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这是我独创的谢氏诗,很有深意的……

去他的深意!

我只把这秘密告诉你一个人哦,连我哥都猜不出来,哈哈……

我情愿不知道!

陈天翼神色阴郁,发狂的拨乱了所有的字章,一气之下把整个匣子的小印章都推撒在地上,那一个个小巧的章滚落了一地,每见一字,都让他想起她。

他低吼了一声,紧握的拳头青筋凸现,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他忽然起身,大步往外走去,大声喊道,“来人!来人!”他不会让她再离开他的,不会,不会!

其实,晴初他们当时并未即刻的出了谢家,反而逗留了一阵,在得知了来的人是他以后,晴初才舒了口气,向君平岳示意离开的。

他来了就好,那他应该懂的,都懂的,相思无益,此生无期。

等安全的出了府后,她清婉的请求道,“殿下,你好人做到底,带我去见我姐姐一面吧!”爹爹,哥哥们,小七都见过了,再看二姐安好,她就别无他求的了。

回凤羽的目的,都已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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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世上最了解谢晴初的人,只有她自己。

她最终没有与陈天翼见上一面,她自己知道,怕舍不得。他该说她狠心吧,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罢了罢了,这便是他们的命。只要她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其他的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正如晴初所说的陈天翼不是个昏君,相反的英明睿智,所以绝对不会因小失大,也不可能会封城搜查。即使,她之于他,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存在。是以君平岳他们当夜便顺利的乔装改扮离开了烨华城,一路上马不停蹄,赶赴南陵云城,那里,还有一个大麻烦要解决。

等他们悄悄的从密道潜回别庄里时,又是几天后的事情了。那时晴初才知晓,那六殿下君平川早已到达云城,在驿馆恭候“他们”多日了,那他为何并未发难?还是他们的替身当真如此传神,在狡诈的六爷面前不露一丝的破绽?

当君平岳洗去一身风尘,纾解满身疲惫后出来见到的,就是晴初这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弯长的柳眉轻轻的蹙起,小猫般伶俐黑亮的大眼半眯着,似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也许是刚沐浴过后,她的双颊艳如春桃,胭脂色的褥裙衬得她一身水灵。

他微微愉悦的扬起眉,欣喜的发现自己是越来越能从她眉眼中看出她在想些什么,以前总以为她诡计多端,其实真正相处过后,才知她有时比任何人都易懂。他漾起浅浅的笑弧,慢慢的朝她走去,在她身旁落座,问道,“怎么?你是在懊恼为何我没被老六揭穿?”现如今也只这事会扰她的心了。

似被他看穿了心事,晴初有些不悦的撇开眼,偏过头不再看他。樱红的唇瓣紧紧的抿着,一如主人般的倔强。

君平岳不喜欢她逃避自己,遂又把她的脸扳过来,轻轻扣高的望着自己,动作温柔却又不失霸道。为何要望向别处?她只要望着自己就好,什么都不需要做的,他会为她张开羽翼,撑出一片天,他只要她做他的女人。

“怎么?到现在还不服我?”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独独钟情于她这难驯的性子,想起了一鸣暧昧不明的笑意,他幽静的眸色又深了几分。

他们之间贴得很近,近得能听见彼此间的心跳声,他男性独有的灼人气息呼在她的耳边,烫得她心悸,贝齿轻咬着下唇,“反正我现在就是捏在殿下掌心的娃娃,服不服又如何?”话虽这般说,可她眉眼里还满是不驯。

“如何?”君平岳愣了一下,神情的眼眸紧紧的锁住她娇俏的脸,凝望了许久,似叹了口气,继而解释道,“其实你并未算错,只是你忘了一点,我与老六是自打出生就在一起的兄弟,尽管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却也比你了解他。他这个人,有洁癖……”

洁癖?晴初瞪大杏目瞅着君平岳,一时间忘了收敛自己的心思。

君平岳亲昵的捏捏她的手心,说道,“所以我只需派人跟他说,我们不巧在云城惹上了流疾,再让人推波助澜,以他的性子,势必不会跟亲身试探,只管派亲随前来查看真伪。如此一来,他区区随从怎么会识破我们精心训练的替身?反正他总归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要到时我们回来,再亲身出现在他面前,那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好一个顺理成章,步步他都算得比她精准,怪不得师傅常说,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她虽能料到君平川的举动,却不熟知他的性子,这败,也是理所应当的。怪不得他能如此淡定的陪她赌过五天,或许再五天他也不会忧心,他实在有倨傲的本钱。

晴初敛下眼,心服口服,一时间,厢房里静得出奇,她遂问道,“那……殿下不怪我向六殿下通风报信?”

“怪?有什么好怪责的?成王败寇,若我败了,是技不如人,可若我胜了,得了你,那即使又再大的损失又何妨?”他轻轻的笑开了,醇厚的嗓音揉入了丝丝的沙哑,看着她的眼神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或许狂傲,或许自负,可是,终究是栽在“情”之一字上来。原来这招请君入瓮,最先沦陷的却是他自己。

晴初忽而不习惯他的温柔,便想挣脱开他的手,却被他死死的握住,手上常年握剑养成的茧子刮得她生疼。

见她又想逃,君平岳便紧紧的搂她入怀,“别逃,别抗拒我……”他呢喃的同时还朝她趋近,两人眉眼近在咫尺,他情不自禁的想吻她,却见她倏地把眼睛闭紧。

“殿下……”她脆弱的喊出声来,身子颤颤抖抖的,如风雨飘摇的浮萍。她似是知道,如何能让自己主动罢手。

终于,他还是不情不愿的松了手,他不断的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逼她太紧。只要一天近一步,只要她肯慢慢的走向自己就成。希望终有一天,她会看见他的好,明白他的心。

这时,刘荆在外禀告,“殿下,六殿下已到偏厅等候。”

他们两对视一眼,皆无奈的笑了。

看来,那君平川已经等不及了。

君平岳握了握晴初的手,便起身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袍,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在南陵,女子不轻易与男子相见,尤其是已婚的妇人跟不适宜抛头露面。所以,晴初也不必与那六殿下君平川正面交锋,只需要淡定的留在后院,等他解决就好。等晴初难得的好好睡了一觉后,君平岳已经见过六殿下回来。见他一脸和煦,也知谈话终以六殿下落败告终,他这个人,从不让人有机可趁。

晴初有种奇特的感受,以前,似乎发生什么天大的事都是自己应对的,即使小七当了天子,成为天下主宰,也并非无所不能,有很多事还得靠她自己来承受。现如今,却要仰仗一个男子,并且放开让他来处理所有的问题,自己不用作为,这在以前是从未想过的。

她低叹一声,只是不知,这轻松的日子能有多久。

果然,没过几日舒心的日子,南陵帝就一道圣旨急召君平岳回京。而这次,君平岳是带着晴初直接的骑马回去,没有再拘泥什么礼数教养,看来事情真的很紧急。

章节71
已是秋意蒙蒙的季节,即使南陵国地处南方,也因着微凉的秋风平添了几分寒意。而此时,在平坦宽敞的官道上,一队车饰华丽的皇家仪仗正缓缓的往皇都金汴而去。

仪驾中最显眼的一辆车马上——

“王爷,要不咱先停下来歇息一会?”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妇人侧着身关心的问道。她如丝媚眼正温柔的望着身旁斜倚在软垫上的男子。

那男子一身玄色云龙暗纹锦袍,发束金冠,腰缠玉带,通身贵气无可比拟,只是,他那望着窗外景色的眼睛却是平澜无波,或者说,冰冷得无一丝的温度,沉着而冷然。

不过,听得身旁女子的关怀,他那沉默的眼眸瞬间变得温情似水,转而掬起一抹笑意,回过头温和的对她说,“不了,早些进城也好,公主离家多日,想必也很是思归心切了。”他厚实的大掌拍拍公主的柔荑,体贴的拒绝了她的提议。

女人,有时就是需要男人的甜言蜜语,即使那只是一句虚伪的谎言也无妨。

果然,公主笑逐颜开,连额间梅形花钿也淡雅宜人,芳华绽露。只是,虽闻得他与自己贴心的话很是愉悦,可她作为人妻,还是应该以夫为尊,于是她用帕子捂着嘴,柔声说道,“王爷见外了不是?娉兰既嫁与了王爷,那就是王爷的人,王爷在的地方才是娉兰的家啊……”

闻言,楚惊云只是清浅的笑笑,又把头偏向窗外,似那里有什么极致的美景,让他流连忘返。公主与他成亲数月,知他素来就是如此沉默寡言,也不再多说,扬起兰花指轻拈起一方糕点,细细的吃了起来,两人又恢复了先前的相敬如宾。

这时,楚惊云的眸色又黯沉了几分,有些诡秘,似若有所思,匆匆而过的好山好水也入不了他的眼。他忽然握紧了拳头,薄唇紧抿,眼里透出摄人的光芒。

嫁与君平岳做妾?这消息最好不要是真的!他千方百计的阻止她回凤羽,可不是想替别人娶得美娇娘的!这种为他人作嫁衣裳的蠢事,他不会做!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不是有外人在场,他早就掀桌暴怒了……罢了罢了,等到了金汴,一切自有分晓。

他用眉眼的余光看了看坐在车辇另一旁的君娉兰,容秀端庄,举止得体,进退有度,其实,她也不失为一个好妻子人选,尤其是她还顶着一个南陵皇室公主的身份,可用之处不言而喻。

不过,这样的女子在西楚也有不少,比她更出众的大有人在。若不是,若不是以为那人已断了芳踪,他定不会退而求其次的娶这位娇贵的公主供着。他要的女人,不是天天在闺阁绣花扑蝶等着丈夫归来,以夫为天的妇人,而是能与他驰骋天下的奇妙女子。公主美则美,柔则柔矣,却总是少了点神韵,不过是多供了一尊瓷娃娃罢了。

马车咕噜咕噜的朝前行驶,不知要将这天下局势引向何方。

金汴城,甫入夜,天幕方垂,繁星点点,微风丝丝拂过,扬起沙沙哑哑的树叶碰撞声,为静谧的夜晚添上了几许温情。

晴初屏退了贴身的丫鬟小厮,独自坐在幽静的院子中,与明月清风为伴。简单的素色褥裙衬得她越发的灵气逼人,可是,日渐瘦削的小脸还是有掩不住的苍白,说不出的忧伤,似是那种透心的乏力和无奈。

她轻轻的呛了两声,手心泛出薄汗,指尖轻抚在琴弦上细拢慢捻起来,悠扬婉转的琴声幽幽响起,幽怨缠绵,清透如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几回闻。

不多久,在不远处也有人以灵雅的笛声来应和琴音,似能看穿她的心似的,一高一低,一扬一抑,配合得天衣无缝,两人默契十足。晴初纤细灵活的指尖在琴弦上跃动着,闻得有了知音,奏得更加入情入胜,两颊飞上两抹红云,笑颜如出水芙蓉般的清丽动人。

一曲奏罢,彼此未曾见面的两人,都觉得身心舒畅,如同知己好友酣畅淋漓的相谈痛饮过后,是无可名状的极致快乐。

“啪,啪,啪”,掌声不断,由远及近,让晴初抬起头来,凝神望着前方。夜幕下,一个绛紫身影踏着月光慢步走来,唇边勾着笑意,那清浅的笑容直入她的心底,温柔似水,让她不自觉的轻颤。

她凝住他的眼,发现自己已陷入了那泓深潭中,再也无法移开。没想到……他竟如此精通音律,这曲子连她自己也只弹过一遍,绕是她与小七配合,也未必有如此佳境。而他却似是熟知其中的商羽规潜,和奏得甚至比她还要出色。虽不想承认,可是,他真的很有天赋才华。

她为自己心底的想法懊恼的低吟一声,为何又要比?!他与他本来就是不同的两个人啊,这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的……

许是夜色朦胧,君平岳看不真切背着光的晴初是什么模样,只是满脸笑容的走近她的身边,清清朗朗的说,“今日父皇赏了一支玉笛,不曾想今夜就发挥了用处,真是及时。如何?音色还不错吧?”他摇摇手中剔透的玉笛,见晴初还是习惯性的沉默,他也不介怀,瞅她一笑,“我没想到你兴致这么好,还月下对琴,下次早些说,我便早些回来,大家可以切磋一番。”

回来?晴初徐徐的扬起头望向他,听着他自然的说出“回来”二字,就像一个妻子与丈夫说的那么的自在。她的神色恍惚了一下,竟是不知所措。

她知道他对她有情,可是,这是由何时开始的?他们可是从一开始就是对立的关系,自己也从未给过他好果子吃,他却如此百般迁就?忽然,一只大掌在她眼前挥了挥,拉回了她的心神。

见她怔忡的看着自己,君平岳笑意更浓,说道,“怎么,才两日不见,连我也认不得了?不过无妨,我们已是夫妻,有漫长的一辈子可以相对呢……”他说罢便牵起她的手往自己怀里靠,想要拉她进屋,却发现她的手冰得吓人。

他连忙执起她的双手用自身的温热搓暖着,还眯起眼用稍显严肃的口吻说道,“怎么这么凉的?如今已是入秋,你又穿得这般单薄,如何受得住?伺候你的人呢?看仔细他们的皮!”他的眸光忽而变得犀利,让人胆战心惊。

晴初摇摇头,轻柔的解释说,“不碍事的,可能是方才吹了凉风,一会就好了。你别怪他们,是我不让他们跟着的,老一伙人在身后怪腻人。”晴初担心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责罚下人,于是赶紧跟他道清楚。

他在给她的手呵气,想了想,又说,“嗯……以后多注意些。若是嫌他们烦,就打发得远些,只别自己一个人待着,这几日公务多,再过些时候,我再带你去玉莲山的庄子,也可避避寒气。”他知道她从前习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一下子来到南陵这个封闭女子天地的地方,肯定多有不适,而他只能多为她想些,却不能改变这个环境。

太不习惯了,不习惯他对自己的温柔,对自己的纵容,总让她莫名其妙的沉溺其中,这原不该啊,原不该的啊……

“嗯……”她不知该作何回答,就轻应了一声。任着他拉着自己进了屋里,果然,到了室内暖和了许多,她的身体也渐渐的回暖。

只是,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与她,要独处一室?这意味着什么?不是未曾与他同榻而眠,只是,那时他是为了防着自己逃跑才出的主意,现在已无这层顾虑了,他,他,他为何还进这屋里来?

“你……”晴初忐忑的开口,却发现不知如何问下去,难以启齿。

“什么?”君平岳从屏风里走出来,却已是脱了外袍,只着中衣,束冠也摘了下来,披着墨黑的散发,俊逸的模样却更显魅惑,朗声问道,“我方才没听清,你在说什么?”

而晴初见他除了外衣时已血色褪尽,僵硬的把眼神偏过一边,犹犹豫豫,却依旧难以成声。一个姑娘家,如何开这个口?

可是君平岳是何须人,在朝日久,自有识人的本领,见她浑身不自在,不敢看自己,也明了她的心思。思及此,他脸色一黯,却依然低喃道,“你别忘了,我们是夫妻……”他知道自己在残忍的逼迫她面对现实,可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残忍,他做事何时顾虑过别人的感受了?知不知道,她可是第一个啊……

晴初一怔,久久不语,是啊,夫妻,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她不是早就认清了跟他来南陵就会成为这个样子的么?可是怎么办呢,她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抗拒着他,真的要把自己交付他的时候,才发现比登天还难。

也许君平岳想的不错,他的纵容,总让晴初以为有路可退,可最终逼的反成了他自己。若他每向她走一步,她就退一步的话,他们之间永远无法拉近。

章节72
“夫妻……”晴初略显虚弱的重复着他的话,紧张得绞动纤细的手指,不安的眸光迎向了他灼人的视线。

不过君平岳没等她反应过来,已先人一步的快速趋近她身边,在她娇柔的惊叫声中腾空一旋,轻松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床榻走去,步履坚定而沉稳。晴初一时怕自己会凌空跌下来,便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转而一想这样的动作过于亲密,又蓦地松开了手,全身像烧烫似的,热得吓人。

“放手!”她清悠的嗓音充满着彷徨和无措,只能象征性的推拒着他温热的胸膛。可这时的君平岳哪里还能让她逃避,自是不会松手,只痴痴的凝着她染上薄怒的漂亮眼眸,心里掠过一抹决心,要让她变成他的,那么,两人就再无可能分开了。

他将她轻轻的放置在绣着鸾凤和鸣的大红床铺上,不待她挣扎起身,便倾身覆在了她身上,大手一挥,藕荷色的帷幔落了下来,床帏里形成暧昧不明的旖旎气氛。

他倏地俯下头朝她惨白的小脸趋近,俊容在她眼前逐渐放大,摄去了她的心魂。他黑长的发丝垂落在身侧,有些还触上了她的肌肤,让她微微的颤抖着,身躯不安的扭动,抗拒身体里传来的不明情愫。

此时她的发髻早已散乱,青丝铺满绣枕,冷汗涔涔的渗出,我见犹怜。他忍不住贴近她,扣住下巴吻上她殷红的唇瓣,动作轻柔却辗转缠绵,肌肤间亲昵的摩擦让两人心头为之一震,都感到了那无以名状的快感。

不过晴初死死的咬住下唇,硬是不肯让他越雷池一步。他忽而轻笑了一声,转而□她娇气的耳垂,温柔的撩拨着她动情。后来,他似乎是感到她紧绷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顿了下来,在她耳边用粗哑的嗓音提醒道,“别忘了你说过的,你会给我你的心甘情愿……”

闻言,晴初怔了怔,不一会后她僵硬的身子就颓然软了下来,认命的闭上眼,嫣红的脸蛋没了感觉,显然是为此放弃了挣扎。

他满意的低吼一声,烫热粗糙的大掌开始在她纤柔的娇躯上游移,每一次都有新奇愉悦的发现。接着,小袄,褥裙,中衣……一件件的散落在身侧,气氛迷离而缠绵……

他气息紊乱的轻啄着她的粉颈,享受着手上传来的细腻触感,暧昧的空气里传来浓浓的粗喘和喟叹。当他隐忍不住,想解开她肚兜的系带时,忽而听见了头顶上方传来低不可闻的抽噎声,于是他湛亮的黑瞳往上而视,一切的一切,却在那一霎那间戛然而止。

她梨花带雨的轻泣着,秀致的脸上惨白却无可奈何。原来在这场情爱纠缠中,他由始至终都是在唱独角戏,她顺从他,只为了诺言,为了别人!难道自己就真这么不堪,至今让她无法接受?

他忽而一怒,本已染上□的眼冷然起来,蓦地坐直身子,让两人之间的温热倏地冷凝了起来,接着他利索的翻身下床,背对着她穿上外袍,冰寒的脸已不带一丝温和的表情,宽大的背影显得寂寥而深沉。

他冷硬的说道,“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勉强碰你,你喜欢怎样就怎样!”他说罢便要往外走去。接着似想起了什么,又说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从前求亲或许是假意,可是,到今时今日,我待你究竟如何,你若还不清楚,我也没办法了……不过你我已成了亲,你再不愿意,也是我妻子,这点没办法改变的了,你最好早些认清这个现实。”

即使强留她在身边,他也不愿她别人的怀里,说他霸道也好无情也罢,他也绝对不会放手的。他说完后冷冷的一拂袖,神色冷凝的走了出去。

黑暗中,一直沉默不语的晴初堪堪的坐了起身,歪斜的靠着床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怔忡出神。危机依然解除,可是为何她的泪还不止?君平岳不知,晴初的泪是为自己,也为他而流。

她又何尝不知他的退让,他的纵容,还有他对她的好,对她的情意,可是,这样身份的他们,如此满怀目的的结合,真的能在一起吗?不能的,不能的,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的不安,如那沙漠幻像,虽看着美好,实则是虚的。

几日后。

这些天来晴初都看不到君平岳的身影,他回来时她已经入睡,等她醒了时他又已经进宫了,好像他是有意要避开自己。她试着几次想熬夜不睡,往往是徒劳,他是下了狠心要避而不见的。看来,她真的伤他很深。不过晴初却不知,每夜待她睡着以后,君平岳都静静的立在她身旁,有时,一看就是一夜。他看着她羽睫下那淡淡的青紫也于心不忍,不过又无可奈何,因为他若再面对她,不知自己能怎么做。

不知是因忧思过重,还是秋冬交替的缘故,身子骨一向很好的晴初竟然哀哀的病了起来,头脑昏昏沉沉的,咳嗽也带着血丝,在这里又是举目无亲,不知向何人倾诉,只咬牙忍着。待下人发现时,她已是昏在了软榻上,怎么叫也叫不醒,让一众人急的鸡飞狗跳的。

她在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难以挣脱的黑暗中,那里面就只她孤零零的一个人,阴森诡秘。她从前最不怕的就是这种怪力乱神,可如今却是发起抖来。她沧沧惶惶的走了许久,都寻不到出路,心里一只在叫一个人名字,又记不得那人的相貌,却很希望他来救自己,好像,他就是个强大的保护神,能将她护得周全。忽然,一道强光乍现,她又被拉回了现实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