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呢?”林煜堂开口问了,“抽查对象是全校还是我们院系?”
猴子有点心虚:“就10个男宿舍,40号人,我们有幸被选中了…”
“靠!”壮汉又不爽了,“凭什么我们被抽到啊!”
猴子惭愧啊,干巴巴地解释起来:“我也这样问辅导员啊,但辅导员说了,前段时间已经有学校男生进行了这样子的抽查,结果是质量普遍不高啊!现在轮到我们学校了,院方直接择优选择抽查对象了。我们这40人被选中绝对不是偶然,而是实力的代表啊。另外院方希望我们这两天注意作息,争取个个都是优良水准,一方面可以给院里争争光,另一方面,可以给全国男大学生树立起标杆啊!”
猴子几乎把辅导员说服他的话,一字不差地转达出来。
择优选择…树立起标杆…
三言两语,健康抽查这事立马就变得高大上,普通屌丝们连觊觎的机会都没有了。这顶高帽一戴,壮汉轻轻吐出一口气:“真是这样子吗?”
“当然啊,不然我能答应下来么?我保证书都签了,辅导员说这事代表咱们院方的最高荣誉啊,而且我跟你们说啊,廖辅导员会在院里给我们争取一些好处,给我们每人加素拓2分!”
太丧心病狂了!谁会用这事加素拓分啊,还2分呢!沈熹听不下去了,她以前捐一次血才0.3分呢。
“这是卖子求荣啊!”沈熹严肃道,她要阻止这群疯掉的人。
“有吗?”猴子弱弱问。
“当然了,你们怎么能那么随便呢!”沈熹继续说,她声音铿锵有力,希望能带动整个宿舍反抗情绪,“对于这种没节操的事,我们要坚决抵抗呀,同志们!”
卖子求荣…随便…
全宿舍慢慢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爆发出来一阵阵的笑声,连下铺的林煜堂也忍不住轻笑出声,然后坚决憋住。
壮汉翻了个身:“没关系啊,卖子求荣怎么了,反正我儿子多。”
“无耻!”猴子骂他。
“没良心!”沈熹也骂道。
“其实吧…”壮汉倒有另一个担心,他直接说了出来:“就算其他学校男生检测结果不如意了点,院系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我们推到风口浪尖去啊!虽说我们四个是优秀了那么一丁点,但怎么能让我们轻易地代表全国男人的水准呢,这根本就是弄虚作假啊!”
沈熹支持壮汉说:“对啊,我们坚决不能去。”
猴子也觉得有点道理。
壮汉又是一番深思熟虑,他“嘿嘿”笑了两声继续说:“而且我说如果——如果我们中间有人检测出来不达标了,咱们怎么办,比如猴子你不达标了,你会不会痛不欲生呢,从而影响了你做男人的骄傲呢?”
“你妹妹才不达标呢!”猴子踢了下壮汉的床板,壮汉差点被震下来,但他还不忘犯贱,“我妹妹当然不达标了,她拿什么达标啊,对吧,老三?”
“滚犊子!”林煜堂骂了一句壮汉。
这事讨论到这里,大家虽然不满,但也不打算反抗了。过了一会,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来:“其实…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宿舍三人纷纷望向扯后腿的老大,询问:“…老大,难道你会觉得自己不达标?”
“去!我怎么可能啊!”沈熹连忙否认,“我的质量别说有多好了,每一只小蝌蚪都是活泼又聪明,调皮又灵敏…”她说完还不忘扯扯嘴,遮掩自己的内心的捉急和忐忑。
好吧,老大赢了。壮汉打算让贤了。
卧谈会结束,沈熹把空调被一卷,将自己整个人包起来。呜呜,根本没有人懂得她的悲伤…
明天的何之洲,他会懂吗?
呜呜…
——
何之洲昨晚基本一宿没睡,上半夜是夏维叶在打电话,下半夜是豆豆磨牙。直到熬到了凌晨四五点,打算合上眼休息一会,手机里就进来一条短信,是沈熹发来的,又是一条情绪崩溃了的短信——“呜呜呜呜呜呜呜…明天我有一件国家级别的大事告诉你,早上就来找你…”
国家级别的大事,她能有什么国家级别的大事?何之洲暂时当做没看到。
第二天清早,何之洲从卫生间洗漱出来。夏维叶已经起床了,正趴在书桌一抽一抽地哭着,她身边站着安慰她的陈寒。
豆豆朝他挤挤眼睛,用唇语告诉他,夏维叶哭的原因是有人抢了她的“何之洲”。
何之洲平静地回到自己座位,然后他每天“遵某人的医嘱”往脸上涂了点美容液,神色淡漠、动作生硬,就像在给机器擦防生锈的保护油一样。
除了最后手指不小心碰到嘴唇,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他心头一动。
另一边夏维叶哭着哭着,突然抬起头吼道:“沈熹,你怎么那么贱啊,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何之洲,就故意去抢对不对啊!”
夏维叶吼完,又是一阵哭,陈寒又是一阵安慰。
何之洲根本不搭理她,他坐下来在纸上写计划。
夏维叶更气恼了,又是一番连续的吼叫。
豆豆看不顺眼了,她也对夏维叶说:“又不是阿熹主动喜欢何之洲,何之洲自己要喜欢阿熹,我们阿熹有什么办法呀…”
这护短护的…
何之洲冷着脸开口:“夏维叶,你发脾气之前先搞清楚对象,你现在站在什么立场生气,你跟何之洲有什么关系?”
夏维叶气呼呼,正要开口说话,又被何之洲抢先了,他看着她说:“我想何之洲除了只知道你名字以外,跟你是没任何关系的,他喜欢谁,跟你有直接关系么?”
夏维叶堵得说不出话来:“…你别以为他是真喜欢你!”
何之洲并不想跟女人吵架,话题还是如此幼稚。但夏维叶前面那个“贱”字让他心情十分不畅快,他一步步走到夏维叶跟前,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不,他喜欢我。”
“凭什么!”夏维叶站起来,气得要抓脸了。
何之洲微微弯下腰,夏维叶桌前的欧式大镜子里就多了两张女孩的脸。一张夏维叶的,一张“沈熹”的。何之洲眼里有藏着的戾色和脾气,跟他说话一样丝毫不留情:“凭什么?凭沈熹比你长得好。”
凭什么?
凭沈熹长得比你好…
“啪!”夏维叶推倒了镜子,再次趴着桌上哭起来了。
“哇——”豆豆突然一道嗷嗷大叫,她从露台跑出来喊道,“阿熹,何之洲又过来给你送早饭啦!”
夏维叶捂着脸,更加悲伤得不能自抑。
何之洲步风沉稳地走到露台,果然看到了立在操场上的沈熹,她手里还拿着酸奶和面包。但如果他没有看错,今天的沈熹有点不对劲。
何之洲转身下楼。
夏维叶站起来生气地踢掉了“沈熹”的椅子。陈寒试着开口说:“我觉得最近的沈熹太过分了,哪有她这样子的。”
豆豆泡了一杯米糊吃,边吃边护短:“明明是何之洲缠着咱们阿熹嘛,这有什么不对呢,如果何之洲来追你,你还不答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