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蒙,扎营处渐渐燃起了照明的灯火,许是到了用食的时间,人群也显得沸腾了起来。正与宽儿俩人穿梭在军营当中,便见到几名形色慌张的剑客往这边走来。俩人连忙退让至两侧,待剑客们过去后才继续往回走。
“前面那妇人可是郑姬?”突然,背后响起了男子呃呼唤声。
俩人脚步一顿,宽儿转身道:“尔是何人?”
这时,又有一人道:“那侍婢像是郑姬的贴身侍婢。”
“咄,那妇人好似郑姬无疑。”另一人也附和道。
这话一落音,剑客们便立马簇拥了过来,为首那名剑客冲着俩人叉手道:“可是郑姬?”
“然。”郑月安蹙了蹙眉,这剑客,她好似不曾见过。
闻言,那剑客脸色一喜,道:“公子寻郑姬好些时辰了,方才还动了怒,姬请速与我等拜见公子吧。”
公子旅寻她,还动了怒?郑月安皱了皱眉,“君可知夫主唤妾何事?”
“然,然。”那剑客摇头道:“姬还请速回吧!”
郑月安抿了抿唇,“如此,君且带路吧!”
“喏。”
话罢,一行人便形色匆匆的往公子旅的大营而去。待快到大营时,老远便瞧见了叔与几名剑客形色匆忙的往这边而来。见到郑月安,几人连忙迎了上来。
不待叔说话,郑月安便道:“何事使君如此慌张?”
叔一边迎着郑月安往大营走,一边道:“下午公子便着人唤姬,知姬是去散心解闷,便未在询问。只是方才不知为何突然有百名郑人携带利器与士兵起了冲突,得知姬尚未回营时,公子便动了怒,这便着人四处寻姬......”说话间一行人便到了公子旅的营帐。
“姬既已回,诸位便且先行归岗吧!如今身处郑地,诸位也当谨慎行事才对!”
“喏。”冲叔抱了抱拳,那几名脸生的剑客便转身离开了。
与郑月安对视了一眼,俩人便先后入了营帐,宽儿至帐外等候。 此刻,一袭白色亵衣的公子旅正一脸冷意的盯着下首的几名男子,看那些人的打扮,倒像是士卒首领一般的人物。而侧首的几名食客也具眉头紧皱,唯有公子子明一人手持酒樽,悠闲的很
“郑姬。”
俩人才入账郑月安便被公子旅叫住了。
郑月安盈盈一福:“夫主。”
“方才去了何处?”他的声音不温不火,听不出丝毫情绪波折。
这一问,使得众人齐齐看向郑月安。


第四十章 出内奸了

“妾先去观了此处地形,而后......”郑月安顿了顿,抬眼将众人的神色一扫眼底,继而道:“而后妾查看了粮草等区域。”
话一落音,一食客便道:“你一妇人不在车内歇息,何以四处奔走?”
不理会那人,郑月安眉尖一挑,冲着公子旅继续道:“然,妾观那地形,得知此处地势较高,城内地势要偏低,河水是从出贯入城内。那河水清冽无染,城内百姓定会食用此水。如今将士们在此洗浴,人多水必污,定会因此和城内百姓起争端。而那放置粮草之处也并无甚人看守,一到郑地,将士们便如此一派的懒散之气,若因此混入一些宵小之人,那.......”说到此处,她用广袖掩口,‘咯咯’一笑,道:“诸君在此,妾一妇人倒是卖弄了。望诸君勿怪才是!”她说的头头是理,却又语气带着张狂,使得众人一阵哑然。
就在此时,帐外突然又是一阵骚动,接着便有一名剑客走了进来。是文山。只见他脸色凝重地冲公子旅叉手道:“禀公子,方才我等奉郑姬之劝加强粮草戒备之时,发现了几名行为鬼祟的兵卒,这些人身上皆携带火石,并在粮草车下放置了干草,欲将引火焚烧粮草,如今这些人已被捆绑押送帐外,等候公子发落。”
这话一落音,帐内便是一片喧然之声。
一食客道:“那些欲将引火焚烧粮草之徒可是郑人否?”
“然。”文山摇了摇头,扭头看立于身侧的几名宋军首领道:“经过我等查问,这些人皆是宋人。”
顷刻间,帐内喧然声更甚。
方才那食客又皱眉道:“兀那剑客,尔可知此事非同小可,需甚言才是!”
文山看了那人一眼,道:“我等已查问清楚,这些人皆是此番随大军运押粮草之人,今日至郑后,便四处煽动士兵到河中洗浴,尔后趁粮草无人看管之际便欲将引火焚烧粮草。”
闻言,众人脸色凝重更甚,纷纷皱眉看向那几名宋军首领,而公子旅却是看向立于帐侧的郑月安。此刻,她逗得眼帘轻垂,脸上一片温顺之意,完全没了方才的张狂和讽意。
在众人逼视之下,那几名宋军首领已然汗流满颊,不住的向一脸悠闲的宋公子子明投以求救的目光。
宋王将支援郑国的军队交给公子旅,除却公子旅自身的才能外更重要的便是他想借此为公子旅树立威信,需知公子旅在宋为质多年,贤明虽在,但风流之名却更甚。楚公子玳为人自大无容人之心,早已因宋王厚待公子旅一事心生不满,并在内史为宋王挑选大寿之礼时大放厥词,导致宋楚之盟生出缝隙 。如今宋王此举,无疑是向众人宣布若楚公子旅归楚,他愿与其结盟罢了。
这个时期,畅行的就是诸侯公盟,更何况眼下与宋相邻国的鲁国、郑国皆在战乱之中。
可现在,五万大军刚随公子旅到了郑国,便立马有人要火焚大军粮草,更是挑拨郑国百姓与大军起了冲突,这不是摆明了要陷公子旅于难堪之境么。
就在众人陷入深思之际,宋公子子明突然发话了。他‘呵呵’一笑,一脸笑意的看向郑月安说道:“不知此事依郑姬之见,当如何?”
‘嗖’地一声,众人纷纷将视线转向郑月安。那几名宋军首领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宋公子子明,此事滋大,军内出了内奸,且是宋国自己人,不用想也知道此事与那几名公子和世族脱不了干系。只因此番,公子旅抢了他们的风头。
抬眼瞧了瞧四周,尔后,郑月安一脸惶恐的看向公子旅道:“夫主,公子子明之言着实让妾为难了,妾纵有大才,可也不敢一二再的在诸君面前卖弄啊!夫主......”她的鼻音极重,又瞪着无辜的大眼,那模样当真委屈至极。
公子旅抿了抿唇,眼中笑意一闪而逝,看了公子子明一眼,道:“无事,姬向来聪慧,如今既子明抬爱,那 你便直言罢。”
郑月安脸色一僵,抬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公子旅,却只见那厮正一脸促狭的看着她。见她看向自己,那厮眼中戏谑之意更甚,仿佛在说:“没错,我就是在打击你,叫你得意,叫你嚣张!”
“喏。”郑月安敛了敛心神,冲着众人道:“依妾之见,夫主不若立即召集大军,当着郑国百姓与众将士之面,诛杀内贼,一来可以给郑国百姓一个交代,再者也可严立军威。”
诛之而立军威?
公子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诸君以为郑姬此言如何?”
他这一问,使得众人面面相窥。这妇人,当真是玲珑之心啊!方才此事一出,他们都险些乱了方寸。此时若直接将那些内贼诛杀,不仅是为公子旅在宋军与郑人面前立了威信,更是卖了一份人情与宋国,需知此事若追究,定会使宋国内政掀起一场风波。
当即众人便连连附和:“善,善,臣等以为此法甚好!”
公子旅又扭头看向一派悠闲之态的宋公子子明,问道:“如此,子明觉之如何?”
公子子明‘哈哈’一笑,“旅多虑也,如今这大军将领是你又不是我,旅又何须顾虑至此。”
公子旅抿了抿唇,厉色看向那几名宋军首领,道:“尔等便依郑姬之言,速速召集大军吧!”
“喏!”
“喏...”几名宋军首领皆暗自松了口气,与文山一道出了营帐。
依我之言召集大军?郑月安眉尖一挑,神色不明的看向公子旅,这厮何以每每都将我拉下水,是嫌我锋芒露的不够多么?
‘呜-呜-呜’片刻间,低沉有力的号角声便响了起来。
那些懒散仰躺在草地上暇寐和三五成群围在一起闲聊的士兵先是一愣,随即便纷纷叫嚷着拾起兵器往号角声所响之处涌去。
与此同时,与其相隔不远的郑国城内,也是一片闹腾的喧杂之声,百姓们纷纷出门奔赴街头,相互询问着猜疑着。


第四十一章 诛而立威

郡守府内,内史朱康明一把将怀中的美人推出老远,脸色慌张道:“怎会凭白响起了号角声?快快来人,速去、速去探之!”
“喏、喏!”那郡守亦是一脸的惊恐,连忙从榻上爬了起来,在侍从的搀扶下往外奔去。
刚出大门,便见着街头百姓纷纷急行,往城外奔去。那郡守连忙抓住一侍从的胳膊急道:“快、快去问问!”
“喏、喏!”侍从领命,立马奔赴街间,拦了一形色匆忙的百姓询问了起来。
“大人、大人!”
眨眼间那侍从便一脸急色的赶了回来。
“如何?”郡守急道。
“听闻傍晚时刻,百姓与城外宋军起了冲突,那些人皆被宋军拘押了起来。如今不到半个时辰便闻城外号角声起,这怕是不好了啊大人!”
“什、什么?”那郡守似是不可置信的瞪着侍从,身子往后一仰。
众侍从连忙将他掺住,担忧道:“大人....”
郡守脸色惨白的靠在侍从身上,急道:“快、快扶我、扶我进去告知内史大人!”
“喏、喏!”
在侍从的搀扶下,那郡守微微颤颤的向早已在院中徘徊不安的内史朱康明走去。
“如何?”见他们进来,朱康明立马迎了上去。
众人便懦懦的将方才的打探到的消息一一告知了他。
“此言可是属实?”
瞬间,朱康明的脸色更加白了一分。冷汗也顺着额头翻滚了下来。
如今郑国已遭致晋秦两国的攻击,若是此刻宋军再临阵倒戈,那.....
帐外一片哄乱而进的脚步声响,而郑月安却依然自得地宿于公子旅的大帐之中煮着茶,焚着香。
“姬,那些郑人果然都是形色匆忙的赶了过来呢!”正是掀帐而入的宽儿。
郑月安笑了笑,并未答话。
五万宋军宿于城外,前脚与城内百姓起了争执,后脚便响起了号角声,不吓到才怪呢!更何况此处只是一个小小的郡,并无多少士兵驻扎在此。
见郑月安不说话,宽儿便止了声,安静的跪坐在她的对面,看她煮茶。
高台之上的公子旅一袭白衣,手持青铜宝剑,墨发飞扬,在夜色与灯火的照耀下显得飘逸至极,好似仙人。虽是如此,可他此刻身上所散发的凌厉之气却使得众人纷纷垂头不敢昂视。
夜色笼罩下的五万大军,此刻鸦雀无声般的列队在空旷的原野上。而那些闻声而来的郑国百姓也皆是懵懂无声的立于两侧的空地上。
扫过两侧的人群,公子旅蹙了蹙眉,冷声道:“此城郡守何在?”
声过之处,气势逼人,众人不由抖了抖身子。
半响,从两侧人群的后方传来一道哆嗦的男音:“在、在....”
众人纷纷寻声而视,只见一个身着官服个子高瘦的中年男子哆嗦的被侍从们拥护着从人群后方挤了过来:“下、下官在此。”
“尔便是此城郡守?”
那郡守抹了把额头的汗珠,颤颤道:“然、然。”
见状,公子旅不悦的皱了皱眉:“尔何以惊惧?”
“无、无....”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公子旅又道:“郑国内史何在?”
这一问,却是半响无人应。
这时,只见一名剑客无声的行至高台下首,与另一名剑客耳语了几句,俩人便带了几名剑客往人群中走去。几人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退避两侧,不一会儿便只见众剑客提着一名矮胖的华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到了高台处,众剑客便将那中年男子放了开来。叔叉手道:“禀公子,此人便是郑国内史朱康明!”
这是内史朱康明?
被人松开的中年男子此时也因已腿软一个扑冽歪倒在地。
当下,郑国百姓一阵骚动。
高台之上的公子旅居高俯视着那哆嗦成一团的男子,不悦的皱了皱眉,冷声道:“将人押上来!”
“喏!”一名宋军首领当即领命而去,正是下午与朱康明见面的那人。
大帐内,望着自斟自饮的郑月安,宽儿疑惑道:“公子并无不许姬前去观看,姬何而不行呢?”
浅抿一口清茶,郑月安不由莞尔,果然还是自己煮的好喝。
“茶,只适合用来品尝,并不适合拿来解渴。”郑月安冲着宽儿淡淡一笑:“静下心来,我教你如何煮茶。”
“煮茶?”宽儿疑惑了。
“然。”
见公子旅并无理会自己的意思,朱康明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渐渐的 放了下来。
骚动声而近,待看清被士兵们押近的人时,那些先前与宋军发生争执的郑人不由一愣。
那些被捆押着的人里有一半是方才与他们起争执的几名士兵,还有几名却是他们不认识的。
着人将那些人押至高台,公子旅看向众人,沉声道:“郑宋两国多年相盟,郑国有难,宋国怎能坐视不理?如今我熊旅特奉宋王之令,率领五万大军前来助郑国一臂之力。我等日夜兼程奔赴至此,为了不惊扰百姓,便扎营与此。”说道这里,他冷冷的扫了一眼那几名与郑人起争端的宋军,道:“然,军内却不幸混入奸人,先是挑唆军内士兵与城内百姓起了争端,后是趁粮草无人看管之际,欲将引火焚烧大军粮草。”
这话一落音,无论是大军还是两侧的郑国百姓皆是一片嗡嗡之声。
宋军不远千里前来相助郑国,为了不惊扰百姓,特意还将军营扎在城外数十里外的空地,可如今,先是有人挑唆他们与宋军起了冲突,后是有人想引火焚烧宋军的粮草,这不仅是想让他们与宋军失和,更是想让宋军无法相助他们郑国啊!
刚刚爬起来的朱康明听到这话,当即又是一个扑冽,幸而被身旁的文山一把拽住了胳膊。
他的脸色此时早已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此刻,他比任何郑人都要明白此事的严重性。
“如今,这些宵小之徒已被抓获,郑宋两国的盟好,也断不能因此而毁。今夜,熊旅便在此处,给尔等百姓一个交代,给五万将士们一个交代,给郑宋两国一个交
代!”说罢,便将手中的青铜宝剑抽出,转身而刺。


第四十二章 与公子旅同眠

这一刺,那几名宋军首领也纷纷抽剑刺向那些被捆绑着的士兵。
公子旅抿了抿唇,‘哗’地一声将剑抽了出来,瞬间,那宽大的白色衣袖上便画满了红梅。火光的照耀下,一袭白衣的他,目似剑光,浑身散发的凌气更加迫人。
他扫了眼台下的朱康明和郡守,沉声道:“两位大人可有意见否?”
“无、无。”朱康明颤颤道:“公子此举,明智也。下官觉之甚好,甚好!”
对此,那郡守也连连附和。
公子旅点了点头,“既如此,那诸位便回去歇息吧,明日一早,大军启程,直赴郑晋边界。”
“喏、喏。”朱康明连忙附和道。见公子旅下了高台,便迎了上去,掐媚道:“如今这夜间潮气重,您不妨入城一宿,好生歇息一番。”
公子旅将青铜宝剑递给叔,淡淡瞥了他一眼:“兵在何处将就在何处,明日一早,还望朱大人早些让人打开城门才是。天色不早,朱大人还是早些回吧!”
朱康明脸色一僵,“然,然,明日一早下官定当亲自开门相迎!”
“着人备些钱财,偿于那些受伤的百姓。传令下去,今夜加强戒备,明日卯时出发。”不再理会朱康明,公子旅对着宋军将领和叔淡淡吩咐了几句便在剑客们的簇拥下离开了。
扫了眼那些被拖走的尸体,那宋军首领冲着朱康明皮笑肉不笑道:“内史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吧,在下观郡守大人好像身体微恙,还是早些回城请巫看看吧!”
看着那早已被吓晕厥的郡守,朱康明脸色僵了僵,终是不再言语。
五万大军顷刻便散了个干净,在众首领的指挥下,士兵们列队巡视了起来。
对于今夜发生的事情,众人皆五味具杂,特备是那些被挑唆生事的郑国百姓,看着手里那被补偿的刀币,皆羞愧难当。
“你不回帐歇息,跟着我作甚?”快到营帐时,公子旅回头瞥了一眼尾随其后公子子明道。
公子子明‘呵呵’一笑,凑了过去,“旅今夜甚是威风呢!”
公子旅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
一把搭住公子旅的胳膊,公子子明指着他袖子上的血迹笑道:“当真是血染红梅,旅不若将这件衣服借我穿几日如何?让我也威风威风。”
“呵呵,既如此,那待上了战场,你好生威风便是。”扬了扬袖子,公子旅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道:“这染血的袍子,是断不能再穿了。”
公子子明连连摆手道:“此番我只是随你出来长长见识的,见血的事儿我不干。”
他的这番举动惹得众人哑然失笑,宋王儿子若干,也唯有这公子子明一人真性情罢了。
见众人这般,公子子明当下便一阵嘟囔:“罢了罢了,我还是回帐歇息算了,明日又要折腾了,唉!”边说着,打着哈哈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背影,公子旅不由摇了摇头:“从今日起,公子子明的贴身剑客多添四名宗师。”
“喏!”
如今身处郑国,公子子明不仅是一国公子,更是公子旅的表亲,理当如此。
待众人才簇拥着公子旅入了营帐,便止住了脚步,随即便无声地退了出去。
此刻,那本该置满竹简的木几上此刻正趴着一个熟睡的妇人,旁边还坐着一个衬着下巴小憩的侍婢。
这妇人啊,公子旅好笑地摇了摇头,走了过去,用手捏了捏郑月安的鼻子,尔后挑了挑眉,居然睡的这般香。
闻声而醒的宽儿恰逢这一幕,当即吓了一跳,身为质子府的侍婢,她不是没见过公子旅笑,而是像这般宠溺的笑却是头一遭见到。
“公、公子....”
公子旅点了点头,低声道:“今夜郑姬便宿于此处,你且为她宽衣吧,切莫吵醒了她。”
宽儿懦懦的应下,公子这是要郑姬侍寝了么?
见公子旅出了营帐,宽儿这才一脸喜意地将郑月安扶至内间床榻,为她宽了衣裳,并焚 了熏香这才作罢。幸好郑姬方才已洗了浴,不然可就麻烦了。
见公子旅还未回来,她又将外间那些茶器收了起来,将散在地上的那些竹简也一并收拾妥当后,公子旅这才洗浴回来。
挥退宽儿,公子旅直接入了内间。此刻那妇人只着了一件薄薄的亵衣,睡姿不甚好,正懒懒的趴睡着塌中央,薄被已被踢至老远,一只白摺小巧的玉足正压在上面。
见状,公子旅不由好奇的走了过去,将那小巧的玉足拾了起来,捧至手间细细观赏了起来。
真真是如同美玉啊,为何他以前从未发现妇人的足有如此之美?
大概是被弄痒了,那只被他捧在手里的玉足此刻还不赖烦的蹬了蹬。
公子旅笑了笑,将玉足放下,走近将那趴着的妇人翻过身来,尔后倾身上了塌。
将那妇人搂入怀中,公子旅一会如孩童般调皮地揉揉她的脸,一会又捏捏她的鼻子。
眼中笑意更甚,这妇人,明明早已醒来却不敢睁眼,是怕他宠幸于她么?
将怀中的人儿搂着更紧,公子旅不由叹了口气,喃喃道:“还是早了些啊!”
听着耳畔的叹息声,郑月安心里也不由一阵黯然,随即又赌气般的将头往公子旅身上凑了凑。虽是初夏,但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谁叫你方才摸过脚后又来摸我的脸呢!
随着她的动作,公子旅却是无声笑的更欢,直接一把将她的头紧紧扣入怀中,压的她直接呼吸困难了起来。不到一会儿,她便一把将公子旅扣在她脑袋上的魔掌推开,昂起头来,怒视着公子旅。
公子旅却是疑惑道:“怎么醒了?可是太热了?”
郑月安愣了愣,随即瞪着大眼,小嘴一撅,委屈道:“夫主,是你吵醒妾了!”
“呃?”公子旅哑然了,他以为这妇人会报复回来,没想到她却.....
见公子旅愣愣的看着她,郑月安不由眨了眨大眼,“夫主?”
“无事。”公子旅苦笑道:“你这妇人,真真如狐啊!”说着边松了松搂着她的手,尔后一把将她的头按了下去,淡淡道:“睡吧,明日卯时便要拔营出发了。”
又说她像狐狸,狐狸身上那么臭,她哪里像狐狸了?
郑月安委屈的撇了撇嘴,将手搭在他的腰间,嗅了嗅他身上的太阳气息,低声应道:“然。”


第四十三章 兵符惊变

‘咯吱’一声闷响,城门被打了开来。以内史朱康明为首的一行人在火把照耀下形色匆匆奔向早已聚集在城门外被大军拥护着的一辆紫檀木马车,却不料半道就被剑客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