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浪按着杨夕脑袋:“不许惹事!”
杨夕挠挠脑门前面的逆璇儿:“先生,我想坐十九小姐的船,我跟小远子关系可好了!”
邓远之正跟在程十九身后登船,突然一脚踩穿了踏板,险些掉下河里喂鱼。
【顺风耳】什么的,怎么特么的就不能关上…
跳板前,程十九却命人拦住了杨夕。
程十九居高临下,神色冰冷。
护院们传话也是硬邦邦。
“琼小姐说,既然能搭上白先生,自去坐白先生的船。没有往这儿挤的道理。”
杨夕抬头看程玉琼,小声说了句话。
护院:“?”
程玉琼侧过头问邓远之:“她说什么?”
邓远之神色恭敬:“她问小姐,想不想知道怎么过第三关。”
妈蛋!拿老子的【顺风耳】传话。
程玉琼冷笑一声:“放她上来!我倒要看看,旁门左道的伎俩能走到什么地步。‘镂石’可不是‘劈桩’,敢跳房子就完了。你若做不到,可别怪我丢你下水!”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男主,虫子长叹一声。我现在已经害怕越说越黑了。最后说一遍,本文女主从始至终不崩,就是女强。
男主的存在不会带给杨夕多余的金手指,不会在杨夕面临危险的时候跳出来拯救世界。
不晓得,大家看不看起点,在起点的男主升级流爽文当中,也并不会因为有了女主,男主就回家“啪啪”做饭养孩子享福去了不是?可是男同胞们还是喜欢看,屌丝男有一个厉害的女朋友。
本文的女主,是一个像起点男主一样命运的姑娘。
虫子也看了不少女强文,可是每看完一篇,我总是问自己:什么是女强文?
女强就一定要,np收后宫,狠踩男人的尊严?
女强就一定要,独善其身,整个世界只剩下事业,然后拒绝感情?
为什么我看到的女强,总是强大家世的小公主,折磨一些不上台面的女配?
为什么我看到的女强,总是一个人扮猪吃老虎,明明已经逆天了,却连个自己的势力都没有?
尤其是最后一条,我几乎没见过写女主从草根开始打拼,一直到称霸天下的文,为什么?
可是起点男频里这样的故事,不是也有很多姑娘在看吗?说明姑娘也喜欢称霸天下啊?
有兄弟,有对象,有实力,有势力。这是我心目中女强文的女主。
其实为了写这样一个女主,我真的有很用心的去塑造,以至于有些其他的都顾不得了。
比如战斗,也许我写的还不够好,但我努力的不去像很多文那样:抬抬手,敌人全部变成狗。打个boss,结果boss要么三两下死了,还不如精英怪,要么boss和女主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变成宠物被收了,或者干脆被女主给唠嗑唠死了…我觉得一点都不爽…总好像临到高潮没射出来,被人拴住了小弟弟——!
请大家相信我,也相信杨夕。她那么倔,那么犟,她六岁被亲爹卖掉,早就学会不依靠任何人。
她知道,这个世界从不平等,她生而卑贱,没有强爹强妈强师傅,女剑修甚至比男剑修更不容易。但最后,昆仑最强的剑依然是她!所以本文才叫“师姐的剑”。
性格决定命运,杨小驴子的修仙路,不后退,不回头。
她的心魔直指天道,是生来逆天的人。“安逸”“舒适”“悠闲”这些词从来不是她的追求。
哎呀,写了这么多,真是全晋江都没见过我这么啰嗦的作者。
不要太用力拍我呀,虫子一拍,那就扁了…
第22章 奇才!
杨夕前脚迈上登船的踏板,程十九抬腿在踏板的另一头蹬了一脚。
踏板颤巍巍的摇晃,只剩了一点边缘搭在船舷上。
杨夕站在踏板中间,脚下是滔滔江水,耳边是江风猎猎。不动声色道:“琼小姐改主意了?”
程玉琼一脚踩着踏板,大红劲装,摘下腰间宝剑丢给杨夕。动作很是利落的比了比身后,又指了指脚下。
“先演示给我看,做到了,上船。做不到,下水。”
杨夕接住剑,挠了挠头:“不用那么麻烦吧,就是个在墙上刻字,我说给小姐听就是。”
程玉琼却很执着:“是不动用灵气的前提下,用木剑在石墙上刻字。”
杨夕还要再说,程玉琼的脚尖在踏板上点了点,威胁的意味相当明显。
“这踏板也是石材,你就在这上面写一个字来看看。”
杨夕捧着剑,迟疑道:“这个不行…得是墙…”
程十九剑眉一挑:“哦?有什么区别?”
杨夕故作高深状:“结构疏密不同。”①
程十九目光深沉的看着杨夕。
如果这个小丫鬟脸上有一点心虚,她就踹人下水。
程十九的个性,在程家的小主子们当中一直是个异类。她聪明,勤奋,懂分寸,除了有点剑痴之外,几乎就是个“别人家的孩子”。
既不像他七哥那么跋扈,也不像她十四姐那样愚蠢;跟她一比,备受宠爱的程十三显得阴险恶毒,天资骄人的程十六显得缺乏果断。
大多数时间里,她是个挺好相处的人。
为什么不好相处呢?原谅他人的险恶和愚蠢,是一件多么容易催生优越感的事情。
所以,当剑修白允浪不愿收她为徒,而设下那完不成的题目。她依然很懂事,很克制的努力。能不能拜师不重要,反正那么难的题目人人都做不到。程十九想要的,是让所有人看见,自己是多么的聪明、勤奋、永不放弃。
明知不可能而为之,这是多么可贵的一种品质。她程十九,当然要拥有这种品质。
可就在她算好了时间找到白先生,打算发表一些“即使十年、二十年,我也一定会努力做到”的宣言时,她看到了那个灰扑扑的小丫鬟,用些旁门左道的方法完成了题目。
程十九人生中的十几年,第一次尝到成为一片绿叶的滋味。
一个难关,当没有人能够攻克的时候,坚持的最久的人就是人们心中的悲情英雄。
而一旦有人攻克,不管他的手段多么离经叛道,观众的价值观都会不自觉的转向“成王败寇”一边。
程十九决定讨厌这朵叫杨夕的小红花。这朵儿小野花儿在太阳底下窜吧窜吧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想一脚踩过去了。
“不就是面墙吗?”程十九笑了一下,素手一挥:“来人!一盏茶的时间,我要看到一面墙。”
养过孩子的人都知道,平时规规矩矩的孩子一旦耍起性子来,才真正的要命。程十九一句话,随船的三四十个护院汗流浃背的开始砌墙。
当然,修士盖房子可不是凡人那样,一块砖石一块砖石的磊。
【搬山术】【裂石术】【磊土诀】,光影纷纷,声势浩大。
码头上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虽然很多人完全不知这些修士在干什么,可是看着五颜六色挺喜庆。嗯,比三十儿晚上的烟花好看多了,横竖不用花钱!
杨夕蹲在一个特别不显眼的旮旯里,看一眼乌压压的一片人头,捂着脸发愁。
她觉得一会儿她演示完了,程十九能被她气死。
连程思成和白允浪都被惊动了。
一袭华丽的锦袍,一件素色布衫,两人翩翩落在程十九的船头。
程思成严厉道:“阿琼,你在胡闹什么?”
程十九脖子一梗:“我要看看,这杨夕有何独到之处,竟能得白先生青眼。”
程思成俊脸一冷:“都给我停手!”他这一声喝,用上了【千里传音术】护院们如闻炸雷纷纷住了手。
程十九大喝一声:“谁敢停手?”眼见护院们犹犹豫豫不知所措,程玉琼一脚榻上船栏:“你们到底是我的随从,还是我爹随从!”
盖房子的跟班们全都傻了眼,听县官的还是听现管的,这自古以来都是个困难的抉择。
程思成气得手都哆嗦:“程玉琼…你可还知道我是你爹…”
砌个墙本不是什么大事儿,问题是程玉琼这个态度,白允浪就在边上,她怎能这般说话?
一只满是老茧的手握住了程思成的手腕,轻轻拍了拍。白允浪站在程思成身侧,扫一眼砌了一半的墙壁,就知道了怎么回事儿。
声音虽然温和,态度却有点那么一点告诫:“十九小姐,你可知道,到今天为止,白某并未收杨夕为徒。但是君子一诺,千金不悔。若杨夕在众人面前完成了第三个测试,白某就真的会收下她。”
程玉琼骄眉一扬:“可先生已经在传授她剑术了!”
白允浪睫毛轻颤:“昆仑有教无类,我也传授了十九小姐。”
“她凭什么跟我比?我三岁拿剑,四岁修仙。十年来,重病不辍,寒暑不休。她凭什么跟我一样?”
程思成玉色面孔涨出一团红,厉喝一声:“程十九!你以为你在跟什么人说话?”
白允浪的身份,便是程思成,也不敢这般同他说话的。
白允浪捏了捏程思成的肩膀,“家主,我并没有关系,只是孩子们想要长大,总要受点挫折。你护不了他们一辈子。” 四下看了看,道:“杨夕呢?”
程思成长叹了一声,似乎默认了白允浪的所为。
杨夕在特别角落的一个旮旯里探出半个脑袋,愁眉苦脸道:“先生,我在这。”
邓远之站在程十九身后,一见杨夕这个样子,眼皮子就是一跳。直觉这事儿最后得坑爹。
同时心里边暗挫挫的又有点期待,只希望多几个人被这驴丫头坑。他至今一想起那个银光闪闪的大蚕茧,还是觉得肝很痛…
白允浪法诀连掐。
几十个护院干了半天才完成了一半。白允浪挥手间就完成了剩下的一半。
抬手指了指杨夕,又指了指石墙:“去吧。”
杨夕犹犹豫豫的,“先生,我可真去了啊。”
白允浪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心道:你再坑爹的时候我都见过了,还怕你不成。
看热闹的人群纷纷抻头探脑的垫脚尖。事实上,从程思成和白允浪飞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在使劲抻脖子了。
这可是平日里见不到的仙人哎!
仙人要收徒弟了啊!
就是不知道这是考个啥?咋个算合格呦?
杨夕顶着一脑门子视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拎着程十九的木剑走到墙边,沿着一块青石砖的边沿,默默的把砖缝里的粘土戳出来…
一盏茶的时间,砖墙上就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方框”!
杨夕怯怯的抬头,看着众人:“就是这样…你们懂了么?”
邓远之-_-!:我就知道…
白允浪-_-|||:原来我还是低估她了…
程家父女显然没有另外两位那么了解杨夕诡异的脑回路,异口同声道:“那是什么?”
杨夕抓抓头:“是个‘口’字。”
程思成看起来像被噎死了。转过头去看白允浪,那货一脸看透红尘的沧桑。程思成觉得,为了维持自己的威严,他不能对这个“字”做任何评价。
程玉琼却不管那么多,跳脚叫道:“这怎么能算?”
杨夕掰着手指头数:“没用灵气,用的木剑,石头墙上,”最后抬起头,一指那个方框,“写字。”
程玉琼果然被气死了,语无伦次道:“这个不算!你这…你这…你这最多就能写出这一个字来!”
邓远之面无表情的看了程十九一眼,心里为她道了一声“节哀”。
杨夕挠挠脑门上的逆璇儿,傻模傻样的问:“那我再写一个?”
程玉琼一拍船栏:“你写!”
杨夕慢吞吞转过身,提着那柄木剑,沿着另外一块青石砖的边沿,默默的把砖缝里的粘土戳出来…
一盏茶的时间后,砖墙上就留下了两个清晰的“方框”。
程思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回我知道了,这是个‘吕’字。”转过眼看着白允浪,神色复杂:“白兄,你把这丫头在院子里搁了几个月,真是难为了。”
白允浪干巴巴的笑:“还好,还好。”
这么凡人都在看热闹呢,不知道他们看明白了没有。
杨夕看众人都不说话,也有点尴尬道:“其实我还可以再写哈…你们还要看么?”
程思成忽然开口:“不许写‘品’字。”
言外之意,竟然真打算接着看!
白允浪看他一眼。觉得程思成是这两年在家里憋坏了。
杨夕在墙根底下蹲下来,琢磨了半天。然后拿起木剑,从新找了块地方,开始默默的戳土…
这回,她戳了一个“凸”字…
邓远之漠然感叹:“此女真奇才也…”
第23章 再见“疤脸男”
雕花宝船,乌木镶金。
修真世家的奢侈,凡人中即使皇亲贵胄,那也是拍烂了马屁股都追不上。
杨夕拎着一壶刚烧好的开水,趴在船栏杆上往下看。
几根莫名其妙的芦苇杆,紧紧跟在程家的船屁股后头,露出短短的一截,阴魂不散。
杨夕抓抓头:“太远了,好像有点够不着。”
“什么够不着?”
硬邦邦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杨夕吓了一跳。回头只见板着面孔的程十九负手而立,抿着嘴唇瞪人。
“十九小姐。”杨夕提着水壶弯了弯膝盖。
她并不讨厌程十九,白天自己让她丢了那么大的人,又抢了她的师父,可她还是说话算话让自己上了船。连程思成都有点惊讶,称赞了程十九一句“言出必践”。
杨夕摸摸鼻子,觉得自己是个骗子。
“我想把水倒在那个芦苇杆里,可是离得太远了,瞄不准。”
程十九探头看了一眼,不屑道:“这有什么难,用灵力包住水流,不受风力影响就是了。”
杨夕抓抓头:“可是我才练气三层,灵力外放至少要练气后期,七层才行。”
程十九一撇嘴,“你可真笨!”劈手夺过杨夕的水壶,“看我的。”
声音里颇有点清高的得意劲儿。
杨夕于是乖乖的趴过去看着,蓝莹莹的灵气包裹着水流,贴着船尾倒下去,不但不会偏向,连热气儿都不散出一点儿。
程十九一边倒一边傲慢的训杨夕:“所以说,少琢磨点旁门左道的东西,修为才是根本…话说,这么深一条河,怎么会有芦苇杆?这是插到船上的么…”
程十九话说到一半,眼见着开水倒下去的地方咕嘟咕嘟冒了一串激烈的起泡,仿佛有什么垂死的鱼在激烈的挣扎,翻腾。
然后,横着浮起来一个翻白的,四肢俱全的东西。
顺水飘走了…
而紧挨着的另外三四根芦苇杆,则默默的沉下去,消失不见了。
程十九呆呆的指着那个飘走的物体:“那东西…看着…怎么有点像人…”
杨夕一指水壶:“是你自己要倒的…”
忽见程十九眼神儿不对,拔腿就跑。
甲板上回荡着两个丑丫头的嚎啕声。
“哎——小姐,你冷静,冷静!你拿的那是真剑,不是木头的,会砍死人的!不就是把个探子烫翻白了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杨!夕!我今天要是不砍死你这个祸害,我就跟你姓!你特么又坑我!又!”
她二人一追一逃,鸡飞狗跳。
直绕着甲板跑了十几圈。
程玉琼终于感觉出了一点不对:“这江上怎么突然起这么大雾?”
浓厚的白雾不知不觉挤满了全部视线。三步之外,杨夕的身形都有点看不清晰。程玉琼有点惊慌,她修仙多年,感官敏锐,自认平时也是颇有警觉性的一个人。竟然没发现这雾何时起的?
杨夕的声音隔着白雾传过来,“程玉琼,原地站着别动。”
那声音太过镇定以及理所当然,程十九居然下意识就照做,随后才注意到杨夕竟然直呼她的名讳。程玉琼想骂人,张口想骂人,又担心显得太没气度。
完美的“别人家的孩子”程十九,那是必须得有气度这玩意的!
“叮——”“叮——”“叮——”金属交击的火花和声音穿透浓雾,在整个甲板的范围内接连爆出。
一眨眼的功夫,杨夕半身浴血,从侧面扑出来,把她按倒在地上。
“小心!”
三枚闪着寒光的飞镖紧随而至,钉在程玉琼刚才站立的地方。
入木三分。
程玉琼趴在地上,杨夕身上的血腥味儿钻进鼻孔,比她闻过的任何血腥味儿都更浓厚,刺鼻:“人血?”
杨夕一抹脸,除下眼罩的半张面孔满是黑色的火焰图腾。那图腾如活物般跳动,妖异逼人:“没事儿,不是我的。”
程玉琼压低了声音:“这怎么回事儿!”
杨夕一双异色的眼睛谨慎的盯着四周:“本想打草惊蛇,结果蛇比我想的厉害。废了老大劲只戳中了一个七寸。”
话音刚落,又是一枚飞镖射来。
杨夕一动没动!
这个速度来不及拉起程玉琼,她要是闪了身子,程玉琼被射中的就是脖子!程玉琼会死!
程玉琼也看见了,瞳孔一缩,右手提着的长剑下意识回手一挡。
只听“当啷”一声。飞镖落地。
杨夕虚惊一场,拉起程玉琼,贴着地面连滚带爬。
回头对程玉琼道:
“你不错,比你十四姐有用多了。”
程玉琼不适应这中狗坨子的前进方式,半路上摔了两次狗啃屎。
“哼,别拿我跟那个废物比。”
被夸了两句心里暗暗高兴什么的,她才不会承认呢。
杨夕一路滚到船舱的门边儿,因为船舱有一半在甲板以下,所以舱门前的甲板有一处凹陷的空间。杨夕跳进去蹲好。
程玉琼紧跟着摔进来,脸朝下,第三次狗啃屎。
杨夕装没看见。
程玉琼顶着一脑门青肿,还要故作自然:“你别怕,我爹虽然没跟来,但白先生的船离我们不过并没有多远,看见这边情景,肯定马上就来了。”
杨夕握着船舱的门把手,用力摇晃。闻言看了程十九一眼:“谁也不会来。”
程玉琼对杨夕忽然言简意赅起来的说话方式不那么适应。愣愣的说:“白先生答应我爹照应我们周全的,不会见死不救吧…他不像那样的人。”
杨夕看着她:“你没发现,甲板上的下人都不见了?”
说着一脚踹在舱门上,木制门板从中间断开,四分五裂。
却没有想象中的,木屑飞溅的场景。
然后,片片木板维持原来的位置,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弥合。
最终,光洁如新。
程十九长大了嘴,半天合不拢。眉眼间的英气全部变成了傻气。
杨夕皱眉盯着那门板:“我在白先生那,见过一种叫【避世钟】的透明罩子,里面的空间自成一界。但凡框进去的东西,框进去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连天雷都劈不烂。”转身看着程十九,又道:“活人例外。”
程十九指了指门,又指了指白茫茫的一片浓雾,结结巴巴道:“你的意思是,咱们被框在跟【避世钟】,或者什么差不多的东西里了?”
“那【避世钟】一旦发动,无论里面发生什么,外面的人都看不见、也听不着。”
杨夕的目光看进浓雾的深处,她原本一直没想通,【避世钟】这种用来窃听的法宝,为什么要逆天到连天雷都能掩饰的程度?
现在她懂了,这东西只是被不着调的白先生用来窃听而已,它原本的作用,恐怕是“关门打狗”。
换句话说,那是件专门用来搞暗杀的装备。
“对不住,那帮孙子冲我来的,这次是我连累你。”
似乎是终于搞清了孤立无援的处境,程十九垂着脑袋想了半天,再一抬头,脸上的担忧和害怕竟然一扫而空。
冷笑一声,道:“什么连累不连累,羊儿养得太肥招来了狼,难道不去怪狼,却要怪羊?更何况,你是我程家的人,他们敢动你就是不把我程家放在眼里,就是我程玉琼的敌人!”
杨夕一呆,有一点意外。
她发现程十九虽然性格又左又咬尖儿,争强好胜得堪称奇葩。
然而在这些是非对错上,却总是出人意料的深明大义?
杨夕点点头:“那你跟上我,别死了。”说着,贴着船舱,匍匐着钻进浓雾。
其实…杨夕误会了。
如果说杨小驴子的属性是“不作祸难受”,程十九的属性就是“不装B能死”!
程十九一边跟杨夕说着原谅,腿肚子一边儿打哆嗦。
心里还要洋洋得意的想:崇拜我吧,尊敬我吧,看我在关键时刻多英勇,多崇高!多么的…哎?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程十九气急败坏,跟在杨夕后面默默爬:说好的崇拜呢…
剧本上明明不是这么写的…骗子!
程十九一路爬得磕磕绊绊,觉得这样的姿势十分之不英武。前面杨夕回手拉她,她还要别扭:“用不着你拉,我自己能行。”
可是杨夕力气竟然出奇的大,几乎把她拖飞出去。
一个跟头绊倒在地,杨夕从侧面冒出来,一把抱住她的腰,大叫一声,“使劲儿!”
程十九睁大了眼睛,侧面飞出来的是杨夕,那前面拉她的这只手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