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倾城头也不回地走远。
…果然是个疯女人。碧蛇姬眸中阴冷,皱眉一瞬,嗤道:“等魔夕控制住两魂之身必毫不留恋地离开妖殿去找那丫头,你背叛魔王把他救出来根本一点好处也没有…”
一阵寒气流过,粉衣女子止下步,冷冷道:“我落花倾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轮不到你来置喙。”
碧蛇姬凝声,直直瞪着她再没说话。
…
血色天空映照轻转,墨一般浓的化不开,昏沉的空气中一阵又一阵血腥味迎面扑来,丝丝缕缕缠住她,一点点渗入肌肤…
不要…不要…
她本能地伸手把它们从脸上刮下来,再刮下来,一点都不留…但血丝还在渗,一直不停地往她皮肤里渗…眼睛里被血浸满突然什么也看不见了,她只闻到一阵又一阵浓烈的血腥味从自己身上散出,那么腥那么腥,就像当年爹爹和娘惨死时那小小的村落一样,又像乾坤殿里小夕、清渡师兄和小若的血汇流成了河流,全涌到了她的身上…
不要…不要…喉咙里也渗进了血,她呜呜地哭,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天地间一片暗红,昏沉,阴冷,被血雾弥漫纠缠…她一步步后退,猛地转身狂奔而出,却一脚踏进水洼中立时扑倒在地。又是一阵浓烈的血腥味钻入鼻…她意识到什么慌忙爬起,入眼只看到一片没有尽头的血海,她吓懵在了原地,逃不出,哪里也逃不出…
突然一个身影跳入眼中,静静漂浮在血海之上,身上绛色衣裙随着血波时起时伏…
她睁大眼静静看着,不敢想也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喉咙里紧紧一窒,全身都颤抖了起来。琴…姐姐…琴姐姐…
“琴姐姐!!”一声哭喊。
益铃惊醒过来,一身绿衣不觉间湿尽,紧紧裹在身上。她懵懵然地低下头抱住自己,疾风擦肩而过,一阵又一阵彻骨的冷。
“琴姐姐不会有事的…”喉咙里仿佛还滞着血,她哑声喃了一句,冷白着唇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点下头。
黑色大鸟颤微微地在空中飞着,一时振翼一时昏滑。
益铃昏昏沉沉地蜷在墨凰背羽间,半是恍惚半是呆蒙…不知过了多久:“墨绸…我们到哪里了…墨绸…墨绸?”
风陡然更疾,益铃冷得全身发抖,强撑着爬起来跟墨凰说话。一回头,只看到巨大的黑鸟左翼上一片暗色,映着月光散出极微弱的红光。
是血!
益铃心头一昏,看见墨凰不知何时已紧闭着眼,双翼麻木地张开滑翔,低垂着头早已失去了意识。
远处一片山头疾速临近。
“墨绸!”益铃急忧,惊唤一声爬过去紧紧抱住它的头,阴冷的山风从背后猛然窜来。
墨凰昏然间带着益铃朝山头一头栽下去。
无数新枝枯木从背上腿上胳膊上刮过,益铃疼得眉间一颤,抽气出声。
山风呼啸如嘶吼一般,一块巨石在树丛后冷立,益铃紧紧抱着墨凰的头咬牙忍住身上被疾风带起的颤抖。
将撞上的刹那间,墨凰猛地护主而醒,嘶鸣一声奋力扑翅险险擦石而过,一人一鸟在林间灌木丛里驰开数十丈停下。
益铃受不住冲力从墨凰颈间滚了下来,翻滚几圈昏了过去。
左翼整个动弹不了,因这冲撞又溢出无数血来,黑色大鸟强撑着往益铃身边挪去,待得近了身弯了脖子吃力地把她勾到自己颈间羽下,牢牢护住。
这才终于彻底昏死了过去。
一线秋水一线天涯
第一百七十七章 肃漠无抉
更新时间2012-11-17 1:31:29 字数:2259
晨露深浓,杂草丛生。
一阵簌簌的脚步声传来,随之半人高的灌木一把被拨开。
“大当家!真的有东西,好大一只鸟!!”
厚重的脚步碾碎泥尘,一个中年男子大跨步走过来。晨光映下,方正的脸上一条刀疤从左脸一直拉到颈后,血肉翻红,一指粗的旧痂横在脸上说不出的残戾可怖。
一个提大刀的汉子凑过去细细打量了大鸟:“老大它还有气,不过左边翅膀上全是血,估计是断了动不了了。”
男子面上刀疤抽动起来:“以防万一锁住它的脚,拖回去剁碎了腌着吃。”
提刀汉子一听便谗了嘴,兴应:“是,老大!”
身后一群高矮不齐的汉子闻言立即涌上去帮手。
一侧的瘦子有些迟疑:“大当家,这鸟这么大,恐怕不是凡兽!吃了会不会…”
前头正拽鸟头的汉子挥舞起大刀吆喝:“管它是什么,就算是仙兽魔兽如今动弹不了也只能乖乖做了我们豹风寨的伙食!”
中年男子从鼻子里哼出一气,冷睇了先前说话的瘦子一眼。
那瘦子腿一哆嗦,忙跑过去帮忙再不敢多话。
几个大汉用力扯鸟头,闷哼一声,益铃从墨凰颈羽中滚了出来。
“老大!一个女娃子!!”
“什么女娃子,分明是个女人,这么大的肚子!”
中年男子眼微眯,越过手下走了过来。一群汉子当即散开让道,一脸淫邪地看着中年男子伸手从杂草间把益铃的脸扳了过来。
“长得还不错…”
“老大,收了吧,这娘们水灵灵的,看着小说不定挺有肉的!”几个手下立即邪笑起来。
中年男子看着双眼紧闭一脸苍白青稚的益铃,肆挑一眉:“小丫头一个,太嫩了…”
“老大,嫩才有意思!以后调教好了保准撩魂的很,而且这小娘们都大了肚子了,我看也不是什么正经货…”
男子冷笑一声,脸上也现了几分淫意,眸中残虐,哼声不语。
旁边提刀的汉子看了他面上神色立即笑着哄起:“好了,弟兄们把这娘们也弄回去,等醒了就弄掉大肚子给大当家的送过去!”
脸上刀疤抖动,男子再看了一眼地上娇瘦的女人拧了眉:“看着半死不活的,先关起来养一养,等能玩了再动手。”
“是,老大!”一帮人大声应下,挑眉邪笑。
“就关在地窖里,不准让二当家知道听见了么。”中年男子眯眼扫过他们。
一帮人在他酷戾的眼神下抖了抖身,当即陪笑着急应声:“老大放心好了!我们绝不让二当家的知道!!”
男子极冷地哼了一声,这才摸了摸下巴似笑不笑地点了点头。
…
仙山几日,凡间数月。
数日后,静待在仙岛蓬莱上的众仙终于等得了云诀的亲令:抓回蓬莱孽徒益铃,加固其丹田封印从此永囚岛内。
…
青沙峰天罡洞前。
“阿紫!找你爹爹没有用,你别太担心,随月姨回去吧。”
女娃儿哭着摇头:“呜呜呜…琴姨已经死了,阿紫不能再失去娘…仙尊要抓回娘处置娘…所有人都听他的…只有爹爹可以救娘…”
宁无月紧紧拉住小女娃:“听月姨的话,先和月姨回去,你爹爹现在不能…”
女娃儿握紧手使劲挣开宁无月朝洞内哭喊:“爹爹!爹爹!你快出来啊!琴姨死了,阿紫要娘好好的…阿紫要爹爹去救娘…”
宁无月无法,鼻头一抽眉头痛拧,只能大声哭斥道:“阿紫!你爹爹根本出不来!天尊为仙尊疗伤前就早有预料,派长老们来此布下四相八卦阵防霁师兄知道后私自离开蓬莱去助铃师姐。这阵没有罗天上仙的修为根本破不了!你爹爹是被天尊关在了洞里!”
小女娃听了一蒙,这才陡然静下,而后红着眼咬唇低下了头。“我该怎么办…阿紫该怎么办…娘她…”
宁无月踌躇许久,目中一横,拉起阿紫的手腕就往辞楼院奔去。
…
一连串压抑而隐忍的咳嗽从青沙殿内传出,云诀昏沉地半扶着床柱坐起来,两手苍白如纸微微轻簌。
一袭璃彩华衣凭空忽现,他静望他许久,下时叹道:“你好好休养吧,是我大意食言在先,一定在众仙之前替你找到她、护住她。”
云诀摇了摇头:“银铃铃息已闭,如果她不想,天下间无人能找到她。”
“墨凰呢?”
“神息已失,雪凤也寻它不得。”
玄火面色凝重地看着他:“幻天院内血迹斑斑有打斗痕迹,是有人逼得她不得不走的…至于这人是谁…相信你也清楚。”
云诀咳了一声嘴角溢出血映上了白衣,他眸中微霁,怔然轻悲敛声寂道:“…我知道了。”
玄火看他一眼,深叹一口气,许久后,喃道:“止水…没有人找得到她也无不好…既然那是她想要的,就让她一夕成魔生下孩子再回来领罪…到时稍稍处置了,相安无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云诀静了许久,只阖目道:“铃儿不能成魔。”
玄火气上心头,陡然喝道:“止水,成魔又如何?!你如此心狠一再逼她,莫要忘了,她还有另一条绝路可走!”
心头恍然一窒。
玄清之力,冰魂冻魄,出生之际便是它醒来之时,她若只是凡人,必不能承受,魂飞魄散不在话下;若一时解开她的封印,她必成魔,婴儿可安,可她再回不了头。
“你可有想过?她可能为了与你的孩子,宁愿自己魂飞魄散?!”
嘴角又涌出了血,云诀颤抖着长睫,哑声如滞:“我已娶她为妻,此生定不会再负她。倘若她真如此,便比我还要心狠。”
玄火一时愣,半晌后长叹一声,道:“…我听说你那大师兄为聚你元神,截下一半仙元于你,如今一力难济,已功力大失。”
云诀敛目不语,眸中沉了许久,终只叹了一口气。“得醒过来,我便已猜到。”
玄火看着他,没有再多说。
云诀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凝魂珠只能用一次,你将它用于我身,云诀不知此生何时能偿还于你。”
玄火挑眉,撇了撇嘴:“当初若不因你也无我今日…我大方一点,就算它扯平罢了。”
云诀无力地咳一声,点了点头。
“那…对那丫头你打算…”
“我会亲自去把铃儿找回来。”
玄火皱了眉:“以你此下之力如何动得了?更不说下山寻人。”
云诀阖目:“以神器助力,不日可先恢复仙力。”
“那元气呢?”
云诀没有再说话。
殿外,清寒的风不时吹过,淡冷而肃漠。
一线秋水一线天涯
第一百七十八章 流落人间
更新时间2012-11-22 19:00:34 字数:3936
繁花落尽,回眸一空。谁,行走在苍凉孤原上,数一生错劫无数,默两世轻惘难回…
低哑着喉咙轻轻咿呀,却怔怔地什么也不会述,什么也不会怨。
抬头静静望着一片冰凉昏暗,小手握紧,无望地想,执执地想,刻骨疼心地想…飞雪漫天中总不染尘埃的那一片祥和,和清冷冰寒。
师父…
师父…
难言的叹息徘徊在空茫的雪域之上,是迷蒙寒凉的心殇。
…
青沙内殿,空冷,寂静清寒。
“各宗诸仙已将仙界各境寻遍了,也未见她的踪迹。”
“…不在仙界…咳…铃儿应已不在仙界…”
“知道了…我会让你那大师兄知会众仙,你就别急了,总也咳血就算有神器助修也无济于事。”
“…嗯。”
玄火无奈:“得你师兄千年仙力虽回了你仙身但元气终归难复,你在潜修前还是得先休养几日才好。”
云诀摇了摇头:“…只从今日起闭关三日,三日后我必已无妨,届时只待寻回铃儿…咳…”
玄火紧着眉头撇嘴道:“天命若真如此人力如何也无可改变,你向来淡泊今朝又何必如此执意?”
云诀一怔,未说什么。
恍然间眸中一空,一片轻悲淡淡弥散开来。
玄火抬眼睇他。
云诀阖目,微抑了声:“我已误她一世,终不能再误了她一世…”
玄火皱眉。
流云散,仙雾空蒙。
此误非彼误。清风,难言。
…
阴暗的地窖中一片湿冷。
昏蒙的光线从地顶缺残处漏射而入,滴嗒的水声时断时续地落下,溅入了杂乱不堪的泥泞中,一片腐木枯朽的异味无声散开。
她缩身在昏暗的角落里,茫忧无措的大眼望着头顶一小处微弱的光源,苍白的小脸上满心轻惶。
粗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蓦然惊声。
益铃吃力地爬起身来靠近铁栏:“你们…你们把墨绸怎么样了?…你们别伤它…”
两个长相凶狠的汉子呸一声一把推开了铁栅门:“小娘们,要想那只臭鸟好好的,就赶紧把这些汤水都喝了!跟你耗了这么久,我们老大的性子早被你磨光了!”
心头冷寒,益铃望那破旧大碗里乌黑的水,只白脸往后退。
左边汉子看着火起:“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进了我们山寨窝你还想清白地出去不成?!赶紧喝了弄掉这大肚子去侍候我们老大!不然的话,小的不保,大的也别想活!”
“我不喝。”昏暗中,益铃惶声后退:“我说过…我不会喝的…”
右边汉子粗声嘬:“半死不知的养你半个月才醒过来,这又跟我们耗了一个多月,加起来都三个月了…”
另一个汉子咳了一声:“两个月…”
先前说话的汉子络腮胡一抖,更粗声道:“对啊,都两个月了,你家那口子要念着你,早寻过来赎人了,你丫赶紧死了心跟我们老大吧!”
益铃缩在角落里,眸中空怔,什么话也不说。
左边汉子抽出腰间的大刀抖了抖:“臭娘们,好好说你不听,别逼老子们动粗给你灌!”
另一边汉子赶紧拉住他:“别别…老大说了,一定要她自己喝!”
“哼,再不给她灌,这肚子大得都可以生了!”
“那也不行…老大说了,她要一直不肯喝生出来就当她面掐死给她看。”
益铃小脸更白。
“老大这犯的什么抽啊,直接灌进肚子里不就得了!”
那边汉子眦目哼声:“你懂啥,对付女人,逼身不是最好,要逼心才行,不然玩个一两次就寻了死,又晦气又没意思…得让她们死了心认了命,这样玩起来才痛快!”
那汉子听了眼前一亮,立马色眯眯地瞟向益铃不住点头:“嗯…有道理…真有道理!”
右边汉子得意撇嘴,冷脸睇向益铃:“小娘们,你不喝吃苦的是你自个儿,那大鸟你别想能见活的了,从今儿起我们哥俩不给你饭吃,看你这小身板还拖个大肚子能撑多久!”
益铃呆了一瞬,愣愣张嘴看向他们。
两个汉子冷嗤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一下…”
右边汉子立马扬眉:“这才对嘛…”他回身一把把碗朝她递上:“快喝快喝,喝了没几天就能成我们大嫂了…”
益铃半是迷茫半是痴傻地伸手过去,却终是醒过神来,在他放手的同时,缩回了手。
哐噹一声,碗应声落地碎成了两瓣,浓烈的药味在窖屋内散了开来。
益铃踉跄着后退,咬唇摇头:“不…我不喝!你们别伤墨绸行不行…”
那汉子当即怒了,险些一脚踹了过来:“臭娘们,不要脸的东西!老子这一碗药从那死老太婆那边弄来要费多大的劲,你竟敢给老子摔了!”
另一边的汉子看他刀都拔了赶紧拖了他出来,反手就把门给锁上了:“别理这娘们,真这么死在我们手里老大肯定不答应,我们就先把她饿着,看她能捱几天!”
那汉子怒气未消,狠狠甩了甩大刀才和另一名汉子气气叨叨地走出了地窖。
一阵阴冷的风从窖口吹了进来,益铃抱着身子,几分空茫呆愣地缩在角落里久久未动。
稀零的光线散射垂落,映亮了那两瓣碎裂的碗片,益铃看着它们,眼中忽地动了动。
…
“月姨…月姨…你真的有办法救我娘么?”
宁无月抚抚阿紫的头,自顾点头,小声道:“阿紫不要告诉别人,月姨要去魔宫找鬼王大人。”
“是…是苍冥大哥哥么?!”
“嗯!仙门受仙尊吩咐并未将仙尊领惩娶铃师姐为妻的事在六界瞒下,但铃师姐离开蓬莱之事却隐了下来不欲让妖魔界知道,因而鬼王大人定还不知情。”
“爹爹说过大哥哥住在很难找的魔宫里,月姨怎样才能找到大哥哥??”
宁无月眨眨眼:“阿紫放心,月姨会有办…”
“你不许去。”
宁无月一愣,下瞬回头:“…爹爹?”
阿紫一愣。
宁辞剑眉一紧,立即弹手结了个隔音结界。
远处辞楼院一角,一弟子听罢大惊,张望一眼,悄声凝息退了下去。
“爹爹你去哪了,我都在这等你半天了…”
宁辞剑忧道:“你切勿如此口无遮拦不知谨慎,若让人听见必要惹出事非。”
宁无月矮身溺到他身边:“月儿知道了啦!”
“月姨…宁…宁伯伯…是爹爹?你们…”一旁的小女娃睁眼疑惑地看着他们:“阿紫要糊涂了…”
宁无月拍拍她的头:“是阿紫想的这样的,但阿紫不能告诉别人知道吗?”
小女娃张嘴看着他俩,愣了一下后,懂事地点了头。
宁辞剑对小女娃微微一笑,而后转向无月道:“月儿,魔宫你是不能去的。若非仙门出事你半年禁闭未完也不会被提前放出,本已惹眼再这样生事怎能不出事?”
宁无月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爹爹你放心啦,月儿会小心的,一定早去早回。我们总不能放着铃师姐不管吧?”
宁辞剑摇了摇头:“你别去,我回去一踏。”
回去?宁无月听得心头一喜:“爹爹你说回去果然还是觉得即便有负掌门师伯的师恩,但仍旧是娘在的地方才是我们的家吧…娘要是听见了肯定会高兴的!”
宁辞剑眸中起了涟漪,叹了一声道:“不知你娘她是否还在生我的气…”
宁无月用拳手捣捣他,嘻笑道:“放心啦,娘才没这么小气哩!她想你还来不及呢!”
宁辞剑微红了脸,偏过头咳了一声,而后才道:“总之你留在蓬莱勿轻举妄动,我这就赶回魔宫悉告益铃师妹处境…届时寻得益铃师妹,有鬼王在场仙门不能不顾虑,总会轻判许多…更何况益铃师妹现下已是仙尊之妻…”
听到这话,宁无月蹙了眉头:“其实月儿一直想不明白,仙尊为什么要吃那么苦上那什么觉心坛,娶铃师姐为妻??既然娶了师姐了,又为什么还要这般判她出逃之罪,一定要抓回来问罪?”
宁辞剑眸中深思,摇了摇头亦道:“此事我也不敢妄下断言…仙尊一向自律断情,却在预益铃师妹为现世魔星之主之际,亲口在众仙面前承认与她的私情并执意顾她娶她,众仙本都难免生疑仙尊,叹息孽事,但此下听他这一判又不禁觉得或许仙尊只是顾念多年师徒之情,又因了益铃师妹腹中所怀亲嫡心生愧责,想以此为缚灭她魔向之心……但于我看来,似乎是如此,又好似并非如此。”
宁无月疑惑地抬头看他。
“我只觉仙尊顾虑的,并非只是这样。百年前一样生错成魔,但仍旧事可挽回,此一次,苦心至此,竟似魔星之事比天魔还要严重一般。”
宁无月皱眉:“天象都异变指示,不就是说明魔星预示的事很严重很严重么?”
宁辞剑笑了一笑,无奈道:“可是除了仙尊之言与尊者天书预示,便无其它仙家当真见了那所谓的‘魔星’…亲眼所见毕竟能更加警心,众仙夜间都有恃目,却半点寻那‘魔星’不得,心下纳闷之余不免要轻上许多忧惕。”
“原来是这样…”宁无月半是惊半是疑地点点头:“那爹爹觉得呢?”
宁辞剑想了一想,道:“我只觉得,仙尊心下十分明了,犹如此一成魔便是绝路一般,因而安抚也罢,强硬也罢,似是下定了决心不容益铃师妹成魔。”
宁无月一怔,一时无语,片刻后只道:“其实成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仙魔都差不多啦,娘不就很好嘛~”
“月儿!”宁辞剑轻斥一声,无力道:“沂蒙生来是魔能自控,但若益铃师妹由仙入魔,便就难御了。魔性不比其它,时间久了必深植不去,所做所为甚至所想,都将与本性背道而驰。”
宁无月微惊:“那上一次益铃师姐成魔是如何能多年不显魔性的?”
宁辞剑摇头:“我也不知,只知亏得仙尊挽回的及时。”
“那仙尊这样害怕益铃师姐再成魔,会不会与仙尊仙力大失有关。”
宁辞剑想了想,点头:“若无力挽回便就只能竭力来阻了,或许正是如此。”
宁无月似想到什么,当即辩驳道:“可是不对呀,我师父明明说了,即便益铃师姐再成魔,不靠仙尊也还是有法子能挽回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