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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丽娅对这个结果虽然不完全明白,可已经很不满意了。因此在听到葛天师说也要给她安排一件事的时候,忍不住抗议了:“我可不干。谁知道你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你让我陪你睡觉吗?可惜你不出招,你这样的男人,我可不喜欢。何况你未必肯出钱,嘻嘻。”她笑了,但笑得并不愉快,连自己也觉出有些勉强。
葛天师不理会她的话,说:“我请你做的这件事,对一个人有大大的好处。”鲁丽娅撇了撇嘴。
葛天师说:“南朝公主的和亲队离乌梁海子已经不远了。到了乌梁海子,那就是扎可汗的地盘了。扎可汗拥有西域三十七部,却对两个人很头疼。你们说说,这两个人是谁?”
柳知愁、花解语、张小虎、鲁丽娅都知道。花解语说:“当然是金萨王与西北王了。”她说的很快。她想用这痛快劲儿感染一下葛天师,让他也痛快一些。
葛天师点了点头,接下来的话果然便快了许多:“这一次只要和亲成功,扎可汗定会趁着得意向但飞扬与金萨王出兵。灭此二王,本就是扎可汗多年的心愿。他当然还会向南朝请兵,若是南朝答应了,那么,无论是西北王还是金萨王,恐怕都要大祸临头了。”
除了张小虎,其他三个人都打了个寒噤。花解语望着鲁丽娅,忽然间明白了,笑着说原来你背后还有一个西北王,我本来一直以为你只跟黄旗帮有瓜葛呢。
鲁丽娅笑了,笑得非常愉快,好像忘了她此刻的身份是一个俘虏,而又回到了胡杨林野客栈的门前,道:“在西北这块地上,每一个有点本事的男人都跟我有点瓜葛,这又有什么奇怪?西北王无疑是个很有本事的男人,而且出手很大方,可惜我这人天生不愿意只跟着一个男人,我喜欢跟很多男人,每个男人都不一样。”她说到这里,眯起了眼睛,好像沉浸在一些愉快的回忆里,眼神有意无意地望了望柳知愁。
柳知愁却像是什么也不觉得,只冷冷地说:“天师跟你说话,你老老实实回答就成了,莫要夹三缠四地,惹得我不高兴了,我的剑便不认识你,你光着身子也好,穿着衣裳也罢,我都舍得动手。”他看不出有开玩笑的成份,鲁丽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
葛天师说:“因此,必须阻止这次合亲。鲁小姐,在下想请你跟我们一起办这件事。”
鲁丽娅叹了口气:“哪个男人不娶妻?哪个女人不嫁人?宁刨死人坟,不拆活人媒。天师能不能吩咐我干点别的什么?比如,比如,嘻嘻,比如跟男人睡觉这样的差使。”
柳知愁手腕一振,长剑弹出剑鞘半尺。花解语冷冷笑了一声,她忽然发现,自己不那么瞧得起这个曾经让自己心醉到碎的男人了。虽然她自己对葛天师越来越敬畏,可她不愿意柳知愁也如此。她拉低花冠上的一朵野花,抛给张小虎一个妩媚的笑,张小虎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花解语嘴角弯弯地笑了,这少年也许能让自己变得年轻呢。她想。
葛天师居然也笑了,并且笑容中居然有一点顽皮,说:“你说的一点儿也不错,我正想让你跟男人睡觉。”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在场的几个人就都有些意外。
鲁丽娅自然更是惊讶了,她甚至有些担心:“天师,你……你不是说笑话吧?”葛天师焦黄的面皮,一直看不出年龄来,你刚刚觉得他四十多岁了,立刻又觉得他起码有五十,再仔细看看,说不定又觉得他上六十了,甚至是七十岁。最可怕的是,他无趣的很,纵然他智慧过人,胸罗万象,然而于“睡觉”这件事上,以上条件通通不是吸引力。如果真要陪男人睡觉,鲁丽娅首选柳知愁,他那一夜的醉态可掬,那一夜的疯狂激烈,鲁丽娅至今回味未已。再次一点,那么张小虎也成,对这样的带着稚气的少年,鲁丽娅也颇感兴趣。就像一枚已经长成然而发青的果子,酸涩里面透着一种特别的甘甜。
鲁丽娅不禁咽了口唾沫,但她眼前的幻象终于在葛天师褐黄木讷的脸上碰成碎片并且消失得一干二净。她知道自己是俘虏,而俘获她的这伙人里,说了算的,无疑是葛天师。她准备认栽了,然而葛天师很认真地说:“那个满多,很喜欢像你这样的女人。我猜他见到你,一定不会无动于衷。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离开南朝,又这么些日子了。公主的侍女,他又不敢乱打主意。”
张小虎忽然觉得葛天师根本无法看清。连这样的的话,在他嘴里说出来,也跟说什么“慧根、灵性”时毫无二致。他继续说着,好像在用语言在推想这件事的可行性:“因此,他见到你,必然会把你扣在军中,还可能安一个奸细什么的罪名。到了晚上,他便会亲自提审你。嗯,到时,你带上这枚戒指。”他的手里多了一枚戒指,上面镶着一块六棱的宝石,在阳光下灿烂夺目。鲁丽娅接了过来,翻看了一会,套在右手中指上,居然十分合适。她说葛天师你真好,你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方,这颗宝石我认得,起码能值五十两黄金。我几乎是夜夜当新娘的人,可从来没有一个拉皮条的给我送什么嫁妆。
葛天师好像没听出她在骂自己,正平静地看着她,眼神一如平常的呆滞。然而鲁丽娅到底窘迫了,她忍不住跳起来,大声问:“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葛天师抬起头来,看着天色:“不用问,你去吧。这戒指你不要摘下来,能保住你的性命。好啦,我们去吧。”他转过身去,从驼背上解下水囊,慢慢地喝了一口。
鲁丽娅气哼哼地说:“我们?你是说你跟我一起去到南朝的和亲使团那里去?”葛天师说:“还有他,柳公子。花小姐小虎两个先在这附近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肖野樵的四百飞骑也赶上去了,你们就悄悄跟在他们后面,准备接应我们。”花解语不禁奇怪了:“肖野樵的四百飞骑也要去吗?难道……难道你也是金萨王的人,肖野樵会听你的命令?”
葛天师喷的笑了,他这是头一回这样笑,因此花解语便知道自己猜错了。葛天师说:“过会儿那个南朝的满多将军把我们三个一起当奸细抓起来,肖野樵能不去解救吗?就像眼下,肖野樵的探子说不定就在附近。因此,”他说到这里轻轻地拍了一下脑门,“咱们五个人一起走,到天黑了时你们再分开,这样肖野樵才能不疑心。”
其实葛天师的细心远不止此,天黑以后,他们五人带着驼队又行了好一程,一直到了一条小河边,葛天师才让花解语、张小虎跟他们三个人分开。过了河,断了马蹄印,肖野樵应该想不到了。这个时候葛天师才说出他的计划:“小虎跟花小姐在这里躲着,我们一抢到南朝公主,就往这里赶,到时花小姐跟南朝公主掉个包,南朝公主由小虎带着上路。我们赶到前面的喀拉戛什会合。”葛天师想了想,又说,“到时自然有人接应。”
于是三个人去了。过了好一会儿,花解语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说:“我们真是白混了。跟葛天师这样的人物比起来,才知道自己是白痴。你听出来了吧?真实自从刚开始,他就安排得很妥当,而我曾经以为这个老头什么都不懂,不过靠着会使一点法术知道天都在哪里,才让但飞扬、金萨王那么当回事。小虎,你说说看……”她的声音忽然涩哑了,“你说说看,你不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