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你想为她报仇尽管出手,让我就不必了。”
话虽如此,云诀眼中却始终波澜不起,神情淡漠,苍白的面上见不到一丝杀气,语气也只一般淡冷。
益铃站在云诀两步开外,看着两人一来二往的话里似乎都是在说自己,却怎么也没法切身感受,她愣愣地看看云诀又看看苍冥,心下怔惑,隐隐知道却还是不明所以。
只得吞声呓道:别…别打行不行呢?
百年对恃,长天青知道此一战在所难免,却实在担心云诀的身子。他功力丧了六层,本就淡薄的唇上连一点粉色都望不见,强自要和苍冥硬拼,不死也必要重伤…
“上去打吧,不要伤了殿内无辜。”云诀淡淡一句,看了一眼千白,率先飞身上了云天。
苍冥凌然垂剑,胸口狂嚣起伏,立时化作一道紫蓝光驰了过去。空中之气陡然一变。
下一刻便见无数道剑芒纵横闪耀,在云天高空时隐时现。
厚重云层被两人争斗的肃杀之气撕裂成缕,随风飘散。苍冥周身鬼火只强不弱,诡煞欺天,青魂剑上真气流窜杀气凌厉而骇人,剑气逼人,一招接一招地向云诀攻去。
云诀重守不攻,仙力大失体内真气如何也敌不过他,只凭借融会贯通、六界难敌的几套剑法与他相持硬拼,一再将他凌厉的攻势化了去。
苍冥见自己剑法比不过他,索性弃了剑,用法力凝成飞刃接连打过去,伴随着阵阵光波连连攻向云诀要害。云诀避无可避只得正面相迎,内力不及每一次的短兵相接心肺都要被他震伤一次。
下面众人只见得满天溢彩,飞刃爆破之声不绝于耳,绚烂的虹光时蓝时紫,如霓虹漫布,凌霞四散,整个天空都被流光顷刻布满,折射出无数彩虹光桥,纵横交织,转瞬即逝下刻又起。
一道冷白一道墨绿在漫天流光中飞纵交横,太快的速度,没有法力在身根本看不清是如何过的招。
只眨眼之间已不知他们战了多少回合,空中一时惊雷一时风破,寒海在越来越强的法力相斗所散的余波中倾荡翻涌,海水一波又一波地滚浪拍岸,几乎要把蓬莱四围山崖拍碎入海。
外门弟子这才知道山内出了变故,全部跟随资历浅无缘来正山观礼的内门弟子涌上正山,惊起一片飞禽鸟兽。
千白懒懒看着众多门人弟子涌进“殿”来,十分惶恐地把满地仙门元老、各派上仙元首扶起安置,只事不关己地抱胸站在益铃与霁洛中间,看着天上剑气掌风四窜时不时凉凉地啧一声。
益铃看着他便觉亲切,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脸焦急,千白一眉挑罢,耐心地跟她讲解天上的战况。
前来救援的都是蓬莱辈分资历都低的弟子,没有一个识得千白,见他在跟身着新娘嫁衣的那一位说话便认定是“仙门幸存者”,众仙许是和益铃一样太过专注于他口中所述,竟也没有一人开口点破。
众人只听了片刻额上已然汗湿,益铃心急如焚,听到云诀又受了伤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不行,不行,再打下去师父会死的!
益铃再顾不得对打的那一位或许也是自己的亲人,心中一急忙把墨凰招来去助,却惊见雪凤墨凰不知何时早已在空中静观,却都没有入战帮忙。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云诀不许它们插手,益铃心下一急禁不住跺脚恨道:“笨师父!说一己之力还真一己之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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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纵心违逆
更新时间2012-8-23 11:52:36 字数:6029

 (两更并一更了哦,不多说了,小翼继续去码!)
正文: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云诀不许它们插手,益铃心下一急禁不住跺脚恨道:“笨师父!说一己之力还真一己之力啊!”
千白噗嗤笑出了声,场上仙人也都不由微愣,长天青瞪她一眼面色微郁,心下却忍不住暗暗赞同。
“师父!你下来啊!不要再跟他打了——”益铃实在是急了,对着天上跳脚大喊,洛紫看着她禁不住要抹汗,云师兄会听才怪…
千白看她急得汗都落了,眯眼笑着朝她招手道:“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个法子,保证能让他们马上不打,立时便下来。”
益铃眼一亮,急道:“是什么法子?!”
千白眉儿一挑:“有条件。”
“条件?”
“嗯…以后你见着我,便要喊舅舅。”
众仙一愣。
益铃也一愣,而后马上点头:“别说舅舅了,便是喊你哥哥也行!”
千白嘴角一抽:“你师父没跟你说过舅舅比哥哥大么?”
益铃摇头,而后马上催道:“舅舅你快说啊,什么法子?”
千白再次眯眼:“你照方才那样,对着天上喊冥哥哥就行了。”
冥哥哥?益铃愣了愣,脑中忽然有些怔有些疼…
她用力甩了甩头,而后看了千白一眼,没有望见群仙脸上几分了然的神色。
不疑有他地对云天之中大声喊:“冥哥哥!冥哥哥!冥哥哥…”
苍冥化掌为雨连连打在云诀要害,知他有屏罩护体最多只伤一分下手更是狠厉,大有一击破碎他仙气屏障的气势。
鲜血染红白袍,一片怵目惊心。
云诀虽也伤他不轻却始终不及他真气强盛能快速复愈减轻伤势。见他招招含怒出手势不可挡根本不想轻意善罢干休便几分无力地弃了剑,凝神结印强自用外力催发体内仙力超负而出,打算便顺他以内力来拼个结束。
苍冥看见他周身银光陡强,一声幽愤怒寒的大吼,双手轻转无数鬼火集结于掌心越来越烈越来越强,顷刻变成巨大火球闪烁着炫目的紫蓝光焰,与云诀身前凝结的巨大莲花印相持数百丈,目中一戾,两人俱是毫不留情地推将出去…
却突地听见那声声急呼忽窜入耳。
云诀和苍冥同时惊愣住,当即跳出的想法便是她恢复记忆了?!
手中之力瞬时散尽,苍冥狂喜地从云天之中俯冲而下。云诀趔跄了一下,轻晃了晃纷乱昏然的思绪,微微觉得有些冷,怔立一瞬,将指慢慢握紧,才跟着飞下了云头。
“小益!你都想起来了么?!想起冥哥哥了?!”苍冥飞身落地一把冲上去握住益铃双肩,墨绿的眸子因欣喜而盈了一层光亮,直直锁住益铃惶然的小脸。
益铃当然听说了鬼王苍冥是她义兄,见他这样紧张自己心里便生了股亲切生了股愧然,红着脸低头不好意思道:“其实…我没想起来…”
苍冥一愣,眼中掩不住的失望,又看了她数眼,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没关系…也好…”
益铃一怔,蒙蒙地抬头来看他,见他唇边有血迹,便知他受伤也不轻,虽然是与师父为难,却全是为了自己。
不禁喊道:“冥哥哥。”
他听罢便扬起了唇,轻幽的面上美如两生花,静如忘川河,合着点点忧郁轻殇,直把碧蛇姬看得口水直流。
“娘…”阿紫忍不住拉了拉益铃的嫁衣裙摆,抬头认真道:“阿紫要不要叫舅舅呢?”
苍冥低头见了她,身子抑制不住地再次轻颤起来。
原以为是看错,却原来,真的这么像…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上小女娃的脸,手指沿着那俏皮的葫芦印迹慢慢描画…
益铃看得愣了愣,小女娃直接懵在了原地。
他和娘一样…一点都不在意阿紫脸上的胎迹么?
忍不住就想试,就想看看是不是…女娃儿抬起手,犹豫了一下,去握他的手。
“阿紫!不可!”一旁霁洛忙呼声。
下一瞬,益铃和霁洛、梅剑琴等人,全部呆在了原地。
小女娃轻轻触着他的那只手抖了起来,一点点移进,先轻,后重,然后紧紧握住。
苍冥静静幽幽地看着她,不拒绝地把她的小手握在了手心,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水光慢慢泛进眸子里,阿紫抬头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声音微哑:“阿紫…我叫阿紫…”
苍冥眸中有忧,轻郁浅浅,看着她静静却毅然地一笑:“我叫苍冥。”
生死离分,恍然诀别,魂魄知觉,黄泉不忘。
“呜呜——”
小小的身子突然扑向了面前的人,小手半点不用顾忌地牢牢抱住他。
益铃一怔,而后不由开心,眼中不自主地充了水花,霁洛微叹了一声,面上几分安慰,不愧是鬼王…
心间血轻淌,无声泪滑落,沉寂的心底,在回忆尽头,是补替还是再续,已然不想也不必,再去分清。
风过无声,不记韶华。

神鸟在前,云诀缓缓从天边落下,望见益铃一眼,紧绷的心弦便松了下来,反弹太急,难以抑制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仙尊!”
众仙有心无力,除了急呼什么也做不了,后来的门人弟子原看得惊愣,听众仙这样称呼忙跪了一地:“拜见仙尊!”
云诀望见益铃抬头来看自己,小脸猛地一白。
微微不适,立时运力将身上太过刺目的腥血全部隐了去,即便喉中再次涌了点点也只咽下不去顾念。
“师父!”
益铃与阿紫是凡人,中毒最是浅,此下已然将将散尽了。她看见云诀下来忙跑了过去扶,大眼看着他惨白得没有一点人色的脸禁不住忧出了泪,声音带了哭腔:“师父…”
云诀沉默不语,强自调息,许久才暂时缓下了内伤。
他绕过苍冥与千白,抬手让众弟子起了身,不言不语地走到了落花倾城与碧蛇姬面前。
碧蛇姬看着他,禁不住想起绝念阁中他闪过戾气的眼神,知道结怨过多,脸上一下煞白到底,身子簌簌地抖了起来:“我…我…”
“…交出神器,我便饶你一命。”
众仙一惊,微怔不语,心中虽气,却也知神器关系六界安危不容轻慢。
碧蛇姬一震,凛了凛神:“…我若交出了神器,回了妖殿一样要死。”
云诀看着她,不再多言,指间缓缓开始凝力。
“等…等一下。”碧蛇姬咽了下口水:“你告诉我,你仙力损了这么多,究竟是什么原因,是不是因我所扰…”
云诀眸中一变,身子禁不住一僵。
碧蛇姬小心地看着他,微微颤声道:“若…若是…我没了神器还可以安然回妖殿…若不是…”
云诀抬头看了面色铁青的长天青一眼,深不可测的眸子里闪过莫名颤然的光,他缓缓合目,声音微抑:“…我所修玄清诀为绝欲仙诀,如今功力废尽…只因我失了真身。”
诸仙一震,眼神复杂,心中五味杂全,不知该气还是该叹。碧蛇姬眸中闪过精亮的光:“真是那晚…和这个丫头?”
云诀不必睁眼也知道她指的是谁,心上紧紧窒乱,下一瞬,默然点头。
苍冥在侧脸色一下子黑了,不可置信地一步上前:“云诀——你…这怎么可能?!”
千白啧一声,不由摇头:“竟是连冥都不敢相信…”
碧蛇姬眼中掩不住的得意媚悦,不由兴然肆喜:“…好!我交出神器,你放我走。”这么大的功勋,她还担心什么!
“走?”
落花倾城兴悦冷冷、几分鄙薄地看了益铃一眼,而后转向碧蛇姬轻笑,嗤道:“碧蛇姬…我若要死,你又能走到哪里去?”
碧蛇姬如当头一瓢冰水泼下,从头冰凉到脚。
“你是我的血灵兽,我所受的所有伤全部都会转嫁到你身上,我死,只会在你死之后。”落花倾城双眸幽寒,冽冽如冰:“碧蛇姬,你以为你交出神器就能一个人独活么?”
碧蛇姬双目窒血,偏头看着落花倾城,面上兀然灰白,竟一下子再说不出话来…
长天青勃然大怒,暴如狂雨:“这个孽子!竟连血灵术都偷习了?!难怪会突得妖宗修为…本尊今日绝不会再容了你!”
落花倾城抬头冷笑,直直看着长天青挑衅道:“若不是云诀赶来坏我的事,此时此刻谁不容谁还未可知!”
长天青大怒:“你这孽障东西!”
落花倾城冷哼一声,狠戾的双眸一一扫过群仙:“你们以为制住了我就天下太平了么?你们身上所中的毒香至少要三日才能散尽…可是你们能等三日么?仙门各宗如此多的元老上仙精英全被困在这里,妖魔邪物不出一日便会得到消息,它们岂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还不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把十一仙宗屠个干干净净!”
诸仙心下猛惊,脸上登时一白。
“即便他云诀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同时护得十一个仙派,更别说…他方才和鬼王一战,分明已力竭!”
离少仙看着落花倾城,悲凉心死地摇头,妖娆的桃花眼中一片晦暗凄涩。秋雁儿看着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云诀身子微颤,低头轻咳两声,嘴角又涌了血出来:“落花倾城,你错孽太多,难容于世,本尊不会再容了你。”
落花倾城直视他淡漠如水清冷如冰的眸子,笃定道:“云诀,你不容也得容…身为仙尊,你能枉顾仙门安危,只一心致我于死地么?”
他合眼轻叹,目染冰霜:“…你想怎样?”
“我拿出解药,你放我安然离开。”
长天青冷喝:“妄想!”
云诀抬头看了他一眼,眸中依旧清和,从容得让众仙心惊,静静开口,声音淡漠如斯:“好。”
落花倾城不再多说,当即唤出了解药,云诀伸手接住,看也不看便分派给弟子喂给众仙服下。
群仙心中虽有惊骇,却也未敢置疑他的决定,当即服下,开始尝试运力调息。
云诀略略扫视过群仙,叹了一口气,弹指解了落花倾城的穴道。
“你走吧。”
“仙尊!不可!”
“此子今时不同往日,如此放她离开必是仙门大祸!”
落花倾城冷笑一声。
云诀面上波澜不生,依旧淡淡冷冷地看着落花倾城,没有说话。
落花倾城回视他霁月一般的双眸,眼中狠肆之意不变,蓦然转身,抬脚就往殿外走。
“孽障!能让你走得了么?!”长天青功力恢复了七七八八,哪里还能容忍,右手凝起一个沙爆诀飞身便朝落花倾城面门击去。
云诀一惊,刚要运力去阻心肺便一颤,一口血涌上来脚步一滞。
落花倾城目中猖冷,似早已料到一般,一手抓过右侧一人便往面前一挡,眸中阴狠冷笑。
“小益!”
“小铃!”霁洛大惊,闪身而至挡在益铃面前硬挨了长天青一记狂击,立时吐出一大口血,浸湿了红艳艳的喜袍。
“霁洛!”“爹爹!”
“洛儿!”
“二师兄!”
一干众仙登时惊怒,全涌了上来。
云诀欺身上前立时点住了霁洛几处要穴,而后体力难支地转交长天青手中。抬头看长天青一眼,目中微怒,清寒不殆。
“本尊已说了放她走。”
众仙哑口无言,恨恨咬牙一瞬,才如潮水般退了开来。
落花倾城冷哼一声,挑衅地看了长天青一眼,再扫过宁无月、宁辞剑、益铃、云诀,目中一犀,才飞身而上头也不回地纵离。
碧蛇姬主动交出神器,拼力纵身朝着她追过去。
长天青看着那淡红的身影逆天而去,满目是狠是戾,额上青筋浮雕一般险些充涨爆裂。
霁洛被长天青和益铃扶在一旁,体内翻涌气血被云诀制止,又有长天青全力而输的罡正真气,面色虽白但勉强还有人色。
苍冥幽幽地看了他数眼,心下难免要动容。几番都这样不顾自己生死地去护小益,他倒真值得小益一嫁。
可是…
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云诀,心底又想到魔夕。苍冥难以辩驳地皱起了眉,罢了,待小益自己决定了吧。
他看一眼阿紫,眼见仙门中人越来越多地恢复了仙力,便与千白对视一眼,扔出一物便飞身而起。
“小益,这是冥哥哥送你的新婚贺礼!”
他一言罢,幽然一笑,身化一道蓝紫火焰冲天而起,与千白一起瞬间驰去。
阿紫往前追了两步,小脸上有明显的不舍和落寞。
“冥哥哥?”益铃张开手,看见手心里陌生的令牌怔了怔。
诸仙都心道莫不是阴魂玉!待得探头一看,见竟是赤月令不由心惊大震:
这帮魔宫余孽,竟对这丫头还未死心!
这赤月令既是可以集结号令群魔的令牌,也是当下赤月魔宫可继存虚空的钥匙,若毁了它六界诸魔无处容身必会肆乱各界,自然是动不得。
云诀强撑着立身殿中,苍白胜雪的面上淡冷无意,亦看了一眼那乌木令牌,眸中立时一怔,闪过什么,却也没有多说。
众仙仙力平复过来却险些经了一场浩劫,不由心有戚戚。四下里对望一眼,有叹有气有怒有惶。
无月与宁辞剑已被门人救护了下去,梅剑琴忧心地上前探看霁洛,忽然出声道:“二师兄,你还能不能撑着力气把这亲成完啊?”
一瞬静默,四下诸仙一愣,而后都咳了一声,一片鸦雀无声。
云诀眸中微光轻闪,正要开口说什么,见着益铃一脸忧心地直直望着霁洛,两人的手紧握一起,立时一滞。
霁洛看了一眼益铃和阿紫,忽地撩袍而跪,直直对云诀道:“霁洛想与师姐继续完成婚事,请仙尊成全。”
云诀蓦然震住。
群仙也是一惊。
益铃看见霁洛不顾伤势跪在地上,心上一揪,虽不通深意却顺手拾起不知何时被她扯落在地的喜帕,也跟着跪了下来:“铃儿也想和霁洛继续成完亲,请师父成全。”
云诀脸一白,身子一颤,有些站立不稳。
“…你说什么?”
益铃睁着大眼抬头看他:“师父,铃儿要当完霁洛的新娘子,求师父答应。”
云诀看着她,唇微微轻颤:“…为师不答应。”
“师父?!”
益铃急了,看见霁洛低垂着头,嘴角有血涌出来更加心惶焦切:“师父!”
云诀目中蓦然生了戾气,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不许再求我!我说了不答应!”
众人一震,微微有些惊愣。
益铃挣开他的手,固执地又跪下去:“我不要!铃儿答应了要给霁洛做新娘子的!师父得答应!”
云诀脸上时青时白,先前一度清和淡漠的声音此刻却浸满了森冷寒气:“我意已决,你再多说一句,我就…”
益铃蓦地也生了气,抬头狠瞪他:“师父你又不讲理!铃儿就要嫁霁洛就要成完亲…师父待要怎样?!”
“你!”云诀目如寒冰,扬起一手来就要打下去…
“仙尊!”霁洛面色一变,陡然出声:“仙尊息怒,霁洛,霁洛不提婚事了…”
“霁洛!不许你这样!”益铃眼眶一红,心疼地去抹他嘴角的血,凝满水雾的大眼一眨不眨地气瞪着云诀。
“师父,铃儿再也不喜欢你了!”
孩子心性的一句话,却猛地戳到了云诀深埋心底的那缕惶惧,他踉跄不稳地连退三步,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双唇一抿紧紧盯着益铃。
此时此刻,竟是他在棒打鸳鸯么?!
一时苍凉生涩,喉中涌上一口腥甜,生生咽下,云诀强自淡然:“你跟我回止水峰…”
“我不去!我要搬到木横院去!我要和霁洛和阿紫住在一起!”
云诀身子一抖,说不出话来。
下一瞬,气血翻腾面似寒潭,顷刻凝满了潋潋冰霜,他骤然冷道:“…好啊,你去吧,你去过之后再也不许回来!”
益铃想也不想地顶回去:“不回就不回!铃儿就一直住在青沙峰上,再也不回止水峰了!”
云诀震怒,未及思便是啪地一声,毫不留情地挥手打了过去。
“仙尊!”梅剑琴惊叫一声。
“云师兄!”
霁洛忙把益铃护在身后,愤道:“仙尊怎可如此?!”
云诀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负手而立,白衣无尘满是威严:“你退下!”
霁洛没有让开,眼中不觉间已有怒气横氲,冷光轻烁:“霁洛不退!”
云诀凛然冷摄地俯视着他:“本尊命你退下…”
霁洛牢牢将益铃挡在身后,抬头冽冽气懑地与他对视,身子一动不动。
云诀眸深如海,寒光轻漾,右手慢慢凝起…
“师弟!”长天青终于看不过去了,低斥一声。转而对霁洛喝道:“洛儿,怎可冒犯仙尊,退下!”
霁洛还是未动。
“洛儿,退下!连为师的话你也不听了么?!”长天青猛烈地咳了一声。
霁洛这才僵了身子,握掌成拳,一拂红袍,缓缓退到了长天青身侧。
“霁洛…”益铃转身就跟他走。却未及两步就被人兀地箍住了手腕。
回头对上那双寒冷如冰的眸子,益铃皱着眉头使劲要挣开:“铃儿就不回止…”
眼见云诀在她脖子一侧点了一下她便再说不出话来,益铃又惊又气,手上又挣不开,气得咬牙切齿小脸都充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