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要笑不笑的模样:“没有呢…我买不起那么好的法宝…咯咯…”
还是没忍住笑了,然后马上又觉得自己不够严肃。
把脸板住,特别深沉:“回前辈,没有。”
邢铭黑着脸:“这不可能…”
忽然,邢铭声调一顿,眼中爆发出一种奇异的亮色。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的确是有一种情况,能保神识不受外来攻击,却又无法探查。那需要成百上千人心甘情愿的【灵魂刻涌,因为每一个灵魂都并不强大,所以根本无从查起。可是【灵魂刻涌说白了是一种禁术,刻印的成功需以生命为待价,却又并不能传承什么强大的东西,所以鲜少有人使用。
在有限的人生岁月中,他听闻过最著名刻印传承就只有一种…而这些年来,昆仑已经为此失望了太多次。
深黑的眉眼盯住杨夕,会是吗?
不动声色的,邢铭用眼睛扫了一圈小姑娘裸露在衣服外面的全部皮肤。
对于戴着手套的两只小手,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他说:“嗯,你的情况,或许有些特别。我虽然没能探查出个所以,不过…似乎是没有危险。”
杨夕眨眨眼,她觉得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魔教教主,刚刚脑子里肯定想了好多东西,他眼睛都直了一会儿呢。
“那我可以像他们那样参加考试么?”
邢铭笑笑,“当然,不过昆仑的入门考试,从来就是一个双向选择。你可以多了解一下,有空,我还可以亲自带你参观一下。”
杨夕一脸乖巧的点头。
她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情况一定是被搞错了,其实自己是因为太皮糙肉厚了才没有被震趴下。
而邢铭的话,杨夕完全把它们当成了客气,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多是这样的,犯了错不好意思承认,就会说点软话缓和一下。
她懂的!
正在这时,景中秀摇头摆尾的从后堂出来了,一眼看见杨夕坐在邢铭的膝盖上。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别乱找地儿坐,那地方租金可贵呢!”
杨夕一听见“贵”字儿,火急火燎的从姓名腿上跳下来,还给他裤子拍了拍灰,“前辈,那我可不是自己上去的啊!”
邢铭眯着眼看景中秀笑:小样儿,这一代守墓人要是对昆仑印象不好,你就准备在这儿当牛做马吧!如果这个不是守墓人,你也准备好当牛做马吧!
总之,当牛做马吧!
景中秀出来之后,又过了不久。【夺舍】那一批人也从后堂出来了,这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邓远之,他是哭着出来的。
说是哭,也有点不太像,因为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是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儿,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杨夕吓了一跳,“没事儿吧?他们虐待你?”
杨夕对于昆仑剑修们哭诉的“被二师兄虐出屎”记忆深刻。
邓远之两只眼晴一边流着“水”,一边用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表情瞪了杨夕一眼:“没事,就是给我们吃了一颗丹药,然后做了个梦。”
杨夕忧伤道:“昆仑的丹药就那么难吃么?”
邓远之:“…”
忽然后堂传来一阵吵闹声:“不可能——它不可能是妖魔!我知道了,定是你们垂涎我和神兽订立契约,所以才胡说!”
外面几人对视了几眼,都没说话。
紧接着,另外一个房间又传出怒骂声:“凭什么?他是老子的东西!你们说剥离就剥离!它的意见?它这叫忘恩负义!老子养了它十几年呢!”
首座上邢铭稳稳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两个房间各冲出一个人。一个少年,一个青年。两人都是冲出来就奔着“识”殿的大门而去。
然而这一回,大门却不像之前那样,一推就开了。
两人转过身来,看着上首坐的邢铭。其中那个青年眉宇间满是暴躁的怒气:“放老子出去,老子不进昆仑了!老子养了十几年的仆人,修炼,升仙都靠他呢。你说放就放?你们确定个没有危险就得了,管多余的闲事干嘛?”
另一个少年却抽抽搭搭的不说话。眉宇间满是凄惶之色。
“怎么回事?”邢铭开口,话却不是问眼前这两人的。
他身后闪出两个修士。
第一人开口道:“那孩子身上附着阴魔,即使现在剥离,寿命也不会超过十年了。可是那孩子不信。”
第二人开口:“他有个手环,里面住着个陨落的上古修士。虽然不是什么大能,但是胜在阅历丰富。前面换了几任主人,都没能活长久。我们问了他的意见,那个上古修士愿意附身在妖兽身上,入我昆仑作一个弟子。”这人讥诮的笑了一下:“不过这个主人貌似不干。他想拿人家当奴隶养呢,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邢铭看了那少年一眼,问第一个人:“这孩子剩下的命都给了这阴魔,这阴魔能重现人间吗?”
“没戏,就这样的孩子,也就是阴魔百八十万口粮中的一个。”
邢铭微一点头,对少年道:“你都听到了,还是要走?”
少年颤抖着嘴唇,“不…不可能的…你们骗我。上神说,世人惧怕他的力量,总是千方百计的谋害他。”
一室静谧中,邢铭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无喜无悲的冷酷:“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捷径的尽头,往往就是死路。你要一条道走到黑,我能拦你一时一刻,也拦不住你一生一世。只希望,你死的时候能够像个真丈夫一样认栽,不要只会哭。”
邢铭一挥手,识殿大门缓缓在少年身后打开。少年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似乎是急于离开这个人人都要“谋害他的上神”的地方。
杨夕觉着,看这男孩子哭成这样,临死不哭的可能性有点低。
“那他身上的阴魔怎么办?”大殿里一个中年忍不住出声问道,成年人想问题显然要比杨夕这种小丫头深远。“放任它吃了一个又一个?”
邢铭身后那个略微温柔的修士道:“我已经在那孩子身上布下了【散魔阵】,这孩子阳寿耗尽就会发动,那阴魔本也没成什么气候,肯定就随之身死道消了。”修士温柔一笑:“这阵法昆仑人人都会,却要比剥离阴魔容易多了。”
那中年人点点头,似乎对这样的做法十分认可。
眼见着大门打开,那个“打得一手好算盘”的暴躁青年,开口道:“我也不愿入昆仑了,我也要走。我的东西,你们凭什么做主?假仁假义!”说罢大摇大摆也要跟着出去,却被一团黑气拦住了去路。
青年眉头一挑,“怎着?我身上的手镯抢起来容易,你们昆仑不打算放手是吧?”
这话说得实在无赖,在场包括刚刚那个中年人在内,不少人都皱了眉头。
然而,他马上又做出了更无赖的行径。
他眼见着硬闯不过那团黑气,居然暴起发难,挑了个软柿子捏。一把抓住离得最近的一个女孩子挡在身前,一把匕首抵上了女孩儿的脖子。“放老子出去,不然,我就拉她一起死!”
很不幸的是,他挑的这颗“软柿子”,正是杨夕。
杨夕面无表情的看看景中秀和邓远之。
景中秀看着杨夕,挤眉弄眼看好戏的模样。
邓远之看着杨夕身后的“暴徒”,一脸看“傻逼”的表情。
杨夕:这两个没义气的…说好的心急如焚呢…
邢铭定定看着杨夕身后的青年:“你的情况与他不同,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昆仑不会放你走。”他语调拖得慢慢长长的,看着那“疑似守墓人”的小姑娘,无波无澜的继续道:“而且,我也不认为,你能拖着她一起死。”
仿佛是为了印证邢铭的话,就在邢铭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杨夕忽然使出【天罗绞杀阵】——缚字诀。
灵动的丝线,先缠匕首、再缠手臂,等那青年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只剩了一颗头露在外面。一脸错愕的看着一张“包子脸”的小姑娘。
杨夕一低头,从他手下钻出来。
板着脸想了想,又使出【缠字诀】,只见他身上的丝线一阵涌动,不一会儿,从中间的缝隙里,挤出一只金色的手环。
落在地上,“当啷——”一声。
杨夕轻巧的把手环捡起来,递给邢铭身后那位修士看:“是这个么?”
那修士挑着眉毛,说了声“是”。
邢铭接过手环,对着那顽固不化的青年笑了一下:“你以为,敢来考昆仑的,真有什么菜鸟不成?”
青年眼看宝物被夺,双眼盯着杨夕的后背直欲喷火。
与此同时,邢铭手上,那枚古朴稚拙的手环,忽然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
一个肤色黝黑、围着兽皮的男人虚影,被投射在地面上。
第44章 一朵“小红花”【二更】
男人的长发,并不像时下的修者那样,披散在背后。而是编成一条条细细的辫子。
眼中神色,也少了许多现在修士们的心机与深沉。
那是一种难以描绘的眼神,苍老着,却又稚拙倔强。
男人站起身来,吐出一串难懂的话语。忽然整个影子向着那被缠成丝茧的青年冲过去。
邢铭坐直身子,问身后的修士:”他说什么?”
语调里终于有了些波动。
他身后那名神色讥诮的修士,一脸动容的翻译道:”他说,本以为是生命相交的兄弟,却不想是把他当作奴仆的恶人。库鲁族男人的尊严不容冒犯,不是兄弟,便是敌人,有眼无珠的耻辱就只有用鲜血和灵魂…”
上古修士的虚影冲到那青年面前,青年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一阵耀眼的白光骤然照亮了整个大殿。
杨夕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
白光散去,虚影和青年,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地焦痕,提醒众人刚刚并不是错觉。
讥诮的修士轻轻的翻译出最后一个词。”洗刷…”
邢铭难得的沉默了一下,道:”魂飞魄散,上古修士的性情的确刚烈。”
邓远之低低嗤道:”幼稚。”
杨夕捅了他的肋骨一下,”尊敬死者。”
邓远之沉默了一下,”死了也是幼稚。”
杨夕决定三天不跟他说话。
麻烦们都被解决了。接下来就不需要邢铭这个”战部首座”来镇场子了。 ”识”殿大门正式打开。刚刚领人去后堂检测的四位修士在殿内分四个方向坐好。殿外涌进了其他的考生。
杨夕几人占了便宜,排队在队伍最前的位置。
另外五殿的测试已经开始了很久,唯独识殿大门一直紧闭,不知发生了些什么。考生们纷纷对杨夕他们表示出了好奇,却没什么人敢问。没见这殿里四位考官都一脸”老子今天遇到了不高兴的事”的表情么?
四位考官中,似乎是那个满脸讥诮的考官为首。
他等着殿里面站满了四五百人。才开口自我介绍:”我叫宗泽,是昆仑六殿中‘识’殿的殿主。识殿的相关内容,老子懒得给你们介绍,自己看我身后墙上的字。要是有不认字的,就去山脚买一本《幼儿识字启蒙》。不要来问我,老子一天要考几百人,还有工作要做,脾气难免不好,卷了谁的面子不要挂我。”
考生们纷纷把目光投向那面墙壁,密密麻麻的黑压压一片狂草,不少人脸色都有点难看。
杨夕的脸色尤其难看。字么,她现在还是认识不少的,但是仅限于楷书,行书就已经很勉强了,至于这些狂草…在她看来基本就是画。
邓远之看他这模样,嗤笑一声。”我给你念?”
杨夕一偏头,特别有原则的:”不用!”决定了三天不理你的。
杨夕去推景中秀,”小王爷,帮帮忙呗!”
谁知景中秀转过脸来比杨夕还黑:”妈的,老子看繁体字已经觉得很费劲了,竖着排版,还特么是草书,老子一个也不认识!”
邓远之背着手,一脸高岭之花的表情。等着杨夕回头求他,一只脚丫子在地上很欢快的点来点去。
杨夕觉得这货好像吃了一颗昆仑的丹药,又作了一个梦之后,变得讨厌了不少。
可惜,欢脱了不少的小远子显然忘了景中秀是一只纯土豪。土豪掏出一颗二品灵石,嚷嚷道:”谁给小爷念一遍!”
一群人冲上来:”我!””我!””我!”
邓远之一脚丫子险些把识殿的地砖踩碎。
重赏之下,屋子里许多学问偏低的修士们,都沾了景中秀的光,知道了墙壁上的内容。
内容一共分三项。
首先,”识”殿是测试学子们有没有提前修炼神识的天赋。为什么说是提前呢?
因为修士的境界,练气、筑基、通窍、金丹、化神、元婴、反虚、合道、大乘。
每一个境界,所修炼的内容是不一样的。正常的修士要到”化神期”才可以修炼神识。但也有很多人天赋异秉,其实早在练气期就可以修炼,这样的修士往往在【术】上具有很大的优势。
然后,什么是【术】呢?
其实吧,法术、功法什么的,大家平时都给叫乱了。
正规的分法是,修炼用的称之为【功】,用灵气施展出攻击或防御效果的称之为【法】,用神识施展的称之为【术】,此外还有【诀】【招】等等其他内容,不在本”殿”解释的范围之内。
总之,能修神识,就可修炼【术】。
第三项是说,昆仑六殿四十二院,识殿对应四个院——分传授幻术、杀术、探查术、医术。
在此参加完神识测试,如果有天赋的,统统”滚”去后面四院,参加四院的复试。
复试合格的,进入昆仑后就可以到该院学习。还有机会拜院主为师。
值得一提的是,这是双向选择。只测试你有没有资格,不要求你一定要这样选。
但是昆仑要求每位弟子除了主修的内容,还要有两项副业。学不够不许下山,门内不给工作,饿死算自己的!
景中秀听完这些内容,眨巴眨巴眼睛:”这简直比大学选课还系统…”
紧接着他就倒了霉。
只见主考官宗泽走过来,一脸阴笑的看着他:”小伙子,很有钱呗?家里做官的还是经商的?”
景中秀见形势不妙,连忙放低姿态:”没、没、没,就是个地主,土地主。”
杨夕在心中狠狠唾弃这个没尊严的王爷。 ”呵呵。”宗泽考官笑眯眯的:”我吧,上昆仑之前是个佃户,所以呢,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地主!”
于是,景中秀悲剧了。
宗泽考官明确告诉他,你是有修炼神识的天赋的。但是本考官看你不顺眼,如果你不连续一个月每天来这里排队重考的话,就不会给你过。
后来,连续一月的时间,景中秀果然每天白天来此报道被调教,晚上回去扑在青锋怀里哭。眼巴巴看着,其他小伙伴左一个又一个的合格往回拿,手拉手去参观【昆仑书院】什么的,十分悔不当初。 ”我怎么就说自己是地主呢?哪怕说自己是老鸨的也好啊?他总不能说自己以前是小倌、或者嫖\客吧?”
相比景中秀的悲剧,杨夕和邓远之都谨慎的选择了相对温柔的考官,在被探查了一番识海之后,很容易的拿到了一朵”小红花”。
印在玉牌上”识”那一格的下方。
“小红花”下面又被印上了一个“眼睛”的形状,后面标上了三个字“幻术”“杀术”“探查术”。
杨夕看了看,问那考官道:“先生,这个意思是不是后面的四院考试,我不能学医术?”
考官点头,耐心道:“五感通神识,大多数有神识修炼资质的人,都是五感异于常人。【九幽离火眸】与【三千碧水瞳】并称当世两大瞳术。化神以前,你修炼神识,靠的就是这一只左眼。但是【离火眸】的天性,主攻杀,医术不大合适。”
杨夕鞠了个躬,然后没有像其他考生那样,急急忙忙去参加四院的“复试”,而是捏着自己的小玉牌出了“识”殿。
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一出门,迎头遇见了许久未见的老熟人--朱大昌。
朱大叔因为排队比较靠后,听说杨夕过了初试,热情的要求看一看考试合格的牌子是啥样的。然后他操着一口土话念杨夕的号码:”死完!死切!死呗!就是死!”
念完之后”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号码可真好记啊!”
杨夕:“…”
邓远之恰好在此时出了“识”殿的大门,脚下一顿。悄悄的,谨慎的,把自己的”肆万肆仟肆佰肆拾肆”藏好,坚决不肯再展示于人前。
朱大昌问两人道:“你们初试都合格了,咋不趁着现在去参加复试呢?”
邓远之把玉牌背在背后,慢吞吞开口道:“昆仑入门,只有一门主修,两门辅修有师父带。其他课程,都是随大流的听师兄讲,所以我想把所有初试都考完,把复试的选择都列出来,再决定选哪三门。不然,考完了又不去,不是得罪师父么?”
杨夕(⊙o⊙)啊!老远子就是老远子,想得好深远!
朱大昌恍然大悟,又问杨夕:“你呢?”
杨夕挠挠头,小小声的说:“我其实是想着,今天才考试第一天。等过几天参加过考试的人多了,那考题不就泄露出来了么?我就可以准备充分再来了。我可没有钱一次一次的参加复试呢。”
朱大昌:“…”
邓远之:“…”
为什么这丫头总是能理所当然一样说出这么歪的想法。
当天夜里,小伙伴们聚在了小王爷的华丽帐篷里。杨夕因为不放心程十九独处,所以把她也拖了过来。程十九把程家另外几个小主子都给拖了过来。小主子们又把各自的剑仆都给拖了过来。
景小王爷另外还拖了几只路上结识的其他小伙伴,杨夕在里面瞧见了当初一起乘车的小乞丐。他还是看起来破破的,但是干净了不少。还温温柔柔的对杨夕打了个招呼。
这些小伙伴们也都各自拖了几只其他的小伙伴来。
于是最终,景中秀帐篷里聚集了一百多人!景小王爷管这叫“入门考试交流沙龙”。
杨夕挠破头也没想明白,为啥交流考试的消息,一定要“杀龙”!那龙多无辜呢?
因为昆仑收徒,只卡资质,不卡人数。小伙伴们倒是挺热烈的交流这一天的所得。虽然大多数人根本还没轮到考试,但是千万莫以为他们这一天就是闲着的了。
不少人偷偷跑去了昆仑山上,偷看昆仑们修炼,被告知剑修的修炼是可以随意参观的。
还有人在山门口发现了一排小房子,说是卖很多昆仑的特产,可以当纪念品。
还有人在昆仑山的半山腰找到了“昆仑书院”,说是书院,其实是一个小镇子似的地方。众人大多数对这个“书院”最好奇,约定明天如果没有被抽到考试的话,要一起去逛一逛。
却有人,阻止了这个约定。
“现在昆仑剑修基本都聚在山脚下,书院那么远的地方,还是少去为妙。”一个全身裹在黑袍子里的中年人说道:“今天,我已经看见有人出一百灵石,收购复试资格了。”
杨夕不是很懂,于是问道:“这种资格还能转给别人?”
那中年人低低的笑了一下:“转给别人,是不能的。放弃却是可以的。”
邓远之了悟:“复试实际上是个择师的考试,如果把资质比自己高的人全部放弃,那么师父选择自己的可能性就大了许多。”
杨夕恍然一惊,终于明白这位黑袍大叔,为什么要用那种报丧一样的语气说这个消息。“前辈是想说,既然明面上出现了花钱买的,那么暗地里…下黑手什么的,也迟早会有?”
中年人低笑着看了杨夕一眼,帽兜下好似射出一道阴森森的气息:“只会早,不会迟。迟了的话,资质好的人都通过了,下黑手还有什么意义?”
程十九惊讶得抽气:“这种事昆仑不管吗?”
景小王爷的声音漫不经心从角落里传来:“姑娘,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昆仑对弟子的散养方针吗?”景中秀曲着一条腿,摇着一把不知哪里来的乌木扇,姿态很有几分潇洒:“昆仑给你划出了安全的地盘,只要你在山脚下呆着,保你一根汗毛都少不了。但是自己跑出安全范围,就是死无全尸昆仑都不会管的。”
景中秀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嬉笑道:“在昆仑,狂有狂的活法,笨有笨的活法,只要自己闯的祸,自己担得起后果。没人会给你擦屁股!”
程十九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她倒是对这位小王爷,印象好了不少。虽然这人看着有点儿不着调,却挺想得明白的。
不只昆仑,大道之上,不也如此么?自己的因果自己担,除了爹娘,谁又会给你兜着祸事呢?
想起自己可能爹娘都没有了,眼神不禁暗了暗。书院什么的,她还是先不去了吧。
杨夕的想法正好相反,没人管,太好了呀!那岂不是我闯祸也没有人来收拾我呀?反正我闯祸闯惯了,谁敢动我我捅了他呀!捅不了我还可以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