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我更加不放心,徐家这些年没亏待你,你往周家拿东西,我都装作没看见,可没想你惹出这天大的祸事,今儿要不是村里人路过,二郎怕是会被打死,你这媳妇,我徐家庙小养不起。”徐母话语从容,她还指望儿子给她养老,周氏没进门时,家里太平处的很好,打从周氏进门后,就鸡犬不宁,不是找事就是折腾,好好一个家,硬是让她给闹得分了家,这些年她见二郎和三郎,都得小心翼翼,她这是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媳妇。
那些她都能忍,可唯独不能忍有人伤害她儿子,她独自一人把家里四个孩子抚养长大不容易,孩子是她命根子,周氏想要断她命根子,她忍得下去才怪。
刘怡诧异望着徐母,显然是没料到徐母会说出这种话,周氏一脸难堪,许是也没想到,徐母会在这节骨眼,把她赶回周家。心里闪过不好的念头,她进门这些年,徐母从没对她说过重话,就算是分家那会,徐母也是沉默坐着。
“娘——”周氏心慌意乱,一脸惊恐。
徐大郎抿嘴,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这事是周氏惹出来的,娘生气无可厚非,所幸转过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周氏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徐母这哪是让她回娘家避难,分明是要徐大郎休妻——
“大郎,你去送送她,我们娘几个说说话。”徐母看了眼周氏,让徐大郎把周氏送去周家,徐二郎和徐三郎坐在凳子上,谁都没出声阻拦,周氏这些年做的事,让他们心寒,要不是周氏对徐母和家里几个孩子还算不错,他们早就想出声劝徐大郎休妻。
这下,徐母开口提了,他们自然懒得出声阻拦。
刘怡咬着唇,当着徐母的面,她不好开口,这次害二郎受伤的罪魁祸首就是周氏,让周氏受了罪也好,免得周氏行事没个章法,这次惹上何三,下次谁知道会惹上谁?刘怡不是圣母,古代以夫为天,夫若是没了,这日子如何过下去,周氏长长脑子也好,再者徐母这次怕是铁了心,平素没脾气的人动怒,才更可怕,可瞧着周氏那样子,并不像反悔,不过是被吓蒙了,心里不觉叹口气,周氏怕是还没想明白了自个错在哪。
徐大郎将周氏送回周家,徐母忧愁看着徐二郎,何三不会罢手,徐大郎这些日子还要在衙门里头做小工,不用担心,可其他人就难说了。
刘怡想了半天,说道:“要不我回趟刘家村,让孙婶帮个忙。”
孙婶自然便是赵铁牛媳妇孙氏,孙氏娘家么弟在衙门当差,徐大郎只是在衙门做小工,怕是没多大作用,何三说到底也只是个恶霸,万不敢跟衙门作对。
“这事能成?”徐母急忙问着。
“孙婶娘家么弟在衙门当差。”刘怡解释着,有官府里面的人出面,想来能镇住何三刘家跟赵家关系不差,孙氏跟宋氏闹得凶,跟赵氏却极好,这事让赵氏开口,应该能成。
“三郎你觉得咋样?”徐母回头看着徐三郎,兄弟几人,徐母很信任徐三郎,徐大郎和徐二郎性子憨实,徐母不放心。徐三郎抬头望了眼徐二郎,见徐二郎皱眉,没急着点头。知道徐二郎心里有主意,摇了摇头。
“娘,我明儿去趟镇上。”徐二郎沉声说着,“你们别担心,我会处理好。”徐二郎望着徐母,让徐母别操心,徐三郎却是松了口气,打小二哥就是他们兄弟中最有主意的,不过,二哥把主意都闷在心里,不出声,久了,娘总以为二哥是个憨性子,会吃亏。
却不知,最厉害的便是二哥!
“娘,二哥说有主意,肯定错不了,这时候不早了,你带徐福他们几个回去早点睡,这事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好。”徐三郎起身安慰着徐母,见着徐三郎一脸镇定,徐母担心之余也安了不少心。
“那——我带徐福他们先回去,你们小心些,周家那边…”说着,顿了顿,“周家那边的事,先放着。”
知道徐母担心什么,屋里几人点点头,目送徐母离开。
第三十二章镇上
喧哗的街头,回荡着商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刘怡牵着小狗子伫立在热闹非凡的街道,脑海划过物是人非的感觉,没有前世高楼大厦簇拥,处处散发着小镇古朴气息。
刘怡想去趟布坊,买布给徐二郎和小狗子做新衣裳,让徐二郎先去万福楼,她买好布后再去跟徐二郎汇合,徐二郎不放心,非要跟着一起去。
许是第一次来镇上,看着热闹的集市,小狗子兴致高昂,在人群中快速穿梭,要不是刘怡眼疾手快,小狗子早就不见人影,跟他们走散了。一路上给小狗子买了不少吃食,刘怡也没委屈自己,品尝了一番古代地道的小吃。
街道两旁商品琳琅满目,人潮涌动,商贩簇拥两旁,胭脂水粉,各色木制品,刘怡好奇上前看了看,手工稍显粗糙,款式却很是多样,瞧着,刘怡不觉赞叹,古人果真心灵手巧。
澧县虽处地偏,却紧靠驿站,人流多,是上京的必经之路。澧县以前是乡镇,后来建了驿站,才改名叫做澧县,但人们依然习惯将澧县叫做澧镇。听徐二郎说,澧县有几家有名的布坊,看着街道两旁摆设的布匹,刘怡反倒歇了去布坊的念头。
布坊布匹价钱昂贵,街上摆的应该便宜些,凝视着街上穿梭的人流,阳光的栾辉闲散洒落在斑驳的青砖之上,越过高耸的庭楼,给喧嚣的街头,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行走着,仿佛置身在一副色彩斑斓的画卷之中,莞尔失神。
街前,每隔小段距离,便耸立着一棵古树,上面三三两两停留着几只觅食的麻雀,也不怕树下行走的路人,不时飞下树枝,落在地面啄食,各色人群,或丰腴,或瘦小,或强壮…
“二郎,我们不去布坊,就在街头问问。”刘怡回头望了徐二郎一眼,雀跃站在喧闹的街头,牵着小狗子的手,徐二郎跟在身侧,不时挡开挤上前的人群,憨实黝黑的面容,带着一股子土气,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张望几眼,撩起下垂的衣袖,视线划过两旁的酒肆,耳畔充斥着他们粗鲁的行酒令,掠过那带着三分的豪爽姿态,浓郁酒香扑鼻而来。
“嗯,听你的。”徐二郎不置可否,对这些他并不熟稔。身上的衣裳,都是前些年旧衣物。听刘怡说来镇上买布匹做衣裳,徐二郎心情很好,很久没被人这么在意过了。
让徐二郎牵着小狗子,上前询问小贩布匹的价格,走了好几家,心里默默对比,比布坊便宜些,价钱相差不大,不过色泽上稍微差了点,许是染色时,颜料没搅匀,看了看,心中有了底,拐进一条巷子中,停了下来。
刘怡伸手摸了摸布匹,还算不错。以前在刘家时,冬天极冷,家中没有闲钱置办衣裳,身上穿的衣裳是在里面填了些芦花,刘怡旁敲侧击问了,这里还没种植棉花,刘怡留了心,将村里的鸡毛、鸭毛都收好,然后赵氏弄好把鸡毛鸭毛塞进去。这事没敢让村里人知道,毕竟鸡毛鸭毛就那么点,若家家户户都学了,怕是谁都穿不上。
好在河边芦苇倒是不少,芦花塞进去,虽比不上鸡毛鸭毛那么暖和,比麻衣要好上许多,丝绵是大户人家才穿得起,他们哪敢肖想,徐家虽殷实些,可也没这般奢侈,入秋河边芦花不少,刘怡早早提醒小周氏,打了不少芦花,放在屋里收着,徐三郎常年进山打猎,家中留了不少兽皮,好的裘皮却是拿去镇上贩卖了。
老汉坐在青苔上,手中拿着个烟袋,坐在一旁,见刘怡上前,没急着起身搭理。
“老伯,布匹怎么卖?”刘怡开口问着。
“绢六钱一匹,棉布三钱一匹,白布两钱。”老汉沉声,吞吐着烟雾,淡淡应着,跟两侧吆喝声显得格格不入,刘怡没怎么在意,这价钱差不多,绢价钱贵,刘怡没想过买,倒是夏天时,买些做短衫晚上睡觉时穿着还不错,短衫用不了多少布,冬天却是不行。一番商讨下,刘怡花了三百三十文买了一匹白布,半匹棉布。
买好布匹,去油盐牙行买了些油盐,几人就朝万福楼走去,猪肉在村中也能买到,从镇上买回去到不怎么新鲜,还要拿很远,牙行中其他干货刘怡看着不错的也买了些,没多久就是腊月了,腊月再买,估摸价钱会更贵,刘怡打着小算盘,提前买了不少东西。
去到万福楼,徐二郎见了王掌柜。
有着孟家那层关系,王掌柜倒是没敢怠慢徐二郎三人,让小二将人带去后院厢房。没过多久,王掌柜就从前面走了过去,一番寒暄下,徐二郎将字据给了王掌柜,王掌柜一一对账,将余钱结给徐二郎。
刘怡看过字据,钱并不是每次都当面给的,有时候忙万福楼那边便会先写好字据,月底或是年前,拿着字据去万福楼,由王掌柜对账后,再结账,不忙时,才会在大河边结账,当然有些渔户急用钱,会要求直接给钱,不答应赊账。
徐二郎手中积攒了不少字据,零零散散却是有十两之多,看着徐二郎手中那些字据,刘怡不觉感叹,在刘家刘大军和赵氏,起早贪黑,一年也挣不到五两之多,新耕地会免租,刘家耕地种了很多年,不算新耕地,每年都得交佃租,侯员外算是厚道,佃租比其他稍稍便宜些,表面上刘家日子虽过的干巴巴,比起村中旁人,却也是不错,加之刘怡的缘故,刘家小日子已算小康,当然这些都瞒着宋氏。
不算字据这些,徐二郎拿回家那些钱,刘怡一直都存在箱底,也有不少。一年节俭下来,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却是出乎刘怡预料之外,无怪乎得知她嫁入徐家后,不少人私底下说闲话,怕是眼红她。
照这般算下来,徐二郎一年约莫能有二三十两收入,对古代寻常老百姓而言,这绝不是一笔小钱,足够一家老小过上小康日子。
结了帐,徐二郎将王掌柜给的十三两银钱,尽数交给刘怡收好。刘怡示意徐二郎问了何三的事,王掌柜诧异,许是没想到徐二郎会认识何三,王掌柜口气鄙夷,显然是没将何三看在眼里,万福楼背后有孟家撑腰,自是不惧怕何三这个恶霸。
听闻何三去下河村找徐二郎麻烦,王掌柜出言提醒,让徐二郎去趟孟家,孟家虽是商户,在澧县却是有名的望族,常年跟官府打交道,手头人脉不少,要对付一个何三,自不在话下。
徐二郎点头,跟刘怡出了万福楼,拿着孟家早前给的信物,去了趟孟家,把何三之事说了遍,孟家倒也没推脱,应承了下来,答应让何三不再找徐二郎麻烦,刘怡带着小狗子没跟去,讶异孟家会应承这件事,徐二郎却不愿多说,刘怡不好多问,左右事情解决了,算是松了口气。
在镇上晃悠了半天,刘怡在僻静处寻了处小摊,叫了三碗馄饨,与徐二郎慢慢吃了起来,手头买了不少东西,都让徐二郎拿着,刘怡手上就提了个篮子,篮子里面买了油盐之类的东西,小狗子许是吃多了零嘴,撅着嘴,任由刘怡怎么劝说,都不愿再吃,无奈,刘怡将多出的馄饨推导徐二郎面前,让徐二郎吃了去,免得浪费了去。
在馄饨小摊前,刘怡喂着小狗子吃馄饨,徐二郎却说有事,离开了半盏茶功夫,说是孟家那边有事落下了,回去说一声,刘怡点点头。
吃了东西后,徐二郎也回来了,几人方才启程回下河村。刘怡留意街头,想看看能不能遇上赵寡妇,听闻赵寡妇在澧县街头摆了个烧饼摊,可转悠了几次,都没在街头哪处看到赵寡妇身影,略微思索,便明白过来,何三使人去下河村找徐二郎麻烦,这事赵寡妇应该也得了信,想着何三的性子,赵寡妇哪敢再来澧县,这会许是在自家院子里待着。
下午,几人坐着牛车,晃悠回了下河村,老远就看着杨家杨大牵着一头水牛,在河边放牧,河边一带长着繁密的芦苇,各家的牛都在河边潜水嬉闹,两岸各有几十棵合抱的垂杨树,衬着深秋萧瑟,有股难以言明的气氛。
从篮子中拿出个小糖人,给了跟着杨大的狗娃,伸手掐了掐狗娃的脸,“狗娃,跟你哥放牛啊!来,吃个小糖人。”
“嗯!谢谢婶婶。”狗娃接过糖人,怯怯抱着杨大的腿,脆生生唤了刘怡一声,躲在杨大身后就不再出来,杨大尴尬笑了下,连声道歉,刘怡没在意,挥了挥手。杨家就靠着杨二嫂子一人打点,杨二愣子是个木头疙瘩,好吃懒做,家里孩子除了杨大,其他都太小,最多帮做些家务,地里农活却是帮不上手。
“杨二嫂子是个命苦的,怎么就摊上杨二愣子这么个叔子,杨铁牛一去几年——”刘怡忍不住叹气,家里没个男人,杨家这些年日子愈发难过,要是杨二愣子是个争气的,杨家也不至于落得这般。
“有人说在邻县见过杨大哥。”徐二郎憨声说道:“却不知真伪,村长那边已经让人去邻县打探了,晚些日子应该会收到消息。”
“有人在邻县见过?”刘怡不仅皱眉,听村里人谈及,杨铁牛是个憨实的庄稼汉,虽常年在外经商,却万不会做出抛弃妻子这等事,为何三年不归家,是在外面亏了钱,还是真就出了事…
“嗯!不过还没确认。”徐二郎点头。
“大嫂那事,娘咋说?”刘怡偏头,凝视着徐二郎,“大哥这几日,是在家歇息,还是去镇上做小工去了。”
“大哥这几日在家,娘执意把大嫂送回周家,怕是想让大哥休妻。”徐二郎皱了皱眉,大嫂行事莽撞,这事若不是她从中插手,万不会弄成这般,大哥这次恐怕也起了念头,周家那边压根没当回事,周氏虽有些惶恐,却不信徐大郎真会休了她,周家调子拿捏的高,周家人还放话说,徐大郎把周氏送回周家,下次别想把周氏接回去。
刘怡忍不住翻白眼,这周家真是魔障了,徐家做到这份上,摆明是不想接周氏回家,死要面子活受罪,家里几个孩子,平时没少被周氏用鸡毛掸子打,周氏这几日回了周家,几个孩子压根就没念过她,这情景,让徐母吃了定心丸,凭徐大郎本事,也不愁再娶一个。
“大哥也有这意思?”刘怡问着。
难道这次,徐大郎下定决心要跟周氏分了?想着家里那几个小的,刘怡不觉黯然,却也没多说。
徐二郎沉默,没回刘怡的话,大嫂这次闹得太过分,大哥约莫是起了心思,“媳妇,这是咱们别参合,大哥会处理好,对了,我给你买了盒胭脂,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盒胭脂,咧嘴憨然一笑,递给刘怡,今儿在街上闲逛时,见刘怡目光在胭脂上停留了许久,却什么都没买,不由留了心,在馄饨摊时,他说去趟孟家,实际上是街上给刘怡买胭脂。
刘怡接过徐二郎手中的胭脂,眼里一闪而逝吃惊,这盒胭脂是她在镇上时看过的,没想徐二郎竟然注意到了,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太好了。刘怡第一次伸手抱住了徐二郎,感觉依靠着这个男人尤外安心。
“二郎,谢谢!我很喜欢。”将胭脂收好,去厨房生火,准备晚饭。煮了红薯粥,早上剩的烧饼,萝卜咸菜,忙活一天,方才把何三的事处理好,心里轻松不少,徐大郎和周氏的事,他们却不便插言,徐母这次算是狠了心,这次惹了何三,害了徐二郎,那——下次,会不会惹上官府中人…
徐家只是寻常百姓家,惹不起那些人,也经不起折腾。
第三十三章情敌?
第二天两人起来,刚收拾妥当,就听着有人在院外头吆喝,徐二郎起身去开了院门,见刘大郎提着不少东西站在外边,徐二郎忙将人迎了进来,赵氏对徐二郎这姑爷很是满意,她嫁给刘大军累了一辈子,如今大郎媳妇进了门,二妞嫁的不错,家里事有徐氏不用她操心,就等着抱孙子,可惜,二妞太小,外孙怕是还有得等。
刘怡给小狗子穿好衣物,出来接了刘大郎进了堂屋,让两人在堂屋里边闲聊,刘怡转身去了厨房张罗早饭。
刘家买地这事,徐二郎也是知道的。买地这事刘家忙活了半个月,侯员外那边回绝后,刘怡让刘大军直接去了官府,问清价钱,标好了地,不过还没交钱,地契还在官府那边,是刘家村北边的荒地,荒地靠着竹林,刘怡干脆让刘大军把竹林那一块也买了下来,八亩竹林,加上七亩荒地,临着竹林还有一亩湿地,加上打点上下关系的花费,一共花了五十四两,算下来,每亩地差不多三两左右,比刘怡想象中便宜些。
赵氏存了些,地窖的干货卖给万福楼,积攒了十几两。不过还是差了些,刘怡跟徐二郎商量,借了三十两给刘家,待日后刘家有钱再还。
吃了早饭,刘大郎起身回了刘家村,这时节家里还有事要忙,他没耽搁时间,拿上钱,稍后还要找村长去趟衙门里面,把手续都办好,得趁着冬天把荒地整理出来,来年开春才好种庄稼。
“二郎,今日还要去大河边吗?”刘怡收拾桌上残渣,问着徐二郎。
昨日,何三使人来下河村找徐二郎麻烦,徐母交代让徐二郎这几日在家歇息,后日便是腊月,这些日子天气一日不如一日,刘怡和小周氏进过几次山,摘了不少野果野菜,都被刘怡小心处理,放进了地窖。
地窖里面,放了几坛刘怡前几天酿制的果酒,隐隐散发淡淡的酒香气味,过些日子应该就能开封喝了,存了不少刘怡做的各色咸菜,东西堆了不少,刘怡让徐二郎抽了时间,将地窖扩宽了不少,现在看着地窖,与正屋大小相仿。
徐二郎摇摇头,把欲望破口的地方不好,“今日不去,怕娘担心。”
“那要不要去趟大哥家?”刘怡出声问道,“昨儿娘让大哥将大嫂送回周家,周家那边有什么反应吗?”
“三郎刚过来了下,周家那边等着大哥过去道歉,说什么大哥不亲自去,就别想大嫂会回来。”徐二郎冷淡说着,刚才刘怡去村头送刘大郎会刘家村,徐三郎从隔壁过来,跟徐二郎说了周家的事。
刘怡嘴角一抽,周氏会这般不着调,是周家惯出来的吧!将夫家搅得鸡犬不宁,如今还惹上地痞流氓,周氏不仅不知悔改,反倒将事情全推到别人身上。
“娘怎么说?”刘怡问着。
“娘准备明天叫徐家长辈出面商议,让大哥休妻。”徐母这次狠了心,非得让徐大郎休妻不可。
“那待会你叫上三郎,去趟大哥家,我带小狗子再去河边打些芦花。”刘怡出声交代,鸡毛,鸭毛少了些,只得用芦花代替,家中原先收的芦花,还少了些,趁着今儿天气还算不错,再去河边打些芦花。
徐三郎送了些兽皮,刘怡裁了些,给小狗子做了件小皮袄,剩余那些给徐二郎做了件衣袄,她以前在刘家时,赵氏给她缝了件塞了鸭毛的棉衣,她没穿几次,当务之急,是给徐二郎和小狗子做件厚实棉衣。
让徐二郎带了些东西,去了徐大郎家。
随意挽起头发,插了根簪子,穿了件灰白衣裳,牵着小狗子悠悠然朝河边走去,手中提这个篮子,里边放了个布袋,没多久,走到村口,见着前面站了一排女人,女人凑在一起难免家长里短,许是常年在地里忙农活,没几个白净秀气,黝黑的脸透着生活的艰辛。
农村的姑娘就是这样,好似春天灿烂的花朵,突然绽放迷人的光彩却转瞬就会枯萎消逝,粗重的农活加上生活的艰辛,让她们迅速凋零。
“二郎媳妇这是去哪?”郑氏转身,见来人是刘怡,上前乐呵打着招呼,旁边不熟的人,睁着眼好奇打量着刘怡,眼里闪过异色,有几个眼角斜挑凝视着刘怡。
“去河边打芦花,李嫂子你们这是?”刘怡没在意旁人的目光,落落大方神情很是坦然,浑然没在意众人挑剔的眼神,前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可能被几个妇人镇住。
“这不是刘家二妞吗?听说你嫁过来时,村里不少人都很难受了。”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媳妇,穿着身白底青花的衣衫,讽刺意味很重。
刘怡微愣,沉默间带些疑惑的目光扫过眼前之人,瞧着刘怡这光景,那人愈发得意,冷哼一声,说道:“别装假正经,我之前跟你是邻村的,刘家大妞十八都没嫁出去,原因我可是知道的很清楚,刘家村不是很多户人家,都想去你家求亲吗?怎么嫁来徐家,莫不是贪图什么——”
这话还不明白,刘怡算是白活了。这人摆明就是找茬的,刘怡面容一冷,她性子醇和,不想与人结怨,可不表示她是个纸老虎,当下面色微变,冷硬回了句,“这位嫂子,你是谁?我不知道何时得罪与你,让你这般诋毁我名声。”
郑氏等人见刘怡变了脸,连忙帮着回话,“胡老三家的,咋说话呢,徐家汉子没开口,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就不怕你家胡老三甩你耳刮子。”
“我咋说话的,我说的是事实,邻村谁不知道刘家大妞十八都没嫁出去,正所谓有其姐必有其妹,谁知道她是什么人,你问问她我说的是不是真的?”逼急了,那人声音陡的拔尖,双手叉腰,撒泼说着。
刘怡一脸浅笑,从容望着那人,“刘家村谁不知大妞在镇上顾家做丫头,是顾夫人跟前的婢女,你凭空污人清白,就不怕招报应。”
周围众人一听顾家二字,见刘怡不似作假,立马把炮口转向胡老三家媳妇王氏,将胡老三家王氏气得面红耳赤,跺了跺脚,剜了刘怡一眼跑了。
王氏走了,刘怡却留了个心眼。
郑氏见刘怡一头雾水,打趣道:“二郎家的,你是不知道,徐家老前中意胡老三家的,二郎见了她死活不同意,说是怕她打骂小狗子,硬是退了这亲事。下河村谁不知道二郎把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胡老三家的心眼小,约莫记恨上了你,这才找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