍得。她和我交换了号码,说改天给我请柬。

照例,酒店咖啡厅的琴师起码两名以上,小提琴手离职,就只剩下我一个,酒店还得找人顶上。也不知道新来的人水平如何,要万一是个半调子我就凄凉了。

然而,第二天见到新来的琴师时,我何止是凄凉,简直有扶墙而出的冲动。

我原本在猜测会不会又是流沉,他习惯于给我“意外惊喜”,但面前这个人,我是真没猜着。

何柠拎着她的大提琴盒子,跟我互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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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乐比赛后,我一直没见过她。只偶尔听一起公演的其他人提过,说她本来是被某个在英国任职的教授相中,要带出去发展的。

但不知什么原因,最后没有去成,再加上她仗着自己有才,本身个性有点嚣张,得罪了几个人,混的并不怎么太好。

没想到兜兜转转,我们居然又撞见了。

经理不明原因,见我们都不说话只当我们初次见面陌生,嘱咐几句就离开了。她收回视线,默默放下琴盒取琴。

我对她的最后印象是那记巴掌,还有她扬言要把我喜欢的一切统统夺走。

两个专业学古典乐的都沦落到当琴师,这算不算得上是冤家路窄?T _ T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请不要怀疑~~何柠不是炮灰。。而是真正的女配角。。~~

另外。。关于单的事~~~叹息。。。一些东西我会放在他的番外说清楚的~~~

PS:下个文我写温柔腹黑的大叔。。。。。。不过下个文我会存稿一阵再开。。0存稿实在有些吃不消了。。。。趴。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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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打工也不太平】 ...


第三十七曲——打工也不太平

琴师这一行,表面称得上高雅,但说到底就是高级服务生。

以音乐服务大众,咖啡厅人来人去,休闲聊天小聚,多半没人会注意三角钢琴旁的两个琴师。

但五星级酒店就不同了,很多不算太专业的琴师将这工作视为结交有钱人的跳板。

尤其是年轻漂亮的琴师,在休息时,遇上客人请喝一杯咖啡然后顺便聊天最后互留电话的事多的很。

何柠是个标准的美人,坐在那里拉大提琴,比半掩在钢琴后的我醒目的多。

她上班一周以来,休息时段被骚扰率明显增加,经理接受到的投诉率也直线上升。

经理第五次接受到投诉后,终于没忍住,把何柠批了一顿。

结果被何柠不软不硬给顶了句,“经理,我是来拉琴的,不是来陪喝咖啡陪聊的。”

经理被顶的噎了,要不是碍于弦乐类琴师难找,估计当初就要开了她。也难怪经理要发飙,但凡有男人趁休息时来搭讪何柠,她都丢同一句话:“丑男,滚开!”

第一次听她用傲慢而妩媚的姿态说这话时,我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搭讪的男子脸色青白的离开,她却没事人一样依旧安静端坐。

自合作以来,我们从没说过一句话。所幸大家水平都不差,才能在毫无沟通的情况下勉强配合顺利。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流沉来酒店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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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我生日,老实说最近发生这么多变故,我早就忘了这事,他的出现让我大吃一惊。

说真的,很俗套。

有客人指定点了首生日歌,我们演奏完,便有厨师推着点上蜡烛的蛋糕缓缓走了出来,一直来到钢琴前。

最后,他出现了。

认识这么久,我是第一次看到他穿这么正式的黑色紧身西装。

那轮廓深邃的立体脸庞在柔和的灯光与烛光下俊美的有些慑人心魂,他微微勾起唇,与生俱来高人一等的气质在紧窄西服的搭配下天衣无缝。

下意识的,我竟回头看了眼何柠。

她的目光在我和流沉身上徘徊,于是我见到了多日来她露出的第一个笑容,很诡异很熟悉……

我黑线。这姑娘八成又要耍变态了!

那天后,我开始游走于各大琴行摘抄电话投简历找工作。

教琴这一项工作原本是被我直接忽略的,因为钱不多,但上课很劳心,而且还得应付家长。所以之前宁可当琴师也不当老师。

可现在情况不同,我怕哪天何柠对流沉大耍流氓和变态,未免之前那种类似下药的雷人事件重演,我想换了这工作。

不过运气并不太好,大部分琴行不是师资已够,就是学员不足。几天后,某家投过简历的琴行来电话让我去面试。

然而当我过去后,对方却看着我的资料抱歉的告诉我,之前是他们搞错了,他们需要的是小提琴老师而不是钢琴老师。

那天离开时,我在这家琴行外看到了熟悉的黑色X5M。心里咯噔一声,没有马上离开,片刻后,果然见到他从琴行走出。

刚才还一脸傲慢给我面试的店主此刻堆满了恭维笑容,跟在他身后连连点头。

他没怎么回话,脸上一丝笑意也无,走到车前随意摆摆手示意不用再送,便开车离开。

脸颊上,仿佛又火辣辣的疼痛起来。

那个雨天后,我迅速搬离琴行,再没见过他。

我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是意外还是巧合,只是突然间联想到店主说他看错了资料,而后便是他对着单泽修的惟命是从。

心里赫然混乱起来,沉沉的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很不舒服。

回头想想这几天在各琴行四处碰壁,有些事实似乎再不愿意承认都犹自存在着。

单泽修,他是不是在用事实告诉我,离了他,我在这行根本混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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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沉见我四处打电话递资料,表面没说什么,但到底有些想法。

某天下午,他把我带去了一家精致的咖啡馆。

咖啡馆坐落在城北一条比较悠久的街道,设计风格独特,非常巧妙的将古朴与时尚结合,带了些异国神秘风情,还有些莫名熟悉。

店不大,楼上楼下加起来不超过150平米,但座无虚席。

吧台里面的女孩见流沉出现,笑着叫了声老板,那笑容在瞥见他身后的我时黯淡了几分。

这个变化很细微,流沉并没有看见,他对女生向来都懒得搭理,冷傲的像个王子。

他带我上了楼,在临落地玻璃的一隅坐下。这个位子与其他位子间有一架小小的屏风隔开,显然是老板专座。

由此想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流沉从国外回来后总是早出晚归又时常不见人影,而小媛又为什么会说看到他在咖啡店打工。

其实并不是打工,而是经营。

流沉告诉我,那天他偶然路过,这里原本的老板因为生意不好要转让店铺,他进去看了一圈,就决定顶下来自己做。

之后,他请了个专业设计师,将原先的格局和装修全部改换,并将咖啡馆改名为:埃及迷情。

我囧了下。流沉这家伙,原来是将之前在开罗去过的那家咖啡馆的装修摆设创意抄了过来,难怪我觉得有些眼熟。

他见我很专注的查看四周,便靠过来,伸手把我揽在怀里,“喜欢这里吗?”

“喜欢。”S城很少有这种装修风格的咖啡馆,其实他挺有生意头脑。

“那让你做老板娘。”他握起我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我笑了声,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他却依旧静静看着我。吧台里的女孩在这时送咖啡上来的。

“老板,你喝惯的清咖,还有你朋友,我帮她调了摩卡。”女孩放下咖啡,抬头时目光从流沉握着我的手上掠过,眼神顿时更暗了。

她见流沉没出声,便下了楼。

我趁机道,“你不觉得你那位店员似乎对你很有好感么?”

他眉梢轻抬,“与我无关,你别转开话题。我知道你想靠自己,但是不是偶尔也要站在我的立场想想。我不想自己女人每天都这么辛苦。”

我看着他渐蹙的眉宇,想了想,道,“那这样,等我再存一阵子钱,然后入股这里,我觉得这样比较好。”

“入什么股,我的不就是你的。”他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你就非要分这么清楚?”

“流沉……”我握住他手轻摇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