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婆婆一侧身问道:“该如何做才是?”
禾绍元道:“开水晾凉了清洗眼睛。”
不一会儿姜婆婆端来了水,禾绍元说一声我来,拧了帕子将水滴在沅湘眼睛里,来回几次又拿黑帕捂了她眼睛,松口气道:“姜婆婆,照着这样隔两个时辰一次,多休息不要用眼,过个七八日才能好。对了,以后容易再犯,雪天出门一定要戴着纱帽。”
他仔细嘱咐了起身要走,沅湘一把拉住他袖子,禾绍元看着她,半晌说道:“沅湘与我,谁也不会去逼迫对方,是吗?”
沅湘点了点头,手却不肯松开,禾绍元笑笑:“我自小没少过吃穿,却因父母忽视内心仇恨,是以,父母陪伴胜过锦衣玉食,沅湘以为呢?”
李沅湘松开了手,禾绍元笑道:“偌大一坐青城山,还养不活我和谦儿吗?沅湘放心。”
李沅湘沉默着,听他走出屋门,听到他嘱咐姜婆婆,听到院门开合,然后一切沉寂,杳然无声。
不知何时睡了过去,醒来时姜婆婆端来饭菜,听沅湘叹气,笑说道:“国师放心吧,孩子就背在襄王背上,睡得很香,胖乎乎的,襄王将孩子照顾得很好。”
沅湘又叹气,姜婆婆笑道:“襄王自己也很好,黑了些瘦了些,精神却很好,神采奕奕的。”
沅湘这才动筷子。
大雪消融的时候,李沅湘来到永寿宫,笑对素思说道:“近日占星卜卦,离人谷中列位先师塔林布局有一缺口,我想着建一座山神庙……”
素思不等她说完忙恳切说道:“能否请求国师,这山神庙由我来建,建成后的祭祀贡品都由永寿宫来出,也算我对佛祖的一点心意。“
沅湘自然说行。
素思见她应了,高兴得孩子一般,双手合十道:“也为我将要出世的孙儿祈福。”
沅湘一笑,素思又说道:“国师能不能为我孙儿卜一卦?王后貌丑声哑的,万一孩子随她……”
门外有人重重咳了一声,禾木智缓步进来,看着素思道:“母后,休要说这样的话。”
素思本就是爽直性格,又加当着国师,觉得失了颜面,气呼呼道:“事实如此,我又没有瞎说,怎么就说不得了?我知道,你如今待她越发的好,进出都抱着,当着人也不知避讳,想抱就抱想亲就亲,连二圣临朝这种话都出来了,若不是看在她大着肚子的份上,早就叫她过来宫规伺候。”
禾木智皱了眉头,素思偏不依不饶:“没话说了不是,自打她来,宫中越来越冷清,渥基走了,兰芷死了,国师看看,她是不是命硬,总剋着别人。”
沅湘笑道:“王太后忘了吗?王后乃是先师……”
素思叹口气:“我就是不待见她,若不是先师有言在先,我岂能容她。”
禾木智坐下来,看着素思:“也许在母后眼里,婳儿面有疤痕声音嘶哑,可在儿子眼中,她是这天底下最美的女子,母后喜欢也罢厌恶也罢,儿子这辈子得她为后,足矣。”
素思气得抖着手道:“果真鬼迷心窍。”
禾木智笑笑:“情人眼里出西施,确实没错,儿子此生只要她一个,正好国师在此,孤以白石神的名义起誓,绝不再纳新后。”
素思气得站起身来指指禾木智,禾木智双膝跪地道:“若母后心中不快,就责打儿子出气。”
素思抬手就打,禾木智硬生生受了几记耳光,抬头对素思道:“二圣临朝,乃儿子和王后闺房私语,母后如何得知?”
素思一愣,禾木智笑笑:“近身伺候王后的,不过那几个人,让王后处置吧。”
素思想起姽婳清冷的目光,又想起她手刃萨苏的传言,忙说道:“不可。”
禾木智站起身:“那就听母后的,我看母后这儿人手不足,就从长安宫挑几个过来吧。”
素思方松口气,禾木智施一礼走了。
沅湘没事人一般继续与素思谈论佛经,不大一会儿紫莹带了几名女官来,笑说道:“王后听说王太后这儿伺候的人不得力,派了几个来,王太后看看,可还满意?”
素思一一看过去,心中疑虑,正好就是姽婳成亲时,她派过去的那几个女官,忙问道:“是谁的安排?王上还是王后。”
听紫莹说是王后,疑虑变为惊惧,求助看向国师。
李沅湘待众人下去了,方笑说道:“王后确实厉害,不过王太后若不去招惹她,她自然当你是太后来尊敬。”
素思点点头:“也只能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今天没码完,更不了了,明天更,会写下去的,依然会是一个完整圆满的故事:)[作者加精] [回复]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013-06-09 16:38:07女儿发烧,今天休假了,昨天码的半章在公司电脑,所以。。。节日期间尽量更一章,亲亲们,十分抱歉!节日快乐!
柳先生
大雪过后就是年关,风平浪静过了春节,元宵节那日,王后诞下一女,取名元夕。
接生婆出来说是小公主,素思一愣抢了过去,看一眼竟乐得合不拢嘴:“好好好,王宫两代没有公主,王后的肚子真是争气,瞧瞧这小脸这眉眼,处处随了王上。”
月娜和紫莹对视一眼笑起来,本以为王太后又要借机发难,谁知竟是喜出望外。
禾木智更不用说,自打女儿生出来,只要前朝无事,就呆在长安宫。
只是小元夕软软的小小的,好象一碰就会碎,他不敢抱,就站在旁边看着,醒着也看睡了也看,喂奶的时候,若不是乳娘避嫌,他也得看着,看自己女儿吃得香不香。
不在宫中的时候,就差义奴过来,一天几趟给元夕送礼物,软缎锦被绫罗小衣玩耍的用具,乳娘的衣物都堆满了屋子,元夕第一次笑的时候,手里抓着一个拨浪鼓,禾木智就差人去买,各式各样各种大小,拨浪鼓装了一个大大的箱子。
姽婳看不过去说他几句:“从小如此娇养,长大定骄纵无礼。”
禾木智笑道:“我的女儿乃羌国长公主,骄纵也是应该。”
姽婳摇头:“身份高高在上,性情又骄纵,再有你纵容,长大后哪个敢娶?”
禾木智举起元夕:“只要我的元夕看上了,谁敢不娶?”
月娜在旁笑道:“小公主身份虽尊贵,将来也要为人妇的,若是性子太过骄横,只怕夫妻婆媳不睦。”
禾木智不说话,似乎不太在意,只是那日后不再总送东西过来。
元夕半月大后,爱吃贪睡长得茁壮,小身子看着硬挺些,禾木智才敢抱,抱着就不撒手,元夕沐浴他也要帮忙,却越帮越忙,撩着水逗元夕,逗得元夕在水中双手挥舞,两腿踢着水花,半个时辰不肯出来。
总是姽婳听到女官禀报,过来强行将元夕从水中抱出,禾木智听着女儿嚎啕大哭心疼不已,对姽婳道:“不过是玩水,多玩会儿就是。”
姽婳为元夕擦着身子嗔怪道:“如今刚入二月,若是染了风寒,你不更得心疼?”
禾木智嗯一声,也能忍个两日,第三日总得旧事重演。
沅湘隔三差五过来为元夕和姽婳诊脉,素思每日都要跑来抱会儿,其他宫中的女官,得了闲暇就托辞来看两眼元夕,偌大的王宫,因添了元夕一个小人儿,倒比以往热闹了百倍。
二月十五元夕满月,禾木智大宴群臣,后宫也隆重庆祝。
宴席间,相国柳翊楚一出现,禾木智大悦。
柳兰芷去后,柳翊楚伤心病倒,接着襄王起兵,柳翊楚病上加气,襄王兵败后,襄王府被大火烧成灰烬,外孙不知去向,柳翊楚缠绵病榻半年有余。
今日一见,依然是那个风致儒雅的中年男子,只是鬓边添了银丝,眼角细纹隐隐,禾木智亲自下去扶他坐下,斟了酒道:“先生能振作就好。”
柳翊楚一笑:“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总得活下去,只是我的外孙,就拜托王上寻找。”
禾木智郑重答应,回座想着离人谷中的襄王父子,二哥不想见到任何人,总是在换地方,后来去过几次,再未寻见。
朝堂群臣泰半为柳翊楚门生,见老师康复如常,都频频劝酒,宴席终了时,纵是柳翊楚海量也显了醉态,拉着禾木智说有事启奏。
进了书房,柳翊楚双膝跪地,禾木智扶他也不起来,他磕头道:“臣厚颜请王后做个媒。”
禾木智心中更加喜悦,柳先生续弦之事,姽婳一直留心,却总觉没人配得上柳先生,总跟禾木智说起,觉得愧对柳兰芷临终嘱托。
禾木智扶他起来:“先生看上了哪家女子,快快请讲。”
柳翊楚一笑,竟有些赧然:“王后身旁的女官月娜,臣觉得很好。”
禾木智敛了双眸没说话,柳翊楚忙道:“月娜热情爽朗,臣病倒这半年,多亏她从旁开解,臣以前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女子,爱说爱笑,万事看得简单,从不悲叹感慨,臣,确实是心动了。她虽说只是女官,可还是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臣倒觉得委屈了她。”
禾木智看他一眼心中叹服,柳先生一代大儒,胸有千秋沟壑,又不宥陈规不畏世俗,月娜……
柳翊楚看他不说话,又诚恳说道:“其实臣也不过中原一介士人,若非王上赏识倚重,也不会官止相国,是以臣和月娜,委实没有身份之别。”
禾木智笑笑:“柳先生多虑了,孤并非顾虑身份之别,只是月娜是王后身旁的人,要问过王后才是。”
柳翊楚起身一揖:“请王上代为问询,若是王后不肯,臣请王后赐见,磕头去求。”
禾木智道:“孤好好跟王后说就是。”
柳翊楚告辞退出,禾木智看着他的背影,靠坐在椅子中,沉默思量。
回到长安宫时,后宫宴席已罢,众人来回穿梭忙着收拾,元夕刚刚睡下,姽婳正倚在榻上假寐,禾木智坐在她身旁抚着她脸,一声轻轻的叹息微不可察。
姽婳抬眸看着他:“乏了吧,靠着歇息会儿。”
身子往里挪了挪,禾木智挨她靠坐着,手搭上她肩头:“说来呢,也是好事一桩。”
姽婳听他一说喜道:“果真吗?怎么就没想到,这就叫月娜过来问问。”
禾木智嘘了一声:“婳儿,此事,我但愿月娜不肯。”
姽婳头枕上他胸:“为何?”
禾木智一笑:“月娜,乃麟安胞姐,麟安如今乃羌国兵马大元帅。”
姽婳眨了眨眼:“羌国这一文一武联姻,岂不是好事吗?”
禾木智看着她,姽婳抬手挡住他的眼:“让我想想……阿智是说,相国和兵马大元帅联姻,一旦宫中生变,他们极易把持朝堂。”
禾木智点点头,姽婳笑笑:“有阿智在,再说,柳先生和麟安都极忠诚。”
禾木智揉揉她头发:“他们的忠诚,只是对我,且时事易变,有朝一日若面临选择,无人能保证他们会做出我所期望的选择。”
姽婳握住她手:“事情既到了眼前,先问问月娜,若她不肯则无事,若她也钟情柳先生,我们也别无选择。”
禾木智一叹:“确实如此。”
二人平静了面容唤来月娜,月娜听姽婳一说低下头去,抬起头来时面满红晕,姽婳笑道:“月娜无需说了,王上可曾见过月娜脸红?”
禾木智摇头笑道:“我和月娜自小认识,从未见过。”
月娜羞不可抑,姽婳笑道:“如此,就请国师亲自择个好日子,为柳先生和月娜完婚。”
夜里,禾木智抱住姽婳,那日大雪后,因姽婳临产,产后又需调养,禾木智尚未近过她的身,禾木智低低问道:“能了吗?”
姽婳窝在他怀中点点头,禾木智双手在她身上游移撩拨,笑道:“胖了些。”
姽婳微闭了双眸轻吟着,禾木智笑道:“捏起来更好了。”
他进入时添了从未有过的小心,看姽婳无碍,方缓缓而动,吻着她的面颊道:“婳儿生产辛苦,不知该如何,才能慰劳大功臣。”
姽婳抱着他腰轻喘道:“此时此刻,就这样慰劳。”
禾木智一笑抱她更紧……
姽婳产后身子变得敏感,带给禾木智无限新鲜,二人满足瘫倒在床时,姽婳趴在他怀中道:“阿智勿要忧心,麟安尚未婚娶,在王族中找一位堪配的公主,此事,我一手操办。”
禾木智一喜:“我的婳儿,果真聪慧,就这么办,麟安从小跟着我没少受苦,好在这小子争气,不过也耽误了姻缘,对了,这小子眼界可高了,估计等着天上有仙女下凡。”
姽婳嗤的一笑:“给他寻个比仙女还要好的。”
禾木智捧住她脸:“比仙女还好的,我也想要……”
姽婳说声休想,起身跨坐在他腰间:“阿智,我还要慰劳…….”
禾木智一把捉住她腰,惊喜道:“怀孕生子变化若此,那婳儿多生几个……不行,先畅意两年再生。”
二人笑着结合在一处,任窗外星月低垂西落……
柳先生和月娜的亲事热闹筹备,月娜回了元帅府待嫁,姽婳借着看望月娜,想要和麟安商谈其亲事。
刚进元帅府二门,巧遇一位白衣翩然的女子,此女面目姣好沉静,身段纤细柔美,不卑不亢看着姽婳,姽婳向她一笑,自顾往里而走。
见到月娜问及,月娜笑道:“去年冬日大雪后,麟安去郊外林中狩猎,碰到她倒在雪地里,将她救了回来。她口不能言,倒是会写字,可是大病一场后,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姽婳一笑转了话题,与月娜商量成亲之事,事无巨细想得周全,月娜十分感激。
说笑一会儿,麟安大步走进,那位女子躲在他身后,娇羞怯懦,麟安笑着让她站到前面来,笑对姽婳道:“臣为王后引见,这是晟晔,晟晔过来,见过王后。”
晟晔盈盈下拜,麟安笑看着,目光中满是爱怜,姽婳心中一叹。
作者有话要说:俺凭着记忆,把昨天写的又码一遍,然后补齐了一章,俺又做媒婆了。。。
起烽烟
姽婳回宫提起那名叫做晟晔的女子,禾木智一笑:“也太巧了些。”
姽婳问何意,禾木智道:“一个弱女子,昏倒在雪地中,被麟安救回,能听不能言,又忘了以前的事,岂不蹊跷?”
姽婳笑道:“若是有心之人,编个谎话就是,何必如此惹人生疑,要说来历,我不也是来历不明?”
禾木智瞧瞧她:“怎么?婳儿对这晟晔另眼相看?”
姽婳摇头:“也不是,只是麟安看她的眼神,温暖柔和,没了杀伐之气,我看了也为他们高兴。”
禾木智起身揉揉她头发:“身为兵马大元帅,岂能沉溺温柔乡,我去见见麟安。”
姽婳也站起身,理理他的衣衫道:“去吧。”
麟安出身武将之家,从小进宫陪伴禾木智,二人一起读书一起习武,情同手足。先王曾说过麟安勇猛有余智谋不足,且性子不够沉稳,常常急躁。禾木智却说,麟安量大宽宏善于用人,性子沉稳可多加磨练,最为难得的是,麟安的赤胆忠心。
无论禾木智得意还是失意,他从未背弃。
是以禾木智登上王位后,刻意提拔着意擢升,麟安经过几场大战历练,成为羌国军队的统帅。
禾木智看着麟安走进书房,高大魁伟,神色间早已褪去青涩,敛然大气。
禾木智摆手让他免礼坐下,笑说道:“月娜和柳先生下月成亲,麟安自己的婚事也该想想了。”
麟安笑笑低了头,禾木智笑道:“王后一直惦记着,说是从王族从挑几名出色的女子……”
话音未落,麟安已起身跪了下去:“王上,臣去冬狩猎时救了一名女子,如今住在我家,一直想请王上……”
“那个叫做晟晔的女子吗?”禾木智看着他:“她的来历,麟安可打听清楚?”
麟安摇头道:“晟晔不过是弱女子,臣敢以性命担保……”
禾木智声音沉了些:“麟安清楚孤的脾气,你想娶这位女子,她的来历必须一清二楚,否则,休想……”
麟安声音大了些:“晟晔因一场大病,前事尽忘,那日大雪掩盖了所有痕迹,无从查起,还请王上……”
禾木智放下手中茶盏:“设法追查就是,孤相信麟安知道分寸,先回去吧。”
麟安却不起来:“王上,臣不想逼她。”
禾木智一笑:“孤也没有逼你,麟安既对她有意,也不急在一时。”
麟安想起出门前,晟晔对他写道,自己伤已经好了,不宜再住元帅府,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到何处去?麟安心中发急,大声说道:“当初王后也是来历不明。”
禾木智说声放肆,抬脚走了,留麟安跪在原地。
禾木智回到长安宫,坐下沉默片刻,喝口茶说道:“婳儿改日到铁骑营去,挑几个人出来,让他们做为你在宫外的亲信,日后只听命于你。”
姽婳问为何,禾木智笑笑:“麟安在我面前,从不敢与我大声说话,可今日为了一个女子,他顶撞于我,那名女子身份一定要查。”
姽婳点点头:“王上想要让我去做,可是我能倚重之人,也只有麟安。”
禾木智笑道:“婳儿另有倚重之人,紧要时刻可派用场,我若换旁人去查晟晔,麟安难免心寒。”
姽婳笑说声好,瞧他心烦,拉起他手笑道:“元夕该醒了。”
禾木智喜上眉梢:“走,瞧瞧我闺女去。”
麟安从宫中回到府中,晟晔迎了上来,微微一福打个手势,麟安皱了眉头:“你执意要走吗?”
跟着伺候的丫鬟道:“是啊,姑娘把包袱都收拾好了,说是先找一处庵堂暂住着,日后想起来往事,再去寻找亲人。”
麟安发急,一把攥住她手,目光灼灼道:“晟晔,嫁给我,与我成亲,这儿就是你的家,可好?”
晟晔一愣,麟安追问道:“晟晔不愿吗?”
晟晔忙去拿了纸笔,急急写道:“君身份贵重,我却是无根飘萍,怎能堪配?”
麟安道:“自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你就是我心中想要的那个人。”
晟晔摇头写道:“若是我已定亲,又当如何?”
麟安咬牙道:“抢可要抢回来,晟晔只能是我的。”
晟晔笑了,笑着笑着又流泪写道:“我也心属于君,可是君位高权重,我怕,怕连累了君。”
麟安抢过她的笔扔在一旁,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在她耳边说道:“我信你,谁又敢不信?”
晟晔看着他,嘴唇开合间,麟安看出她的唇语,若轻声呼唤一般,麟安,麟安……
麟安心中一热,晟晔已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一吻,她的唇轻而柔软,麟安全身若闪电劈过一般,酥酥麻麻呆立当场,晟晔羞红着脸跑了出去。
第二日早朝后,麟安求见王上,见了禾木智跪下道:“臣决意要娶晟晔。”
禾木智冷眼瞧着他,麟安也不躲避,梗着脖子迎着他目光看了过来,禾木智心中一叹:“麟安,孤昨日说过……”
麟安磕下头去:“如今天下太平,臣愿辞去兵马大元帅一职,若他日起了战事,臣……”
禾木智摆摆手咬牙道:“好,很好,麟安自回去娶妻生子,起了战事,与尔无关。”
麟安熟知禾木智脾性,听他如此一说,知道自己今日言行,已触及王上底线,为了晟晔只能硬着头皮一搏,过些时日,王上消了气,再来请罪。
他告辞前脚走出,听到书房内传来茶盏碎裂之声,心中一凛,却没有回头。
回到府中,宫中敕令已下,革职削爵,麟安一笑不以为意,只对晟晔说:“王上允了亲事,不过,我以后可就是平头百姓了。”
晟晔欣喜无限,拿过纸张写到:“惟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麟安拥她在怀中,心中无限满足。
月娜听到消息赶了过来,未开口麟安已笑道:“姐姐安心准备亲事,姐姐成亲百日后,我就与晟晔成亲,到那时,再向王上领罪,姐姐放心,王上不会将我如何,现下羌国内外升平绝无战事,此举不会给王上添乱。”
月娜劝说道:“话虽如此,你非得如此心急吗?不如给晟晔找一院子,请郎中来,过些日子她想起往事了,证实了身世,岂不皆大欢喜。”
麟安笑道:“我信她,不必等她想起,姐姐信她吗?”
月娜点头:“自然是信,我瞧见她心里就喜欢,柔弱可怜。”
姽婳自然也听说麟安之事,以为禾木智不过一气之下给他些教训,夜里枕畔说起时,禾木智咬牙道:“麟安太过轻信,因儿女情长失了警惕之心,岂可为帅。”
姽婳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王上当真?”
禾木智嗯了一声:“该选拔新的帅才了。”
姽婳思忖半晌:“难道说,因月娜与柳相的亲事,阿智本就就有心,偏巧麟安送上门来。”
禾木智不说话,姽婳道:“阿智未免太过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