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忙活了起来,一边泡茶,还要一边落子。胤禛的棋艺也不咋地,我应付得轻松自如。没多久他被我杀得大败,中盘便投子认输。我想起上次和法海下棋的情景,说道:“你下棋的功夫是和法海大人学的吧?”见他点点头,我哈哈一笑:“上次我和你师傅下过,他都不是我对手。”胤祯有些不服气:“那你肯定下不过老十三,他的棋艺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下过,不知道。”我得意地靠在椅背上说道,“就算是十三阿哥的棋艺比法海大人还好,也未必见得他比我强。”
第73节:第十二章自己的家(6)
又是一个不敲门便进来的人:“谁说的?今儿我倒要试试看。”我高声道:“十三爷,我家可是安了大门的。”胤祥爽朗一笑:“可是你没关门啊。我见大门敞开着,就进来了。”他后面还跟了一个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小太监。“我可是特来恭贺你的乔迁之喜,”胤祥问道:“东西该给你放在哪儿?”我一指厅堂:“放在桌上就好了。”小太监就屁颠屁颠地去放东西,我冲着他喊道:“顺便给你家爷搬把椅子。”
胤祯冲着胤祥哈哈一笑:“十三哥比我好,至少还有个给你搬椅子的。”我稳坐在小椅子上八风不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这可是毛主席的题词。胤祥坐下后说道:“你怎么搬出来了?这个地方挺难找的。”
“不好意思老吃白食,我现在就是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来得也正好,刚好尝尝这茶。”我倒去茶壶的残茶,重新开始泡茶,胤祯送的这茶叶真不错,比我在胤祹那里喝的要好很多。胤祥不解:“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养活自己啊?”我嘻嘻一笑,随即正色:“我会伺弄花,以后就打算当一个卖花女,还请各位爷多多捧场,照顾一下小女子的生意。”胤祯倒是很好奇:“你种花能养活自己?”我点点头:“等到我种好了,就送你们一人一盆。”
胤祥接口道:“就这一盆,你也太小气了。”我嘴角一撇:“别嫌少,到时候恐怕你想买也买不到。”“说得这么邪乎的,我们就拭目以待了。”胤祯还是一副有些玩世不恭的模样。胤祥说道:“来,我们下棋。”
胤祥的棋艺果然非同寻常,比我在这个时代遇上的任何一个棋手都要强。周密严谨不次于康熙,进攻积极不次于胤禛,表面上看来他应该是比胤祯的个性要急躁,但从棋步看来他却是一个极为缜密的人,尤其是他的中盘作战实力远在我之上,堪比职业高段水准。我努力把自己的实力发挥到极致,也只能在执白先行无贴子的情况下赢他一子。胤祥下完之后笑道:“小月,你的棋下得很有意思。开局连下三个星位,继而占小目,再守角挂角,进而取全盘。我还没见过有人是这般下棋的,这样的棋路很有力,一上来取得大量实地。你在棋子的死活上判断得很准确,往往出人意料。”占目守角全盘推进的布局理论是日本棋圣本因坊秀策所创,后世的围棋布局多半据此发展。我是靠着多了三百年的围棋知识才勉强和胤祥持平,对他极为佩服,说道:“十三爷也下得很好,我赢得也侥幸,若要再多下一盘,恐怕我就得输给你。”
第74节:第十三章卖花生涯(1)
第十三章卖花生涯
我打开胤祥留下的大包小包,其中有一包里面有上好的湖笔、端砚、翕墨,这不会是胤禛送的吧。我找到里面的名帖,一看,果然是胤禛送的,我简直欲哭无泪了。该不会他真的要逼我练字吧。倒是胤祥送的很多小玩意儿很符合我心意,刚好可以用来当储物篮的柳条小筐,可爱的泥人,还有一把拉不开的孔明锁。练字的事情就被我故意遗忘,那昂贵的文房四宝放和字帖放在书桌上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周围的邻居人很好,热情得让我有些手足无措,我搬来时动静不大,既没有放鞭炮也没有请客。即便如此,他们在发现突然多出一位孤身女子之后,还是给予了我最大的关心,哪家包了饺子给送来一盘,哪家生了娃娃给送些红蛋之类。但是有些关心也很麻烦,比如说媒的就不少,让我很头疼。
买好种子花苗还有花盆,再去城郊拉来一些肥沃的泥土,小院的一角也被我辟为农田,我开始认认真真地当好我的花农。日子变得有些辛苦,不同于在如欣那里过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却让我很满足,所谓劳动的快乐大抵就是如此。如欣偶尔会来看我,我们和谐欢乐一如以往。十三阿哥胤祥倒是经常来,下棋喝茶聊天,我们两个是下棋的好对手,经常下到难解难分,互相切磋之中彼此棋艺都有了提高。十四阿哥胤祯自己不来,却派小太监经常来看看,偶尔还送两本书或者小吃之类的东西。最令人琢磨不透的是四阿哥胤禛,一次也不来,却总是托胤祥送一些笔墨纸砚。
新年在家家户户鞭炮阵阵声中悄然而逝,这个年过得和以往不同,邻居周大娘硬是拉着我去她家吃年夜饭。周家虽是汉人,却是在旗的,周大伯在宗人府有份差使,家里的日子还算过得可以。她儿子年纪比我小三岁叫做周远,尚未娶亲还在读书,还未考上秀才。饭桌上,周远像个羞涩的大姑娘似的,偶然看我一眼,就低下头。我还蛮感激他的,他经常帮我去城郊拉泥土。周大娘就这一个儿子,自然很是宝贝。这一顿饭吃得我很尴尬,周家人的架势就好像是女朋友上未来的婆家吃饭一样,好在所有的问题都被我用“太极功夫”给化解了。
第75节:第十三章卖花生涯(2)
康熙四十七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从新年开始,常来我这里的十三阿哥胤祥没有来过,十四阿哥胤祯也没有派人来过,就连如欣也没来,只是送了一封信。信里面说得很含糊,大概意思是他宝贝老公最近病了,又不让我去看。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也许就是前兆。我开始大大方方地去逛街,去教堂找神甫聊天。也许太子的人会发现我,但我心里清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至于我曾经困惑过是否寻找一只后面的黄雀,我也不用担心了。黄雀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主动出现在螳螂的后面。这些人之间肯定是互派了眼线,对方的行动不能说了如指掌,也能略知一二,若是要动我,保我的人自然会出现。不由得想起电影《无间道》,恐怕这宫廷里面的斗争要比《无间道》更加精彩吧。
刚过元宵节,我种的报春开花了,只要能够有效控制温度和光照,这一点不难做到。于是我托人给送到四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府上。按照我先前的承诺,一人一盆,至于送过去之后他们养不养得活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春雪纷纷扬扬,盖满了小院,屋内的地炕烧得火热,于是索性窝在卧室里面练琴。练着练着觉得这古代的衣服不太称这琴,房间又越发热起来,于是干脆拿出如欣给我做的那件“阿曼尼”晚装穿上。细细的肩带,飘逸的下摆,贴身的剪裁,穿着它的我裹在一片红色之中越发显得肤白如玉身形婀娜。我从来没想到自己穿红色能有如此的效果,如欣的眼光真的不错。衣服非常合身,没想到她的手居然和海棠一样巧。
穿上漂亮的衣服,整个人自然开心很多,干脆坐在梳妆台前,挽好一个松松的发髻,拿出如欣送的脂粉开始打扮起来。整理完毕,镜子里面出现一个语笑嫣然的小美女,可惜少了一双水晶鞋,不能去参加王子的选妃盛宴。我兴高采烈地坐在钢琴前,感觉就像有一场属于我的音乐会即将开始。我想起了自幼喜爱的那曲贝多芬的《热情》,毫不犹豫地演奏起来。轻快奔放的旋律流溢在房中,跳动飞扬的音符回转于指尖,我的心也跟着音乐一起飞了起来,就像小时候在郊外放风筝,涌动着欢快激昂。
第76节:第十三章卖花生涯(3)
曲终之后,我快乐地站了起来,站在卧房中央旋转一个圈,一眼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人。他突然问道:“你是仙女吗?”我微微一笑,难得有人来听我的演奏会,手拢了拢裙摆,向他行了一个欧式的礼节:“四爷,我是小月,不是仙女。”
胤禛仿佛回过神来似的尴尬地转过头:“你把衣服披上吧。”我看看了自己身上那件不算太真空的晚装,古人就是保守得很,这么好看的衣服不能穿出去,真可惜。我找了件外衣披上:“今儿四爷怎么有空过来,进门也不打声招呼。”
胤禛这才把头转了回来:“我顺便路过,想来看看你的字练得怎样了。”字?天,我根本没练。我正想着怎么给瞒过去的时候,他却看着我笑了,笑得很开心:“是不是一直都在偷懒?”反正你都已经知道了,我理直气壮地说道:“是,我没练!”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书桌前,摊开字帖,把桌上的茶水倒入砚台开始磨墨,随后又把纸给铺好,说道:“那你就现在开始练吧。”固执得很和外公一样,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外公逼我练琴的情景。我心里微微发酸,乖乖地走了过去,拿起毛笔。
他把我的手:“这笔不是这么拿的,应该这样。”我的手被他摆弄来摆弄去,终于似模似样了。我一运笔,好似画画般画出一个字。他直摇头:“写字用的是腕力,不是手肘,更不是肩膀。”说完他写了一个月字给我看:“手腕要灵活,你来试试。”
我接过笔,别扭地握着笔杆,学着他写那个月字。可惜啊,我没什么写字的天分,那个月字丑得无以复加。他鼓励我:“再试试,你注意这个落笔和手笔。”说完他把着我的手,慢慢地写了一个月字:“这不是很好?”是挺好看的,我嘻嘻一笑,静下心来,回忆着刚才他运笔杆的方向和提顿的力道,自己挥笔写下再写了一个月字,这个月就明显好很多了。
他看着我:“你很聪明,就是不用心,这不是很好。”我笑着转头对上他的脸:“因为有你这高明的师傅在啊。”他看着我一呆,伸手从花瓶中摘下一朵报春花,插在了我的发髻上。我心猛地一提,又漏跳一拍,这个动作太暧昧了,超出了正常的朋友关系。我退开一步,说道:“四爷,我…”我停住了,该说什么?你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这个好像太现代,古人娶老婆越多越好。我对你没意思?这个好像太直接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未来的雍正难道就要被我无情地打击?
第77节:第十三章卖花生涯(4)
他似乎没注意我脸上变幻着的表情,若无其事地问道:“你送到我那里的报春是怎么种出来的?报春不是要过至少一两个月才会开吗?我长舒一口气,好在他没什么反应,我笑道:“只要是爷喜欢,我能让水仙在秋天开。”胤禛突然伸手刮了刮我鼻子:“还说自己不是仙女,不是仙法是什么?”
“四爷跟我来。”我带着他出了房间去看我那三间大温室。我只穿着晚装披着单衣,一入雪地就冻得蹦蹦跳跳的,好在走两步路就到。站在温室里,看着郁郁葱葱的花卉,他问道:“你不向我解释一下?”我点点头:“这三间房子的隔壁就是厨房,我又给安了地炕,把花放在这样的温室里,就如同到了春季花自然就会开。”
“温室?这说法很贴切。”
“呵呵,温室需要隔几个时辰就要来检查一次,防止里面的温度浮动太大。这房子里的湿气也是要受到控制的,过干或者过湿都不利于花卉的生长。我这三间温室的温度和湿度都各不相同,用来放不同品种的花。比如这间房子里放着的是报春,已经开花了,那间房子放着的是虞美人的苗,过一个月也能开花,因为虞美人怕热,所以这间房子的温度就不适合它长。”这里虽然是温室,但温度也只保持在大概十多度,我还是穿得太少了。胤禛突然把我抱起来就往回走,我挣扎了几下,但实在是太冷了,靠着他比较暖和,也就没反对。
回到卧室,我身上立刻暖和起来,胤禛也就把我放下。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他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总觉得心慌气短的,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他清了清嗓子:“你刚才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我回答到:“热情。”他微微一怔:“这名字倒也直接,不愧是西洋人的玩意。倒真的是热情洋溢,活泼轻快。”他认识钢琴?是了,既然他老爸喜欢西洋的东西,自然见识过这件乐器。
我在琴凳上坐下,问道:“四爷,你想不想再听一遍?”胤禛点点头,于是那首《热情》再度回荡在房内。一曲终了,胤禛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对于这首《热情》我也有相同的感觉,我想起初学钢琴时一直都很反感钢琴,直到有一天我无意听到小巷里边有人弹奏这首《热情》,对于钢琴的反感突然就消失了。也许就是这种《热情》之中蕴涵着的热情让我对钢琴产生了喜爱。
第78节:第十三章卖花生涯(5)
胤禛站在原地久久不语,房间里面的空气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深呼吸一口:“四爷,你也别光站着,要不我…”胤禛打断了我的话:“不了,我要走了。”说完抬脚就走。我送他到门口,他回过头来:“别送了,外面冷。以后别穿那件衣服,至于这么省布料嘛。”我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心里不由得偷笑:“什么省布料啊,这是时尚。”
晚上我又再度失眠了,满脑子都是他把那朵报春插在我发髻上的情景。在现代,幼年的伤痛,使得自己对爱情婚姻没有任何的信心。虽然只有五岁,母亲自杀前那个决绝的眼神让我至今无法忘怀。我不敢陷入任何一场感情之中,对于那些曾经喜欢我的男生来说,我情愿笑着叫哥哥,也不肯承认他们对我的爱情。因为我害怕失去,失去那种被人宠溺的感觉,只有当我把一段段爱情变成友情之后,我才永远不会失去这些爱我的人。朋友可以是终身的,相比之下,爱情来得太短暂了。今天胤禛的这个举动让我害怕了起来,我不敢去爱也不能去爱。他已经有众多妻妾了,我最痛恨的就是第三者,不过即便我要去也只能做个第N者,搞不好还要做乾隆皇帝的小后妈。天,一想到这里我就浑身鸡皮疙瘩,以后见到他还是离远点,对所有已婚男子一律主动免疫。想到这里,我心安理得地睡着了。
还尚未开春,我种的花比别家的开得更早,买的人自是不少,为此我特意抬高了价钱,因而大大赚了一大笔。一算账,刨去本钱,我净收入居然多达一百两之多,这可是笔不小的数目。按照一两银子一石米,而现在买一石米需要二百块左右,一笔下来居然赚了五位数,我岂不是成了暴发户了?手里捏着银子的感觉真好。我按照马克思理论中的资本循环公式,决定扩大生产规模,把空着的西厢也改成花房。我一个人自然是忙不过来的,于是我怀着极大的罪恶感,打算去人市买一个下人。虽然三百年后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但此时的中国却根本毫无人权可言,而这个时候的英国已经通过了《权利法案》,法国的卢梭即将创立天赋人权学说。
第79节:第十三章卖花生涯(6)
人被当成牲口买卖是副什么情景,我总算是见识到了。牙婆十分热情地向我推荐不同的人,介绍人的年龄外貌价格,尤其是长处被她吹嘘得天花乱坠,和三百年后推销商品没有两样。我不禁有些恶心,匆匆之间瞥见了一个站在角落的小姑娘,春寒之中只有一件单衣,插着草标,低着头一言不发。牙婆见我的目光落在小姑娘的身上,一把拽过小姑娘,强抬起她的脸庞,谄媚道:“小姐真是好眼光,这丫头长相标致,手也巧,今年只有十三岁,只要二十两银子!”我终于决定买下她,不仅是因为她的价格最低,更重要的是她叫做海棠。
站在我的卧室里,昏暗不明的烛光下她显得局促不安,我问道:“海棠,你家人为什么要把你给卖了?”她的声音细如蚊鸣:“爹病了,家里欠了债,后娘就把我卖了,多下来的钱还可以让弟弟上学。”我转过头去,不想让她看到我的眼泪,好一会儿我才说:“如果放你回家你愿意吗?”海棠抬起头吃惊地看了我一眼,又怯生生地把头低了下去:“回家也是被后娘打。”心一寒,我撩起她的袖子,上面布满了新伤旧伤。
我拿出她的卖身契放在烛火上,火焰倏地吞噬了那张充满血泪的纸。海棠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我扶她起来,说道:“海棠,你听好,你只是来这里做工,每个月我会给你工钱。你什么时候想走就走,我不会拦你,也无须你报答。明白没?”看着她又要跪下,我拉住她,“你就把我当成姐姐看待,这套虚礼就免了吧,我不喜欢别人跪我。”
海棠点点头,很乖巧的一个孩子,真招人心疼。我带着她来到客房:“这以后就是你住的地方,我会给这里再添置一些家具,从今儿起你就跟着我学习养花。”也许她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么宽敞的住处,她只是惊奇地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件摆设,许久都说不出话来。我看着她愣住的样子,笑了出来:“海棠,你会做饭吗?”海棠点点头,我一笑:“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做好一顿饭,我还没吃呢。”
海棠很快就适应了我这里的生活,脸上开始带上灿烂纯真的笑容,渐渐地拥有了十三岁少女的活泼。她每天帮着我做饭、挑水、打扫,跟我学习不同花的习性,以及如何打理温室、剪枝、扦插、嫁接和施肥。闲暇时间,她则会绣绣花,绣工好得又是一个海棠。
第80节:第十四章生死赌局(1)
第十四章生死赌局
宫里的政治风波似乎仍然未过去,如欣让人给我送来一幅署名Sophia的油画。难怪前阵子曾听神甫说过她托人买了很多油画材料,Sophia是如欣的英文名字,看来她最近还挺闲的。我把油画挂在了书柜旁边的墙壁上,青青的草地上坐着一个可爱的小婴儿,是小弘是吧,眼睛嘴巴都很像如欣。收到一幅画是开心,那么收到另一幅画呢?
我也收到了一幅工笔画,画中人居然是我。我穿着那身红色的晚装,发髻上一朵迎春花,眼角含笑,风情万种,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如此神采。画上只提了一首李煜的词:
“晓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罗袖裛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没有落款,但我知道是谁。要是我把这幅画带到三百年后说是雍正皇帝送给我的,恐怕不只是轰动这么简单了。我把画一卷,藏到书桌的暗柜里面,下意识地不想让人看到。
春风似剪刀的二月刚过,春意盎然的小院,轻快的早上,我正在剪枝,许久不见的十三阿哥胤祥急急忙忙地出现了,刚进门就对我说:“快收拾一下,皇上召你进宫。”我一愣,难道是太子的事情东窗事发?不是还要等到康熙去了热河之后才废的太子吗?我问到:“十三,什么事情?”胤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急召。”我来不及对海棠多交代,进屋换了件正式点的衣服跟着胤祥走了。
紫禁城,我会在三百年后多次来到这里,三百年的风雨能改变很多东西吧。比如眼前的天安门,若是我对胤祥说以后只要花上几块钱就能在上面挥一下手享受一下当领导人的乐趣,恐怕他会认为我疯了吧。
第81节:第十四章生死赌局(2)
我被人搜身之后领到了御花园里,康熙正在看他的一大群儿子射箭,我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跪下乖乖地磕了个生平以来对着活人磕的头:“民女叩见皇上,恭请皇上圣安!”
“朕躬安,你在十二阿哥那里没白待,这规矩还是学得有模有样的。”康熙一笑,挥手让我起来对继续对我说:“小月,你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朕先问十二阿哥,十二阿哥说要回去问媳妇,好在十三知道你住哪里,不然找你还真困难。”我只好讪讪一笑:“回皇上,民女只是不好意思再在十二殿下那里吃白食,所以搬出来了。皇上要找小月,这不就找到了嘛。小月就是只孙猴子,也翻不出皇上您这如来佛的手掌心啊。”
康熙笑了笑:“看你这张小嘴多会说。”接着向诸位皇子一招手,他底下那一票儿子全都过来了。里面我只认识四阿哥胤禛、八阿哥胤禩、十阿哥胤誐、十二阿哥胤祹、十三阿哥胤祥和十四阿哥胤祯。我不禁哀叹,福了福身子:“给各位爷请安。”康熙指了指远处的箭靶,说道:“小月,这次朕跟你打个赌如何?”这老爷子玩的是什么名堂?我只好见招拆招:“皇上,小月不敢。”康熙意味深长地一笑:“上次朕输了你一个玉环,有些不甘心,这次想赢你一次。”我接口道:“皇上既然觉得上次输得不甘心,小月便把玉环还给皇上便是了,何必还要赌呢?”小气就直说嘛。康熙一摇头:“输出去的东西只能再赢回来,你不愿意?”
面对着你这个皇帝,我还能说不愿意?我只能说道:“皇上想赌什么?”康熙叫道:“太子!”太子?我的那个仇人,眼前的那个人很面熟,居然就是那天和康熙一起来的帅哥!看来果然是越漂亮的东西越有毒。你就是那血案的罪魁祸首!我狠狠地忍住心里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