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怎么听命于他,反而有几个不大瞧得起他被个小姑娘逼到这份儿上。
不过面子这种东西谭文靖从来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那把“夜行”,有了这把剑,他再回家族争夺家主之位,便多了三分把握…
不过他眼皮总跳,老有一种又要坑爹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谭文靖定了定神,开口道:“她什么本事不重要,反正一会儿不论谁对上她,务必打她到半残,然后马上认输,再把人扔到我的擂台上。”
一个须发皆白,正在闭目练气的老者开口道,“从一百开始挑战,她实际上是要多挑战一人才能遇到文靖师弟。连起码的判断力都没有,亏我特意坐在六十三号台上等她。可惜啊,老夫听文靖师弟的描述,还以为有机会和能人交手…”
“未必。”一个斯文俊秀的青年忽然出声,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写满不敢苟同,“她也许是更有谋算也说不定。”
老者眼一张,眼中精光爆射:“怎讲?”
俊秀青年道:“她若从九十八名开始挑战,战至谭师弟固然可以少经历一人,但如此一来,五五一跳,我们五人中谁会遭遇她,简直显而易见。未免就多给对手准备时机。而她现在这样,虽然会多战一人,却促成了最后一战,六十三到五十九都有可能的情况。”
老者若有所思,赤膊汉子却很不相信。“扯吧,十几岁的小丫头,能和你似的尽是心眼子?”
谭文靖忽然开口,声音莫名有点恹恹的心虚:“我觉得诸位还是再谨慎些,以我的了解,这丫头脑筋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但凡诸位能说出来的主意,大概都跟她干出来的不能一样。”
俊秀青年眉眼一挑:“那咱们看着便是…不过,她们那是在干嘛?”
一百号擂台上,杨夕对面也是个小姑娘。
两人相持不下。
不过,不是在打架。她们在争论。
杨夕:“姐姐,你能自己下去吗?我怕手重把你打坏了。”
姑娘:“怎的,男修士瞧不起女儿家,你也瞧不起不成?我比你还大呢?”
杨夕挠头:“不是,跟男女啥的没关系,你一看就是家族出来的,从来没打过架…”
姑娘:“你,你还说不是瞧不起!”
杨夕一本正经道:“真没有!”
姑娘:“你从上来就在劝我弃权,你说说,哪里瞧得起我了?”
杨夕诚恳的:“你个子比我高。”
姑娘终于气疯了,手持一柄银光铮亮的宝剑,飞扑过来。“看剑!”
杨夕左右偏头,连连后退,她真不想和这姑娘打,先不说这个看着就是菜鸟。这样儿跟程十四那个能作的可像了,杨夕这辈子都不想再沾这种麻烦。
“有本事你别退!”姑娘不依不饶。
杨夕:“哦。”
她不退了,她蹲下了。
姑娘顺着她头顶飞出去了。落在擂台外面。
马上,一百号擂旗上一阵隐隐的灵力闪过。杨夕感觉到,那玩意儿好像认她为主了。
杨夕回头对那姑娘道:“哎,谢谢姐姐听小妹一劝。”
她是诚心的。
但是那姑娘被气哭了。
杨夕:“…”
我就说天下的小姐都是长腿儿的麻烦!
谭文靖那边,助拳的几人有点寂静。
许久,赤膊男才道:“她难道真的很有谋算?只是攻心就把对手拿下了?”
斯文青年也有点拿不准:“还是再看看,也许是巧合。”
突然,那老者出声:“咦?她这是想干什么,怎的没跳台,竟然上了九十九号?”
斯文青年仍是道:“再看看便知。”
九十九号台上,是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
汉子也是个有尊严的:“唔,你是小姑娘,我让你一招。”
杨夕也不含糊,“好。”
天罗绞杀阵——缠字诀。
忽悠——,哐!
汉子被灵丝捆住了腰,直接扔出了擂台。
杨夕对着台下一抱拳:“承让。”
汉子:“…”
我没想让到这个程度…
九十八号台。
一身猥琐气的男子,“小丫头,咱可没那莽汉一般傻,不会让…”
忽悠——,哐!
猥琐男躺在台下:“…着你的。”
杨夕一抱拳,又收起来了。
“哦,你说的是不让啊,那就不谢你了。”
九十七号台。
一个眼神过于灵活的女子,一见杨夕就娇笑:
“哎呀,小妹妹还是个重姐妹情的,给那一百号姑娘留了面子。姐姐自知不是对手。就自己下去了。还望小妹妹也给留个面子。”
杨夕一扬手:“姐姐请。”
女子迎面朝杨夕走过来,一路娇笑,看起来很有点九微湖的味道,不过似乎没那么浑然天成。
路过杨夕,忽然展颜,一把匕首从袖中滑出,“傻丫头,留着你的同情心吧!”
忽悠——,哐!
女子倒栽葱插在擂台下的面上。
杨夕:“嗯,我留着呢。”
九十六号台上。
一个身穿战甲骄傲青年,一扬下巴:“小丫头,你很厉害。有资格当本大爷的对手。”
忽悠——,哐!
战甲青年屁股坐到擂台下的土地上,才反应过来自己成了最快被干掉的。“你!”
杨夕点头:“嗯,我是很厉害。不过对手还是免了吧,虽然收拾你很快,但毕竟也是浪费时间呢!”
青年脸色青得像一棵鲜嫩的水葱。
杨夕想了想又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呢,一个谭欠捅已经够烦人了!”
这时就有人幽幽插嘴:“你说话的功夫,都够收拾他好几次了…”
杨夕一拍头,“呀,是呢!”
匆匆又上了九十五号台…
谭文靖这边,五位“高手”目瞪口呆。
赤膊汉子:“这这这…小姑娘家家,怎的这般凶的打法!还有他这样,是打算把前面四十个全挑一遍吗?这是要干什么?他有必要吗?”
老者眉间终于皱起来,神色却是有点感叹:“威慑吧,说起来,当年释少阳干过一样的事情。雷霆手段,连挑一百人,站住了大师兄的位置,再也不用每天应付挑战者那么麻烦…因为没人愿意再自取其辱了。”
赤膊汉子横眉怒目:“我不信!释少阳是多少年才出一个的妖孽,这小丫头片子能跟他比?她一个一个来更好,我不信有咱们五人坐镇,她还能这么顺当的过去!”
谭文靖的脸色已经黑了。因为他请这帮人,是为了其中之一能把杨夕打残,结果这汉子现在的口气,已经成了五个人车轮战只为让杨夕升级得不顺当…
斯文青年却幽幽的叹了口气,对那赤膊莽汉道:“你还没注意吗,这丫头不仅是快的问题,她从头到尾,都用的是同一招啊…”

几人说话间,杨夕已经进行到了六十四号台。这已经是距离谭文靖同伙的最近一座擂台。
从九十号擂台开始,就已经没有人再跟杨夕说话了。甚至从八十往上,有些人是主动下台认输的。
负隅顽抗,死不认输的几位,都是二话不说上来就抢攻。更有几个,连暗器、偷袭都上了。
六十四号台的擂主,虽没用暗器,却也是个不肯认输的。
杨夕又是一招“缠”字诀,送他去了台下之后。那擂主甚至回首过来,对杨夕抱拳施了一礼。
如此战绩,值得他尊重。
更何况,杨夕从头至尾没有刻意为难过那些主动弃权的人。连所谓“胜利者的嘲讽”都没有。
杨夕当然不嘲讽,她从头至尾都没觉得自己哪里胜利了。
程家下人何其多,其中粗通功法拳脚占了至少一半。还不是任杨夕横的跟只驴一样。
杨小驴子无论是一人单挑别人一群,还是别人一群围殴她一个,早已吃饭喝水般习惯了。
倘若一个人习惯了整碗整碗的吃饭,哪还会为咽了一颗米粒,而有什么胜利的喜悦?
杨夕迈着两只短腿儿,终于站上了六十三号擂台。对上了那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盘膝坐在地上,没有穿昆仑的弟子服。而是一身八卦太极图案的道袍。很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境。
“丫头,你很强,但嚣张如此,怕是有些过了吧。”
杨夕想了半天,到底还是没忍住问:
“大爷,我干什么嚣张了?”
道袍老者的胡子明显抖动了不只一下。看起来完全没把杨夕的问题当成真疑问,只当这是一种嘲讽。手腕一翻,一把灵光隐现的拂尘入手:“这可是你…”
“等等!”杨夕抬手制止了他。
老者握着拂尘,保持着一个随时施法的姿势。心中不免有点得意,这凶丫头打了四十几场,避战什么的,还是第一次呢!
且听听她说什么,若是台阶给的好,我便是服个软,不做谭文靖这单买卖也是行的。毕竟,两败俱伤什么的…
老者的心理活动还没结束,杨夕已经看也不看他,抬起一根白白嫩嫩的手指,顺着六十三号到五十八号依次点了一遍,连谭文靖也没落下:
“还是别浪费时间了,你们几个一起上吧。前面的那些我给他们留面子,你们这帮见钱眼开的,我觉得就没必要了!”
不论“前面的那些”和“你们这帮”,一起崩溃了…
第90章 排位战(三)
与杨夕同台的道袍老者,一听这话气得不仅仅是胡子,连头发都快翘起来了。咬牙切齿道:“丫头,你知道你在跟什么人说话!”
杨夕:“老人?”
老头已经确定这丫头是故意气他的!
其实杨夕真不是。
远远观战的楚久,忍不住笑起来,喊了一声:“杨夕小心些,那老儿曾是筑基!”
楚久在这擂台上,不是呆了一天两天了,虽然谭文靖带着那五个跟班杀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升到了更靠前的位置,没捞着虐他们一把,但这老头之前跟人斗法的时候,是自己炫耀过的。
底下围观的弟子,闻言纷纷一惊。
这些弟子,大多是今年新入门的,只有少数来自修真家族,大多还是凡人中争出头来的散修。他们的思路大多数还停留在筑基都是高手,是见官不拜的能人。
当下就有人幸灾乐祸等着这小煞星被虐,也有人悻悻然觉得不能见到个一路打上大师姐的,很是遗憾。
却见杨夕用力冲楚久挥手:“不怕!‘曾经’啥的不管用。每一个死人都曾经是活的!”
众人绝倒。
那擂台上的道袍老者再也忍不住怒气,手中浮尘一挥:“丫头忒也狂妄!让你知道知道筑基锻体的厉害!”
老者说的本来没错,境界掉落在修真界不算平常,但也不少见。
尤其在筑基这一境,甚至有些家族会为了弟子筑基容易,提前用药物催到那个境界,先感受一下,再落下来自己进阶。
对于筑基境界,大家的共识是,曾经拥有,强过从来没有。原因便是这仙凡之间的分水岭——锻体!
即使体内灵液重新散成灵气。但毕竟是曾经用灵液锻过体的。体内灵力的总量比不上真正的筑基,但讲起身体的强度,却是比一般的小练气强多了。
但杨夕可不是一般的小练气。
那老者一浮尘挥出个火焰法术,仗着火焰的掩护,本体紧随着杀到。其实,这也是颇为谨慎的做法了,毕竟他还有点顾忌杨夕刚刚施展出来的奇怪法门。
杨夕却是没用幻丝诀,脚下一踏,直筒筒的从高温火焰中穿过去,不抬胳膊不踢腿儿,脆生生的:“哈!”
两颗脑袋就来了个对撞。
“嘭!”
围观弟子纷纷嘴角抽抽,听着就好疼…
老者倒下了,带着脑门上一个紫红透亮的鼓包。不省人事。
杨夕摸摸自己的脑门,也有个小包。
八岁入道,今年十五,十五日一冲关,次次有天劫。天雷锻体七年,阴风锻体一年,杨夕的脑袋,却是比垫底的筑基结实多了。
杨夕挺遗憾:“亏我想试试锻体的效果,结果你根本一点都不硬么!”
谭文靖带来的帮手中,有个始终未说话的少年,见状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她…她是妖修么?”
杨夕又一次使出“天罗绞杀阵——缠字诀”,捆着昏迷的老头甩下擂台。
顶着额头上的小包,回身对谭文靖几人龇牙:“怎样,一波流还是车轮战?”
这几人若刚刚还心存几分侥幸的话,现在也都是一颗心拔凉到底了。
谭文靖沉着脸,一挥手:“一起上!”
谭文靖等五人陆续迈上了杨夕的擂台,法宝在手,法诀备好。
最先上台的,是一个中年模样的修士,一上来就对杨夕拱手行礼:“这位小师妹,对不住。在下与师妹无冤无仇,并无意为难加害,也并不愿行此猥琐之事,实在是寿元将近,急于筑基,却还差着几种灵草,没得办法…”
杨夕一挑眉:“这位师兄说话好奇怪。能被个寿元将近逼成混蛋的,难道平日里就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成?”
那中年身子一僵。
却听杨夕道:“无冤无仇不要紧,马上就有仇了。想三两句话就让我不及你的仇…送你两字,白日梦!”
围观弟子一片咳嗽声。那分明是三个字儿!
中年修士到底还是要点脸的,被这样一顿言语削打,通红着面孔,一拱手,不肯再说话。
他二人说话间,其他人已经陆续上台。
杨夕在最后一个谭文靖一脚踏上擂台时,便二话不说抬手抢攻。
手中灵丝分成五束,分别卷向五个人。
火、雷、冰、水、土,五人各自施法抵挡。他们终究是比前面那些包子强点的,起码临阵知道先破了杨夕这早已外泄的招式。
其中那斯文俊秀的青年,一把火烧了杨夕的灵丝,冷笑道:“变招吧,也让我们看看你的老底。或者说,你打算直接用体术对打?”
杨夕却笑:“变招?对你们几个没必要。”
青年还要说什么,忽然发觉不对。低下头来,却见自己的脚腕上赫然缠了一束灵丝。
抬眼望去,却见另外四人的脚腕也被缠住,而灵丝的另一端,赫然延伸致杨夕的脚下踩住。
杨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都不懂,还敢说会干架?”
五人在一照面间被群嘲了智商,无不咬牙切齿。可这灵丝上身,他们大多数的法门却是不好用了,冰水无效,雷火却容易牵连到自己。
只有那赤膊的汉子,虎目一瞪,掉头便跑。竟是要用蛮力把灵丝拉断。他前两步跑得分外费力,双目暴突,肌肉绷起。
这灵丝竟然是意外的结实?他还不信了!
大吼一声,身上肌肉顿时暴涨,裤子一同碎裂。眼看着人也拔高不少。见此情景,众人皆知,他要么学过神奇功法,要么有特殊血脉。
汉子再次猛然发力,拼命往前奔。忽然觉得脚上力道一松。
成功了?
但他没来得及高兴一秒。
因为他忘了自己是刚上擂台就被强攻,离擂台边儿太近,于是自己跑下去了。
“一个!”
去了一个块头最大的,杨夕终于开始收束灵丝。
剩余四人不由自主的身子腾空而起。
四人正好两两相对,纷纷伸手出拳,做好准备一旦在空中擦身而过,就互相借力破了这招。
不料,杨夕根本没给他们这个机会,直接把所有人顺时针抡起来。忽悠忽悠转成了一只巨型风车!
这招式不大好操控,杨小驴子在台上东倒西歪。
另外四人则在天上头晕眼花。
底下围观众纷纷好奇,这是要抡晕了对手?为什么不把他们朝一个方向,向以往那样甩在地上呢?
杨夕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们。当风车转到最快的时候突然撤了丝线。
风车末端拴着的人直接沿着切线的角度飞了出去。
“轰!”那中年修士砸在旁边的建筑上,直接穿透了墙壁。
看守比斗场的刑堂走过去,木着脸:“要赔。”
那少年的运气不如他,直接甩向了远处的山崖。
“啊啊啊啊啊——救命!”
忽悠——一道剑光闪过,白袍刑堂接住了他。面瘫着道:“收费。”
最惨的是那自忖聪明的俊秀青年。也不知杨夕是不是故意的,直接把他甩在了另一块比斗擂台上。
那是第七名和第八名的擂台。
两名高手正杀得眼红,看见飞来个影子,只当是对手的招数。一人一剑!俊秀青年吐着血被捅成了羊肉串。
还是双签的大串。
这一次昆仑刑堂没有出来刷存在感。
围观众人:我们就知道,弟子什么的,在昆仑是不如墙壁值钱的。
最后一个谭文靖,杨夕本是把他往一个水坑的方向甩去的,正对自己的背后,却久久没听见落水声。
杨夕虽有惊诧,却没太当个事儿。毕竟,指望一招收拾了所有人,还是不很现实的。
可当她回转头来,却没看见谭文靖。而是看见了一条漆黑鬼龙扑向自己。
龙眼幽幽,有两点血红火光。再看谭文靖,却是没了影子。
杨夕就地一滚,避过了鬼龙的冲撞。只觉得肩膀被火龙擦了一下,就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浸入骨髓,那力量寒如地狱幽冥。左臂瞬间就僵冷得失去了所有知觉。
“谭文靖?”
谭文靖的声音从鬼龙口中传出,却好像忍受着莫大痛苦:“呵呵呵呵…杨夕,我忍了你一年,隔三差五的被你羞辱,今天终于是个算总账的时候了。”
杨夕:“你连着一年上杆子找揍,就是为了骗我上比斗台?”
昆仑门内,禁止自相残杀。但从来都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比斗台。
昆仑山训:擂台斗法,生死自负。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人如果有了力量,总是要有流血。
昆仑,也并不曾例外。
谭文靖嘶声的笑:“意外吧?曾经在你手上挣扎受辱的小角色,其实能碾压你的性命。”
“你脑袋是有坑吗?都被我打成狗了,还要装菜?”杨夕满脸的不可思议:“之前小王爷说这世上有人天生喜欢被揍,我还不信来着…”
谭文靖恼羞成怒,他不是装菜,他是真菜。这鬼龙之力是他盗取的家族法宝,他还操纵不好不说,一旦暴露,父亲大人就会发现,进而来逮他。要不是实在逼得没办法…
“少废话!受死吧!”
杨夕偏头大喊:“连师兄,在擂台上放鬼龙不违规吗?”
正在修补墙壁的连师兄一僵,默默转过来。“不违规的。”
周围一起忙碌的刑堂面无表情看他。其实你已经成了人家的召唤兽了吧…
杨夕听了连天祚的话,仰头一个铁板桥,避过鬼龙又一次袭击。手上芥子石洞府往背后一扣。杨小驴子顺势滚了进去。
再跳出来,手上赫然抱了一只胖鱼。抬手一指鬼龙:“胖池,给为师咬他!”
第91章 排名战(四)
杨夕喊完那一句,就抬手把归池当作独门暗器,对着鬼龙丢了出去。归池目前还是个鱼型,离了水虽然不会死,但也是不会游的。
只见雪白滚圆一只归池“嗵”一声,迎头撞上鬼龙。
鬼龙没动,归池却像迎头被人敲了一闷棍,划着一条直线,高速旋转着滚回来了。
“怎么回事?”杨夕一把接住归池,诧异极了。
归池被磕得有点晕,明明是个鬼了,两只鱼泡眼却还是撞出了生理泪。看着杨夕的样子,就显得有点可怜巴巴的。
“我打不过他啊…”归池无奈。
“你不是合道期吗?”能破碎虚空,那得是合道期的本事呢。杨夕亲眼见过的。
“我功力全散,已经死了啊。”
杨夕觉得这问题有点严重,抱着归池一个地滚堂,躲过鬼龙的又一次袭击。
“所以,你现在只相当于一个刚入道的鬼修?”
归池:“呃…见识还是要好一点的。”
杨夕:“所以你又变废鱼了?”
“…”归池:“我也不想的。”
鬼龙嚣张跋扈再次冲过来。
杨夕忌惮那种能让活人肢体麻木的鬼力,不敢硬接。只能仗着个儿小伶俐,在擂台上四处乱钻。实在躲不过,就放出戒子洞府滚进去。
那鬼龙体型过于庞大,对于这种游斗来反而束手束脚,一时拿这个滑不留手的小东西没有办法。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长此下去,并不是办法。
“它身上那是什么力量?”杨夕边跑边问归池。“为什么碰我一下,我就自己的胳膊就不好使了?而且我所有攻击都能从它身上穿过去?”
“鬼物本来就这么麻烦呐。”归池也很无奈。
“可是我能摸到你,手也没有不好使呢?”杨夕不理解。
归池叹气:“那是我想让你摸到啊,如果我自己不想,旁的人摸我也就是一团阴冷鬼力罢了。”
杨夕听到这,身形却突然一顿,停下了脚步。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胖鱼:“胖池,为师对不起你。”
归池还在愣:“为什么?”
杨夕原地转身,直面又一次袭来的鬼龙。
“因为我要出大招了!”
归池:“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