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已经通了,初末没办法,总不能将电话挂了吧?这样做就对流年太过分了!
想着,她对电话那头的流年问:“流年,今天你没上班吗?”
“嗯。”
简单的一个字,让初末完全没有办法接下去。
余生又在一旁用嘴型提醒她:“问原因……问原因……问原因……”
“为什么?”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电话那边,传来流年轻微的咳嗽声,过后,他问:“余生让你打的电话?”
初末一愣,“嗯”了一声。
一边的余生气的鼻子都歪了,直指着她,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跟他说,下午的会议我会过去。”
说完,没等初末回答,那边便挂了电话。
余生这才郁闷地说:“初末啊,你怎么这么笨呀!哎哎哎!刚才你就应该说是你自己担心他才跟他打电话的啊!”
初末低头不语。
“你真是!气死我了!”余生说完,愤恨地转身离开。
初末低头看着黑白琴键,努力让欲涌出眼眶的泪水憋了回去。
Part7
下午,初末和一群同事一起下班,刚下电梯的时候,就看见一行人从高层专属电梯那走了出来,径自往门外走去。
初末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流年,他正在听一遍的高层汇报工作,偶尔会抬手遮掩自己轻咳的声音,他的面色有些苍白,眉宇间有疲惫之感,初末想,是因为昨晚在她的楼下呆了一晚,他生病了吗?
耳边,是其他同事称赞的声音:“慕总不管看多少次还是那样帅!”
“你们看见慕总刚才有咳嗽了一下吗?据秘书部的同事说慕总是下午才来公司的,一下午都在咳嗽,好像生病了!”
“好心疼啊……好想去慕总的家里照顾他……”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朝外面走去,有同事发现初末没跟上来,回头便见她在原地发呆,不由问:“初末?你怎么了?”
初末回神,道:“你们先走吧,我忽然想到我有点事。”
“什么事呀!”爱幻想的女同事笑道,“是不是跟男朋友有约会呀?”
“话说初末,你说带男朋友来给我们看,至今人影都没见到呢!这么宝贝的藏着,莫非是男人中的极品,多金又帅的富家子弟?”
“你放心,我们眼底只有慕总,不会跟你抢男人的!除非他比慕总还要优秀!”
初末失笑:“没有,你们别乱想,是真的有事。”
见她一副正经的模样,大家只好道:“好吧,那就先饶过你,下次一定要记得带男友来哟!”
“嗯……”初末敷衍的应了一声,待到他们离开了之后,才出了CM大楼,往附近的药店走去。
初末直接打车来到了流年的公寓楼下。
她知道今天流年因为身体不适,开完会之后便回了家。
一路坐电梯上楼,初末站在熟悉的门前,却迟迟不敢敲门。
她在走廊上反复的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之后,不久,门居然从里面打开,穿着睡袍的流年站在门前,问她:“有什么事?”
那淡然的表情仿佛对于她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诧异。
倒是初末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在门外徘徊了半个小时,门卫从监视器里看见以为你没带钥匙,所以打电话给我。”
“……”初末尴尬了,她低着头,又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模样。
此刻的流年最烦看见她这副模样,总是忍不住勾起他心底的涟漪,生病的他脾气也不好,不耐道:“到底有什么事?”
面对脾气不好的流年,初末胆颤的将手上的药递给他,道:“……我就是来送这个的。”
流年看着她手上的感冒颗粒,眉头蹙起,脾气反而更坏了起来,语气里甚至带了怒意:“杨初末,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初末不明白他恼怒的来源,她说:“我没想做什么,我就是来给你送药……”
她的话尚未说完,就被流年一把将她按到门边,堵住了唇。
她可以感受到来自他唇间的怒意,冰凉中带着惩罚。
分开时,她喘着气,看着他的眸中似有墨浪掀起,他说:“我最后问你一次,是否要回到我身边?”
初末低着头不吭声。
“抬头看我!”几乎命令地口吻。
她听话的抬头。
他说:“告诉我答案。”
她看着他,不过几日,他就消瘦了许多,一双眸中除了墨色,还有血红的眼丝。
你看,杨初末,你永远都是这样,带给流年的只有不断的伤害。
一千个歉疚在初末心底响起,“流年,对不起。”这五个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就像那日,她一路从一楼跑到十六楼,只想跟他说一句对不起,可惜那时他不在,可惜那时他没有听见。
“对不起。”她又说了一遍,像是要弥补那日没亲口对他说的歉疚。
可流年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他以为她说“对不起”是在委婉的拒绝,是在告诉他——“不想回到他身边”。
他的眸色渐渐冷了下来,他薄唇微启,冰冷的言语一字一句敲打在初末的心间,他说:“杨初末,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说完,冰冷的大门被关上,整个走廊上又只上下她孤零零的身影,像是被人遗弃。
她又说错话了吗?她又惹怒他了吗?
初末看着冰冷的大门,在心里骂自己,杨初末,如果有一天,你会因为心痛而死,都是你活该!
Part8
那天,初末在流年门外坐了很久,久到身体都发冷,久到天际泛白,她才离开。
回到家之后,她在床上躺了一天,迷迷糊糊地做着梦,梦里都是流年,好的坏的,醒来的是,泪水流湿了枕头。
第二天是周末不要上班,一大早她就接到了夏图的电话。
夏图在电话里激动地说,“初末,我打听到了一个非常有名的韩国整形医生,对去除疤痕这一块非常的专业,我把你的情况跟他说了,他说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把你额头上的疤痕去掉,我现在就在来你家的路上,你赶紧准备好,跟我一起出门!”
一个小时后,初末被拉到医生面前,医生用韩语跟夏图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夏图翻译过来是:“医生说这块疤痕小意思,去除之后,你的额头就可以跟以前一样漂亮干净了!”
对于夏图的话,初末只是问:“图图,你什么时候学会韩语了?”
夏图一愣,随即尴尬地笑了笑:“就、就这几天学会的……”
了解她的初末摇摇头,道:“图图,你骗我,这个医生根本就不是你找的对吗?”
夏图见自己瞒不下去,干脆豁出去了,道:“对,这医生不是我找的,是流年找的,她怕你因为他的关系不接受治疗,所以我就想到了这么一招,这可是我想了好几天才想到的……”
又是他……明明她伤他如此深,为什么他还要关心她,还要帮她?
她想起昨天他说的那句“杨初末,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心就绞痛得厉害。
夏图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见她这样子,安抚道:“初末,你别嫌我啰嗦,大神对你好,从大学到现在,我是一路看过来的,你气撒完了,就去撒个娇跟他和好吧……人家夫妻还经常吵架离婚,下一秒又甜美如初呢,何况你跟大神完全没到那一步不是吗?”
初末没有吭声。
夏图见她有松动的迹象,忙道:“我来的时候特意问了周白,他说流年是今天中午十二点的航班去美国,你现在去还来得及,初末,你要加油啊!把流年给追回来,不要一时赌气做了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什么是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
那一刻,初末发现比起魏简爱的话,失去流年才是她会后悔终生的事。
夏图的话瞬间点醒了初末,她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面冲去。
在路上,她打电话问了周白流年的航班时间和航站楼信息,一路上她都在祈祷流年一定要等她,一定要等她!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车子能够快点、再快点,她生怕自己错过了流年。
好不容易到了机场,她丢下钱就往里面冲去,人潮中,她用双眼在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永远都是那么木秀于林,让人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他。
然后,她就真的看见了他,他站在人群中,跟身边的老者说话,他表情安定,眸色清冽,依旧是印象中的那般模样,只是偶尔会掩嘴轻咳,他的病还没好吗?
初末站在原地看着,是因为隔得太远的原因吗?为什么她从觉得他会那样远远地、远远地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再也看不见?
她听见广播里女声播报登机的声音,她看见他转身往头等舱通道走过去的身影。
“流年!”她忍不住喊出声。
他听见了,他回首,隔着重重人群,他看见了她。
可是他只是轻轻地看了她一眼后坚定地转身离去。
初末在那一刻就慌了,她冲上前去狂喊:“流年,别走……”
可是他只是短暂地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初末知道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许久,他才重拾步伐,往机舱口走去。
是了,她记得他说过的话,他说:“杨初末,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所以……他真的再也不想见到她。
连头都不肯回一下吗?
周白总说,女人就喜欢意气用事,容易因为一时的心急做出的选择,不顾后果。
初末想起那日张氏父子惹怒流年时,流年对她说:“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权力,但同时也有承担后果的义务,没有谁能够逃避,当初做出这样的选择,就应该为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这是流年留给她的惩罚,是她选择分手的,那么她就应该承受分手的后果。
初末眼眶泛红地看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她以为自己会哭,可许久的压抑和疲惫早就把她的眼泪给榨干了,无数次在梦中,她都梦见过今天的场景,流年离开她,越来越远,最终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不见,然后她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以前,她总觉得梦是反的,可是现在她才发现,梦中和现实中,流年离开是真的,唯一相反的是,她没有哭,也许她的眼泪早就在每天一晚不安的梦中流干了。
初末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她听见广播中通知这趟航班最后一位乘客登机的声音,她看着机舱的门缓缓地关了起来,流年并没有像电视剧演的那样出现在她面前,她才知道,他是真的离开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直到一双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好了,初末,该回去了。”
是墨忘的声音。
她转过头,有些失望地看着他道:“我还以为是流年呢……墨忘,你为什么总是在我最失意最落魄的时候出现,看见我最狼狈的一面?”
墨忘举举自己的胳膊,做出超人的样子,道:“不都说了么?我是来地球拯救你的超人MAX!”
他的样子滑稽,初末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说:“墨忘,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然后在墨忘的手足无措中,初末终于放肆地哭出了声。
那一刻她恨极了自己,为什么要跟流年说那些话,为什么不可以像从前一样,不顾一切,勇敢地只想跟他在一起,去他的陆优静,去他的魏简爱,去他的陆国栋,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流年啊……
可是时光不能倒流,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任性做错的选择,只能自己尝受苦果。
我们总问自己,如果当初再勇敢一点,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
生活中从来都没有如果。
那天初末是被墨忘带回去的,回到家后,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只觉头疼。
她穿好鞋,从卧室走出来,正欲倒杯水喝,便听见厨房里传来有人做饭的声音。
她诧异,这时候谁会在她家厨房里做饭?
带着疑问,她走到厨房外,将头探了进去。
厨房内,男人系着围裙站在流理台边煎蛋,将金灿灿的鸡蛋煎好之后放进盘子中,那漂亮的鸡蛋煎的十分成功。
男人嘴角终于扬起一抹笑,很满意地拿着做好的早餐转身,便看见愣在门口的初末。
此刻她穿着睡袍,头发凌乱,仿佛是被他吓着了,一副傻呆呆的样子。
“发什么愣?早餐已经做好了,你洗漱完就可以吃了。”
说完径自绕过她往客厅走去。
初末回神之后,跟在他身后问:“昨天你送我回来之后就没回去吗?”
墨忘“嗯”了一声:“怕你情绪不对劲想不开,就陪了你一晚上。别想歪,我睡沙发的。”
“我没有想歪……只是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初末有些感动地说,“谢谢你,墨忘。”
对于她一本正经的道谢,墨忘还真有些不适应,他眉头微挑,瞬间冷艳范又起:“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本少爷这么优秀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对别人好!好了!你快去洗洗出来吃饭吧!早餐都快冷了!”
“好。”初末应了一声,转身往浴室走去。
直到看着初末走进浴室去洗漱的时候,墨忘才松了一口气。
他快步走向厨房,将地上的黑色袋子绑了一个结,里面装着十多个蛋……清一色黑乎乎,是被煎焦的。由此可见,最后那个煎好的鸡蛋,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蛋牺牲了之后,才完成了一个那么完美的它。
将袋子拎出来之后,趁着初末还在洗脸,墨忘打开门离开。
当初末从卧室换好衣服出来之后,没见到墨忘,在房子里找了一整圈,都没看见他,只剩下桌子上市热腾腾的早饭……
第十二章 无字碑的秘密
我们都渴望被人疼被人爱,但这并不能作为可以任性的筹码,一段好的感情需要用心经营,才能天长地久。
Part1
流年去了美国之后,初末才知道流年这一行,是去谈一个合作的,如果顺利,CM将会变得更强大,到时候别说是陆国栋,就是陆氏跟慕氏联合起来,也不是CM的对手。
对初末说这些话的人是余生,那个和流年从大学时期同窗到一起打拼CM,将CM从一个小小的公司发展成诺大的商业帝国的男人:“这段日子以来,流年都在为这个跨国合作而奔波,原本要花好几年时间才能谈成的合作,他缩短到了几个月,只是不想让你等他太久,让你失去了信心。其实就差那么一点,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流年再也不用受任何人威胁了。可是,你没有坚持,你放弃了他。”
初末没有吭声。
余生看着她,道:“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那是B市郊外的墓园。
初末没想到他会带自己来这里,看着眼前一块无字的墓碑,一种隐隐的,不好的感觉在心间泛起。
“你每次来看你父亲,应该注意到这块无字墓碑了吧?”余生的问句,并没有想要得到初末的回复,他径自道,“这块墓碑没有写任何名字,是墓碑的主人临终前要求的,也是流年的母亲要挟他的唯一筹码。”
初末闭上眼睛,浑身都在颤抖,内心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余生毕竟不是流年,不可能时刻照顾着初末的感受,他道:“我想你也能猜出来,墓碑里葬着的是你的母亲。当年那场地震,你的母亲并没有逃过,流年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但是杨母怕她的离世让你奔溃,所以央求流年不要告诉你,一直以失踪的借口骗你。流年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答应了你母亲……这些年他一直瞒着你,他按照你母亲的意思,把她葬的了你父亲的墓碑边,因为怕你发现,所以墓碑上没有刻任何字。”
“直到魏简爱知道了这件事,她用这个威胁流年跟陆优静假装在一起,只为了能让陆氏心甘情愿的助她得到整个慕氏。在这个过程中,流年一直隐忍,一是因为信守当年跟你母亲约定好的承诺,二是怕你接受不了你母亲早已经离世的事实……”说到这里,余生有些不忍道,“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都没有放弃找你母亲,你也曾经想过,你母亲找不到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她已经不再人世了,可不管怎样,只要你一天没有发现你母亲的遗体,你就一天不愿意承认。”
是啊,余生说的那么对,即使她在心底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母亲已经遇到了不测,可依旧不停地在欺骗自己。
人不就是这样的么?没有亲眼看见结果,就宁愿欺骗自己,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初末看着面前的无字碑,忽然就笑了,她说:“余生,你知道吗?当来到这里看父亲,第一次看见这个无字墓碑时,就隐隐的猜到了什么……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血缘关系,心有灵犀吗?无数次经过这里的时候,我都会在心里问自己,这个无字墓碑里面葬着的是谁?会不会是我一直寻觅不见踪影的母亲?我一直欺骗自己,没想到最后给我答案的会是你。”
余生笑笑,道:“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跟流年之间不要再错过,世上有多少感情经得起错过?初末,你记得你曾经问过我,像流年这么完美的人会有缺点吗?现在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他有,流年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喜欢你了。”
“因为太喜欢,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事情不肯告诉你,不想让你承受跟他一样的压力,只想让你永远快乐单纯的生活着。”
余生走了之后,初末一个人在父亲与母亲的墓碑中央坐了很久很久,她再也没说话,直至日落下去,日出上来,新的一天开始,她才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
Part2
发生了一系列事,知道了一些真相的初末并没有消极的过着剩下的日子,她比平时更加努力的练习钢琴,并且在国际知名的某钢琴比赛上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
对于她的改变,夏图跟周白都惊讶。
她只是淡淡地说:“人总要长大,不可能一直活在痛苦里,既然难过也要生活,开心也要生活,倒不如选择后者。”
因为钢琴比赛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公司打算举办一个庆功宴,当夏图打电话来说这事时,初末却拒绝了,她说:“你们庆祝就行了,我就不去了。”
夏图不赞同:“你才是整个庆功宴的主角,你不来我们还有什么意思?”
周白也在一旁对着电话说:“好不容易在这几个月阴霾的日子里,总算遇见一件值得庆祝的事,你就来参加,消消身上的霉运也好。”
这样一说,初末也没了拒绝的理由,问了时间和地点,便说在家里收拾一下就过去。
那天,初末准备好的时候,时间尚早。
从她家到酒店有直达的公交,她便选择坐公交去。
谁知公交开到一半,出现了故障,全车人都被司机吆喝下车,司机站在路边准备拦下下一趟经过的同班公交,让乘客上去。
初末却忽然没有了坐公交的兴致,她独自走到马路边,准备招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没招到,一辆黑色路虎停在她面前,她以为自己站到了马路中,下意识退了一步,路虎从她身边经过,停在了一边的空地上。
初末随着路虎看过去,不远处的大厦里走出来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带头的那个初末有些面熟,是陆国栋。
初末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没想到公交停的地方竟然恰巧是陆氏集团楼下,她不知道陆国栋是否认得出她,也不想跟他打照面,转身欲走。
“杨小姐。”这时,陆国栋的声音传来,显然,他也看见了她。
初末知道躲不过,她转身,一脸平静地看着对面的人,不卑不吭地叫了一声:“陆董。”
“杨小姐来这里有事?”
“不,我只是刚好路过。”初末并不打算多言,也就没有说公交坏了的事。
陆国栋却笑了笑,说:“我还以为杨小姐来这里,是给我一个下马威的。”
初末疑惑地看向他:“陆董,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折磨了你跟流年这么久,如今流年扳回了一成,难道不应该跟你分享胜利的喜悦吗?”陆国栋嘴角勾起讽刺地笑,“没想到我陆国栋在商场叱刹风云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落败在一个后生手中,是我小看了流年的能力。”
说完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陆国栋便坐上了停在一旁的路虎。
初末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从陆国栋的语气里可以听出,流年应该对陆氏集团做了什么几乎毁灭性的事,如果不是这样,陆国栋的眼神里不会流露出那样的绝望。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陆国栋的时候,他身上那隐藏的那股子帝王般气质,仿佛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样的笃定。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一向运筹帷幄的男人失去了当初的自信,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仿佛老了许多岁。
初末赶到酒店的时候,一群同事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在CM,除了陆优静和她的三个小跟班之外,其他人对初末的印象都很好,所以这次她得第一,大家都是真心的祝福。
那天大家都玩得比较嗨,在酒店里吃完饭之后,开了一件包厢K歌。
在这样热闹的环境里,初末独自出门,站在KTV后面的阳台上吹风,也吹散了一身的酒气。
那天的月亮十分明亮,初末看着看着,难免就想起了心底的那个人,想着他在那边过的如何,想着美国的月亮是不是也这么圆这么明亮?
这么长时间以来,初末都没敢跟流年打电话。
余生说他非常非常忙,所以她害怕自己会打扰他。
再加上在离开前,她说了那些分手的话,她不知道流年会不会原谅她。
她还记得当初在机场,他决裂离开的背影,她才明白,自己当初的决定对他的伤害有多大。
他一直都在努力清扫着一切挡在他们面前的阻碍,可她却在他最需要陪在身边的时候,任性离开。
所以,如今的思念入骨,是她活该。
“让开!我要见杨初末!”
就在初末站在阳台上发呆的时候,背后传来吵杂的声音。
初末刚转过头,迎面被泼洒了一杯酒。
耳边是众人倒吸气的声音,夏图挡在初末面前质问陆优静:“你这是做什么?”
陆优静看着初末的眼神里尽是恶毒和恨,她说:“杨初末,现在你开心了,流年把陆氏集团今年内部的账供给税务局,现在税务局的人都在查陆氏,陆氏今天所有的账都被他们掌控了,整个陆氏即将面临巨大的罚款,甚至我的叔叔要坐牢,这就是你一早跟我说的拭目以待吗?杨初末,你真是太卑鄙了!”
原本因为被陆优静泼了一杯酒而恼怒的初末,听见陆优静这么一说,再联想到白天见到陆国栋的事情,她才明白过来,流年在背后究竟针对陆氏做了什么事。
耳边还有陆优静嘶吼的声音,她说:“杨初末,凭什么你能得到流年的心,凭什么你跟他说分手,那样伤他,他心里还是有你,就连你要辞职,他都宁愿选择一个人去美国,让你留在CM。杨初末,你告诉我,你究竟对流年下了什么魔咒,让他那么爱你?”
初末看着陆优静,她死死地瞪着自己,用那种仇恨的眼神。
很多年后,初末回忆起来,在陆优静的人生里,什么陆氏集团、什么陆国栋在她心里都不值得一提,陆优静唯一在乎的人是慕流年,那是她爱到极端再也放不下的男人。
Part3
陆氏集团终究没有逃过流年设的这一劫,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严重到不可解救的地步,除了罚了将近一千万之外,有人出来主动承担所有的责任,陆国栋逃过了一劫。
想必那时候的陆国栋万万没有想到流年会用当初他设计CM的方式,反将他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