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听师父说这回春丹师兄也帮倾城说了好话,师妹自是要感激的…”她把玩着耳畔青丝,微挑如墨长眉,娇柔万分地看着他。
宁辞剑再看她半晌,缓缓道:“容貌你已恢复,恕宁辞剑不能为你做什么了。”
落花倾城笑:“二师兄何必如此谦虚呢,你能为倾城做的事还有很多呢。”
宁辞剑叹:“落花倾城,你道我真会受你要胁么?”
落花倾城放下手中青丝,冷哼一声:“你若不受,今日便不会站在此地了。”
“无论如何,我不会私放了你。”
“谁说让你私放我了?”落花倾城直直看着他,声音转冷:“我说过,我要的是大元丹。”
“我也说过,不可能。”
“那我们便这样耗下去吧,只要你一离开蓬莱,我便把你与女魔私通的事告诉师父。”她偏斜过头,状似无意地冷冷看他:“师父收我们三个徒弟,大师兄为那天魔而死,我如今沦陷仙牢,想来你是我们三人中唯一出息了,让师父安慰的人…听说如今已是灵仙修为,再上一层便也位列上仙了…”她轻轻勾起唇角:“你是师父的得意弟子,若是让他知道了你所谓的家室不过是个女魔…再添一个与魔而生的小魔…不知道师父会失望伤心成什么样子…到时候…不但蓬莱要将你严惩,怕是整个仙门见了你也会责无旁贷地追杀吧?”
“落花倾城,我一度死在你手中,却并不欲与你计较,因果循环,你如今善念尽失,下场如何你自是应该知晓的。”
“下场如何?我不知晓,想来不会比你惨…”她扬颌直视,冰冷的眼中全是阴狠:“宁辞剑,难道你以为你因中毒无奈而娶魔妻,师父、蓬莱、仙门就会法外开恩么?哼,不可能!你可知道我蓬莱第七任地尊楚天依是为何而死的?”
宁辞剑面上一戾:“往届三尊生平鉴故都记载于蓬莱尊册之上,是为天尊才能翻阅的禁书,你如何会知道?!”
落花倾城波澜不兴地看他:“这你没有必要知道。”
“难道你私进过天机阁?”
“二师兄抬举倾城了,天机阁里机关重重,以倾城的修为如何进得去?不过是碰巧便知了而已…”
宁辞剑自然不会信她的说辞,只不动声色地冷冷看她。
而她也不管他,自顾淡笑着说道:“朝唯地尊楚天依,曾被当时魔君之女所救,两人相恋相许,私定终身,此人想是和你一样天真的人,竟将此事坦诚于当时天尊,便是他的师父,名闻仙界的无为上仙墨音清殇,想求掌门天尊成全,娶那魔女为妻…结果,你猜怎样?”
宁辞剑微微垂首:“古来仙魔不两立,无为上仙必是要断然拒绝,严辞教导的。”
“断然拒绝?”落花倾城挑眉冷笑:“这倒没有…上仙她老人家只说了一句话:‘受十七笞仙杖后跪上觉心台,为师便允了你!’”
宁辞剑惊愕抬头:“上觉心台?!”
“是呀,蓬莱宗规仙册第一条,可是当年无为上仙亲口说的:‘要辱我蓬莱宗威,除非能受笞仙杖、跪上觉心坛,否则绝不宽恕!’。身负仙界盛名的掌门天尊墨音清殇亲自立下的宗规。她的弟子如何敢不遵?于是楚天依便在身受十七笞仙杖后生生跪死在上觉心台的在万棘锥魂阶上…灰飞湮灭…”
宁辞剑不免一震,眼中一息万变。
落花倾城看着他冷笑一声,又不咸不淡道:“据闻,楚天依是无为上仙大徙,仙赋极高,当时修为已与其师秉持,同是罗天上仙,距大罗金仙不过一步之遥…宁辞剑,身为仙门子弟,如果你魔妻之事暴露,蓬莱乃至仙界都不会轻易饶你,你是有自信能受过笞仙杖上得觉心台,还是有自信能躲入魔界之中一辈子不出来?”
“落花倾城,无论如何,我是不会为你偷取大元丹的。”
“你如果身受重伤,功力废尽,奄奄一息,我相信师父会主动拿出来给你…到时候你若拿来给我,便不算触犯门规吧?”
宁辞剑极冷地看她一眼,手紧握长剑一瞬,一转身,大步走出仙牢。
“二师兄,你这般跟我耗下去我是不急的,就怕山门外的二师嫂会等得不耐烦,若找上门来…你这通事可一样要公诸天下啊。届时…”
“落花倾城,你有何自信,我不会杀你?”宁辞剑几步之外,冷冷回头。
落花倾城嗤一声:“对你这样自诩正派的仙门子弟,我就是有此信心。有本事,你杀了我?”
宁辞剑狠狠一蹙眉,目中一戾。半晌后,大步踏出。
第一百二十章 情之谁起
更新时间2012-7-27 12:35:54 字数:2242
“洛姐姐!”
洛紫正在木秀殿前的短崖上和新徒弟说着话便听见了唤声,一抬头看见益铃从无锋剑上跳下,小跑过来。
洛紫面上一喜,张臂将益铃像个孩子一样接个满怀:“铃丫头,没和你师父回去?不错不错,知道来看洛姐姐…”
“弟子霁洛,参见洛师叔。”益铃身后,青衫男子缓步踏上,恭声作揖。
洛紫抬头,不免惊奇:“是霁洛?你可是稀客啊。”
“霁洛失礼,往常不曾怎么来给师叔见过礼。”
洛紫笑笑:“你师叔我岂是这样小气的人…”
“你就是魔宫魔尊,那个传说中的天魔益铃?”红衣少女本在一旁无趣地立着,一看见益铃再耐不住,几步上了前惊奇地问。
几人闻声都回了头来看,益铃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应该是的…大家都这么说…不过现在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红衣少女忽闪着灵透的眸子直直望着她。
益铃鼓了鼓腮帮子,闷闷点头:“嗯…”
少女忽然转了一圈水亮的眸子,扬眉开心地笑:“不记得才好呢,铃师姐,我叫无月,以后我们做好朋友!”
心下涌出暖意,益铃直觉她的善意,便也开心地笑起来:“好啊!”
洛紫心慰大笑,扬眉催促道:“好了,外边冷,可不能让铃丫头在我这里受了风寒…我们入殿去说话吧。”
“洛姐姐不用担心,我师父给我掐了暖身诀,益铃不冷!”
“好啦,知道云师兄疼你…那雁儿新拿出窖的那几壶玉壶酿铃丫头肯定是用不着了吧。”
“玉壶酿!”益铃兴奋跳起,眼儿晶亮,一转身便往殿内冲去:“雁儿师姐…”
洛紫豪气地笑开:“这丫头…好了,我们也入殿吧…”她满脸飒然笑意,抬脚便往殿内去,走了两步却发现身后两人都未跟上,不由疑惑,回头来看。
两人竟都怔了神直望着刚刚益铃飞奔而去的方向。
洛紫眉一挑,取笑道:“你俩莫不是都看上我家铃丫头了?”
两人一愣,俱回神,无月狡黠转眸,两步跑上了前:“无月心里可已经有宁师兄了,师父你可别乱说…倒是这位霁师兄,方才看得那么入神…不知是不是…”
霁洛轻咳一声,淡淡拱手:“无月师妹说笑了。霁洛还有事,便就先行退下了。”
他说完,又一拱手,便御起飞剑下了木秀峰去。
洛紫不免轻斥无月:“你看你,把你霁师兄都吓跑了…”
无月状似无辜地撇嘴:“师父啊,这事儿可是你起的头,怎好单怪无月呢。”
洛紫挑挑眉:“我也不过开个玩笑,别是真的才好…”
无月诧异:“为什么别是真的啊?铃师姐虽是师姐但也无妨吧,我看霁师兄和她就配得很!”
洛紫马上敲她一下:“你胡说什么呀,铃丫头好不容易才和我云…咳咳…反正…反正这事儿不成的,你可别再说了。”
“师父,你好像知道什么?就不肯告诉无月…”
“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有些反常的事一百年来看多了,再翻一翻天书,便猜也猜出来了…”
“到底是什么事呀?”
“不许再问…”
无月拧眉嘟嘴,心道:不问就不问,可若是铃师姐也有意,这两情相悦的,难道师父还要拦不成…想罢贼笑一声,率先小跑进了木秀殿去。
…
轻雪幽旋,冷月清辉。
仍未见她归来云诀不免要心忧,正微愠,便听了殿外清脆铃声伴着不陌生的气息落了下来。
轻叹一声,默然起身,抬脚迈出书房出了殿去。
洛紫见他出来一面把怀里的人往他怀里塞去,一面干笑:“喝了点玉壶酿,便睡着了…”
云诀迟疑了一瞬才接过洛紫怀中的人儿,近身便闻了不轻的酒味,不免要皱眉:“怎的让她喝了这么多…”
洛紫更加干笑:“不想我那新收的徒儿也是个小酒鬼,几人一聚便多喝了一点…”
云诀抬眸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说,抱着人便往殿内行去。
“云师兄。”洛紫想到什么又出声唤住了他。
云诀顿下,回了头。
“你…你可别让你家丫头给人拐跑了…”
云诀微一怔神,不明所以地轻轻蹙了眉头。
想是喝了酒,洛紫见他不明竟大踏步上了前,训道:“我说云师兄啊,人现在是在你身边,可心还没定呢,她若跑了你也没撤,莫不要负她一次又再来负自己一次…”
云诀心下倏地一震,眸中温意便一点点淡了,转而盛满清冷无欲的淡寒之气:“师妹,云诀不知你在说什么。”
洛紫张口一顿,不可置信地懵然而立:“…云师兄?你莫不是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
“你和铃丫头…你们明明…”
心上倏地一紧,云诀眉间一晦冷然开口:“我和她是师徒,一如父女,师妹想说什么?”
洛紫一震,脸上惊白,惶然不已地退了一步:“一如父女?云师兄!你…你…”你当真到了今日仍就一点都不明自己的心么?!
“一念妄心才动,即具世间诸苦。信天地之宏义,人伦之大节。师妹若是想提醒云诀什么,便是多虑了。”
“云师兄!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时至今日,你当真还舍得了她?!”
云诀立在原处,白衣清寒无畏,微仰首,冷道:“无所谓舍不舍得,若是该舍,便舍。”
洛紫一退三步,望着他的背影莫名心惧,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无所爱喜,何忧何畏,行身近道,为众生利,解无贪欲,必截流渡,离道莫亲,不近堕狱…
云师兄,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到这一步,还要逼着她逼着自己,是何苦?
若真能大彻大悟,有爱无爱又有何区别?你这一味地抗拒,又何尝不是执念?
白衣曜月,竟已毫不停滞地入了殿去。
洛紫眉头紧锁深叹一口气,过了许久方才恼着神御剑飞回木秀峰去,不知不觉又想起百年多前益铃去木秀殿上寻她玩耍,时值无事她便应了玉虚子之邀分了元神去了昆仑,再到回元归位,受她嘱咐替她看守预仙石的小丫头已被云师兄亲自拎回了止水峰。
她本也无从念想,抱着预仙石自顾藏入殿中,可那仙石上下一刻竟浮现了那一句话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一度以为是铃丫头不小心碰了预仙石,可是,铃丫头分明是不受这些测算之物所昭的特殊体质,更不说,当时她分明还未成仙…
雪落苍茫,无言空恻。
他竟也有这般糊涂的时候…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绪乱凌霞
更新时间2012-7-28 11:22:03 字数:2863
“宁~师~兄~”红衣少女御着洛紫的青鸟硬上了青沙峰来,一看见那熟悉的青色身影便飞扑了上去。
众弟子早闻了此女在入门大式上声称对宁师叔“一见钟情”的骇世告白,心上好歹是有了些准备,但即便如此也被她如此露骨、豪放地投怀入抱吓了一跳,只得尴尬地摸摸鼻子自行退避:“两位师叔忙…弟子们先行退下了…”
宁辞剑又惊又气又窘,推她不开便就点头默许了众弟子离去。待到众人都离远了,他一把扯下身上的人避到一处设下一个隔声结界。
“你怎的来了!”
宁无月再次挂上去,满脸赖皮道:“月儿想爹爹了嘛~”
宁辞剑满是无力地抚额:“你娘她…”
宁无月哀叹一声,咕哝道:“爹爹啊,你到底在踌躇什么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娘那脾气…几次都要领着魔兵攻到蓬莱来,要不是被千白叔叔拦下…”
宁辞剑面色一暗,半晌,叹了一口气:“是我未能悟得千白先生话中深意…当日师父来说我若能不去见她就此离去便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了…”
“爹爹?难不成你真像千白叔叔说的那样又着了那女人的道?”
宁辞剑叹一声,不置可否:“月儿,你此番来可是千白先生授意?”
“爹爹怎的知道?本来娘嚷嚷着要亲自来呢,后来千白叔叔出面、鬼王大人又出口,才能勉强拦下娘,改换了女儿来。”
“千白先生可有交待什么?”
“他说:‘既上船来轻泊去,泊到桥头直然直。’爹爹命中无大劫,此番欠下你的,他的亲人自会还你。”
宁辞剑怔了怔,“他的亲人?”
“是呀…爹爹…女儿总觉得千白叔叔不是凡人…”
“千白先生是散仙,自然不是凡人。”
宁无月皱起黠气的眉:“…月儿觉得,还不止…”
“还不止?”宁辞剑一怔,一时竟也顿住了。半晌,他自将心底隐乱的思绪压下,细细对宁无月叮嘱道:“月儿,你此下身在仙宗蓬莱,从你娘那儿学来的那些个魔界术法万不能使了,以后定要小心注意方可!”
“安啦,月儿又不笨,当然知道啦。不过爹爹…那铃师姐真是娘口里的天魔魔尊?怎么跟月儿想的…很不一样呢…”
宁辞剑眼中不由泛起悯然,沉怜道:“她受苦太多,如今能把前事忘尽活得这般无悠无虑也是好的…若是师兄还在…哎…”
“爹爹的师兄?那位清渡伯伯么?”
宁辞剑肃然地点了点头:“此生,爹爹最难偿清之人,除了师父,便是师兄了。”
宁无月伏似明白地点了点头。过了片刻,甩甩头,猫着身子又腻了上来:“宁~师~兄~”
宁辞剑闻声不自在地顿了一瞬,后又不由轻笑,抱了抱女儿宠溺道:“这才几日不见,怎的又重了…”
“才没有呢!”
…
“云师兄!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时至今日,你当真还舍得了她?!”
云诀恍然一震,兀然便从浅睡中惊醒过来。
怔了一刻,侧坐在床沿一整夜的身子不免僵了一僵,他转头,看向了榻上日上三竿还未见要醒的人儿。
晨时的凉风微微拂动着从窗外吹过,幽幽地雪花轻飘肆落,屋外的寒意淡萦轻绕不歇…止水峰入冬的严寒,几百年来他从未觉出什么,也不觉有什么不妥…可她说冷,他竟也觉得是不是太冷了…
不见她时,他仍是他,心中生不出那些个多余的纷乱忧喜来,可一见了她…
无声轻叹一气,云诀望着她,微微失神。
软榻上的人翻了个身,嘤咛几声,抱着软枕继续酣睡。
云诀面上不由现了几分柔意,浅浅如雾化开,盈得墨黑的眸子都透出温润清光,思绪尚未动,手已伸出,极是轻柔地将她抱起,掐了暖身咒,爱怜地拥在了怀里。
“铃儿…”
益铃迷迷糊糊中应了一声,因宿醉头晕反倒暖得有些过头的身子直往凉凉的“冰雪”上凑:“铃儿在…”
她拱了拱头,朦胧中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游移在她鬓边,轻轻替她理了理发…便就顺意贴上去蹭了蹭…云诀被她蹭得心上越发柔下,情不自禁缓缓移动两指轻触她娇憨的眉眼。
益铃感到脸上微微冰凉,像被轻雪拂过一般,映在有些内热上火的小脸上格外舒服,便弯着眉儿惬意地哼了几声。
云诀柔柔看她,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一双曜夜双眸如翦水生辉,霜含潋滟,一丝一缕,全是不欲言说的温柔宠溺。
益铃刚睁了眼醒来,便又吓懵了。
她睁着大而有神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一眨不眨:“…师父?”
云诀一震,对上她双眸的刹那,思绪骤然回神。
益铃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师父脸上那昙花一现的轻浅笑容慢慢收了起来…恍然间竟觉看过极炫烟花一场,桃花一夜倾开映月生华,点点水漪漾开,一瞬间涤净了尘世间的所有喧哗与阴郁。
湿意一点点浸入眼眶,益铃怔然一刻,眼角泪珠儿毫无所觉地滚落了下来。
她呆呆地看着他,只觉内心里一片清明,便是依容万物也不怠。
纯如轻雪、慈爱入骨偏又如此清如月华、圣如菩提的绝世一笑…任谁见了,怕都要心生愧对,难以承受,默默惭悟一生罪孽。
云诀见了她的泪珠儿不免心上一疼,又是怔然,伸出手轻轻去拭…却未及触碰便惊然一震,猛地收了回来。
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时至今日,你当真还舍得了她…
舍得了…舍不了…可为何会有这些纷扰?
明明不想让她重复百年前的过错,因而一再以言行束教,可为何…却似又错了…
而错的人,却不是她…
云诀脸上陡然惊白。
…分明只因自知愧对于她,便有心视她如己出,怜疼爱护;分明与她仅是师徒之情,再不会多出其它什么来,师妹又缘何要说出那一番话来…分明…
可为何…
一见她,思绪便乱?
眸色幽深,腾然一声站起身来。难道自己为仙数百年,还堪不破这世间情爱么?
云诀震在原地,下瞬身上便溢出阵阵慑人的寒气。不置一言,转身便离。分明意欲绝然偏又微微慌乱的步伐疾速踏出了益铃的房间,如彻骨寒风一般。
益铃毫无防备,整个从他怀里滑下,一不小心又从榻沿摔到了地上,疼得一阵呲牙咧嘴。
“唉哟…疼…师父的脾气越来越怪了…”她自顾抱怨几声,揉着屁股又爬起来。
风雪恣意,连着几日纷纷扬扬,悠然不已。
益铃却颇是头疼地裹着紫貂长裘哀叹。
这么几日下来总算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师父分明在有意冷落她嘛!虽然先前也未热过,但也不至于几天下来一句话也不应她啊…嗯…这宿醉果然不好,真惹师父生气了…
益铃抱着脑袋愁惨了许久,只觉得头越发大了。干脆叹一口气,就以亲近灵兽为名向云诀知会一声便御了墨凰下了止水峰去。
到了木秀峰上就见无月一个人在殿前玩球,无月见了她自然欣喜,开心地邀她一起踢球玩。
益铃顿时就把所有愁结都抛了脑后,开开心心地和无月踢起球儿。
“铃师姐!接住接住!”
益铃忙提了裙子飞脚去接,彩球被她踢的直线飞起撞到殿前一株仙人树上又弹了回来,咻地一声吓了益铃一跳,忙矮了身子躲了过去。
球儿从益铃头顶飞过,落在了正候在一旁恹恹无聊的墨凰面前。
墨凰头上那三根长而华丽的羽毛微微立了起来,透白的眸子亮了亮,它毫不犹豫地伸出一爪,以横扫千军之势挥了过去。
“啊!我的凌霞球——”
事实证明神鸟之威果然不同凡响,益铃和无月眼睁睁地看着那霞光点点的七彩圆球化作一颗星辰飞了出去,晕化在晶莹剔透的漫天冰晶里悄然无迹…
远,绝对飞得很远很远…
“铃师姐!!”
益铃咽了一下口水,上前,揪着头发,干笑:“月儿…呵…呵呵…”
“呜呜…要给月儿寻回来!要寻回来!”
益铃看见她哭顿时慌急了,连连应下,豪气万丈地保证:“月儿放心!益铃一定给你寻回来,一定寻来还你…”
说完忙爬到墨凰背上,弯眉对她挥了小手,然后驾着罪魁祸首直向西面方向飞驰去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误入凡野
更新时间2012-7-29 6:42:46 字数:4806
墨凰敛翅,如风般在飞雪中轻滑,巨大的身子迅驰如箭,竟似比飞剑更快。
“喂,要出护山结界了。”
“便是要去人间也得寻回来啊,还不都是小黑你闯的祸!”
墨凰耸耸毛,傲慢地仰着大头表示不屑,震翅一瞬,从云天飞雪之中毫不犹豫地俯冲了下去。
景物电掣一般倒退,仙岛、蓝海一瞬即过。益铃只闭紧双眼恨不能钻到墨凰毛里边去。
久久落地之后益铃窝进墨凰翅膀下好半天不肯出来:“冻死了…飞那么快…冰雪全贴到脸上了…小黑你是不是故意的…”
墨凰无赖地耸毛,又扇了一下翅膀,迎面便是一层雪浪罩到益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