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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直着身子,猛然感到后背掌风袭至。
小驴子长嘶一声,集市就如沸腾的饺子般瞬间乱了套,夜剑离猛地转过身来,有浮华的丽影出鞘,天与地刹那间失却了色彩。
丽刀!
青影与白影交织在一起,我顾不得再假装眼瞎,在一片混沌中寻找着夜剑离的身影。小驴子长嘶立起,我猛然醒悟,跑啊,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下毒的说法已经唬不了夜剑离多久,下次若是他再掐我的脖子,叫好汉饶命恐怕也不好使了…
我勒住马缰,虽然骑过几次马,可技术还是垃圾的很。
小驴子你怎么往回跑!我大惊,这绝对跟我的技术没关系,小驴子绝对是忠心护主的马,瞬间已奔至二人打斗的地方,迎面一道鸿光,我吓得闭起眼睛。
夜剑离突然在我耳边低笑:“其实你的眼睛…早就好了吧。”我怔住,任他夺过缰绳,小驴子感到主人上马,欢嘶一声,纵蹄狂奔起来。
“我想了很久,还是没想到为你而战的理由…”他在我耳边低语:“跟着我们那些黑衣人啊,险些连我也瞒过…”
黑衣人?什么黑衣人…变故发生得太快,我来不及反应,只是怔怔的望着前方。
“说不出话了吗?”夜剑离揽住我的腰,我突然有不祥的预感:“最后告诉你,一开始我便知道,你没有对我下毒…”
身体猛然腾空而起,我吓得大声尖叫,眼睁睁看着那个模糊的白影绝尘而去。
夜剑离你大爷的!
…
呃,貌似每次骂完这句话,我都会光荣而壮烈的晕倒。
但是这次没有。
这是否意味着,我要很清晰的感受到从十米高空坠落的痛苦呢?
啊啊啊啊啊啊…
呃,貌似没事?
我努力眨巴着浑浊的小眼睛,四处张望着,突然发现自己在一个人的怀里!
那青衫男子朗声笑道:“清风阁主,别来无恙?”
这声音…竟是朝圣门门主,司马显扬!
第十六章
我脑中急速转过几个念头,心中已有了计较,于是谄媚道:“好久不见。”
司马显扬笑道:“绝地仙人的小弟子竟肯为你出刀,果然不简单。”
出刀怎么了,我撇了撇嘴,要是老娘真的不简单,他还能把我丢给你自己跑了?想到夜剑离,心下突然有些委屈,我微微用力,司马显扬便松了手放我下来,望着我阴郁的表情没有言语。
“你…”良久,我轻声道:“你看那边…”
“什么?”司马显扬疑惑的回过头去。
跑!
我撒丫子狂奔起来,那个笨蛋竟然还真的回过头去了,嘎嘎。
这个计策真的很险,若是在空旷的地方根本无法施展,因为以我三脚猫的功夫,绝对跑不过司马显扬。
但这里是集市。
我迅速的躲到一个馒头摊子的下面,因为看不清与用力过猛的关系还撞了一下头,痛得我眼前直冒金星。啊…馒头好香,我眼前顿时漂浮起无数馒头的幻影…于是连忙揣了几个馒头在怀里,嘴里还咬着一个,狼吞虎咽的塞起来。
“好吃吗?”
“唔唔。”我嘴里塞满了,只能点头。
司马显扬轻笑起来,我一下子噎住了。
“若不是你啃馒头的声音,我还真找不到你…”
果然食物容易让人丧失理智,我哭丧着脸,心里却想起一件事情,这司马显扬的声音,在水牢里我便觉得熟悉,可是像谁呢…
仿佛曾用心记忆过的声音,却又好像没有真的存在过,到底是谁…
我乖乖的跟着司马显扬,想要骗他再多说几句话,突然感觉后面有一团黑影。
“你看后面?!”
“你还想骗我?!”
“…”我气结,那个黑影却自己说话了。
“参见门主。”娇媚的声音与怨毒的目光远远传送过来,我一怔,竟是罗燕清。
突然司马显扬在我身上点了几下,我浑身一阵酸麻,然后他轻道:“她已经听不到了,你说吧。”
…大哥,你这玩的是哪出啊。
莫非,他想点穴然后让我的耳朵暂时失聪,可是为什么我还能听到…难道我有移穴大法?这真是个冷笑话…
啊,我猛然想起来,他点在我怀里的馒头上了!
马上就能窥得秘密的感觉有种罪恶的兴奋感,我望着他模糊的身影,不用假装就很茫然。
“门主为什么还留着她,”罗燕清咬牙切齿道:“她害死了我大哥。”
“罗左使不必心急,我自有办法。”司马显扬好像笑了笑,道:“事成之后,她随你处置。”
“谢门主。”罗燕清激动道:“您要的人已经带到,请您移驾天水苏州分舵。”
苏州!我心中一动,那不正是小贱人的老窝,跟着去也好,反正看样子司马显扬暂时不会杀我,只是到了他们的分舵,要逃走便更是难上加难。
我以后一定要给朝圣门的高层管理人员提意见,大家好歹也都是文明人,都不知道优待俘虏的吗!
我蹲在狭小的木箱里,努力掠夺着稀薄的空气,行了大半日,为什么仅存的一条小缝还是冲着马屁股?!那个罗燕清一定是故意的!
终于停下来了!感谢上帝!
呃…可是,为什么没人来解救我?!
箱子突然一晃,仿佛被提了起来,不会是要这样一直抬着我吧…朝圣门你们有点人道主义精神好不好?!我已经忍了一天了…
“司马显扬你大爷的——”
木箱中猛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呼喊,两个提箱的下人手一抖,随即加快了脚步。
箱子落地。
有人给我解了锁,哗啦哗啦的声音。
我迫不及待的探出头来,司马显扬在左边负手而立,大概还在气我骂人的事情。
前方一团模糊的影子,飘逸脱俗的有些熟悉。
我正奇怪,突然那人开口笑道:
“丫头…”
这声音我听过无数次,但从没有觉得这么动听过。
我瞬间被狂喜淹没,飞身冲上去扑向了那个身影。
“长——生——爷——爷——!”
长生平素一直强烈要求我叫他爷爷,只是每当我真的叫他爷爷的时候,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比如现在,他就被我压在身下,俊美的五官严重扭曲。
话说这老家伙已经一百来岁,还偏偏喜欢把自己搞成中年帅哥的样子,到处惹下相思。
“你这丫头!”长生起身,双手却已按住了我的眼睛,轻轻一拨,剧烈的疼痛立刻爆发,我忍住不叫,冷汗却已浸透衣襟。
“奎宁…”长生沉吟道。
“不愧是神医,”司马显扬笑道:“确是奎宁。”
笑你个头!我怨毒的瞄向司马显扬的方向。
“坏了…”长生突然转身:“门主,请速准备热水与银针!”
貌似长生这家伙很久没这么紧张过了,真是的,搞得我也紧张了起来。
我横卧在床,热毛巾敷在脸上。
长生忽道:“幸亏夜剑离给你吃了永诀。”
我一怔:“你见过夜剑离?”
“哼,”他突然严厉起来:“你这丫头实在太乱来了…那毒药合成后含有奎宁,若不是他及时让你吃了永诀暂缓了毒性,只怕你这两只小眼睛是回不来啦。”
“他…他懂医理?永诀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么?!!”
“这世上绝地仙人不懂的东西,只怕还不多,他的弟子自然亦是如此…”长生插入一根银针,我脸上立刻火烧般的炙热起来。那个变态的家伙,既然救我就直说好了,一定要装得那么酷吗?!
然而我的心情突然晴朗起来,即使又粗又长的银针也挡不住我的嘴角上扬。
“叶无尘一发现你不见,便派出‘红桃’全城搜索,却一无所获。后来听闻丽人丽刀初现江湖,跟踪之下却发现他身边多了一个女子,竟然是你。”
我心中一动:“他所说的黑衣人,莫非是‘红桃’?”
“夜剑离下山不过半年便名震江湖,此人亦正亦邪,叶无尘怎放心你与他独处?”长生轻道:“凭他的修为,发现‘红桃’也在意料之中,于是他迷晕你之后,尾随‘红桃’找到了我,我本欲赶过去替你医治,只是苦于朝圣门的纠缠,我一心拒绝,他们也不放我走,那时夜剑离却提出以你为条件交换,朝圣门若肯让我把你医好,我便替他们医那个人。”
“你是说…”我呆呆的道:“今天跟司马显扬撞上,是夜剑离一手策划的…”
长生微微一笑:“正是如此。”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究竟发生了多少事?
夜剑离这家伙…或许从未想杀我吧。
如果是这样…那他岂不是一直涮着我玩呢!
即使我已经乐此不疲的嚎叫过很多次,但我还是忍不住想继续嚎…
夜…剑…离…
你大爷的!!!
第十七章
黑暗中,仿佛有叹息自红唇边悄然扩散,顿时一室旖旎。
我猛然惊醒,晚风拂面,清凉惬意。
虽然眼睛缠着纱布,但我明明记得睡前关了窗,怎会有晚风拂面?
难道刚才真的有人?!
想到这里我惊得背后一身冷汗,睡意全无。
会是谁呢?这已是缠纱布的最后一天,在屋里憋闷了半个月,马上就能重见天日了,如此重要的时刻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差错。
明日拆了纱布便要去见司马显扬,得想个办法推脱才好,或者搅和个乱子出来趁乱脱逃。司马显扬利用我之后,总不会再留我喝茶吧,多半会把我丢给罗燕清各种折磨。想到罗美女怨毒的目光,我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睁眼吧。”长生喜道。
我眨了眨眼睛,光线突然的冲击使双目有些酸涩,渐渐的有了些景象,我看到长生,他的脸有四个,接下来是两个,然后变成三个,最后重合为一。
“长生!”我激动道:“我从未发现你这么帅过!”
长生见怪不怪的颔首:“这几日早些休息,不要操眼过甚,那就无碍了。”
光明啊,原谅我现在才发现你比什么都重要。
没有你,我怎么数钱?
没有你,我如何看美男?
没有你…呃,此处省略抒情无数字,以表达女主复明之喜悦。
旁边的侍卫恭敬道:“请阁主与神医移驾会事堂。”
完了,光故着高兴,都把要见司马显扬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这几日周遭全是监视我的高手,许久都不见‘红桃’,一定被朝圣门的人压制着,也不知道叶无尘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唉,无论兄弟们多能耐,到头来该靠自己的时候就不能总指望别人。我精神一振,老娘瞎的时候都没有事情,现在眼睛也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俗语总是有道理的,吼吼。
朝圣门苏州分座,会事堂。
什么狗屁会事堂,我撇了撇嘴,不就是大厅嘛,所有人都三八兮兮的聚在一起你阴我我阴你的,哼,上帝保佑你们阴个你死我活。
拐上甬道的时候,隐隐从大殿中透出金碧辉煌。我刚刚复明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无比,可是…这狮子真的是白玉的么?还有那个门环好像是黄金的耶…这还只是个分座啊,相比之下清风阁小村子就不是穷酸两个字可以形容了,但我那是精打细算好不好,整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干吗啊,司马显扬这家伙,该换个管家了,唉。
我装得清高无比,以鼻孔高扬的姿态进了大厅,路过那对白玉狮子的时候我细心打量了下,貌似是可以移动的样子嘛…
哼哼,让你们显摆,改天就叫‘草花’来偷个一干二净,嘎嘎。
终于踏入正厅,令人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在两侧各种人的目光扫射下向内行去,正前方那个美女是谁…啊,是罗美女,我待会一定要站在她够不到的地方,上帝保佑。
目光一转,那个负手而立的青衣人是…司马显扬?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青色的背影不可一世,器宇轩昂。有逼人的气势从他身上源源不断的流泻而出,以至于整个大殿将近三百人,无一敢发出声音。呃…我真的耍过他吗?看不见的世界真单纯啊…
我腿有些发软的站定,心中突然迸发出莫名的傲气,同样是当老大的,我凭什么便输给了他?于是继续鼻孔朝天,懒洋洋的学着夜剑离的语气道:“你找我?”
整个大殿的抽气声不绝于耳,我暗爽于心,连可能出现的可怕后果都不顾了。
司马显扬轻笑,那声音淡淡的,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到底是谁?!
我看着他缓缓转过身,青衫内敛,黑发束冠。
在看清他面容的一刹那,我的抽气声比刚才几百号人的还要响。
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小麦色的肌肤衬得他俊朗挺拔,毫不掩饰的霸气更是为他增添了动人心魄的魅力。
这是个帅哥中的帅哥。
但这并不是我傻了的原因。
恍惚间,我想起了他熟悉的声音,那旋律曾伴着我,走过每一个孤寂的,只有我一个人呆呆面对墙壁的夜晚。
他笑道:“阁主为何不说话?”
我反应过来,然后迅速在身上翻了半天,几乎是热泪盈眶的掏出小兔子自动铅笔,激动得声音都发抖了:“请问…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司马显扬一愣,瞬间变了脸色。
“我是你的超级粉丝啊!”看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我急得上蹿下跳。突然灵机一动,张口嘶吼道:“浪奔——奔奔奔奔奔——”
司马显扬呆呆的,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浪流——流流流流流——”
我们凝视着对方,合声唱到:“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大殿里的人全都傻了,只有我与司马显扬久久对视,眼中燃起只有彼此才能读懂的神采。
“想不到…你居然还活着,苏河。”
司马显扬的表情千变万化,他冲上来扳过我的肩膀,仔细端详了我很久,然后不知道发出了一个是哭还是笑的声音,随即紧紧把我搂在怀中。
尽管我快被勒死了,但仍然激动得不行。这形势逆转得太快,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我明争暗斗了两年的死对头,竟然就是我曾经的偶像,惊才绝艳却蓝颜命薄的苏河!
有些温热的东西在眼角一闪即逝,五年了…我死死抓住司马显扬的衣角,终于可以不是一个人…我抬头望向他,却见他的表情突然恢复正常,轻轻的把我推开。
“这女子是清风阁主的替身,真正的清风阁主岂能轻易就范?其间必定有些误会。”他镇定自若面的对下面一张张O型的眼睛和嘴:“她是我多年不见的…故交,理当好好叙旧,传我的令,罗左使护送神医进京,你们退下吧。”
我惊愕的望着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真是…
“来人,送纪姑娘去休息。”
朝圣门的人总算闭了嘴巴,但是一个个神色暧昧,我不禁脸上一红。不经意间却瞟到罗燕清的目光,除了怨毒还带有一丝憎恨…大姐,你别告诉我你暗恋司马显扬?我直到今天才看见他的脸啊,刚才那个是他瞎掰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恍惚间,领路的婢女已经把我带到一间房前,恭谨道:“这是门主的卧房,请姑娘随奴婢去沐浴。”
我正好很多天没有洗澡,于是开心的跟着她进了内堂。
一帘屏风后,花瓣散落,雾气缭绕,我仰起脸把全身浸泡在水里,呼,舒服的叹口气,能够洗澡的人生才是完整的人生!当然如果旁边没有人参观就更好了…
我不好意思的望着她们:“你,你们能不能转过去…”
其中一个婢女道:“门主吩咐过,奴婢要尽心伺候姑娘。”
“不用啦,我就是个俘虏…”
“姑娘有所不知,”另一婢女突然暧昧的笑了:“这是门主第一次准许女子进他的卧房呢,连罗左使都没进来过。”
我突然反应过来:“不是说休息么,为什么要带我来他的房间?!”
两个婢女相视一笑,那表情像是在说,你们在众目睽睽之下看也看了,抱也抱了,这会还害羞什么呀。
我登时跳出水面,顾不得身子被看光光,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两个婢女吓得冲上来帮我更衣,六只爪子手忙脚乱,最后总算是把那件新准备的衣服套在了身上。古代宽衣展袖,能遮住身材的各种缺点,可这件紫衫素花的衣服为什么…这么紧?我腰上的游泳圈啊…
婢女也皱着眉,犹豫道:“姑娘,这…”
“不合适吧,”我严肃道:“你再帮我准备一套衣服,要黑色的。”
那婢女领命而去,嘎嘎,黑色的衣服嘛,当然是方便溜之大吉。
“参见门主。”
门口突然响起那婢女的声音,我心里一惊,司马显扬来了!于是飞速躲到屏风的后面,对另一婢女挤眉弄眼道:“说我不在!”
“这…”那婢女尴尬的看着我。
这小孩怎么这么笨呢,我不爽的探出头,赫然发现司马显扬就站在她旁边,表情淡然如水。我立马傻了。
“你下去吧。”
“是。”婢女退下。
我的心狂跳起来,脸上飞起了两朵红霞。从刚才见面起,我就一直想这么做,可刚才人那么多,我不知道这么做合不合适,但是只要见到司马显扬那张苏河的脸,我就抑制不住心中的那狂热的欲望。
“你…”我又掏出了小兔子自动铅笔:“能给我签个名吗?!”
司马显扬本来期待的表情突然就很颓丧。
第十八章
“苏河…”
他端着香茗的手突然顿住,表情在氤氲中慢慢潮湿,化作一片黯然的落寂。
“已经很多年没人这样叫我…”他想笑,却只是咧了咧嘴角。我的心突然很痛,当年才华横溢的苏河啊,风光无限,如日中天,却英年早逝,一个人到了这陌生的地方,不知受了多少苦楚。凭他的傲气,当年百万重金也难求他登台现身,如今到了没有音乐没有掌声的古代,他怎受得住从高峰跌到谷底,怎肯做惯了人上人后去做人下人,又怎会摇身一变成为朝圣门主呢。
我突然想起来:“你不是已经死了么?在我高二那年…”
司马显扬没有说话,他轻轻将茶杯放在桌上,好看的眉眼罩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缓缓道:“我死了?我果然死了么…”
难道是有人陷害?!我一惊,在文明的社会,那可是犯罪啊。
“你们一定觉得,做明星很好吧。”他突然笑道,眼中隐隐透过一丝苍凉:“那时我恃才傲物,得罪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娱乐圈表面风光,内地里却龙蛇混杂,稍有不慎一辈子都休想翻身…”
我呆住了,莫非苏河的死真的是另有内幕?
“他们在报纸上写你吐血而亡,追悼会我也去了啊,你的遗体在那里是千真万确,有很多歌迷都哭晕了过去…”
“是吐血么?”他凄然一笑:“我只知道有子弹穿过了我的太阳穴,就那样…”我打了个冷战,司马显扬却摇了摇头,朦胧道:“其实没有那么可怕,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再醒过来,我已成了这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司马显扬。”
我呆呆的听着,不知是该伤心苏河被谋杀,还是高兴他没有死得那么彻底。
“这司马显扬练功走火入魔,好在他在内室闭关,也没有人发现他死了,直到我从他体内醒来…一开始我真的快疯了,在这地方没有舞台没有钢琴没有我想要的一切,根本没法活下去,倒不如死个干净的好…可是,”他悲伤的道:“我还是活了下来。”
我一怔,抬眼看去,眼角淡然的忧郁,嘴边似有若无的隐忍,那正是苏河的表情啊。排山倒海的记忆像是重播般在脑中倒映,喜欢上苏河的时候,去听他独奏会的时候,听到他死讯的时候…苏河就是用那样的表情,每日在我房间的海报上,给我面对一切的力量。
我的表情阴晴不定,司马显扬望了我一眼,轻道:“那,你又是怎么来的?”
声音轻柔,落到我心底却像是一枚重磅炸弹,爆开无数漫天的轰鸣。我是怎么来的?连我自己都快忘记了…一个人一个人,我的记忆里只有墙壁的白色,医院的福尔马林药水味道与苍白的被单…裴院长恋恋不舍的手与那少年玩世不恭的笑容…
我头痛欲裂,只得强颜欢笑道:“我啊,那才诡异呢…我掉下水道里了,哈哈,不过我高中时可是你的粉丝啊,你还会唱《雨降》么?我要听现场版的!”
我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司马显扬却微笑起来:“你也喜欢《雨降》?那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鲜花将漫没的雨降淅沥的绽放在崩泣的路边
不远处渐渐消失的淡光 ,寂寞的微弱着低云的冰冷
风丝悄然的吞噬起相遇 ,滚烫的溅射在逃避不掉的身体
雨水的升起中和了脚步
眼前无法看到的不安 ,把喉咙的疼痛全部灌注在天空的嘶哑
一瞬间变得猛烈
倒映出全部天空的瀑布 ,不散的接连夺走着心跳的平静
如果伸出的双手会被暴雨失去温暖 ,闭上的瞳孔只能放大刺眼的鸣动
那么被水味淹灭的呼吸
只为替代原本视线前最安静的,凋零
我和司马显扬轻轻的哼唱,思绪早已不知飘到何方。突然有人在门外低声道:“启禀门主,内报。”
司马显扬快速站起身来,向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躲进了内堂,从屏风后面悄悄观望着。
“进来吧。”
一个随从打扮的中年人推门而入,司马显扬眯起眼眸,那神情像是一只全神戒备的猫。
“启禀门主,英雄大会即在萧府后日举行,各路英雄已经到齐。”
“那个人来了么?”司马显扬问道。
“…来了。”
我忍不住看向他,突然浑身一抖。那还是苏河么?苏河的表情那样温柔,仿佛永远只会轻声细语。可是眼前的这人,眼神里有种嗜血的神采,仿佛看到了猎物的野兽。我好像从没有这般认真的观察过司马显扬,从相遇到现在,我与他之间变故横生,知道他是苏河的时候更是勾起了我对过去的回忆,脑中乱得几欲炸裂。他唱的歌,再也没有那时的灵气,我狠狠抓着衣襟,司马显扬轻笑,浑身笼罩着势夺天地的霸气,威风凛凛。
我突然意识道,他已经不是苏河,他是朝圣门的门主,司马显扬。
“东西都备好了么?明日…潜入萧府。”
那人领命而去,良久我才发现司马显扬站在我身前,右手轻轻的抚上我的面颊。
“我需要清风阁的情报,”他温柔道:“你会帮我吧?”
我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沉声道:“我只是清风阁一个小丫头,连阁主都从未见过,哪能弄来什么情报?”
“…”司马显扬直视着我的眼睛:“这些日子也苦了你,不要回清风阁了,留在我身边吧,等我找到回去的方法…”
“回去?”我一惊:“能回去么?”
“我已经查到一点…”他突然笑了笑。
“你回去…想要做什么?”我颤声道。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司马显扬眼里覆盖了一层阴影:“复仇。”
“纪姑娘,您身子尊贵着呢,可当心着点。”
这年头,趋炎附势就是主流形势啊。自我昨夜在司马显扬房中过夜后,已经是不知第几个家伙上来拍马屁了,我在心底疯狂的鄙视着眼前的家伙,脸上却虚伪的笑笑。昨晚我跟司马显扬谈古论今折腾了一个晚上,不管他是苏河还是司马显扬,如此跟偶像近距离聊天,我仍是激动得睡意全无。于是现在顶着两个熊猫眼,憔憔悴悴的出现在会事堂,众人还以为我们昨夜纵欲过度,我辩解了几句便懒得解释了,司马显扬倒是没有在意,因为他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的脑袋都是九十度垂向地面,表情都跟死了妈似的,让他难以听到我们之间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