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难过，真的…”
锅里还在冒着热气，袅袅的雾气升腾，顾嘉意眼底的泪水却越聚越多，直至溢满眼眶，顺着脸颊，快速滑落…
流年51
任苏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去自己公司的道路会是这么漫长。加速，加速，再加速，然后，车子再也无法前进，只能停止不动…
他紧紧握着方向盘，对着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堵车几乎想骂脏话。
他了解顾嘉意，她不会突然挂断电话，除非，除非是他知道了…
果然，还没到杂志社，他又一次接到了他的小姑娘的电话，她说了什么？
在他那样急切的想要解释的时候，她只是平淡的打断他，而后，简简单单说：“任苏，我在你们大厦对面的星巴克，不管你现在在哪儿，我在那里等你。”
对面的星巴克…
她真的知道了，或者说，是她看到了。
望着前面总算开始动起来的车队，任苏扶额，唯一一次对小姑娘做了坏事，却就这么被小姑娘亲自抓包。
他不得不承认，果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该怎么解释？任苏摇头，再次踩上油门，只希望能瞬移出现在他的小姑娘面前，告诉她，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倒车停车，顾不得是否停得整齐漂亮，任苏直接拔下钥匙锁门，气喘吁吁跑到星巴克的门口。
十一月，在他生日的前一个星期，他却觉得，如果真的能够提前许愿，他只希望他的小姑娘能够耐下性子，听他仔仔细细解释清楚；他只希望，他的小姑娘能够留在他的身边，不要离开。
暖融融的阳光沿着玻璃窗照在小姑娘的脸上，只一眼，任苏就将目光锁定在一勺一勺挖着抹茶星冰乐的小姑娘。
松了口气，他已顾不得额头已冒出热汗，顾不得背后的薄汗湿润了身上的衬衣。
“嘉意，我…”走到小姑娘的面前，他有些急切的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小姑娘抬头，嘴角还带着白白的冰激凌，就这么安安静静看着他，不发一语，顿时，想要解释的话语突然间说不出口。
他苦笑，这也许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这么不知所措，这么害怕从小姑娘的口中听到一句“分手”。
过了很久，小姑娘舔舔唇边的冰淇淋，任苏不禁咽了咽口水，真想狠狠吻上他的小姑娘，可是…
自作孽不可活…
“你坐我对面。”顾嘉意低头再次挖了一勺冰激凌，声音平静得连她自己都要惊讶，这真的是被抓包后，身为“受害人”应有的态度吗？
任苏一愣，抓抓头发，掩饰心头的不安，而后，只好回答：“好。”
“嘉意，我…”
我不是故意的。
但是，依旧没有说完，小姑娘将手边吃了大半的星冰乐推到他面前，如往常一样问道：“吃吗？我吃不下了。”
“…”
这一次，任苏彻底无措了，他不知道他的小姑娘到底是怎么了？没有质问，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撒娇哭闹，只是淡淡的，让他看不出她的情绪。
“任苏，我只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我问，你答，你自己想清楚。”顾嘉意吸口气，一遍遍做着心理建设，她知道，她所谓的平淡不过都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更是为了提醒自己，就算是欺骗，就算任苏最后不要她了，她至少也要笑着离开，那是她的骄傲。她不能，不能让任苏笑话她，更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丢脸。
“好，你问。”
此刻，任苏终于明白，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自以为是，根本毫无意义。
“出差是假的？”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难过，听他说不明白。不要发脾气，不要哭闹，不要委屈，任苏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对她。
接过小姑娘推过来的星冰乐，他突然安心了，喝了口咖啡，冰冰凉凉的感觉，浇灭了他心底所有的烦躁不安，他说：“不算是假的，但确实是我主动要求的出差。的确是一个星期的时间，但是，但是是我自己忍不住还是回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主动出差？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原来，她还是介意的，介意他对她突如其来的冷淡，介意他不再哄着她，不再主动关心着她…
面前的小姑娘皱着眉，语气间已没有了平静，眼底更是浓浓的委屈，他心疼了，恨不得立刻将他的小姑娘拉进怀抱，“嘉意，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有多幼稚。真的，我一直以为自己已足够成熟，足够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我比你大八岁，所以我一直告诫自己，我比你大，我要包容你，宠爱你，呵护你，照顾你。我比你大了那么多，如果再不好好爱着你，怎么对得起你最初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是因为卫清朗？是因为郭唯微吗？”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个可能，但是，在她心中，任苏不会是一个莫名其妙吃醋的人，在她心底，任苏说了不会误会就是不会误会。所以即使她一次次因为这个可能辗转反侧，她也同样一次次否认。
但此刻，她突然笑了…
“是。”他终于愿意承认，他嫉妒卫清朗，在她最青春的时候，在她最无忧无虑的时候，走入她的生命，参与了她所有的不成熟，不理智，“嘉意，我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你，那次在海边听到你问我可不可以做我的小姑娘的时候，我心底有多么激动，就有多少感伤。”
“就在前一晚，你口中一直念着的是卫清朗的名字，你一遍遍告诉我，卫清朗有多么混蛋，你一遍遍在耳边诉说曾经与他在一起的时光多么快乐。嘉意，这样的你让我心疼。”他第一次在她的小姑娘面前彻底剖开他的心，完全的，没有一丝隐瞒和躲藏，“那时候我就在想，当初的你是爱得有多么深，才能直至现在，在酒醉后，还能念念不忘。嘉意，你明白时候我的心情吗？”
“可是，已经过去了，已经过去了…”她不可能回到过去，再也不可能。
小姑娘低着头，无意识绞着自己的手指，他不忍，伸手覆上她的手，而后，紧紧握住，再也不愿放手，“所以，第二天，当你告诉我那些话的时候，我犹豫了，我多么害怕，你说出口的这些动听的表白，不过是你一时的冲动，不过是在前一天被卫清朗刺激才一时想要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我犹豫，却终究舍不得放手。我安慰自己，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只要我好好爱你，终有一天，你会完全放下卫清朗，彻底放下多年前的萌动。”
“嘉意，我也有害怕的时候。”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好听到让顾嘉意想要流泪。
她努力睁大眼，忍住眼底的酸涩，想了想，她说：“可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任苏，我以为你了解我，我以为你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一旦我说了结束，就是真的结束。”
“是，但是嘉意，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当局者迷。”他苦笑，当他没有理智存在的时候，又怎么能想明白曾经最清楚的，“还记得那天遇到的郭唯微吗？你努力在我面前压下心底的惊讶，但我知道，你依旧被她影响了。而我，不愿意你因为与我在一起而受到束缚，我所希望的，也只是让你快乐罢了。”
就像多年前，他看到的，那个穿着红衣，将整张脸深埋在围巾中的小姑娘。即便围巾遮了她的大半张脸，但他依然能轻易看到她眼底的喜悦和甜蜜。
当他见过这样的她，他又怎么舍得让自己束缚了她的真心和快乐。
所以，他做了错事。
“我放你冷静，自以为让各自冷静，可是，远在北京，我却没有接到你主动的一个电话，我开始患得患失。开始想着，看吧，也许我的选择是对的。同时，我失望，失落，原来，思念的只有我一个人。”
“任苏，不是的…”那几天，她几乎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夏媛身上。
“就在昨天，看到你的照片，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幼稚。我没有那么伟大，我没有我想象中的无私。就算你最后真的选择了卫清朗，就算你最后真的作出了选择，我就能眼睁睁看着你远离，对你说声‘祝你幸福’？呵呵，怎么可能呢？我根本做不到。”
顾嘉意的眼前突然出现之前抽着烟的任苏，心底的一角无声坍塌。
这个从第一次看到就干净从容的男人，也会为了她彻底失去冷静。这个他记忆中温和礼貌的男人，也会为了她的一个动作，一句话患得患失。
顾嘉意，你还生气吗？你还难过吗？
“嘉意。”暖融融的星巴克，众人交谈的声音渐渐远去，顾嘉意的耳边，只剩下任苏有些无奈，却仍旧坚定的声音。
他说：“嘉意，因为爱你，所以，我更害怕失去你。”
他说：“嘉意，因为知道自己舍不得放手，所以，我回来了。”
我的小姑娘，我回来了，即便你怨我，我也不愿放开你的手。
流年52
最近的华棠员工又一次看到，从前那个常常早退的任副总再次出现了。只是，任副总的女朋友顾嘉意却好像再也没有出现过。
前台姑娘陈冉每天下班前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看着电梯口，等待着那个小姑娘出现。
然而，一次都没有，自从他们的任副总从北京出差回来后，她一次都不曾出现。
华棠的员工群里，八卦依然每天都在上演，但是，大约最大的八卦从来都不曾因为顾嘉意的不出现或是任苏的早退而从他们身上退却。
副总办公室里，华棠的八卦人物任苏修改完最后一份图纸，起身想要去冲杯咖啡，但是，一想到顾嘉意不喜欢他整天用咖啡提神，脚步一顿，转而去饮水机倒了一杯热水。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不远处的黄浦江，任苏苦笑。
他与顾嘉意自那日在星巴克说开后，似乎就一直这么不冷不淡的相处着。他们仍在吵架吗？好像不是，因为他的小姑娘并没有不理他，还允许他接送她上下班。那么，他们算是和好了吗？也好像没有，从那天开始，他们之间没有了出差前的温馨，两人在一起，也似乎更添了些小心翼翼。
他的生日快到了，今天是17号，明天就是他的生日。当他还在加拿大的时候，任翘楚就曾给他发短信告诉他，她正陪着他的小姑娘为他挑选生日礼物。他与顾嘉意也曾经约好，两人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全权交给小姑娘自己来安排。
除此之外，他们也说好了的，生日过后的第一个礼拜六，他会去她家，正式见一见她的爸爸和妈妈。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遇见郭唯微后，就立刻选择离开上海，离开他的小姑娘的原因。
趁着一切都还没有进行，趁着还没有见过家长，让小姑娘自己做一个选择。
只是…
他终究还是做错了，如果他早知道自己会这么舍不得他的小姑娘，如果他早明白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的伟大和无私，他一定不会骗小姑娘，一定不会用这么糟糕的方式去北京。
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如今，他只好天天厚着脸皮，在小姑娘面前刷存在感，即便小姑娘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对着他笑得这般灿烂，他也只能忍着，只能哄着。
谁叫他做错事了呢！
活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任苏敛去脸上的无奈，转身将手中的茶杯放回办公桌。
“任副总，有份文件要你签字。”蒋欢颜笑得幸灾乐祸，将文件直接丢给已经坐回办公桌前的任苏。
任苏拿过文件，仔细看了看，终是莞尔，“怎么？蒋大师怎么还需要做小秘书的工作？”
蒋欢颜也不客气，直接不请自坐，翘着二郎腿盯着正拿着文件逐条审阅的男人。
这个男人对她而言，说是一见钟情也不为过。她曾经以为，任苏就是她想要并且能够与之走到最后的男人。结果，到了最后，却是她亲手弄丢了他，当她追悔莫及的时候，他的满腔柔情早已给了另一个女孩，容不得她有一丝插足的机会。
世事无常，有些事情，终究不是自己想当然的。就像是这一次，这个她印象中从来都是成熟而内敛，理智而冷淡的男人居然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甚至，幼稚到玩这种二十岁小青年才会玩的游戏。
这还是她认识并且深爱过的男人吗？
蒋欢颜唏嘘的同时，也有一丝惆怅，若是放在当初的她身上，任苏会不会还会这么轻易就选择了放手？
他舍不得放开顾嘉意的手，所以，他回来了。可是，当初她提出分手的时候，他怎么就不再多争取一次呢？
如果，如果他再争取一次，她也会舍不得分手，也许，他们之间的结局就会彻底改变了吧！
“没什么，我们任副总难得做错事，天天做望妻石，我这个前女友怎么样都得来嘲笑嘲笑你，才能解气。”半真半假的调侃，蒋欢颜收回目光，望着办公桌角落里一张嫩黄色的小猪便利贴出神。
任苏看完文件，签上名字，将文件递还给蒋欢颜，却见她望着小姑娘的便利贴出神。轻轻放下文件，他也看向便利贴，“这是嘉意留下的。”
“喂，任苏，你可真不留情，在前任面前秀恩爱，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秀恩爱死得快吗？”
她重新将目光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白色的衬衫，深灰色的领带，头发如记忆中一般梳得整整齐齐。他的皮肤很白，几乎是女孩子都会羡慕的好皮肤，一双眼睛总是让你看不清其中的情绪，但是，当他注视你的时候，当他眼底就只有你的时候，你便明白，全世界在你眼里也抵不过一个他。
她也曾拥有过这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也曾拥有过这个男人的宠溺呵护。
只是，到了最后，她累了，他也累了。
所以，当她提出分手，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再三挽留。
原来，其实，当初分手的时候，她还是期待过他的挽回的。
只可惜，她忘了，她所谓承受不住的时候，大抵任苏才是最累的那一个。
看，她大概是年度最好的前任了，分手了，找了新欢了，她却依然觉得任苏没有做错，依然觉得任苏是这么好。直到现在，她知道自己也依然没有埋怨过他。
“趁现在尽情嘲笑吧，我不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他笑了，也许，是明白面前曾经深爱过的女人终于是放下了，“欢颜，你很好，一直都很好。只不过，大约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一样。”
所以，他们走上了爱情的十字路口，最后，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但是，曾经的悲伤永远都不会抹杀他们曾经的快乐时光，永远不会抹去他们最初的幸福回忆。
“是啊，但我明白的太晚了，那个时候，其实你很累吧。”第一次坐下来，面对面一起回忆过往，蒋欢颜的心境已然平静，“过去是我做错了，很戏剧性，居然是顾嘉意让我明白的这一切。任苏，也许我能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她。”
任苏点头，“所以，这一次，我不希望自己明白得太晚。”
“不过，任苏，你的审美前后似乎差别很大，怎么看我跟顾嘉意都是差距颇大吧！完全就不是一个类型的人。”想了想，蒋欢颜兀自笑了，笑得开怀，笑得坦然，“能说说顾嘉意是怎么吸引我们任副总的目光的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缘分到了吧。又或者，是我年纪到了，想要的是一份安定和安心。”难得的，他有了倾诉的欲.望，尽管，这个对象是他的前女友。
“哎，那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大概不知道吧，咱们华棠的八卦群里可每天都把你们两个当话题，天天猜测你的反常。”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算是什么情况。”他思考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欢颜，你也是女生，你们女孩子对于欺骗通常会怎么做？比如，如果两人坦诚相对，你们女生心里是不是还是会有疙瘩？”
“我说，任苏，任副总。”蒋欢颜起身拿起文件，心底曾有的心塞奇迹般因为任苏的几句话完全消失，她说，“任同志，把前任当成情感专家咨询，你这是几个意思？这叫资源合理利用？还是你以为我真能心无芥蒂全心全意听你跟顾嘉意的爱情故事？”
“你会吗？”他抬头，一脸坦然。
“嗯哼，说不定的。”她敲了敲他的办公桌，在转身离开前笑道，“好吧，你赢了，我的建议是，问我不如去问你家的顾嘉意，与其猜猜猜，不如直白的问。你们家的顾嘉意我看着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主，对吧？”
蒋欢颜离开了，任苏低头沉思，开始想着到底怎么才能在他生日前把女朋友给哄回来？
…
下午，还在开会的时候，任苏收到顾嘉意的短信。
顾嘉意：今晚杂志社有事，不用来接我。
叹口气，好吧，这下连最后哄她的机会也没有了。
认命的逼迫自己回神认真开会，同时，他只能心底滴着血，一字一句回复：没关系。
看吧，多憋屈，多难受。
这一次的教训，他保证终身难忘，以后绝不再犯。
准时下班，独自开车回家，一路上，他渐渐开始不习惯独自一个人的感觉。没有小姑娘在副驾驶座叽叽喳喳，也不会有人碎碎念着又吃了什么好吃的。
自从遇上他的小姑娘，他的生活早已因为她而改变。他渐渐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潜移默化中自己的口味也随着小姑娘而改变，他更是改变了自己的种种日常去适应小姑娘的小习惯。
此刻，他已无法想象，当有一天，小姑娘选择了转身，那么，他还能如最初一样独自一人去重复与小姑娘一起走过的生活和习惯吗？
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他还在想着，是不是应该要找自己的妹妹任翘楚出马？或者是小呈？他的小姑娘喜欢小朋友，而小呈有那么萌，说不定他的小姑娘就会心软了？
插钥匙，旋转，“咔嚓”，门开了，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米色的高跟鞋。
高跟鞋…
他猛然抬头，望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开始寻找着一丝丝的痕迹。
慌忙换上拖鞋，他甚至来不及放下手中的包，直接小跑着向着沙发，他想看一看，沙发上那个熟悉的枚红色拎包是否是他的小姑娘的。
还没有来得及跑到沙发，还没有来得及拿起包包看上一眼，厨房的门拉开了，他停下脚步，目光带着惊喜望向从门内走出的身影。
是她…
他的小姑娘围着他的围裙，笑得眉眼弯弯，全然没有近几天的冷淡。
他的小姑娘看着他，柔声说：“任苏，欢迎回家。”
流年53
任苏回来了，她也来了。
他的小姑娘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笑靥如花，瞬间温暖了他的心。
没有犹豫，任苏几步跨到她的面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连日来的压抑和恐慌在这一刻，在拥住小姑娘的这一刻，终于圆满。
“嘉意，对不起。”说好了要让他的小姑娘永远幸福快乐，他却食言了。
顾嘉意笑了，熟悉的怀抱，她最眷恋的怀抱，紧紧回抱着面前的男人，她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好啦，再不放开我，菜都要焦了。我们可是说好了啊，如果是因为你的关系，让菜焦了，味道不好吃，那就和我的手艺没有任何的关系。”
最亲昵的撒娇，也是这么多天让他最为怀念的声音，任苏亲吻着小姑娘的发顶，声音中的满足让顾嘉意失笑。
“嘉意，你怎么来了？”跟着小姑娘走近厨房，本想帮忙，却被小姑娘一把推开。
“我怎么能不来？明天不是你生日吗？我才不要做最后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让爸爸妈妈答应我来的。”锅子里的汤发出阵阵香味，顾嘉意照着妈妈说的，逐一最后一次调味。一转身，却见任苏仍旧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后，她拍拍手，将他推出厨房，“哎，你怎么还跟着我啊？快回房间去换你的衣服去，不要在这里用美□□惑我，到时候做出来的菜不好吃，还是你负责，不关我的事情。”
小姑娘当着他的面拉上了厨房的拉门，任苏原地站了三分钟，近乎贪婪的看着一门之隔的厨房里，小姑娘忙得团团转的身影。
真的是不常做饭啊，瞧，一会儿切菜，一会儿又要忙着看锅子里的汤，一会儿又要找调味，生怕是错将调料弄混，小姑娘还特地用一次性小勺子尝了尝味道。直到确认是对了，这才放心加料。
然后，她又担心了，举着勺子半天，愣是不知道该加多少。
他笑了，终于明白，这个小姑娘早已成为他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无法割舍，不可放弃。
转身离开，他回到房间。
虽不明白小姑娘是为什么在多日的冷淡后，如没有出差前那样出现在他的家里，为他洗手作羹汤，但是，至少，这已经是一个好的开始了，不是吗？
“烫死了烫死了。”
换好衣服走出房间，任苏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围着围裙的小姑娘捧着一只大盘子，盘中有着刚刚煮好的油焖虾。急匆匆放下盘子，小姑娘跳着将双手放在耳垂上，小小的，白皙的耳垂立刻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