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生长手一伸,在宁冉声的后脑勺轻拍了下。
宁冉声不留神整个头往前啄了一下,回神之后转过头瞪了秦佑生一眼。
秦佑生笑:“到了。”
宁冉声探出头看了看车窗外,然后解下安全带,抱上还没有吃完的全家桶:“那我先下车了。”
宁冉声对秦佑生的称呼一向很混乱,一下子佑生,一下秦老师或者秦大状,相对注意力不那么集中时,她都是叫他秦老师。
秦佑生微微探过身子:“等会,吻一个。”
宁冉声配合地转过头,凑过嘴在他脸上轻轻一碰,蜻蜓点水。
秦佑生明显不满足这样的敷衍,扳过宁冉声的脑袋,然后覆上自己的双唇,先是唇上的反复吮吸,接着直接撬开牙关,灼烫的舌头便溜了进去…
这是一个主动索求的吻,结束的时候,宁冉声喘得有点厉害,车里的顶灯不算亮堂,浅蓝色灯光下,宁冉声嘴角还留着一丝痕迹。
秦佑生伸手把她擦了擦,顿了下开口:“因为怕你回去想太多,所以做点事情让你分心下。”
明明吃豆腐,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宁冉声撇撇嘴,满脸红晕:“回去的时候开车小心点。”
——
宁冉声提着车全家桶下车的时候,张小驰正蹲在房间的窗台板拿着一只望远镜看楼下的宁冉声,见她从车里下来之后,快速从窗台跳下来,趿着拖鞋来到来到客厅打开电视。
所以等宁冉声上楼打开公寓门时,张小驰正在乖巧地看着一档名为“走进科学”的电视节目。
宁冉声招呼张小驰来吃肯德基,张小驰一副无所谓神态:“你自己吃吧。”
宁冉声提着肯德基就上来往张小驰脑门一拍:“别装了!”
这两个月是销售旺季,宁洵洵几乎每天都要上晚班,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的张小驰开始质问宁冉声:“我妈每天那么晚回来是因为上班,你呢?”
宁冉声因为廖初秋的事懒得说话。
张小驰开始哼来哼去,一脸不满的表情:“都说晚归是男人变坏的开始,我觉得女人晚归也有问题。”
“那你说我什么问题啊?”宁冉声把肯德基放到茶几上,“亏我还好心地带了肯德基给你吃。”
张小驰往全家桶扫了一眼:“少了一对辣翅。”
宁冉声:“被我自己吃掉了。”
“你从来不吃的。”
“好吧,我刚刚喂狗了。”
“撒谎,我刚刚明明看到有人送你回来。”
宁冉声:“…”
张小驰终于进入话题:“小姨妈,你不会是被外面的男人骗了吧?”
宁冉声蹲下来,面对着张小驰:“不是啦,他是我的男朋友,以后我会带你见他,不过先别告诉姐姐知道么?”
“如果是好男人,为什么不能告诉妈妈。”张小驰的逻辑一向很清楚。
宁冉声想了想:“怎么说呢,以后你长大了交女朋友我也帮你瞒着,好不好?”
张小驰相当不屑开口:“我才不会跟你一样呢。”说完,从沙发上跳下来,回房了。
——
宁冉声回房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因为太累犯懒头发也不想吹,直接用毛巾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鼻子有点红,是要感冒了。
这两天有不少律师出差外地,所以早上来到事务所,感觉整个办公室的人一下子就少了,而这个点能到的基本都是助理和实习生,大律师们从来没有上早班的概念。
王臻过来的时候还带两盒奶油包过来,将一盒放在宁冉声桌子上说:“我自己做的,尝尝。”
宁冉声连忙捏起尝了一个,连连赞叹,“王臻,你简直太神了。”
王臻推了下宁冉声的胳膊,开口:“廖初秋的事怎么样了?”
宁冉声摇摇头,有点萎蔫:“还不明朗。”
“不知道辩护律师是谁?”王臻问。
宁冉声迟疑了下,问:“难道不是我师傅吗?”
“周律师从来不接刑事案的,她也不擅长处理这样的案子,如果廖初秋肯出钱,找江大状倒是可以试试,你家那位擅长商法,江大状的刑事辩护可是非常精彩的。”王臻说完便回到自己办公桌。
事务所的八卦一向传播得很快,下午整个办公室的人便开始讨论廖初秋的事,因为刚刚有人回来,看到何立冬坐上了易和的电梯。
——
情人被杀,丈夫要请最好刑事金牌律师给前妻辩护…
这样的八卦不可能没有人讨论,只是宁冉声实在很震惊,因为还有人说何立冬是一位有情人。
宁冉声看了下自己手头也没有多少事情做,站起来往外走。
“冉声,去哪儿啊?”一个实习生问她。
宁冉声:“买奶茶。”
“帮我也带一杯吧。”女实习转着笔头说。
“唔,再说吧。”她直接走出万正事务所,来到侯梯厅。
宁冉声跟秦佑生交往的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一年多了,不过她一直没有去过他办公室,所以她来到易和事务所,外面的前台小姐以为她是来律师咨询的。
“我来找秦律师。”
“哦,秦律师需要预约。”前台小姐笑眯眯地回答她。
还真够大牌的!宁冉声走到一旁给秦佑生打电话,很快,秦佑生就从里面出来了。
易和事务所因为占据上下写字楼层多,里面还有内置电梯,宁冉声跟着秦佑生上了内置电梯后问他:“何立冬是不是过来的?”
“我还以为你是过来看我这个男朋友的?”秦佑生笑着说。
宁冉声拉上秦佑生的手臂:“每天都可以看见你,有什么好看的。”
何立冬的确是过来找江行止给廖初秋辩护的,秦佑生直接带她去了江行止的办公室,然后陪她一起坐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
见她进来,江行止的视线便扫了过来。
宁冉声低头,假装看不到。
“冉声关心廖初秋,所以我就带她过来听听。”秦佑生解释说。
江行止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也没有赶她出门,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送了两杯绿茶过来。
送茶的人,正是秦佑生之前带的赖纾洁。
宁冉声看了眼赖纾洁,赖纾洁也看了她一眼,然后她便拿着托盘走出了办公室,合上了房门。
整个办公室一下子静寂下来,直到江行止再次开口:“目前我知道的检察院那边的所有的证据都是间接证据,法律规定间接证据是不能直接证明犯罪事实的,不过有关联的间接证据亦可以证实一个人是否犯罪。”
江行止的声线原本很清冽,因为长期抑制情绪的平板多了一份干燥之感,语调是一种以事论事的稳妥。他说完站了起来,一双眼眸黑幽深邃,看向何立冬问:“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我想问一下何总,你相信你前妻吗?”
江行止看向何立冬,宁冉声也看向何立冬。
何立冬双手揉着额头坐在沙发上,面色虽然依旧倦意,但是理了胡子换了衬衫,比昨天的他要清爽干净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江行止,“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因为这决定了我的辩护方向。”江行止沉沉声音如冷水倾泻,“如果你确保你的前妻是不会杀人,那我就坚持她无罪,如果真的没有杀人,所有的间接证据即使是相互联系的,我们也可以找到矛盾的地方,到时间接证据即使再多仍然不能定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