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神游,就发现菜传到她手里了,叶眉赶紧再传给三奶奶,就发现三奶奶的眼睛有些肿,估计是又和三爷闹了。叶眉在心里叹了口气,之后又击鼓传花般的传了几十回菜,老太太和大太太、公主把菜摆好。众人方都进入祠堂站好。老太太站在最前面,身后男东女西,按长幼排序。老太太拿香先拜了几拜,众人方都跪下拜祖。一时间五间正房花团锦簇,雅雀无声,只有金铃玉佩微微摇曳之声。
叶眉在心中大赞牛掰,这架势,她还真没见过,这简直是现实版的“宁国府除夕祭宗祠”好不好!
一时礼毕后,大家都跟着到了宁泊堂,宁泊堂里装饰也都焕然一新,遍地铺满了红毡,椅子床榻都放上了大红引枕,老太太在上首坐了,大太太领头,带着众人给老太太行礼。夜里开了几桌,一起吃年夜饭;叶眉这次倒是见到了不少新面孔。老太太坐在上首,大太太、大奶奶、叶眉,胡远水、公主、五爷、莫氏、一桌,二叔胡远水长的白白净净的,一副中年发福的模样,和气场强大的公主坐在一起,非常典型的小受模样。二房、三房加六七八三个丫头一桌,叶眉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二爷和三爷,二爷长得白皙文静,一双桃花眼颇英俊,三爷和二爷一对比,简直就是悲剧,面黄肌瘦,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模样,蓝哥儿明姐儿和定远府其他得第四代一桌。叶眉倒是留神看了看二房长子,胡邦艺,十来岁的样子,也是白皙文静,看上去很是沉稳,和白的有些不健康的蓝哥儿对比,倒是艺哥儿更像长子嫡孙。
胡远水先起身给老太太敬了酒,随后二爷带着三爷五爷也敬了。二奶奶就笑着道:“艺哥儿这几年也长进了,艺哥儿,念首诗助助兴。”
艺哥儿就一本正经的起身念到:“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
叶眉心想,好吧,这里虽然没有宋朝,但是也有王安石。
艺哥儿念完,老太太就说好,赏了艺哥儿一对金锞子。
艺哥儿的同母弟弟,艾哥儿,6、7岁的样子,见哥哥得了赏也不甘示弱,起身道:“虽然我书读得没有哥哥多,但过年的诗,我也会背”
张口就来:“
故节当歌守,新年把烛迎。冬氛恋虬箭,春色候鸡鸣。
兴尽闻壶覆,宵阑见斗横。还将万亿寿,更谒九重城。
”
老太太就笑道:“好好好,也赏也赏。”也赏了艾哥儿一对金锞子。
大奶奶就有些着急,对着蓝哥儿使了好多眼神,见蓝哥儿没有起来的意思,大奶奶就笑道:“蓝哥儿如今进了学,也能背不少诗了呢,蓝哥儿,快,背一首。”
蓝哥儿就不情愿的站了起来,低着头,喏喏的道:“
故节当歌守……新年……把烛迎。
”
然后就卡了壳,大奶奶急的不停的飞眼,明姐儿在一边掐了蓝哥儿一把,蓝哥儿放才又憋出一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此言一出,叶眉差点憋不住笑,心道举头明月,低头思故乡还真是万精油,现代的小朋友背不出诗了拿这两句凑,古代的小朋友也一样啊。
老太太愣了半天,看大奶奶涨红了脸,一时不知道该赏还是不赏,心中暗想,自己孩子几斤几两,做娘的难道不清楚么,一次两次的来出丑。
倒是三奶奶,原先看着在神游的芮哥儿急的要死,现在看着蓝哥儿的窘状,又觉得自己儿子其实也还好。
倒是叶眉心下对二奶奶佩服,管得住老公,养得好儿子,老公儿子还都挺帅,古代成功女性有没有?
酒足饭饱,莫氏有身子,叶眉派人收拾了秋水苑的厢房,让五爷陪她下去歇了。第四代几个小的除了明姐儿,其他人都已经东倒西歪,各自嬷嬷带回房歇了。三爷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相好给拴住了,吃完饭也急急的告辞了,三奶奶脸色就黑了黑,最终还是留在宁泊堂陪老太太守税。
一群人围坐在炕桌上,讨论玩什么。叶眉就发现自己囧了,古代的娱乐一个都不会。只好自动下场,站在老太太背后做陪衬。
倒是三奶奶问:“弟妹不会玩牌么。”
叶眉点头,心里却想:“我会的桌游可不少,只是无法和你们玩,我要是说,祖母,我们来玩杀人吧,估计得被赶出去,大过年的太不吉利了。”
终于挨到子时,放了鞭炮,老太太发了红包,大家方才散了。公主和胡远水就歇到了老太太房里。大太太带着大奶奶和明姐儿往荣喜居走,大奶奶一路上想着往年过年时的女先令,青衣班子的热闹,想到如今一年年的冷清,大奶奶不由的又叹了口气。她在想,人总是拗不过神灵的。小时候算命的就和她说,她的命太浅,承不住许多富贵,果然如此啊。
叶眉回到秋水苑,发现大家都没睡,眼巴巴等着她回来,她才意识道,忘了发压岁钱。赶紧让方婆子拿了铜钱出来,一人500发了。秋水苑欢声一片,惊扰到了三奶奶房里的一个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
露珠是三奶奶的陪嫁丫头,侯爷死的那一年被三爷拉上了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又丢开了手,看上了别的丫头。露珠就仍然做着三奶奶的贴身丫头。今日是除夕,露珠陪着三奶奶回房,发现三爷不在府里,一打听才知道三爷吃过年夜饭就出府了。这几日露珠也有所耳闻,听说三爷看上了芳花园的一个头牌,天天上赶着去做孝子贤孙,偷着家里的东西变卖去捧她,今日不在,想来又是捧头牌去了。露珠看三奶奶脸色不好,怕她又要拿丫头撒气,就借口走了出来。这一路走的漫无目的,定远府内大多数地方都已经黑了,她想起刚陪三奶奶嫁过来时,过得第一个年,整个府里挂满了灯,亮的和白昼似的。湖上搭了个戏台子,青衣的歌声从湖里穿过来,好听的不真实,那时三爷也还有人管,对女色也还收敛。吃完年夜饭,三爷陪三奶奶一起看戏,三奶奶的整个脸庞都是亮的。如今,三奶奶的脸,再没有亮过了。露珠又想到了自己,也已经二十了,被三爷占了身子,虽然没名分,却不能再嫁了,三奶奶好歹有名分有儿子,而她却什么都没有啊,只能一年一年这样熬日子罢了。
露珠走着走着,突然发现眼前一亮,才发现自己走到了秋水苑门口,屋子里不时有欢声笑语和铜钱撞击的声音传出。露珠收了眼泪,心里暗想,秋水苑的丫头没有一个不赞四奶奶的,难道四奶奶是在给丫头们发赏钱,一时觉得艳羡无比,尽然呆呆的在秋水苑的粉墙外站了良久。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叶眉穿了新衣。针线房给做的质量不咋地,好在秦桑一手好针线,帮她改了改,穿在身上,倒也显得富贵华丽。初一的主要活动是给长辈磕头和接受小辈的磕头,同时要给压岁钱。一天下来,叶眉表示腿很酸,心很疼。古代没有计划生育,小孩太多了没有没!六七八三个妹妹,一人两个金锞子,大房、二房、三房共九个孩子,一人又是两个金锞子;还有胡家的族人,略有头有脸的,例如老太太的妯娌的小儿子的一男两女,老侯爷的堂兄的孙子孙女,一天下来,叶眉打的金锞子去了一半。
叶眉捂着钱袋只觉得心在滴血,听说明天定远府出嫁的几个女儿都会携儿女过来拜年,叶眉一声哀嚎,躺在了床上。
果然初二几个姑娘都带着孩子来拜年了,定远府的几个奶奶也都回娘家了,叶眉娘家不在京里,只好留在府里陪客兼做散财童子。
三姑娘维媛带着三个女儿一个儿子,拜见了长辈之后,就到了秋水苑。举着儿子给叶眉看,3个多月的小家伙,正是刚刚会竖脖子的时候,穿着连体衣,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方家的针线房也有才,今日的连体衣做成了小老虎的形状,帽子是虎头,鞋子是虎爪,身后还挂着个老虎尾巴,甚是可爱。
由于莫氏这两天都住秋水苑,见维媛来,也顶着个肚子出来作陪。两人就审叶眉,当然内容无非是什么时候生贵子。
叶眉心想我又不是圣母,没有种子哪来的孩子。但当然不敢说这话,只好低头做害羞状。三人又笑闹了一阵。
宁泊堂里,公主正陪着老太太接受众人的磕头。安如公主虽然是当今圣上的姐姐,但由于年纪差的远,先帝子女又多,安如公主的母妃是属于受宠的,当今皇上的母妃是属于不受宠的,所以安如公主和皇上并不亲近。虽然是过年,不经过传召,安如公主也进不了宫。倒是大太太,一早和大奶奶带着一子一女回娘家去了。许是公主极不喜大太太的缘故,今日大太太不在,安如公主倒反而话多了些。
此时她正在和老太太说:“四奶奶倒是个有人缘的,维媛和社儿媳妇都爱找她。”
老太太点头道:“眉儿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又指了指正在和八姑娘玩的六七两个姑娘道:“她们两个小的,也爱整日的缠着眉儿。”
八姑娘原来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是嫡女,又属于皇亲,不爱和六七两个玩。谁知前几日他们家办催生宴时,七姑娘画的花瓶实在是好,和真的似的,她见过后整日的心痒,也想学上一学,所以这几日有意和七姑娘亲近。
七姑娘倒也不隐瞒,拉了六姑娘和八姑娘道:“我们是和四嫂学的,四嫂画的才叫好呢。”又给八姑娘看老太太的屏风,道:“你看,这屏风上的小像是四嫂画的,是不是和真的一样。”
八姑娘见了,果然是啧啧称奇,心里就安安盘算。
叶眉这边钱袋差不多要空了,心想还好胡维祯留了银子,不然她过个年就把点心店一个月的收入给填进去了。家大业大真可怕。维媛和莫氏显然是爱她这边清净,吃过午饭又在她这里聚了,叶眉就让张嬷嬷端了点心出来,面包、饼干、鸡蛋糕,还有一盘炸薯条。
胡家估计出吃货,维媛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问:“春晖点心店,可是你开的,就是这个味道。”
叶眉点头承认。
维媛就拍了她一下道:“你那点心店,生意也太好了,天天排长队,我让小丫头去排队买,十次倒有五次买不到。我最爱你们店的芝麻饼干,真真好味道。”
叶眉就赶紧找了一块芝麻饼干给她,道:“多吃点,谢捧场。”
维媛和莫氏就笑。
顿了顿,维媛又问她:“你的点心店,生意那么好,打不打算开几家分店?”
叶眉老实说:“想是有想过,但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铺子。”
维媛就道:“我有几个嫁妆铺子,你去看看,如果合适,就租给你开。我也不收你租金,你就让我入股好了。”
莫氏听了,捧着肚子小心的笑:“姐姐真是的,哪有这样自说自话的,万一四嫂不想你入股呢。”
维媛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我的嫁妆年年都拿死出息,没多少银两,如今三个女儿一日日大了,又添了儿子,我总归要替他们打算的。”
叶眉就应了,道:“我倒时去看看,若合适,再和三姐姐商量,怎么个入股法。”
作者有话要说:
☆、看铺子
维媛是个急性子,当下就约了叶眉初七去看铺子,叶眉知道过完年,铺子都要重租,也就应了。到了初七,果然带了秦桑绿枝,和维媛看铺子去了。维媛是公主长女,嫁的时候定远侯府又正是风光鼎盛的时候,维媛就嫁了礼部尚书方行知的嫡长子。嫁妆自然是颇为丰厚的。嫁过去前几年维媛也是过的举案齐眉的好日子,谁知前面十年接连生了三个女儿,定远府又招了大祸,维媛的婆婆看维媛时难免脸色有些难看,想想维媛不过是个七品修编的女儿,娘家可以依仗的伯父又挂了,还生不出儿子来,就对维媛多有挑剔,倒是二儿媳妇,三年抱了两个儿子,亲家公刚刚升了两广总督,所以对二儿媳妇多有偏爱。维媛好不容易生了儿子,婆婆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但维媛的心里也多了防备,想起来一直深爱的丈夫也曾经透露出,如果这一胎还是女儿,要去找个良妾生儿子的意愿时,维媛就觉得自己怎么都要护着自己的儿女的。又见叶眉聪慧,春晖点心铺生意做的妥妥当当,就想起和她合伙做生意来。
维媛的铺子有七八家,都在河坊街,叶眉仔细看了看周围,又问绿枝的意思,绿枝就指着离万松书院最近的那家说,这家不错。叶眉暗中称是,书院的学生难免要到外改善伙食,回家时也愿意给母亲妻儿带点新奇的食物,那家铺子和她在药王街的格局很像,采光又好,装修起来又容易。叶眉就指了这家,问维媛的注意。
维媛倒是直爽的性子,带叶眉到附近的酒楼坐了,那店家和维媛相熟,很快就上了八碟小菜一瓶酒,让两位慢用。维媛给叶眉倒了酒,道:“我那铺子,旧年租了80两银子一年,我若是入股,你给我几股。”
叶眉就拿了春晖点心店的账本给她看,道:“春晖点心店,如今每日差不多有2两5钱银子的收益,这个铺子比我药王街上的要大,地段也更好一些,估计能一年赚900两。我给你一股。”
维媛仔细看了看账本,又有些举棋不定,叶眉就道:“这样吧,如果最终一年不到800量,我补足你80两就是。”
叶眉这么一说,维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本叶眉就不是非要她的铺子,她大可以找别的铺子去租,没必要分股份。这么一想,就赶紧应了,一边应一边道:“如果不到800两,也不用补我银子,愿赌服输。”
叶眉就笑着掏出昨日写好的合同给她看,说:“亲兄弟,明算帐,亲戚见做生意最容易有矛盾,为了防止以后扯不清,合同还是要签的。”
维媛哪里见过这个,看着合同干瞪眼。
叶眉就笑着说:“没事,姐夫肯定有帐房,三姐可以拿去给姐夫看,我的指印已经按了,三姐若是应允,也按了指印,我们去官府备个案就行。”
维媛点头叹服。又请叶眉在这家酒楼吃了午饭,下午两人在河坊街逛了逛,方才散了。
维媛回家后,就让小丫头一个时辰三次的去二门等方大爷。
方姐夫对维媛十年来都很尊重,虽然有几个通房,但在没有嫡长子之前,一直让她们老老实实的喝着避子汤。虽然去年因为维媛一直生女儿,而弟弟已经有了两个儿子,方姐夫就有些禁不住老母的唠叨,想去聘个良妾来传宗接代,但当他和维媛透了这个意思时,看到维媛刹那惨白的脸,又让他有些犹豫了。好在维媛终于生了儿子,良妾的事也就放下了。
方姐夫回家见维媛的丫头在门口等他,怕维媛有什么要紧事,就匆匆的跟着丫头到了正房。
就见维媛坐在罗汉塌上发呆,方姐夫就拉了维媛的手笑:“娘子何事发呆?”
维媛就说了如何要和叶眉做生意,叶眉如何说签合同的事。方姐夫因为连体衣的事,对叶眉印象不错,闻言就接过合同细看,一边看一边就严肃了脸,维媛一直观察着夫君的脸色,见他表情严肃,就不由有些打鼓。
方姐夫又仔细看了一边合同,合同是用一个很别致的字体写的,一看就是女子的手笔,但合同写的很清楚,规定了铺子要给叶眉使用五年,每年一成的收益归维媛,亏损叶眉自负,又列了明确的条目,规定了双方的权力义务。方姐夫就有些叹服,心想一个女子,怎么能心思如此之缜密,行事如此之谨慎,心里就暗暗骂胡维祯这小子真有福气。
看完见妻子不安的看着自己,方姐夫就笑:“合同看着很合理,我明日再让帐房去看看,如果没问题,你就盖了手印去官府备案吧。”
维媛应了,两人一起去逗儿子不提。
公主府里,安如公主正坐在圈椅上发愁,从定远府回来后,八姑娘维妙一直缠着自己说要去四嫂叶眉那儿学画,硬是说她那种画好。叶眉的画她在老太太房里确实也见了,真是不错,那画就像是镜子似的,但又比镜子里的显得年轻精神,也不知是怎么画的,女儿这几年都被惯坏了,女红不学诗文不会,难得想学些东西,拒绝她似乎不妥,可是定远府如今乱得很,大太太又是个蠢的,摆明了各种拿捏叶眉,安如公主也实在不想自己女儿卷进去,她也亲自去春晖点心店看了,听说点心店门口的巨画也是叶眉画的,两个吃饼干的贵妇举止优雅,神态高贵,看过的人,都想买点饼干试试,这么看来叶眉确实是有点真本事的。公主左右为难的要命,想了半天还是做不了决定,只好撇到一边不想。
叶眉回到府里,就见周嬷嬷带着小丫头前来通知道:“明日辰时,一起到荣喜居花厅,大太太召集了各位奶奶议事。”
叶眉心想,这真是怪了,大太太向来把庶务抓的紧,一针一线都不让旁人参与的,今日怎么突然要议事,估计是没好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月钱
叶眉辰初到了荣喜居的暖阁,看到一群管事嬷嬷鱼贯而出,显然是刚回完事,叶眉暗想大太太还真敬业,每天这是几时就开始工作了。那么劳心劳力的管着家也不知府里有没有谁感激他。一会儿一二三三个奶奶也都到了,分主宾坐了,大太太不开口,她们也只好面面相觑,不知道大太太唱的哪出。
大太太自顾自喝了一盏茶,方才徐徐道:“去年的田庄铺子的收益收上来了,西北那边闹兵荒,收益又减了不少,今年的日子怕是难过。”三奶奶闻言就瞥了瞥嘴。府里虽然一直是大太太管事,但庶务原本是老太太和侯爷的人管着的,侯爷和世子相继去世,老太太也病了一场。大太太就赶走了原来的大管事,把庶务捏在了自己手里,各个田庄铺子的管事都换成了自己的陪嫁,从此后每年大太太都要说些银钱不够的话来。老太太病好后就不管事了,由着大太太折腾,三奶奶不确定府里是真没钱了还是大太太都贪了给大房了。但她一个庶子媳妇,夫君又不是个上进的,所以也只好闭嘴不语。
大太太就四个儿媳妇都沉默,就又开口道:“今日把大家叫来,是想和大家商议下,今年的日子该要怎么过。”
叶眉就见二奶奶三奶奶都低头数茶叶,大奶奶自顾自神游,便也低头不语。
大太太见大家又都不语,就又道:“原本是想着再裁剪些人手,但下人已经接连裁了3、4年了,太少了也不好看。我就想着以后把各房的月例都发到各位奶奶手里。”然后就详细讲了各房每个月能领多少月例,各房领了月例后要用多少下人,给下人多少工钱,都由各房自己定。月例的多少和各房的主子人数有关,大致是哥儿姐儿一人5两,姨娘一人3两,奶奶一人12两。各位爷的还是自己从前院支。叶眉一算,自己能拿到15两,看上去虽然比原来的5两多了,但由于下人的月例都要她出,显示其实是少了的。
叶眉就看其他人神态各异。大奶奶心知大太太总少不了他们娘三的,本来她们也不靠月例,大太太每月都有补贴;二奶奶一算,正好可以打发掉一些原本大太太方她房里的婢女,她自己的嫁妆打理的不错,二爷也有俸禄私产,也不靠月例,所以也懒得和大太太计较那几两银子的损失,自然也无异议;三奶奶一算自己院里主子最多,月钱的总量虽然少了,但她的权力却大了,倒是就克扣姨娘和庶子女的月例就是,到她手上的反而更充裕,自然也无异议。叶眉看她们三个的神色,便知估计就她吃亏,也就不开口计较。
大太太见四人都无异议,心情畅快了不少,又和他们说了些闲话,把这个月的月例给了她们,就让大家散了。
回到秋水苑,叶眉把银子给了秦桑,让她把三两银子给齐姨娘,就说是大太太的新规矩,这三两银子包括了她和她的丫头的月例,让她自己分配,如果还想添丫头也行,但丫头的工钱从这3两银子里出。
又让秦桑按老规矩给秋水苑的下人发月例,就见秦桑皱着眉头说:“四奶奶,12两银子不够呢。”
叶眉一算,秋水苑一个李嬷嬷和秦桑绿枝都是1两5钱银子的月例,两个亦两个玉是二等丫头,都是800钱的月例,4个粗使嬷嬷600钱,4个青都是500钱的月例,发完月例自己还要贴100钱进去,还真不够。心想反正钱也不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给李嬷嬷和秦桑绿枝都加到2两银子,两个亦和张嬷嬷徐嬷嬷加到1两,方婆子和青桃加到800,其余人不变。又让李嬷嬷和秦桑算好总共要发多少银钱,今日就把月例发了,再和下人们说,每个月都有机会拿奖金,每半年都有机会加月钱。
这边秦桑发了月例,加了钱的都欢欣鼓舞,没加钱的也有踌躇满志的,也有暗自神伤的,唯有青杏,见原本最不受待见的青桃居然加到了800月钱,心里很是不忿。
屋里李嬷嬷就问叶眉:“四奶奶,何故对下人们都那么大方,虽说四爷给了1000两,但这定远府进出太多,四奶奶也要小心打算才是。”
叶眉想起前世,她在公司里连续几年被评为优秀管理者,其中有一条,就是护犊子,给员工强激励,该升的升,该加薪的加薪,大家才有干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