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没喝水呢。”乙蜜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她的眼睛盯着那孟婆汤发光。
孟婆一掌将乙蜜推开,“下一个。”高音震得月亮都抖了抖。
乙蜜一个踉跄,差点儿掉到河里。
她虽然不忿,可惜孟婆因为经常不运动,体胖如山,乙蜜衡量了一下,觉得自己肯定不是这个满脸横肉的婆婆的对手,况且书上说了,要尊老爱幼。
乙蜜因为等了一个时辰,居然还得不到水喝,嗓子冒烟,心里火气直冒,但是天生胆小怕事,正准备踱步离开,却被后面的惊天尖叫给吓住了。
只见孟婆花容失色,一跃而下了桥,矫捷度和体重完全不成比例,她的脚下是一只正洋洋得意的老鼠。
如果要说有什么动物是四界共有的,那么一致的回答肯定是老鼠,乙蜜因为和田鼠打的交道多了,并不害怕这类生物,只是想不到孟婆那么大尊居然害怕这等小生物。
乙蜜眼睛骨溜溜一转,立即眼明手快的抓了老鼠,往孟婆身上一扔,将水杯往坛子里一舀,贼快的溜走。
迫不及待的边跑边将孟婆汤往嘴里灌,不知道因为水是抢来的还是自己太渴了,又或者这水实在好喝,简直比那妖尊的寒潭水也好喝。
纯净得让人灵魂都在欢悦的呐喊。
饮过孟婆汤的人都会忘记前世种种开始新的生活,此汤以天地间至纯至洁之水制成,能洗涤一切记忆的尘埃,乙蜜觉得饮后浑身都轻松起来。只是后面的孟婆在跟着她追打喊杀,让她不过小小喝了一口,其他的就吓掉了。
她呆呆的转身,“你干什么打我啊?”这里的婆婆也太不友好了。
“你居然敢用老鼠来吓老身,还敢偷喝我的孟婆汤!”孟婆怒目圆瞪。
乙蜜瑟缩在她的拳头下瑟缩倒地,护住头部,“我什么时候用老鼠吓你了?”她睁着无辜的双眼,真的很无辜,她现下什么也记不得,连她为何到此地也记不住。
孟婆见到她嘴角的水滴,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对一个一切都记不住的人,还能有什么说的。
正在此时,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呀,你在这里啊,我说今年的怎么还不来,赶紧跟我走。”来人正是冥皇身边的头号侍从,阮软大人。
“她就是今年送来的人?”孟婆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还带着一丝怜悯。
“可不是。”阮软道,“可惜了,这么美的姑娘。这可是这么十万年来,送来的最美的姑娘了。”阮软感叹了两句,和孟婆对望一样,可怜见的。
冥界的人都知道,这姑娘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通常送到冥皇那儿,过一夜就别灭了,冥皇辣手摧花的手段,四界皆知。
阮软打了个冷颤。他实在不懂,冥皇杀了十万年了都没心软过。
当初那位冥皇的未婚妻紫泉小姐受不了冥皇的冰冷,和天帝私奔后,为了补偿,天帝和紫泉每年从四界挑选各族美女来献给冥皇,只为了让冥皇忘记她。
可惜就阮软观察,痴情的冥皇大人从来没忘记过狐狸精紫泉,那些送来的女人,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双死一双,紫泉没有成全冥皇的姻缘,但是倒让他的辣手摧花从此名闻天下。
“跟我走吧。”阮软尽管可怜乙蜜,但是也不手软。
冥皇每年要是不折磨这名美女泄愤,遭殃的就是他们下面的这些人。他只要一想到冥皇的脸,就双腿发抖。
他跟了冥皇十万年了,也就这两年才稍微习惯一点,没被他给吓到,最初的一万年,他那次不是吓得在地上爬啊。
乙蜜素来听话,她也高兴这个陌生的地方居然还有人来接她,照顾她,难道是她那聪明绝顶的母亲安排的。
她很高兴的跟在阮软的后面。
阮软带乙蜜来到一个漆黑的屋子,“你静静的呆在这里,别怕,很快就过去了,然后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乙蜜瑟瑟发抖,这辈子她啥也不怕,就怕一样东西。根据书上的描述这种乌黑的环境,某种物体最喜欢出来晃了。
她想要抓住阮软的手,却发现他早已不知去向。
不久后,她只听到沙沙的声音响起,仿佛衣服托着地板的声音又仿佛落叶的沙沙声,她还感到一阵寒风从她脖子后面扫过,然后就看到屋子里,多了以上水蓝色的眼睛。
那眼睛上不沾天,下不沾地,孤零零一对水蓝色的眼睛在屋子里游弋。
乙蜜大叫一声,“鬼啊~~”
然后开始满屋子的躲,只听得到处乒乒乓乓的响声。

 

第二十二章误会

上回书说道乙蜜“大叫一声”其实非常的不准确,她“啊~啊~啊~”的至少持续了三分钟(别嫌少,回家自己试试去),最后轰得帝下的耳膜都要破了,他实在忍不住的挥亮整间寝殿的灯。
乙蜜有些不适应突然的光亮,半眯着眼睛从床底下探出半个头,仰望来人。
乙蜜瞅了瞅那人的脸,又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自己白嫩嫩的仿佛莲花瓣一样的手,最后的答案是,还是他的肤色更好看些。
可能是长期不见光的缘故,帝下的脸白得晶莹剔透,比乙蜜的羊脂白又高了一个层次,感觉他的脸都在隐隐的发着冷玉一般柔和的光芒。
乙蜜的第一个反应是,想不到他也长得这么好看。可是自己为什么要用“也”字呢,乙蜜开始咬手指,做思考状。
直到那人的衣角都扫到了乙蜜的额头,她才惊醒过来,忽然就忆起了看的那本鬼书上的内容。
也主要是人类的灵异小说太过恐怖,让乙蜜看了一本以后,就对鬼怀着无比害怕之心。她轻轻的提起帝下的衣角,想看看他的脚后跟是不是悬空的。这可是判断人和鬼的快捷方法。
她拍拍胸脯,还好他双脚着地。
当乙蜜从害怕中回过神来以后,她悉悉索索的从床底爬了出来。
直面对面那人比三九寒冬还冰冷的脸,她垫脚,伸手探了探冥皇帝下的额头,不错,有点儿温度。
帝下冷着脸,心想眼前这个死女人反正也活不久了,他懒得和她计较。
乙蜜素来习惯了周围的人对她的和睦,压根儿不觉得帝下冷着脸是因为自己。
“来,喝茶喝茶。”乙蜜招呼帝下坐下,给他倒上桌上的茶,掰开他的手,硬生生递到他的手里。
“你累了吧?”乙蜜自来熟的绕到帝下的身后,双手来到他的肩上,给他按摩。她自小有就这种本能,看到凶恶的主人就忍不住上前讨好两声。
以前是娘亲,后来是~~,现在是冥皇。
为什么会加个后来是呢?乙蜜一边给帝下按摩,一边思考。
那冥皇倒是习惯了人伺候似的,丝毫不以为意,那些送来的女人,那个不是花尽了心思讨他喜欢的,最有胜者,还有裸体给他搽地板的,比起眼前这个只会咋咋呼呼,按摩一下的女人好太多了。
“够了。”他简练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后,一手提起乙蜜的后衣领,走到左墙角,扭动了一下墙上的壁灯,脚下就打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洞,下面看起来火红火红,好像岩浆在滚动似的。
他,毫不留情的将乙蜜当垃圾一般,扔了下去。
这下总算安静了,他挥灭灯开始睡觉。
阮软在外面听到乙蜜凄凉的“啊”的叫声,刚好忽略了前面短促的“鬼”的发音,本来充满希望的脸顿时萎蔫下去,看来这又是那十万分之一个人,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