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林书妤是很漂亮的,那种美,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娇艳,有一种飞扬跋扈的张力。也是,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自然避免不了的会有些公主气。
齐欣芮终于按捺不住,扯了陆良生到角落里去,低声数落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是不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曾经是你老婆?”
“那样最好,正如了我的心愿。”
“你…你这样让书妤那孩子多伤心。”
“我管不了那么多的,妈,正如我也顾及不了你的心情一样。”语重心长的口吻,让齐欣芮不免心下一阵蔚然,这小子,总算还有点良心,知道对不起她。
顿一顿,陆良生接着说道:“还有,妈,希望你还是能原谅韵夕,毕竟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怎么追究都已经无法挽回,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妈,你以前不知道那些事的时候不是也对她挺好的么?”
“哼…”齐欣芮轻哼了一声,倒也没有说别的。
“再说,我已经和她复婚了。”
齐欣芮大惊失色,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不由的就提高了声线,“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讲?”
“跟你讲了,你就会答应吗?”既然讲与不讲的结果都一样,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齐欣芮勃然大怒,“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么?”
眼看着已经有视线往这边扫来,陆良生赶紧拉着母亲的胳膊又往拐角处走了几步,离人群更远了一些。这才紧着眉头开口道:“妈,你为何这样固执,我已经说过了,韵夕是和我过日子,不是和你,她是这世上最适合我的女人,没有她,我会觉得生活缺少了很多乐趣。”不等齐欣芮说话,又接着道,“所以我不能让任何人再来破环我们的婚姻,也包括妈妈你。”
转身要走之际,似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来,笑的有些玩味:“妈,我已经在外面买了房子,如果你还是这么坚持己见,我…就会搬出去住。”
今晚的爆炸性新闻实在是一个接一个的对齐欣芮进行着狂轰乱炸,她几乎快要站立不稳,不由得怒形于色,却也是无可奈何。心下不免一阵悲怆,何时自己的儿子竟变得这般冷漠了,犹如陌生人一般的腔调,眼神寒冷,郁结人心。
穆韵夕见陆良生被他母亲拖走了,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未免有些形单影只,于是就信步踱到外面去,一个人望着黑黑的夜空发呆,只有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星挂在天边,黑暗的夜色,仿佛无底的深渊,忍不住就让人沉溺进去。
远远地有人走近,她侧头看过去,却是正郁郁寡欢的林书妤,有些诧异,她怎么会跟着自己出来了?这样想着,还是往边上移了移,给林书妤留下足够的位子。
“谢谢。”说话的声音甜美,像是高贵华丽的公主,足以迷倒众多和王子骑士。
万幸的是,陆良生并不属于那众多之中的一位。
她率先开口,“林小姐,还记得好久之前我们曾在咖啡厅里见过的那一面吗?”
“当然记得,你是他的前妻。”她怎么会不记得?那次在咖啡厅里自见到穆韵夕之后,她便能感受得到他的神不守舍,后来见她独自走了之后更是神情淡然。那时的她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回想起来才惊觉,原来,那个女人一直都在他的心底,不曾离去。
“恩,那时我见到你们的时候,大概就是你现在这种心情,很难过,心痛的恨不得立时便能遁去。”穆韵夕淡淡的回忆着,一脸的平静安详,仿佛是在诉说着别人的事情,与自己毫无干系。
“…”林书妤定定的望着她,圆俏的大眼睛看上去越发的水灵。
韵夕忍不住避开。这样清澈的双瞳,仿佛还是这世间最纯洁的百合,没有被丝毫的玷污过,散发出幽幽的清香来。
可是有些事,她不得不说,她不能为了成全别人而放弃应属于自己的人或物,于是硬下心来,有些决绝的开口道:“其实我们已经复婚了。”言下之意就是你——林书妤——再无可能。
她不敢去看林书妤的脸色,也不敢转过头去,视线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双脚下方的草坪。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仿佛是那童话故事里最恶毒的皇后,只为了一己私欲,便暗中欺侮善良的白雪公主。
“已经复婚了啊…”林书妤苍白着脸,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她前几天还刚见过陆良生的,从未听他提及过有这回事。难道自己在他的心里真的什么也算不上?“这么快…”她忍不住呓语出声,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仿佛变成了白纸,苍白的惹人心疼。
“书妤,对不起,我只能说这样一句,虽然苍白的无力,可是却也是我的肺腑之言。因为我们爱上的是同一个男人,才造就了如今这般局面,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可是我还是希望您能放下心结,你这么漂亮,又还年轻,肯定会有一大把男人排着队想跟你约会,为何要浪费掉大好的青春呢?”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她向来就很不会安慰人,今天头一回做,被安慰的对象竟还是她的情敌,现在的情形似乎有些诡异。
林书妤巴巴的望着她,“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韵夕下意识地摇摇头,眼角的余光瞥见林书妤的身形似乎轻晃了一下,估计她可能会错了意,忙开口解释:“,你误会了,我是说我不知道,这种问题,你应该去问他。”
“为什么不当面问我?”身后有低沉的男声响起,话音刚落,陆良生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俯下身来,先看了一眼韵夕,声音里有着不可思议的温和:“怎么不说一声就跑了出来?”眼神深邃幽暗,如深水漩涡,爱恋之意毫无掩饰。韵夕略觉尴尬,不由的瞄了一眼身侧的林书妤,看得出来自陆良生走近,她便背脊僵硬,面色不豫。
陆良生这才转过头来盯着林书妤,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不当面问我?”
林书妤望着他,眼眸迷离,深藏爱恋,“那好,我问你,你…就真的一点也没有喜欢过我吗?”
韵夕起身准备进屋去,她若再呆下去,已经有些不合适,古人不是也说了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若是从前,她可能还会抱有质疑的态度,而现如今,她相信陆良生一定会处理好的。
陆良生倒没有拦着,只是附在她耳边轻轻吐露一句:“乖乖等我进来…”
她没敢再听下去,脸上已经沾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三步并作两步的渐渐远去。
余下林书妤独独一人坐在那里,背影清寂,而陆良生却转过身去,走远了几步,才开口道:“我很早很早以前就爱上了她,夸张一点说应该算是一见钟情,她有时候象个孩子,天真烂漫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给她更多的疼爱,可有时候又理智的像是已经活了很多年,娴静淡定的面对所有问题。这些都让我深深迷恋,所以我舍不得放手。”擦着火柴点了一根烟,待第一口青色烟雾吐出,他接着道:“其实,当初离婚也是她先提出来的。”
听到这里,林书妤忍不住插言:“既然你那么爱她,还为何答应离婚?”
“她说我们性格不合,为此还曾跟我吵过很多次,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些都是她故意的。”陆良生的面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脸上的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黯然,但她却并不确定,因为她从未见他流露出这种伤感的情愫。
“故意?”她不明白。
陆良生这才抬眸看她一眼,“那些已经不重要,所以你无须懂得。你只要知道,我自始至终爱的那个人都是她。”
林书妤还是忍不住小声询问:“我…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即使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她偏偏却还是不死心,仿佛是那溺水之人紧紧拽住的最后一根浮木,怎么也舍不得放手。
“书妤,你还年轻,或许只是一时的迷惑,相信我,所有一切都会过去,这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陆良生弹了弹指间已经长长一截的烟灰,语气似深沉,似惆怅,还似感慨,只听得她心间一颤,仿佛是绷得最紧的那根心弦竟被生生地从中扯断,越发的痛了起来,有一种丝丝萦绕的悲恸化在心底,久久不能消散。
于是,终于还是绝望了。
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即使历经磨难,倍受煎熬,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对方,他们之间的爱,安静祥和,毫无声息,有时候不注意甚至就会忽略掉,可是它总会在关键时刻强大起来,那些穿透他们生命的刻骨爱恋,是她这种小角色永远也无法抵达的彼岸。
韵夕刚进了屋,就接到了白蕙葉的电话,说是她男朋友今天刚从日本回来,想找时间见上一面。她自然欢喜,可是算了算,似乎最近都抽不出空闲来,只得很抱歉的说对不起,白蕙葉可能是心情太好,竟然很难得的没有跟她顶嘴,只是说那就让她有时间再联系她,韵夕琢磨着那个男人可能是一时半会不会再离开她。
想一想,她还是决定告诉白蕙葉,“我已经和陆良生复婚了。”
电话那边明显一愣,半晌,白蕙葉才问:“那老巫婆那边怎么办?她答应了?”
“他说搬出来住。”一提及陆良生的妈妈,她就忍不住沮丧起来。她好像很失败,怎么会把婆媳关系搞得这么差。
“这还差不多,他总算有点良心。”这样说着,白蕙葉还是忍不住心惊,这厮动作也太快一点了吧,这么快就又把她的傻姐妹儿骗到手了。
“要不,等搬家的那天你们也过来一起庆祝,怎么样?”
“好啊,记得提前通知我,给你好好准备一份礼物。”
她忍不住勾起嘴角,笑的有些恬淡随性,“那是自然,你逃脱不了的。”
“好了,亲爱的,我不跟你扯了,那啥,我们要去过二人世界咯,总之一句话,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任人欺压,适当的时候也要爆发一下你的小宇宙噢。”
逗得韵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无所事事,只好从餐会侍者手中的托盘中拿了一杯红酒,深红浓郁,闻起来就很香,尝试着抿了一小口,入口微酸袅袅,片刻之后便融成了淡淡的甘甜,有一种流盼唇齿间的芬芳和香醇,于是寻了偏僻的沙发处,自顾自的坐下品尝。
谁知竟有记者尾随其后,追了过去。
“穆小姐,请问一下,你知不知道陆先生前一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花边新闻?”
她一惊,但很快就淡定下来,“你指的是?”
“前一段时间陆先生和正走红的模特温戴戴传出绯闻,你是否被蒙在鼓里?”
她很镇定,那些事她从报纸上也看见过了,“没有,他告诉过我的。有钱的男人么,总是会有漂亮的女人赶着贴上去,”更何况陆良生还是一个长的不赖的有钱男人,这很正常,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
“请问陆先生人呢?为什么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她已经有些烦躁,正在思索着该怎么开口赶走记者,只听见熟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我在这儿。”
那记者哼哼哈哈的打了招呼,原本还想从穆韵夕身上挖掘到什么信息,现在看来是希望落空,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陆良生走上前来,瞅了一眼她面前的高脚杯,不由的就皱起了眉头,“你全喝了?”
她笑嘻嘻的回答,“对啊!”有什么问题么?她终于可以不用再面对这些烦人的记者,也不用再回答那些更加烦人的问题,似乎心情一下子就变的好了起来。只是为什么会觉得脸好热,忍不住就想去解脖颈处的旗袍盘扣,陆良生眼神一暗,伸手阻止她的动作。
“干吗?我好热…”她忍不住轻声埋怨,声音里仿佛带上了勾人心魄的婉转,余音不绝,丝丝缕缕环绕在陆良生的心头。
他哭笑不得,知道她已经喝醉了,这种酒后劲很大,刚开始喝的时候根本不觉得,越到后来就越发的头晕起来,天旋地转一般。
韵夕本来还很清明的眸光,此刻似乎也沾染上了浅浅酒气,越发的朦胧起来,眼神湿漉漉的,像是最无辜的孩子,惹人怜惜。她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站在身旁的这个男人,哧哧笑出声来,下巴微扬,巴掌大的小脸上仿佛处处都溢满了诱惑之意,粉唇微启,直看得陆良生不由的心中一荡,忍不住就低头覆上去,好好品尝那晶莹剔透的甜意。
她躲在他怀里,忍不住嘤咛出声,他凑近她的颈窝处,啃噬着那娇嫩粉红的皮肤,不一会儿,就映出了浅浅的草莓红,一块一块的,像是盛开着的娇艳玫瑰。
虽然这里位置偏僻,可毕竟不太好,韵夕有些害羞,用尽最后一丝清明使劲推开他,陆良生压抑着眼底不断涌上的缠绵之意,忍不住喟叹出声,仿佛是不满足于她的拒绝。然而终究还是按捺下心头的悸动。有些沙哑的开口道:“走吧,我送你回去。”声音里仿佛蕴藏了一丝慵懒和性感。
韵夕捂着胸口,里面那颗火热的心还在小鹿乱撞般的扑通扑通乱跳。
她起身,想站起来,眼前似乎有着明晃晃的灯光在闪烁,她眼睛一花,晕晕乎乎的几欲倒下去,幸好陆良生一手搂紧了她的腰,这才没有摔下去。
等出了酒店的大门,已经有门童把车子从车库里提了出来,陆良生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副驾驶席里,这才接过门童手中的车钥匙,绕到另一边开了车门上去。
出发之前又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她靠在车窗上,眯着眼,一瞬间就让他想起了小猫,头发已经被蹭的有些凌乱,越发的毛茸茸起来,若是此刻她突然睁开眼睛,一定是圆圆鼓鼓的,眸光似水,他心甘情愿的沉溺其中。
到了小区楼下时她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有些轻微的颤动,像是蝶翼般轻盈,又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突然飞走。他定定的看着她的容颜,拇指不由自主的就抚了上去,摩挲着小巧挺立的鼻子,最终停留在了粉粉的唇瓣上,她的唇形非常完美,薄薄的,还很小,他琢磨着古人所说的樱桃小嘴大致就是这幅模样。
似乎被惊扰了,韵夕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他缩回手,调高了车内的暖气,静静地坐着。他想起了很多事情,仿佛是很久以前的有一次,他晚上回去迟了,竟然也忘了给她打电话。后来开了家门,她就像是现在这样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小小的一团,看得他心底一颤,有一种莫名的情愫缓慢的涌上心头。客厅里很暗,只余下窗边的一盏琉璃灯,莹白的灯罩里透露出浅晕的光圈,微光折射在她的脸上,光华流转,像是最纯洁的洁白瓷器。心里忍不住微微疼了起来,他叹气,上前去轻轻的抱起她放回到床上。
也许就是从那一晚起,他郑重决定,以后一定会好好宠她,爱她,疼她,只要她想要的,他一定会为她做到。
想到这里,嘴角不由的泛起一丝苦笑,或许正是因为她被他宠的无法无天,她才敢跟他提离婚。
她早就料到,不管她说什么,他一定都会答应。
穆韵夕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还有些迷惑不解,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一起身,就忍不住直皱眉头,肩胛骨被压得酸痛,一边揉着一边偏过头去看,陆良生正靠在黑色座椅上,微仰着头,眯着眼睛,她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她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已经睡了这么久啊。
她凑上前去,正准备摇醒他时,陆良生却兀自睁开了眼,原来并没有睡着,他只是在闭目养神。一双桃花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看,眼角甚至还带有了丝丝妖魅,蛊惑人心。
“酒醒了?”
“嗯…”头其实还是有点晕晕乎乎的。她摸摸脸颊,可能是因为车内暖气足的缘故,有些滚烫。看了一眼陆良生已经起了褶皱的西装,心里不免觉得过意不去。自己睡得像猪一样,却拖累人家也在一旁陪着。
“以后如果没有我的陪伴,不管是什么样的场合都不准你再喝酒。”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喝醉酒时的模样有多么诱惑人,娇艳欲滴,含苞待放,只是抬眸一笑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能让他有了反应。
她头垂的更低了,其实心底还是有些委屈的,她就只喝了一杯而已,又没有怎么样。未免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了。
陆良生却想的是,幸好只喝了一杯,要不然估计她早都被哪个居心叵测的男人给骗走了。
“走吧,我送你上去。”他扫了一眼时间,已经不早了。
进了楼道,韵夕故意重重的跺了几下脚,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一盏接一盏,一直绵延到五楼。这个时刻,家家户户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她走在前面,陆良生紧跟其后,空寂的楼梯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脚步声。
到了五楼,她仿佛终于下定决心,待磨磨蹭蹭开了门,转过身来地低声问道:“那什么…你还要走吗?”
她不好意思抬头,可是依然能感觉到他的眼眸正在定定的看着她,目光迷离,隐隐晗了笑意,这应该算是一种邀请吧,在这样的气氛下,没有哪个男人会坚贞的掉头离去。
他自然也不会例外。
进了屋,黑乎乎一片,她才想起来,原来徐阿姨今天已经回去了,这屋子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幸好陆良生跟了进来,驱散了一丝冷清和寂寥。
她开了灯,手袋随手被丢在玄关处的柜子上,丢下一句:“你随意。”就直奔厨房而去。她刚刚在车上就口渴的几欲喷火,直接就倒了一杯冰水咕嘟咕嘟的仰头灌了下去,凉意贯彻全身,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转过身来就撞进了堵在门口的陆良生的怀里,有些闷闷的,烟草气息环绕他周身。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寻找到她的粉唇覆了上去,柔软如蜜,终于如愿以偿,心中不无满足。她唇上还沾着刚刚喝下去的冰水,凉凉的,很舒服,正好可以降一降他的火气。
她被他逼得连连后退,一直等后背抵到光洁如镜的料理台上,终于再无退路,他越发的攻城掠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芬芳和香甜。他一手握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已经从旗袍的下摆开叉处摸索了进去,韵夕想去阻止却已是来不及。他的大手就像是游走着的毒蛇,吐露着鲜红的信子,无处不在,攀索上升。
她的旗袍盘扣太过复杂,惹得陆良生紧促眉头,只好乖乖的低下头去研究,韵夕看着他头顶乌黑的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闻声抬起头来,温温的桃花眼里,却是魅惑人心的戏谑,嘴角邪邪的上扬,有些恼羞成怒的沉声说道:“让你笑…”他索性不解了,只听见“嘶——”一声,她身上的旗袍已经难逃厄运,变成了两片破布。
好歹也是花了几千元的衣服,只穿了这么一次,就这样被他撕拉的不成样了,韵夕还在暗自心疼着,陆良生已经急不可耐的抱起她坐在台子上,正想继续深入时,她却推开他,喘息着忙里偷闲道:“别在这儿…”小小的的脸上,是隐隐约约的倔强。
陆良生停下动作,抬头看她,鼻翼间已经渗透出薄薄的汗珠,她有轻微的洁癖,所以这样的方式肯定受不了。定定的看了半晌,终于还是长叹一声,抱起她,进了卧室…
只余下客厅里黯淡的橙色灯光,空落落的笼罩在诺大的房间里,卧室门大开着,在灯光的反射下雪白的墙壁上隐隐绰绰的映出了里间正在彼此纠缠着的黑影,仿佛是穿透爱意的灵魂结合,永生永世都绝不分离。
第二天早晨她一跨进办公室,眼前一闪,苏星星已经奸笑着凑到了她身旁,手里还握着今天的报纸,她心底一沉,面上却一片淡然:“又发什么疯了?”
“嘿嘿,证据,这就是你们约会赤 裸裸的证据。”苏星星说罢,仿佛是示威一般的扬了扬手上的报纸。
她趁机一把夺了过来,好家伙,标题虽不是她想的那般,可也没错到多少,而且还是图文并茂,她仔细的观摩了片刻,照片拍的还不错,看上去也算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了。一张是陆良生正握着她的手高调出场的镜头,另一张则是他们在角落里拥吻的画面。这些记者行动可真是利索,不仅抓拍的角度如此美好,就连偷拍效果看上去也很不错。前一张里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陆良生旁边,仿佛大家闺秀一般的落落大方,可是她明明记得昨天晚上她怕的要命。后一张照片里陆良生正搂着她,或许是光线不太好的原因,她的脸若隐若现看不清晰,却徒增了一种风华灼灼的神秘美感,举手投足间也越发的妩媚起来,眼角眉梢尽是绵延情意,缠绵悱恻,直看得她禁不住要咂舌。
她郑重地决定要好好珍藏着这份报纸,从来都没有发现过自己会有这么动人的一面。
“姐姐好幸福哦…”苏星星还在一旁嬉笑,她头大的无言以对,正好手机震了起来,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向她的小助理扬扬手里的电话,苏星星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打道回府。
她心情很好的接了起来,打心眼儿里感激着这个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
却是陆良生:“看见报纸了?”声音里隐隐藏了笑意,她能听的出来。
“嗯,看见了。”她一边答话一边开了手提,连接电源处泛起荧荧蓝光。
“不得不说,照的很漂亮。”
她顿了顿,停下手边的动作,略思索几秒,就明白了:“原来你是故意让他们拍到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