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诀面上一黯,微涩决然:“‘一失人身,万劫不复。’师兄…”他叹:“世界因法,无所容,无所不容…云诀仙心已失,此生,恐无力再回赎…”
“你!”长天青惊怒,身子发抖咆哮道:“是错是孽,即便被容得一时也容不得一世!”晦冷眸沉,隐隐生了凶煞狰狞之气。长天青回头,狠然冷彻地盯住云诀:“师弟若还要执迷不悟,莫怪师兄擅自作主替你做了了断!”
“师兄!”云诀一时一惊,抬头间眉已大蹙。长天青肃端面冷,寒愠极声:“那孽障罪深业重,死千万次也不为过!师弟你只字不提,难道以为我不知道这情丝草的香囊是她有意制给你的吗?!”
云诀声音亦冷,寒道:“铃儿今世心如赤子,情丝草何用我并未曾告知,多是无意之举,师兄心知仅云诀是错,又何必对她错结在心耿耿于怀?”
“纵当真是无意!此孽果也是她一手造的孽因!!”
“师兄,云诀仙心若稳,情丝草便也只是凡草而已,何致沦为‘孽因’…”一叹一沉一荒芜,云诀眸中寂静,倦疼心抑:“…师兄本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又何以一定要欺人自欺?”
长天青踉跄一步,脸色发白嘴唇轻颤,他忽地看了云诀气凛道:“你身为我蓬莱前掌门,仙门之首,号止水,一誉仙尊。数百年不易的仙望声名…难道师兄能容得你因这孽障一夕间败尽了么?!”
“师兄…”云诀看着他,怔然一悲,恍然间心如窒,声凉绝:“…纵是云诀昏心意驰,却也不致弃道丧德,枉负仙门诸界…铃儿现下所怀是缘是孽,但于云诀亦是恩,便如昙花一现,孽罪无回。只念蓬莱之威,仙门之责,云诀亦自知为人师之德不可轻…必孑一生不次造业,护身业,不犯律仪;护意业,清净去浊。师兄若只怕云诀再做出什么荒唐之事来…便多虑了…”
长天青一震,忽是一顿,张口之言悉数散了音。
许久,轻愕回神,只拧眉逼视云诀微轻声道:“你这话莫不是只怕我对她亦或对她腹中婴孩做出什么事来?”
云诀眉目一倦,清和的声音掩不尽太多荒凉:“纵是师兄再如何心如铁石,气恨云诀孽心不及,知是我心恋之嗣,必也会顾念几分…”他抬头,直视长天青:“只是这之后,还请师兄莫再加罪铃儿,心怨行责。只如此,云诀必遵今日之言,不负我蓬莱之威,仙尊之名。她若再生孽错,不论云诀是何心意,为徒一日我必不会徇私枉顾,定一念大局,感念苍生,不造众生罪业…”
长天青只一怔一凛,再多疑与气不觉间也只得闷入喉中,只凝神抑愠许久,欺然恨声甩袖道:“师弟诸事皆明师兄便不多说!只望你莫再背弃了仙门道义,因这一丝魔障,坏尽为仙数百年来一身修为!”
清风忽冷。
云诀漠然一刻,无所应无所回复,垂目间一眼望尽迷情林,长睫只一颤。
眉间心上轻悲,寒敛不尽,他自顾轻喃一句,林中风,冷如雪:“人生之苦…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白衣轻扬,望断浮生,万物入眼偏聚成颜。于他,她已是一生难过的劫…

微微冷,忽地惊醒过来。
益铃莫名地有些惶然,心下不安得紧,起得身来不见了云诀更是一下湿寒了手心。
她忙下榻来慌神地穿着靴儿,小手微见无措…听得房门忽地被从外轻声推开,蒙然抬头,益铃望见那白衣如雪的人,小脸一下震住,不自觉间眼眶慢慢湿尽。
屹立成念,斜日余晖空散成湮…
“师父…”她痴喃一声,轻眨眼,泪已滑落。
白色身影,映透轻辉,一如清水澄冽。云诀看着她,微微怔,清清浅浅的眷疼自心头散开…恍然间一声倦叹,眸中柔潋朦胧似蒙了一层霜雾,他如以往无数次那般,轻寂无声走向她;一如蓬莱大殿初见,缓缓伸手给她…
益铃怔怔地看着他的手,抬头来望他一眼,恋恋不变地痴与执,伸出小手覆上去,益铃看着他,咧嘴想笑,却又莫名地恍然怔住,心上无由一疼,终是滑下了眼泪…
师父…再不要放开铃儿的手了,好不好?
另一手轻抚她的头,云诀竟似明了她的想法一般,轻握住她的手,恍惚间竟点下了头…下一瞬,倾尽所有为人不知的寂心与倦疼,他如出神般轻喃了一句:“…铃儿,你不会离开师父的,是不是…”

第一百六十章 觉神镜失
更新时间2012-9-16 13:21:45 字数:2524

 妖紫之气肆溢,纵横邪逆,妖殿宫错室诡,虚浮于西尽之地,极阴之天。是妖王梦邪身死后残留的最大妖域。
腾火从赤蝎王手中接过玄色菱镜,立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意念。
眸中一肆,阴气冽冽,不由冷笑出声:“不错,是觉神镜…相传此镜封存万年需耗费大量仙力才能打开,不想竟有人已助本王开启了。”
赤蝎王凛眉道:“魔王定然猜不到我们是从何人手中夺来此镜的。”
“何人?”
“玄火真君。”
腾火冷哼一声:“此人爱宝成痴六界无人不知,此物在他手中本王也不意外…只是蓝狐女先回凭你们两个竟也能从他手中夺来觉神镜,本王倒没想到。定是他因开启觉神镜损耗了太多功力正好给了你们机会。”
黄鼠郎听罢撇嘴,心里有气满面不服,赤蝎王面色一峻,却也多说不出什么。
腾火将觉神镜收入乾坤饰中,转身踱了一步道:“当年我与梦邪攻战仙门昆蜀,本王就曾被他天元真火所伤…此人精通天下火术,出身蜀山,当年只因拒任蜀山天尊名躁一时,后因寻宝过痴被斥为心俗恋物,索性脱离蜀山遁入凡世,他功深位高五百年前就不买仙门的帐,是个爱宝成痴的疯颠仙人。”
赤蝎王听他言应道:“我只知当年任妖王护法之时曾领面不与此人正面交手,便料想他功力不浅…”皱了皱眉,又道:“那他与如今蜀山仙宗可还有关联?”
“论辈份,他应该是今日蜀山之首东扬天尊南试罗的大师伯。”
黄鼠郎这才呀了一声,微讶道:“那辈份确实不低了…”
腾火昂头,扫过殿门处看见落花倾城几人进殿来,微眯眼霍然扬衣转身道:“不管他辈份功力如何,本王如今连云诀都不惧,还会惧他么?”
蓝狐女阴冷地看了碧蛇姬一眼,又转向落花倾城,后抬手擦去嘴角血迹默声冷面不语。
腾火看了她们三人一眼,冷哼一声,转而凛肆道:“觉神镜已到手,要寻回神器之首更不再远。现下所缺之物因距蓬莱太近云诀必会查觉,你等五宗一齐去取,一明一暗隐助相协,定要把它夺来!”
“是。”五宗应声,蓝狐女面无表情。
落花倾城敛目不语,低头间眸中闪过微光,碧蛇姬见得,心上顿寒蛇尾微微颤簌。

峨嵋天尊耿天霜千寿一贺,秋雁儿被长天青派往道贺。霁洛入青沙峰天罡洞闭关,阿紫与梅剑琴心无旁骛地上峰来看顾益铃。
“娘,宝宝们什么时候能出来?阿紫好想看它们呀…”
益铃揣眼打了个哈欠,听见她的话便咧开嘴笑,伸手揉了揉阿紫的头眼眯成了线儿:“才四个月多一点点,还要好几个月呢,等它们出来了一定给阿紫看。”
阿紫点头之余,直盯着益铃已明显鼓起的肚皮,开心地笑出两个小梨涡:“嗯!阿紫会好好陪它们玩的!”
梅剑琴端了莲子羹给益铃,毫不意外地看见她欢喜地接了过去。
不由嘀咕:“师姐你也太能吃了吧,若不是知道这身子是双的,剑琴真怀疑这肚子是被师姐你吃出来的…”
益铃舔唇,眯眼笑道:“是因为琴姐姐做的东西好吃啊…益铃又饿,就忍不住多吃了。”
这话颇受用,梅剑琴得意道:“那是当然,我娘可是一代厨仙,剑琴当然是不能差的!话说师姐近来越来越会说话了…”
益铃眨眨眼,低头从碗里找莲子吃。梅剑琴高扬起眉点点头道:“看来就要为人母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才几日不见得竟似长大了不少…”
益铃看着她笑:“琴姐姐是说益铃呢还是说益铃的宝宝呢?”
“都是啊!”梅剑琴忍不住伸手来摸摸她鼓起的肚皮:“四个月便就这么大了,再过几月还怎生了得,必重得很,师姐你定要受累了…”
益铃呵呵傻笑,无尽痴道:“不怕…益铃一点也不嫌累…”她低头怔神地望着自己的小腹,轻轻抚过。嘴角不自觉间咧开,满目是怜是柔:“真的一点也不累…心里好开心好开心…”
梅剑琴看她一眼,叹一声也不多说了,忽地想起一物便欲还给益铃,只是伸手入乾坤饰中又怎么都没寻到。
“咦?那香囊呢?”
益铃疑惑:“怎么了?”
梅剑琴唤了几声不行便伸手进去摸索:“香囊啊,就是师姐你当初做给仙尊的那个白色香囊。剑琴在绝念阁中拾到了,想是那日仙尊宽衣解…”说到这里梅剑琴脸上不禁充血,连咳数声道:“想是那日仙尊不小心落下了,剑琴想把它还给师姐,再由师姐转交仙尊手上。”
益铃听了一顿,小脸忽地一红,似是回想起什么,由下往上一点点充了血,不过一刻竟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梅剑琴未曾注意到,仍在细细寻那香囊:“师姐你说仙尊不喜香里头充的是不香的花瓣儿,可是前日里我爹过来剑琴偶然闻得还是有几分香的…”
益铃拿勺的手忽地一顿,微微轻颤,脑中蒙然一刻血色瞬间退下盈上一层惊白。似是一下想到了什么明了了什么,小脸怔了许久,终是变作煞白…
她都做了什么…
师父心里有铃儿,可是若不是因它…师父会碰铃儿么…
愣愣怔神,不觉间几分惊惶地低头再看小腹,心上忽地便一紧:若不因它,宝宝还可能会有么?
“娘?你怎么了?”阿紫看见益铃脸色陡白,蹙了眉忧心地问。
“没…没什么…”益铃手微抖,无意识地伸手轻抚阿紫的头,哑声喃道:“我没事,阿紫不用担心…”
绝欲仙诀…益铃咽了一下口水:师父玄清诀的功力一夜间废尽,不是因为碧蛇姬插手…是因为铃儿…
目中一度惶紧,益铃慌然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知道…我不是有心的…铃儿真的不是有心要害师父的…当初根本不知道的!
仙云默怔,一时惊冷。
益铃有些呆滞地望着前方,一瞬间呼吸都失了。
“青色纸鹤?”梅剑琴望见殿外忽地飞进一只纸鹤,微愣声:“是我师父传信上来,想是有事要找仙尊。”
益铃还未回神便听得房门轻响,心没来由地一震,便见云诀推门而出。
他向她望了一眼,眉目浅淡却极温然,伸手接过纸鹤看一眼,微凝了眉。
“仙尊,可是出什么事了?”梅剑琴恭声问道。
云诀淡然温声道:“有人至岛上说了一事,仙门恐又将起事端了…”他叹一声,目中有些复杂隐忧,转而看向梅剑琴,谦声道:“我下峰往正山一踏,铃儿暂且就托于阿紫与你了。”
梅剑琴惶恐,忙应声:“剑琴一定小心照看师姐,仙尊放心去吧。”
云诀点下头,目转轻柔,细望了益铃一眼,缓步出了殿去。
望着他的背影直至将没于院门殿外,益铃忽抖声唤:“师…师父!”
云诀一顿,回了头来:“铃儿?”
益铃一惊,垂目摇头道:“没…没什么。”
云诀微怔,心下莫名不安,微微忧扰,迟疑少许终是折步转了过来:“铃儿…”他伸手轻抚她的头,嘱声道:“若是累了便回房中去,为师去见一个人,不时便回来了。”
益铃点点头,恍然间声音有泣:“…铃儿知道了,师父放心去。”
“嗯。”
云诀轻应一声,再看她一眼,转身下了峰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玄火真君
更新时间2012-9-20 0:17:23 字数:1836

 正山正殿一窒喧然,除却蓬莱三尊五老之外自有其它仙宗派来了解此事的多名仙人在场,而交情最淡的蜀山派却不知为何此下竟是三尊都在着。
云诀绕过直身跪地的守门弟子进了殿内,大殿中人立时一静,下瞬都曲了身下来。
“拜见仙尊。”
众仙如昔日般恭声俯首向他行礼。却不知此下这齐肃如往,是否还只一心恭然纯粹是畏是敬…
云诀无所视无所顾惘,清冷如常,淡漠依旧,望见殿中央火发高盘一身彩袍自顾挑眉只看着自己站着的男子,自来寒敛的目中才略现一点淡淡温意。
只作未见,他缓缓踏上台阶,轻拂白衣,于高位落座下来。
长天青拧眉看那见了仙尊未置一言的怪异仙人一眼,心下怒郁一瞬,却也不便多说什么。
众仙有疑有思,只道玄火真君到底还是那狂颠不羁的上仙真人,纵是仙尊掌仙门如此之久,竟还似是不予服认敬心的…下一瞬各回各位,众人都肃然端坐凝了声。
“真人来我蓬莱所诉之事,关系六界,事涉苍生之危,还请再详说于我等一听。”
那人听罢极不正经地拍拍屁股,于殿侧高处为他备下的乌椅上坐下:“我可只再说一遍哪,还有不清楚的可听好了…”他瞄了端坐高位上的云诀一眼,咳了一声挠头道:“前些日子里人间城中的乱事是因我与妖宗赤蝎王、黄鼠郎斗法,那后我所丢的东西叫觉神镜。”
“觉神镜?”
蜀山端女尊者忍不住开口要问,于火发男子身后满面恭然道:“敢问师伯此为何物?”
男子咳了一声,拉拉椅子离身后蜀山三尊远些,心里报怨谁置的这椅,将自个儿推在蜀山这边。
端女尊者未得他应声,难免尴尬,只得摸摸鼻子略低了头不再多话。
云诀看了他一眼,那人略一挑眉,这才续道:“觉神镜是上古灵器,因曾被六大神之一喻人界的灵神之血浸透而得了特殊神力,灵神有心隐瞒这宝贝,它便长时都只流于人间,由皇族落花家族世世保管,所以多只有久处凡间的人才得知晓它。”
长天青微肃道:“那为何会在真人手上?”
他一听哼了一声,撇嘴道:“在我手里就是在我手里,怎么了,不行么?”
长天青微眯眼,心下凝了气,却终要顾着蜀山派几分面子,同时牵念着他的名号和为长事实,便拧了拧眉复了肃寒不再说话。
男子拉了拉身上彩袍,抖落几片霓虹珠片,瞥长天青一眼,懒声道:“反正我现下来想说的,也不过就一件事,觉神镜本来在我手里,现下被妖殿妖宗夺去了。”
云诀未看得众仙仍是一脸不明深意之样,眉轻蹙,只问道:“得此镜,有何用处。”
彩袍男子听罢一乐,马上跳上乌木椅蹲坐下:“问到点上了!我且告诉了你们,我先前所说的特殊神力,便如它名,觉神。”
众人仍有几分恍愣,云诀已一怔。
男子挑眉道:“它可用来寻找宝物…尤其是,神器。”
诸仙一震。寻神器?!
现下六大神器多已现身…只除了…
“妖殿想得到神器之首弱水之铃?!”诸仙大震,心头登时一凛:“若是如此,其野心可见一斑!”
“难怪仙尊伤重之时他们未曾来仙门生什么事端!原是暗里谋划着这个!”
长天青冷怒于心:“这帮妖孽!竟是想大增其力好将我仙门一举倾覆了么?!”
星魂面色一烈立时高声扬道:“绝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四下之仙当即咐和:“不错,弱水之铃绝不能落入妖殿手中,不说它神力如何难挡,古来我们对其神能便一无所知,若让它落入了妖殿手中,仙门必危,万千生灵怕都难免涂炭…”
哗然一时,众人议罢都不免要抬头来看云诀。
面色无波,虽淡亦慈,云诀神色几分端肃,他面向众仙未语,下一瞬只点头轻应了。
心头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隐忧,无思无源,眉间不觉却终因它沉了一分。
莫名生迟疑惘,只是念及仙门六界,天下苍生,云诀终是开口道:“神器关系六界安危,其之首更不容有失,我仙门须力阻妖殿得它而胡作非为…”他顿一声,清冷如水的声音一如往昔,不容置喙,只略略清肃道:“…现下看来,若不封印了六大神器,妖邪之辈终不能死心。”
众仙仰面看他,应声称是。心下又不由自主地生了几分敬几分恭然。
云诀只看向火发男子,微微凛声问道:“若得觉神镜,如何能追溯神器所在?”
那人高扬起眉,朗声道:“很简单,只要让觉神镜接触了与神器有关的物件便就行了。”他吹了一下指甲,似有意又似无意道:“若他们真要寻弱水之铃,便一定会想方设法取到弱河水往镜上滴上一滴。”
众仙不由要惊震。蓬莱之众更是霍然一声全部站了起来:要取弱河水?!听闻…那岂非…
“弟子参见众尊!”宁辞剑突然从殿外急步而入,恭声抬手立时道:“山门外有邪气凝聚,浮于寒海之上,虽无什么大的动静,但弟子见得,似为妖气。”
众仙大惊,云诀立时一凛,决然起身:“我等且去看看。”
“是,仙尊!”
(对不起对不起不够三千不够三千字…但小翼实在是困了…嗯困了……真困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妖海寻夺
更新时间2012-9-22 0:11:13 字数:2049

 “赤蝎王,云诀功殁之下凭魔王如今的功力已是六界无敌。”碧蛇姬小心探问道:“此下任务如此要紧他竟也无意亲自出手么?”
赤蝎王皱了皱眉还未开口,黄鼠郎便已嚷道:“碧蛇姬,你被打回原形一次功力差了那么多脑子也不好使了啊,不知道这几天刚好是他儿子做主出不了幻陵的恰当啊…”
黄鼠郎!
赤蝎王传音一声,眉一拧,重重地咳了,透红的眸一转,瞥了眼右侧紧随几人不语,似是没有注意方才言语的落花倾城一眼。
黄鼠郎悻悻闭嘴,想到先前腾火的叮嘱,不以为意地挑眉,而后率先服下隐气丹驰近蓬莱,暗中遁入了寒海。
赤蝎王扫视了其它三人一眼,视线停在了落花倾城脸上,冷声道:“魔王叮嘱,此丹仅有三个时辰功效,可隐声叫天生听力超绝的海妖难闻,更能掩去我等妖气叫蓬莱之众不察,那小河灵身处海妖之众中藏身之处极为难寻,此期间即便将寒海翻过来也定要找出它。否则一面要应付仙门一面要找它更加难办!”
几人点头,当他面服下隐气丹,而后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寒海之中。
碧蛇姬化蛇入海,还因黄鼠郎方才的话窝火在心,只看了前方静静从一堆海藻旁向前驰去的落花倾城一眼,媚眼于暗处冷挑,满面郁恨。魔王七日入陵她怎可能不知!若不是这个疯女人要她问她怎会挑来说!
眯起精如蛇目的碧眼,碧蛇姬心下冷道:你这黄毛丫头想做什么我碧蛇姬会猜不到?无论如何都是对我无半点好处的蠢事!但如今受制于你,我碧蛇姬竟不得不听命于你?!
蛇鳞微青,蛇尾冽冽轻摇。
碧蛇姬看一眼赤蝎王,而后狠狠瞪向远处那一位的灿灿金毛。本想无论如何不让她清楚魔夕主意念的恰当,现下却全被黄鼠郎这蠢东西搅了事!
脑中正思,心上却突地一寒,碧蛇姬抬头来便对上了落花倾城冷寒凌厉的眼,竟似是看穿了她明知不告的心思!
不由蛇身一紧,几分惧窒。
落花倾城冷面无言,只回头看了她一眼。
碧蛇姬眼见她转回了头去微松气,正轻身便得了她的传音。
蛇身一僵,碧绿蛇眼都气抖了。
这…这个疯女人!!
落花倾城依旧静默不言地在往前去,面色一贯冷冽似同赤蝎王三人一样,一力在寻那海妖栖身处,她只作无意般回头对碧蛇姬笑了一笑,靥容倾城。
碧蛇姬蛇身一抖,气恨结心郁满堆积,不得已,只在几人身后一边跟随一边往海藻中弹了什么。
落花倾城水红的裙摆如桃花开满漾水舞动,耳后根慢慢浮现了一滴血墨。
点点微气悄声在凝,碧蛇姬一面蛇鳞汗湿小心翼翼,一面心焦烦躁急恨不已。不耐却还只得不动声色,待瞥见落花倾城耳后红点之后,神情便一震!
她已经走了!
呆凝一刻,碧蛇姬大惊大惧,若真让她做成了…于他们几妖宗绝不是福!碧蛇姬立时往赤蝎王面前冲,正欲呼声什么,却又恨顿。
她出事,自己也活不了…若就这样说出来了,那疯女人更不会放过自己!
碧蛇想罢心头冽冽,唯今之计只能在仙门发现之前快速完成此任,尽快赶回妖殿去,兴许还能阻止了她!
她忽然出声,扬首对赤蝎王道:“我有办法能快速找出那河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