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两次作战,秦军之所以全军覆没,一是因为他们太过自大,二便是他们军心溃散,不能一致对敌。
然,那促成秦军覆败的罪魁祸首也正是他们的大将军由余无疑。若不是因为他的自大,将大军驻于城外,又哪能那般轻易的让郑月安钻了空子,从而得以被两万宋军一举歼灭。
将大军驻足在距贾康五十里开外的树林里,公子旅又着人将四卒士兵分为八小队,每一队五十人,各自携带弓弩等兵器绕于贾康城外,从八个不同的方位进行骚扰,从而以扰乱秦军心智。此外,又另外着人从入城的河流中趁乱混入城中,以备天黑之时与城外大军里外合应,响应大军入城。
这一战,历时了一夜之长。
这一夜,贾康城中火光通明,宛如白日。
这一夜,贾康城中厮杀不断,血流成河。
这历时了整整一夜的激战,宋军最终在公子旅的谈笑间再次击败了秦军。
贾康城外,公子子明一脸倾佩的看着公子旅道:“这秦军纵然是占了地形的优势,然却仍是不敌你楚公子旅的谈笑一言啊。如此下去,归楚之日不远矣!”
“是及是及!”几名谋士纷纷附和。
其中一人道:“公子之才,可与齐王并也!”
这话一出,便又有一人道:“公子之才,亦可推选诸国盟主也!”
“…..”
对于耳边众人的称赞声,公子旅却是充耳不闻。他抿唇看着那从城中贯穿出来的河流,蹙眉不语。


第五十章 马车旖旎

一夜的厮杀,城中血流如何,就连这贯穿的河水亦是被染的变了色。
一谋士顺着公子旅的视线看去,瞬间没了声音。他回头冲着另外几人摇了摇头,而后,众人皆纷纷止了声。
公子子明轻声道:“诸国争霸,众生之哀也!”说罢,他便翻身上马,冲着公子旅道:“如今贾康已破,旅也当好生歇息一番才是。这善后之事,便交与我罢!”
闻言,公子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可。”
“善。”
公子子明带着一干武士策马离去,谋士们便也开始纷纷劝说公子旅回营歇息。
几日后,郑月安是在摇摇晃晃的吧马车中醒来,那马车宽敞至极,竟是比以前公子旅的那辆紫檀木马车还要大上许多。眼珠转了转,入眼的便是她身侧那身着一袭黑袍的伟岸背影,是公子旅。此时他正背对着郑月安,因此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郑月安轻轻的动了动身子,慢慢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许是躺了太久的缘故,此时背上竟有些火辣辣的刺痛。
见身前的背影仍是斯文不动的跪坐在那里,郑月安不由粗了蹙眉。轻轻地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正欲悄悄地将身子凑过去,却不料公子旅已然闻声看了过来。
他不说话,也不动弹,就那样无声的看着郑月安,那双浓的像块化不开的黑墨般的眸里正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
见郑月安愣愣地望着自己,公子旅不由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竹简丢掷一旁,干脆转过身来一把将郑月安拉进了怀中,道:“你这妇人,可算是醒来了啊。”
什么叫可算是醒了,难不成她睡了很久?
踌躇了一下,郑月安终是没问出来,而是就那样静静的依附在公子旅的怀里,任他抚摸着自己的长发。
就在这时,那车壁上半开着德小推窗突然一下子被人从外边全部推了开来,只见公子子明的脑袋凑了过来,待看清车内的情景时,他不由一连‘啧’了好几下,而后又一把将推窗合上,策马跑了开来。
这期间,公子旅只是不悦的蹙了蹙眉,连看也未曾看他一眼。
见状,郑月安不由好奇道:“夫主这般镇定自若,就不怕来者是刺客么?”
“马车周围皆是剑客武士相拥,刺客又怎能这般轻易近得我身?”子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用手捏了捏郑月安的脸颊。
郑月安心里一突,不知何时开始,她好像已经习惯了与他这般暧昧相处。
将手搭在公子旅的腰际,郑月安低声道:“夫主,这是要去往何处?”
“郑都。”
“郑都?”郑月安一下子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莫非夫主已然击退秦军?”
天啊!她到底睡了多久啊?
“然。”
见状,公子旅眼中的笑意愈发浓了起来,他伸手将小推窗推开了一条缝隙,又将被子拉过,半盖在郑月安身上,道:“秦军早已退出郑地,也只有夷吾那斯还在不断的调集大军攻打郑国罢了,夷吾此人,实乃不适为君也。”
他的语气夹杂着几丝嘲弄,使得郑月安不由撇了撇嘴,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心中腹议道:这夷吾的确是不适合当皇帝,可那重耳是啊,他不仅是,而且还是你的劲敌呢!
想了想,郑月安又问道:“夫主,此番莫不是直行郑都?”
“然。”
“夫主可是带着几万宋军一道前往?”
“然。”
这声然使得郑月安‘嗖’地一下抬起头来, “那郑王,他难道不怕夫主临时发难与他么?”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惊诧。
公子旅‘笑道:“郑宋两国联盟多年,郑王,何惧之有?况且此番前去华阴,况且,此番退秦,我也并未动用他郑军一卒,再者,那兵符我也早已归还与他。而这几万随我一道行郑的宋军也是断入不了华阴地界的。如此以来,我亦不过是单枪匹马入都城,那郑王又何以惧之?”
他竟然就这样将兵符还给郑王了?刹那间,郑月安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兵符,无疑是等于半个郑国啊!他居然,他居然就这般轻易的退还给郑王,而且还居然敢单身入郑都。他虽是一国公子,可却也是一国弃子啊!再者,那些偷窥他性命的人,也不在少数,他难道不怕那糊涂的郑王听信小人谗言,对他卸磨杀驴么?
更何况,此番他以少胜多的大败了秦军,虽是名声更显,但无疑也让各国诸侯对他加强了防备之心啊!
要知道,在这诸侯争霸的乱世,像公子旅这种雄才大略之人,一旦回国上位,那对他们这些诸侯王来说,无疑是又多了一位强敌。譬如齐公子小白,如今的齐王。
见郑月安陷入了深思,公子旅也不打搅她,就那样任由她趴伏在自己身上发着呆,而他自己则又拾起先前那卷还未看完的竹简继续翻阅了起来。
就这样,随着晃晃悠悠的马车,郑月安竟然就那样趴在公子旅的身上又睡了过去。
一时间,马车内一副温馨至极的景象。
几天后,大军顺利的护拥着公子旅一干人等抵达了华阴边界。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郑王居然亲自带领着文武百官出城迎接。
将大军驻足在距城外百里外的空地处,公子旅带着宋公子子明一干人等之只身前往,而作为他宠姬的郑月安自然随行其中。
不待众人行近,郑王便迎了过来,并赶在公子旅对他行礼之前,当着众百姓和大臣的面深深的对公子旅行了一一揖,他激声道:“楚公子旅之恩德,郑国感激不尽也。”
公子旅连忙上前将他扶住,沉声道:“郑宋之交,盟国之好也!大王如此,让旅好生羞愧也。”说着,他便冲着郑王行了回一揖。
“快、快快请起。”郑王抹了把他那浑浊的老眼,连忙将公子旅扶了起来。
公子旅也不拘泥,顺势指着身畔的公子子明道:“这位便是宋公子子明。”
“什么?尔是公子子明?”郑王诧异的指着公子子明,激动道:“尔便是那纸成绩惨淡毫无收藏鲜花可言的《媚色春秋》当中的宋公子子明?”


第五十一章 郑宫酒宴

“是公子子明呀!”郑王连连点头,将行礼的公子子明拖住,道:“那年诸国会盟,寡人曾见过呢,却不想短短几年便长成了大丈夫了。”
公子子明朗声笑道:“得大王记挂,子明之幸也!”
郑王笑着点了点头,又道:“几年不见,如今你父王可好否?”
“然,然。此番行郑,父王特曾交代子明问候大王呢!”
“善,善。得你父王挂记,寡人之荣幸也。”郑王似是惋惜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寡人老矣,不能远赴宋国,亲自去为你父贺寿,实乃人生一大憾事啊!想当初,我与你父,还有商臣那斯曾与高台之上,大醉三日呢!”说到这里,他一手搀住公子旅,一手拉着公子子明冲着身后的大臣道:“如今,贵客已到,回宫吧!子明与旅便与寡人同行吧!”
“诺!”
郑王点了点头,拉着公子旅和公子子明一同上了马车,那些围拥的大臣纷纷退开两侧,为郑王的御驾让行。
郑王的车驾启动,其余的人也皆纷纷跟随其后。突然,郑月安脚步一顿,那道背影好似…
“郑姬?”
“然。”郑月安回过神来,冲宽儿笑了笑,道“无事,行吧!”
“诺。”
两人相互搀着上了马车,在剑客武士的簇拥下随着众人一道往郑宫的方向行去。
一个时辰后,雕梁画栋的郑宫大殿里一片编钟轻响,丝竹悠悠之景。跪坐在大殿主位的郑王满意的看着那些身着薄纱,手端酒水来回穿梭在大殿两侧那些王孙大臣们之间的妖艳舞姬,对着公子旅道:“旅以为这些妇人如何?”
公子旅接过一舞姬递过来的酒水,凑近鼻尖闻了闻,笑道:“如同美酒。”
闻言,郑王哈哈一笑,又看向公子子明道:“子明以为如何?”
“绝色也!”
“善,大善。”郑王一脸自豪道:“这些美姬,乃是异人也。”
异人,多指少数名族。
见郑王这般,不少大臣皆变了脸色。这秦国才退敌不久,郑王便当着别国公子的面炫耀美姬,这样下去,郑国危矣!
将众人神色一扫眼底,公子子明唇角勾了勾,讶异道:“难怪如此绝色,原是异人啊!”
“然、然。”对于公子子明的惊讶郑王好似非常满意,他哈哈一笑,就着怀中美姬的搀扶站了起来,尔后接过内侍手中的白玉酒樽,一把推开美姬,慢慢的走到大殿中央,笑道:“这异人女子确实要比寻常妇人尝之有味些。”
说罢他扫了扫众人,见不少人眼中已然露出qingyu之色,便又接道:“今日之宴乃是为公子旅与子明接风之宴也,如今这殿内的美姬酒浆也皆是为尔等所备,尔等无需拘泥,尽情享用便是!”
这个时期,人们还保持这原始的性崇拜,因此,郑王的话才落音,便有一些人立马迫不及待的将美姬拉入了怀中。
瞬间,殿内一片yinmi之气甚显。
有人欢笑有人愁,纵然是这样,可那些王孙大臣也不会当着公子旅和公子子明的面劝谏郑王。
郑国纵然遭遇战难,可郑都确依然繁华如故。
郑月安就像只鸟雀般不停的穿梭在那来来回回的人流中,她蹙着秀眉,不停的回头四处张望着。那道身形方才明明是往这边而来的,为何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呢?
她顿住脚步,就那样呆呆的驻足在人流当中,那身影,会是夏出吗?如果是,那他们为何不来找她?
这句身体纵然不是她的,可她心底里确突然出现了一种非常强烈的思念之感,那股思念,源自于亲人之间的挂念。
几年的相依为命,大概姬乐安早已将他们当成了亲人吧,不若方才看到那道身影时她也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感觉。
她有预感,若是夏出在此,那么杨定然也是在此处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苦笑的摇了摇头,大概这便是借用别人身体的代价吧,有些债,她总得要还的。
抬眼看了看天色,郑月安又扫了扫眼十字路口的那颗大树,便解下腰间的青铜短匕提步走了过去。既然如此,不如请文远他们帮忙寻之吧!
将印记刻好,郑月安又在街上走了会儿,突然,她脚步一顿,随之又不缓不急地往一条巷子中行去。
那巷子越行越偏僻,片刻之后,居然没了人影。郑月安勾了勾唇,摸了摸缠在腰间的牛筋软鞭,这东西,自从做好,她还未试用过呢,既然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好了。
她软鞭缠至手间,她翻身跃至墙头,在墙头上猫着身轻声疾行了几步,突然,她猛地一甩缠在手间的软鞭,只闻‘哗’地一声,墙下那人便被软鞭狠狠的缠住了脖子。
郑月安自墙头一跃而下,就着手中的软鞭扼住那男子的脖子猛地往脱去,就在那男子快要窒息之时,她突然松开了手,一跃而起,一个膝盖撞向那男子的后背。
就在那男子吐血倒地之际,郑月安抽出腰间的短匕首,狠狠地逼了过去,冷声道:“尔是何人,为何如此鬼祟跟踪于我?”
那男子痛苦的哼了几声,道:“我乃晋公子亲信,此番是奉公子之令前来寻找娇娇的。”
晋公子?莫非是重耳那厮?
郑月安蹙了蹙眉,那厮寻她做甚,此时他不是应该趁乱回了晋国么?
见郑月安不语,那人又道:“娇娇若是不信,待我去除信物一观便是了。”
狠地摁住那男子,郑月安腾出一只翻了下那男子腰间的剑柄,扫了眼那上边刻着的晋文字符后,又将匕首往下按了按,冷声道:“他人在何处?”
“就在郑都。”
“郑都?”
“然、然。”斜了眼脖间的利器,那男子仍是不卑不亢道:“公子一直都在郑都未曾离开。”
那他又为何知道她在此处?莫不是那厮从他们一入城便派人跟着他们,这才在她半道下了马车后着人寻了过来?
不待她问出来,那男子便又道:“方才娇娇在街上行走之时,公子的车驾曾于娇娇擦臂而行。”
是了,方才她在街上寻人之时,的确有辆宽大的马车和她交臂而过,当时她还抱怨那马车挡住了她的视线,现在想来,那应是重耳那厮的马车无疑,因为她好像隐约扫了眼那马车的车牌,上面好似刻有晋文。
扫了眼那正被自己按趴在地上的男子,到底是重耳的亲信,被这般折腾过后竟然还能如此不卑不亢的答话,却是有几分血性的。


第五十二章 重耳的勾搭

松开那男子,郑月安收起牛筋软鞭和短匕,冲着那男子道:“既然你们公子就在郑都,那改日我定当前去去拜访,眼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去叨扰了。”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只是才行几步,她便止住了身形,蹙眉看向那出现在巷子口,此刻正被人簇拥着往这边而来的华服男子。
见郑月安脸色不悦,那人便笑道:“我观娇娇形色匆忙,莫不是有急事要行否?”
“然。”郑月安挑了挑眉尖儿,冲那人叉手道:“晋国如今征伐于郑国,而晋公子您倒是清闲的很呀!”
仿佛听不出她话语中的嘲讽之意,晋公子重耳‘哈哈’一笑,道:“两国相战,我一介落魄王孙又能如何,不过是一被遗弃之人罢了。清闲之际,偶知娇娇在此,这便寻了过来,还请娇娇赏脸,移足府上一续罢。“
扫了扫他身边的一干剑客武士,郑月安终是点了点头,道:“既然晋公子如此抬爱,那月安便随公子一行吧!”
“善,如此甚善。”重耳‘哈哈’一笑,扫了眼身边的人,道:“速速将马车驱来。”
“诺!”
一人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将马车趋进了巷子。
上车之际,郑月安一边快速的将腰间的短匕拽了下来。
那马车素雅至极,车壁上刻画着精美的字符,车内还摆着一张木几,上面放着几卷竹简和一只白玉酒樽。
这重耳,好似颇爱白玉啊!
郑月安不由细细打量了起来,只见那酒樽做工精湛,上面竟然还刻有祥符。
见郑月安盯着那只白玉酒器,跪坐在她对面的重耳便笑道:“此酒器,乃是我晋国贡物。不过眼下这只,却是郑王所赐罢了。”
郑月安抿了抿唇,自己的东西如今却要靠别人的赏赐才能重新得到,这于一国公子的他来说无疑也是一种讽刺吧!
抬眼看向重耳,却见他也正看着自己。
俩人对视了半响,终是郑月安先开了口:“公子此番为何不趁乱回晋?”
“回晋?”重耳淡淡一笑,抬手翻了翻几上的竹简道:“夷吾此人虽贪图享乐,但却极为爱好颜面,此番若不是郑王将分尸的蔡公肢体送与他寝宫,折了他颜面,他也不会动怒至此了。”
“夷吾虽弱,但他如今毕竟也是晋国君主,此番他亲自率领大军出征,亦可说是是为了替蔡公蔡左师 报仇,是正义之道也。若我此时贸然回晋,与其争夺王位,只怕会被人誉为宵小之辈也。如此一来,也难以令臣民信服也!”
他的话使得郑月安一怔,自古以来不少人为了上位而不择手段,但像他这样为了名声而瞻前顾后之人却是寥寥无几的。难怪他敢冒着被郑王斩杀泄愤之险逗留郑国,原来是想借此等待时机啊。
想到这里,郑月安突然脸色一变,这厮,此番不惜劳师动众将她迫于此处,莫不是想打公子旅的主意吧?
她晃了晃袖管,接着便如一头猛虎般扑向重耳。只闻‘哗‘地一声,毫无防备的重耳便被她扑到在地。
方才太过匆忙,她便将短匕藏在了袖间,此时,倒是方便她了。
车内的响动声传至车外,但却也无人起疑,只因晋公子重耳没有召唤他们,再者,一妇人宿于车中,这种动响左右不过是让众人误以为她在与重耳欢好罢了。
才将短匕压至重耳喉咙,那厮便突然笑了起来,他抬手摸向郑月安的脸颊,却不料被郑月安偏躲了开来。
见状,他止住了笑声,一脸正色的看向郑月安,道:“郑氏月安,熊旅那厮究竟有什么好,竟让你这样的一个妇人对他痴心至此?”
他的话使得郑月安浑身一僵,良久,她抿了抿唇道:“他信任我。”
“信任你一妇人?”闻言重耳又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中带着一丝讽意,“堂堂一国太子,会凭白信你一妇人?郑氏啊郑氏,倘若你身上毫无可取之处,那熊旅那厮可还会信任于你?你如此不惜辛劳的帮衬于他,他可有许你正妻之位或是夫人之位否?”
这个时期,像他们这种公子是可以允许有四位夫人和一位正妻的,其它普通的姬妾则是另当别论了。
然,他们的正妻也多半是联姻公主和世族贵女,像郑月安这种毫无身价背景可言的妇人就算再得宠,最多也只能是名夫人罢了。
可夫人之位又如何,还不过是名妾罢了。
“那日之言,依旧作数,郑氏,若你愿意向熊旅自请离去,我愿以正妻之位求之。”
他的话使郑月安回过神来,她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从未想过要与其他妇人共同分享一个丈夫,正妻之位,公子还是留给别人吧!只是.......”说道这里,她突然眉尖一挑,将短匕往下一压,一脸笑意道:“公子,您说若是我此刻杀了你,那公子旅将来是不是就少了一个对手啊?”
对于郑月安的回答重耳仿佛失望至极,他苦笑道:“能死在娇娇手下,也算是重耳之幸罢了,娇娇若是觉得杀了重耳之后还能全身退回公子旅怀中的话,那便请动手吧!”说着他竟然闭上了眼睛。
可恶,原来他早就知道她不会真的下手,难怪这般无惧。
郑月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若不是这具身体有碍,不能将全身的本领施展开来,别说是马车外才三十几名剑客武士,就算是更多的人她也有办法全身而退。
怏怏地将匕首收了起来,郑月安起身退离了开来,跪坐在原位不再言语。
随着马车晃悠悠地前进着,郑月安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扫了眼小推窗,这个时间,公子旅应当已经知晓她让宽儿假扮自己了吧?
斜了眼那依旧仰躺在车上的重耳,郑月安不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这么英俊的一位贵族王孙,居然做出如此毫无形象可言的举止,那模样,应极了前世所听闻过的一句闷骚笑话,“来吧,揉虐我吧,尽情的揉虐我吧!”
捡起因击撞被推滚一旁的白玉酒樽,郑月安笑道:“如此不雅之姿,公子难道就不怕被世人笑话么?”
“相比被一妇人扑到而言,重耳倒是宁愿选择前者。”
“哦?是么?“郑月安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若是公子愿意多撒些鲜花和收藏给我,那我也愿意天天扑到公子。”


第五十三章 公子旅的无奈

郑月安敛起笑容,道:“公子说笑了,若无它事,请容月安先行告退吧!”说完好半响不见他答话,郑月安便兀自探出身去,喝令车夫停了车,倾身离去。
见她这般离去,一武士便立马看向马车,唤道: “公子?”
“无事。”重耳淡淡道:“回府吧。”
“诺。”
当下马车便又缓缓地行驶了起来,重耳睁开眼看着车顶上的雕花,心里却宛如巨浪翻滚。
方才,那妇人居然说她从未打算与众多妇人共同侍奉一个丈夫。
那妇人,怎能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她难道就不怕被世人唾骂么?
想到这里,他不由伸手摸了摸项间那被利器划过的地方,他突然又笑了起来,如此一妇人,也不知熊旅那厮能否享用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