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绍元抱住了她,自她有孕后,夫妻二人头一次同床共枕,禾绍元这一夜待她柔和,柳兰芷在他引领下□颤栗,直上云端。事后靠在他怀中:“绍元,以前每次我都疼痛难忍,为了你,只能忍着。”
禾绍元默然半晌方道:“兰芷有身孕后,确实反常。这样吧,如今南部郡油菜花盛开,风景如画,兰芷不如邀请王后前来。”
柳兰芷噘嘴说不,禾绍元笑道:“知道你不喜王后。”
柳兰芷转过身亲亲他脸,侧卧着枕着他的胸膛,笑嘻嘻道:“绍元有这份心就好,王后此人,心机深沉,手段又毒辣,绍元想想,她都能手刃萨苏,还是再等等,太早相邀她难免心中生疑。”
禾绍元手握住她肩头,柳兰芷又道:“再有两月就要临盆,那时候再修书王太后,王太后不喜你,又碍于情面,定会派王后前来。”
禾绍元手在她肩头摩挲着,柳兰芷往他怀中更紧依偎:“绍元,以后我们不提沅湘姑娘就是,绍元想让王后前来,我一定做到。”
禾绍元心中震动之余,也有些不忍,自己对她并无半分情意,不过是为了拉拢柳相,才与她假作恩爱。花房与她首次交欢后,她竟渐渐改了千金脾气,对他十分顺从,无微不至关心着,也拿出王妃气派操持王府内务,待下宽严相济,遇事周全,他在南部官员中声望日增,与她和各官员夫人交好不无关系。
如今有了身孕更是辛苦,初春时候就开始怯热,走路都微微带喘。
禾绍元心中一叹,手抚上她的发,低头吻上她的红唇,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柳兰芷攀住他肩,低低说道:“绍元,还有一事,我想邀请乐王前来。”
禾绍元笑了:“渥基吗?让他来就是了。兰芷放心,他日我问鼎王位,必不会为难渥基。”
柳兰芷一叹:“你不为难他,可你为难他最尊崇的三哥,他必与你为敌。”
禾绍元愣了愣:“是啊,渥基长大了,去年科举中了探花,如今勤奋习武,说不定会是强硬的对手。”
柳兰芷看着他:“绍元为何对王上?”
禾绍元咬了牙,半晌方道:“我永远忘不了,他那次从父王书房出来,意气风发,居高临下看着我跪在雪地里,问身旁的人,这是谁呀?身旁的人说是二王子,他愣了半晌,又问,不是说二哥生下来就夭折了吗?可笑我竟只知大哥,不知二哥,他说着话蹲下身,看着我,目光中满是怜悯……怜悯,我禾绍元,需要他人怜悯吗?从那以后,他就留心吩咐下人伺候好我,他认为我无能到难以驭下吗?后来偶尔过来闲聊,他知道我懂些兵法,讶异之余来得勤了些,即位后对我甚为重用从无防备,可我知道,他只当我是一个臣子,可用的臣子。
可渥基不同,渥基自懂事后,见了我亲热叫着二哥,玛依娜欺负了他,扁着嘴央我护着,看我宫中孤寂,得空就来陪着我,他不喜君子兰,见我喜欢,也假装喜欢,问东问西,禾木智那会儿常常不在宫中,禾日勒忙着结党,只有我和渥基最为亲厚,我们成亲后,他定想见你,可虑及我的感受,就忍着不来……
禾木智非重情,而是护短,王宫里真正重情的,只有渥基。
禾木智此人,只有将他打垮了,他才会另眼看你,是以,他会喜欢王后……”
柳兰芷静静听着,听到渥基,心里不是滋味,后面的话就没有听清,趴在禾绍元胸前,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梦中晓月一般的少年笑嘻嘻叫着,兰芷姐姐兰芷姐姐,醒过来时,身旁枕席已空。
窗外月明,更漏嫌长,她怔怔想着心思,再睡不着。
肚子里的孩子猛然踢了一下,又是一下,她手抚上去,温婉而笑。
隔千里,共明月。
禾木智此时正在云雨的余韵中抱着姽婳,月光透进窗棂洒在床前,禾木智笑道:“婳儿,我们曾经在花间月下,不过那夜婳儿并非情愿,不如今夜……”
姽婳拍开他手:“我要睡了,要去自己去。”
禾木智手又搂了回去,姽婳脸埋在枕间,埋头睡去,禾木智看着她的睡颜,看着看着重重亲了下去,惊醒了姽婳。
自打二人解了心结,禾木智夜夜需索无度,睡前欢好过也不满足,常常是姽婳睡得正香甜时候,又被他揉捏醒,有时候早朝前换好衣衫,过来让姽婳戴冠,总是看着看着就扑过来,姽婳无奈,只有随他早起,为他戴好王冠,看着他出了长安宫,方才回来补觉。
姽婳有些气恼:“你何时能让我睡个整觉?”
禾木智拍拍她后背:“睡吧睡吧,气恼了,更睡不着。”
第二日早朝回来,姽婳笑嘻嘻在他耳旁低语:“这下好了,来了葵水。”
禾木智一愣:“什么东西?值得婳儿乐成这样?”
姽婳瞧一眼身旁女官,忙拉了他进了内室,如此这般,禾木智气道:“竟有这样的东西?那不行,我夜里睡不着,我找沅湘去。”
姽婳唤他也不理,找到沅湘就问:“怎么样就能不来葵水?”
李沅湘大眼睛眨呀眨:“何意?”
禾木智拈拈手指:“那个,婳儿来了葵水,说是要流血,会不会疼?”
李沅湘摇头,禾木智道:“给她吃些药,以后每月没了,可好?”
李沅湘转一转眼眸:“确定?”
禾木智点头喜道:“果真有法子吗?”
李沅湘道:“自然有法子,只是……只是没了这个,女子就不能怀孕生子了,我这就去配药。”
禾木智一把拉住她:“没有骗我?”
李沅湘嘻嘻笑道:“王上回去问姐姐去。”
说着话刮着脸羞他,禾木智挠挠头,转身走了。
回到长安宫横抱起姽婳回了里内室,随她躺倒在床:“虽说不疼,流那么多血,肯定得累,歇息一会儿。”
姽婳拍开他手:“毛手毛脚的,谁又能睡得着?堂堂王上,整日惦记这些,还怎么处理政事?”
禾木智笑笑:“婳儿此言差矣,我夜里满足呢,一日都精神十足,若是不得满足,才会整日想着此事,心不在焉。”
姽婳拍拍他脸:“无赖小儿一般。”
禾木智扶她坐起身,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来:“为了白日安心政事,婳儿夜里要让我如意才是,婳儿看这幅画,女子来了葵水或者身怀有孕,如此这般,夫君才能满足。”
姽婳低头一看,手朝着禾木智伸了过去:“这样吗?”
禾木智反吓了一跳,身子一缩道:“本想逗你,最爱看婳儿羞红脸的样子,可惜甚少。”
姽婳觑着他:“去吧,这会儿书房必是侯满了人,别的,夜里再说。”
禾木智跳下床,姽婳又在身后说道:“手里的书留下。”
禾木智咧着嘴到了书房,听朝臣奏事,听到南部设郡增兵顺利,昭苏近日有所收敛,襄王功不可没。禾木智说声好,身子前倾问道:“柳先生,襄王妃何日生产?”
柳翊楚忙起身恭敬回道:“多谢王上关怀,估计端午前后。”
禾木智点点头:“二哥离开王城,近一年半了,甚为想念,过年本想召他们回来,可兰芷有了身孕,远行不便,柳先生也想念兰芷吧?”
柳翊楚微微点点头,禾木智笑道:“既如此,孩子满月时,柳先生前往南部住些日子,顺便考察民情,如何?”
柳翊楚高兴得跪在地上:“多谢王上圣恩。”
禾木智忙双手扶起他来:“在朝为君臣,下朝乃姻亲,孤视柳先生为恩师,日后勿要如此。”
柳翊楚依然是那句,礼不可废。
夜里禾木智提及柳翊楚,姽婳笑道:“柳姑娘远离,柳先生膝下孤寂,又早年丧妻,该再娶才是。”
禾木智搂住她腰:“婳儿想得周全,此事由王后操心,再好不过。”
姽婳点点头:“我试试吧。”
禾木智抓住她手:“试试什么?白日里看书看得如何了?”
姽婳将手抽出:“说正事呢,又没正经,这就吩咐下去,王城内丧偶又年纪相当的寡妇,都一一画像造册,由我亲自甄选,有一两个孩子,应该无妨吧?”
禾木智伸手将她抱了回来:“明日再做不迟。”
姽婳突然吃吃笑道:“王太后,似乎也是合适人选。元宵设宴的时候,王太后一眼瞧见柳先生风致,脸都红了……”
禾木智板了脸:“怎能拿母后说笑,母后若是知道,岂不是……”
说着说着自己也笑起来,看着姽婳咬牙道:“胆大包天。”
笑声中,姽婳伸手解了他衣衫,闭着眼一把攥了上去,禾木智一声闷哼:“婳儿轻些……”
……
白水河
四月下旬,王太后收到襄王妃来信,说是临盆恐惧孤寂,相邀王太后前往南部郡。
素思自听了国师开坛讲经,就痴迷上了佛学,姽婳又时时让沅湘去永寿宫作陪,素思日渐沉迷佛事,不想迈出永寿宫一步。
可又不忍拒绝兰芷,想来想去,吩咐姽婳前往。
姽婳只得遵从,为柳先生续弦之事搁置下来。
王后头一次离宫远行,宫中开始置备各式排场,被姽婳制止,说轻车简行就可。
李沅湘缠着姽婳道:“我也要跟着去,等回来了,就留着国师府以国师面目出现,对外就说李沅湘回了芦洲。”
姽婳耐不住她厮缠,只能答应,与她一起到沐阳宫找渥基,渥基犹豫了一下,笑笑说道:“去吧,也该有个了结。”
李沅湘嚷道:“你心中竟还没了结吗?”
姽婳瞪她一眼,笑说道:“渥基肯去,就是想通了。”
三人各自收拾了行装,出发前一夜,又来一个添乱的,禾木智抱着姽婳:“婳儿,我也要去。”
姽婳摇头:“不行。”
禾木智抱着不撒手:“有柳相坐阵,婳儿还不放心吗?我也想二哥了,看看他去。我们回来后,孩子满月时,柳相再去。”
姽婳想了想,让他到南部郡看看也好,他是通透之人,禾绍元所作所为再隐蔽,说不定能被他看出端倪,也就勉强说道:“那就去吧,襄王妃生产后,我们即刻回来。”
禾木智连忙说好,姽婳正要唤义奴前来,禾木智笑嘻嘻道:“前几日就收拾好了。”
姽婳无奈:“渥基如今大人一般,你怎么,倒变得孩子气起来?”
禾木智埋头在她颈中,嗅着她的清香:“我也只能在婳儿面前,才得放肆……”
姽婳心中一动,总觉他常常无赖任性,孩子一般,没想到这层,伸手环住他肩背,低低说道:“那日后王上在我面前,尽管恣意。”
禾木智一喜将她打横抱起:“那我可就恣意了。”
待被他压倒在床,姽婳方明白他言外之意,推推他说:“明日要去南部郡,长途劳顿的。“
禾木智不依:“明日马车中无趣,倒头大睡就是。”
姽婳无奈由他,他因一句尽管恣意,就真的恣意起来,将姽婳衣衫褪尽,从头发丝到脚趾头看了一遍,姽婳虽羞恼,可有言在先,只能紧闭双眸由着他,他看犹不足,特意举了纱灯,姽婳觉得眼前发亮的时候,睁开眼睛瞪他,他食指竖到姽婳唇边,嘘了一声笑道:“婳儿,瞪着眼睛不好看……”
姽婳不由自主微闭了双眸,他看了好半天,放下纱灯,双手抚摸上来,也是从发丝到脚趾,一寸寸轻抚慢拈,姽婳紧抿了唇,克制着要溢出唇边的喘息。
好不容易他的手停了下来,姽婳松一口气,接着就唔的一声,他的唇凑了上来,一点点辗转,从头到脚,然后是舌,姽婳整个身子都轻颤起来,两手紧抓着身畔床褥,紧咬了唇,盼着这种折磨尽快结束,又盼着这种颤栗能持续下去……
他的舌舔吻不休,姽婳弓起身子想要喊停,他停了下来,然后一口咬在胸前,姽婳再忍不住□出声,他一听她轻喘低吟,更起劲噬咬,姽婳再受不住,一把扯住他的发,想要斥他,怎么小狗一般。
没想到话说出来全变了味道,带着颤音娇嗔一般,每个字说出都要轻喘着停顿片刻,整句说完连自己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只听到嗯嗯唔唔的,两手捂了脸再不说话。
身上突然一轻,禾木智躺在她身侧,摊开手脚道:“该婳儿了。”
姽婳睁开双眸满是迷离,软糯问道:“什么?”
禾木智抱她趴在自己身上:“我刚刚对婳儿做的,该婳儿对我做了。”
姽婳瘫软着身子趴伏着,只不理他,禾木智要动摁着不让,待喘息平复瘫软的身子有了些力气,两手去解禾木智衣衫,禾木智眼眸一下迸发出璀璨星光来,笑着唤了几声婳儿。
姽婳果真如他一般毫不含糊,只是没有掌着纱灯,看着看着指头碰触上来,,待她停了双手唇一沾身,禾木智已耐不住,捉住她腰往上一举,又摁住往下一坐,两人几乎同时轻哼一声。
如此折腾至夜半……
第二日姽婳软着腿上了马车,车厢阔大如床,李沅湘刚喊声舒服,禾木智探头进来:“沅湘骑术不精,和渥基骑马去吧,趁机练练。”
李沅湘经他一激,果真窜了出去,嚷嚷着和渥基赛马,禾木智笑眯眯往姽婳身旁一坐,拍拍腿道:“婳儿昨夜辛苦,睡吧。”
姽婳也不客气,躺了下来枕着他腿,禾木智扬唇轻笑:“昨夜,婳儿骑马骑得不错,待睡足了,我们在这马车上……”
姽婳不做声,手揪住了他的发梢,禾木智嘶一声顺势躺了下来,贴着她耳朵道:“我已命令慢行,免得颠簸扰了婳儿清梦。”
姽婳手搭在他腰间,只说两字:“睡觉。”
禾木智还要说话,搭在腰间的手紧了紧,他就不说话了,两人相拥着很快睡去。
一觉醒来竟是黄昏,姽婳掀开车帘,问可是到了南部郡,月娜笑说道:“刚走了一半。”
姽婳瞪着禾木智:“不是说朝发夕至吗?”
禾木智笑道:“我们走得慢,急什么,缓缓行路就是,婳儿饿了吧?我们停车用膳。”
车马停下,众人简单用了些,禾渥基将两只打开的野鸟烤熟了,香气四溢,兴致勃勃举着冲了过来:“就两只,一只给三嫂,一只给沅湘。”
姽婳别过脸去,李沅湘看着焦黄的鸟儿,弯着腰呕了出来,禾木智跳下马车,一把搂了禾渥基肩:“走,咱们到河边吃去。”
禾渥基叫道:“不行……”
禾木智一把捂了他嘴:“你三嫂和沅湘茹素,你不知道吗?”
禾渥基啊啊两声,禾木智放开了手,禾渥基道:“既出了门,又没人看着,偷偷吃些呗。”
禾木智一笑:“渥基以为,她们茹素是被逼的?”
渥基点点头:“被国师逼得,国师虽只见过一两次,可姜婆婆啊,比国师环凶,定是国师吩咐了姜婆婆,看着三嫂和沅湘,三哥想想,若不是被逼的,谁能做到不吃肉,肉多香啊,茹素,没有滋味……”
禾木智哈哈大笑起来,夺过一只野鸟放到嘴边,想起了什么又还给禾渥基:“都给你了。”
禾渥基看看他:“三哥也茹素了?”
禾木智笑笑:“我也馋,不过,你三嫂若闻不得这味道,岂不是要嫌弃我,不让我进马车?”
禾渥基指指他,哈哈哈大笑起来:“三哥怕三嫂吗?怕得一只野鸟都不敢吃?三哥可记得当年如何取笑小舅父的。”
王太后素思最小的弟弟叫做钦螭,出了名的惧内,比禾木智大不了几岁,自小相熟,禾木智的登基大典,他因故没来,事后来信,一为祝贺二为致歉三为叫屈,叫屈说,没能亲来王城看到大典盛况,起因是琴螭与人斗狠打架,他的妻子闻讯呼回,责罚他半月不许出门,而登基大典正好在半月之内。
钦螭乃流沙部勇士,有以一当十之勇,自小仗着身份好勇斗狠,谁都难以约束,娶妻后竟渐渐少了,禾木智今日方知因由,哈哈一笑,封钦螭妻子为“专诸女将军”,钦螭不解其意,不过其妻高兴,他就高兴。
禾渥基笑着笑着嚷嚷道:“那三嫂岂不比专诸女将军厉害百倍?”
禾木智一把捂住他嘴,禾渥基嘻嘻笑着,作势要喊姽婳过来,禾木智咬牙道:“再胡说,不带你去。”
禾渥基这才老实了,举着野鸟找月娜去了。
禾木智看着眼前白水河,河水白得微蓝,去马车旁一把抱下姽婳,在她耳边道:“婳儿想戏水吗?”
姽婳看向白水河,双眸中的渴盼一览无余,到了河边又顿住了:“人多眼杂……”
禾木智一声招呼,侍卫队长窜了过来,禾木智道:“所有人退到半里开外,两个时辰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少顷,河边已没了人声,姽婳一声欢呼,脱下衣袍跃进河水,正游得酣畅,发觉河边似有暗影,惊呼一声谁,听到禾木智的声音:“难道,连我也得躲避吗?”
姽婳沉默着,禾木智转身欲走时,听到身后说:“你,不下来吗?”
禾木智一喜转身,脱衣踏入河水,哪里有般半点心思戏水,一把捞住姽婳道:“是婳儿邀请我的。”
姽婳鱼一般滑了开去:“你这人好生无趣。我们比赛吧,从这儿游到前方大树,看谁先到。”
禾木智笑道:“先到者如何?”
姽婳轻快说道:“我先到的话,今夜不许扰我。”
禾木智点头:“好,我先到的话,婳儿昨夜没做完的,今夜在马车上……”
哗啦一声,姽婳已投身如水,说声走了,禾木智匆忙去追。
眼看大树近在迟尺,姽婳后方的水声突然没了,正诧异着,有人自她身下水底浮出,身子一仰与姽婳的贴合在一起,姽婳一声叫,那人抱住她腰,往河边游动,待脚探到河底,站直了身子,抱姽婳在怀中,二人依旧紧密贴合,又加身子光/裸,身旁河水微微漾着,瞬时就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1. 袁枚把专诸之事作为惧内的滥觞,他说:“专诸与人斗,有万夫莫当之气,闻妻一呼,即还,岂非惧内之滥觞乎?”2. 滥觞(lànshāng)相似词:发轫、先导、先河(常用于指起因,引领潮流之意)
襄王府
五月初一黄昏,襄王府大门敞开,襄王夫妇在门外迎候。
王后一行姗姗来迟,姽婳下了马车,禾绍元和柳兰芷相视一笑,匆忙上前拜见,姽婳回了礼,淡淡说道:“襄王妃临盆在即,辛苦等候。”
柳兰芷忙说不敢,她想寒暄几句,姽婳只简短应答,正有些尴尬时,后面马车上两个人跳了下来,一个奔向柳兰芷,一个跑向禾绍元。
禾渥基来到柳兰芷面前,笑嘻嘻拜了下去,恭敬叫一声二嫂。
柳兰芷笑着应了,看着他道:“渥基长高了,都超出我半个头去。”
禾渥基笑说声是,看着柳兰芷挺起的肚子笑道:“也不知是侄子还是侄女。”
柳兰芷轻抚着肚子:“我希望是个女儿呢。听说渥基科考中了探花。”
禾渥基忙谦逊说碰的运气,姽婳含笑看着渥基,总算是走出来了。
那边沅湘手搭上禾绍元脉搏,笑说道:“南部郡果真是个好地方,你这身子强健很多。”
禾绍元含笑不语,只看着那晶亮的眼眸,热情的笑容,熟悉温暖,令人窒息。
李沅湘丢开他手:“怎么?不欢迎我吗?一句话都没有。”
禾绍元轻咳一声:“自然是欢迎的,只是没想到沅湘会来,于我来说,惊喜之至。”
柳兰芷眼瞄了过来,禾绍元笑道:“兰芷,接待好贵客。”
柳兰芷一笑,去拉沅湘的手,沅湘一心注意她的肚子,待察觉了,忙不迭将手抽出,柳兰芷一笑:“沅湘还是厌恶我。”
李沅湘不说话,姽婳笑道:“她呀,是孩子脾气。”
李沅湘一笑:“不过,我喜欢你的肚子,里面的孩子调皮吗?”
禾绍元闻言一笑,禾渥基笑道:“二哥,还有一个人,他才是最大的惊喜。”
禾绍元一愣,禾木智跳下马车,过来握住他肩唤一声二哥,禾绍元脸上一僵,柳兰芷已过来握一下他手,欲行大礼,禾木智说声免了,禾绍元这才醒过神来,温文笑道:“王上驾到,是我们阖府的福气。”
禾木智笑道:“生孩子的事,我不懂,只是来看看二哥与兰芷。”
禾绍元似有些唏嘘感动,柳兰芷伸手说了声请,一行人前呼后拥浩浩荡荡进了襄王府。
襄王府外幽静清爽,有绿竹环绕有曲水流觞,进了大门,青砖碧瓦一草一木皆见匠心,室内陈设更是雅致,每座小院纱窗颜色皆不一样,繁花如锦则是碧绿,青青翠竹则是茜纱,竹帘上的图案更是考究,姽婳笑道:“襄王妃好情趣。”
柳兰芷抿嘴一笑,禾绍元笑道:“是啊,王府里都是兰芷用心布置。”
禾木智有意与他落在最后,笑说道:“我就说,二哥和兰芷乃是天作之合,二哥如今,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