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四啊!冰四,你都看上些什么女人啊!我都替你愁得慌!若洁不由自主地用同情地眼光看了冰四一眼,然后无奈地对李氏说道:“这个问题福晋和其她姐姐都可以作证。大婚第二天,我去给福晋请安。是你一直在对福晋抱怨,年侧福晋仗着怀孕、身体不好,一直霸着爷,太不象话了,让福晋管管。当时,我还劝你说,都是爷的女人,谁侍候都是一样的。是吧?福晋。”
李氏一听急了。敢跟那拉氏说那些话,是自己知道那拉氏有多恨年氏。可那些话哪能让爷知道?爷最恨府里的女人为了争宠,不和睦相处。所以马上反驳道:
“那还不是听你说的,你大婚之夜爷是在年妹妹那歇着的,可怜你,才说了两句同情的话。可我从来没想着去害年妹妹。哪像你表面上装着不在乎,却嫉恨地尽在背后使阴招,我可没你那些花花肠子。别说我了,这府里哪个女人不想得到爷的宠爱?当然啦,除非她不是女人。”说完,眼波流转,深情地看了冰四一眼。
这大厅里就听若洁和李氏,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再也听不见别人的动静了。
为什么?下人们看是不敢看的,就觉得听,都比听了一场大戏还有意思。所以,也聚精会神地在那仔细听着。
那拉氏正愁怎么劝说胤禛放弃若洁呢,恰好李氏蹦跶了出来,所以也不阻止,一心想让若洁把胤禛惹火了,好除掉若洁这个劲敌。
胤禛看着若洁连讽带刺把李氏气的跳脚,觉得有趣,也忘了阻止。再看若洁用同情的眼光看了自己一眼,又高兴了一下。心想,难道是气自己没有和她圆房?才如此火大的?后来李氏的一番话和那个眼神,又让他的自豪和骄傲得到了空前地膨胀,自信满满地等着若洁能说出他盼望听到的话。
第三十二章气晕冰四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质本洁来还洁去,不叫污淖陷渠沟。”
“看着那拉氏冰冷的表情;看着李氏得意的笑容;看着冰四嘲讽而又藐视的眼神;看着一屋子带着各种各样“面具”的人,若洁不由想起了林黛玉的葬花词。
真是想不明白,自己招谁惹谁了?这么处心积虑地想置我于死地?不过,想想也是,这样一个肮脏、黑暗的地方!怎么会容得下纯净和阳光?是想打碎我的尊严,再毁灭掉我吗?那好,就让你们看看我白若洁钢铁般的意志!
她看了看小蕊、夏红、李妈心痛而又担忧的眼神;看了看耿氏欲语还休、焦急地模样,绽开了灿烂的笑容!毕竟还有亲人和朋友。她对她们点了点头。转身站了起来,看着冰四他们,清澈而又响亮地说道: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志向。关在这深宅大院,等着男人来宠幸,也许是你、还有这府里其她众多女人想要的生活,但不是我肖若洁要的。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是一只大雁,可以在蓝天上翱翔;宁愿是一条小鱼,在大海中飞跃;也宁愿是一匹骏马,在草原上奔驰;更愿做一位游子,踏遍祖国的山山水水、沙漠平原!”想到自由,若洁不仅露出了向往而又渴求的神情。
胤禛是越听越沮丧;越听脸色越难看!本想她能承认,是因为想得到他的宠爱,所以嫉恨年氏,那自己也就小惩大诫、大事化小过去得了。没想到…没想到,这个死丫头根本不领情!你听听,她都说些什么?爷的府里就这么放不下你?,还是她想到更大的皇宫里?胤禛的疑心瞬间又起,霎时,只觉得妒火攻心!把自己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我叫你飞、叫你跃、叫你奔、叫你踏!我非得…
理智彻底淹没,一步一步走到若洁面前,面如阎罗、声如夜枭:“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谁让你起来的?你给我跪下!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得到爷的宠爱?”
除了耍淫威,还能干吗?若洁更加鄙视冰四了。她面带微笑,用可怜的眼光看着他,自始至终都骄傲地挺立在那。
冰四被她气得脖子上青筋直冒,扬起手,“啪”地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好疼!半边脸先是火辣辣地痛,然后又麻木地失去了知觉。TNND!死冰四!竟敢打我的脸?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打过我,嫁到你这府里,整天过着提心吊胆地日子不说,你瞧不起我不说,怀疑我不说,现在竟然为了你别的女人来打我。呸!这一巴掌彻底打碎了若洁的理智,她鄙视地看着他,冷笑着说道:
“雍亲王爷,我从来就没想要过您那分到众多妻妾那里少的可怜的宠爱。佛家有云:众生平等。枉您整天潜心佛学,竟然没有悟透佛理!您以为您是皇子就了不起吗?是,您身份比我高贵,可每个人无论富贵、还是贫贱,经过坟墓都将同样地站在佛祖面前,我们的精神是同等的。(超喜欢简爱的台词,借用并改变了一下)您可以打倒我的身体,却打不垮我坚强的意志;您可以夺取我的生命,但是您永远控制不了我的思想,毁灭不了我不屈的灵魂!”
胤禛气的是“娇”容三变、手脚冰凉、胸口一阵阵发闷!这是什么样的女人啊?她难道真的不怕死?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权威。还是仗着有太子撑腰,才敢如此无法无天?一想到太子,他更是怒火中烧!平常万万不会说的话,此刻却脱口而出:“哦?你不想得到爷的宠爱,那你想得到谁的宠爱?太子爷吗?不想呆在爷的府里,想搬到皇宫里吗?”
“士可杀不可辱”!死冰四我叫你污蔑我。若洁一气之下,言辞更加犀利:“您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想嫁给你们皇子吗?告诉您,如果不是父亲以我亲如母亲的奶娘性命相要挟,别说您这王府、皇宫,就是京城我都不想踏进一步,我宁愿嫁给贩夫走卒,也不想和您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有瓜葛!”
胤禛都快气爆了,就觉得太阳穴炸开似地痛,每喘一口气,胸腔都在疼。他一向为自己高贵的血统自豪,为自己皇子的身份而骄傲,现在却被一个身份最低下的小妾如此轻视和折辱,今天,要是不把她打的跪地求饶,爷就枉为爱新觉罗家的子孙!
若洁虽不知冰四在想啥,可一看他嘴唇哆嗦,已经没了血色;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就知道他被自己气的不轻。突然间,又有点害怕。别真的把他气死了,岂不要改写历史?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
就听冰四说道:“来人,把她给爷捆了,拖到外面,活活打…”
“不!”没等他说完“活活打死,”弘昀推开众人闯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冰四面前。哭着说道:
“阿玛,求求您!不要打肖姐姐。上次孩儿被毒蛇咬伤,是她把毒给吸出来的。她为了救孩儿,自己的命都能不顾,怎么会害年姨娘呢?阿玛,孩儿求求您,不要打她;要打,您打孩儿,孩儿不娶她做嫡福晋还不行吗?”
李氏看弘昀冲进来,就骂了一句:“哎呀,你个小混蛋跑进来乱什么呀?”还没等吩咐人把弘昀带出去,听到弘昀后面的话,立马指着若洁骂道:“哎呀!你这不要脸的狐狸精,大的勾引不上,就来勾引小的。我说你怎么那么好,舍命为大阿哥吸毒呢?”
这么丑陋的事,若洁不想让孩子看见,她马上对弘昀喊道:“弘昀,你快出去,姐姐没有害人,所以不会有事的。”
胤禛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既感到悲哀,又感到挫败。这府里是怎么啦?为什么都背叛了他?这么大的事!竟然所有的人都瞒着他。是肖若洁能耐太大,把所有的人都蛊惑啦?还是有别的他不知道的阴谋?他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指着那拉氏、李氏、高总管等等…颤抖着说道:
“好啊!你们…你们竟敢都背叛爷?”这一下,那拉氏,李氏、高总管和一屋子的人又都跪了下去,磕头声、求饶声、哭泣声响起一片。
那拉氏和高总管说道:“请爷恕罪!妾室(奴才)该死!不该瞒着爷,可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容妾身(奴才)一会跟爷解释。”
李氏更绝,把责任一推干净:“爷。不是妾氏要瞒您,是福晋不让妾氏告诉您的。”
她万万没想到,冰四一听就火了:“来人,把李氏带下去,关在院里禁足,没有爷的话,不准出院门一步。把大阿哥带下去看好,不准跑出来。福晋和高总管罚去奉银三个月。所有奴仆,不准把今天的事透出半句,否则,仗毙。把肖氏绑了…”
没等说完,耿氏哀求道:“爷,您消消气,不能处死肖妹妹啊!她是…”没等耿氏说完,钮咕禄氏也说道:
“是啊!爷,刚刚走了小阿哥,不能再见血光,得为小阿哥积德呀!”
那拉氏和高总管也说道:“爷,您要怎么处置她都可以,可是也得把事情跟太子爷讲明后,再动手,不能让太子爷挑理啊!”
冰四坐在椅子上,脸色灰暗,挥挥手说道:“把她送到西郊别院去,没有爷发话,不准出院门一步,永远也不准她踏进府里,爷不想看见她。”
“哼!谁稀得进你这金丝笼?以后你八抬大轿抬我…”若洁小声咕哝着。
可尽管她声音很小,冰四他们还是听见了。小耿忙跑过来捂着她的嘴,那拉氏则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还没等来得及说话,就见冰四指着她:“你…你…”
一句话没说完,就从凳子上滑下来,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第三十三章休弃
用胆战心惊!魂飞魄散!足以形容若洁见到冰四晕过去以后的心情。天啊!你可千万不要死啊!你死了,杀我不要紧,可还得诛九族,这得牵连多少人啊?这还不说,历史被改写了,那不乱套了?
她赶紧跑了过去,推开正在哭喊着:“爷!您别吓妾室、奴才。来人啦!快去请太医!”的众位冰四的女人和奴仆,就要去摸他脉搏。
“你给我闪开,你还想干什么?还嫌把爷气得不够?要是爷有个好歹,我灭你九族。”那拉氏一把推开她,恶狠狠地说道。
这都什么人啦?翻脸比脱裤还快。若洁虽不满那拉氏,可此刻也顾不上和她计较,她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救人啦!救不活王爷,您再灭我九族也来得及。”
这时,冰四另一位妾氏宋格格也哭着冲她凶巴巴地喊道:“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爷…”
看着冰四灰白色的脸,若洁急了。一把拉过那拉氏说道:“你再耽搁,可真就晚了!我可不想因为王爷,成为千古罪人。让开!”
她冲上去摸了摸冰四的颈动脉,触不着。天啦!不会有心脑血管疾病吧?那生气真的会气死的。你可别真挂了!咋和周瑜一样,心胸那么小呢?边掐冰四的人中和合谷穴,边急切地对让高总管喊道:“快点把王爷放平,他好象没气了。”
高总管也吓坏了,连忙和另外两个奴才把冰四放躺着地上。
那拉氏慌得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在那团团转,边哭边喊:“爷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若洁此刻那还顾得了他们,解开冰四的领子和腰带,在他嘴上铺上丝巾,立即对他进行口对口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竟管她有一万个不愿意和冰四间接接吻,可是,没有办法,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嗝屁吧?一下,两下…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终于,冰四的心跳和呼吸开始恢复,渐渐地越来越有力…
她这才放心了,说了声:“抢救过来了。”摸了摸一头的冷汗,就瘫坐在地上。
这时,上次为弘昀治蛇伤的刘太医走了过来,要给冰四号脉。就听那拉氏带着哭腔说道:“刘太医,你可得看仔细啦。爷刚刚…刚刚气都没了。”
“嗻”,刘太医应了一声,赶紧开始望、闻、问、切,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才说道:“王爷已无大碍,刚刚可能是气怒攻心,引发了爷旧的心疾,所以才会没气的。现在经这位主子,给爷渡气,爷已经缓过来了。但还需卧床静养一段时间,吃些补心安神,通络化瘀的药。奴才马上开方拿药,熬了给爷喝上。”
“哇!原来冰四真的有心脑血管疾病。好险!若洁灰溜溜地站在那,后怕地没敢再放声。
刘太医刚要问她话,就听那拉氏呵斥道:“你还杵在那干嘛?还不滚回去收拾收拾,搬到别院去。想再气爷一次吗?”
给那拉氏施了一礼,“若洁告退。”转过身就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她赶紧端起水漱口,吩咐小蕊和夏红收拾东西,然后打包。刚忙活停当,那拉氏冷着脸就走了进来。
小蕊和夏红赶紧给她请安,就听那拉氏阴森森地说道:“你俩都给我出去。”然后,就像是要把若洁看穿一样地盯着她,埋怨地说道:“这下你满意了?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嗯?要不是你帮…别说爷了,我就不会放过你。”
她还来埋怨自己,要不是因为她言而无信,不给自己牛奶,说不定还没有这事呢?难道是她施的一石二鸟之计?若洁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一念头。于是悲怆地回道:“怎么会满意?害我的凶手还没有查出来呢。听你的劝,只怕搭上小蕊的命,我也得变成待宰地羔羊。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我一心一意地待你,把你当做亲姐姐啊!”
那拉氏急了,急忙说道:“你怀疑我?我为什么要害你?”
若洁冷笑地看着她说道:“在这深宅大院里,害人还需要理由吗?我整天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是还背上了这个罪名吗?”
就听那拉氏无奈地说道:“你怀疑也好,不怀疑也罢,反正我没有害你。我知道你有恩于我,所以,这次的事我放过你,从此咱俩各不相欠。你和小蕊搬到西郊庄园去吧,那里离府里较远,一般没有人过去。庄上只有五六户人家,都是包衣奴才,管事的叫老吴头,你去呆上一段时间,赶紧离开京城吧。希望你好自为之,别再惹事。”说完,掉头扬长而去。
若洁心里一阵遗憾!真是可怜之人,必又可恨之处啊!枉废了我一片真情。
李婶和夏红听说只有若洁和小蕊到别院去,都哭了。特别是夏红,一个劲地哀求她:“主子,您把奴婢也带走,奴婢舍不得您!唔…”
若洁心里也难受的要命!可看到她们哭成这样,还得安慰她们。拍着胸口嬉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你们应该感到高兴,我捡回了一条命,只不过是搬到别院去住。又不是推出五门。相信我,我胡汉三还会回来的。”
她刚说完这句话,高总管就领着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走了进来。两人一起给她行礼:“奴才见过肖主子,给肖主子吉祥!”
吉祥个屁呀!若洁忙自嘲地笑道:“高总管,我已经被王爷休弃了,再也不是什么主子了。所以您不用再给我行礼。”
高总管忙弓下腰谦逊地答道:“哎唷!主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爷可没有这么说,只不过是让您去别院住上一段时间。”
转身又指着那位青年说道:“这是府里的侍卫,叫赫勒。以后就由他保护主子。”
“奴才赫勒见…”赫勒又要行礼,若洁一下子拦住了。
“好了好了,刚刚不是行过礼了吗?不用再客气了。”
她完全没有理会赫勒傻愣愣的表情,回过头又对高总管笑哈哈地说道:“高总管,侍卫就不用了吧?我现在一弃妾,谁还来杀我呀?留着他们保护王爷宠爱的女人吧,我就不用麻烦了。”
开玩笑,有侍卫自己怎么逃?这哪里是保护我?分明是看管。合着自己是去坐牢啊?当然得推掉。
高总管忙又解释道:“哎唷!这奴才可不敢,这是爷下的令,爷也是担心您,就两女眷不安全。”
啊呸!这话谁信?他会担心我?死冰四、臭冰四!竟然把我当犯人。若洁边腹黑着,边笑嘻嘻地答道:“那您就替我谢过您家爷。就说若洁会在佛祖面前日夜祈祷:祝他老人家早日恢复健康!那么,现在就走吗?我已经收拾好了。”
要不是因为李婶和夏红,这破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呆。就听高总管对赫勒说道:“赫侍卫你和小蕊先把行李抬到车上等着。”
回头就对若洁跪下了,恳切地说道:“奴才有一事不明,还望肖主子如实相告。”
若洁连忙扶起他,真诚地说:“高总管,您有什么话就问,我一定如实相告。可千万别再给我下跪了。论年岁,您可是我的长辈,这样要折我寿的。”
高总管目光里闪过一丝感动,然后问她:“主子那次跟奴才说的话是假的吧?”
若洁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血光之灾”那件事,也知道瞒不住了。因为只要冰四一问肖若兰,就能真相大白。所以也不再瞒他,点了点头。
高总管好象松了口气,接着不明白地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您要是不好说,奴才去回禀爷。其实您不了解爷,爷外表和内心是不一样的。心里热着啦!两口子打架,说清楚也就是了。”
原来高总管是当说客来了,不会吧?冰四还躺在床上呢?疮疤没好就能忘了痛?肯定是高总管可怜自己。想到这,若洁感激地对他一笑。
“谢谢您!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我觉得和一群女人整天勾心斗角、而虑我诈,真的是在浪费光阴。太无聊了!您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的。再见,我走了,您多保重!”说完,她头也不回,潇洒地踏进了漫天大雪中。
马车走出老远,还看见高总管、夏红、李婶和李叔的身影。
作者的话:耐心跟文,大清F4快出场了。
第三十四章别院的弃妾生活(一)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离雍亲王府越来越远,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白茫茫地原野上,除了若洁她们乘坐的马车,已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北风卷着雪花不时地打开门帘刮落进来。
若洁和小蕊坐在马车里冻的手脚是又疼又麻。小蕊的脸肿的厉害,看的她心痛。她把小蕊搂在怀里,轻轻地问道:“小蕊,很痛,是吧?”
小蕊刚说了句:“嗯。”立刻又改口道:“不,不疼,真的。小姐你的脸疼吗?”
若洁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你被打得那么重,都不疼,我这点小伤算什么?小蕊,你靠在我的身上,我唱歌给你听,你就会觉得疼痛减轻的。”
“我爱你,塞北的雪。飘飘洒洒漫天遍野。你的舞姿是那样地轻盈,你的心地是那样地纯洁,你是春天的亲姐妹哟,你是春天派出的使节…”
虽然隔着门帘,但坐在车厢外面赶车的赫勒,还是听见了若洁清亮的歌声,不觉感叹不已:好一位奇女子!
他虽是雍亲王府的侍卫,可阿玛乃是镶白旗满洲佐领,姓富察氏,是真正的满族人。家中女人大部分都是满人,只有阿玛新纳的两个妾氏是汉人,让他从心里瞧不起。长的是比满族女子娇小清秀,可整天就知道打扮的花枝招展,争宠吃,受一点气,就哭天抹泪地跟阿玛告状,像是塌天似的。
可这位肖主子也是汉家女,长得比阿玛的两个小妾漂亮的又何止千倍万倍?像天上的仙女似的。人长得那么好看,心地还那么善良,刚刚在府里发生的事,他虽没亲眼见到,可多多少少也听说了,当时就从心里佩服她的胆量和机智,更佩服她为了一个丫鬟而不顾自己安危的爱心和善举。等见到这位主子本人,又让他愣住了,自己以为她肯定在那伤心哭泣呢,可没想到她还满面笑容地在安慰别人。更让他吃惊的是她的一言一行,潇洒大方、和蔼可亲、娇憨可爱、幽默风趣,总之,这些词语加一起,都无法形容她。上马车时自己放了一条板凳在车前,没想到她轻盈地一跃,就上来了,比他那些姐妹们还要洒脱。现在,又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坚强地鼓厉着自己的丫鬟。
赫勒听着若洁的歌声,不知不觉忘记了寒冷,平时觉得很远的路程,在这样的冬天里,竟然变得很近、很近。
一路颠簸,到了庄园。若洁她们的手脚已经冻僵了,怕小蕊再伤到血液循环极差的双脚,若洁率先走了出来。
赫勒已经把凳子摆好了,这下,她也不敢跳车了,因为这种情况下,是极容易扭伤的。凳子上已经落了一层雪,应该很滑,她可不想摔个四脚朝天。于是落落大方地把手伸给了赫勒:“赫勒,我脚冻僵了,你搭把手扶我一下。”
赫勒愣了一下,连忙搬开凳子跪了下去。这时,从房间里走出三大人、两小孩,可能是听到马的嘶鸣声了,都迎了出来。见赫勒跪在地上,好吗!也跟着乌压压跪了一地,“奴才见过主子,给主子请安。”
若洁急了,忙大声说道:“哎呀!你们干什么呢?快起来,这雪地又冷又湿,找病呢?”
赫勒吓得赶忙说道:“求主子恕罪!”
若洁假装生气,气恨恨地说道:“哼!如果你、还有他们再不起来的话,你的罪过可就大了!今天我要是摔伤的话,可都怨你。你们起不起来?不起来我可真跳车喽?”
她佯装着,就要从车上跳下来。这一下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一起喊道:“主子,您小心啊!”
“哈哈…哈哈。”她一阵大笑,然后得意地说道:“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跪?好了,赫勒扶我一下,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