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宁:“嗯。”
多宁是跑着回酒店房间整理东西。周燿需要临时安排后面三天的工作,人继续坐在大堂餐厅一个个地打电话;安排接下来几天他不在的工作内容。
周燿安排事情时思绪很清楚,大脑完全没有被冲昏理智的迹象。赶今天10点航班飞多伦多确实是临时起意,他却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多冲动。
挂上手机,周燿抬起手招呼了一个服务员:“帮我叫辆车。”
酒店房间,多宁整理速度从来没有那么快过,只用了五分钟把她和周燿的东西都整理好;一手提着行李袋,一手拿着周燿的笔记本电脑。
她取了房卡,加快脚步来到了电梯间。
电梯间站着一个人,身穿着白衬衫黑长裤,也在等电梯上来。多宁不想错过这趟电梯,站在了邬江后面。这次邬江和周燿都是过来参加互金高峰论坛会议,酒店和酒店楼层都是主办方安排好,她在电梯间看到邬江并不意外。
电梯来了,邬江一脸漠然地走进去;多宁也进去,手里提着行李。
酒店是高速电梯,从三十九楼到一楼,不用半分钟。多宁身姿笔直地站在邬江前面,沉默地等着,看着电梯闪动的数字。
邬江是一个冷气压男人,只有她和邬江两人的电梯,连空气都变得逼仄而肃静。
突然邬江开口说话,语气冰冷得仿佛水在北方寒冬瞬间凝固成冰。“我没有。”三个字,邬江对她说了三个字。
…他没有?
多宁大脑下意识明白邬江表达什么意思,也因为邬江这样对她解释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回应。“你和苗苗…”多宁开口,她不想关心邬江,但想知道苗苗怎么样。
不知道苗苗后面有没有联系他。
“这不关你的事。”邬江站在她后面,猛地来了一句。
多宁被堵得哑口无言,点了点头,直到电梯门开了,她站在前面自然先迈脚走出电梯,离开的时候对后面的邬江说:“既然邬副总把我们所有人当了外人,又这样问心无愧,刚刚何必对我解释。”
周燿人就等在电梯不远处,见她走出电梯,跨着长腿朝她走来。结实修长的手臂绕过她的肩,另一只手接过了她的行李袋。
“车已经在外面。”周燿说,然后直接带着她往外走。视线完全没有看到后面的邬江。
“刚刚你对邬江说什么?”办好安检手续等在国际机场候机厅,周燿翘了下二郎腿,突然问她。问得漫不经心又随意。
…原来在酒店电梯的时候周燿不是没看到啊。
多宁把电梯里她和邬江那两句简短的对话都告诉了周燿,就是邬江对她解释了杨小姐的事。周燿听完扯了一下嘴。没答应,可不代表没拒绝。
“你说邬江和杨小姐,真的在一起了吗?”多宁问了问周燿。
“鬼知道。”周燿回她,然后拿出了手机。多宁以为周燿又要处理工作,结果看到周燿打开了一档智力小游戏。
多宁突然想到前两天他助理透露给她的一个消息,靠近周燿耳边问:“据说那位杨小姐也对你有过意思?”
手机游戏页面立马显示了game over,周燿侧过头,眼皮微微抖了一下:“谁告诉你的?”
这样的奇耻大辱,是谁告诉他的羊!
多宁摇头,没人告诉她…没人。
周燿不太相信,想了想当时都有谁知道那位杨薇对他表现过意思,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周燿,你知道女人的直觉有多厉害吗?”飞往多伦多的飞机上,多宁继续对周燿忽悠说,“直接告诉你吧,早在食府那晚杨小姐把车堵在你面前,我就看出来了。”
周燿:…
多宁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借机调|教说:“所以,以后有什么事最好你自己及时跟我说,知道吗?”
周燿不得不回视多宁,神色那个狐疑:多羊真的那么厉害了吗?
当然!多宁点了一下头,微笑承认了周燿眼里的猜测。
“…咳!”周燿伸过一只手,轻轻放在多宁肩膀,解释说,“多宁,我主要觉得杨薇这事,实在没有对你提及的必要。”
膈应她,也膈应了他自己。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计较啊。”多宁说。
周燿也点了下头,那就好。
多宁当然知道周燿心里想什么,也知道他相当不喜欢杨小姐那个人。助理偷偷对她说杨小姐的事,重点也只是为了交代周燿怼杨小姐那段话——
“你她妈再靠近我一步试试看,我周燿不打女人,但不包括你这种贱女人。看什么看,看不出我对你恶心得要吐!难不成闻不到你自己身上气味恶心得像是死了几天的鸡?瞪什么瞪,没被人教训过,骂你难听了?那就别见到男人就像老母鸡一样扑上来,也不用镜子照照自己的脸!性饥渴就去大街随便找两条狗,别在我这里汪汪吠个不停!滚!”
助理说,当时周燿为了应酬喝了不少酒,正在盥洗台用冷水扑脸的时候杨小姐靠近了他,然后被他一把甩开。
“周燿,你不知道我大伯我爸是什么身份吗?”杨小姐被周燿羞辱愤怒地难以自持,愤愤道。
“呵,什么身份?就算你是天王老子的女儿,我也看不上你。”周燿神色更加不客气,路过杨薇再次开口,“信不信早晚有一天你老子恨不得当初没把你射在墙上,杨小姐。”
杨薇是A市某圈子出了名难缠的女人,而周总是唯一一个把杨薇怼哭的人。
助理交代完,再次对她感叹了说:“也是因为这样,天信和一源的关系一直有些微妙,原本两家是有过合作的意向,毕竟天信可以给一源带来雄厚的资金支持。”
“不过我觉得周总并不介意那事,他对杨薇更多是心烦,瞧不上眼。”
“我给周总当助理这几年,周总脾气一直挺大,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吃降火药。”
“不过羊小姐你回来的时候,周总真的脾气好多了。”
“…我姓许。”
“对不起,许…小姐。”
十多小时的飞行时间,多宁盖着毯子将头靠在周燿的肩膀;闭眼休息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最坏的可能,低低问她旁边的人:“周燿,如果一源再次面临很大的危机,怎么办?”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是市场选择,属于良性破产。”周燿回答说,语气很淡然。
“那你呢?”多宁继续关心地问。
“多宁,创立一家公司不管它经营得多好,每个创始人都想过破产的情况,只有这样才能居安思危,防患未然。”周燿偏沉的声线飘在她头顶,低缓而有磁性。“破产不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一源暂时也不会面露那么严重的情况。今年是行业整顿,P2P公司都被那些线下财富公司拖了后腿,造成了几波市场冲击。但这些冲击只是暂时,市场整顿从长远来看是利好,互金还没有迎来它最好的前景。”
“那现在呢?”
周燿:“熬。”
多宁将手伸到周燿的毯子里面,握住了他的手:“我陪你一起熬。”
“多宁,你呢?”周燿低下头,也问她,“如果有一天我不想熬了,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