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人家明明是十一点更的,捉了一下虫,就变成十二点以后了…
第26章 程家灭门(补完)
杨夕并不怕死人。饥荒那年,饿殍遍地,伏尸盈野。比七少爷现在的样子死得还惨的多了去了。
可是当她走过去,才发现七少爷竟然还没死!
从胯骨到大腿,整个儿半截儿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而程七少竟然还能喘气儿!
杨夕把他翻过来,尽管很小心,还是呼啦一下掉出来一截肠子。
杨夕只好把他原地放在那。
不知道是不是掉下去的半截肠子扯到了蛋,程玉楼居然睁开了眼睛。
甚至微微抬起了手,嘶声道:“谁?”
杨夕于是知道,程玉楼失血过多,已经看不见了。还能说出话来,完全就是个回光返照。
杨夕把脸凑到程玉楼的手上,让他摸自己的眼罩。
程玉楼一只冰凉的手屋里的顺着眼罩,一直摸到杨夕的脖子上的练奴环,二十几年的修炼终于还是让他比常人耐熬,这幅光景了脑子竟然还认得人:“杨夕?”
杨夕开口道:“程玉楼。你别怕,我带你去医馆。”
程玉楼喉咙里“呵”了一声,似乎是想笑,到底是没笑出来。嘶声吐出一句:“没用了…下半身…一点知觉…都没了。
杨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恐怕是疼得过了,并不知道自己不是没了下半身的知觉,而是整个下半身都没有了。
“程家的丹药那么多,你是练气七层的修士,一颗药下去就好了。”
尽管杨夕有点怀疑,这肠子都掉出来了,还能不能吸收药力。
程玉楼似乎是回光返照到了尽头,竟然奇迹般的吐出了四个清晰的字“程家,没了。”
他用尽了全的力气,摸索着把一只右手揣进杨夕的怀里。嘴唇翕动着,却再发不出清楚的声音。
杨夕把耳朵贴在程玉楼的嘴上,才勉强听清了几个字:“傀儡师…丹药…没用…照顾十四…我的…都给你…”
杨夕静了一瞬,伸手摘下左眼的眼罩,以额头相贴的方式,把左眼对准了程玉楼的眼睛。强行发动了【离火眸】。
“程玉楼,你看,程家还在。”
梦境里,雕栏玉砌,朱梁画栋。阳光洒满了程家的宅院。
娇俏的傻妹妹程十四揪着自己的袖子,她说:“七哥哥,那个新来的杨夕又不听话了,我这次一定要让姨娘收拾她!”
院子的角落里,跪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小丫头。她抬起头来,程玉楼看到了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眼睛。
幽蓝幽蓝的,是火焰的形状。那火焰跳动着,跳动着,散成了漫天星光。而自己,一手牵着妹妹,正向着那片星光走去。
梦境里,他说:“杨夕,谢谢你。”
他还想说,“我要是没有欺负过你,就好了。”
然而现实中的程玉楼,终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只是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永久的闭上了眼睛。
杨夕直起了身子。强行发动【离火眸】的下场,就是整张脸上布满了妖异的鬼火图腾。
她把程玉楼的半个抱起来,想找个土坑把人埋了,至少,也要靠墙放着。
二十多岁大男人,仙来镇第一纨绔的程七少,死了之后,还没有一个孩子重。
然而不等杨夕起身,程玉楼仅剩的半个身体,就忽然崩碎成了一捧细沙。杨夕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眼看着细沙从怀里落下去,洒了一地。
手上只剩了半件染血的衣服,“叮——”的一声,掉下一颗闪亮的戒指。杨夕依稀的想起,这戒指刚刚似乎是戴在程玉楼的右手上。
杨夕捡起戒指,用那半件血衣包上,决定带给程十四。
再往里走,杨夕才真正明白。
什么叫“程家,没了。”
满目鲜血,遍地残肢。
杨夕再没有找到一个活人,甚至也没有找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在织房的门口,杨夕找到了被人开膛破肚的花婶。花婶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看着大门的方向。
就在那方向几步远的地方,有一堆厚厚的细沙。与程玉楼死后化成的一样。
一路走来,杨夕已经发现,一地的残肢全部属于没有灵根的人。
而院子里随处可见一堆一堆的细沙。
杨夕试着给花婶阖上眼睛,却怎么也做不到。
杨夕把花婶的尸体拖到细沙旁边,手指碰到细沙的一瞬,这个一生斤斤计较,自私自利的女人,终于闭上了眼睛。
杨夕想:那堆沙,大概是花婶那个有灵根的儿子。不知道,她是不是亲眼看见了儿子的死。
但愿没有。
杨夕没有找到琥珀的尸体。只在琥珀的房里看见那一屋子喷溅似的血浆,不敢再报任何的希望。
程家的主屋里,杨夕只找到了程思成的一只断臂。
是在大少爷尸体边找到的。
这手壁齐肩而断,却还死死的扯着大少爷肩膀。
可惜的是,大少爷只剩下了这一边儿肩膀。珍珠心心念念的人儿,从头到脚,被生生劈成了两半。
程家大少爷今年三十多岁,是程思成唯一一个没有灵根的孩子。然而程思成断掉的手臂并没有因此就松开了他。
杨夕看着那只挂在大少爷肩膀上的手,莫名的,在一地惨烈血腥中,萌生出了一丝丝的羡慕。
二管家程德是在兰姨娘的屋子里找到的。
只一颗头,端端正正的摆在桌面上。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张还算俊俏的脸上,两只眼睛瞪得出奇的大。
杨夕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阖上他的眼见。只好任他张着。
最后,在程忠的卧房里。
杨夕细细的找了一圈,觉得自己既没有找到属于程忠的细沙,也没有找到属于珍珠的细沙。
程忠手里那根拐杖是从不离身的。如果他死了,细沙旁边应该留下那拐杖。
而珍珠,从来都是一身白色衣裙,她是程家唯一喜欢这么穿的女人,背后里经常有人念叨她,说她那身衣服远看跟穿孝似的。
杨夕在程忠的床上坐下,叉着手,又开始蹂躏她的十根手指头。
这不知死活的驴羔子,在满地都是死人的零件儿,凶手随时可能回来的情况下,竟然开始了思考。
灭门的凶手人应该不多,甚至只有一个人也说不定。没有留任何人守着这地方,而且所有死得都缺胳膊断腿,这种血腥美的追捧者应该不至于太多。
凶手显然不是为财,不少堙灭成灰的尸体边儿上都还散落着法宝。程府内库的锁头甚至都没打开。
寻仇也不大像。至少正常人寻仇没必要连下人都不放过一个。再说程思成闭门不出多少年了,哪里能结个这么厉害的仇家?
杨夕揉着,“难道…是为了那个什么所谓的古洞府?”
可这东西连她也只是说了听过一点点,其他程家的下人们更是根本不可能知道,有必要灭口灭得这么彻底?
思路尚未理清,杨夕忽然觉得屁股底下一空,尚未反应过来,便仰面跌进了一个漆黑的所在。
尚未落地,就眼睁睁看着石板门在头顶重重关闭。
再没有一丝光亮。
杨夕心中惊骇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是掉进了什么密道。
就是这一瞬,已经大头朝下的滑出了十几米远。【天罗绞杀阵】——绊字诀使出,这条不算光滑的密道里却完全没有着力点。
在蹭出了一身擦伤之后,杨夕终于“咕咚”一声,落到了底。
杨夕“哗啦——”一下站起来,脖子一下全部没在水里。
我跟水可真有缘分。杨夕惦着脚尖,伸直了双臂,保持平衡,心里很蛋疼的想。
“妈的,终于他妈送饭来了!程思成那小子是想饿死爷吗?”一阵粗糙的咒骂声响起,从漆黑的深处空荡荡的传来。“回去告诉程思成,想折腾爷,皮鞭、油锅、点天灯,爷都受着。甭来这种下作的路数!”
杨夕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落到了哪儿。
程府下人口口相传的,程家最可怕的禁地——水牢。
杨夕一蹬腿儿,不再踮脚尖走她的足桥,而是干脆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游过去。
咒骂声还在不停的传出来。漫长的甬道里,成了杨夕的路引。
“以为作践爷,也就能服软了?做梦!爷当年跟他一起打江山,他这些却拿爷当条狗。他作践的爷还不够吗?八个兄弟,死了六个,他程思成还记得他有今天是踩了谁的血吗?”
“筑基修士?大哥要是没死,通窍期都不在话下!他程思成算什么东西?老六当年就不该给你当那一剑!畜生!忘恩负义的畜生!他以为仙来镇是他的天下?他以为如今这个程家合该是他的?”
杨夕终于游到了近前,一点幽幽的绿色萤火,隐隐映出一根顶天立地的石柱。石柱上,儿臂粗的锁链,锁着一个狼狈的身影。那一点绿色的萤火,正钉在这人的心口处。
杨夕看着那张被折磨得几乎脱相的脸,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忠爷,您不用骂了,仙来镇已经没有程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虫子默默的发现这两章小十九的人气出奇的高,但是我写死了她全家这么虐,肿么办…
会被PIA么…
嘤嘤嘤,害怕TAT
勤奋的虫子说:早起的虫子敢吃鸟,明日还有更,晚上八点左右。
求夸,求抽打!
第27章 水牢里的囚徒
程忠抬起头,因为太久不动,脖子有点生涩的僵硬,因为光源在自己身上,所以反而看不清对面的人。“什么人?你不是送饭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杨夕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情景下,以这样的方式见到程忠。昔日威风凛凛的程府大管家,一言断人生死,一语定人半生。在小丫鬟的眼里,是要拼了性命才能杀掉的人。
可眼前这个锁在柱子上,被洞穿了琵琶骨人,披着花白的头发,一身破烂的法衣,形容枯槁,任人宰割。
如同任何一个穷途末路的糟老头子。
“你不是给家主办差去了么,怎会在这?”
“呵,他是这么说的啊…”程忠像条老狗一样喘了半天。喘息着道:“我手上握着程家最大的秘密,你既然不是程思成派来的,那么只要你把忠爷救出去,法宝、丹药要多少有多少…”
“忠爷,我是杨夕。”
程忠的声音戛然而止,怔怔看着面前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许久,才嘶声道:“啊,是珍珠,放你进来的吧。嘿嘿,养不熟的狼,都是养不熟的狼啊…”
杨夕从背后抽出【玄铁剑】,剑尖抵上程忠的脖子:“忠爷,我要给翡翠报仇,你没意见吧。”
利器抵在喉咙上,这老货死到临头,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淡漠的问:“你刚才说程家没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人死绝了。姓程的,不姓程的,全都死无全尸,没能入土。”
“报应啊!”程忠忽然狂笑起来,风箱似的胸膛起起伏伏,直笑得吐出一口黑血:“程思成,看看你这五十年几年处心积虑,最后剩下了什么?哈哈哈哈,断子绝孙,老天有眼呐!”忽然,又转过脸看着杨夕,森森的说:“小丫头,你现在还要为你的小朋友报仇,五十年后我们再看,到时候,你手上死了多少小姐妹,小朋友,大恩人,你最后又是死在哪个小情人儿,小兄弟手里的!”
杨夕心里无波无澜,果断的一剑刺出,戳穿了程忠的喉咙:“我不是你。”
人血从剑伤处狂喷出来,因为水流的压迫争先恐后的从血管里往外挤,溅了杨夕一脸。
“我就是死了,也一定是死而无憾的。”
程忠的喉咙被长剑钉在石柱上,一双凶恶的眼睛终于黯淡了下去。胸口的一点幽绿,却亮得愈发饱满起来。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说:“告诉珍珠,忠爷不怪她…”
杨夕收回长剑。摸索到那一点绿光,用力拔下来。光芒消失,现出一颗小小的钉子,色青白,形如骨。
正是程思成的成名法器【五骨断魂钉】,却又觉得与之前从齐嬷嬷那里的来的一颗不大一样。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恶意扑面而来。
杨夕阖上手掌。这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然后,她震惊了。
刚刚因为处在光源下,看不清远处的情况。而现在却可以清楚的看见,五六米外的地方,同样有一点幽幽的绿光。再隔一段距离,就又是一点…
密密麻麻的一行,不知排出去多长的一列。
杨夕倒抽了一口冷气。若每一点绿光都是一个被钉在柱子上的人,这小小的一个程家水牢,到底关了多少人?
“一,二,三,…”
杨夕走一段,游一段,她觉得自己在水牢里已经趟过了上千米。开始的时候,她还会过去摸一下那些人的脉息,然而只摸到一具具冰冷的干尸。
一身血肉都好像被什么东西,生生的吸干了去。
其中大多是穿着法袍,长发披散的修士,不少人身上同时钉着三五颗钉子。还有一些是束着头发,布衣打扮的凡人,只在胸口处钉了一颗骨钉。杨夕甚至还在其中看见了一个穿着程府家丁衣服的男人。
对于死亡,杨夕有种天生的敬畏。她觉得,这世间最大的正义是“杀人偿命”,这世上最感人的句子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世上最有哲理的一句话是“生死之外无大事”。
杨夕一直觉得,杀人不过是头点地。
再多的折磨,那是造孽。
可眼前这些人,一看就是被锁在柱子上打熬了很长一段时日,才被活活吸干死去。眼前这炼狱一般的程家水牢,令心黑手辣的杨小驴子,也不由的怵了。
想起满地残肢断臂的程家大宅,杨夕脑子里轻轻的响起程忠的话“报应啊!”
水牢的尽头,杨夕见到了更造孽的场面。
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全身各处关节、大穴被钉了足有三十颗【五骨断魂钉】。唯独没钉那一颗最容易致命的心脏。
密密麻麻的幽绿光点,直把这一片照得亮如白昼。
本就刀削斧刻般的五官,因为瘦弱得不成样子,愈发显得深邃。整个躯干,只剩下一把摇摇欲坠的骨头,在苍白的一张皮里支撑出个人型。
而这个男人,竟然还睁着眼睛!
“ 你终于来了。”
杨夕敢拿老道士的骨灰坛发誓,如果她曾经见过这样一个铁血的汉子,不可嫩会忘掉。不自觉的,就带上了尊敬。
“您认识我?”
男人看着杨夕,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是在看着什么期盼多年的宝藏。“你是昆仑弟子,我等一个昆仑弟子,等了二十年。”
杨夕那贫乏的想象力,无法勾勒出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日日忍受吸髓食肉的折磨,是怎样一副光景。对着这样一个人,一句“不是”,都好像成了难以启齿的残忍 。
“对不起…虽然我可能会拜一个出身昆仑的师父…但即使是他,也是个昆仑弃徒。”
男人似乎对杨夕的否认有点不以为然,淡淡的陈述:“可你身上,开了昆仑剑府。”
“我只是个剑仆,借了程家小姐的光,才能去昆仑看看。”
男人低低的笑了,那样子好像是听到了“鸭蛋其实是公鸡下出来的”。
“ 昆仑剑修,不都是从剑仆做起的吗?而且什么时候,昆仑弟子竟可以私带剑仆了?”
杨夕因为贱了太多年,惯性的第一反应是被骗了!我一定是没有资格去昆仑的。随后又琢磨出一点不对,心脏快速的“嗵嗵嗵”跳了三下。
难道…被骗的其实是…程思成?
可是白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脑子里响起一句白允浪反复提起的话,“昆仑崇尚,有教无类”。
杨夕“啊!”了一声,几乎不知所措起来。
饿了许多年的小驴子,在久旱的平原上经年累月的啃着草皮,高兴的啃出一朵蘑菇,以为终于可以解解馋。一口咬下去发现这朵伞状物竟然是个修行了千年,已经可以化形的灵芝马!小驴子叼着灵芝马就傻掉了!
“您,您怎么知道呢?您确定吗?连程思成都不知道的…您也是位昆仑剑修吗?”
“不,我是昆仑的守墓人。”
杨夕一脸呆滞的看着他,本就卡住的脑袋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给人看墓地的,都能有这么厉害。
“我不是守某一个人的墓地,我是看守整个昆仑覆灭的坟墓。”
杨夕更傻了:“可是昆仑剑派不是在昆仑山上好好的么?六十年一开山,昆仑今年还要收徒弟的…”
男人这一次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长长喘息了几声,“我的时间不多了,只能再回答你三个问题,然后,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杨夕担忧的问:“您要死了吗?”
男人笑着,一副十分欣慰的样子:“不,不是死。”
杨夕点头保证,“好,我帮您做事。”热血上头,甚至连什么事都没有问。
“那…您能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你还真是选了一个复杂的问题。”可从他的语调里,却明显的听出,其实这是他最愿意回答的一个问题。
“昆仑,其实不能算是一个门派的名字。它是吸引了一类人的一种信仰。”男人顿了顿,形容枯槁的脸上,现出一分激扬的神采。
“仓颉造字之时,天雷震,百鬼哭;轩辕传道之后,终究是不得好死;神农井草之末,落得个肠穿肚烂。我还听说西方大陆,有男女因食智慧之果,被逐出乐园;有小仙传火种于凡人,被上神惩罚忍受海浪浸泡、苍鹰啄食之苦。你看,天道不愿凡人掌握这世间的法则与力量。”
男人停下来,微微的喘息了一阵。
而杨夕也跟着猛喘了一口,她刚才一直长大了嘴听着,竟是连喘气都忘了。
“凡人自然不甘心,汲汲以求,前仆后继,百万年的努力,方窥见了一点天机,后来,便有了我们修仙者。”男人停了一下,露出个微微自嘲的表情,续道:“可是大多数的修仙者,一朝得道,便自诩超脱众生,背义忘本,像天道打压自己一样,转过打压后人。以至于芸芸众生,难窥大道的头一个阻力,竟是得不到传承。
“ 功法敝帚自珍,道统固步自封,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的经验捂在被窝里,也不愿后来人分享一点。结果,便是人人都需独自摸索,偶有得成大道者,却也终究聚不起改天换地的力量。昆仑,则是一群不愿忘本的人。”
男人把字咬得重重的,眉宇间愈发显出刚毅神色。
“因为与世事不容,昆仑历史上五次灭门,如今的道统与当年早已不是同一批。然而每当有人逆天改命想要重开民智的时候,打起的旗号,便又是昆仑。”
男人低下头,郑重又温柔的看着杨夕,“我听说,六代昆仑的山训,是有教无类。而我,是五代昆仑的守墓人,我信奉的教义,是道泽苍生。小丫头,你喜欢这样的昆仑吗?”
杨夕大大张着的嘴巴,一直就没有闭上,两眼睁得大大的,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可以喜欢吗?”
当然喜欢,好喜欢!
如果真的可以进去这样一个昆仑,简直做梦都会笑醒,今天就能死而无憾!可是她又笨,又坏,又身份低贱,她凭什么去喜欢这么好,这么合心意的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本来昨天就码出来了,想坚持日更的,死机内容全清零了跪地哭啊有木有,本来这几章就是要花很大心思写的。虫子含泪直接干通宵啊,我把这章扔进存稿箱是早上五点啊有木有…
作者群里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只剩虫子一人在那里独钓寒江雪啊!
然后有个通知,编辑来戳,说下周一一定要v了。本来是这周一就让我v掉,可是我挣扎着一定要先把程忠挂掉给前面个交待,然后把这章挂出来!尼玛我的昆仑呐,我本文的核心思想啊!放到v章里有的读者亲亲就自动略过去不看了啊!还有我家杨小驴子的最大金手指啊(虽然这玩意到底还是被我拖字数拖到下一章去了OTZ)
咆哮体爆发,请容忍我早上五点的起床气,啊不对,我还没上床。oh,no这狗啃的人生真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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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昆仑守墓人
“这算你的第二个问题。”男人垂眼看着杨夕,钉在石柱上的手,动了动手指,似乎是个招手的动作“过来。”
手心里,有一枚“青色的火焰”。
杨夕福至心灵的懂了,撅着屁股,把脑门贴在男人的手掌心里。
眼前忽然一黑。
记忆的片段,如汹涌般涌进脑子里。
一群血染衣衫的修仙者,被逼到了绝境。
他们在一座山门前,手持长剑,背抵彼此。
几十名剑修在外围阻挡上千敌人。剑锋所过之处,枭首如稻,割命如草。
四五个阵法师在山门前,徒手作笔,鲜血为墨,散尽全身修为,布下绝世阵法。转眼间,乌首均成白发。
当最后一名剑修,因力竭而倒下,阵法终成。
仅剩的一个不曾死去的阵法师,已经鸡皮鹤发,形如凡人老翁。松弛的嘴角挑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苍山雪岭之上,不同门派的上千名敌人,被阻挡在绝世阵法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