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望眼前纷繁,自己仿若俯望众生的神祗,苍生、六界、天地万物,都如婴孩般源源不断地涌进自己怀里、心里…如此入心又如此——遥远。
心头忽然一颤,有什么,在脑海里猛然炸开!我只苍生之一,他却如天上神祗…
小手渐渐握得死紧,心里澎湃激涌如浪滚。
这就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师父遥远的原因吗?这就是她不敢靠近他、不敢接近他、不想侵犯他的神圣的原因吗?他如神祗,而自己只是苍生之一?原来竟是因为她和芸芸众生一样,从心底认定了他仙尊的身份,把他当作六界的守护者,当作神祗,当作上天,当作自己活着的世界的坚实守护,而不是,把他当做众生之一,与自己同处在一个世界,真真切切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人。
猛然想起,当年他也是因为仙力超群而被推上仙尊之位。没有选择的,站到了天下苍生的上面,站到了此处绝崖,从此远离尘世再无人息。
竟,并不是师父喜欢清静,而是不得不清静之后便习惯了清静。只因已经无人,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也无人能把他当作身旁之人那般去看待、亲近。做了三百多年的仙尊,被六界推到了比六界更高的位置,他已然将自己独立于六界之外。俯瞰天下苍生,看人间生死无意,悲欢离合,春去秋来…三百年如一日,于是淡了情、冷了心。再没了自己的喜怒哀乐。
空寂到心如死灰。心狠狠地一揪,这样的冷清,这样的孤寂,这就是师父所感知的这个世界吗?这就是师父眼中的天地吗?如此广阔无垠,静谧苍茫。却想问一句,他眼中,可还能看到他自己?
眼泪无端滑下脸庞,她比以往哪一次犯错都要来得自责,来得悔恨。她怎么可以,这么遥远地陪在他咫尺之内整整四年呢?师父是这么疼她这么爱她,而她却和众人一样,只是一个劲地感受着自己,心心念念只道只要师父在她身边,却不想,她可有一刻,真正陪在了他身边?
是她自己,不断加深着这份遥远,在她心里,也在他心里。把他推向更高的地方,使得他更像仙,更像神,再无半丝人气。他快乐吗?他真的喜欢吗?没有人问他,也没有人想到问他,最可悲的是,连他自己都想不到去问自己诸如此类了。
只是作为一个守护而存在,作为与他能力相对应的一份责任而存在着,他早已无法在眼前这片风景中真切感受自己,早已没有了自我的概念,忘记了自己,也在六界之中,也是苍生之一,也不过,是个得道成仙的人而已。
眼前波澜壮阔的海天之景,将他的身影衬得更孤冷,更绝尘,也更空寂,仿佛下一刻,便会融入这片浩渺苍穹,化为头顶之天、脚底之地。将天地万物都融进他的胸怀,而他,忘了自己,弃了自己,只孤寂地看着一切,守着一切,护着一切,百年千年,万年亿年,就这样静静地、冷冷地过去…
雪白身影,映在眼中依旧清冷,依旧绝然,益铃却再也不忍生出一丝半丝的遥远感。
泪眼婆娑中她望着他,眼泪如珍珠般坠落不停。
是不是她的每一次退后远离都会让他的心更冷,更感受到他和他自己所守护的这个世界的距离之远?
“师父——”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腰,益铃哭得不能自已。
他的三四百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吗?益铃问着自己,心头满满的悔恨,满满的自责,更多的,是满满的心疼。
师父,是铃儿错了…铃儿现在懂了,但仍旧什么也改变不了,铃儿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守不了苍生,守不了六界,守不了眼前这片天地。铃儿只想守师父,只能守师父,一生一世就守师父一个人!让铃儿陪着你,陪你一起守下去,永生永世直到天地寂灭的那一刻…
“铃儿,怎么了?”他有些疑惑地轻轻问道,手轻柔地覆在她头顶。
只顾埋头在他腰间,益铃什么也说不出,讲不明,只有眼泪肆意流淌着,诉说着她的一千思绪,万点决心。
娘,你说的那个人铃儿找到了。他比爹爹还疼我、还爱我,铃儿今生今世,亦或来生来世,甚至永生永世,都要陪着他,伴着他,守着他,即便不为苍生只为他,也定要守住心中的善念,绝不成魔!绝不违背,当日蓬莱正殿手指苍天对他的誓言!
“师父。”终于抬起红肿双眼,泪眼蒙胧中她毅然看他:“你授我玄清诀吧。”
云诀猛然一震,低头看向她泪眼中的义无反顾与坚定不移:“你都知道了?”见她默默点头云诀忍不住说道:“那你应知为师所修的玄清诀为绝欲仙术若修它你便不能再生男女情事,婚配之意。”
益铃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知道的师父,今生今世铃儿永远呆在止水峰上,陪伴侍奉师父一辈子!”
云诀的身子意味不明地又是一震,他忽然闭了闭眼,转向别处道:“…你还是再思虑一番吧。”
益铃绝然跪下,低头铮然道:“师父,铃儿绝不会后悔,也绝不会让师父失望!”
云诀怔怔看着她半晌,白发轻拂间心头微乱,却不知是为何,他终是伸手将她扶起,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师父!”泪痕未干,脸上猛然笑开,绚烂如春花乍开,她毫不犹豫地冲进他怀里,再次紧紧抱住了他。云白风清,遥远不再。
海天滚滚醉人烟,朝生暮死恋一夕。
苍生崖下,凡尘依旧,沧海桑田间;苍生崖上,白衣金仙,再不是一人。
银铃声声,在风里飘摇,映着雪发,却无端现出暖意。云诀忍不住,亦抱住了小小的她。
空倾一身懵懂的执着,错付不明她怜他之心意自顾冷心而无情的人,于是一生念一生误,几多痴几多苦,轮回错落间,究竟是谁错了?谁对了?
第二十九章 寒潭静修
更新时间2012-2-1 1:03:17 字数:3158
空倾一身懵懂的执着,错付不明她怜他之心意自顾冷心而无情的人,于是一生念一生误,几多痴几多苦,轮回错落间,究竟是谁错了?谁对了?
“你终于来了。”玄奇暗处一红发男子对前方忽然出现的白衣人道。“不怕让人察觉吗?”
白衣人看了一眼面前的四人道:“我自会小心安排,不必担心。”
一绿眸女子妖冶地笑道:“魔君真是好手腕,竟能藏身仙门如此之久丝毫不露出马脚。”
却见那白衣人眼中异光一闪而过:“非是丝毫不露,有一人曾误见,应当除去。”
金发男子叫器道:“魔君报上名来,我等为你除去!”
白衣人沉吟:“我已对她下了魔盅按理以她的仙力早该已死却不知为何如今尚在…”
“有人替他解了?”红发男子猜测道。
白衣人摇头:“要除此盅除非天魔出手。”
“天魔?”金发男子声如洪钟,惊诧问道。
“此魔盅是我得意之作,非天魔之力不能将其转移吸收…只能任它在体内噬尽仙力再食精元最后枯竭而死。”
“如此肯定?”红发男子似有怀疑。
“当然,不过若在它未噬尽仙力前抽空废去一身仙力也是极端解盅之法,不过据我所知那丫头仙力仍在不减反增。”
“那丫头?”绿眸女子脸上现了诧异:“难不成就是上回魔君让紫木师去抓的云诀的小徙弟?”听到这话一旁一直静立不言的蓝发女子身子不禁颤了颤。
白衣人点头:“就是被她无意间窥见了一回。”
“那云诀可有察觉?”红发男子立即拧眉道。
“应是没有,那丫头应是未明白什么故而未对云诀提过,我只担心她日后忽然明白到时岂不被动。”白衣人慢慢道:“还是我暗中早日除了她吧。”
蓝发女子忽然出了声:“我们什么时候能杀云诀?”
众人听了都看向她,那金发男子更是嚷道:“因爱成恨的女人真可怕!”
白衣人半晌才道:“等。”
一丝噬血冷光在蓝发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等?为什么要等?我们已成妖宗而你是魔君,难道我们六人连手都杀不了他吗?”
白衣人冷道:“你以为云诀是普通的上仙吗?仙界有级从散仙、灵仙、天仙、玄仙、真仙、罗天上仙,直至大罗金仙、九天玄仙、仙君、仙帝,只要成天仙就可称为上仙,云诀不是普通的上仙,千万年来修到大罗金仙的也就他一人,你以为那么容易杀得了他吗?”
蓝发女子恨然转身:“难道他就无半丝弱点?”
白衣人毫不迟疑道:“定是有的只是我们不得而知。如今我们已错过了杀他最佳的回婴期。”
红发男子立即接道:“但我们已知他进入了静老期,因此应等他入病缠期仙体大损时出手。”
白衣人冷冷点头:“云诀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梦邪,你的仇我此生必报!你的野心我也会替你完成…他又抬头看向众人:“神器可有线索?”
绿眸女子软而无骨的声音响起:“有一样在你儿子手里。”
白衣人抬头:“你是指…夕?”
绿眸女子点头,又道:“还有一样在鬼王苍冥手中。”
“鬼王苍冥?”白衣人冷哼:“那个胆小如鼠的无能之辈?”当年仙魔大战鬼界若肯出手加入他们又何至于一败涂地!“他怎样?还是不肯合作?”
绿眸女子娇笑:“何止不肯…还布下了万鬼噬魂阵阻我们再入冥界。”
红发男子冷峻的脸上闪过一抹狠色:“不识好歹的东西!硬夺了他手中的神器又何妨!”
“哎哟…”绿眸女子一脸向往:“他可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呀…若是出手可别忘了事后把他给我。”
“这事先不急以免惊动仙门。”白衣人淡道:“其它神器呢?”
绿眸女子娇嗔半晌才语:“锁心盒在堕仙白莲手中,阴阳天令剑无踪可寻,弱水之铃毫无线索。”
“锁心盒可出手,其它一边等着一边慢慢查。”白衣人敛了敛神忽然道:“紫木师为何不在?”
绿眸女子摊手摇头:“魔君那日交待后他跟我学了个阵法便去抓那丫头了。至今未回。”
红发男子皱眉道:“据说云诀并未对他下杀手。”
绿眸女子懒懒摆手:“管他呢,不定又是钻进哪个深山野林里疗伤修炼去了。”
白衣人点点头:“我回去了,有事再通知你们。”
四人才一点头,转瞬间白衣人已消失无踪。绿眸女子不由怪声道:“我们是妖王昔日手下要杀云诀替梦王报仇实属合情,他贵为魔界至尊只身入仙门几番惊险倒是为何呀?”
红发男子嗤道:“他与梦王之事我早知,但依我看他也并非只为替梦王报仇。”
蓝发女子柔媚的脸上寒如冰霜:“我只想杀云诀,其它事与我无关。”蓝衣一甩人已离去。
金发男子撇嘴:“女人…”
止水峰上,寒潭一侧。
云诀老神在在地持书而阅。
“师…师父…一柱香过了吗?”益铃上下两牙颤个不停,忍不住小声问道。
云诀将书翻了一页:“还未。”
片刻后。
“师…师父…一柱香过了吗?”益铃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了。
“…还未。”轻轻地翻书声。
又过片刻。
“师…父…半柱香过了吗?”声音颤得连她自己都听得不太清楚。
“还…”云诀终于转头看向寒潭中的益铃,淡淡看着她盘腿静坐,整个人除了头全浸在寒潭中,全身颤抖不停。“铃儿,你很冷么?”
益铃艰难地掀开已结了薄薄白霜的长睫,楚楚可怜地望了眼云诀。不知是不是他面容不复衰老因而显得不如往日慈祥…一年未到他已恢复年轻至圣仙容,进入静老中期,与回婴相同,身体有变化的依旧只有初期而已。益铃犹豫了半晌,终是咬了牙:“铃儿…不冷。”
云诀点了点头:“那再加一柱香如何?”
“师父…”益铃想哭了。
小若在空中飞了片刻,而后停立在云诀左手的雪玉指环上,“仙尊,你为什么要破铃在这个寒潭里修行呀?”
益铃刚入潭小若便强烈要求出铃,原因无他,太冷了连它弱水河灵都受不了!
云诀好整以暇地端坐石凳低眸看书同时轻声道:“此潭之水引自蓬莱四周海水净化成潭中淡水,至寒至冷,又在止水峰上受千百年仙气浸润,是止水峰上仙气最浓之处,此中修行可净气助修…与她同入蓬莱的几位弟子如今都已过辟谷期,只有铃儿尚在灵虚中期徘徊。”
益铃惭愧:“对不起…我让师父丢脸了…”
云诀沉吟,“这为师倒不在意,只是你既有心要修玄清诀,玄清诀下两套剑法名为‘凝雪’‘悬冰’一守一攻皆与冰、雪为伍,因而为师不得不提高你的耐寒之能。”云诀无奈:“否则只怕你连剑都握不住。”
益铃与小若心道:原来是这样。益铃不由强忍寒冷问道:“那师父以前也经受过这样的耐寒训练吗?”
云诀淡淡摇头:“不曾。我天生耐寒。”
益铃不由心里嘀咕:师父你自身都如冰雪一样,又怎么会怕冷?
忽然听云诀道:“好了,一柱香已至你起来吧。”
益铃望着云诀干笑:“师父…”
云诀合起书册站立起身就要离去听她唤又停下:“怎么?”
“铃儿手脚都没知觉了…”益铃苦道。
“铃儿…”云诀口中语气虽是无奈但仍微抬指将其从潭中移到岸上,给她掐了个暖身咒。
“师父!”身上一暖和益铃顿时活生起来,一身湿衣就扑进云诀怀里。她环着云诀乐喊:“师父最好了!”
“噫——都十二岁了破铃还跟仙尊撒娇,羞羞啦!”小若飞到半空大声取笑道。
益铃脸上一红,抬头娇叱道:“坏小若…看我下回还放不放你出铃!”
小若傲气地抬头睨她:“本来就是嘛!”
云诀不由莞尔,挥手蒸干了两人身上的衣物:“铃儿,回屋静坐凝气一番便去吃饭吧。不是说午后想去破幻念空心阵吗?”
益铃抬头展臂对云诀眯眼一笑:“师父抱!”
云诀看她全心信任一脸娇憨不由心头一动,似四年来的许多次那般伸手毫不犹豫地将她抱进怀中,抬腿迈步,往止水殿方向走去。
“哟哟哟…”小若跟在他们身后朝着益铃不停做着不屑的鬼脸。
益铃跟它闹了半晌羸不过它便一回头抱着云诀的脖子再不理它。
小若无趣,找话道:“仙尊你都在止水峰上布了多少阵法让破铃去破呀?”
听了小若的话益铃想到什么也不由道:“是呀师父,阵法虽不同于结界定要关连着布阵者的安危,但铃儿不知道师父布的是哪一种,是不是我破阵师父可能会受伤呢?而且同时布着这么多阵不是很损仙力吗?”
云诀清和道:“为师最多只能同时布下七七四十九阵,且这些阵法为师都是只取其形其神不取其威,因而阵破之时即便仙力有波动也不至于受伤。”
益铃有些担忧地看他:“真的不会受伤吗?”见他点头她才放下心来。“那铃儿下午不会让师父失望的!”
云诀不语,偏头看她一眼抿唇淡笑。
“师父——”益铃惊喜地咧嘴对他笑,埋头进他胸前。引来小若的又一阵唏嘘。
第三十章 神鸟墨凰
更新时间2012-2-1 1:19:12 字数:2632
益铃在林中撒下现形描阵水,依迹寻到阵心,又扔了张指南符,便开始闭目凝神感受阵中波动,对于研习阵法之人来说此步最难,没有一定的悟性与敏锐之感绝难察觉阵中气旋、阵眼所在,只消片刻益铃便睁开眼往所感知的八处阵眼各飞去一道鬼谷符纹,用于销弱阵眼之处凝聚的仙力,八道符纹飞去却见阵眼毫无所动,益铃心下不由一惊:怎么回事?难道她感觉错了?再闭目觉来却感阵眼已明显小了。她不由睁眼望向几处,那眼前这些明显无变化的阵眼又是怎么回事?她再闭目一觉,仍是阵眼已小,定下神来便要认定自己看错,再睁眼却见原来的八处阵眼竟已兀然多出一倍,变作十六处!她惊了一惊,忙扔出十几张鬼谷符纹向其飞去,却见那些阵眼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凝集的仙力便向身处阵中的益铃袭来。
益铃步步踉跄退无可退,险些就要误踩阵雷,脑中精光却是一闪而过:此为幻念…空心阵?想起师父平日为阵取名的习惯不由想到:因是幻念而应空心么?
再看多处阵眼仙力袭来不由冷静了,益铃深吸一口气视若无睹地从银铃中取出散仙去魔符便用力一掷朝着原来她扔了鬼谷符纹的八处扔去,仙力也正合宜而袭至,却见阵中那八处轰然炸开气流一阵冲荡转瞬间阵法消失无踪。
益铃惊险地拍拍胸口,松口气道:“还好是破了。”
骤然抬头四望,却先听小若呼道:“好漂亮啊!”
不由望去…一片粉色迷漫,小腿高的粉色小花团团簇簇地拥挤在一起,竟相娇嫩,柔美不已,几株常青郁树分散在粉花丛中,淡淡粉云香气缭绕四周,绿秀掩映,绯红数里,美不自胜,当真如冶心仙境般让人迷恋流连,醉情不已。“这就是迷情林?”
小若大声在铃里呼道:“我要出来我要出来!”
益铃无奈地唤出了小若,看它在粉花丛中迷醉欢喜地这儿飞飞那儿蹭蹭心情也不由大好,忍不住采了一朵花开如丝的粉色小花问道:“小若,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当然!”小若一脸骄傲道:“午时你去吃饭我特地去问了仙尊,他说这花叫情丝草,对一些人来说这样闻着是有毒的,但我们都没事。”
“情丝草?有毒?我们又没事?”益铃迷惑不解。
小若躺在一大堆情丝草上,懒懒道:“情丝草会迷惑心内生情的人,助长他们的情丝,惑乱他们的心智。但我们不谈情不说爱自然没的让它迷惑啦。”
益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就是师父告诫我要修玄清诀需摒弃的那个男女之情吗?”
“对啊。”小若不太上心地随意答道。“就是男女之情啦。”
益铃想了想,抬头灿然笑道:“我才不管那个呢,我只要和师父在一起就行了!”
那边小若却已不再理她,自顾在情丝草上玩得尽兴。益铃撇撇嘴,也不由好奇地打量起四周美景脚下也跟着走动起来。顺着情丝草便往前探去。走了好半晌益铃停在了一个高大的峰坡前,情丝草就长到此处,绿树掩映,粉红片片,临坡而尽。正要转身离开,回头旋首间竟见了一处洞穴。益铃不由新奇不已,止水峰就好比益铃的家,在自己家里发现密洞哪有不探明的道理。她不由向远处的小若喊道:“小若!小若!快过来!”而自己不等小若来便掐了个明火咒慢慢向洞内走去。
洞内异常干爽,因为处在迷情林里而薰上了不浅的情丝草香,浓浓地一直伸到洞穴深处。益铃扶着宽厚的洞壁小心翼翼地朝里走,越走越深越走越宽越走越曲,直至没了路。益铃正疑惑诧异间瞥见尽头一侧有个洞室,益铃缓缓探头进去,却见洞室异常硕大幽深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正在思考还要不要进去时只听里面传出一声细微的摩擦声。
益铃不由心里一惊,小声问:“里面有人吗?”半晌没有回音益铃又道:“我…我可以进来吗?”还是没有回音。“你不说话我进来了哦!”益铃说着便小小心翼翼地踏入洞室中,每走一步便在石壁上点亮一个火把,直至点了十几个壁灯益铃才终敢抬头向深处望去。
一抬头看清洞内之物,益铃马上惊呆了:“好…好…好大的乌鸦!”
这声惊叹太响,吵醒了蜷身而睡、梦中酣眠的“乌鸦”,只见它似有些迷梦般地半睁开了大眼,恍然看向面前的小女孩。
益铃又是一惊:琥珀一样透明亮白的眼睛!和它周身漆黑正正相反…
它盯着益铃看了半晌才似醒了三分,忽然就听它道:“你是谁?”
益铃惊得张大了嘴,万分惊愕道:“你…乌鸦会说人话!”
它缓缓掀开了全部眼睑,有些愠道:“谁是乌鸦!没有见识的小丫头。”
益铃愣愣道:“你不是乌鸦?”见它抬起头,眼睛不自觉地瞄到它头顶上竖着的三根长长绒羽,依稀,有点眼熟。
“我当然不是乌鸦,它怎配与我相提并论?”这只大黑鸟无比自傲道。转瞬又紧盯益铃:“你还没说呢,你到底是谁?这里不是止水峰吗,怎么会有外人在?”它一睡数十年止水峰上有了什么变化了吗?
外人?益铃郁闷了,到底谁才是止水峰上的陌生人,不,陌生大黑鸟呀!她不由大声回道:“这里是止水峰没错,是止水仙尊的仙峰,我是他的徙弟才不是止水峰上的外人呢!”
大黑鸟打量了益铃半天,“你是云诀的徙弟又不是云诀的情人,找我做什?”半晌丢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不明不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