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说:“才不是一母同胞的。你不知道……”
另个一个却急急的打断了,道:“胡说什么,小心隔墙有耳。”
大太太只觉得自己的步子有千斤重,她想要推门进去,问问清楚,却丧失了勇气。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么门口站了多久,离开时,泪流满面。
她以为,祯儿是她和祝儿的希望。可后来,才知道,她和祝儿,没有希望……
黄姨娘也一夜没睡,起来时就问:“花嬷嬷,我的眼睛可青了。”
花嬷嬷知道黄姨娘还是爱美,早就准备好了鸡蛋,给黄姨娘轻轻的揉了,边揉便道:“不青,姨娘还是那么美。”
黄姨娘笑了笑:“等我去了地下陪侯爷,侯爷别认不出我才好。”
花嬷嬷就笑着说:“侯爷素来最疼姨娘,怎么会认不出呢。”
黄姨娘突然就收敛了笑,轻轻的道:“侯爷地下有知,也不知道会不会原谅我。”
花嬷嬷摇头:“姨娘别乱想了,要奴婢说啊,多亏了姨娘,四爷如今才那么好。”
黄姨娘就笑了笑道:“嬷嬷惯会安慰人的。”
胡维祯到了外书房的时候,各房的人都已经到了。旁支的有七八个,都算是一支的代表,他们这支,长辈是胡远水,二三四五都到齐,长房没了成年男人,大奶奶带了蓝哥儿来。
胡维祯一到,几个有眼色的就让他坐首上,如今胡家,胡维祯的官职最高。
胡维祯道:“今日商量家事,不论官职,长幼有序,还请叔祖上座。”就把昨日打了酱油的叔祖请到了上面。

第84章 商议
叔祖谦让了一番,方才坐了。又清了清嗓子,才道:“今日把大家都叫来,是因为胡家有了件大喜事。皇上要把爵位发还给胡家。”
见在坐得子侄都正襟危坐,心下有些得意,又道:“皇上叫咱们公议出承爵的人选来,今日就请大家那个章程。”
胡维社如今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在胡家子弟中也有不少拥护者,见叔祖父发问,直白道:“这还用商议吗?皇上换我们爵位是因为四哥立了大功,爵位当然得四哥袭。”
胡维社的话立刻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
大奶奶见情况不好,立刻就抹了一把眼泪道:“大爷走的时候,可是世子……如今就留了我们孤儿寡母的,还请各位叔伯做主。”
大奶奶未语泪先流,蓝哥儿站在大奶奶边上,一派天真,懵懂无知的样子,倒也获得了不少同情。
就有个旁支的大叔跳出来说:“从礼法上讲,蓝哥儿倒却是长房嫡孙,况且老四目前也还无子。”
另有爱和稀泥的,提议道:“不如这次爵位让四爷承了,四爷百年之后,再把爵位还给大房呗。”
胡维祯听了脸就黑了黑,这是让他为长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节奏啊。
索性大奶奶并不支持这种说法,一边摇头一边流泪。
这边几个男人在那里商议。
宁泊堂那边,老太太这边也是聚满了人。大奶奶不在,大太太就搂着明姐儿,一下下无意识得拍着。明姐儿眼睛骨碌碌的转,不时得朝叶眉看看。老太太大太太不开口,剩下得都是小辈,自然也是没什么好说的。
还是三奶奶心直口快,又藏不住事,道:“也不知道他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二奶奶估计是觉得这个气氛有点沉闷,挪了挪身子道:“是啊。”
三奶奶到底忍不住,见二奶奶吐了两个字之后又闭嘴了,就凑过去悄悄的问道:“你觉得是谁?蓝哥儿还是四叔。”
二奶奶看了看上首坐着的老太太,轻轻对三奶奶摆了摆手。
一时无话,老太太就让大家都散了。三奶奶就和二奶奶使了半天眼色,跟着她一路到了二房所在。二奶奶自己也心烦的很,但见三奶奶不依不饶的,只好让丫头给她奉了茶。三奶奶匆匆的喝了两口,还是开口问:“你觉得谁能承爵?”
二奶奶就有些不耐烦,没好气的说:“反正不会是二爷,也不会是三爷。”
三奶奶这几年也就二奶奶还愿意和她多说几句,早练出了脸皮功,对二奶奶的口气不以为意,道:“谁问你这个,反正总归不是蓝哥儿就是四叔,你觉得谁胜算大些。”
二奶奶叹口气道:“我哪知道呢,前面男人不是在讨论么。”
三奶奶一拍大腿道:“我这不是害怕么,若蓝哥儿承了爵,可就得分家了。”
二奶奶道:“能分出去过,不是挺好的,这定远府藏污纳垢的,分出去反而清静。”
三奶奶就急了,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靠月例过日子的,分出去了,一屋子人喝西北风啊!”
二奶奶就有些同情三奶奶,给她递了帕子,安慰她说:“三叔也实在是有些太不像话。你也别着急了,等那边结果出来,再说呗。”
三奶奶摁了下眼角,瓮声瓮气的问:“你想着分家,可是希望蓝哥儿承爵。”
二奶奶摇头道:“蓝哥儿承爵也不一定分家,四叔承爵,也不一定不分家。”
三奶奶有些不知所以,又道:“我看四弟妹倒是淡然的很。”
二奶奶点头不语,心想,我要是四奶奶,夫婿那么有出息,也不会在乎一时有没有爵位的。
三奶奶在二奶奶那坐了一会,到底还是有些坐不住,又去了秋水苑。叶眉昨夜有些累到,真打算上床补眠,见三奶奶来,只好又披衣起身。三奶奶走近秋水苑,只觉得里头生机勃勃,花木修剪的精巧漂亮,园子扫的干干净净,丫头婆子井然有序,想起两年前,叶眉刚嫁来的时候,这秋水苑是最没人愿意住的园子,也没什么人愿意来,不由的心里一酸。
前院里,气氛已经有些白热化,几拨人争的正欢,主要分成三派,一派支持胡维祯,以胡维社为首,另有几房年轻的子侄跟随;一派支持蓝哥儿,以大奶奶为首,另有几房辈分较大的叔伯,还有几个酱油党支持胡远水,把胡远水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赶忙让酱油们闭嘴,别胡说,酱油派就成了骑墙派。
屋里一片混战,人人吵的面红耳赤。二爷胡维礼觉得心里有些闷的慌,找了个借口出门透气。
走在无外头,看了看屋檐下的挂着的鸟笼,又往外看了看天空,觉得这天空,和小时候也没什么不同。他一直知道,他不是嫡出的,可在四弟没有出生之前,他并不觉得嫡出的和庶出的有什么区别,嫡母不太见他,他也不觉得嫡母和他姨娘有什么不同,与大哥比起来,父亲似乎更喜欢他一些。事实上,他一直都是父亲最疼爱的孩子,即使在四弟出生了之后,他是父亲亲自开的蒙,他临的字帖是父亲一笔一笔写的,他的功夫是父亲一招一招教的,父亲和他说好男儿志在四方,父亲和他说,等他长大了,他带他去嘉峪关。
姨娘说,他要上进,要比大哥强,要比三弟强,姨娘说,他是她和妹妹们将来的指望。
可是有一天,父亲突然挨了打,后来有了四弟,后来四弟去了嘉峪关,还是祖父亲自带去的,他却没有机会再去。姨娘抱着他哭,说他是个好孩子,可惜投身在了姨娘的肚子里,他抱着姨娘,终于懂了,嫡出的和庶出的不一样,四弟是嫡出的,他是庶出的。
所以他的屋里没有姨娘,如果生下来就是一种过错,那么生下来做什么呢?
父亲死了之后,他没有去嘉峪关,有一瞬间他想去的,可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祖父看着他是带着几分冷漠和挑剔的眼色时,他就觉得无力和恶心,他想,他不过是庶出的,这个责任,还是让四弟来背吧。
胡维礼蹲□子,敲了敲屋前的一个台阶,慢慢的掏开其中一块砖,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油纸包着的一把小小的竹剑,胡维礼一层一层揭开,仿佛是时光被他一层一层的揭开。那是父亲送给他的剑,他小时候,最喜欢拿着剑到这边来玩,父亲爱在这个屋子里和幕僚议事,看到他时,总是慈爱的笑。在四弟被带去嘉峪关的那一天,他把剑埋在了这里,作为一个少年对父亲失信的小小的抗议。
竹剑呈现在他的手中时,发黑的,旧旧的,带着时光和曾经的温暖。胡维礼突然间泪流满面。
“我错了,父亲,我错了。”
叶眉和三奶奶相对而坐。三奶奶突然有些感慨,她曾经是那么的瞧不上叶眉,可今天,她看着叶眉精巧的容颜,她觉得原来叶眉比她过的好的很多。
三奶奶问:“四弟妹,若是四叔成了侯爷,你可有什么打算。”
叶眉笑:“如今说这个还太早,他们不还在商议着么。”
三奶奶道:“要我说,这爵位就该四叔得,可是四叔拿命换的。”
叶眉继续微笑:“这外面的事,男人操心就是了,我哪懂啊。”
三奶奶又问了几句,都被叶眉软绵绵的顶了回来,三奶奶无奈,只要默默的回去了。
回到屋里,看着屋子里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丫头婆子又爱偷奸耍滑,看不到的地方挤满了灰,就恨的丫头,恨不得叫人伢子再来卖掉几个通房才好。
前院书房已经人声鼎沸,叔祖突然站到椅子上大喝一声:“都停下。”
倒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但没静下来几秒,又开始互吵。
胡维祯给胡远水使了个颜色,两人到了屋外。
胡维祯道:“小侄愚见,不如让蓝哥儿承爵吧。”

第85章 爵位和云雨
胡远水原以为维祯对爵位是势在必得的,所以倒是有几分怂恿着他儿子出头抱胡维祯大腿。本来么,虽然他们这房,有公主有驸马,可没什么实权。先帝在时,对公主倒是疼爱有加的,如今新帝继位,公主不过是姐姐,又由于当今圣上还是潜龙的时候,在皇上的众多儿子里,是不起眼的那个,所以公主和他的感情颇为平平,新帝上位之后,对公主自然也是平平。他又不过是个翰林院的学士,天天和古籍打交道。他们这种皇亲国戚,若是皇上不看重,到了胡维社这一代,怕是很快会被排挤出贵族圈了。如今胡维祯风头正劲,胡维社跟着去了趟雁门关,回来时沉稳了很多,对胡维祯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原来他这个独子,万千宠爱的捧着长大,总以为自己一身本事没得施展,对他四哥颇瞧不上眼,如今开口闭口四哥如何。胡远水就想,不如以后就让胡维社跟着老四,也能得个前程。
谁知胡维祯居然说爵位要给蓝哥儿,胡远水就十分意外,道:“可是大嫂逼你的?”
胡维祯倒是没想到母亲的偏心居然已经那么名声在外。正在思量。就听胡远水继续道:“祯儿,大丈夫当以家国为重。如今胡家的荣辱都系在你一人之上。”
胡维祯无奈一笑,道:“二叔,你有没有想过,若皇上想让我承爵,直接下了明旨便是,何必要胡家自己商议呢。”
胡远水毕竟从未进入过权力中心,倒没想到过这一层,被胡维祯一说,就不禁在心里琢磨。
想了良久也没个章程,只好问:“那你得意思是?”
胡维祯道:“如今我风头太盛,虽然朝中不少古旧都借着这次的功劳,想要给胡家翻案,但也难免让皇上想起当年祖父与先帝同塌而眠,同席而坐的故事来。往好里说是君臣情深,往坏里想就是祖父居功自傲。皇上未必没有防备之心。”
胡远水点头称是,道:“可蓝哥儿哪承的了爵,哪担得起胡家的兴衰。”
胡维祯便道:“侄子自当竭力帮他。”
胡远水看了胡维祯半天脸色,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
两人回到屋里,看到叔祖还站在椅子上,大奶奶在哭,胡维社和一个旁支大伯吵得脸红脖子粗。
胡维祯清了清嗓子,在中间等了一会,众人静了下来。胡维祯就看大奶奶搂着蓝哥儿,两人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胡维祯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我和二叔商量了下,大家不要争了,爵位让蓝哥儿承吧。”
大奶奶当下露出傻掉的表情,一脸的不可思议。
胡维社第一个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四哥,你有病啊!”
被胡远水一个眼刀杀过来,闭了嘴。
既然热门争夺人主动让贤,跟班们也没什么好说的。胡维祯当下拿了折子,认真写了,大奶奶不放心,亲眼看胡维祯写好折子,盖了私章。方才放心。其他得一干人等就赞了胡维祯心胸宽广,和已故的胡维祝兄弟情深之类的。
然后胡维祯带着胡维社以及马仔出门喝酒去了。大奶奶更加有了主人的意识,拜托礼二爷帮着招待剩下得族人。三爷摇了半天头,又往梨花园的方向走去。
定远府的女人们也很快得知了消息。
平嬷嬷站在老太太身边,问:“老太太,这爵位怎么能给蓝哥儿呢?”
老太太喝了两口参茶,徐徐道:“那是祯儿聪慧,看出了圣上的意思,我原还担心,祯儿不肯想让呢,如今,我是可以放心闭眼了。”
平嬷嬷听不明白,见老太太不愿多讲,也就不再多问。
三奶奶听了消息,就到二奶奶房里哭了一场。二奶奶也沉了心思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打算一会儿二爷回来,仔细问问。
大太太和大奶奶在屋里说了回话,听说是维祯自己想让的,大太太倒不由的红了眼圈。她突然想,如果祯儿是她亲生得,该多好。又能干又有担当。
大奶奶走了后,周嬷嬷在一旁说:“大太太,四爷真是心善,这都能相让呢。”
大太太点点头。
周嬷嬷又道:“可蓝哥儿,能行吗?”
大太太微笑:“不是有祯儿看着么。”
周嬷嬷愣了愣,越发对四爷同情。突然又想,还好从小就抱去了老太太那,又自小去的嘉峪关,若是大太太带大的,估计也是不行的。
叶眉听到这消息,当然不会自恋说是因为自己影响了胡维祯,只是在一边偷偷想,这家要什么时候分才好呢?
蓝哥儿盘腿坐在罗汉榻上吃糕点,大奶奶给蓝哥儿端了茶,道:“慢慢吃,别噎着了。”
明姐儿在一边拍了拍落在榻上的点心沫子道:“弟弟,你以后就是侯爷了,可得有侯爷的样子嘞。”
蓝哥儿就撅了嘴巴道:“我是侯爷了,你们都得听我得,姐姐以后不准再数落我了。”
明姐儿大喇喇的坐在蓝哥儿边上道:“你是侯爷,我是侯爷的姐姐,你还是得听我的。”
蓝哥儿点点头:“那家里其他人呢?听你得还是听我得?”
明姐儿想了想道:“都听母亲的,母亲可是侯爷的母亲了,她最大。”
大奶奶看一双儿女对话,心软一笑。她想,等明旨下来,就去大太太去提,把家分了。
这样,定远侯府,就都是他们家的人了。
黄姨娘得了消息,心道:“果然人算不如天算啊,这胡家啊,还是得交到病秧子那一房。”
胡维祯是吃了晚饭回来的,叶眉坐在书房等他。胡维祯一进书房,就见叶眉靠在美人榻上,拿了一本书再看。
胡维祯就笑着夺了叶眉的书道:“大半夜的看书,仔细眼睛。”
叶眉抬头,对上胡维祯的眼睛,胡维祯的眼睛亮晶晶的,狭长中带着几分锐气。就笑着起身道:“四爷想吃什么?”
胡维祯按下她,道:“别动。”然后环顾四周,发现这一年没回来,书房中又添了几分雅致,四周随意的放着几幅画,看上去却刚刚好。
就牵了叶眉的手,走到一副画前看了。
那是叶眉半年前画的,夏天的定远府的湖,平静中有几分气势,低调中有几分蕴含。胡维祯就在背后搂了叶眉的腰,道:“这府里的湖,倒没你画的好看。”
李嬷嬷和秦桑见状,纷纷退了出去。
胡维祯一边说,一边又拉了叶眉的手,假意装作赏画,却一路往卧室赶。叶眉一看这状况,又是得剧烈运动的架势,无奈被胡维祯拉着,不好逃脱,只好期期艾艾的问:“四爷不饿么?确定没想吃的东西么?”
话音才落,就又被胡维祯抱了起来。
胡维祯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俯身,嘴唇在她的脸上轻轻游移,双手却一路往下,边解着叶眉的衣裳,边道:“饿啊,就想吃你。”
叶眉最后一丝清新的思绪中,只出现了一句话:“下半身动物!”
后来,叶眉才明白,有一种声音叫生理反应,当她无法制止自己的嘴唇溢出让人害羞的娇咛时,她看到胡维祯的眼睛里透着狡猾的喜悦和得意,似乎是为了更多得感受征服和胜利,胡维祯的手和身体,感受着叶眉的声音而调整着节奏。直到叶眉感觉自己被巨大得潮水淹没,浑身颤抖着瘫软在胡维祯的怀里。
胡维祯紧紧的抱着她,一只手轻轻的抚弄着她依然敏感的身体,一边在她耳边低低的说:“好吗?”
那种感觉其实让叶眉觉得害怕,明明还很陌生,却仿佛熟悉的血脉相连。叶眉沉默的靠在胡维祯怀里,不语。
胡维祯却以为叶眉只是害羞,道:“小东西,你如今已经长大了。”
叶眉正莫名其妙呢,就发现自己身上被胡乱的裹了床单,然后被胡维祯一路扛着到了净房,又被扔到了浴桶里,清洗了一番。
当然清洗的结果是,胡维祯无耻的也爬进了浴桶,又把叶眉在水里吃了一遍。
结束后叶眉累的只想快点入睡,还想着说,不是有生理不应期的么,难道是假的?
胡维祯在后头抱着叶眉,突然开口道:“我把爵位给蓝哥儿了。”
叶眉脑子已经不转了,只说:“嗯。”
胡维祯道:“你别难过,该给你得,我自己去赚。”
叶眉继续脑子不转,只说:“嗯。”
然后秒睡。
胡维祯却一阵感动,心情激荡。辗转了片刻方入睡。

第86章 不被爱的孩子
叶眉第二天醒来时,发现果然又是起晚了。醒来胡维祯已经不在了,叶眉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擦拭干净,还穿好了整洁的内衣,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穿的。
她这边才下床,那边秦桑已经拿着衣服过来了,伺候叶眉穿好衣服,又扶叶眉到梳妆台前坐了。秦桑含笑问:“四奶奶今天想梳个什么头?”
叶眉只觉得自己大腿三角肌被拉伤的不轻,浑身酸痛,见秦桑问,就随口答:“不痛的那种。”
李嬷嬷在一边笑:“四奶奶就是小孩子心性,四爷好容易回家,也不说好好打扮下。”
叶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我不打扮就已经肌肉拉伤了,再打扮打扮,还打算让我下床么。
边上秦桑符合道:“四爷心疼四奶奶呢,早上起身时,还让奴婢们轻点,不要吵着四奶奶。”
叶眉想起来,胡维祯如今也算是个大官了,要上早朝。这早朝的时间叶眉基维百科过,极其变态。五点就开始了,定远府由于第一代定远侯被封为战神,所以赐的宅子离紫禁城极尽,但起床吃饭出门怎么也得半个时辰,所以可怜的胡维祯差不多凌晨四点就起了。想起昨夜两人上演了激烈的爱情动作片,叶眉就给胡维祯在心里点了个蜡。
叶眉这边吃饭呢,那边齐姨娘又来请安了。叶眉真有点服了,男人一回家,小妾就请安,胡维祯不在的一年多里,就没见过齐姨娘来请过安,两不相见挺好的。如今胡维祯一回家,天天来请安,请求出卖*的意图不要那么明显好不好。
叶眉看着齐姨娘安安静静的坐在绣墩上,低眉顺眼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吃不下饭。索性放下筷子道:“齐姨娘,你以后不必来请安了。”
齐姨娘抬头就闪了泪光,喏喏的道:“请姐姐不要嫌妹妹粗苯,让妹妹尽尽心。”一边说,一边眼睛往内室溜。
叶眉长叹一声,道:“四爷不在,四爷每日要早朝,早饭期间都不在。”
齐姨娘闻言,就红了脸。
叶眉又道:“齐姨娘请回吧,四爷估计得要晚上才回来了。”
齐姨娘无奈,四爷不在,她也懒得耗着,就蹲了个万福,郁郁的回去了。
到了房里,看宝珠不在,春香给齐姨娘拖了外套,轻轻的给她揉着肩。
齐姨娘问:“宝珠呢?”
春香正看着宝珠不爽,就乘机告状道:“自从四爷回来,宝珠就时常不见人影,奴婢还看到她多了一对白玉耳环呢,天天带着。”
齐姨娘低头想了想,不做声了。
胡维祯在朝上递了请封折子。下朝后去了都督府,他如今是都督府中都督,每天要去那儿上班。
乾清宫里,皇上看了胡维祯的请封折子之后,陷入了沉思。皇后在边上问:“皇上何事烦恼?”
皇上把折子递给皇后看,道:“胡家老四,给他侄儿请封,要让胡邦蓝承爵。”
皇上在先帝在世时非常的不受宠,和皇后也算是患难夫妻,所以有些事倒也是愿意和皇后商量。皇后也就自然的接过折子,看了两眼道:“既然皇上说了,让胡家自己定,就封胡邦蓝为定远侯呗。”
皇上摇头道:“我原本是想试试,胡维祯是否是个大度忠厚的人,既然他肯为侄儿请封,可见他倒不是个在乎眼前利益的。”
皇后点头道:“胡家四郎骁勇善战,大度忠厚,可不是圣上之福吗?”
皇上道:“真是如此,若我赐爵给胡邦蓝,文武百官该觉得我心胸狭小,有意排斥胡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