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恭喜啊!”黄大发捋着胡须,回头对徐二郎道喜,“二郎媳妇这是滑脉,有一个多月了,不过今儿跌下河,怕是碰着肚子了,我回去写个方子,煎药喝两天便好,不过日后得小心些,头几个月很危险。”
“老黄叔你说啥?”徐二郎愣住了,傻眼望着黄大发,瞪圆眼,呼吸倏地变得急促。身后徐母等人一脸欣喜,激动上前,抓着刘怡的手,想碰又不敢碰,小周氏扶着徐母,走到炕旁边,徐母不断念叨祈福。
刘怡神色平静,月事延迟时,她心里隐约有些想法,不过没敢确认,抚摸着腹部,里面孕育着一个孩子,一个属于她和徐二郎骨肉相连的孩子,在古代这些年,她自然明白一个女人,要想立足,孩子必不可少。
王氏在村里四处散播流言,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计较。古代医疗设备太差,她无法想象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子怀孕,能生下健全的孩子,她便跟二郎说,晚些时候再要孩子,毕竟家里还有个小狗子,小狗子虽不是徐二郎的亲儿子,可这些年徐二郎对他的宠溺可没掺杂任何虚假。
徐母这几年忙着徐大郎家的琐事,哪脱得开身,要不是有人散播谣言,徐母一时间怕是想不起这事,徐大郎家没个女人,徐母不仅得忙着菜园子的事,地里的活也得看着,徐大郎不下地时,得去镇上做小工挣钱,地里守水的事,就落在徐母身上,当然徐二郎和徐三郎也会帮忙。
可毕竟徐二郎他们还有自家的事要忙,不可能事事照顾得过来。
“二郎,你去送送老黄叔,顺便抓药。”徐母耐心叮嘱着徐二郎,女人头胎可得细心些,“二郎家的,今儿这是怎么回事?胡老三的为啥推你下河,以前见着胡老三家的还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心思这般阴毒,二郎家的你小心些,日后遇上避着点。”
“娘,我知道。”刘怡点点头。
旁边牛嫂子插话,“徐婶,这事不怪二郎家的,是胡老三家的不知抽什么风,伸手就把二郎家的推下河。”
“二郎家的,牛嫂子说的是真的?”徐母冷着脸,怎么都没料到胡老三是这种人。
刘怡没应声,不过那会河边可有不少人,纷纷附和牛嫂子,徐母等人气得浑身发抖,还想着刘怡是不小心自己跌下河的,没想却是被人推下去的,徐家在下河村是大族,下河村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姓徐,胡家却是外地逃荒来了,后来才在下河村定居。
当初村里人可没少接济胡家,如今闹出这种事,大伙自然偏向徐家人。纷纷指责胡老三家的不知轻重,这二月天,河水还很凉,怎么就把二郎家的推下河去了,村里谁不知道二郎家的人好,话不多,为人爽利,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没少给村里人送去尝味。
刚把村里人都送走,徐家几人坐在屋里说话,徐母不放心小周氏,便跟着去了厨房煎药,徐大郎和徐三郎坐在堂屋了,刘怡坐在炕上,徐二郎坐在旁边小心给刘怡的脚擦药,轻声询问上午河边之事,眼里怒意高昂。
刘怡仰躺着,手覆在肚子上,神态安详,跟徐二郎轻声说这话,外头徐母等人忙着煎药,徐大郎和徐三郎商讨开诸事,几个孩子在院里撒欢,不同小狗子,除了徐大郎家老三外,其他几个半大的孩子,都不喜去学堂,打骂几次后,商讨后也就不再强求,徐福跟着徐大郎学手艺,徐禄却跟着徐三郎学习打猎,三郎家的柱子,缠着徐二郎要下河捕鱼。
村里其他孩子还在爬树折腾时,徐家几个孩子,却早已确定了各自未来的路。私塾的徐贵天资虽比不上小狗子,在私塾颇得先生喜爱,不得不说徐家的孩子都很早熟。
炕上两人,刚说着小狗子和徐贵在私塾的事,就听着外头院子传来一阵争吵声,夹着哭哭啼啼的抽噎声,这声音大家都不陌生,或许该说下河村的人都不会陌生,胡老三家的媳妇——王氏。
“徐老二,出来,今天不把这事说清楚,我跟你没完。”听这声音,嚣张蛮横的紧。
“胡老三,你叫叫嚷嚷做啥,这是徐家院子,不是你老胡家,由不得你撒野。”徐母冷硬出了厨房,别看平素徐母冷言寡欲,性子软和,可在下河村没几个人真敢惹上她,徐父死的早,将徐大郎几个孩子拉扯大的徐母,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女人。
“胡老三,我们还没去老胡家找他,他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小周氏你看着点娘和二嫂,二嫂刚有了身子,别磕着碰着了。”徐三郎卷起衣袖,回头叮嘱小周氏看好徐母和刘怡,胡老三这人蛮横,做事没啥脑子,徐三郎怕他吓到刘怡和徐母。
“娘,你先进去,这里有我们。”徐二郎从屋里出来,示意小周氏带着徐母进去,外面胡老三的事交给他们来处理。
“徐老二出来,快出来…别藏着像个龟儿子。”胡老三高声吼着,紧接着就是一阵乒乒乓乓东西摔到的声音,刘怡伸长脖子,朝院里张望,胡老三这人,她在村里见过两三次,没说过话,胡老三在下河村名声很差,酗酒,殴打妻子…几乎就没做过一样让人顺眼的事。
“他爹,你快去趟村长家,让村长过来看看,胡老三出了名的蛮横,二郎家的刚有了身子,哪经得起他折腾。”郑氏站在自家院子里,看着胡老三乱摔东西,王氏哭哭啼啼坐在地上,推让让李二傻赶紧过去把村长叫过来,顺带通知徐家其他人。
“好咧,我这就去,你先别过去,等我回来。”李二傻回头交待一番,急急忙忙朝村长家跑去,临了还不忘嘱咐郑氏看着自家孩子。
胡老三要是发横,啥都不管,说不定就拿别人家孩子泻火,村里谁家孩子不听话,爹娘说一句:再吵就把你送去给胡老三,立马就安生了。可想而知胡老三在下河村是个啥样的人。
“胡老三你来我家做啥?”说着,徐二郎三兄弟从堂屋走了出来,就见着院子里墙角的榔头和用具,全被胡老三推倒,胡老三手里抓着个木桶,狠狠丢在地上,王氏坐在地上,脸上刮花了好几道口子,留着血,嘴角被撕裂,手背处青青紫紫,脚上的布鞋掉了一只,神情很是狼狈。
听着徐二郎声音,立马抬头。
见着徐二郎三兄弟,胡老三愣了愣,下河村谁不知道徐家三兄弟是把好手,老大在镇上做小工,是镇上有名的瓦匠,老二下河捕鱼,和孟家关系匪浅,老三是村里最会打猎的,胡老三是蛮横却不是傻子,他可不认为就他这个花架子,能打赢徐家三兄弟,本以为就徐家分了家,这会就徐老二一个人在,他才壮起胆子上门找麻烦。
徐二郎扫了眼满是狼藉的院子,见几个孩子都躲进了东屋,没人受伤,松了口气,然后弯下腰,把榔头都竖起。
看着徐二郎这动作,胡老三对着王氏踢了脚,就想往外走。
本想借机会,来徐二郎家打劫下,村里谁不知道徐家有钱,日子过得潇洒。
“怎么来了,就想走。”徐二郎冷冷看着胡老三,“怎么也得把药钱留下,你媳妇把我媳妇推下河,拐了脚,还差点小产,这事我徐家还没上门,你倒是有底气,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说啥,我咋不知道。”胡老三硬着气,心里开始忐忑起来。恶狠狠瞪着地上的王氏,难道这恶婆娘骗他,什么叫做她被二郎家的拉下河?让他过来出口气,对上篱笆外头,乡亲仇视的目光,胡老三心里愈发没底。
二郎懒得在说话,操起门边的棍子,对着胡老三就是一顿好打,胡老三手上没东西,木桶被他扔了出去,被狠狠打了好几下,接地一个驴打滚,从地上捡起跟竹竿,跟二郎对打起来。
俗话说上阵父子兵,徐大郎和徐三郎见着胡老三手上的竹竿,在徐二郎身上打了几下,火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操起棍子,上前对着胡老三猛打。打得胡老三嗷嗷直叫嚷,“徐二郎你有种,别让徐大郎他们动手。”
“哎呀!我的娘啊!疼死我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敢了…”胡老三本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空架子,平时在胡家欺负王氏和孩子还行,比起徐二郎这些在地里劳作的庄稼汉,只剩下挨打的份,没两下,就摊在地上呻吟,全然没了之前进院子时的嚣张样。
“不敢了,你不是上门来找二郎麻烦的吗?怎么这会知道怕了。”徐三郎狠狠对着胡老三肚子踩了两脚,下河村谁不知道徐家人最护短。
这边没停下,外面传了一阵脚步声,为首正是村里其他徐家人,村长也在里面,牛嫂子爽利的声音,大声说着今儿发生的事,刘怡靠着窗口,望着外头那一大帮子人,不得不说古代八卦传得真快,这才过去多久,整个村的人都知道她被胡老三家的推下河,差
第四十六章惩治
“徐二郎,你是个疯子!”胡老三后怕不已,畏惧咽着口水,被徐家三兄弟围着打,外边站着不少看戏的乡亲,谁都没打算阻止,村里谁家孩子没被胡老三欺负过。
这会,看着胡老三挨揍,巴不得徐家三兄弟动手重些。
叫嚷着,知道徐家三兄弟不会留手,“啊!我的腰,断了…断了,我的手,痛死我了!”胡老三在院子里乱逃,想跑出院子,徐三郎直接扬起榔头,狠狠砸在地上,守着院门。
徐二郎家篱笆不像村里其他人家,别的很高,竹子也很厚,胡老三想从篱笆跳出去,也做不到,王氏见着这一幕,吓得缩着身子不敢动弹,在她印象中,向来只有胡老三揍别人的份,猛不然看着胡老三挨揍,欣喜之余又多了些别扭,怎么说胡老三是她汉子,胡老三被休她,她就是胡家媳妇。
“徐家来人了!”
不知是谁,在外头高声了一声,徐大郎瞥了眼徐三郎,徐三郎点点头,将榔头放在去枣树下立着,朝二郎说了声,“二哥,村长他们过来了!”
徐二郎狠命往胡老三肚子上踹了两脚。
将棍子丢在地上,看着外头走进的村长和徐家长辈,憨实的脸闪过一丝算计。
胡老三咧着嘴,抓过徐二郎丢在地上的棍子,扬起棍子就朝徐二郎身上招呼,徐二郎双手抱头,就地打了个滚,避开胡老三的棍子,徐大郎和徐三郎立马上前,喊道:“胡老三你敢!”
话落,外头村长和徐家长辈进了院子,恰好看到胡老三凶狠着一张狰狞的脸,顿时怒不可知,村里人都知道胡老三喜欢惹是生非,连村里小孩都不放过,这会竟当着他们面逞凶,这如何不让他们恼怒!
“胡老三你做什么?”村长厉声呵斥胡老三,徐家那边的人把胡老三团团围住,抢过胡老三手中的棍子,死死将胡老三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有几个小辈,不忘在胡老三身上看不见的地方,猛的揣上两脚,落井下石的机会可不多。
“二郎,你没事吧?”牛嫂子看着被徐大郎扶起的徐二郎,担心问道。
“没事,多谢牛嫂子担心。”徐二郎咧嘴,揉了下被打到的地方,身上有些狼狈,是听着徐大郎说村长他们过来时,在地上打滚沾上的泥土,加上刚开始被胡老三打了几下,脸上蹭到地上,破了皮,沾上泥巴,看着十分血腥。
不过,只是看着恐怖。
徐家三兄弟动手,都往胡老三看不见的地方揍,明明疼得要死,却看不出半分,胡老三被徐家人按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一个劲的呻吟,身边没几个人相信他真的有事。
徐二郎和徐三郎相视一眼,徐大郎镇定上前,走到村长和徐家长辈面前,细细把今儿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当着外边众多乡亲的面,徐大郎不偏不倚,加上牛嫂子作证,很快村长和徐家人就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事牵扯到胡家,徐家长辈站在旁边,给徐二郎撑腰,没出面干预村长的决定,村长家大媳妇是徐家人,村长也算是半个徐家人,胡老三这次做的太过分,村里大伙都知道,徐家没必要做坏人。
“胡老三家的在哪?”村长扫了院子四周,没见着王氏的身影。
“刚才还在院子里…”小周氏搀着徐母出了屋子,指着院子角落,王氏之前站的地方,这会空无一人,刘怡也想起身出来看看,徐母不同意,让小周氏端着煎好的药,喝了药在炕上躺着歇息,头一胎不稳妥些可不行,徐母哪可能让刘怡乱来。
刘怡靠着炕头,透过窗口望着院里。恰好看着王氏躲躲闪闪想从院里跑出去,惊慌失措,刚想张嘴,就听着外面有人高喊。
“胡老三家的在这,在这里。”高喊的是郑氏,肥胖的郑氏强扭着王氏,硬是把王氏拖进院子,神情不屑,“我在外面看着她想往外头跑,估计是想回老胡家叫人。”
“大郎,你先带二郎去上药,胡老三这边有我们看着。”村长回头对徐大郎交代一声。
“成,那麻烦村长了,我带二郎进屋处理□上的伤口,这样子看着怪吓人的。”徐二郎和徐三郎扶着徐二郎进了屋子,徐二郎脸上这伤看着渗人,他可没忘记刚开始胡老三往二郎身上招呼了那几下。
“二郎,你没事吧?”之前隔着窗口,没看清徐二郎有没有受伤,这会进了屋,看着徐二郎脸上的血迹,刘怡吓得脸都白了,挣扎着想起身。
“媳妇别动,我身上没事,就看着吓人些,其实没受什么伤,蹭破皮罢了。”徐二郎急忙上前,不让刘怡起身,徐大郎见徐二郎真的没事,就出了屋子,让小周氏打水给徐二郎洗净脸上的血迹,徐母坐在徐家长辈的下首,恶狠狠瞪着胡老三。
胡老三由王氏扶着,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唤疼,不过熟知胡老三为人,在场没一个人信胡老三的胡话,村长发了话,让人将胡家人叫了过来,免得日后落人口舌,胡老三家的将二郎家的推下河,差点小产,胡老三非但没上门道歉,反而大张旗鼓打上门,把徐二郎揍了一顿。
徐家人哪咽得下这口气,胡老三这人分明就是欺人太甚!
“真没事?”刘怡强忍着泪意,捂着嘴,怕自己哭出来,看着二郎脸上几道伤口,手臂上也青了两三道,那样子可不像什么事都没有。
家里其他孩子,都被徐母赶去了东屋,关着门没敢让他们看,怕吓坏几个小的,见事情都处理好了,有村长他们在,胡老三在蛮横也不敢乱来,徐三郎去东屋,把几个小的全带了过来。
几个小的跑的飞快,囡囡眼睛红红的,进屋就想往炕上爬,徐二郎眼疾手快,一把搂过囡囡,许是徐家没有女孩子,囡囡在徐家十分受宠,刘怡更是把囡囡当半个女儿疼,打从小狗子去镇上私塾念书后,刘怡大多数时间,都一个人在家,小周氏有时忙不过来,就让刘怡帮着照看,到后来囡囡更多时候喜欢跟刘怡在一起,小周氏戏称,不知道的还以为刘怡才是囡囡的娘。
“囡囡,二伯母现在不舒服,囡囡乖,不要去闹。”小周氏从徐二郎怀里接过囡囡,让徐福看着点囡囡,别让囡囡闹事,回头交待柱子回趟自家院子,拿些东西过来给囡囡吃,估计这会囡囡该饿了!
“二伯母,痛痛。”囡囡皱着小脸,心疼看着炕上的刘怡。
看着囡囡心疼的眼神,刘怡很开心,直感叹没白疼囡囡,“囡囡乖,二伯母没事。”
洗净脸后,刘怡拿着药膏,让徐二郎坐在炕沿上,小心给徐二郎涂药,小周氏端着木盆出了屋子,几个孩子安静坐在屋子里,不时侧目张望外头。
“媳妇我真的没事,胡老三比我伤重很多,别看胡老三看起来像没受伤,刚才几下我们都往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下的手。”徐二郎轻声说着,声音放得低,屋里还有几个孩子,徐二郎怕教坏孩子,特意压低声。
“真的?”刘怡侧目,看着徐二郎。
徐二郎点点头,这些伎俩他们三兄弟从小用到大,从来没曝露过,胡老三今儿回去至少半个月起不来床,徐家人出了名的护短,当年他打架哪会,胡老三还不知道在哪爬树掏鸟蛋。
见着徐二郎憨厚的脸,刘怡嘴角轻轻抽动了两下,怎么都没想到看着老实的徐二郎心眼这么多,胡老三这会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凭着他在村里蛮横的性子,谁会相信他嘴里的话?
这边刘怡和徐二郎轻声说这话,外面村长问清事情的缘由,狠狠斥责了胡老三一番,至于王氏,虽说不好责骂一个妇道人家,可这次王氏做得太过分,村长话不留情,说王氏一个妇人,心黑不负责,明明自己做错了事,还敢上门讨伐,分明就是个恶妇。
王氏低着头,这次是真的吓到了,背上恶妇之名,日后还有什么盼头。摊上这恶名,老胡家巴不得跟她没关系,连带还会连累可怜的东子,想着王氏恶从心起,要不是刘怡,事情怎么会闹到这步田地,她何时推她下河了,河边那么多人都看着,她是滑下河,刘怡自个没站好,跟着跌下河,凭什么说是她将刘怡推下河?为什么就没一个人相信她说的话?
胡老三躺在地上直呻吟,王氏一个劲的哭,看得在场众人很是不满,老胡家的做人怎么这么没良心,外边站着看戏的乡亲,纷纷出声指责,几个半大的孩子,拿着手上的小石头,就往胡老三和王氏身上丢去,嘴里嚷嚷:“恶妇配酒鬼,酒鬼配恶妇,胡老三家的全是坏人…”
不流畅的歌谣,在那些个孩子嘴里唱的很利索。
生生将王氏气得吐血,却不敢发作,她不傻要是这时候再得罪村长,她好日子怕是到头了,胡家在下河村根基浅,不像徐家人都是下河村土生土长,邻村大多都是姻亲,这关系网可不是吃素的,要真把人惹急了,说不定胡家就得搬出下河村。
“胡老三这事咋办?”刘怡听着村里小孩的歌谣,顿时乐了。
“放心,有村长和徐家长辈在,胡家占不到便宜。”徐二郎气定神闲说着,徐家世代在下河村扎根,虽说都是庄稼汉,可到底人多,下河村附近村子,都有不少徐家人,这些人可都是徐家族谱上的,徐家这代族长是徐二郎的表舅,打小看着徐二郎他们长大,哪能让徐二郎他们吃了亏去。
第四十七章徐母发飙
刘怡心里很疑惑,徐二郎咋就这般信誓旦旦,想着村长都站在他们这边,心里忧虑跟着少了几分,古时候村长权力不小,牛嫂子不待见王氏,想来胡家今儿怕是很难占上风。
安心躺在炕上歇着,经历早上慌乱,再加上二郎受伤,一连窜事情让刘怡心力不足,靠着徐二郎不觉有些昏昏欲睡,胡老三这事有二郎盯着,村长看着,许是再也闹不起来,不过刘家村那边,怕是得缓些日子,才能过去看望徐氏和爹娘他们,眼下这时候,就算她想去,二郎他们也放心不下。
想着,不由得睡了过去。
看着刘怡恬静的睡姿,徐二郎觉得很满足,媳妇有了身子,家里攒了一大笔银子,小狗子进了私塾,这一切足够村里人羡慕了,伸手捋顺刘怡散开的头发,小心把睡熟的刘怡放下,让徐福带着几个孩子去隔壁屋子,让刘怡安静睡会,他小心给刘怡压好被子,出了屋子朝院里走去。
院子里,村长坐在中间,徐家族长坐在右侧,胡老三和王氏跌坐在地上,徐家其他人安静站在族长身后,徐母紧坐在族长下首,院子里零零散散站着不少乡亲,指指点点,声音不小,只将王氏气得吐血。
没多久,就听着外面有人喊,“胡家来人了!”
胡老汉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倒是胡老汉媳妇柳翠花柳氏是个彪悍的,胡家里里外外都是她一句话,胡家没人敢多说一句,胡老三这样也是被柳氏宠的,胡老三是家里最小的么儿,柳氏三十生了这么个儿子,哪能不宝贝,宠着就成了这德行。
“老三,你这是咋了?哪个天杀的打你了,给娘说说。”柳氏隔着老远,就开始哀嚎起来,胡老汉弓着身子,穿着草鞋,两鬓斑白,柳氏比胡老汉还略高一个头,身子壮实,手上拿着柄菜刀,一脸蛮横样,看着柳氏这模样,完全就是胡老三的翻版。
刚走进屋子,就见着胡老三在地上打滚,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王氏哭哭啼啼坐在地上,柳氏抬脚对着王氏就是两脚,骂道:“你个讨债鬼,没见着老三被人打了吗?就知道哭,除了哭还知道啥,老娘今天揍死你。”
把菜刀别在腰上,卷起衣袖,对着王氏就是一顿猛打,浑然没把院里头众人放在心上,胡老汉吧嗒着水烟壶,默不作声站着,胡家其他人都没来,许是拉不下这个脸。
村长面色铁青,冷冷呵斥柳氏,“柳氏,你这是做啥,难不成想把胡老三家的打死,这是二郎家,不是你老胡家,做事要懂个分寸。”
听着村长不善的言语,柳氏讪笑几声,不在殴打王氏,叫骂道:“哼!老娘看在村长面子上,今儿就饶了你,晚点回去有你受的。”村里那些个流言,王氏真当她啥都不知道,老三懒得跟这讨债鬼计较,她可不想让这讨债鬼好过,整日就想着勾搭别人家汉子,当初她真实瞎了眼才会让这讨债鬼上门。
骂完后,柳氏扫过院子里众人,脸色有些难看,看着村长,“村长,你可得给我家老三做主,徐家兄弟欺负人,把我家老三打成这样,一两银子药钱,不给也得给。”
抱着胡老三就是一阵哭天抢地,徐母见着柳氏这般不要脸,当下冷下脸,有些人给脸不要脸,轻咳两声,“柳氏看清楚些,你家老三媳妇把我儿媳妇推下河,拐了脚不说,还差点小产,这事我徐家还没找你胡家,胡老三倒是好,打上门来了,看看我家二郎这脸,都被胡老三打成啥样了,今儿别在院里头鬼嚎,不给个像样的说法,咱们上镇上衙门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