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惋惜,一面就叫秀枝把食盒拿下去。
平嬷嬷一件薯条,心里也囧了囧。但一看老太太的神色,凭着几十年的贴身伺候,便知老太太其实是想吃的。这些年来,由于府里情况每况日下,老太太几乎就没怎么吃零嘴,老小孩老小孩,看到好吃的可不就会馋么。
平嬷嬷便道:“老太太,这是四奶奶的一片孝心讷,这薯条,冷了就不好吃了。”
叶眉闻言一喜,便在一旁道:“老太太好歹尝一口,眉儿亲手做的呢。”
老太太有了台阶,就把食盒留下了。
照着叶眉的说法,把薯条在梅子酱里蘸一蘸,放嘴里品着,果然是脆中带嫩,酸中带甜,真真好味道。
这一尝,就去了大半盘,把平嬷嬷紧张的,生怕老太太积了食。
老太太一边吃,一边和叶眉说了些闲话,叶眉便明白老太太这是在提点她去平远侯府参加诗会的事,心下感激,就仔细的记了。
原来这平远侯也是开国功勋,虽然没有原来的定远侯那么炙手可热,但几代下来在京中姻亲盘根错节,势力也不可小觑。
如今的平远侯太夫人是老太太闺中的好友,两人又先后嫁进了定远侯府和平远侯府。两府交往甚密,所以几十年来一直关系很好。即使定远府招祸,原来相交甚好的亲朋好友都避之不及,定远府门可罗雀之时平远侯太夫人依然对定远府处处关照。
如今平远侯管着神机营,平远侯太夫人又是当今皇后的亲姑母。平远侯府红极一时。
北老太太一科普,叶眉就有些紧张,假闺秀去真豪门做客,岂不是很容易被戳穿。
老太太看出叶眉有些紧张,却以为她是担心身份不够,便安慰她道:“平远侯府的诗会一直是以诗文会友的。你娘家以清贵著称,人人都知叶家的女儿也是熟读诗书,各个才华出众的,你不必紧张。”
叶眉内牛,可惜我是冒牌的.......
老太太见叶眉表情没有放松,也不禁没底起来,心想难道她无父母依靠,所以叶家对她在闺中的教育也不上心?不免生了试她一试的想法来。
作者有话要说:
☆、咏梅
叶眉见老太太突然眼中精光一闪,吓得一身冷汗,心想这个老太太一生精明,难道看出她是冒牌的了?叶家的姑娘难道真的各个诗词歌赋无一不通?
老太太见叶眉垂头皱眉,想要探探她真功夫的想法更甚。便开口道:“那个诗会,多是即兴作诗,应时应景即可。你的大姐姐,幼时跟着你祖父叶阁老参加过一次平远侯府的诗会,当时一首菩萨蛮艳惊四座。叶家女儿从此才名远播。”
叶眉脑补,想来当时叶阁老是想要拿孙女炒作炒作,好觅个好郎君的,确实也被定远侯府给看上了。只是自古入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原本以为投的是绩优股,谁知一入手便成了垃圾股,还轻易不能抛,连累她替嫁。
老太太见叶眉不语,也知道这姐妹易嫁不是什么好事。叶家大姑娘,老太太也是见过的,确实一表人才。但若只说长相,叶眉却是在大姑娘之上的。可叶家却轻易的放弃了叶眉,难道除了父母双亡之外,她确实没什么才能?
老太太想到这儿,忍不住又拿起一根薯条,多多的蘸了酱,放入口中,被酸甜得味道刺的心中一松,便柔声道:“你也别怕,不如我们现在来试一试。”老太太看了看四周,见到一幅岁寒三友的屏风,便道:“不如以梅花为题,你做一首诗来。我出去散一刻钟,回来评。”
然后就扶着平嬷嬷,施施然走了。
叶眉看了看盘子里剩下的三两根薯条,心想,老太太,您这是吃撑了要去消食吧。可这诗怎么写?
叶眉对于诗的理解,只知道云对雨,雪对风,飞燕对来鸿。让她憋出一首来,实在是万万不能的。
旁边一个负责笔墨的小丫头,看叶眉快把眼前的笺纸瞪出洞来了。忍不住提醒道:四奶奶一刻钟快到了。
叶眉无计可施,只好剽窃了。穿越文中各种女主角拿着唐诗宋词独霸文坛的文她也见过,但是心里还默默鄙视人家剽窃。觉得自己才不去偷别人的东西出风头呢。谁知还会有这么一天被逼上梁山。梅花的诗她首先想到的是陆游的咏梅,虽然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宋朝,但她不确定会不会有陆游。于是被她pass了。她想到的第二首是太\'祖的咏梅。这个她确定这个世界里没有太\'祖。于是她一边在心里说对太\'祖说sorry,一边提笔写下:
咏梅
风雨送春归
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
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
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
她在丛中笑
刚写完就见老太太扶着平嬷嬷进来了。见叶眉写好放在桌上的红笺小字。先赞了一声字很别致。然后拿起来读了。
叶眉看老太太神色逐渐凝重,心想没那么悲催吧,难道这世上还有太\'祖?
老太太看完,脸上有赞许之色,然后道:“你也累了一下午了,回去歇着吧。过几日我让平嬷嬷来教你去平远府做客的礼节。”
叶眉稀里糊涂的应了,心想这是什么节奏。太\'祖的诗太好,把老太太震惊住了?
老太太拿了红笺,递给平嬷嬷看了。平嬷嬷读完,忍不住赞道:“好诗!咏梅的顾影自怜的多,大气通达的少。”
老太太喝了口茶,徐徐道:“确实写的不错,难得一个女子,心中有这样的沟壑和气度。”
平嬷嬷半跪到老太太的罗汉榻前,一边给老太太揉腿,一边道:“才这么点时间,四奶奶就写出这样的诗文。去了平远府,定能夺个好彩头回来的。”
平嬷嬷见老太太不语,抬头看了看老太太的神色,又试探着问:“老太太,四奶奶有才华是好事,老太太怎么不见喜色呢。”
老太太把叶眉的诗放在榻桌上,指着诗说:“她这诗,是在写她自己呢,通过这诗在和我说她的态度呢。前半段是说,虽然如今侯府风风雨雨,但她不畏严寒,能好好的生活,后半段是说,虽然祯儿现在宠着姨娘,但她不争春不介意。”
平嬷嬷叹服,又仔细读了读诗句,赞道:“老太太果然厉害,四奶奶这玲珑的心思,也只有老太太看得明白。”
老太太又合眼想了一会儿,慢慢的说:“倒是没想到,叶家居然给了我们这么一个好孩子,是我们小人之心了。”
平嬷嬷趁机狗腿:“四奶奶从小无父无母的,想来是早慧的。又有这么好的品格儿,这么机敏的心思,数一遍京中的名媛,四奶奶倒也是排的上的。”
老太太点点头:“你以后每日晚饭后去一趟秋水苑,教教四奶奶礼仪。叶家毕竟不是功勋贵族,礼节上还是差了一点。”
平嬷嬷应了,心里暗暗记下,如今四奶奶算是入了老太太的眼了。虽然说孙子辈里,四爷一直是老太太的心头好,但四奶奶可一点都没沾上光。如今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四奶奶就得了老太太几次赞,可见心机手段都是上层的。
叶眉回房时,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了。她并不知道老太太和平嬷嬷的对话。如果知道,也只能大惊脑回路不同,一首太\'祖的咏梅居然能被如此解读。
一进门就见吃货二人组已经在房里候着了。叶眉只好吩咐张嬷嬷炸了薯条,又亲自去做了酱。六七两位姑娘吃得眉开眼笑。
送走两位小祖宗。平嬷嬷过来了一趟,给叶眉送了一小筐石榴,说是老太太赏的。又和叶眉闲话了一会,说以后每晚会过来一趟和叶眉说些去平远侯府的注意事项。叶眉一一应了。
就见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各个两眼放光与有荣焉。让叶眉想起她当年荣获公司年度最佳雇员奖时,她整个团队也是那种表情,就有些感动。让秦桑拿了石榴给大家分了。秦桑绿枝这些大丫头还好,青桃青杏一人得了一个,开心的一路叽叽喳喳的回了房。
四个青住的一间房。大家得了石榴,也不急着上床,先把石榴放在了屋里的小桌子上,然后围着桌子坐下了,捧着头看。
青杏道:“自从四奶奶嫁过来了,咱们时不时能得点新鲜东西,四奶奶心可真善。”
青苹心急,先把自己的石榴剥了,露出里面如红玉般的籽来,分了几粒给大家吃了,赞一句:“好甜,你不知道我妹妹是在二奶奶屋里的,之前总和我显摆二奶奶如何的体恤下人。常常有打赏的。现在依我看,四奶奶比二奶奶好多了,不像二奶奶,赏是赏,罚起人把人打个半死。四奶奶可是一句重话也没有的。”
青桃点头赞同:“张嬷嬷那么不会说话,一会儿费油一会儿费火的,四奶奶也从不怪罪,总是笑眯眯的。四奶奶笑起来可真好看,看着让人心里暖暖的。青杏,你的瓜果种的怎么样了?”
青杏笑:“你们就等着我领赏吧,我养的鸡已经会下蛋了,青菜也能吃了嘞。”
剩下三个青都表示羡慕。
青杏又道:“我仔细看了四奶奶这阵子,四奶奶是真真好伺候的,穿衣吃饭洗脸都喜欢自己动手,身边的几个姐姐也和善。”
青苹看了看青桔,问:“你怎么不吱声啊?”
青桔10来岁的年纪,闻言红了眼圈:“前几日我姐姐犯了错,被三奶奶撵了出去。听我弟弟讲,我爹爹在家里天天打鸡骂狗,说是少了姐姐的分例,日子没法过,不能给姐姐吃闲饭,要把我姐姐嫁给马房的麻二的瘸腿儿子呢。”
几个青都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青杏说:“我听说以前府里好的时候,正房丫头,都会被外面的小户人家争着聘去做正头娘子的。”
大家都叹了一会,也没心情再吃石榴了,都把石榴给了青桔,让她找秦桑告个假,带去给青桔姐姐吃。
叶眉并不知石榴还引出那么大的故事来,眼前放在她面前有几件事要她去解决的。一是开个点心店,需要先发明个烤箱出来,再找几个人试下烤面包的可行性,二是准备三姑娘的催生礼,得去找找往年的陈例。
作者有话要说:
☆、胡维祯番外
叶眉的信和老太太的信胡维祯是同一天收到的。
他刚从校场下来,满身满脸的汗,就见一直跟着他的长随怀安匆匆的走过来,脸上带着喜色。
胡维祯从军多年,又颇受长官的看重,近年又屡立奇功,所以积威日重,练就了一张扑克脸。
怀安走到胡维祯面前,收敛了笑容。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奉上两封信,道:“四爷,这是两封家书。”
胡维祯看了看怀安的神色,便知这两封信定然不是大太太写来的。大太太的信多是要钱,怀安每次拿信来都像拿着个炮仗,随时都想扔了。
胡维祯接过信,一个信封上是浑厚的颜体,他一看便知是老太太的字,胡维祯从小是老太太带大的,也是老太太给开的蒙,自小对老太太又敬又爱,自然是十分熟悉的。才要打开看,就看到另一个信封上一列别致的小字,这种字体从未见过,圆滚滚的还挺招人喜欢,维祯就忍不住拿起了信,抽出信笺看到落款是:叶眉。
心道这个叶家六姑娘还真不懂规矩,自己的闺名就这么大剌剌的写了出来,也不怕被人看了去。
一边想一边就挨着椅子坐下了。红笺小字,读起来还挺流畅的,只是内容看了让人不爽。叶眉的信里内容就简简单单两条:一是十月初一收到夫君50两银子做人情费用,谢夫君体恤,二是由于时间仓促,从嫁妆中取了一个寿桃吊坠做老太太寿礼望夫君悉知。下面是一副寿桃的草图,画得还挺逼真,看上去像是琥珀。
维祯顿时失了早上的好心情,他的银子,在九月十五就该到了,可母亲却在十月初一才给叶眉,叶眉的信,像是一个耳光,甩了在他脸上。
他很愿意相信,母亲是真的周转困难,所以挪用了那50两银子,又想尽一切办法在老太太生日前把银子补了回来。因为这样相信,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不去想从小母亲对他的疏远,不去想家里的婆子的那些闲言闲语。
维祯在位置上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怀安看他原本松快的表情又恢复了刷糨糊状,便大气也不敢出,只默默低头看脚尖。心里暗猜,那字迹是第一次见,想来是四奶奶了,四奶奶惹四爷生气了,四奶奶也不是个会疼人的,四爷真可怜。
维祯自嘲的笑了笑,拿起了老太太的信。老太太的信很短,只说家里一切都好,祯儿要当心冷暖。又在信上说叶眉孝顺,多有陪伴,让他心安。后面一页附了一首诗。说是叶眉写的,老太太看了觉得有趣,就寄来让他看看。
维祯取出来一看,那圆滚滚字迹很明显是叶眉的。那是一首写梅花的诗: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胡维帧觉得,这诗是在写他,寒冬孤独的为家族奋斗,到了春天百花齐放时,也许就没他什么事了。可他却不确定自己,在春天来了的时候,能不能大度一笑。
维祯拿了信笺,对怀安说:“去把这诗裱起来。”
怀安才刚伸手要接,维祯又抽了回来。吩咐怀安准备纸笔,自己又誊写了一遍。再看了两遍,方让怀安去裱了。怀安看维祯仿佛心情不是很差,就有点猜不透维祯的意思。接了维祯写的那幅字,出去了。
维祯看了看手上的圆润小字,心想下次回家,得问问她临的是谁的贴。然后把信和诗收了,心里暗想,他住的是军营,进出男人太多,闺中小字,还是不能让人看了去的。
怀安裱完诗回来,见胡维祯已经不在了,便知他定又是去了校场。这几日营中的纪律越发严明,每个人身上仿佛都蓬勃着一股斗志。怀安猜是不是又和蒙古人有一场大战。前阵子,四爷夜探蒙古军营,凑巧杀了一个蒙古首领,还引起蒙古一个部族乱了一阵子,难道四爷想趁乱追击?
想到这儿怀安又觉得四爷苦,别的侯门嫡子,就算去军中也不过是混混人脉,得个资历罢了。哪像四爷,真刀真枪的要去挣了军功来养活定远府那么些人的。
胡维祯又去海将军营帐摆了一回沙盘,海将军曾是胡维祯祖父的长随,对胡维祯颇有照顾。等胡维祯说完他的突袭策略,海将军摇了摇头道:“计是好计,就是太冒险了。不能让你去做先锋。”
胡维祯立定:“末将愿为先锋!”
海将军摆手要劝,见胡维祯站在那儿一脸的死倔,不由气恼:“你就差这么点军功?你就那么着急要升官?你就差那么点赏银。”
胡维祯抬头直视海将军,道:“是!”
海将军气结,暴怒道:“滚滚滚!死不回来了,别让你家人找我来哭。”
胡维祯松了神色,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烤箱
接下来的几日,叶眉就不太出门了,查了很多资料,终于画了一个在这个世界的生产力可以做出来的烤箱的图例。有点类似西方的壁炉,只是中间多了一块铁板,叶眉脑补为什么中国的面食会做成馒头,西方会做成饼干,也许和西方多壁炉有关。
叶眉画好了烤箱,就把徐嬷嬷和张嬷嬷叫来,说了烤箱的作用,又问有没有会造炉子的人推荐。徐嬷嬷就回道:“东街的李大嘴巴家就是做炉子的,成年男丁进内院不方便,可以请李大嘴巴的小儿子来,带两个力大的婆子,一天就能做成。”
叶眉就交给徐嬷嬷去办了。就见张嬷嬷问:“四奶奶可是想吃烤红薯,其实不用重新造炉子的,家里的灶上就能烤。”
叶眉见张嬷嬷还是一副实诚样,就忍不住笑:“我想吃别的新鲜的东西,非得用这种新炉子才行。”
张嬷嬷还要开口,就见徐嬷嬷拽了张嬷嬷的胳膊道:“张嫂子,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项嫂子收上来的菜吧,说是从今天起,菜啊蛋啊都能用咱们自己家的了。”然后和叶眉告了罪,拽着张嬷嬷脚下生风的走了。
徐嬷嬷一边走一边怨:“老张啊,你不过是个厨子,管那么多奶奶的事做什么呢?”
张嬷嬷被徐嬷嬷拉的脸红脖子出,不爽道:“你是采买,你最知道,这个月厨房里花了2两银子了,四奶奶本身吃不了都少,都是几个姑娘动不动来吃,四奶奶又时常给下人添个菜造的。”
徐嬷嬷奇道:“你管四奶奶花多少钱做什么,她又没欠你银子。”
张嬷嬷道:“四奶奶心善,我不过是想长长久久的跟着她。可是府里也是这种情况,这个月例银子过了三天了还没发。四奶奶年轻,定然是不知道当家过日子的麻烦呢。”
徐嬷嬷白了张嬷嬷一眼:“你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四奶奶聪明着呢,你看老太太身边的平嬷嬷天天来,四奶奶啊,心里有数。”
叶眉刚出花厅,就见秦桑回来了。叶眉就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了,然后问:“打听的怎么样了?”
秦桑道:“我问了二奶奶房里的露珠,听说老太太、大太太、大奶奶房里的月例是按时发的,二奶奶、七姑娘是昨日发的,还剩三奶奶了、六姑娘和咱们这里没发,说是这两年,三奶奶、六姑娘房里,月例晚发是常有的事。”
叶眉点头记了,又让去把绿枝叫来,这几日,绿枝心情大好,说是自从有了这梅子酱,方瑞家的薯条档子天天排长队。这几日,每日能赚7、8钱。别的薯条档子眼红,也折腾了各种酱出来,但味道都很奇怪。然后大家伙习惯了薯条要配着酱吃,别的薯条档子,生意就都冷清下来了,还有不少人专门为了梅子酱来买的薯条。如今“多放点酱”已经成为了买薯条的人的口头禅。
绿枝见叶眉叫,就三步并作两步的上来。叶眉问她,薯条档子赚了多少银子了?
绿枝有模有样的掏出随身带的本子,念到:“到昨天为止,薯条档子一共赚了8两7钱银子,咱们这个档子刚开了25天。”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叶眉不禁和秦桑相视一笑,问道:“那你估计着,往后每个月能赚多少银子?”
绿枝想来是心里算过无数遍了,爽快的道:“奴婢可以和奶奶立个军令状,以后每个月至少赚20两。”
叶眉一听到笑了,问:“你现在赚钱主要靠的梅子酱,等到了冬天,没了番茄,怎么办。”
绿枝一下被问住了,立刻开始神游。
秦桑看了忍不住又笑,说:“绿枝大掌柜如今卖薯条都卖入魔了呢。”
绿枝也不恼,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就大喇喇的坐到了秦桑边上。
叶眉忍住笑,对秦桑说:“去找李嬷嬷要5两银子,给秋水苑的人分一分。每人分多少你和李嬷嬷定个章程。和大伙说,只要做得好每个月我都额外给银子。”
秦桑应了。
绿枝突然抬头,问:“四奶奶,你每个月才5两的月例,都分给大伙了,你用什么呀?”
叶眉笑:“就都靠绿枝你了呀,你赚得多,我就给大伙儿分得多。”
绿枝吓得一哆嗦。叶眉不再逗她,只嘱咐说过几日让方瑞家的再来一趟,打算教她花生酱的做法,这样冬天也有酱料可用。
绿枝瞬间放了心,目光炯炯的看着叶眉,只想着从小就觉得四奶奶聪明,最近才发现四奶奶简直无所不能咧。
秦桑和李嬷嬷定了章程,秋水苑每人至少得200文,做得好的另外有加。下午就集合了所有人来领银钱。
当下秋水苑所有的人都高高兴兴的,方婆子听说自己还能得200文,高兴的念了好几声佛。青杏刺她:“你如今怎么不说大家小家子气,这么点钱就乐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方婆子红了老脸道:“如今月例又晚了几天了,没有四奶奶的200文,就要揭不开锅了。我活到这么些日子,才知道四奶奶是活菩萨呢。”
一时花厅里人人都喜笑颜开。
叶眉看秦桑给大家分了钱。
就叫了方婆子,又给了方婆子500文,让方婆子去酿两坛酒来,酒要清淡芳香的。方婆子一天,开心的嘴都合不拢了。麻利的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叶眉又嘱咐方婆子,家里的人员进出,院里的粗使洒扫都交给她了,让她带着青桔青苹好好干,院里的一草一木都要看仔细了。
方婆子一下子觉得自己得了重用,别的嬷嬷都只带一个丫头,她可一下带了两个,顿时觉得心里偎贴无比,觉得四奶奶真是慧眼识英雄。激动的热泪盈眶。
青桔正忧心自己还闲着,姐姐回家爹爹已经很不高兴,日夜担心自己会被撵回去,见叶眉还特地强调了粗使后勤的重要性,顿时阳光灿烂。
如今秋水苑的丫头婆子都有了安排,张嬷嬷在厨房,徐嬷嬷带青桃去采买,项嬷嬷带青杏种菜养鸡,方婆子带青桔青苹负责守门和洒扫,附带酿酒。人人都觉得自己被重用了。除了两个玉。
玉桃就有些牢骚,对玉莲道:“你看,你天天想着去巴结奶奶,奶奶连正房都不让你进,四爷也不回来,咱们这大好的年华,可怎么办呀?”
玉莲也有点心里没底,只支支吾吾的说:“再两个月就过年了,到了年底,四爷该回来了。”
玉桃“切”了一声,“到年底,四爷回来,齐姨娘不也跟着回来。要我说,齐姨娘还不如四奶奶长得好呢,怎么就把四爷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