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夕双手拎起归池的尾巴,对着迎面袭来的鬼龙“轰——”的一下砸过去。
踉跄着后退两步,又跳起来,对着那龙头“哐哐哐哐”一顿猛砸。
鬼龙虽然体型大,但一团灵力到底没什么重量,当场被砸得跟个孙子一样。直挺挺扁在在擂台上。
一身鬼力却又伤不到直接接触的归池。
杨小驴子,手握“胖池”,抡圆了胳膊舞得虎虎生风。
归池:“啊啊啊啊啊…”
全场都被这种彪悍的碾压震慑了…
有人喃喃道:“我还以为是召唤兽,结果是武器呐~”
从杨夕连战数十人的时候,就已经聚集了大批围观的人。
等到杨夕开始一挑五的时候,就已经有在上层比赛的筑基修士问讯落下来观战了。
待到鬼龙出现,练气期擂台周围,甚至已经出现了金丹修士。
众人无不为台上选手的粗暴侧目。
两个猥琐老男人暗搓搓的混在人群里。各自穿着一身罩头斗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老二,我怎么觉着她这动作,略微有点眼熟…”
“嗯,牛记铁匠铺出品,标准的锻剑锤法。”
“…”
“怎么样?四儿,你敢收不?”
“…有点坑。”
“嘿!善战者不败,不容易啦。”
“所以,你想培养这坑货?”
摆摆手,“早呢,等她结丹再说嘛。”
“也是,卡死在金丹,说什么都白搭。”
如果说筑基是仙凡之间的分水岭,那么金丹就是修士中的分水岭。
修士进阶,到了金丹期,才开始出现“能不能”,而非肯不肯。原因,便是人修天生的桎梏——心魔。
练气、筑基、通窍三个境界,可以说但凡有灵根的人,日复一日的修下去,都能修得到。
这一阶段落败的修士,不过是被时间生生耗死的。
他们的修行再慢,始终是不停进步的,只不过有些人进步的速度,赶不上寿元的消耗罢了。
或许是懒惰、或许因为方法不对、或许因为资源不足,更倒霉的资质太差拿灵石堆也堆不上去,最终没能进阶,寿命先尽了。
但昆仑不存在以上问题。
方法给你最好的,资质差逼你苦修,再不行满店铺的天材地宝也随你买,没有钱昆仑可以借贷,还不上可以提供你一大堆富贵险中求的任务。
可以说只要你努力敢拼,只要没把自己拼死,昆仑就保证你能渡过阶段。
但是心魔,却不是外力可以控制的。不行就是不行,过不了就是过不了。百岁金丹的天才,后四百年寿命生生卡死,一阶没进的,在修真界也不是没见过。
人,是六大种族中最聪慧也最短寿的一种,因为聪慧便难免多思多想,因为生命短暂,所以勘不透贪嗔痴怨。
昆仑门下,弟子百万。
抛去反虚合道的老宝贝们不算,一千多个元婴,五千多个化神。金丹,却有足足六十万。并且大半都是金丹前期。
金丹之上,一步一劫。不是一个“难”字可以尽述的。
擂台上。
杨夕轮着自家徒弟,还在有规律的捶打鬼龙,生生把谭文靖化成的鬼龙给凿得半死不活。蔫巴巴扁平平的铺在地上,活像一张地毯画。
杨夕用归池垫着,踩在鬼龙脑袋上,一脸深沉的怀疑:“你是鬼修?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脚垫归池:好虐…
“我不是鬼修…但我家世代修行鬼道术…”地毯画迫于淫威,有力无气的回答。
杨夕不懂得什么是鬼道术,但估摸着,应该跟那些人类能学的妖法、魔功差不多。
“嗯?我想想,你好像说过‘夜行’克鬼道,你家又擅长鬼道术,你这是怎么个作死的节奏?”
谭地毯:“你管我…”
杨夕眼色一沉,你小子刚才差点把我弄死,问你两句话还给我拿娇?从芥子洞府里掏了夜行出来,握在手上。那你就别怪我亲手试试了!
谭文靖身化鬼龙,却还是两眼放光。
杨夕双手握剑,一剑对着鬼龙戳下去。
“噗——”
血溅三尺!
鬼龙原地消失,地上现出戴了个奇怪面具的谭文靖,腹部洞穿,鲜血狂喷。
杨夕:哎?怎么没看明白呢?
双手往上一提,长剑拔出来。
谭文靖一声惨叫“啊——”
原地变回了一条鬼龙。
杨夕:嗯,好像有点明白了。让我再试试!
于是…
“噗——”
“啊!”
“噗——”
“啊!”
“噗——”
“啊!”

观战众:忽然觉得今早衣服穿得有点少…
等杨夕终于确定“克制鬼道”,大约是个什么意思的时候,地上的谭文靖已经被生生捅成了一只筛子。
“啊,夜行真的不错啊…”
谭文靖气息恹恹的趴在地上,面具掉落一旁:“你…给我等着…”
忽然眼中有道光芒闪过。
杨夕时刻留意他的举动,她可没忘了这是多么没脸没皮的下流货。见状微微偏过头去,只见最开始被她撞下擂台的道袍老者,此刻已经清醒,头顶着一个紫红大包,正在擂台边缘,目光阴冷的看着。
杨夕也阴阴的一笑:“怎么?他们几位都坐了风车,独你没坐过,不平衡了?”
结果老者全不似之前那般易怒暴躁,或者说他此时方是真正的生气了。探手取出两张纸符,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上。
纸符被催成一只斑斓猛虎的虚影,猛然向杨夕扑来。
杨夕抡起归池,想照着之前的法子再给它轰回去。不料甫一接触,却发现这影子虽虚,却势大力沉,竟是有实体的。
杨夕双瞳一缩。
一招不慎之下,被那猛虎撞得一步踉跄。
为避开虎口,连续三个后滚翻,狼狈不堪落下擂台。
在场众人无不被这一番兔起鹘落的变化震惊。
有人脱口而出:“兽魂符!”
猛虎立于擂台边缘,仰首发出一声响彻山林的长啸“嗷呜…”
道袍老者面无表情的一甩袖子,对擂台上到底不起的谭文靖拱手:“谭师弟,如今你的对手已经落下擂台,那么这场赌局,当是你赢了。”
谭文靖趴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呵呵…好!回头我付师兄二倍的灵石…”
围观众人纷纷大骂无耻!唾沫星子几乎直接把谭文靖给淹了。
车轮战也就算了,最后还来六打一,六打一全输了台下的还好意思伸手!
却听见有人相当迟疑的出声:“好像…还没完…!”
众人目光顺着那人的指向望过去,见到那擂台边儿上,似乎有十根白嫩嫩的东西…
而那附近围观的众人,全都是一脸如梦似幻的不忍直视。
紧接着,那十根白嫩东西动了动,一翻身折上来一个披头散发顶着两只“角”的…唔…貌似是人类吧。
看清了过程的人轻轻感叹:“所以说…个儿矮也是一种实力。人家挂在擂台边儿上,脚不沾地啊…”
没看清的人全部风中凌乱了。
杨夕顶着“角”,脸色臭臭的:“这回我可真生气了!”
那道袍老者一脸震惊,回过神来连忙又一口精血喷出,再催出一张纸符猛虎。心疼得脸都要碎了,舌尖精血是要损修为的!
杨夕却呲着一口小白牙,恶狠狠道:“要不是以为你那又是个鬼虎,当我怕你不成?”
天罗绞杀阵——缠字诀,老者和猛虎一同被缠住甩上了天。杨夕双眼一眯,心黑手辣的本色尽显,四束灵丝灵蛇一般穿过人群,如长了眼睛一样盯准了目标。
那刚被刑堂救回来的少年、折了手臂远远观望的中年修士,还有吐着血刚把剑从胸口拔出的俊秀青年,还有伺机而动此刻却想跑的赤膊汉子,纷纷被精准抓取。
五人一虎,再次转成了天上的风车…
虎:我有没有说过,我恐高…
“轰——”
地面、擂台、墙壁、山体,大叔。几人以各种角度砸上去,骨折的骨折,吐血的吐血。那只老虎直接奔着悬崖就落下去了。过了一小会儿,那催出虎符的老者才又吐了一口血。显然是心血所化的符虎非自然碎了。
其中那名俊秀青年思路清楚,已知不是对手,爬起来就跑。
杨夕冷笑,丝线再出,隔着老远又把五人全部摄过来,再转一轮风车!
第二轮…
第三轮…
第四轮…
杨夕这回控制得相当有技巧,摔得不十分远,不至于重伤濒死。可是天上转一圈儿绝对的七荤八素。待到第十几轮的时候,无人全都连晕带摔,成了一滩爬不起来的烂泥。
杨夕直到此时,才把目光转向趴在地上呆滞的谭文靖。
“该你了。”
杨夕这一招飞线甩人,用了多遍。从单体、到群攻、近程还是远程,在这种落擂便输的比赛规则面前,活生生一招外挂!
一路过来这已是连挑四十三人,并且其中一场还是群战。
有人抬头看看,天都暗下来了。
不由怔怔出声:“她那是什么法术…我观她经脉并不如何粗壮,怎么也可以无限连战呢?”
说话的是一位双眼有神通的筑基修士。
这个“也”字的对比,自然是另一个曾经把排行榜从下至上洗过一遍,连战不跳的释少阳了。
但释少阳是万年难遇的天才,经脉之粗,绝无仅有。这件事在昆仑,即使再不爱八卦的人,也是听说过的。
外间传言,释少阳单挑未必最狠,但最不惧的就是车轮战!号称任你千军万马排队上,陪你战至地老天荒!
可眼前这一个小姑娘,分明是很普通的经脉。所以,神奇的是那外挂般的法术?
“不是什么法术,‘幻丝诀’而已。”一个吊儿郎当声音回答了这个问题。
“幻丝诀消耗是不高,可那不是个织布用的小法诀吗?”筑基修士简直傻了。回头去看那回答的人。只见那人的弟子常服敞着怀儿,从胸到腹露出一线精瘦的肌肉,吊着眼梢,叼根牙签。裤腰带里别着一把奇葩的铁勺。
这人在昆仑有点出名,正是饭堂里手艺最好,脾气最差的大厨岑是苦。
岑是苦舌头一卷,把牙签含到口中,难得吐字清晰告诉他:“因为她用的是幻丝诀的战技,天罗绞杀阵。”
“战技?”在场的人连金丹修士都算上,竟是没几个听过这个词汇。
“呵呵,这年头大家修仙求的都是长生,寻常人修功法、学术诀,没什么人再肯苦练这费力不讨好的战技了。连号称天下极战的昆仑战部,能粗粗掌握的,也就只有‘空步’、‘瞬行’这种战技而已。”
岑是苦盯着擂台中间的杨夕,目光隐隐的有点发亮,没人听见他轻轻呢喃:“谁还记得,这二代昆仑,借以立身的根本呐…”
有史可查的昆仑,至今已有六代。
其中,一代得道者最多,二代战力最强,三代百花齐放,四代权势最盛,五代财富最丰,六代弟子最众。
二代昆仑,亡于六族大战时期,他们的旗号…是斩妖除魔。
历史总是这般玩笑…人妖大战持续了千年,二代昆仑举派殉道。数万年之后的昆仑掌门,却是一名妖修。
滚滚洪流,少年们尚看不清历史的推手。
擂台上,那顶着两只“角”的丫头,正踩着地上被捅得破破烂烂的小子。
“杨夕!我知你最是心软了,你一定不忍心杀我的!”
“哎,是谁给了这种错觉?”
杨夕手持夜行对着谭文靖的脖子就要砍下。
眼看大好头颅就要闹了独立,谭文靖终于是声嘶力竭的吼出来:“我愿意花钱买命!”
夜行终于在谭文靖的脖子边儿上堪堪停住。
杨夕挺干脆:“早说不就完了!”
第92章 排名战(五)
所谓“花钱买命”,是在打家劫舍的散修中极常见的一句黑话。那不是你给钱就行,而是你得把身上的全部修士物品都扒下来。
这么做的一方面目的,自然是为了钱财,更重要的也是防止战败者反身偷袭。毕竟饶人一命反搭上了自己,是人人都不愿做的。
不过今天这个战败者,似乎相当的不自觉。竟然和债主起了争执!
“我衣服都脱光了,你还想要我怎样?我那裤子根本不是法衣!”谭文靖流了那么多血,还吼得这么生龙活虎的,可见气得不轻。
“谁说的?还有裤衩呢!”杨夕很坚持。
“你见过有人把裤衩练成法衣的吗!”
“那可说不准!”杨夕犟犟的反驳,“你那么无耻,谁知道你会不会在裤衩里藏点什么?”
“…”谭文靖咬牙切齿,众目睽睽之下实在干不出脱裤衩儿的事儿,可这丫头手黑的程度,自己要是不脱了,她真能反手就把自己捅了。只好低声下气,哄道:“杨夕,别闹了成么,我给你打个欠条,一千块灵石保我一条裤衩。”
杨夕一听,顿时觉得自己终于逮到了裤衩里藏宝贝的证据!
“你看!你裤衩里要是什么都没藏,你拿那么多钱赎干什么?”
“尊严好么?这是尊严!”谭文靖毛了。
杨夕一脸诧异:“所以…你尊严都藏裤衩里?”
谭文靖看起来想把杨夕撕碎吃了!
杨夕一脸恍悟,“那我就懂得,为什么你看起来那么没脸没皮了。”杨夕自认是个十分大肚不贪婪,也不赶尽杀绝的。摆摆手道:“这样吧,你打个一万灵石的欠账,我允许你保有裤衩。”
“一万?你怎么不去抢?”
“我就是在抢啊,还是你觉得我不是?”杨夕觉得谭文靖大概是有点拎不清。
“抱歉…我忘了。”
谭文靖僵硬点头,姿态那叫一个忍辱负重。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只要想办法去认识一下邓远之,他就会平衡很多了…
谭文靖昆仑玉牌上剩下的近一万灵石,早已经划进了杨夕的名下。这回又被划下了一万的欠账。
末了,杨夕低下头,去捡那个掉在地上的诡异面具。
“那个不能给你!”谭文靖又一次出声。看见杨夕阴着脸看他,明显已经不耐烦了,连忙解释:“那是我家传之宝,我是偷出来用的。要是给了你,回家后我爹爹非把腿打断不可!我给你划十万灵石还不行么?”
“我说谭少爷,你是不是没搞清状况?不如我来帮帮你!”杨夕对准谭文靖的腿,上去就是一“归池”。
归池:“啊!”
谭文靖:“啊——!”
杨夕:“行了,腿已经断了,这回你不用怕你爹了。”
心黑手狠的杨小驴子,低头捡了面具,转身下了擂台。她身后的谭文靖,已经昏过去了。
杨夕一下来,周围的练气弟子纷纷后退,下意识给这狠人让出了一片真空地带。杨夕全无察觉,看了看眼前因为被她收拾过,所以空了五个的擂台。
挑了五十八号爬上去。
有个胆大女弟子,小心翼翼凑过来,指着杨夕手里的归池:“这位小师姐,你这锤子买么?”
杨夕低头,学着白允浪戳自己的样子戳徒弟:“听见没,人说你是个锤子呢,瞧你废得!”
归池却傻了,呆呆任杨夕戳了一指头,对那弟子道:“你能看见我?”
那想买锤子的弟子吓了一跳:“呀,锤子说话了!”
刚刚在擂台上,他们离得远,是没听见二人对话的。
这么一说,杨夕也愣了。
她习惯了看见归池,所以一时根本没反应过来,常人眼中看见的本应是她空手对敌。
可是杨夕去看那群围观的弟子,高阶修士的手段她不懂,但那些低阶弟子的样子,分明也是能看到鬼鱼的。
低声问归池:“你修了什么法术?”
“没啊,鬼道的东西我根本一知半解,而且鬼修不修成明鬼境,根本是一团灵力啊!”
“明鬼境?”
“鬼修修行,分虚鬼、暗鬼、明鬼…”
杨夕抬手制止他:“打住,你跟我说这些我也记不住。”脑筋转了一转,隐隐有了点思路:“归池,你最近是不是和我那堆垃圾离得很近呐?”
“仙灵宫里划拉来那些?”
“不,是之前蛇肚子里掏出来的…”
归池没吱声,一人一鱼对视一眼。这是垃圾堆里有宝贝的节奏好像!
杨夕心里暗挫挫的乐,我难道是要时来运转了?
放下芥子石洞府,因为屡屡都是仰着扣在地上的,此时洞府已经被糟蹋得一塌糊涂。杨夕又在心里的小账本儿上给谭文靖记了一笔。
然后杨夕就钻进去开始研究,是哪个废物宝贝可以利用。
比斗台边,众人还在傻乎乎的等着杨夕爬出来。等了许久,杨夕在洞里冒了个头:“楚久,我这儿忙着,要不咱们改天再打行吗?”
楚久点头,好脾气的应道:“好。”反正除了这擂台,他在昆仑也无处可去的。什么时候,区别也不大。
但对别人来说区别可大了!
“等等,好是什么意思?”五十七号擂台上的哥们儿,提着一柄阔剑,本已磨刀霍霍的备战,闻言一步摔倒,指指杨夕,又看看楚久。
楚久:“好就是…可以的意思。”
五十七哥们儿崩溃了:“什么叫可以啊?”
楚久沉思了半天:“可以就是行,没问题,同意,赞成…。”
五十七提着他的阔剑咣咣凿地,一脸崩溃:“谁问这个了啊?”
楚久认真道:“那您问什么?”
满场观众纷纷哗然。
“这什么意思?”
“她不打了?”
“这挑战才打了一半儿啊?”
“下面都是高手,估计打不过了吧!”
“你看她刚才群战六人的样子,像是打不过吗?”
“额,也说不准呢…”
“这位小师姐,好像就是为了跟那六个人打赌来的…”
真相,果然是留给聪明人洞悉的。
五十七那重剑哥们儿不干了。从自己的台子上跳下来,爬上五十八,蹲在杨夕的洞前面,大吼一声:“臭丫头!你给我出来!”
杨夕露出个脑袋,手里一堆破破烂烂的宝贝:“什么事呀,师兄?”
五十七被这一句“师兄”给憋没火儿了。
点点大个小丫头,一脸乖乖的看着他,他连暴躁都有点不好意思。尴尬了半天,最后小心翼翼道:“你真不打了呀?我这一直等着,等一下午了!”
杨夕点头,“嗯,不打了,你打不过我的。”
虽然知道可能是实事,但这样被理所当然点出来,还是好难接受。
“可是你好歹,先放下手上的…泥巴什么的…跟我打过才算吧?”
“但是我很忙啊!”杨夕举了举手上沾满泥巴的破烂们。
五十七对这个“忙”,不置可否。低声咳了两下:“但你在这停下了,我名次排在你前面,会被人鄙视的。”
杨夕:“你给我钱吗?”
“我为什么要给你钱?”五十七有点懵。
杨夕:“你不给钱,我凭什么打你呢?我又不会被人鄙视?”
不给钱…凭什么打我…五十七觉得自己膝盖碎了一地。“所以…你宁愿猫在洞里玩泥巴,也不肯跟我打一场?”
“你不要小瞧我的泥巴,它们很重要的。”杨夕为了强调重要,用力点头。
五十七的膝盖又碎了一地,他没敢再问老子是不是没有你的泥巴重要。他打赌那丫头一定说是!
“妹子,难道你不想当‘昆仑大师姐’吗?”
“想的。”杨夕点头,五十七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杨夕掐灭了。她举了举手上沾满泥巴的破烂:“但是我现在忙着处理我的泥巴们,所以没有空!”
五十七觉得自己眨眼间被清空了血条,眼看满地都是自己膝盖碎掉的渣渣。我恨泥巴…
“那…明天?”
“明天也忙。”嗯,人偶课还没去报道呢。
“再隔几天?”
“这些天都忙。”嗯,还要重新布置洞府呢。
“那你什么时候忙完啊?”
“我可能要忙好几年。”嗯,出门历练什么的,偶尔回来还得去师父们那里交作业呢。
“这连战一旦停了,你可就比不上释少阳了哦!”五十七最后挣扎。
杨夕呆问:“我为什么要跟他比?”
“难道你不是为了超越他的记录来的?”每年这样的人都不少,但这个丫头看起来是最有机会的。这一点,擂台上的老人儿可都是确信了的!
杨夕呆答:“不是呀,我要出门历练了,但是谭欠捅总缠着我,我只是想把懒蛤蟆彻底吓怕掉!”
本来是想着,要么吓要么杀的,既然没杀,就先不说了吧。要不显得自己像吹牛。
五十七如果知道杨夕这个想法,一定会崩溃的大吼一声“谁会吹这种牛!”
幸好他没听到,节约了一副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