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现场,骂声一片,全程还有徐骄阳带去的记者小弟拍照摄像。
等保安来疏散了人群,赤小豆拍了拍衣角,冷笑:“苏子颜,懂了吗,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敢有下次,信不信老娘抱个孩子到康诚大门口,再闹一次。”
不顾苏子颜的吼叫,她看向郑雪眉,言语和眼神一样冷:“我还以为俞小九的妈早死了,没想到不仅活得如此光鲜,还有脸带着她所谓的妹妹住到她供职的医院里!怎么,全G市就这么一家医院肯收治你们这种神精病吗?你在维护自己这个不知道人字怎么写,人心都没长全的小女儿的时候,还记得俞小九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吗?她今年二十四,在过去的八千多天里,你尽过几天为人母的责任?还你不认她?我问问你,你有脸认吗?你凭什么认?!”
郑雪眉作为康诚总经理,素来以端庄贤静的形象示人,先不说撒泼吵架她并不在行,何时被人如此打过脸?当即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对于俞火的生活圈子,郑雪眉是私下里了解过的。因此知道,面前这个泼辣的姑娘叫赤小豆,和俞火既是医学院同学,更是合作伙伴。那家生意红火,日进豆金的善和中医养生馆,就是她们俩人一起开的。赤小豆的话,尖锐刻薄,却也句句在理,直戳痛处,郑雪眉无以辩驳。
苏子颜的笨嘴拙舌更不是赤小豆的对手,只知道抓起枕头砸她,喊着让她滚。
赤小豆毫不客气地揪住她的头发,迫她仰脸面向郑雪眉:“看好了,这个才是你唯一的女儿,我们俞小九不屑要你这种妈。”狠狠甩开苏子颜后,她问身后的徐骄阳:“拍好吗?”
徐骄阳冷着脸点头。
郑雪眉理智犹在,她顿时警觉,“你们要干什么?”
“爆料啊。”赤小豆顿时变脸,她收起了面孔上的凶狠,笑的快意,“对付你们这种不做人事,还偏要人脸的有钱人,最省事了。几张照片,一段视频,妥活。不就是抹黑人吗,简单。更何况,你们本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郑雪眉直冲记者而来,“你们最好不要乱报……”
徐骄阳本就对郑家人无好感,听赤小豆说俞火的命运几乎和赫饶如出一辙,她对面前这位更是厌恶到极点。她挡在两名属下面前,一把打开了郑雪眉抢相机的手,“苏大小姐都能联合别人自曝家丑,还在乎我们随手曝点边角料吗?不过郑总,我真得提醒你一句,你不管不要的女儿俞火现在是邢唐的女人,未来的邢太太,那位被牵连的你姐姐抛弃的女儿赫饶,是如日中天的萧氏,萧熠的夫人,一下子得罪两大企业,你的康诚,是不想要了吗?”
不仅郑雪眉的脸色变了,苏子颜吓傻了,她懵懂地问:“什么家丑?”
“蠢货!”赤小豆懒得再废话,她留下一句:“我等着看你们的结局!”
苏子颜疯了一样要扑上来,被站在一旁的左欲非拉开,他揽着赤小豆离开,边走边训:“你可真行!居然能想到扮孕妇以牙还牙。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信!”
赤小豆心情不明媚,甩开他的手,“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被迁怒的左欲非扒了扒头发,“我这是得罪谁了?”
徐骄阳一耸肩。
确认俞火平安,赤小豆拉着徐骄阳一起去喝酒了。左欲非不放心,尽管遭到了两个女人的排斥和挤兑,还是硬跟着去了。
赤小豆喝高了,把郑雪眉骂了个体无完肤,然后替俞火委屈的,径自哭起来。至于徐骄阳,她默默地喝了很多酒,然后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默默地掉眼泪。左欲非知道,她在想邢政。他转过脸去,不忍心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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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赤小豆来过,郑雪眉才知道论坛上那条帖子。她甚至都没勇气看到最后,便怒不可抑给了苏子颜一巴掌:“你到底要干什么?谁让你这么做的?”
这是苏子颜第一次挨打,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郑雪眉:“妈妈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打我?”
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郑雪眉死的心都有了,她直接把苏子颜带回了家。
路上,苏子颜给张汉涛打电话,那边持续关机。她哭着和郑雪眉说:“不是我让他发的帖子,是他说只针对姓俞的,也是他告诉我那个患者和姓俞的关系不好,说可以借此给姓俞的一个教训,我才……”
“人家有名有姓,别张口闭口姓俞的!”郑雪眉显然已经控制不住脾气,她气愤地问:“你怎么会和那种人搞到一起?”
苏子颜才说了实话:“康诚和大唐签约那天,姓……她一走阿唐哥就追出去了,我气不过也跟上去了,然后看见,看见阿唐哥拉着她进了包厢,很久才出来。”她抹了把眼睛:“那天张汉涛找上我,他问我,是不是讨厌姓俞的,他可以帮我。”
难怪凭她的胆小,会做出教唆诬陷的事情来。原来她才是被教唆的那一个!郑雪眉整个人都很崩溃:“你都看见他们在一起了,怎么还不死心?子颜,妈妈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想要什么,爸爸妈妈都会尽量满足你,但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你不也勉强自己和爸爸生活了这么多年吗?”苏子颜的声音越来越低。
郑雪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苏子颜的眼泪掉的更凶,“你们面上很好,但总是吵架,吵了很多年,我都知道。”
郑雪眉闻言胸口剧烈起伏,好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和大唐的合作不顺利,爸爸不是很生气嘛,有一天我路过书房,听见他和你说,让你管好俞一归的女儿,让你分清楚自己的的女儿是谁,让你安份……”苏子颜憋着泪说:“我还看到你抽屉里她的照片,我才想起来,你明明没有不舒服,却总去医院,妈妈,你是去看她的对吗?”
郑雪眉转过脸,把视线投向车窗外,半晌,她终于哽咽:“你为什么非要针对她。你们……明明可以相安无事的不是吗?”
“那她为什么要和阿唐哥在一起?她不是……姐姐吗,她难道就不能让让我吗?”苏子颜抓住郑雪眉的手:“她是连你也要抢走吗?妈妈,我才是你的女儿啊。”
直到这一刻,郑雪眉才知道后悔。她后悔不该把对俞火的亏欠补偿到苏子颜头上,对她太过娇惯。从小到大,但凡是她喜欢的,想要的,只要不是天上星,水中月,自己都尽可能满足。终于,她亲手把女儿培养救教育成了一个自私,偏执,疯狂的人。
郑雪眉闭着眼睛靠在后座,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苏寒见到他们母女回来,也顾不得回避女儿了,直接发了脾气。
苏子颜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张汉涛所谓的帮她,其实只是利用。确切地说,他们本想相互利用对付俞火。结果,确实也伤到俞火了,可对他们自身,尤其是对苏家的损害更大。
从苏寒的言语中,苏子颜知道,张汉涛必然要为曝光俞火的身世付出代价。先不说大唐和萧氏会如何招呼他,连康诚都不准备放过他了。
这确实是家丑,被外扬至此,苏寒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偏偏自己的女儿还和张汉涛搅在了一起。他指着苏子颜,恼怒至极:“滚回房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苏子颜哭着上了楼。
苏寒看着神思恍惚的郑雪眉,脾气依然压不住,“如果不是你疏于对她的教导,她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娇纵,自私,行事不知轻重,甚至连识人都不会!我看你该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苏寒你没资格说我!”苏雪眉抬眼看他,目光绝望痛苦,“她不仅仅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相比对她的娇惯,你比我更甚。你是真的疼爱她,还是为了刺痛我,让我知道有多对不起俞火,你自己清楚。”
苏寒显然没想到她会反击。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忍的很好。他眼瞳暗了,“那只能怪你对俞一归念念不忘!你别忘了,跟我,是你自己选的。”
郑雪眉被他刺痛了,她突然暴发:“我有得选吗?你那样设计我,你让俞一归看见我睡在你床上,我怎么选?!”
这是多年来两个人极力回避的不堪。如今被再次提及,苏寒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盯着郑雪眉,那双有了岁月痕迹的眼深不见底,“你如果不是想将就错成为苏夫人,当年为什么不去和俞一归解释?凭他对你的感情,只要你把一切推给我,他或许会原谅你,可能还会为了你,和我较量一番。”
“但你没有!”苏寒语气寒凉地提醒:“你选择放弃了他们父女俩!我没计较你和别的男人生过孩子,我给你苏夫人的名份,郑总的权力,你该珍惜。这几年,你每年清明都以去基地为由,给俞一归扫墓,我不是不知道。我给你机会忏悔了,但你也要懂得适可而止。”
“他俞一归的女儿早和你没关系了。当年你当着俞一归的面答应我,今生不再见他们父女,就注定了你这辈子,只能是子颜的妈妈。她是不是偏执狂,她心理是不是不健康,她都是你的女儿。”
郑雪眉哭着低吼:“苏寒你就是个疯子!”
苏寒笑的冷漠,“我是疯,可你为什么放着正直深情的俞一归不要,偏偏选了个疯子?承认吧,你就是个喜欢名利和荣耀的女人。你的价值观早就扭曲了,你也放弃不了我这个疯子给你的这一切。”他说着,收了笑:“把你的伤心和后悔收起来吧,看看怎么挽回局面,应对大唐才更重要。否则,再失去了康诚总经理的身份,你才是什么都没有了。或者你想为了那个不可能原谅你的女儿,甘愿放弃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
他像深爱着郑雪眉一样摸了摸她的脸,最后说:“时隔二十三年,你若要重新选择一次。雪眉,我成全你。”
郑雪眉失心疯似地笑,笑自己这混乱不堪的人生,笑被贪心束缚的自己。
当晚,郑雪君打电话来问她:“那个叫俞火的大夫,是你和俞一归的女儿?”
郑雪眉独自一个人坐在没有开灯的书房里。黑暗中,她说:“如果你要感谢她治好了你的病,不该把电话打到我这。”
郑雪君笑的阴沉:“过去是赫饶,现在是俞火,邢唐还真是偏爱我们郑家的女儿。”
“我们郑家,不配有她们那样的女儿。”郑雪眉哑着嗓子说:“我已经要忘了当年是你把我送到苏寒床上的,我承认,我原本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我没资格怪你。我也不奢求一归原谅,更不可能和俞火相认,反正我也回不了头了。但是姐,算我求你,别再和邢唐斗了,阿政已经不在了,你还要怎么样啊?你能怎样?”
“看来你是真想让邢唐做你的女婿了。”郑雪君的声音忽然冷下来:“可你别忘了,他即便娶了你女儿,也不会认你这个岳母。”
“我不用他认我,也承受不起。”郑雪眉的眼泪无声落下,“只要他好好待俞火,只要他们……好好的。”
郑雪君冷笑,她意味不明地说了句:“现在才想起来要做慈母?晚了。”然后挂断。
郑雪眉滑坐到地上,捂着脸无声痛哭。
这一夜注定了,会有很多人彻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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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火做了一晚上的梦。梦见当年给邢唐药方时,他的迟疑;梦见下小雨那天,他眼含笑意地喊她:“小孩!”梦见重逢后,她称呼他楠楠爸,他要气不气的样子;梦见她在地库说狠话拒绝他,他眼底的痛苦和灰暗。还梦见自己答应做他女朋友,他眼角眉梢的爱意与温柔……睡梦中的人,不自觉更紧地依偎向身旁的温暖。
感觉到她无意识的靠近,邢唐调整了姿势,让她更舒服地枕在自己臂弯中安睡。
次日,俞火先醒。她缓缓地眼开眼,看见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被镀上一层金色的房间里,她爱的男人在她身后,即便是睡着,也不忘把她温柔地搂在怀里。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头顶,看着那只昨晚一直捣乱,不知何时跳上床来的大款正赖在她身前酣睡,俞火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柔软。
原来,早上醒来,阳光和你都在,才是我想要的未来。
俞火轻轻转身,把脸贴在邢唐胸口,手揽到他腰上。
邢唐也没醒,只下意识拉了拉被子给俞火盖好,还在她背上拍了拍,像是以为她睡得不安稳,以此表示安抚。
俞火没再动,就这样和他无声拥抱着。后来在不惊醒他的情况下,她悄悄起身。
邢唐隐约听到浴室里淅沥的水声,仿佛回到了在外婆家那几天的惬意,半睡半醒的他眉眼不自觉舒展开来。大款依然懒懒地趴在他身前,压着被角继续陪着男主人睡着。
再醒过来时,窗外的阳光已经很烈了。邢唐听见客厅里细微的声响,想到他爱的女人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家里,有种新奇的,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他回味似地在床上缓了缓,才心情愉悦地起身。
厨房里的俞火听见声响,不及回身,已被邢唐自背后抱进了怀里。
他吻她耳朵:“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他身上有淡淡的沐浴过后的清香,俞火侧身亲他下颌,调侃:“万一不小心吵醒了邢总,不是要被收拾?”
邢唐笑的意味深长,他贴在她耳廓说:“早晚也跑不掉。”
俞火被他的呼吸撩得好痒,边笑边躲,直到有人按门铃,邢唐才放开她去开门,收外卖。
俞火拿碗盛粥:“你这只有一袋500克的大米和几个鸡蛋,我就煮了粥和蛋,又点了两样小菜和蔬菜饼。”
恋爱之后,她也偶尔在家做早餐,但这一天,却有些不同。
邢唐坐在餐桌前,用两条长腿圈住她:“不用为我做这些。你在我身边,应该是我要照顾你。”
俞火故意逗他,“那你昨晚那么辛苦,我不得给你补补嘛。”
邢唐笑着咬她一口。
闹够了,俞火在他耳边说:“因为我爱你啊,也想照顾你。”
邢唐双手捧住她的脸,额头抵着她,诱哄:“再说一遍。”
俞火啄他下巴一下,重复:“我爱你。不知道是从重逢那一刻起,还是根本就是从初见时起。”
这是她第一次承认爱他。邢唐的眼睛霎时红了,他缓了半秒,低哑道:“我会让你知道,我多爱你。”亦用余生证明,你没爱错。
作者有话要说:【话唠小剧场】
作者:“恭喜邢总终于全垒打。”
没人应。
作者搓搓脸 :“我知道,他正忙,没空。”
左欲非:“他不理你是因为你没说清楚亲妈。我兄弟不仅是全垒打,还是满贯全垒打,二者有很大区别。”
邢唐点头:“没错。亲妈你说的不清不楚,好像我腰没好。你作为作者,应该严谨。”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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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替换的一部分:
俞火做了一晚上的梦。梦见当年给邢唐药方时,他的迟疑;梦见下小雨那天,他眼含笑意地喊她:“小孩!”梦见重逢后,她称呼他楠楠爸,他要气不气的样子;梦见她在地库说狠话拒绝他,他眼底的痛苦和灰暗。还梦见自己答应做他女朋友,他眼角眉梢的爱意与温柔……睡梦中的人,不自觉更紧地依偎向身旁的温暖。

感觉到她无意识的靠近,邢唐调整下姿势,让她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安睡。

次日,俞火被生物钟叫醒。她缓缓地眼开眼,看见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被镀上一层金色的房间里,她爱的男人在她身后,即便是睡着,也不忘把她温柔地搂在怀里。侧卧的姿态既像禁锢,又亲近甜蜜。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的拂过头顶,看着那只昨晚一直捣乱,不知何时跳上床来的大款正赖在她身前酣睡,俞火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柔软。

 

原来,早上醒来,阳光和你都在,才是我想要的未来。

不顾身体的不适,俞火轻轻转过身,把脸贴在邢唐胸口,手揽到他腰上。伴着他有力的心跳,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邢唐也没醒,却下意识拉了拉被子,把俞火柔裸的肩膀盖好,还在她背上拍了拍,像是以为她睡得不安稳,以此表示安抚。

俞火无意吵醒他,她没再动,就这样和他无声拥抱着,紧贴着。渐渐地,她感觉到了某人的心猿意马。

伴着男性的气息拂过耳边,俞火听见他嗓音低沉地说:“火火,我又想要你了。”语落,嘴和手齐齐开始向她进攻。

 

俞火眼底的羞意再也藏不住,她用小手在他腰上掐一把,微微嗔道:“不知节制,小心腰疼。”

邢唐笑声愉悦:“你男人正值当打之年,你却要他节制?”

俞火被撩的面色绯红,无力地搡了他一下,求饶似地说:“……我疼,想起来洗个澡。”

邢唐自知昨晚过于放纵了,既想体贴她初经人事,又不舍得停下来,他低喃一声,“我帮你洗。”然后在她的惊叫声中,直接把人抱下床,进了浴室。

大款被隔在门外。


没多久,淅沥的水声中便夹杂了男女情动的喘息。

喷头下,俞火被柔软温热的水和男人火热有力的身体包裹着,她颤抖着用胳膊搂紧邢唐的脖子,用力到放肆般吻他,像是也要在他身上留下专属于她的痕迹。

邢唐极为受用她的火热和大胆,他微微仰头,手上用力的同时,身体贴她更紧。

俞火情难自控,在他耳边呢喃:“我爱你。”

邢唐略略停下,双手捧住她的脸,额头抵着她,诱哄:“再说一遍。”

俞火微微喘气,目光都有些涣散,却一下一下啄他下巴,说:“我爱你。不知道是从重逢那一刻起,还是根本就是从初见时起。”

这是她第一次承认爱他。还可能爱了很久很久。邢唐的眼睛霎时红了,他缓了半秒,低哑道:“我会让你知道,我多爱你。”亦用余生证明,你没爱错。

他低头吻住她,疯狂地攻城略地。

浴室镜上交缠的身影渐渐被蒙起的水雾模糊,唯有他厚重的喘息,和她低低的呻吟,持续了很久很久。

旭日东升,春光正浓。

第六十六章

渔火已归
文/沐清雨
接下来两天邢唐和俞火都待在家里, 没有上班。乍一听还以为邢总不知节制, 开车上瘾, 从此不早朝, 其实不然, 是俞火突然病倒了。
由于长年练功,平时又十分注意养生, 俞火的身体素质原本是很好的。可经历了病房那一闹,她本不愿承认的那一丝对于郑雪眉的期待破灭后, 无形中遭受到了一波情感打击。而人的身体其实是极为敏感的,抵抗力的强弱与主人的心情有直接关系。
哪怕俞火表现得再坚强无所谓,哪怕有邢唐的爱抚慰, 当与郑雪眉彻底决裂, 她的情绪不可避免地低落到极点, 这直接影响到酶的活性,当酶的活性随之降低,她的抵抗力直线下降。
当天午睡后, 俞火就没起来。
发现她小脸通红,像是很热的样子,邢唐心中警铃大作, 伸手探她额头,竟有些烫手。
自己腰疼到起不来床都没当回事, 此刻,他紧张地托着俞火的背把她从被窝里搂起来,“火火, 我们去医院。”
“医院?”俞火迷迷糊糊的,眼皮涩的很,随口说:“……我还不想上班呢。”
到底还是因为郑雪眉的关系,她连热爱的工作都开始抗拒。邢唐心疼地说:“不是上班。你发烧了。”
“发烧?难怪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我觉得骨节酸痛……还以为是你闹的呢。”俞火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右手三指搭上左手腕,闭眼感受了片刻,说:“没事,只是有点着凉,不用去医院。”
都说医不自医,这种时候,邢唐哪里肯听她的,他语气坚决地说:“不行。”
俞火没力气和他拉扯:“你用我手机给小豆打电话,让她过来帮我推拿几下,烧很快就能退的。”见邢唐依然执拗地要给自己套衣服,她无奈地抓住他的手:“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在这方面,你听我的,好吗?而且真的只是小问题,你别紧张。”
邢唐见她神智清楚,他考虑了几秒,把她搂在怀里:“答应我不能逞强。”
俞火点头:“我保证,明天就好起来。”
邢唐亲她额头,给赤小豆打电话。
半小时后,左欲非把赤小豆送到邢唐家。几乎是同时,黄药子也打来电话。本该在A市的他,此刻居然在俞火家门口。显然是看到了网上那个帖子,匆忙赶回来的。
俞火虚弱地瞪了邢唐一眼,小声责怪:“这下全世界都知道我昨晚住在你这了。”
都这种时候了,她倒还在意起别人的眼光了,还是她最信赖的朋友。邢唐用手指捋了捋她的头发,低声逗她:“你留宿在男朋友家里有什么问题?或者以后,我留宿你那边,我不怕被人知道。 ”
俞火微微嗔道:“脸皮厚的快赶上大款了。”
惹得赤小豆直翻白眼,“你们俩儿当我是死的啊?”
左欲非也附和,“还有我。我也什么都听见了。”
俞火没力气反驳,邢唐却似笑非笑地说:“你们俩儿又不是外人?换你们这样,我和火火可是乐见其成。”
赤小豆脸上挂不住,她一扬手:“不治了不治了,爱咋咋地。”
黄药子恰好在这时赶到,赤小豆顺势让位。
黄药子给俞火摸脉。经过辩证确认她是风热感冒,他问:“你那边有柴胡滴丸吗?或者穿心莲滴丸也行?”
俞火点头:“都有。”
“小豆你去取。”黄药子边对邢唐解释:“她最近没休息好,卫气不固,外邪乘虚侵入才会引起感冒发烧。”边在俞火肘部的曲池穴按摩,几分钟后,又按大拇指和食指中间虎口处的合谷穴,“按这里能止痛,清热解表,帮助退烧。”见邢唐一脸凝重,他语气轻松地安慰,“她习过武,身体底子很好,睡一大觉就没事了。”
确实是一大觉。之后的二十四时里,俞火几乎都在睡觉。如果不是黄药子始终在,不厌其烦地告诉邢唐:“她只是睡着了,不是昏迷,烧已经在退了,休息是恢复元气最好的办法,让她睡吧……”邢唐根本稳不住。
直到俞火的体温完全恢复正常,中途还醒了一次,听话地任由他喂了粥,邢唐才稍稍放下心来。黄药子和赤小豆,以及赖着赤小豆的左欲非这才一起离开。
俞火再醒过来时,已近黄昏。邢唐靠坐在床头,双腿搭在床边,手轻轻抚在她头顶,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俞火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但她清楚,病已去了大半。她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捅捅大款,小声说:“自己有多重不清楚吗,还趴人家肚子上,快下去。”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也哑了。
大款睁开眼看看她,喵了一声,明显是在抗议主人打扰自己。
邢唐一个机灵醒过来,见那只小手正在捅咕大款,他唇角有了淡淡的笑意,“醒了就不老实。”
俞火仰头看他:“谁让它压着你啊。”
这是在和自己养的宠物争宠吗?还是觉得体重达到超标临界值的大款是在欺负他,她要维护他?邢唐坐起来,问她:“好点没有,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哪怕黄药子临走前已经保证,只要她再醒过来,就没事了,他还是不放心。
俞火从被子里爬起来,手肘搭在他腿上,撒娇似地说:“胃难受。”
邢唐以为她又添了新病,瞬间紧张,“胃怎么了?”
她却笑了:“饿的啊。”
邢唐掐她脸蛋,“吓我一跳。”然后扶她起来吃饭。
俞火看到餐桌上只有小米粥、红薯,以及清淡的小菜,耍赖:“我不该吃肉补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