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夕纵狂的异眸闪过难得一现的惧惶与无力,他伸手再一次将她勒入怀里:“…不准去仙门,不准去蓬莱,不准去见他…其它地方你想去哪就去哪…还有,要回来…”
红纱轻扬间益铃苦笑:“我不来这里…又还能去哪里呢…”

从冥界出来,望着天边叠云清幽,忽然觉得整个人无边的空,无边的惘,看着茫茫天地,清风徐徐,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念,心就那样空空的凉凉的,好像死去了一般…
想做的想爱的,所有人都告诉不能做不能爱…可是,失去了那份不知何时深植入心的执意,她又,还剩下什么呢?
她真的应该放手,应该回头,然后好好的收心活下去?有幸福有快乐…不再苦不再累?
“你若再爱他,必成真正邪魔而万劫不复…”
“你不再爱他,邪念难生你便可保持本心隐遁世外,无忧无虑,此生乐足…”
不再爱他…这明明…是最好最应该的选择。难道她真能放任自己生出魔性魔心以天魔之力危害他心心念念守护着的天下苍生么?
可是…可是…
“破铃,你这是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带那只乌鸦呢?”
益铃听到它的声音心里不由一暖,柔柔软软的:“墨绸太大太显眼了,没有小若可爱小巧,所以我把它留在魔宫了。”
“那是当然!那只乌鸦哪里能和我比,不过你给它取的这名还真俗套:莫愁…莫愁?”
益铃轻轻笑开:“是呀,和小若当然没得比…”
“破铃…”小若的声音现了几分欣喜:“小若好久没见你笑了…”
益铃一怔,几分愧心:“…我让小若担心了…小若你很久没出来了要不要出来玩呀?”
“好啊…”下一瞬它似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又忙改口:“还是不了…水里舒服,小若不出去。”
益铃感到奇怪,正要再问便听小若大叫道:“破铃!是这里,原来是这里!”
益铃自云中低头一看马上笑开,下瞬飞身直往下去,足尖轻点十数下纤瘦的身子才稳稳落到了地面。
她立在原地,忽的有些呆怔。
清幽的鸟鸣四下传来…草木茂盛,周围三面环山,山大都极矮,树木又高又多,在环绕的小山后,一眼就能看见那熟悉的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成一大圆,将这些小山和这条河流围困其中,唯一没有小山的一面峭壁上从极高极高的地方挂下一川瀑布,瀑布的源头深入云中…
这方绝崖深谷一如当年,只是她已不再是当年坚守信念心无寸邪的小女孩了…
“真没想到还会回到这里!”小若显然很兴奋很高兴:“破铃看那里!那个时候我去探路在那里一个人玩了好久!”
“好啊,你背着我不探路却自己一个人在玩!”
“嘻嘻…你还说,那个时候你眼里就只有宝宝,都不陪小若玩!”
“宝宝…不知道它好不好,长得多大了…”益铃纯净的小脸上现了母亲一般的期待与自豪:“它那么聪明肯定比我有出息…”
小若大笑:“你还好意思说…那么漂亮的婴儿竟然乖乖任你喂了四五天的青果…”
益铃呵呵地笑:“宝宝真的很乖,一点不挑食,我带着它那么多天它就从没哭过一声…”
小若开心地在水里蹦达:“那河里!破铃你看,我就说能抓到鱼吧,困住了这么多条…”
“是真的!小若好厉害!那时我本来是想能不能煮鱼汤给宝宝喝…可惜后来都被蓝狐女搅乱了…”
“哈哈…小若觉得幸亏那妖宗来了,不然宝宝说不定就死在你的鱼汤下了…”
“小若!”
“破铃别生气!我们去洞里,看看那几只白狐狸还在不在…”
“对呀对呀,我就是来洞里拿我东西的!”
益铃欢喜地穿过林子来到了当年的洞前,青苔沥沥一如当年,只是那时对她而言大小刚好的洞口如今怎么也走不进去了。
“破铃长大了…这就样一路走来还真像一个人…”
益铃娇嗔:“小若真是的,说的好像我本来不是人一样。”
铃里的小若眦牙笑:“你是小若最好最好的朋友!”
益铃从脸上笑到心里:“小若更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亲人。”说着略略施法便进了洞内。
由窄而宽的洞穴同以前一样干燥温暖,充斥着淡淡的狐腥味,偌大的洞穴里那时她烧篝火留下的炭条还有不少迹象,益铃新奇难言地一一抚过那些她曾坐过的石凳、曾靠过的石壁…
若是听了爹爹与娘的话,不再爱他,就来这里隐遁长居是不是很好?
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思,不犯错不生事,好好的、简单快乐地活下去…
“破铃,白狐们肯定出去了!”
益铃收神移目到那对她而言已不再显得很高的石床上,她不由笑得温暖。那上面自己那时的新衣早已旧得发霉了,却仍旧规规正正地躺在硕大石床角落里的干草上给宿眠的狐狸当着布垫。
益铃伸手过去,毫不费力地从衣中抽出了一块方巾。
心里猛地荡开一圈涟漪,小手禁不住轻轻颤抖:这是爹爹和娘留给她的遗书…更是一切一切的开始。
黑色的血字早已凝固,一点一滴渗在雪白的方巾里,经年不退,紧紧抓住了益铃悲戚的心湖。
这半生就因它,而错得离谱、苦得浸骨…还好,她还有半生,可以好好地不犯错地活…
“啊…”
益铃正在无尽伤神思忆间,洞外兀地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惊怔一刻,益铃马上掠出了洞来。想了想,幻化出一个面具覆在了脸上。
在崖下,她抬头便见一个人从崖上直直摔了下来,益铃忙飞身而上接住了她。
飘然旋身间一落地,那女子怔了一瞬,然后马上便狂肆地大笑出声:“来呀,你不是要杀我么?一次一次我就是不死你能耐我何!你不让我做我偏偏要做!连上天都帮我,我又怎么能辜负了这厚爱?!”
益铃扶她站好看着她颠狂的模样有些发憷:“姐姐,你还好么?”
那女子喘了口气半晌才缓神看向了益铃:“哼,我好得很!倒是你,头发都白了反倒叫我姐姐?”
女子一看过来益铃便是一惊一怔:这脸,与落花紫烟何其相似!只是入眼间直感那份淡雅转化为了更多的凌厉迫人,竟生生添出一股霸气来,自是寻常女子难以比拟的。
她英眉横竖,仰首睨着益铃:“喂,你怎的不说话?”

第七十七章 落花明凰
更新时间2012-4-4 19:00:14 字数:2961

 女子一看过来益铃便是一惊一怔:这脸,与落花紫烟何其相似!只是入眼间直感那份淡雅转化为了更多的凌厉迫人,竟生生添出一股霸气来,自是寻常女子难以比拟的。
她英眉横竖,微微仰首睨着益铃:“喂,你怎的不说话?”
益铃下时回神:“我…”
“你是魔吧?”
益铃微惊,探查了她一番。不由心里诧异:她明明只是人间凡人怎会知道?
女子扬唇笑,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那玉牌通体漆黑莹润一看便知不是凡物,此刻正散发着强胜的红光:“这魔血令你该是识的吧,它便是本主与身在人间的诸魔定立契约的凭证。刚刚你飞身来救我时它便发出了极强的红光…故你定是魔无疑。”
“魔血令?!”小若在铃里大叫出声:“她竟然拿到了魔血令?破铃你知道么,千年前魔界继两位天魔殒命后有一时无魔能开辟虚天魔宫以致群魔无处依身便大多来了人间,但那时人间帝王也是一位修道强者又怎么会容忍群魔在人界肆乱?但魔数太多请来仙门弟子一时都难以除尽,后来他只得协议与所有人界群魔滴血立约要求要留人间的诸魔便要像凡世之人一样受他命令约束。这魔血令便是那位帝王用诸魔之血集自己的血练出的,事隔千年这魔血令只有他的后人即现在的皇族嫡亲才能用自己的血再行唤醒。她…”
那女子极为霸气地俯视面前的益铃:“女魔,你既身在人间我便能以此令命令你,你记得,吾名为落花明凰。”
“落花明凰?你是当今的皇族嫡裔?”益铃紧紧看她。
女子冷着脸颔首:“你是长居此谷不知世事么?连本主的名都未听过?”
“…不是…我虽是魔但应不属…”
“狐狸?”她忽是看到了什么,益铃还未回神便见她从长靴中拔出一把匕首迅速朝一团白影射了过去。
“是那些白狐!”
益铃听到小若惊呼立时回神,绿影一闪忙接住了她射去的匕首:“姐姐你为什么要杀它们?”
女子冷哼一声:“我饿了。”言毕她转身看益铃:“你要救它们那本主吃什么?”

“大师兄你!”洛紫气怒地站在青沙殿上,身上紫衣微微鼓动:“青城之事不是雁儿的错,根本不能怪她,凭什么逐她出蓬莱!”
半年前她这师父亲自去峨嵋宗寻她回来,她介于掌门天尊的处置愣是不肯跟她再踏上蓬莱,迫于无奈她只得来找他试图旋出余地,没想到他…
长天青拍案而起:“因情生嫉导致妖性,身为蓬莱弟子更是尊者之徒你这师父还有脸说她没错!更因此让自己被紫木师控制助纣妖邪,危害仙门同胞,这还不能怪她?这样的弟子丢尽仙门、丢尽我蓬莱的脸面,只将她逐出蓬莱已是法外开恩了!”
“那紫木师本就最擅控制人的心神,上仙尚且难防,更何况雁儿年纪尚轻还未成仙?七情六欲世人难免,怪只怪那紫木师实在太过阴险,钻人心里的空子!”
“那又怎么样,她危害仙门是实,半点也别想减责免罪。”
“大师兄!”洛紫气得脸都绿了:“难怪云师兄半年来都不肯见你一面!”
长天青脸色不善:“这与此事有何关联!”
“你那时一度对铃丫头下手狠绝,即使云师兄不说什么他定也是心有隐郁的,又怎么可能高兴见你?”
“又提那个孽障做什!半年已过她怕是早已生出魔心魔性来了,一魔一仙云师弟再不可能对她顾念师徒情谊,又怎么会为了她多出那么些个心思来?”长天青肃着脸对洛紫:“倒是你,要真想让秋雁儿再回蓬莱除非她自己将功补过!”
“大师兄?”
“要么她能擒住妖宗紫木师,要么她能诛杀天魔益铃,其一办到本尊便允她再回蓬莱!”
静立一侧的清渡手心忽是一冷。
洛紫怒不可遏:“大师兄——”她睁着透白的眸子与他凛然对恃,许久,才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好!我木秀尊者将与她一起擒住妖宗紫木师,届时大师兄可要记得此时的话!”
“师妹!”
洛紫狠狠瞪了长天青一眼,再不应他,铮然转身大步出殿去。雁儿,师父不会不管你的!
“师父…”始终静立两侧的清渡与宁辞剑皆是冷着脸蹙眉:
“洛师叔一走人间之行谁来领头,诸魔肆乱皇宫可不是等闲之事。”
长天青黑青着脸,严厉开口:“那又如何!你们两个这是在对本尊说教么?”
“弟子不敢。”
“离师弟半年来一直身体不适,此次人间来求,事关重大,本尊会亲自前往!此次皇族内乱倾城须去,你们两个也准备一下,随我一起去斩除宫中肆乱群魔。”
“是。”

落花明凰将烤好的鱼洒上了些随身带的香料,甩了甩像男子一样高束起来的长发便自顾吃了起来:“本主有孕在身这些不够你再去抓几条鱼来。”
“有孕在身?!”益铃手下一颤,一条在烤的鱼倒进了火堆中,吓得一旁窝在益铃脚边的一堆白狐跳出老远。
落花明凰皱眉:“你会不会烤鱼啊,要把它一直转着才行。”
“呃…姐姐你是皇族嫡后不是应该是公主么?更该不会烤鱼呀…”
“小时候有次遇刺被逼落了悬崖,在那崖底呆了三年。”她似想到什么好玩的事英眉一挑,笑出声来:“可是拉我跳崖的那人完全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书呆子,本主也只能亲自动手了。你不知他诸事做不来嘴巴还甚是挑剔,有一点生了焦了他都咽不下去,想我堂堂皇太女竟在那崖底给他做了三年的厨子…”
益铃笑开:“那哥哥既然是书生,那他敢拉姐姐你一起跳崖不是很勇敢么?”
落花明凰脸上一柔:“…你若唤我姐姐那唤他可不是哥哥了…”
“不唤哥哥?”
落花明凰笑了一声:“哈哈…要唤叔叔才行!”
“叔叔?”益铃见她忽地伸手轻柔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奇异的触动:“姐姐…你这孩子…是他的么?”
落花明凰大方点头:“他还不知道,知道了怕是会更恨我。”
“为什么他要恨姐姐?姐姐不是很爱他么?”
落花明凰顿了一瞬,柔情一收脸上现了半凄半狠的笑:“…他不要我爱他…哼,他不敢接受我不敢要我便偏要他接受!”
益铃张大嘴,甚是不明的看着落花明凰:“姐姐?”
小若早已在铃中呼呼大睡。
落花明凰看着火堆,璀亮的眸子映着篝火突然显得阴诡邪煞起来:“…我落花明凰既然爱上了,他便休想逃得掉!即便他是我的太傅也一样!”
即便他是我的太傅也一样…太傅…
益铃周身一颤,整颗心都紧了起来,明晃晃的火光跳跃着,可她突觉全身冰冷。
“我父皇抱病多年诸事不理,朝中一直是国师、丞相与太傅三足顶立把持朝政,本主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女本不用篡位来夺权,但丞相和国师权术玩弄得久了舍不得放手竟想策划扶我那三岁的弟弟继位做他们的幕后傀儡!逼得本主只能提前夺权…”她又拿起一条烤鱼,食不知味地咬完:“他本来答应了帮我…但事前却生了变…现在在追杀我的人大部分都是他派出的。”
“…是因为…什么?”
“我杀了他的原配和他的儿子…”落花明凰狠狠一笑:“他知道我的性子,提前三天就把他们藏起来了,同时威胁我不能动他们否则他不但不会帮我还会第一个要杀我…但我还是找到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
“姐姐…你不该这么做…”益铃感到心上微微的疼。
她冷笑了一声:“我就是要逼他。谁让他明明爱我却不肯和我在一起!”
益铃看着她发狠的神情,只觉强烈的无力,和深深的不懂:“他既然不肯和你在一起…又怎么会…碰你?”
落花明凰不甚在意地撇嘴:“我对他下了药。”
益铃整个惊在了原地,满是不可置信和傻愣:“你…他…”
“你在怀疑他是不是爱我?”落花明凰邪气转眸,那神情风情无限中又尽是不屑与轻佻:“他虽然没有开口说过但我知道,我就是知道。小时候我便耍过他很多次…十一岁那年我给他下的药是那一晚的十倍他都没有碰那个宫女…那天我不过与往常一样在他面前散了发,把男装换回女装…他便没有把持住,被那药冲昏了头,发狂一样地要了我一整夜。”
益铃的小脸唰地红了个通透,像火在烧一样,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她忙把头低下去半点都不敢再乱想。

第七十八章 铁蹄苍翎
更新时间2012-4-6 18:52:20 字数:2959

 作者:本书已建吧,那里有更多关于本书的说明、讨论、更新时间等一切一切…连等级头衔都本书情节相关联,大家如果喜欢的话记得去报到加吐嘈哦,小翼静候(=-=)~~~
(正文)
益铃的小脸唰地红了个通透,像火在烧一样,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她忙把头低下去半点都不敢再乱想。
“爱、情、欲,本就是相通的。”落花明凰懒懒挑眉:“他的身体可比他的嘴巴要诚恳多了。”
爱…情、欲…相通?
一个圣白身影在脑中清晰映出,益铃惊呆怔傻在了原地,心底忽然因她的话而意识到了什么,不受控制地升出了一丝异样的心悸。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冰牢中,她脑中瞬间空白倾身吻他的那一刹那…
他的唇冰凉缱绻,像软化了的水晶一样,明明跟水一样无色无味,可那冰冰凉凉薄薄软软的触感,在舔舐厮磨间却让她醉得、乱得一塌糊涂,直想连人带心一同沦陷融化在他温润浅淡的气息下…
辗转流连怎么也不想放开,也放不开,全身悸动、兴奋地仿佛要休克死去一般…
猛然间一回神,益铃脸上突地血色裉尽吓得手脚僵硬血都凝滞了…她…她怎么会…这么无耻呢!竟然,竟然在想…
若那时不是他运力将自己震开…自己还不知会对师父做出什么样无耻、不可原谅的事来!
丹田内忽地又升起如那时在冰牢中一般的黑气,身上煞气强了起来,夹杂着难以窥见的绵绵神息、无尽神力,混着那丝黑色邪气又无声化入了丹田中的魔元中,天魔魔元无形中似又大了一分。
是邪气…她竟又在对师父生着邪念?!
小小的身子一个踉跄,不可置信地向后跌去,她呆愣愣地,趔坐在了泥沙上:
自己一想他一念他便生爱生邪、难以自控,所以那时才会一时情迷吻上他?
…却只吻上他与他些些亲密便使那邪气夹着神息一阵乱窜强大诡异到甚至能复元她碎裂了的内丹?
难道…
是因为自己一念成魔全只为他,身上神息有爱而生也是为他,原本一正一邪的相反之力,竟在同样的根源驱使下没有像预料中的那样相互吞噬压制而是和谐地融为了一体,全都成了她的力量,在她体内抚她慰她供她驭使…所以那时才会生出力量复原魔元?
那岂非…自己只要敢破禁敢在他面前越矩就能轻易恢复碎了的魔元?
身元不灭,若她想她敢她真的就能够身元不灭?!
一时惊乱的脑袋里因刚刚的遐想回忆而叫嚣难止…想要师父,要他的情,要他的爱,要他的人,要他的一切一切…
一阵寒气入心。
犹记蓬莱飞雪,纯如净水,霜叶落深秋,蓦然间,竟已情狂无救。
益铃颤手抠地,整个人吓呆,亮红的眸子有一瞬间比血还要赤红两分…
不…不是的…不要…她不要这样!
原本就错了的爱错了的情,若是再生出这股邪欲又将错到哪里!被唾弃到哪里!
她如此不知廉耻又难以自控…今后,还怎生地有脸见他?!
叫她怎么承受得了…再怎么错也在她心中小小甜蜜深深神圣的这份情感再添上这些污浊不堪的东西成为真真正正的荒淫罪邪!
胸口起伏一瞬间呼吸都失了,她白着小脸全身都在战粟颤抖,呆怔着褪尽诡红而显空洞凄茫的大眼,伸出小手就那样狂乱而又无助地滞在了半空。
“喂,带面具的,你怎么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益铃慢慢蜷缩成一团,埋头腿间颤微微地抖声抽泣…她紧紧抱着自己,一度颠狂、错乱:“我没有…铃儿没有…不要生气…师父…铃儿不敢…铃儿绝不敢的…”
呜呜呜…自己真的错了吗?真的爱上他…就注定了要万劫不复、罪无可恕?
爱生情,情生欲!
她自以为可以对他爱的纯净,爱得无邪,却在这颗赤裸裸因生出要占有他的邪念下才复原、今朝又强大起来的天魔魔元下败得惨烈无言,噬骨凉心…
爱他神息现,要他邪气现,一想他就会情难自控生出满满的情欲…自己,竟已不自觉间如此不堪了…难怪,他不让她碰,解蛊都不行…
连她自己,都再也看不起自己了…
她不该再存在的,她真的该死了,他是应该杀了她啊…
也许那样,起码不会有朝一日让他发现自己肮脏无耻的念想而鄙弃她…亲口说,再不要见她了…
呜呜呜…师父…
铃儿不想的…铃儿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看来你和本主…栽进了同样的坑里。”落花明凰空叹一声眯眼睇她:“但你是魔,即便爱上自己师父又如何?魔界不致也看重这些个腐朽不堪的纲常伦秩和大道理吧?”
益铃颤了一下,心上针扎般的疼。
“只要你和你那师父别和仙界搭上边,便没什么大不了。”落花明凰静静看着篝火,眼中有难言的火光闪烁:“仙门之人最是腐朽不堪,他们容不了吾辈这样逆轮背道的…这就是为何本主宁和诸魔立约也不向仙门求援之因,我若求助他们…他们定不会允我纠缠太傅。”
听弦断,断不了萦萦终绕绕终成三千的执妄。
“姐姐…”益铃蓦然恍恍抬头望她,看着她张狂的凤目沾露半阖,烈焰光火背后竟是谁也看不见的浸骨戚苦,不由心上生疼…为她,也为自己:“或许…我们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