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总的来说,她同季子珊不熟,但是由于两人拥有同一个哥,多多少少有些接触。又因为双方身份比较特殊,每次接触起来也都比较……生硬。
对于季子珊这个人,她虽然不太喜欢她的性格,但还是非常欣赏她的品质。毕竟,季子珊当年凭着自己努力考入了S大医学院,也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坚毅少女啊!
“沈医生,你和季子珊熟吗?”汤贝开口问,乌浓的眼瞳捎着一丝刚刚凝思的神韵。
沈时没有直接回答熟不熟问题,换着方式告诉面前人:“以前我们两家住得比较近。”
沈时这样说,汤贝基本明白了,小声说:“……青梅竹马啊。”她声音很轻,只是简短地回应一句。
沈时差点被芥末呛了一口。
他抬起头,视线几乎望进汤贝的眼睛里,默了会,提出自己的不同理解:“青梅竹马不应该是一块长大吗?我都大你那么多……自然也大季子珊很多。”
呃,对噢。汤贝一双笑眼瞬间凝成小酒涡,她也停留在年龄问题想了想说,“那你差不多是看着季子珊长大吧。”
……这个发现,还不如两人是青梅竹马呢。
“我在美国呆了十二年,怎么看着季子珊长大?”沈时再次开口,问她。
“……”这是一个数学问题。
汤贝觉得今晚自己脑子有点笨,不仅反应慢,还频频出错。刚刚她在想,如果沈时真的同季子珊很熟,后面她就尽量少联系沈时。
她和季子珊同一个哥哥已经很别扭了,还要结交同一个朋友,多没意思。
第二天,《爱都》拍摄室内戏,一群主演医生在会议室进行了激烈的争辩,对某位病人的病情提出了不同的医治方案。
这是一场张力十足的重点戏,导演连续叫停了好几次都不满意。
有时候演员演技不够可以用拍摄技巧弥补,如果镜头里的空间显得逼仄了,人物之间的冲突会不会就紧张了呢。中间休息的时候,汤贝拿着一个苹果递给导演,开口说:“王导,吃苹果。”
王导接过她的苹果,放在了监视器旁。
汤贝半蹲在旁边,开始说话了:“王导,我有个想法……”
“说。”
汤贝站了起来,开始进谏:“等会我们拍摄这个场景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先用水平以上的视觉拍摄,接着降低摄影机高度,用水平视线拍摄中间的部分,最后就用水平视线之下拍摄医生对峙的画面,这样会议室的墙面就会显得狭窄,形成一种封闭感——”
这样,主角们的张力也就……有了。
汤贝越说越轻,最后触及到王导看她的眼神,慢慢地停了下来。
“继续说,继续说。”王导要求她。
汤贝摇摇头,不敢了。
“来,你坐这!”王导又指了指自己的位子,对她说,“我把我的位子让给你,你来坐在这里好好看。”
汤贝继续摇摇头,不敢,真的不敢。
“哈哈!”王导演突然大笑起来,直接拉着汤贝坐下来,对第二副导说,“调整机子,就用小汤刚刚的方式再拍一遍。”
汤贝:……她的二大爷啊,刚刚真要吓坏她的小心脏了。
……
后面几天,汤贝一直在东部医院学习拍摄,就没再打扰沈时。后面没有特别的事情,她应该也不会主动找沈医生了。前天晚上那顿接近五百块的日料,她就当感谢沈时在洛杉矶对她照顾了;剩下的人情,就让季柏文还吧!
至于张医生对她的照顾,她就不用客气了,毕竟最近她有空就带张医生吃鸡。两人完全已经是生死之交了。
张安硕:……对。
因为张安硕和汤贝每天抽空都会玩一会荒野行动,张安硕又喜欢直接在群里找汤贝,所以最近洛杉矶的群气质发生了很大改变,而且内容单一,几乎每天都是——
汤妹,吃鸡吗?
汤妹,吃鸡吗?
汤妹,吃鸡吗?
汤妹,吃鸡吗?
沈时:……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洛杉矶张医生刚玩吃鸡的时候,汤贝突然对张医生来一句:“快,摸我一下。”
张医生顿了下,碰了一下汤贝的可爱脑袋。
汤贝转了下头:搞啥咧!
不远处的沈时:……
(摸一下:指救被击倒的队友)


第16章 第十六颗星
沈时回了一趟家。回家之前,他打了一个电话到家里,家里的座机号码多年未变,比起用手机,父亲更爱用座机联络。
骨子里,他和父亲性情如此相似。用他母亲曾经的话说,你们父子两人简直一模一样。
电话里父亲说:“难得回来一趟,吃个饭吧。我让岳阿姨多做两个菜。”
“好。”
他们父子两人,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坐下来吃顿饭了。
现在沈家除了父亲,还有一个做事的阿姨,姓岳,五十多岁体型偏瘦小,说话口音带川话,见他回来笑得很热情,就是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好,双手擦着围裙朝他说话:“你就是沈教授的儿子吧,你们父子两长得真像,我听沈教授说你在美国当医生,好厉害的!”
沈时开口:“岳阿姨你好。”
“好呀好呀。”没想到刚回国的沈医生能叫出自己的姓氏,岳阿姨咧着嘴,想到什么,语气期盼地说,“那个沈医生……等会你可不可以帮我看一份病历报告,我老家那位……哎哎,如果你没空,也没关系哒!”
“没问题,等会拿来就好。”沈时说。
岳阿姨连忙道谢:“谢谢谢谢……我真是找了一个好人家做事。”
沈时上楼,见了自己父亲,沈章平教授。父子两人好久未见,反而没什么话说,便说起了一些家中琐事。哪像以前每次聊的都是专业知识,然后旁边母亲头疼又无奈地说:“我说你们父子俩能不能聊些别的,每天各种分子式,无不无聊呦。”
沈时看了眼挂在墙上母亲的照片,坐在书房的老式单人扶手沙发上;沙发茶几上放着两杯茶,沈章平对儿子解释说:“下午老季过来坐了会。”
沈时点头。他父亲书房的窗户朝着的方向就是季家,两家都是红白色老式的三层小楼,前后两个花园。一年半未见,沈教授真的爱说琐事了,指着外面重新粉刷过的房子说:“今年物业重新粉刷了外墙,我们这二十多年的房子,看起来都像新小楼了。”
“不过这房子当时建得一般,防水什么做得都不太好,今年春天你房间墙面有些渗水。我已经找工人重新做了防水,但是你以前一些书资料课本什么的,我一时没注意导致它们受了潮……不过你章阿姨全搬到三楼平台晒了一遍,然后按照原样放回了你的房间。”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毁坏,资料书籍太多,等会你要自己看一看。”
絮絮叨叨,语调缓慢,沈时听着自己父亲说着话,内心十分平静。隐隐约约,又觉得自己空荡的胸口仿佛像是刮进了风。沈家父子两人,从来都是理性思考感情寡淡的人。
楼下,岳阿姨做好了晚饭,性子直爽地朝他们喊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