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话一落,徐家族长徐一明,捋着白发发的胡子,“二郎这孩子,我们打小看着长大,性子沉稳话不多,今儿莫名受了委屈,我们这做长辈的看不过去,怎么也得给他讨个说法。”
“这…”柳氏回头一看,见着徐二郎脸上青青红红,还真比胡老三要惨的多,徐家明显占着理,村长摆明支持徐家,别说去衙门,就是村长这关也不好过,看着村长脸色,今儿她要是敢不给村长面子,那改明儿说不定村长怎么拿捏她老胡家。
再说,徐家人多势众,老胡家也惹不起,老三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惹上徐家这一大家子,胡搅蛮缠用不上,干脆回头使劲瞪着胡老汉,让胡老汉出个声,胡老汉低着头,压根就懒得搭理闹事的柳氏。
胡老三什么性子,他哪能不知道,多半是想上门惹事,却没想到被徐家扣下了。老三媳妇也不是个安分的,整日除了哭,就是编排是非,当初他本来就不同意王氏进门,要不是柳氏贪王家那便宜聘礼,老胡家哪会有这么多腌臜事。
“村长咋说?”柳氏咽了下口水,悄悄将菜刀藏到身后,再蠢都知道今儿这事没法善了。开春这种子还没着落,就盼着村长能去衙门里头给老胡家领一份,这时候得罪村长明显不明智。老胡家的地都临着徐家,老胡家的地都是租的,全家就指望地里那点庄稼过活,分水都得经过徐家的地,要是这次跟徐家闹僵,老胡家一大家子都得喝西北风去…
“胡老三家的给二郎媳妇道个歉,胡老三打伤二郎,怎么也得给个药钱。”村长看了胡老三一眼,很不满胡老三一个劲的叫唤,二郎脸上都被打成那样了,也没见二郎叫啥?你胡老三一个劲的乱叫什么?听着就觉得膈应。
“那二郎打伤我家老三咋说?”
柳氏一听要给药钱,当下就不满了,老胡家日子难熬,快揭不开锅了,哪像徐家有闲钱,看着徐二郎院里头摆放的农具,都是新的,柳氏心里很不舒坦,前些日子就听村里人说了,徐家搭上镇上的孟家,挣了不少钱。哪像老胡家,一大家子就盯着地里那点庄稼。
胡老汉就是个蒙葫芦,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又没啥大的本事,指望不上。家里老大,老二做事勤恳,可就是勤恳过了头,永远只会跟着别人屁股捡别人剩下的事。她要不厉害点,老胡家怕早就饿死了。
“二郎媳妇这会还躺在床上。”村长不满瞪了柳氏一眼,这人给鼻子上脸,不识好歹,徐家人这会可全坐在这里,哪容得下她在这里撒泼,“二郎媳妇这可是头一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老胡家赔得起?”
二郎媳妇进门三年,好不容易怀上了,徐家欣喜若狂,胡老三家的不知轻重把人家推下河,徐家还没上门寻事,老胡家的倒是忍不住来惹事了,真不知道老胡家是不是都是蠢的。
“厄…这…”
支吾几声,回头狠狠瞪着王氏,要不是这讨债鬼,回去后哭哭啼啼,老三怎么会莽撞欺上徐家,晚点回去看她怎么狠狠收拾这讨债鬼,柳氏吸了几口气,僵笑看着坐在上首的徐一明和徐母,“你们看今儿这事怎么解决,老三伤的不轻,咋老胡家穷,没几个钱。”
说着,柳氏赖在地上开始哭穷,泪水倏地从眼角滚落,柳氏这一举动,把院里众人雷的不轻,柳氏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还真让人接受不了,徐一明到底是长辈,看着柳氏这撒泼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徐母抿着嘴,冷然看着柳氏,她与柳氏一般大,不过柳氏看着比她老上不少,柳氏两鬓斑白,徐母依旧满头青丝,瞧着徐母要比柳氏年轻五六岁,都是几个孩子的娘,老胡家什么样,一同村徐母多少心里也有底,可这不代表她家二郎就能被人白欺负了去。
“柳氏,你家老三和老三媳妇什么性子你心里清楚,这话不要我多说,今儿我家二郎受了伤,二媳妇还在床上躺着,你一句话说你家穷,就想揭过,未免太简单了。”徐大郎扶着徐母起身,徐母走到胡老三面前,捡起地上的棍子,“要不咱们取个折中的法子,我替你教训一顿胡老三,这事就算了。”
听了徐母这话,柳氏咽了咽口水。
以前就知道徐母是个狠的,今儿遇上才算明白,哪个做娘的,能心甘情愿看着自家儿子受委屈,胡老三听着徐母这话,本就酸痛的身子更疼了,哭着嚷着喊娘,躲到柳氏身后,怎么都不愿出来。
“多少药钱,老胡家赔。”柳氏咬着牙,狠狠瞪了王氏一眼,却不敢怪罪到徐母头上,这事说到底是王氏惹来的祸事,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
“二郎的药钱加上二郎媳妇的药钱,九十六文,明儿记着送过来。”徐母冷冷说着,刘怡五副药,花了四十八文钱,二郎擦的药膏是孟家那边给的,徐母看不惯柳氏撒泼样,才说一共九十六文。
柳氏吐血,老大和老二去镇上干活,每日不过十几二十文,毕竟没啥本事,不像徐大郎是个瓦匠,在镇上名声很高,大家信得过,有活都让徐大郎接。老三没啥本事,整日在家闲着,靠着王氏缝补挣两个钱。
九十六文钱,够老胡家半月开支。
家里都快一个月没沾过肉味了,还想着这次老大他们回来,买点肉,让家里大的小的沾些肉味,全被这讨债鬼搅合了,别说吃肉了,接下来一个月只能光喝稀白粥了,去年村里大家庄稼收成都不错,老胡家收成平平,交了佃租,仅余下一点度日的口粮,家里几个男的不争气,能有啥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丫丫留言说都姓徐,不能叫表舅?慕斯想问问叫啥。
第四十八章大郎亲事
瞅着柳氏扶着胡老三出了院子,王氏畏怯跟在后边,神色悲戚。不过两侧乡亲谁都没出面阻拦,或是说些什么。今儿这事原本就是胡老三家的惹来的,要不是她,二郎家的哪会跌下河。
古时候不论天家贵族,还是寻常百姓,香火向来看得极重。
王氏害得二郎家的差点小产,徐家心善,要是遇上凶悍人家,王氏哪能这般轻松,就算不被拉去见官,毒打一顿是少不了的,徐家不过是要老胡家赔些钱,自然算是轻的,王氏摆着这副死人脸,很难讨人喜欢。
“娘,这样没事?”刘怡醒来,就看着众人都坐在屋里头。
见刘怡醒了,徐二郎转身去厨房,将煎好的药端了进来,吹凉后递给刘怡,让刘怡趁热喝,这会日过正屋,徐二郎让大伙留下来吃午饭,小周氏在厨房烧饭,几个孩子在院子里折腾,只要闹得不太过,大人也懒得出面阻止。
好苦!刘怡皱起眉头,难怪古人常说良药苦口,实在是太苦了。碗里留着点药渣,刘怡舔着连嘴角都带着苦味,整张脸皱成一团,徐二郎憨笑起来,从桌子上拿出一个小纸包,递了过去,“这是蜜饯,含一颗。”
知道刘怡怕苦,徐二郎特意让人从镇上买了些蜜饯,平素刘怡在家闲着无事时,就喜欢自己动手做些甜食,徐二郎和小狗子慢慢也吃惯了,家里总会留着些小吃。看着刘怡含了颗蜜饯,徐二郎端过一小碟酥糖,让刘怡做零嘴。
“二郎媳妇别担心,这事老胡家知道该怎么做。”徐母冷冷说着,胡老三家的看着是个柔弱的,没想心思这么深,想绝了二郎香火,这种恶妇留在村里哪能安生?
刘怡看着徐母冷漠的表情,闪过吃惊。仔细一想,明白过来古代把香火看得重,王氏害的她差点小产,自然算是大事,徐家人哪能让老胡家好过,破财消灾。徐母也没过分,只让老胡家赔九十六文药钱,这事算是过去了。
“事情闹得这般大,胡老三家的会不会记恨咱们家?”刘怡轻咬着酥糖,睡了下,这会觉着肚子有些饿,早饭就喝了碗红薯粥,啃了个馒头。闻着厨房的饭菜香,刘怡只觉得更饿,伸手揉了下肚子。
“媳妇咋了,肚子不舒服还是?”徐二郎紧张起身,慌乱中把凳子都给踢到了。
听着徐二郎的话,屋里其他人也是一脸担心,头一胎危险大,加上没过三个月,磕着碰着很容易出事,徐母是过来人,这些道理自然都明白,不然她也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老胡家也算知根知底,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她也不会做得太绝。
“二郎别慌,我没事,只是…”刘怡抿着嘴,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有些饿了,慌慌张张干啥,别把娘给吓着了。”
“你们说着,我去厨房看看。”听着刘怡说没事,徐母松了口气,跟着起身去了厨房,小周氏一个人在厨房忙活,到底是慢了些,她去帮把手,刘怡这胎还没稳定,自然轮不到她去忙活这些事。
看着徐母去了厨房,刘怡抬头看着徐大郎,“大哥,听说娘这段日子给你张罗婚事,事情办得咋样了?是哪家闺女?”
曾家姑娘那事一直没收到消息,徐家这边又不想让周氏进门,徐母这些年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家里头的事,地里的事,菜园子的事…所有事都压在徐大郎身上,徐母看不过去,一直都张罗着徐大郎的亲事。
“村里李二叔家三丫。”徐大郎说着。
“李二叔家的三丫。”刘怡有些诧异,三丫为人倒是不错,本来三年前说了门亲事,没料到还没定下日子,三丫他娘就死了,得守孝,这一守就得三年,男方那边不相等,就退了这门亲事,如今三年过去了,三丫也成了大姑娘,村里同龄的大多都成亲了。
三丫上面有个哥哥,不过这哥哥跟胡老三倒是挺像,是个游手好闲的,还好赌成性,没少把李二叔气个半死,李家就靠着三丫缝补挣两个钱。
“嗯!”徐大郎点点头。
刘怡看了眼徐二郎和徐三郎,看着徐大郎这样子,怕是也有些心思,毕竟家里没个女人也不成样子,他一个人确实照看不过来,徐母年纪大了,腿脚没以前利索,家里几个孩子还小,除了老大,其他几个还帮不上手。
再说了,徐大郎十六岁成亲,现在还没三十。邪火上来了,家里没女人也不好解决,这三年徐大郎在镇上做小工,急了,去找过几次女人。那地方的女人徐大郎总觉得不太干净,胭脂味重,不适合他这种庄稼汉子,要是传出什么闲话,也会损了徐家的颜面,久了也不是个事。
“曾家姑娘的事还没音讯吗?”刘怡看着二郎,她不是觉得李二叔家三丫不够好,不说李二叔那一大家子,光说那好赌成性的李富宝,就够让人头疼的。徐家要真和李家结亲,李富宝肯定会赖上徐家。
到时候就算徐家再富足,也禁不起李富宝的折腾。
三丫是很能干,可徐大郎都有四个儿子了,这三丫进门后,真能心甘情愿养徐福他们,徐大郎和三丫都年轻,就算徐大郎不想要孩子,三丫也会不要?不说三丫做不做得到,李家那边也肯定不会同意这事。
徐母瞧着是个精明厉害的,怎么总是在这事上看不透。
徐二郎摇摇头,李二叔家这亲事,他没觉着哪里好。不过要是大哥同意的话,他是没话说,这三年大哥一个人过的很苦,他也是明白的。能有个人照顾大哥也好,省的娘那么累。
徐三郎明显不大同意,刚想开口,徐二郎就冲他摇摇头,示意他别说。
“大哥,李二叔家三丫你是怎么想的?”刘怡开门见山问道,这事各种利害,迟早得说清楚,竟然今天大家都在这,索性就当着面说个明白。
徐大郎沉默没开口,外边小周氏进来叫大家起身去堂屋吃饭。
上了桌,刘怡右边是徐母,左边是徐二郎,徐大郎紧靠着徐母另一侧,然后是徐三郎和小周氏,几个孩子坐在另一张小桌子上,不是大户人家,没那么多要求,刘怡吃着饭,就跟徐母提起徐大郎的亲事,虽说是晚辈,不好干预徐大郎的亲事,这下刘怡却顾不得那么多,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有些事提前说明白,总比日后出了事再说来得好。
见徐母没反对,刘怡便将李二叔家的事仔细说了遍,尤其是李富宝的事,有周氏这前车之鉴,徐母听着李富宝好赌成性,当下脸色就冷了下来。她嘱托李媒婆给徐大郎说亲,李媒婆说李二叔家三丫是个不错的,干活利落,很有本事。
她想着家里不就缺这么个能干的媳妇,当下点头,说问问大郎的意思,也没一下子回绝这亲事,李富宝在镇上赌博这事,徐母并不知道,李家嫌丢人,平时极少在村里谈及李富宝的事,被问起时,才出声解释,说是在镇上做小工,没时间回村。
“还有这事?”徐母惊疑看着刘怡,“大郎你在镇上做小工,李富宝的事你有没有听人提起说?”
徐大郎微微错愕,须臾后点点头,他在衙门做工时,听里头的捕快说过几次李富宝这人,好赌成性,是个老滑头,没钱又嗜赌,跟在何三手下做打手,他在镇上还遇见过几次,不过却不知道这李富宝是三丫的哥哥。
说起来李富宝这事,还是刘怡去镇上万福楼时,无意间见到三丫跟李富宝走在一起,拉扯还吵了起来,李富宝没钱去赌坊,堵着三丫要钱,三丫不给,就在街上闹了起来,那时刘怡不知道徐母有这打算,也就没把这事说出口。
三丫人不错,刘怡也不想坏了三丫的名声。
“见过,不是什么好人,整日流窜赌坊,是何三手下的打手。”突然想起上次何三来下河村围堵二郎,莫不是李富宝跟何三说了什么?何三一个外人,哪知道下河村的事,这一想,徐大郎脸色更差。
“哼!李媒婆收了李家多少好处,竟然将李富宝的事瞒住。”徐母冷冷放下木筷,神情不渝,显然是不满被李媒婆摆了一道,徐家要真跟李家结了亲,日后肯定会被李富宝缠上,跟赌坊沾上关系,还是何三的人…这能是正经人?
“娘,别气,李富宝这事李家瞒得很紧,李媒婆怕是也没收到信。”刘怡抬头安慰着徐母,“要不是上次在万福楼见着李富宝纠缠三丫,我也不知道镇上那李富宝就是李二叔的儿子。”
“哎…三丫这姑娘很不错。”徐母叹了口气,可偏偏摊上李富宝这种哥哥,日后这婆家怕是难找咯!
“娘要真中意三丫,让人再去探探李家,问清李富宝的事情。”刘怡想了想说着,总不能让徐大郎就吊在曾家姑娘一棵树上,徐母说的没错,三丫人很不错,事情总能解决,总不能一直不让徐大郎不娶,周氏隔三差五上门,村里已经有人说闲话了。
“大郎咋说?”徐母看着徐大郎,当初周氏是她强求了,这次亲事她不想过多插手,闹得母子离心,不愉快。
“二郎媳妇说得对,问清李富宝的事,三年都过去了,也不急这一会。”徐大郎算是想开了,有些事强求不来,这段时间二郎他们做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人真的还在?大户人家腌臜事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解惑,慕斯真搞不懂这些亲戚关系,每次跟老妈出门,都是老妈在旁边提醒,好丢脸…
第四十九章赶回娘家
“媳妇,你身子还没好,刘家村那边晚些日子再去,我让人给爹娘他们捎了信,你放心在家养身子。”徐二郎轻声叮嘱,憨实的脸,闪过担忧之色。
“你捎了信过去?”这事她还真没想起来,昨儿太忙了,要不是二郎提起,她还真给忘了,娘家不用回了,说不定过两日,赵氏他们会来下河村探望她。
“捎了,今儿一早村里有人去刘家村,我让他捎了口信。”徐二郎点点头,让刘怡别担心,孟家那边来了人,说是曾家姑娘那事有了消息,他待会得去趟镇上,许是刚有了身子,刘怡胃口还算不错,徐二郎问了徐母,徐母交代二郎去镇上,记得买些酸果带回来。
孟福记,是孟家的果脯铺子。
孟福记里面的果脯,都照着当初刘怡卖给孟家的法子腌制的,味道极好,听孟家说,孟福记的果脯,在京中都很有名,很得贵族小姐们喜爱,连带地孟家地位也水涨船高。
刘怡在孟福记占了一层股利,算是技术股。
当时,孟家还担心果脯铺子生意会不好,镇上果脯铺子不算少,大多进账一般,唯一不错的一家是镇上的老字号,尝过刘怡腌制的果脯后,孟家立马改了主意,爽快给了刘怡一层股利,刘怡承诺不会搅合孟家的经营,她只要股利。
有了万福楼和孟福记的股利,徐家每年都有不少钱入账,不过这账一直都掐在刘怡手上,就算是徐二郎,都不知道万福楼和孟福记每年股利有多少钱,刘怡不说,他也没多问,左右自家媳妇不会害了他。
刘怡不算小气,万福楼那股利,她没独得,平均分摊三家入账,徐三郎进山打的猎物,直接送去万福楼,皮毛什么都由万福楼出售,这可省了不少钱。
山中采摘的野菜,野果,拿回家中,都是三家一起动手。
村里不少人眼红,私底下没少试探,打听这事,不过都被刘怡圆了过去,推在孟家头上,村里人都不会真上孟家过问,徐家在下河村处事和善,有什么好的也不藏着捏着,时日久了,那些眼红的也没了火气。
乡里乡亲,刘怡偶尔也会泄露些东西,下河村大伙对她对徐家都很好,像郑氏、牛嫂子…这些人都不错,下河村和刘家村一样,都靠着山,山里最不缺食物,尤其像蘑菇这些东西,刘怡叫上村里女人,进山采摘蘑菇,留些新鲜的煮汤喝。
余下的做成干蘑菇,拿去万福楼卖。
不知道做的,刘怡让她们进门,看着她怎么做,帮忙联系万福楼的王掌柜,敲定价钱。
这事,村长知道后,每次有什么东西,都会特意照顾下徐二郎家,蘑菇这事村长家获益不浅,挣了不少钱,下河村后山很宽很大,不像东边林子那么深,女人和小孩都能上山采摘蘑菇。
“二嫂,二哥去哪了?”小周氏牵着囡囡进屋,往屋里看了看,没看见徐二郎,不觉有些奇怪,以二哥宠二嫂的性子,二嫂有了身子,怕是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待在二嫂身边,怎么没见人影,表情带着疑惑。
囡囡手上捧着一小罐东西,进了屋子,踮着脚,把小罐子放在桌上,“二伯母,吃果子。”
“他去镇上了,孟家那边捎了信,许是有事。”刘怡答着,伸手想抱住囡囡,小周氏连忙拦住,不让刘怡做这危险的举动,老黄叔说了,二嫂这胎还没稳,得在床上歇几天。
刘怡撅着嘴,翻了个白眼,她这算是废人了?掐了把囡囡的脸蛋,揭开囡囡放在桌上的小罐子,一股子酸味冒了出来,不觉咽了咽口水,以前不怎么喜欢吃酸,闻着酸味都觉得不舒服,可今儿这是怎么了,闻着就老想吃。
探出手,捏了颗酸果放进嘴里,吧唧几下,味道很不错,赞赏看着囡囡,说道:“囡囡,这酸果你打哪里买的?味道真不错!”
“二嫂喜欢,下次我让三郎从镇上再买些回来,囡囡都不敢吃,嫌太酸。”小周氏见着刘怡眯着眼,只觉得牙疼,小罐子里的酸果,她尝过味,很酸…记得二嫂以前不大喜欢吃酸,估摸是有了身子,“二嫂你这身子重了,以后别老让着囡囡,囡囡性子野,别是碰着你哪里。”
“嗯!”知道小周氏担心,刘怡点点头。
“二嫂今儿一大早,村里闹开了,老胡家把胡老三家的赶回王家了。”小周氏搂着囡囡,坐在炕沿上,老黄叔让刘怡在床上躺几天,别乱走动,当初被王氏推下河,碰着了肚子,小心些总没错。
“真赶回王家了?东子咋办?留在老胡家还是跟王氏回了王家?”刘怡吃着酸果,今儿一早,柳氏过来送钱,她还没起床,隐约听着柳氏跟二郎说着什么。
“东子是胡老三的儿子,自然留在老胡家,柳氏骂胡老三家是个讨债鬼,整日就知道哭哭啼啼,闹得家宅不宁…柳氏原本就不喜胡老三家的,这次抓着由头,肯定不会让胡老三家的好过。”小周氏叹气,柳氏可不比徐母,打骂那是常有的事。
刘怡没出声,柳氏凶名在外,胡家其他媳妇还算好,惟独这王氏最不讨柳氏欢心,隔三差五不是打就是骂,胡老三从没管过。当着柳氏的面,王氏不敢还手,柳氏一走,立马拿着东子撒气,嘴里没一句好话。
看着是个弱者,嘴上功夫可半点不差。
“王家那边没说啥?”老胡家这分明是想休妻,怎么说王氏也给胡老三生了个儿子,就为这事把王氏休了,也说不过去。以胡老三好吃懒做的性子,能不能再娶还是个问题。
小周氏摇摇头,略带疑惑说,“我也觉得奇怪,王家那边的人啥都没说,欢欢喜喜领着王氏回了金沙村。问都没问东子的事,好像压根就不在意老胡家。”
“王家啥都没说?”刘怡皱起眉头。
想起,当初徐家休了周氏,周家可没少上门来闹事,后来徐大郎赔给周家五两银子,加上周氏放高利贷那些银子,可不是一笔小钱,才算彻底跟周家分清。周氏现在老拿看儿子做借口,去找徐大郎,多半是想回头。
王家这举动值得深思,完全没找老胡家麻烦,欢欢喜喜把王氏接了回去,难不成是有其他想法?想了下,王家跟徐家没啥关系,老胡家的事也轮不到她来插手。
王氏是惹人烦,不过胡老三也没好到哪里去,蛇鼠一窝。
两人在屋里说了大半天话,快到中午,小周氏回家做饭,刘怡看了看窗外头,二郎差不多该回了,又吃了几个酸果,放下手上的书,放下枕头,打算睡一下,徐二郎去镇上时,把药交给了小周氏,怕担心从镇上回来晚了,耽搁了喝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