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让知道又要有多少百姓要流亡了!”丛盖无力的 摇了摇头。
众人亦是一脸的黯然,如今诸侯争霸,弱肉强食,大周不过是黄巢的花儿罢了,早已名存实亡,齐王此人,少年时便显有野心,此番接太子姬郑之手,不知又要吞并几个中小国了。
郑月安用手轻轻的扣着桌子,眼睛在众剑客的身上徘徊着,最终看着丛盖道:“君此番,不若借此多去招揽游侠,将他们混进各国的盟军之中,将来若有所需,也好为我所用啊!”
闻言,丛盖思索道:“可这游侠终归不是我楚人啊!”
郑月安淡然一笑,“君不必担忧,游侠虽不是楚人,可终归只是为众士族权贵所不齿的游侠而已,这些人中,大多数是落魄亡国公子和士族,君不若借此之机会,以地位功名相诱,使众人臣服,为我所用!”
她的话使得才认识他的叔眼睛一亮,满脸赞叹的看向郑月安,“善,大善,君此举甚妙!”
叔虽是剑客,确是公子旅所信赖的家臣之一,他的话在公子旅的面前还是有着一定的份量。
丛盖几个跟随郑月安较好的剑客见她得了叔的赞叹,都暗暗松了口气,丛盖拱了拱手,冲着郑月安道:“如此,便依君所言,且容盖先行退之,好安排事宜!”
“可!”郑月安点了点头,“此番随叔一并行郑的诸君也一路风尘劳累,君可先将诸君下榻之处安排妥当后在行事宜!”
“然!”
丛盖与叔离去后,郑月安又将文山几人给打发了,屋内便只剩下她和岳两人。
“君若问之,定言无不尽!”郑月安莞尔一笑,端起几的陶碗,将水盛满,递给岳。
岳将陶碗接过,并不饮,看向郑月安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沉,将陶碗推至一旁,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踌躇道:“姬....识得洛阳姬氏?”
“然!”郑月安答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迟疑:“洛阳姬氏,是我的宗族!”
岳一愣,似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脱口道:“君是王姬?”
这个时期,各诸侯王的子女都被称为公子,只有周天子的女儿才被称为王姬。
“然!”郑月安摇了摇头,“天子惠王乃我的堂兄,王叔姬荣才是我父!”
“姬荣?可是那个誓死保储的王叔姬荣?”
“然!”
岳惋惜的摇了摇头,看向郑月安的目光多了几分恭敬与同情,“王叔姬荣,贤臣也!可惜.....”
“君过赞了!此乃我父本分!”郑月安垂下眼帘,低声道:“惠后与子带一直忌恨我父,此事,望君能密之,否则,我将性命不保!”
“然、然!”见郑月安的一脸哀戚,岳连忙点头,安慰道:“姬且放心,此事岳定当守口如瓶,只是今后,姬也当谨慎行事才好,方才途中听丛盖言,公子旅已然向众家臣与食客坦言了姬的身份,只怕此后,会有小人借机发难!”
岳的安慰使得郑月安心里一暖,压下心底的几丝愧疚,郑月安敛去眼底的神色,抬起头来,冲着岳施了一礼,“君的恩德,月安感激不尽!”


第二十三章 乱世游侠

因为郑王向各地收集军队的缘故,郑都内一连混乱了好几天,而丛盖等人也按照郑月安的计策招揽了许多游侠,并按照她的吩咐将众游侠扩散到附近的各个诸侯盟军当中。
这日,郑月安再次带着几名剑客做着寻常庶民的装扮行走在郑都街上行走。
混乱过后的郑都显得萧索至极,除了偶尔会响起百姓的咒骂和抱怨之声外再无其他。
正在众人感慨之余,几名衣着褴陋的游侠自街头的拐角处而出,“......这齐王已经联合众诸侯拥护太子姬郑为天子,不日便将与众盟军一起护送天子回都了呢!”
“然,吾到觉得这齐王护送天子是假,借机攻打其它诸侯才....”那游侠正说着,对面一名七八岁黄毛孩童突然冲了上来,将他系在腰间的麻布袋一把夺去,转身就跑。
游侠先是一愣,随即大怒,大喝着携剑追了上去。
这一变故使得街上零零散散的行人与流民具是好奇的望了过来。
不到片刻,那游侠便将孩童追上,欲将布袋夺回,却不料那孩童死命抵抗,挣扎中恼怒的游侠一剑向孩童刺了过去。
街边的流民中,一名破布遮体的妇人脸色大变,不顾身边人众人的劝阻哭喊着也跑了上去。
游侠咒骂着将剑抽出,一把将孩童提住,将剑器上的血迹在孩童身上擦拭了几下,这才一把将孩童扔了出去。
孩童犹如断线的娃娃,飞出半丈之远才落在地上,在鲜血的蔓延中渐渐地抽蓄着。
“咄!晦气!”那游侠走了过去,冲着孩童吐了口痰,又踹了他一脚,这才弯身一把将孩童还紧拽在手里的麻布袋夺了回去。
此刻,那妇人已然跑到了孩童身旁,她跪倒在地,似是不可置信的用手抹了抹孩童脸上的血迹,然后尖嚎了起来,起身一头冲着游侠的后背撞了上去。
游侠被撞的一个踉跄,才止住身形,那妇人便又扑了上去,哭喊着在他身上胡乱抓打着,并将他的头发完全抓散了下来了。
游侠一声痛呼,用手捂着被抓伤的脸颊,抬眼见四周人群皆打量着他们,便恼怒地一脚将妇人踢倒在地,那妇人还未爬起,青铜剑便从她的心窝处贯穿而入,她瞪着双眼,不可置信地张着嘴,鲜血地瞬间涌出,将她那张脏污不堪的脸衬托的狰狞至极。
游侠猛地将剑抽出,那妇人闷哼地滑倒在地,她吃力地抬起头,伸手一把将游侠的裤管抓在手里后,便趴在地上不再动弹,唯有那双脊瘦的手臂还紧紧的抓在游侠的裤管上。
见那妇人已死,游侠抽了抽被她抓在手里的裤管,未果后便干脆用剑将其斩断,鲜血瞬间喷溅了他一身,将他那件灰色的麻衣侵湿了大片,游侠用手一抹脸上的血迹,露出一张比妇人方才还显狰狞的脸庞。
他的举动,将街上一名**孩童吓地嚎嚎大哭,身边的老汉唯恐惹祸上身,连忙一把将其嘴捂住。
那游侠随意的将披散的头发拢了拢,便向同伴而去,随即,一行人便说笑着在众人的视线中离开。
直到他们远去,岳才将禁锢在怀中的郑月安松了开来。
郑月安微微喘着气儿,红着双眼恼怒的瞪了岳一眼后又将视线转向大街上那一对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良久,郑月安突然转身面对街壁,她用手捂着眼睛,低声道:“诸君,请将他们好生葬了吧!”
岳嘴唇动了动,看了一眼身旁的叔后,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与文山一同而去。
回去的路上,郑月安一直抿着唇不言语,这到让一直话不多的叔蹙起了眉头, “君且先回吧,我想独处一会儿!”
郑月安低着头,叔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又不好拒绝与她,只得点头答应,“诺!君若有事,叔,就在门外恭候!”
郑月安也不答话,只是兀自地点了点头,便反手将门掩上。
这时,一些闻声而来的剑客也具是为郑月安的情绪欠佳所担忧着,一些好奇的剑客已然凑近叔,向他打探了起来。
郑月安寻了处背光的地方靠墙而坐,用手紧紧的捂着眼睛,强压下心底的那份惧意和无力感。
她知道,今天自己不该那般失态。
这个时代本就是视人命如草芥的,而这里的人们也早已习惯了这种杀戮,更何况,那些游侠在街上随意杀人是不为刑法所拘,但她不能释怀的是,她无法向其他人那般无谓的看着那些事情亲自发生在她眼前,她不是圣人,她没有理由去同情任何人,她怕的是,生活在这个血腥而又野蛮的时代,迟早有一日她也将被这种环境所同化。
屋里静若如水,许久,郑月安才将自己从凌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她用手拍了拍脸颊,似是安慰地低喃道:“郑月安啊郑月安,能再次重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已经该知足了,如其去担心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待有朝一日活出资本后,再为他们担心再不迟!”
说着,她站了起来,为自己理了理摺皱的衣袍,挤出各笑脸,打足了勇气,这才将门推了开来。
方才她已然在人前失态,现在她需要重新塑造自己的形象才是。
‘咯吱’一声门响,众剑客寻声而望。
这时郑月安早已脸色如常, 她先是笑盈盈的看了众人一眼,再抬眼看了看天色,道:“晌午已至,诸君怎还不去用食?”
叔愣了一下,心里却是为郑月安的转变而疑惑着,回头斜了一眼身边簇拥的几个剑客,冲着郑月安略插了下手,“正欲去用食,君可是要一同而去?”
“然!”
“善!如此君请先行!”
众剑客纷纷向两边退开,为她让一条出路来。
“然!”郑月安莞尔的点了点头,一拂衣袖,从众人退让的道路中贯穿而过,随即,众剑们跟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用膳的大堂而去。


第二十四章 计谋得逞

“什么?”郑月安翻在手里的竹简一顿,一脸惊喜的看向文远:“君所言,消息可曾确之?”
自那日与晋公子重耳达成协议后,一连几日都不曾有消息。她虽面静如水,心里却也是焦急如焚,生怕被小人从中作梗。如今猛然得到消息,说事已办妥,她怎能不激动?
“然!”文远弯身插手道:“晋公子重耳自那日后先是拜访了内史朱康明,择日便又随其一同入宫赴宴。”
“赴宴?若是赴宴怎会一连逗留七日不出宫?”文山冷笑道:“只怕是那郑王又做了哪些荒唐的事情让他的臣子与他同乐吧?”
跪坐在一旁的叔点了点头,笑道:“文山也不必如此不屑,正是郑王如此,晋公子才好帮之啊!”
“诸君先莫激动!”郑月安将手里的竹简放下,着文远入榻,道:“详情如何,还望君细细道来,我与诸君也好商量对策才是!”
“诺!”文远入榻而坐,冲着主位上的郑月安以及屋内众人道:“自上次郑王想将红馆美人相赠与宋王结盟被司寇刘安和中大夫秦善所拒后,心中虽有不甘,但却也无法驳了两位谏官的劝诫。前几日晋公子重耳随内史朱康明进宫赴宴后,郑王有意向晋公子炫耀新进的美人儿,途中以美结盟的风波再起。以内史朱康明为太子一党的郑臣力附郑王,中大夫秦善因郑王赏赐的美姬导致家宅不宁,故此并未参加此宴。司寇刘安也在前日被郑王派出带领五万郑军响应齐王葵丘会盟。郑王再次提出以美结盟,太子一趟纷纷相附,其余一干郑臣纵然想劝之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官阶不够,便是被太子一党所制,要么便是贪生之辈,具成不了大事。于是乎,郑王当日便下令着内侍官准备五百名美人及数件宝物择日便行宋!郑太子自荐为使,郑王大慰,已允之!”
听了文远的话,众人具是吸了口冷气,这郑国美人儿他们是见过的,的确当得起尤物一说,可这一下子便是五百名,还外加数件珍宝,这郑王还真是舍得啊!
“呵!”郑月安冷冷一笑,“五百名?这郑王还真是大方啊!为了与宋国结盟攻楚,居然不惜这般破费,我看着攻楚之事,郑国也不是谋划一两日了吧!”
说到这里,郑月安话锋一转,笑眯眯的看向跪坐在一旁的无名食客,这几名食客,自打那日被公子旅派随她身边时,便一直没与她说过话。
郑月安知道,这几名食客,虽听从公子旅的安排过来助她,心底对她却是不屑的。故此,这几日相见,未曾相交,礼之,坦然之,唯独不避之!
“对此,诸君可有所言?”
没错,此刻,她就是在说:几位,对这事,你们可有什么要说的!
被她发问,几名食客一愣,随即面面相视,其中一人冲她略拱了拱手道:“如今之计,以君只见该如何?”
答非所问!郑月安也不恼,只是收起了笑容,淡淡的瞥了几人一眼,扭头冲文远道:“郑宫中人可有折损?”
文远等人具是错愕,没想到郑月安会突然问起这事。
文远道:“无!”
“善。”郑月安点了点头,“如今此事虽成,但却还不是身退之时。诸君当继续留下隐之,待日后所用!”
听了她的话,文山皱了皱眉,不解道:“君,既然已经功成,为何不退之,徒留在此,万一事发,岂不.....”
“然,然,然!”一连三个然字,郑月安摇了摇头,“君之想,过于简单,郑王此人,虽糊涂,可却也不是能小窥的。身旁虽有佞臣,却也有忠君者。观如今天下大势,皆是盟者为强,郑国虽不比其它大国,却也是楚国之邻,此时既然已经将棋子埋下,那便要发挥它应有的价值才对!”
几名食客面面相窥,如此聪慧,难怪得公子旅看重,此妇人果然有堪比丈夫的大才啊!
这几人虽忌恨公子旅对其的待遇,但却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于是,对郑月安的成见便少了几分。
听了郑月安的话,众人心里皆是赞举之意。
“君何时回宋也?”一食客试探道。
众人皆看向首位。
“此事不急。”拾起案几木几上的竹简,翻开又合上,扫了那时时刻刻一眼,淡淡道:“离郑之前,需先拜谢晋公子重耳,文远,你速去将松召回,有事相商!”
“喏!”文远跟随郑月安也有一段时日,知晓她必是有事吩咐,当下也不犹豫。
郑月安又道:“丛盖如今行至何处?”
“禀君,丛盖与昨日已随郑军行至齐国曾城。”
闻言,郑月安不由挑了挑眉,没想到丛盖虽上了岁数,行事却如此雷利,竟随郑军前拨而行。
“英雄虽迟暮,然却壮心不已啊!”郑月安笑了笑,“公子门下,豪杰若此,夫复何求也!”
文山几人听到这话,斜眼见那几名食客已然脸色不愉,心里暗自偷笑,这些文人骚客,向来瞧不起他们剑客,总觉匹夫无谋,难成大事,此次被郑月安这么一激,心里不堵才怪呢!
叔脸色不变,看向郑月安:“既如此,郑都内可需在行安排?”
“然!此事我已有计较,待松回来便可行事!”说完,郑月安指着屋内早有的一筐竹简对几名食客道:“这些均是这些时日在郑所花费的记录与一些事宜账目进出,若是回宋,携此多有不便,还劳烦诸君在两日之内将此结算摘抄于布帛!”
几名食客,方才被郑月安那么一激,正觉脸上无光,此刻机会来临,连忙点头一口应下,便纷纷想表现自己。
几人翻看了一下,见一箩筐的竹简尽是花费进出事宜等项目,不由暗自叫苦。
要知道,算术对这个时代来说,是一大难题,计算一道小小的数字题,不仅要花费许多时间,算出的结果也有偏差。
几人暗做计较,交换了个眼神,得到郑月安的特许,便着人将竹简抬走,另寻他处工作。


第二十五章 晋公子来访

食客们离开后,郑月安又与众人商量了一会儿拜访晋公子重耳与郑都的安排事宜,才将众人遣散。
这一散,直到傍晚时分,文远与松才回来。
郑月安再次将将叔、岳俩人找来,几人共同商议了起来。
两个时辰后,郑月安将郑都内的细数安排尽交与他二人,并另外调遣十名骑士与剑客留在郑都相助,除此之外,还留下钱财百金。
第二日一早,郑月安正欲出门拜谢晋公子重耳,却不想他却先行一步,到了郑月安的住处。
他指着侍从手里抱着的几坛美酒笑道:“那日本想邀娇娇同赏的,却不想娇娇行事匆忙,一杯也无饮上,后思之,觉遗憾。今日便干脆着人将这几坛一并带来,还望娇娇莫要嫌重耳冒昧。”
“然,然!”郑月安连忙作揖笑道:“晋公子严重了,那日行走匆忙,失了礼数。正欲今日上门向公子赔罪,却不料公子先行一步,这倒折煞了我等才是!”
俩人打着太极拳,相视一笑,郑月安将晋公子一路迎进了正屋。
屋内焚着熏香,烧着暖炉,正中处摆着一处几塌,几上面堆了几卷竹简。两旁的帐幔旁各放着几个纹着花纹的陶瓷瓶,里面插着苍古清秀的红梅。
虽不富贵华丽,却处处显有淡雅之意。
重耳挑了挑眉,兀自走到窗前,指着几个竹制坠子好奇道:“此物是何?”
“此物名为风铃,风过而响,其声悦耳,可愉心神。”
“却是新奇至极!”听了郑月安的话,重耳含笑点了点头,扫向陶瓷瓶中的红梅又道:“此花生长树间,不觉如何,此时倒显了几分雅意!”
见剑客们已然将塌设好,郑月安笑着将重耳一干人邀请入塌,道:“公子说笑了,不过是些妇人所好罢了!”
重耳也不在多说,随着众人入了塌。
酒过两盏,重耳突然道:“此事一了,娇娇何时回宋?”
“即日便可!”郑月安放下酒器,低头拨弄了一下袖摆,抬头看向他:“公子以后有何打算?”
没想到郑月安会这么问,重耳一愣,随即饶有兴趣的看了她一眼道:“依娇娇看来,重耳当下如何?”
果然是只狐狸,郑月安心里暗道,不过能多让一个人看重自己也是不错的,若是将来公子旅有弃她之心,她也多了个保障不是?
她直视着重耳,正色道:“乐安以为,此时之刻,晋国内奸佞,外有强敌,而公子您这样一味的躲避是难成大事的。”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见重耳一行人变了脸色,这才接道:“此时,公子您不仅要防备着夷吾的刺杀,还要细心留意着天下大势的趋向。外应依附于强国,内应广纳贤士,广敛财物,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屋内一阵沉默。
叔等人也为郑月安的一番话惊诧不已,郑月安的会审视度他们是知道的,他们不懂的是,郑月安为何要对一个毫无相干的晋国公子说出这番话,难道仅仅是因为晋公子帮助过他们莫?
就在屋内气氛凝重之时,重耳这厮突然又笑了起来,这笑声虽爽朗,却凝似自嘲,从而引得众人频频相望。
若是说公子旅深不可测,行事让人难以捉摸,那么这重耳便是城府过深,行事飘忽了。郑月安微不可见的挑了下眉: “公子笑甚?可是觉得 乐安说错了?”
“无、无!”重耳道:“娇娇之才,丈夫也不及也!让重耳惭愧甚之啊!”
正在这时,与他随行的一位贤士也突然悲戚道:“公子常说,郑氏娇娇聪慧也,虽是妇人,却又丈夫之才。今日一见,娇娇果然不同寻常妇人,大才过甚,我等虽为公子门客,食君之录,却无法为公子分忧,实在是羞愧也!”
“是也是也!”他这话一落音,立马又有一名老者附和,不仅是他们,就连叔等人也自觉惭愧了起来。
见状,郑月安连忙冲着众人插手道:“诸君严重了,乐安之才,不过是些妇人之术罢了,怎能堪比丈夫!诸君如此,倒真是让乐安觉之羞愧了!”
“咄!娇娇此言诧异!”老者反驳道:“观古今,夏桀,帝辛(商纣王)之王位皆是败在妇人之手,是以,丈夫对女色皆有所忌,如娇娇这般聪慧之人,得使丈夫心生敬佩的妇人少之诶!”
赞美之言她已在丛盖等人听过无数遍了,可像老者这般称赞的还是第一次听到。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因为妺喜妲己之故,聪慧的女子在男子心中多半是避如蛇蝎多的,特别是像她这种伴随在诸侯贵族身畔的。
得到这种夸赞,郑月安心里难免点飘乎,可还是强定下心神,谦虚道:“公之言令乐安羞愧也!望公莫在提之!”
“呵呵!既然娇娇如此说诶,偃公就休在提此了!“说罢,重耳一挥衣袖:“退之,退之罢!”
“喏!”被唤为偃公的老者依令退回塌间。
隔着几个席塌,郑月安莞尔一笑,对归位的老者空行了一个酒礼,执樽而饮。
得了郑月安的暗示,叔等几人也纷纷起身行走塌间,对重耳等人执樽相敬。
这时,一队侍婢也手持野果熟食贯穿而入,屋内气氛就此松快了起来。一时间,传杯弄盏,尽显热闹。
重耳等人离开后,郑月安挥退随行的剑客,一人漫步在林荫小道中。
“娇娇以为重耳为人如何?”重耳那厮道。
“逸群之才,雅人深致!”郑月安如是道。
“然、然!”那厮笑着又道:“那相貌如何?”
看着一步之遥的他,郑月安道:“面如冠玉!”
“哈哈哈哈!”那厮大笑着,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突然靠近她,道:“既如此,娇娇何不离了公子旅,跟随重耳?”
郑月安一愣,她虽想得到重耳的另眼相看,却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莫非是他看穿了她的心事?
就在郑月安沉默之时,重耳又道:“若有朝一日,娇娇愿奔赴重耳,重耳定当扫榻相迎!”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虽是面带笑意,眼底却一片坦然至真之色,不似说笑。


第二十六章 遭遇刺客

可是,有朝一日,真的有朝一日么?
离开熊旅,除非是他厌弃了她。前世,为了工作,她放弃了太多,如今,纵然是乱世又如何,他总归让她心动了,让她藏在心中酝酿了两辈子的种子,发芽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