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那也不能把排名战一拖好几年的!那位置早掉出一百去了!”
排名战如果连续三场不现身接受挑战的话,不论什么原因,都会往下降名次的。毕竟,这比赛本身为了刺激弟子的竞争意识,避而不战是不支持的。
杨夕呆呆道:“掉出去再重新洗上去呗,反正也简单。”
反正也简单…反正也简单…反正也简单…五十七好好心疼自己满地的膝盖渣,泪流满面:“妹子,我给你钱,给你钱!你陪我打一场,行了么?”
杨夕终于丢掉她宝贝的泥巴们,拍了拍手:“那我就勉为其难,打你一次吧!”
第93章 排名战(六)
在经过一阵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杨夕与五十七老兄达成了五百块灵石陪战一场的约定。
拿人钱财,自然要卖力干活。
杨夕这次上场,没有像之前一般废话,上来就是抢攻。天罗绞杀阵——缠字诀!
灵丝飞出,对准人高马大的五十七,照例是一个抓取。
然后,杨夕真正的体会到,门派里的高手,和前面的菜鸟,终究是有很大区别的。
五十七在幻丝诀就要缠上的刹那,突然腾空跃起,一个空翻,让过了飞来的灵丝。
双足在空中连踏,虽然还有些不稳,却是立在了空中。
杨夕脱口道:“空步?”
五十七笑,“妹子,换招吧,好歹咱也是能坐稳排行榜的人呐!这空步,咱也练了好久呢!”
空步、瞬行、识刃,正是之前花绍棠直接点进杨夕脑海里的三项法门。杨夕之前有粗略扫过几眼,已经知道这三项法门未必强大,却十分精巧实用。
并且这不是寻常法术,乃是进入昆仑战部的必修战技。
就拿这五十七施展的空步来说,筑基修士方能飞行于天,这本是修真界的常识。因为筑基练体之后,修士才有本领全面控制自己的肢体,并且去处全身杂质。让身体身轻如燕,蕴藏于空气中的灵力可以透体而过,此时放有可能违反自然规则一般,升空而去。
但空步这种战技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个规则。灵力凝于足底,形成一股向下喷发的力量,虽不像正统的飞行那般飘飘欲仙,却也能足踏虚空,如履平地。
只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战技不像法术学会便可,战技都是靠技巧千锤百炼的练习而成。但看杨夕七年锤炼一个战技,且每次使用都要绷烂十根手指头,便知这玩意儿有多难。
而这空步,新手学起来,灵力收发掌握不好,不小心翻个跟头就美丽转成风火轮,一个转弯就热情的奔向大树,甚至两足灵力不平衡优雅的从空中栽下来,都是寻常的。
不寻常的甚至发生过,灵力强大,续航持久,却控制得不好,直接冲上天捅了云彩——比如有“空步水鱼”之称的释少阳。
空步虽然难练,但因为节约灵力,适于实战,在修真界推崇这门战技的还算不少。
入门大典时,仙灵宫方少谦一行人,看似谦和的登场,便是用的空步。
杨夕当时没眼光,并不知这隐含的嚣张,却是把离幻天那踏着法宝飞下来的众人通通比下去了。
劫持“归池”的时候,昆仑大长老的登场也是空步。花绍棠常年离地半尺,除了他本人是个洁癖之外,更是一种修行。
(据传闻,还有掌门人个子不很高,却喜欢居高临下看人有关,不过这个我们就不好深究了…)
五十七这招看起来不十分漂亮,却也是有几分火候了。众人一时都有些惊叹,想看杨夕要如何应对。
杨夕却只是默默站地上,仰头看着。
五十七居高临下:“丫头,你咋不攻击,认输了?”
杨夕没答,面无表情的问:
“师兄,你会剑气吗?”
“哎?那个太高端了…”五十七有点愣。
“那师兄,你兜里有符箓、爆炎蛋之类的东西么?”杨夕继续问。
“没的,我是剑修…”
杨夕点点头,原地盘腿儿坐下了。
围观的都傻了,五十七疯了:“丫头你能认真点么?你又打算玩你的泥巴么?”
“我很认真的,是师兄不认真。”
“我怎么不认真了?”五十七懵了。
“师兄,你根本就没有在天上攻击我的手段。我只要坐这儿等着,你灵力耗尽,自己就掉下来了。”
五十七呆:“…”
杨夕叹口气,“所以我才说,你是打不过我的。不是谁厉害的问题,而是我一路打过来,你们根本不是为了输赢在战斗,完全就是在秀本领呐…”
五十七面色涨得通红,这话没错,不是为了秀,怎么会使出不十分熟练的空步?
“所以我才不愿意跟你们玩儿了。”杨夕一脸无奈,“还老撺掇我换招,能用一招解决,我为什么要暴露那么多?看家本领,不是应该压在箱子底下,关键时刻才能保命么?”
这是杨夕,从到了昆仑之后,一直都不大理解的事情。
为什么好多新弟子,看起来都这么弱呢?不是实力的强弱,而是战斗的意识。
睡觉时不知防备,练功时不知刻苦,甚至对战时也不懂危险,争面子,抢宠爱,为了出点风头,就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掀给人看。
杨夕微微有点迷茫,他们都不怕死的吗?
他们都不知道,其实死亡两个字,就追在自己的屁股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扑上来把你一口吞掉,连骨头渣滓都不会剩下吗?
自己六岁就懂的道理,为什么他们都比自己大好多岁,却都好像从来不知道一样呢?
为什么?
最后,五十七老兄到底没好意思在天上站到灵力耗尽为止。
而这一战,也就在他落地后的三息时间内就结束了。
五十七到底是练气期的高手,比前面那些靠运气抢上名次的废柴,多支撑了一会儿。最终却是没能避免被扔下台的命运。
躺在擂台下的地面上,五十七木愣愣的听见小姑娘对他说:“师兄,你这样不行的。如果有人要杀你,你要死好多遍了。”
五十七的思绪还不能从刚才的雷霆一击中拔出来,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不浪费一丝灵力,最简单、直接、有效的一招。就让他的全部攻击和招式,全部化为了一阵飘然春风,吹过无痕。
可是做出了如此精彩的对应,那乌溜溜的黑眼珠里,却一点波澜都不曾有过。
仅有的,是她迅速的抬起头,环顾了一遍四周,仿佛在提防着有人会马上冲上去对付她。
如果是之前,他听了小姑娘的话一定会觉得是在耍帅。
但他现在他好像有点懂得这姑娘的性子了,她说的所有都是实话,甚至之前说自己很忙,可能也不是在推脱,或者自抬身价。
五十七愣愣的问:“难道曾经有人要杀你吗?”
“曾经?”杨夕很奇怪的看了五十七一眼,“不是曾经,是一直都有呐!”
五十七呆住了,他很想问,那你是怎么长大,怎么修仙的?你爹你娘,都不管你的吗?可是没等他问,那个小丫头就没事儿人一样的走开了。
真好像那个一直有,说的是一直有吃饭,一直有喝水一样平常。
有了五十七做榜样,后面一棒子练气高手不得不纷纷掏出灵石,雇杨夕“勉为其难”的打他们一顿。
高手们内心默默滴血,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楚久则是其中最郁闷的,因为杨夕终于挑到他的擂台时,他已经做好准备应战了。
结果杨夕却义正言辞来了句:“穷鬼自重!”
就把他给跳过去了…
楚久只觉得一记闷棍迎头击中了他的一颗侠客心。
说好的义气呢!
类似楚久这种混迹凡人江湖,行事有如此执拗霸气的,别管面上多么的好脾气,骨子里都还是挺有点大男子主义的。这赤裸裸的歧视,当真让他有点想挠墙。
“不是说要战一场吗?”
杨夕:“彼时我尚未发现自身价值。”
杨夕一把推开茫然挡路的楚久:“哎呀你个疙瘩,咱俩啥时候不能打,快起开,别耽误我赚钱呢!今天要不打完,万一他们明天不犯傻了咋办?”
身轻如燕的跳走了…
楚久:“…”
杨夕从五十七,开始一个一个往上洗,洗到四十九,终于有了点压力。
对手的身法非常灵活,看得出不知是学了,还是潜心研究过应用的。
杨夕终于不能再一招“缠”字走天下,不得不给了四十九撒了一张“织”字诀的网过去。
而后洗到二十七,战斗的时间已经从见面结束,变成了要一刻钟左右。
台下的人渐渐更用心起来。
“她能挑到大师姐吗?”
“能是肯定能,问题是今天能不能。大不了练个三年五载的,她这岁数,谁还能比她发力快呀?”
“岁月不饶人呐…”
台下这帮人议论得正欢实呢,台上的杨夕挑战到第二十名的,却突然停下了切瓜砍菜般的节奏,打了手势:“等等。”
二十老兄是个阵法师,蹲在地上,两手准备好了开阵,紧张得满头大汗。
只见那小丫头低下头去,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昆仑玉牌。
盯着玉牌等了一会儿。
再抬头却道:“我不打了。”
人群当场就炸了。这说不打就不打,连个预示都没有?大家都等着看你超释少阳呢,好好的局面,你这么放弃真的大丈夫?
二十号师兄更是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憋死,“你这什么意思…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杨夕眨眨眼:“唔,我灵气不很够用了,所以不打了。”
二话没说就跳下了擂台。
刚下擂台就被一把银光铮亮的大铁勺拦住了。
岑是苦一手举着铁勺,压根都没正眼瞧她,慢悠悠道:“天罗绞杀阵,我也是略有了解的。你的灵力,再用一次‘绝’都没问题。”
杨夕眨眨眼,低头靠近这位一身食堂土豆味儿的岑师兄,低声道:“都是好人,下不去杀手。打着束手束脚的,没意思。”
这个理由,岑是苦倒是更容易接受一些。
风骚的岑大厨吊着眼梢看看远处,谭文靖几人摊在地上,还在被昆仑的医修们努力缝补。除了对这几个,杨夕似乎真的没再出过什么狠招。
岑是苦收了铁勺,却忽然一把将杨夕揽到怀里。一副流氓老大招小弟的模样,声音不大:“上次让你来聚义斋坐坐,怎的一直没来?”
杨夕被迫欣赏了岑师兄从胸口到脐下一身整整齐齐的好肌肉,“师兄,你先把衣服系上咱们再说话呗?”
岑是苦一愣,乐了,他从来这幅不修边幅的德行。因为“聚义斋”从没招揽过女修,这凶巴巴的小东西隔了一年也没长出个女人样儿,他还真忘了避个嫌。
不过他随性惯了,也不在意,手指头挑着她下巴颏:“怎么着,小丫头,你还知道自己是姑娘?”
杨夕挠挠鼻子,一脸认真:“师兄想多了,我就是吃了一年的土豆就蛇肉,再也不想闻土豆味儿了。”
岑是苦被残酷的真相迎头给了一个暴击,僵立当场。
杨夕趁机从他胳膊底下溜了。
结果她这下场实在突然,连刚刚被伤了自尊的楚久都追上来问:“你到底怎么了?不赚灵石了么?”
杨夕脚下不停,楚久也一直跟着。
两人都没注意,他们正路过一站一坐,两个披着黑袍子的老男人。
杨夕一边走,一边教育楚久:“我说楚久,我觉得你也应该像我一样,学着长点儿心眼。昆仑最卑鄙的高手说过:慢慢赢才有得赚,一次赢多了,人家就不跟你玩儿了。”
黑袍下的残剑邢铭一僵。
去看身边的高胜寒,脸色看不见,那袍子却是在一直抖,指不定笑成什么样儿了。
“老二,我怎么觉着,这话听着有点耳熟呢?”
邢铭横他一眼,淡定的板着脸:“有什么不对,所以打牌的时候我能赢得大白脱裤子,你就从来不能。”
楚久那边没参加过根殿的训练,却是不知这出处,正直的楚久完全不能理解这个段数的卑鄙。
“什么意思?”
杨夕脚步一停,离得两位黑袍客不远。低声道:“就知道你听不懂这么高深的说法。简单给你概括一下,就是要把这一百个台子的高手,像养韭菜一样养起来。然后长一茬,剪一茬,长一茬,剪一茬。像小师兄那样,一路打到第一名,韭菜根都刨出来了,哪还有人给钱找揍?”
楚久:“所以你是…”
杨夕严肃的眨眨眼:“等过个半年,名次往下掉个几十,再来剪他们一茬。”
不远处,尚能听见的两个老男人呆若木鸡。
高胜寒张着嘴:“韭…韭菜…”
邢铭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前浪死在沙滩上啊,古人诚不欺我。”
楚久还在努力消化这番“韭菜论”,却忽然见着眼前的杨夕开始摇晃。
“你怎…”
一个“么”字尚未出口,就见刚刚还大杀四方杨小驴子,身子一软往下倒去。楚久刚要伸手,却有旁边一个黑袍人突然窜出,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杨夕。
那人伸手在杨夕腰上一摸,捞出昆仑玉牌来看了看了,笑骂:“这小兔崽子,竟然没一句是真话!”
楚久:这个声音,怎么好像捡到自己的大侠啊…
第94章 夜幕下的昆仑(一)
高胜寒诧异接口:“怎么?”
邢铭回手把杨夕的昆仑玉牌抛给他看,挑着眉毛笑道:“这是有了更好的赚钱法子,瞧不上韭菜了呢!”
高胜寒接住玉牌一看:“靠!果然没一句实话!”
楚久至此,已经确定了眼前披着斗篷的人就是捡到自己的“残剑大侠”。但以他的正直,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在昆仑声望颇高的“残剑大侠”,这遮头捂脸的爱好,究竟是出于怎样奇葩的兴趣。更是完全没懂二人在说什么。
楚久呆呆道:“大侠?”
高胜寒被这个称呼震惊了。
邢铭淡定应了一声,眼皮都没抬:“嗯。”
高胜寒惊恐万分:“邢老二!你脸呢?”
邢铭悠悠看他一眼,又指着他对楚久介绍,“这残废是我兄弟。”
楚久正直的对“这残废”一拱手:“也是大侠。”
高胜寒喜上眉梢:“哎!”
邢铭早有所料,万分鄙视:“嗤——”
楚久全没看懂这二人的眉眼官司,担心的指着杨夕问:“我朋友怎么了?”
他仍以为邢铭是不认得杨夕的。
邢铭一手搭在杨夕脑瓜顶,给软乎乎的小驴子做了个全身检查,挑着眉毛道:“她这是多少天没睡觉了?”
“所以她这是睡着了?”高胜寒迟疑着接口。
邢铭:“比那高级,这是困晕过去了。”
楚久:“…”
邢铭忽然抬头看了楚久一眼,带了三分不满的道:“你也长点心眼儿,从来都是我骗得大白团团转,到了徒弟辈儿,怎么能反过来呢?景废秀和你,要是能云乎云乎我得省多少心?”
楚久傻傻的:“徒弟?”
什么徒弟?谁是徒弟?谁的徒弟?
忽见“大侠”把杨夕的昆仑玉牌抛了过来,赶紧手忙脚乱的接住。这玉牌还在微微的发热,楚久一看,上面还显示着几条讯息。
犄角小妞:
哥儿几个看你能打,约你来“黑街夜战”,今晚子时,客栈房顶,小妞敢来不敢?
千山鸟飞绝。
木有鸟:
你给钱么?
不用杨鞭自奋蹄。
犄角小妞:
打赢了给你钱,打输了你给钱。怎样?
注:不要叫我木有鸟,这样叫男人很不礼貌你懂么!
千山鸟飞绝。
鸟死绝:
一千以下我不打。
注:千山鸟飞绝不就是木有鸟的意思么?
不用杨鞭自奋蹄
犄角小妞:
五千灵石一场。
注:你等着,哥们今晚给你犄角打断了!
千山鸟飞绝。
木有鸟:
好,我来。
注:横竖打断,那就还叫木有鸟吧。(n_n)
不用杨鞭自奋蹄
这回千山鸟飞绝貌似是再也没有回讯息了。
楚久看完这些,满脸震惊:“这是…”
残剑哼笑一声:“所以灵力用完是假,放不开手脚是假,养韭菜也是假,她这是要去赚大钱了呢!知道么,别这丫头说什么你信什么。”
楚久一脸呆木:“昆仑不是晚上宵禁吗?”
高胜寒冷哼着接口:“蠢货!昆仑宵禁的只有街道,房顶就没事。亏你半夜在昆仑游荡了那么久。”
那段时间,若不是自己及时止损,刑堂都快被这楚木头折腾残了。
楚久:“…”
这位大侠,我怎么觉得你有点讨厌我,可是为什么呀大侠,难道我们以前见过?
话说,这么说我是可以半夜睡昆仑房顶,结果当初那个刑堂小白脸都没有提醒我!真是,太过分了!
邢铭向来会和稀泥,也不点破高胜寒身份。只笑道:“宵不宵禁的,这丫头也是赶不上了,她这样儿起码睡个三两天。”回头又对着旁边一招手:“狗蛋,来给看看呗!”
人堆里,一个同样穿了一套黑袍子,蹲在地上就默默散发着“我很糟心”气场的人,破罐子破摔的站起来,直接掀了帽兜,露出根殿殿主南宫狗蛋那张总是略显愁苦的脸。
“她这起码半个月没睡。为了身体,最好不是不用手段,让她自己睡醒。”
六殿殿主之一,在弟子中的威信还是颇高的。一见是南宫狗蛋,人群一瞬间就静了。
然后就见招呼他的人,顶着人群聚过来的目光,也顺势掀了帽兜,露出战部首座一张英挺面孔。表情是别人模仿不来的人模狗样。“真没辄?”
人群更安静了,再看看残剑先生身边那个黑袍人,刚才没注意,现在一想,尽管他没掀帽子,但是在昆仑坐椅子的除了刑堂堂主还有别人么?
一帮子元婴修士,如此猥琐的潜伏在练气弟子中间,你们到底图的啥啊?
所以这是昆仑高层的群体性癖好?
南宫狗蛋摇头:“有一万灵石就有辄。”
邢铭点点头,一脸遗憾:“那就是彻底没辙了。”
楚久:“…”
一定是我,会错意了。
邢铭又笑:“狗蛋,你是来瞧谁?”
南宫狗蛋一抬手,远远的在一个弟子身上,打了一个只有元婴修士才能看见的标记。“我想拾掇拾掇这孩子。”
邢铭看了一眼,“唔,你眼光总是这么特别。我怎么觉着那个有点没救。”
南宫狗蛋忿忿,我还觉得你家景废秀这辈子不可能有救了呢!
“你呢,你又是打算蹂躏谁?”
邢铭一抬手,在楚久头上打了个标记。“这孩子不错。”
楚久只觉得脑门上一凉,好像被人推了一把,后退一步,微微惊讶。刚刚那神马,我为什么突然有种被人打上了私有标记的错觉?
不能不说,这世上的死心眼儿,或许都是有第六感的。
南宫狗蛋囧囧有神的看着楚久脑门上浮现出来的幽绿幽绿的“家养”二字。
我错了…我不该对鬼修这种审美死绝的糟心玩意保持任何幻想。

杨夕在意识朦胧中,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一团棉花里。很舒服…舒服?
杨夕在一瞬间睁开了眼睛,在程家睡觉睡舒服了,那绝对是耽误了干活,要罚午饭的!
然后又反应过来,啊,我已经不在程家了。
我现在是昆仑弟子,有自己的芥子石洞府呢…等等!
目之所及,不算华贵,却也十分精美的拔步床。水红色杏花纱帐,桃粉色蚕丝被褥…
杨小驴子噌的一下从被窝里窜数来,脑袋里面十分震惊:我这是被绑架了!
屋子里没人,杨夕看看自己身上,一套雪白雪白的中衣。手指头被人小心的包扎过。左右瞧瞧,那套颜色深浅不一的昆仑弟子服,正挂在墙上。旁边还挂了一件水蓝色的长纱衣裙。
杨夕挠挠头,这不太像绑架的样子,除非我是被谁绑去做小妾什么的…可是那得多不长眼睛,才能看上我呢?
忽然想到什么,一摸左眼,我的眼罩呢?每次摘了眼罩就会遇到不长眼的男人!
哦!在梳妆台上。旁边还有好多簪子水粉什么的。
杨小驴子伸手拿了墙上的衣服,旁边那件漂亮的纱衣一眼都没看。
坐在梳妆台前,默默梳头,照例扎成两个简单的包包,戴上眼罩。水粉一眼没看。
想了想,很没节操的把金簪、玉镯什么的揣兜里了。
走到门口,轻轻一推,门没锁…
门刚推开,杨夕就觉得眼前有人影遮了日光。隐约可见是一处小院儿。圈禁?守卫?
杨夕暴起发难,一脚把面前的人踹倒,天罗绞杀阵——绊字诀!
灵丝在两手间拉成一道细长的线,幽冷锋利,随时准备好割喉。
杨夕压低了嗓子:“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
怎么觉得这守卫差得太过了一些?
她是把这个“守卫”背着身踹倒的,此时正骑在人家后背上,膝盖夹着脑袋,两手灵丝逼在脖子上。
仔细瞅瞅…这一身法宝…金灿灿的衣服…瘦弱无力的身子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