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连着这几个晚上,她都是和陆良生躺在同一张床上,虽然床大的要命,可是她总觉得尴尬。幸好陆良生每天晚上洗完澡还要去书房呆一会儿,在一定程度上也缩短了两人独处的时间,等他回到卧室她早已经睡着了,这一点让穆韵夕无比的庆幸。
韵夕无聊的调换着电视的频道,这个时间段不是广告就是煽情烂俗的偶像剧,节目的无聊程度一个赛过一个。
今天晚上的情形似乎有点诡异,要是搁在平时,陆良生早已经把她抱到楼上了。但是此刻楼上的水声还在哗哗的响着。她抬头看墙上的挂钟,洗澡能洗半个小时,这是从前绝不可能发生在陆良生身上的事情。他从来都是速战速决,十分钟就从浴室里出来,然后抱她上楼,之后再去书房。
穆韵夕试着站起来,她不想坐这儿干等着,反正也好几天了,她感觉伤口已经好了很多,说不定就可以下地了。抬起腿的时候膝盖骨隐隐约约还有痛感,她用手撑着轮椅的扶手,慢慢的起身,还好能勉强站起来,左腿针刺一般的抽痛,她不敢弯曲,也不敢使劲,只得用没受伤的那条腿一蹦一跳的往楼梯方向走。
她两只手紧紧抓住楼梯的雕花栏杆,蹦跶着上台阶。她嫌穿着拖鞋蹦跶不方便,于是丢了鞋。还好并不高,她数了数,还有三个就到了,心里一阵激动,却没想到一脚下去踩空了,情急之下就去抓楼梯扶手,红木的雕花,滑不留手,她一把没抓住,人已经往后倒去。她想这样骨碌骨碌一路摔下去,会不会惊动陆良生;会不会变成脑震荡;要是摔傻了陆良生会不会养她。
她还没来得及想到答案,手被一把抓住,整个身体因为受力而向前倾,不可抑止的跌向一个温暖的怀抱,她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在某人的怀中,原来不是幻想。
陆良生刚洗完澡,一边从卧室里出来,一边裹着浴巾,到门口就看见刚刚那危险的一幕,赶紧上前扯她的手,还好拉住了。穆韵夕的睫毛很长,眼睛一睁一阖的同时,长长的睫毛也扫过他的胸口,他只下半身裹着浴巾,所以柔软的睫毛像是她的吻一般轻柔,让他瞬间有一种被电流击过的错觉,她离他那样近,呵气如兰,他只觉得心猿意马,内心原本的怒火也通过另一种方式表现出来了。
穆韵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点着火了,她赶紧一蹦一跳的站好,小声的说谢谢。陆良生一低头,就看见她的脚丫子,一只蜷缩起来,放在地上的那只脚娇小玲珑,在灯光的隐射下晶莹雪白,脚趾头粉白可爱,陆良生觉得自己仿佛有些醉了。晚上的饭局他拗不过那一帮起哄的人,只得喝了两杯,现在似乎酒气上涌,看向韵夕的眼神似乎也跟着沾上了醉意。她一直都是低着头,长长的头发被夹子随意的挽在脑后,露出了粉红色的耳垂,小小的,像是两颗葡萄一般饱满丰盈,惹得他一阵心慌。脑子还没有意识到,手已经一把拉过她,韵夕没有防备,惊呼着再次跌到他的怀抱,正要说什么,耳边传来的阵阵酥麻让她心跳忍不住加速,陆良生的唇在她耳边慢慢的游走着,吸吮着她小巧的耳垂,引得韵夕忍不住娇喘出声,陆良生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她的耳朵最为敏感,所以很轻易的就让她有了感觉。
“不,不要…”韵夕挣扎着想推开他,陆良生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反抗,有些蛮横的抬起她的下巴,找着粉唇,用力的吻了上去,韵夕使劲的摇头,“不行…”,还没有说完就趁机被陆良生寻着机会,舌头入侵到她的嘴里,他一只手抱着她,让她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韵夕顿觉天旋地转,嘴唇被他堵着,吸不上空气,仿佛要窒息了一般。他从来都是调情的高手,吻技高超,舌头灵活的与她的纠缠着,让她浑身发软,使不上力来。仿佛过了一生一世那么长的时间,陆良生终于放开她,她长长的喘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才发觉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何时已经攀上了他的肩,正在羞愧之际,陆良生一把打横抱起她,往卧室里走去。
她知道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她也知道自己应该极力推却,他们已经离婚快一年了,她已经没有任何义务去做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情。可是她抬头,恰好陆良生正低下头来看她,黝黑深邃的眸子里有两个小小的她,他的眼眸里盛满了浓情蜜意,让她忍不住沉溺在其中。
陆良生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卧室的灯光昏暗,此刻正好制造着一场暧昧。韵夕本来穿着一件真丝的睡裙,刚才在他怀里挣扎,现在已经凌乱不堪,一根肩带已经垮了下来。胸口的春色若隐若现。她现在已经是醉眼迷离,只觉得脸颊滚烫如火,陆良生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终于被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刺激的烟消云散。他俯下身,从上至下的吻她,由额头、眼睛、鼻子、嘴唇、锁骨一路迤逦而下,直至胸口。
穆韵夕在清醒的最后一刻说:“关灯…别碰到伤口…”话还没有说完,陆良生又吻上她的唇,一只手从她睡裙的背后伸了进去,在她光洁柔滑的背上烙下滚烫的烙印,另一只手摸索着关掉床头柜上的台灯,她承认,她的身体已经被他唤醒,身体里的某些不安分因子正在蠢蠢欲动,她隐隐约约总觉得似乎忘记了某件重要的事情,但是意识已经混混沌沌,于是闭上眼睛,终于伸手环住他的背。
黑暗顷刻间降临,沉沉的夜色中,只听见两人粗重的喘息声,间或穿插着韵夕低低的呻吟,纠缠在一起…
第二天早晨醒过来,韵夕在床上动了动,才发觉浑身无力,腰酸背疼的,腿也隐隐作痛,她知道他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可是在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还是不可避免的擦到她的膝盖。渐渐回想起昨夜的狂野,脸便紧跟着红了起来。她一转头,就被床那边躺着的人吓了一跳,这才发现陆良生还没有起床。又拿起床头的钟表看了看,已经九点多了,于是推了推身边的人,“喂,赶快起来,上班要迟到了。”
陆良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见韵夕因为半撑着身子而微微倾斜,胸口的薄被已经快要掉下去,完美的曲线暴露无遗。他眼神暗了暗,喉结上下滚动,眼里全是笑意道:“怎么,你还想做运动锻炼身体?”
韵夕忙不迭的拉高被子,瞪了他一眼,“快点起来,上班真的迟到了。”
“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我再睡会儿,还是困。”他在被子里握住她的手,软软的,像是小时候最爱吃的橡皮糖。
“医生说今天要去医院复查的,你忘了?”
陆良生这才不情愿的放手,像是吃不到糖果的孩子一般委屈,看的韵夕心一软,声音也放柔和了,“那要不你再睡一会儿,我们下午再去。”她想坐起来,腿一缩,就觉得疼,陆良生觉察到,就要掀开被子看,韵夕吓了一跳,忙按住被子,问,“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的伤口。”陆良生不容她抗拒,一把掀开被子,入眼处她膝盖骨上的纱布有微微的松动,看样子应该是昨天晚上造成的。他满眼的歉疚,心疼,韵夕总觉得自己很不习惯这么露骨的眼神,她忙着挥开陆良生的手,盖上被子,“没事,就是绷带有点松了,等小雯过来,我让她重新给我包扎一下就行了。”
陆良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搂着她,穆韵夕只觉得他的怀抱里强有力的心跳震得她有些头晕目眩,似乎不知道身在何处。
两人静静的躺着,她也很反常的依偎他的怀中。很久以后,穆韵夕回想起这次的车祸时,记忆中仿佛只剩下这一个片段,仿佛岁月静好一般的温馨恬淡。
终究还是起了床,韵夕下地的时候轻轻的掂了掂脚,还好,感觉比昨天要好很多了。不过,她还是没敢拂逆陆良生的意愿,还是坐在了轮椅里。
卧室里连带着有浴室,陆良生推着她的轮椅进去洗漱,他很细心的为她调水温,韵夕突然就觉得鼻子很酸,似乎是一种感动的情绪在作祟。记忆中陆良生从来没有都像现在这么好的对待过她,如果白蕙葉知道陆良生竟会给她挤好牙膏,倒好洗脸水,估计一定会惊呼这个世界太疯狂,就连陆良生也会照顾人了之类的话。其实她很想说,她受伤的是腿而不是手,可是想一想,还是作罢。
他们下楼来,阿姨已经做好早点,只是寻常的米粥,可是韵夕吃着却觉得分外香甜。于是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陆良生吃的很少,只是看着她吃。
“吃完饭就去医院吧,早上医院人应该不会太多,早去早回。”陆良生说。
韵夕点了点头,她觉得早上去和下午去都没有多大的区别。
只是没想到会碰到黎程。
到了医院门口,陆良生原本是要抱她上去的,可是韵夕死活不肯,医院里人来人往的,万一遇上熟人得多丢人。陆良生拗不过她,只得两只手搂着她的腰,尽量的把她的身体往自己的怀里靠。他极为小心翼翼,韵夕也尽量的把重心放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腿上,一瘸一拐的走着。他们走到电梯口,恰好旁边站着的人看过来,韵夕扫了一眼,来不及收回脸上的苦笑,只得悻悻的打招呼:“好久不见。”
黎程见她这副模样,也吃了一惊,顾不得别的,忙问道:“你怎么了?”
韵夕还没有说话,陆良生已经开口:“谢谢你的关心,她还好。”
黎程这才把目光转向陆良生,定神看了几秒,笑了:“上次在咖啡厅遇见也没能好好的打声招呼,陆先生,你好。”
陆良生用一只手搂着韵夕,另一只手伸出去,“你好,听说你才回国。”
黎程也伸出手,两人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笑着寒暄握手。
正好电梯来了,黎程率先走了进去,陆良生低头看了韵夕一眼,也跟着一步跨进去。
黎程按下数字键8,转过头来问:“你们去几楼?”
陆良生说:“也是八楼。”
叮——电梯门合上。
黎程皱眉看着韵夕的脚,“是不是骨折了?”因为八楼是骨科楼层,他今天来二院是为了给一位前辈送点资料,没想到居然能碰到他们,这个世界还真是非一般的小。
“没有,只是擦伤而已。”穆韵夕打着哈哈回答。
“头上的伤呢?”看样子就像是眉骨骨折了。
“呃,并不碍事的。”
“缝了几针?”黎程也不生气,只是紧追着问。
“好像是四针,对吧,陆良生?”她不敢肯定,只得回头问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开口的陆良生。
“嗯,是四针。”陆良生看着电梯上方不断变化的数字说。
原来他一直都在照顾着她,不然不会这么清楚。黎程有些自嘲的想,他刚好去外省出差,因为刚回国,很多地方都不是很熟悉,得一步一步的学习,所以他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去外地视察的机会。那天她从咖啡厅里不辞而别之后,他就没有时间再见到她,一直都在忙出差,忙手术,他大半的时间不是在医院的手术室里,就是在飞机上。所以连送花的时间都没有了。却没有想到,陆良生对她的重视程度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得多。那天韵夕在咖啡厅不告而别,他追了出去,却刚好看到了令他痛心的一幕,于是似乎也有些怀疑的问自己,究竟自己表达歉意的方法是否正确,他一直都是很笃定的认为她一定会原谅他,可是就在那一刻,他突然就质疑了。站在马路的对面,他们之间的距离却隔了六年的时光。六年,可以改变很多事:六年前,他还是依靠奖学金读书的穷学生,她却是家世显赫的娇小姐;六年后他已经是一名优秀的骨科医师,她也成了名声赫赫的律师,他恨不得掐掉这段岁月。
中途又上来了几个人,电梯里似乎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陆良生搂着韵夕不动声色的后退,她在他的怀里突然就想起了昨日看到的报纸上的照片,昨天晚上原本是想问他的,可是后来却偏偏忘记了。
她从来都不是爱刁难人的女子,可是终究觉得心上似乎爬上了一条小虫子,蠢蠢欲动,搅得她心烦意乱。
他们一起出了电梯,在电梯门口和黎程道别。
陆良生突然开口,倒吓了她一跳:“他知不知道我们离婚了?”
韵夕偷偷看了他一眼,神色平常,没有任何的异样,声音也还是一贯的淡定,只是下颚的线条分外的僵硬。
“嗯,是知道的。”
陆良生没有再问下去。
来的路上陆良生已经跟尹一敏联系过,所以当他们敲开她办公室的门时,尹医生已经在坐在那儿就等他们到来了。
“不好意思,尹阿姨,路上堵车,所以让你久等了。”陆良生一敲开门就马上换了一副面孔,温和淡然,韵夕在心里作鄙视状。
“没关系,我只当是休息了,呵呵。来,坐过来。”尹一敏笑着指了指面前的沙发,示意陆良生和韵夕坐下。
等两人坐定,她问了韵夕最近的饮食状况和睡眠质量,韵夕认认真真的回答。陆良生安静的听着,偶尔也会补充几句。
尹一敏又看了她的伤,看罢笑道:“恢复的真快,再过上十来天就可以来拆眉骨的线,膝盖处的绷带也能取掉了,你试一试看能不能走?”韵夕今天穿的是一款休闲长裙,尹一敏见状,就给她一圈一圈的解开膝盖骨上的纱布,陆良生要过来扶她,尹一敏摆了摆手,示意让韵夕自己来。
韵夕缓慢的站起身,两只手扶着墙,步履蹒跚,一瘸一拐,走的也很慢。
尹一敏看了,乐呵呵的笑,“不错,不错,慢一点没关系,回家要多练习。”
陆良生也松了一口气。
电梯直接下到B1层,韵夕眼尖,一眼就看见陆良生的兰博基尼旁边正停靠着灰色的奥迪Q7。
上了车,韵夕想了想,跟陆良生商量:“明天开始就让小雯不要来了吧,我现在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也可以拆额头的线了,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再麻烦人家,你说呢?”
陆良生说:“随你,反正钱是给过的。”
韵夕知道他一向开车的时候都是不爱讲话的,所以也就没有在说什么,随手打开CD,熟悉的旋律便漏了出来,还是上次她听过的Memories。
陆良生听了两句就直皱眉,干脆伸手按掉。韵夕转过头来看着他,陆良生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说:“吵得我头疼。”
韵夕本来想跟他吵几句的,可是看他紧绷的下颚,突然就心软了。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回到家,陆良生下了车走过来抱她出来,本来要抱她进门的,韵夕说:“我自己走吧。”
他一听,很顺从的就放下她,转身又钻进驾驶座,韵夕站在一旁踮着脚问:“还要出去?”
陆良生点了点头:“嗯,回一趟公司,下午不用等我吃饭了。”
小雯在花园里看见他们就连忙跑了出来,扶着韵夕往屋里走,问医生怎么说,韵夕换上笑脸,拍拍她的手,说:“放心,医生说恢复的很好。”
吃饭的时候她跟小雯提了在车上时的想法,她尽量委婉的表达着主要意思,小雯也是聪明人,一听自然明白,倒是一直没有说话。吃完饭,小雯扶她去阳台看书,小姑娘笑眯眯的道谢:“穆姐,这段时间我过的很开心,你和陆先生对我都很好,谢谢你们,你们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韵夕也笑,说实话,她很喜欢这个女孩,能在芸芸众生之中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
小雯走后她又看了一会儿书,看着看着就犯困,于是眯着眼假寐,却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她没动,其实电话离她没有多远,阳台上设置的有分机,她想阿姨会接的,可连着响了几声还不见有人去接,她只得慢慢地走过去。
“喂,你好。”她拿起话筒。
电话那端没有声音,她又问:“喂,是哪位?”
她以为又是陆良生身边的如云的美女之一,哪知道电话那端的人的声音响起时,她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齐欣芮,那一刻,她真恨不得把话筒丢掉。
“怎么会是你?我儿子呢?”声音冰冷的仿佛要挤出水来。韵夕只觉得心上寒浸浸的,像是小时候在冬天里不小心掉进了游泳池,即使紧紧地抱住自己,身体还是冷的发抖。
“我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儿子家?你这个恬不知耻的死女人,你难道没有自尊…”穆韵夕没等齐欣芮讲完就啪的一声挂上电话,她喘着气,捂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顺着墙慢慢的滑了下去,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终于忍不住的呜呜哭出声来。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再流过泪,就连她和陆良生离婚她都很心平气和的应对,上次流泪是什么时候,她想了又想,似乎还是爷爷去世的时候,她偷偷的躲起来,在房间里哭泣,因为她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会叫她妞妞了。而现在,她哭得就像个小孩子。她知道,电话接起的那一瞬间,她刚刚产生的幸福感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房子里没有人,所以她可以无所顾忌,空旷的回响着她的啜泣声,低低的,却萦绕在周围。
被单向的幸福冲昏了头的她,竟然忘记了那藏在暗处的曾经血淋淋的伤疤,表面似乎完好无损,实则已经溃烂,直达她的心底最深处。此刻,被齐欣芮再次的揭了开来,致命的疼痛再次的纠缠上她。
陆良生下午果然没有回来,连通电话也没有拨回来,韵夕平静的吃饭,和阿姨聊天。等陆良生打开门时她和平常一样,安安稳稳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水果。
陆良生上楼之前看了她一眼,韵夕目不斜视,定定的瞅着电视机的屏幕,正播放的是TVB的一部老片,她看的津津有味。
等陆良生洗完澡也在沙发上坐定后,她才慢悠悠的开口:“我一直忘了问你,我房子的锁有没有弄好了?”
陆良生一怔,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想了想才说:“嗯,好了,我重新给你换了,钥匙被我随手就放在这里了。”他低头在客厅的大理石桌下面翻腾了一会儿,找出一串钥匙,又看了她一眼,“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
“哦,我明天要搬回去住了,怕你还没找物业,所以就问问。”韵夕又用牙签扎了一块菠萝,慢条斯理的边吃边说,陆良生一只手擦了火柴,正要点烟,听闻她的话猛地抬起头。
韵夕打趣道:“火柴快烧着手了。”
陆良生呼的吹灭蓝色的火焰,又把嘴里的未点着的烟取下来拿在手里把玩着。微眯着双眼看韵夕,那双眼睛仿佛带着火焰一般,灼得她忙不迭的避开。
“你突然这么急着回去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陆良生突然开口,声音凉凉的,有种沁人心脾的性感,顿一顿接着说,“我很抱歉,昨天晚上我有点醉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韵夕想到昨天晚上两个人的疯狂,似乎连耳根也烫了起来,她忙定了定神,摇头:“不是,跟昨晚无关,是我自己的原因。”
“什么原因?”陆良生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一定要知道。
韵夕摇头,“你别问了,总之,我不想再住在这里了。”她拿了钥匙,准备上楼,心里打算明天给白蕙葉打电话,让她过来接自己。
“穆韵夕,你真的把我当成洪水猛兽了吗?我就那么可怕,让你一丝一毫都不想靠近?”陆良生沉着脸,下额的线条僵硬,这表明他真的生气了,生气就生气,她并不是救世主,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为了让自己好受,哪里顾得上别人的伤口。韵夕没有理睬,她已经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楼梯处,陆良生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使劲拉到自己怀里。
“你有完没完?陆良生,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你凭什么来管我?而且我有足够的自由来决定要不要和你在一起。”穆韵夕也生气了,她几次想甩开陆良生的手都没有成功,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话紧跟着脱口而出。
陆良生的脸色白了白,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他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怒火,黝黑的眼眸直望到她的眼里,“你以为我想管你吗?我他妈的就是犯贱。”他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的朝她喊,“可是谁让我他妈的这么爱你?”
韵夕呆住,仿佛就在这一刻被石化了,她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男人的眉眼,眉头高挑,眼角的光芒摄人心魂,一双桃花眼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让她心动,他的眼睛是内双,此刻因为生气而睁大,有些孩子气,像是没有吃到糖果的小孩,气的一鼓一鼓的。她很少会听到他的表白,就连跟她求婚,他也只是淡淡的说:我们彼此都很适合对方,不如就结婚过日子吧!简单的仿佛是上司对着下属下达命令。
她的眼眶又不可避免的红了,揉了揉眼睛,努力的将眼泪揉回去,有些凄惶的开口说道:“可是怎么办?陆良生,我不能爱你…”
带着颤音的话语不断的盘旋在陆良生的耳边…
穆韵夕说到做到,第二天就给白蕙葉打电话。白蕙葉听她要搬回去并没有多问,很快就开着车子过来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就要搬回去?你的伤不是还没痊愈么?陆良生知不知道?”
白蕙葉劈头盖脸的一大串问题让韵夕哭笑不得,“你去问十万个为什么吧!”
白蕙葉载她去了彼岸流年,用她的话说就是:你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呆在房子里思春,还不如跟我去酒吧看帅哥,最起码养眼啊!韵夕想也是,回家一个人也是冷冷清清的,倒还不如去热闹一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