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女生怎么回事啊?连气息这种日子都不知道?"

于是菲菲"哇呀呀"地叫着,朝教室外跑去.

"菲菲,你去哪儿?"我朝她喊.

"我要给summer买礼物!"他急促地回答完我的问题,瘦瘦的身影转瞬便消失了.

我心里默默地想,若是她知道sunner喜欢我,她会怎么样?他会恨我吗?会变成第二个苏吗?

想到苏,我打了个寒战,仿佛又看到哦了她高傲而怨恨的眼神.

就是这时,"小桂圆"一脸讨好地对我抚媚一笑.

我抖了抖眉:"小谷垣,弱国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就不要摆出这幅变态的样子!"

"西哦啊鬼元"撅嘴:"好啦,就你最聪明."他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瓷彩绘娃娃.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注视着那个彩绘娃娃,瞪大了眼,"小乞丐?"

"呀,这是菲菲!""小桂圆"气呼呼地望着我,"我逛了很多条很多条街,再收了很多家很多家,才挑到的!它多像菲菲!"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啦!"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便是安慰,心里还是止不住地郁闷!

"你看她短短的黑头发,大大的黑眼睛,小小的脸,小小的嘴,瘦瘦的身子,细细的手臂"他陶醉.

我又沉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桂圆',不用再秀了,我知道你的语文水平已经达到了小学一年级,我为你感到骄傲!"

"向葵!""小桂圆"朝我瞪眼睛.

我嘻嘻地笑了:"好啦,笨蛋,你要我把它送给菲菲?"

他羞涩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和summer,爵以及裴凛蓝是不能比的,他不像他们那般帅得令人尖叫,可是五官俊朗,也不失为一个清秀的男生。

菲菲,幸福很明白近在咫尺,你为何要去寻找不属于你的东西

"不顾,不要告诉她这是我送的!"他说,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只要说是有人送的就好啦!"

我美誉多问,轻轻地"哦"了一声.

上午的课程因为菲菲的缺席显得极其冗长.

醒江学校附近有很多礼品店,他怎么挑一个上午还没回来?我默默地嘀咕.

就在这时,菲菲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回来.

他气喘吁吁地坐定在我身边,兴奋地打开蕾丝粉绸的礼品盒,开心地问我:"你看,好不好看?"

"香奈儿男士运动淡香水?!"我惊愣,"而且是50毫升的!香奈儿的香水不是很贵吗?"

"嗯."她满不在乎地兴奋点头.

"多少钱?"我锁眉.

"一千多."她依旧是满不在乎的神情.

我紧抿着唇,望着菲菲.他白净的脸庞上烧着良多红晕,没有半点心痛钱的样子,眼里有无比晶莹的亮光,开心满足得像个孩子.

不算特别好看,却天真得令人心悸.

"我以前和他是一个学校的你知不知道,每个情人节"我喉咙深处突出字句,"summer很少接受女孩子的礼物,特别是香水一类他很反感."

我说完,菲菲的脸骤然惨白,手一抖,盒子差点掉了下去.

"去把香水退掉."我是哦.

"没用了,我刚刚把发票诶撕了."她颓丧地倒在课桌上.

就是这时,"小桂圆"在后面扯了扯我的衣服,用眼神示意我将瓷娃娃给她.

他傻了吧?人家心情低落,你还送那么丑的一个娃娃?我也瞪回去.

我差点叫出声——"小桂圆,你简直找揍!"

卧铺鼓着腮帮子从课桌里掏出那只丑娃娃,放到菲菲眼前.

刚刚有个男生送来的,祝你中国情人节快乐."

"快乐个头啊!"她没好气地说,望了一眼丑娃娃,眉头锁得更深了."这什么呀,人不人鬼不鬼,难看死了,不要!"她漫不经心地甩手,瓷娃娃从我受众跌落,随着清脆的声响,躯体支离破碎.

我猛然回头看着"小桂圆",他怔在座位上,眼神木然,想失了魂的木偶般盯着菲菲的后脑勺儿.

就好像,所有思想都集中在一起,被碾碎成空白.

"葵葵,你帮帮我啊!我该怎么办啊?"菲菲突然抓住了我的手,"你知道他最喜欢什么吗?我可

以去买!我什么都可以去买."

我咬着唇,捏紧了她的手:"菲菲,不要这样,其实有人比他更好!"

"但我却不会那么爱他了!"

菲菲我听说summer喜欢风草琴,醒江有风草琴吧?我想,如果你在礼盒里放"

我记得在几次短暂的交谈中,summer提到过他很喜欢风草琴,那是一种弱小纤细,却有

很倔强的绿色植物.

话还没说完,菲菲便泡了出去.

我趁这个空隙回头对"小桂圆"说:"不要难过,菲菲刚刚在气头上."

"我怎么能不难过?你不知道我为了这个东西,花费了多少日日夜夜."他委屈地垂下睫毛,鼻翼一动一动,凄然而伤心的样子.

几分钟后,菲菲又急急地跑了回来.

她抱着一大把风草琴,幼小的风草琴早她怀中发出晶莹的绿光,那些小小的.纤细的可

爱植物,将菲菲孩子气的面庞映得天真无比.

她小心翼翼地将风草琴放到粉绸的礼盒中,不由分说地拉起我向summer的教室跑去.

(2)

这会菲菲终于勇敢了一回,留我在楼道等她,独自一人朝summer的教室走去.

楼道口离教室不远,我不仅可以看进他们,甚至可以听清他们的对话.

"你找我?"summer被教室口的同学叫了出来,看到菲菲,神情淡然地问.

菲菲轻轻点了点偷,涨红了脸,小心翼翼地将系着粉绸带子的盒子递到他眼前.

他接过盒子,解开绸缎带子.

一大片的风草琴安然地躺在里面,纤细,稚嫩,美丽而坚强.

我看到他的眼神里有微微惊讶.

"你,为什么送我这些?"他盯着菲菲问道.

菲菲的脸涨得更红了.

"我以为,你喜欢对不起!"她颤抖着低下头.

"不,我很喜欢."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菲菲抬起小西红柿似的脸,鼓起勇气颤抖着说道:"凉初菲!"

而后,他像一只惊惶失措的小鹿,飞快地跑了,甚至没有拉上我.

傻瓜

傻瓜

我在心中想,一回头,突兀地对上了summer的眸子

他向我走来,轻轻叫我的名字.

我'嗯"了一声.

"她是你的朋友吗?"

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知道我喜欢风草琴."他注视着我的眸子,"知道吗?这个喜好,我只告诉过你."

我震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summer轻轻笑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还有,祝你七夕情人节快乐."

"谢谢."我小声道谢.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将什么东西放在了我的手掌中,然后收拢了我的手,微笑着说:"愿你幸福."

我摊开了手掌,是一枚疯草琴戒指.淡翠的纤细植物,镶在镀银的指环上.逆光折射出夺目的色彩.

summer,我总是无法辨清对你的感觉.你就好像我青春旅途中的一个过客,我们只是相互一瞥,匆匆而笑,便会朝着自己的未来永不相交地前行.

我突然有这样一个预感:summer会离开,会从我的生命中很快地消失.

"其实,summer两个月后,我就要走了."

什么?我猛地一震,抬起头望着他我的预感,怎么这么快就应验?

"去维也纳,进修小提琴,况且爸爸在那边,我不得不去."

"哦"

"我还没有告诉任何人,帮我保密好吗?我希望静静地走."

我点了点头,心中浮起一种悲怆无力的感觉.

与summer挥手说了再见,一整个下午我都精神恍惚.

一切都短暂得像流沙,还来不及从困倦的睡意中逃脱出来,一切就都已经飞逝而过

(3)

这一天夏已爵很乖,陪着我做完了最后一天的值日。

“你今天很安静嘛。”我扯起嘴角调笑。

他瞥了我一眼,一脸神气小孩的臭表情。

“今天是七夕哦?”我试探着说出一个以问号结尾的肯定句。

“我知道。”他用食指堵住我的嘴,“回家再说。”

“你到底有多高?”伸手比了比大概位置,发现自己的脑袋仅到他精致的锁骨,我皱起了眉头,“和你站在一起特别有压力。”

他注视着我,眼角微弯,没有说话,漆黑的眼眸眨动着,里面有如水如雾的光芒。

“喂,你的发带松掉了。”我踮起脚尖,想要扎起他散落的妖娆头发,他一把抱住了我的腰。

“放手啦,我帮你扎好。”手穿过他脑后的黑发,用洁白的缎带将他的头发松松扎好。

无比暧昧的场景和姿势。

“好了。”我说,想要离开他的怀抱,他却突然抱紧了我,温热的呼吸声在我的耳边若隐若现,“你有魔力吗?”

“呃?”我含笑。

“没什么。”他突然嘴硬地不肯再说下去。

白痴!笨蛋!我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

“哇,你看他们好浪漫哦!日漫经典身高搭配哎!”

“他们在拥抱哦!哇呀呀!黄昏!白丝带美少年和漂亮少女!哇呀呀!超级浪漫啊……”

我撅着嘴打了他的一下脑袋:“走吧,在大街上搂搂抱抱总有人说七说八。”

于是他紧紧牵着我的手,向铺满黄昏余晖的路的尽头走去。

吧嗒。

他把门锁了,转身拉上淡粉色的蕾丝纱帘,光线立刻暗了一格,随后酒红色的厚重窗帘也被他拉上。

而后爵拉掉他发上的白丝带蒙住了我的眼睛,缎带上带着他淡淡的发香,触摸着我的眼睛,羽毛般轻柔。

“你干吗,要做坏事吗?”我一脸警觉地望着他。

“思想别那么不纯洁好不好?”他捏了捏我的鼻子。

“我要给你情人节礼物,不许把缎带拿下来。”

朦胧的意识中他的手指似乎触碰了我的耳垂,凉凉的,而后我怀中似乎也多了一大束东西。

他解开蒙着我的缎带。

天花板内壁的暗光灯泡发出少许陈旧的光芒。

我低头望着怀中的东西。

“呀!向日葵!”我惊叫出声。

迷惑地抚摸着怀里一大束向日葵,金黄色的丝带缠绕住了细绿的茎,没有用华美的纱布或软纸衬托,简简单单,美丽而自然。金黄色的花瓣娇嫩细腻,蜂蜜样的色泽又柔弱得让人心疼。

将脸孔埋进了花盘里。花盘凉凉的,还带着丝丝水意。

我抬起头,开心地吻了吻向日葵,扑鼻而来的是久违了的葵花香。

我抬头望着爵。

他摁了一下空调按钮,冷气从空调中跑了出来,而后他又在闲置了很久的壁炉里添了一把温暖的火,回头看了看我,眉开眼笑地说:“我知道你喜欢这样。”

他躺到了壁炉边。

我随之跟了过去,捧着向日葵躺到他身边,问:“你是怎么找到向日葵的?市中心很少见的,连花店都没有卖……你是去很远的叫外摘的吗?”

“不告诉你。”他别扭地扭过来,不再看我。

害羞的笨小孩。

我立刻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去,吻了吻他的脸颊:“谢谢”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习惯了他在我身边,习惯了他突如其来的好,习惯了他偶尔的坏脾气,习惯了他那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习惯了他吻我抱我。

自然得就像空气一样,原本就应该存在。

自从经过那一次吵架后,我们似乎在无形中建立了默契,互相体谅,互相包容,互相学习怎么去爱。

学着躲过彼此心中隐藏的阴影,跌跌撞撞地投入对方温暖的怀抱。

“只可惜花朵再美,多不了几天也会凋谢。”我喃喃自语,触碰着美丽的花瓣,有些难过。

“可是你耳朵上的不会凋谢啊。”他说。

我这才想起他刚刚在我的耳朵上放了什么东西。我立马抽出随身带的小镜子,撩开头发一看:两个淡银色的向日葵耳饰安静地贴在我的左右耳,花盘由一颗颗晶莹水钻组成,花瓣片片舒展,如同向着阳光渴望得到亲吻,氤氲起优美的华光,制作得精致无比。

小小的、羞涩的、晶莹的向日葵,在我小巧的耳垂甜美地沉睡。

我将两小朵向日葵放在手心,紧紧地攥着,仿佛可以听到它们在我手掌心呼吸的声音。

“谢谢……爵。”我语无伦次地说,呼吸因为喜悦而急促。

我将身体更靠近了他一点儿,壁炉里的火调皮地燃烧着。

他抱着我,把下巴搁在我的脑袋上蹭着,像一只小白狗。

我轻轻地笑了。

“向葵,知道吗?其实我还没有放下过去的一切,到现在还是这样。”他轻轻地说。

我“嗯”了一声,微微地攥紧了拳头。

“有些事,并不是一时半会儿便可以袒露……说抛开就抛开,我会试着慢慢地去遗忘,可以吗?”

我抱紧了他,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pleasebelieveme(请相信我)。”

“ofcourse,icangiveyoumywarmth(当然,我可以给你温暖)。”我缓慢地说。

“嗯”这回换他轻轻的应了一声,将我抱的更紧了点

无语胜有声

我突然想起了曾经很流行的一句话:我们是两只刺猬,,彼此相爱,彼此伤害。

脑海里又突然回想起一句琼瑶台词:“我是一只刺猬……为了爱你……我把刺一根一根全部拔光了……”

我们也是刺猬,那么傻的相爱了,却在拥抱的那一刻害的彼此遍体鳞伤,可是我们拔不掉那些生长在皮肉里被仇恨慢慢滋养的尖刺……也不可以为了对方,放弃所有的尊严与伪装。

我们,多么奇怪又别扭。

可即使是这样,我依然相信,总有一天,它的刺会成为我的刺,我们熟悉对方的一切,最后成为两只相亲相爱的笨刺猬,亲密的就像对方的影子。

我和夏已爵,一定会是这样的对吧?

“谢谢你解释那么多”我枕着他的手臂,呢喃

“只会说‘谢谢’两个字吗?既然是七夕,你也应该送我礼物吧?”

“呃,我没想到。”我愣住。

我立马又警觉了起来,双手环绕放在胸前问:“你想做***的事?”

“你满脑子垃圾思想啊?”他毫不客气地敲了敲我的脑袋,“喂我吃糖。”

“……好幼稚。”我嘀咕,剥了一颗奶糖放进他的嘴里。

“我没说用这种方式。”他不满地撅起嘴。

加一条,他是个爱耍无赖的任性小孩……

“那要怎么样?”

他用手指点了点我的唇。我立刻明白了他想的是什么。

“而且,糖没有融化就要继续吻下去。”

……再加一条,色情的爱耍无赖的任性小孩……

我咬住了那颗糖,放在他的唇上,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有吻住了我的唇,像婴孩一样吮吸着,我却分不清他是在吮吸奶糖还是在亲吻我。

有一股极其甜腻的奶糖味充斥口腔,甜润而舒服。

香香的,甜甜的。

这个情人节,好温暖。

(4)

“向葵,醒醒。向葵,向葵!”

朦胧之中有谁捏我的脸,硬生生将我给折磨醒。

我揉着眼睛爬起来,发现还在客厅里,全身都酸痛无比。这才想起昨夜一整晚都和爵睡在这里。

厚重的暗红色窗帘被拉开,透过浅粉色的透明纱帘朦胧地看出去,大概时间还很早。

看了看雕花的挂钟,居然还只有6点。

“干吗?”我揉揉眼睛。

“我们去放风筝吧,今天有风,好不好?”

“今天不要上学吗?”

“今天是周末呀!”没等我说话,他便强行摁着我的头,令我的脑袋被动地点了点。

“啊,你答应了呀!那我们去吧。”

我差点晕过去。

梳洗完毕,我换上了一件米色的黑点碎花娃娃衫,一条缀着金色玫瑰的五分牛仔裤,又将向日葵色的长发用淡蓝色的丝带束住。

我下了楼,走到爵的身边。

“走吧。”我说,却发现他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

“为什么要扎这条蓝丝带?”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怎么了?”我疑惑地问,下意识地摸了摸扎好的蝴蝶结。

“我还是喜欢你把头发披下来的样子,像一个骄傲的混血儿。”他拉掉我的丝带,淡蓝的丝带轻轻地飘到了地上。

我没有多想,拉起他的手:“那走吧!”

公园。

清晨,天空蔚蓝,白云悠悠。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将手中的蝴蝶风筝放向空中。白色的纸质蝴蝶风筝慢悠悠地飘起,最后越飞越高。

我对这个东西毫无兴趣,便坐在青草地上望着他放风筝。

夏已爵,也是一个很孩子气的家伙呀。

回想起以前我们针锋相对的日子,想起他冰冷邪妄的眼神和神秘高傲的笑容,再看看现在这个孩子气的样子,真有一种“世事难料”的感觉。

“向葵。”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喊我。

我回过头,是一个长发女生,谈不上有多惊艳,却娇嫩得像一朵粉玫瑰,颇有几分大小姐的感觉。

有点面熟。

“我是裴牧牧。”她又细声细气地说,声音让我很不舒服。

“哦,有事吗?”我淡淡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我上学的时候要经过这个公园,有一次我看到了你。”她的声音依旧软绵绵的,嫩嫩的,“你知不知道……我和爵……”

“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声音重一点儿。”

“我和爵才是一对。”她似乎鼓足了勇气,才冒出这么一句话。大大的眼睛望着我,畏缩却勇敢。

我笑了:“是吗?可他现在和我是一对呀。”我摘下一片草叶,漫不经心地叼在嘴里。

“你一点也不懂他。”她又细声细气地说。

“那么你懂吗?”

小妮子似乎豁出去了:“至少……我比你懂得多!你知道初夏是谁吗?”

“初夏?”这两个字,我真的从来没有听到过,于是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么,还是我了解他。”她似乎觉得这是一个很得意的事情,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接着说吧。”我冷冷地说。

她被我的态度吓到了,嗫嚅道:“我只是想告诉你,爵,又,又不是真心喜欢你,他什么都不告诉你……却和我说过……”

裴牧牧看见我愈加冰冷的眸子,怔了怔,转身就走。

“站住,话说不清楚,我不会让你走。”我按住了她的肩膀。

他惊慌失措地望着我:“初夏是……是爵的女朋友!爵好爱初夏……我先走了!”她望了望我的神色,害怕地缩了缩脑袋跑开了。

我看着她奔跑着逐渐变小的身影,突然觉得她身上那条鹅黄色碎花的迷你裙,有点熟悉。

我追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你,你干吗?”她瞪着我,无辜而娇弱的可怜样子。

“前几天,你和爵有没有经过明夏情人走廊?”

她点了点头,又露出了一个娇弱的笑意:“他还抱过我呢……”

看到我的脸色不对,她又住了嘴,像一只受惊的小鸟,急忙跑了。

真相,似乎大白了。

那天他得知裴牧牧是裴凛蓝的妹妹,古怪而若有所思的神情……

那么,爵为了报复裴凛蓝,不惜一切接近他的妹妹?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至少,我比你懂得多!你知道初夏是谁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爵,又,又不是真心喜欢你,他什么都不告诉你……却和我说过……”

脑袋里回想着她刚才说的话。

爵的确什么都没有和我说过,但是,他真的和裴牧牧说了吗?这又是为什么?

我突然发现,从不曾彼此了解的我们,相隔的好遥远。

眼前流过斑驳的色彩,我有些混乱和无力,脑中突兀地蹦出两个字———初夏。

初夏是谁?

(5)

整个周末,我都过得浑浑噩噩。

周一,我像梦游一样来到学校,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脸认真则神游九天地望着讲台,将视线聚焦在黑板中央一个反光的白色斑点上。

老师一直在讲台上絮絮不止。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笔记在下课铃打响的刹那被板刷无情地拭去,然而却永远在下一节课的伊始换上新的大段白色粉笔字。

地理课,生物课,语文课,数学课。

菲菲在我旁边笑呵呵地写了一上午爱情日记,“小桂圆”也在出神,我们沉寂了好久。

这等所有人都在认真上课的错觉感动得生物老师差点痛哭流涕。

好不容易才等悠闲的午休铃声响起,菲菲立刻起身,拉着我的手跑下楼去,“小桂圆”也跟了过来。

“喂,你跟过来干什么?”菲菲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小桂圆”。

“和你们一起去吃午饭呀!”他耸耸肩,“不是一直是这样的吗?怎么了?”

“我们有女生的事情要说啦,你跟着多不好意思!你自己去吃饭吧,葵葵,我们走!”菲菲立刻摇了摇头,拉着我的手飞奔下楼。

仓促中我瞥了一眼“小桂圆”,他无力地蹲在楼道口,眼眸中是空落落的寂寞神情。

这里生满了淡绿色的高大细长植物,植物顶端衍生出细密的淡粉色绒毛,乍一看,像是有雪花在半空轻柔地飞扬、

“你看,这个地方很赞吧!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私有天堂了!”

菲菲转身对我笑,白皙的皮肤不知何时多了几粒茶色的小雀斑,在她细致如瓷的肌肤上生动地跳跃,眼神坦荡荡而天真,使她的面孔变得柔和而活泼。

私有天堂。

段段,向日葵地,我曾经的私有天堂。

私有天堂。

这几个字狠狠地撞击了我柔软的心房。我惊恐地望着菲菲,往事携着狰狞的病毒朝我飞奔而来,涎着脸似乎要将我吞噬。

我的身体颤了一下。

“葵葵,你没事吗?”菲菲伸出她柔软的手,将我冰冷的手握进她的掌心。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莫名植物顶端的绒毛状物轻轻飞在她的身后,淡粉色的绒花将她衬得宛若天使。

菲菲,凉初菲。

我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她软软的小手。

她莞尔一笑,说:“好啦,我们吃便当吧!超级happy的午餐时间到!”

她打开hellokitty的便当盒,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想起了曾经三人在茶餐厅风卷残云般吃东西的日子,而现在,一只孤单飞鸟被我们屏弃了。任由它在即将下雨的天空哀伤盘旋。

“菲菲”我叫她。

“嗯,对啦,今天早上summer找我了哦!因为昨天我把那瓶香水藏在风琴草里送给他了!他把香水还给我,说不可以收那么贵重的礼物,他好有绅士风度啊!”她打断了我的话,手舞足蹈地嚷嚷,被咬碎的食物毫不留情地从她嘴中逃出来,一个劲儿喷在我的脸上。

“我是说”

“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微笑的?嘴角轻轻勾起,眼神像雾一样忧郁,好高贵,好有气质,好梦幻”

“停!”我用手堵住她的嘴巴,郁闷地抹了抹被喷得惨不忍睹的脸,问,“你这样对小桂圆,不是太残忍了吗?”

“呃?”她瞪大眼睛望着我,“你是说我把他煮成桂圆汤很残忍吗?我还没煮啊!”

“不要装傻!”我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那是什么?我真的不明白。”她懵懂无知地看着我。

“譬如,就这样丢下她一个人。”我静静地说。

“可是我们说的都是很私密的东西啊,他一个大男生难道不会别扭吗?况且一个男生跟着两个女生也不好玩啊我这也是为他着想。放心吧,他有很多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