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不是?”晴初应着,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个绝妙好招,于是绽开了灿烂的笑容,“于兄,咱们就一言为定了,就比……以正午为准,大家把猎回来的猎物往校场上堆起来,谁的最大最高,谁就获胜,怎么样?”见他有些犹豫,晴初继续抛出诱饵,“至于赌注嘛……我赢的话,就要于兄的这匹良驹,若是于兄赢了,条件随你开,只要晴初可以做到的,都可以!”

于子齐一听,觉得自己更为有利,于是爽快的就答应了。可看着那个丫头的笑容,又觉得被算计了什么,偏偏在众人的眼光下,自己又不能反悔,于是就策马往林子里去了。

而谢晴初一副奸计得逞的鬼灵精模样,也准备出发,却被陈天翼拦了下来,“你又想做什么?还开那样的赌注,万一……”

“没有万一!你是信不过我?安啦,山人自有妙计,你认为我会吃亏么?不过,你再这么拉着我耽误了时辰,就难说了!”她调皮的眨眨眼,摇摇手示意他放开。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陈天翼也不好阻拦,只嘱咐她不要逞强,要注意安全,等他一松开手,谢晴初马上就如箭一般的冲了进林子里。

陈天翼挥挥手,马上有两个人跟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心软的让她来,是好还是坏?不过……他眯起眼,觉得要好好打点一下,万一那丫头真的输了,也不叫那于子齐占了便宜。听闻他们加也曾上门提亲过,对于觊觎初初的人,他都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的!

再想想刚刚的探子来报,觉得她不在自己的身边也好,有时候,野兽比人更容易对付,他们只是□裸的凶狠,而人呢,一旦权欲熏心,就变得贪婪,残忍,无情,甚至阴险毒辣,令人防不胜防。

初初啊,他的初初,只要一辈子这么开心就可以了。不要沾染上世俗的尘埃,只肆意的笑,嚣张大胆的放纵,随心所欲的生活就好,他会好好的保护她的。

北苑重遇
在北苑的猎场,山林密布,荆棘丛生,多的是野兽飞禽,若是射猎技术好的话,要打多少猎物都不成问题。不过像晴初这种初出茅庐的小猎人,没有实战经验,其实是没有多少能耐的。所以,她只会以智取胜。

两个时辰过去了,个个都在林子里奔波驰骋着,为自己的猎物,为自己的荣誉而战。

这会儿,谢晴初正拉着自己的马,艰难的向前进,仔细看会发现她的马儿是拖着一只庞大的山猪才行进缓慢的。

“小心!”这时一声喝令,让晴初呆傻在原地不敢动,身旁“咻”的一下,箭风把她的刘海微微拂起,她再看看自己的脚下,一条毒蛇被射死在离她不到两寸的地方,那箭神奇般的打中蛇的七寸。她想到刚刚自己差点命丧在此,全身冒出冷汗。

“怎么,小小的一条蛇就把你吓傻了?这不像我认识的丫头啊!”一个戏谑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听口气似乎和她的关系很是熟稔。

谢晴初这才回神,抬眼看去,喜上心头,有些不敢置信的问,“珑月姐?”

李珑月朝她笑了笑,利落的下了马,背着弓箭,抓着马鞭走到她的面前,同样是一身骑马装,可是已经二十岁的李珑月更添一分英气,连走路都起风。她看了眼晴初身后的山猪,有些取笑道,“能猎到这么大的山猪,还怕一条蛇?”

“我,我……那是我使了些招的,不然你以为它会乖乖的让我猎?”于是她就把跟于子齐打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她说了出来。

“哈哈,那小子还是这么缠着你?也该是给他点颜色瞧瞧了!不然以为我们是女子就好欺负!”李珑月闻言也很是赞同,晴初听了自然开心,珑月姐也是她崇拜的女中豪杰呢。

“不过……你就猎了这么一个?怎么比得过他?要不,我帮你?”李珑月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一个猎物怎么也不会赢的,除非那于子齐根本不会打猎。

“放心吧!我准赢!我又不是比数目!是比这个!”她用手比比体型,继续跟李珑月解释,“那天我去茶馆的时候,无意中听他的下人说起,他自那次被野山猪的獠牙戳到了以后,都不敢再靠近这么大的野兽,猎也是猎些小东西,怎么跟我比?”说完她还神气的哼了一声,很满意自己似的。

“你又出了鬼主意是不?从以前就知道你这丫头坏点子多,不过能猎到只山猪也算你的本事,他不会不服的。”

谢晴初干笑两声,有点不好意思的把自己怎么用迷药先把山猪迷的糊涂,再引它进陷阱再猎到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引得李珑月哈哈大笑。

“在魏太傅那里认识你时,还是这么小小的人儿,怎么长大了还这么调皮?”

“珑月姐,我已经长大了的说……”晴初有些不满的嘟着嘴嚷着。

偏偏李珑月掀起的捉弄的坏心头,还扮作不解的道,“长大了?你也该有十四了吧?怎么不长个子的?跟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一样,还是个小不点……”她比比她的身高,而她上次见谢晴初时,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珑月姐!你欺负我!”长不高一直是谢晴初最烦恼的事情,连玲珑都比她高半个头,陈天翼就不用说了,在他跟前说话,她是要仰着头的,别提多郁闷了。想她爹爹哥哥姐姐都挺高的,怎么自己就这般矮呢?

“谁敢欺负你这个小混世魔王?难道我不怕被你给折腾么?哈哈……”李珑月拧拧晴初的鼻子笑道,同时也协助她把山猪拖回校场,而自己的马背上也驮着自己猎回的猎物。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怎么不见玲珑那个丫头的?你们不是都同进同出的?”李珑月记忆中,这两个小丫头都是形影不离的,不过一个好动一个好静,但是都是机灵的人儿。

“她嫌弃猎场血腥,所以不肯跟我来。”她劝了好久,玲珑就是不肯跟她来,只肯呆在小房子里研究她自己的小玩意儿。

“血腥?嗯,嗯,娇滴滴的小姐是比较不惯这些地方的……可是啊,这世上最血腥的地方不是猎场,而是战场哪……”李珑月似有感慨的道来。

“珑月姐……”晴初敏感的听出来李珑月有些黯然,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她自己又不好问出口,于是转而问,“珑月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又什么时候走?可别到时候又不告而别,害我哭了好久呢!”

“嗯,是跟我爹进京述职的,后天就要回桐月城了,耽搁不得,恐怕没法跟你好好道别了。”

“咦?怎么这么快?”她记得当时也是李珑月走了以后,太傅才跟他们说的,说边关告急,她已经随父赶去战场了。难道真的有那么多仗要打么?

“我也想留在京里很你们一起呢!可人生又岂能事事如意呢?有些时候,很多的无奈,只能咽在肚子里,抱怨不得,只能顺着命来走,一切都是命啊……瞧瞧,我怎么跟你这小丫头说起这个来了,快点走吧,我也想看看到底你们谁输谁赢。”李珑月巧妙的把自己的心情带过,不让她瞧出端倪。

而贴心的晴初也曾耳闻一些传言,自然也聪明的不会追问,只是嘟着嘴,“不用问,肯定是我赢了,他那匹马我要定了!”

果然,于子齐在晌午的时候回来,不出所料,他猎了很多山鸡啊,野兔,大鹰什么的,但是体型都很小,跟山猪是小巫见大巫了。他一见到谢晴初猎的山猪,先是脸一红,然后就嘲笑她输了。

不过当晴初说清楚比赛规则以后,于子齐气得脖子都绿了,那山猪与他猎的东西一比,果真是高了不少,而那山猪更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可是有七殿下在,他又不好发作,只得愤愤的认个低,乖乖的把宝贝马儿让出来。

直到他离开,还是用怨毒的眼光瞧着谢晴初,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似的,可人家倒一点都不怕,还在乐呵呵的和新得的马儿培养感情呢!

“哎呦!做什么敲我的头?”晴初皱着眉,看着眼前的陈天翼。

“你看你使的什么坏着,把人骗得团团转?!”陈天翼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眼神十分的温柔。害他白着急一场,早知道她不会这么乖的跟人比试的。

“珑月姐,你看他啦,老是欺负我呢!”晴初讨好的拉着李珑月的手撒娇道,她从小就有本事,只要一撒娇,别人就对她没辙,乖乖的替她出头。

“殿下只是关心你而已。”李珑月微笑着,当她还是小孩子似的。

“你们,你们……”见他们同在一阵线,自己讨不到便宜,于是撇开脸,打定主意不理他们两个,只专注在自己的马儿上。

而这边陈天翼和李珑月聊开来,陈天翼也欣赏这位凤羽的巾帼英雄,年方十六就上上沙场御敌,立下赫赫战功,又同是上书房魏太傅的弟子,自然也谈得来。

“听说你们又得了胜,先恭喜了。”

“哪里,不过都是士兵的功劳。不过最近边关连连开战,恐怕又有什么阴谋。”

“他们西楚一直都想夺了我们凤羽边境的城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除了这个你以为还有什么?”

“我也一时想不明白,总之殿下自己要处处小心,这朝中与战场一样凶险,须步步为营,方可立于不败之地。”李珑月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娓娓道来。

“多谢提点,我会留心的,听说你就要走了,请一路保重。”

“谢谢殿下。”

“珑月姐,我会去探望你的!”这时,晴初不搭调的插话进来。

“谁准你去的?你以为李将军是去玩么?在猎场玩玩就罢了,不许你擅自主张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知道吗?”陈天翼以从未有过的语气厉声的呵斥着她,仿佛在责骂她的不懂事,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是害怕她莽撞的去了那个凶险的地方会遇到什么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危及到自身的安危而已。

李珑月从以前就知道陈天翼的心思,再看看他此刻紧张的神情,更加的肯定了猜测,于是才帮忙说道,“殿下说得对,战场毕竟凶险,你去了我还没空招待你呢!你也想我打胜仗是不是?所以千万别去淌这个浑水了。”

“嗯,嗯,知道了。”晴初闷闷的说着。

而陈天翼心里暗暗记着,要派人看着她,免得她以为好玩,一溜烟的去了边关,到时就难办了。

途中受袭
谢晴初是与陈天翼一起离开北苑猎场的,而且她还不习惯长期的骑马行走,以至于全身都不舒服,只好坐马车随大队人马回去。陈天翼怕她闷,也就一同坐在马车里陪着她说说话。皇家的御用车马十分的宽敞舒适,软垫靠枕,还有宫廷点心,自然少不了必备的红豆桂花糕了。只可惜这些都引不起佳人的兴致。

“小七……”晴初靠在车窗上,瞧着不断后退的风景,闷闷的喊道。

“嗯?怎么?点心不合胃口?还是心又闷了?我吩咐他们再慢些可好?”陈天翼知道她会晕车,所以关心的问着。

“不是。我是想,珑月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看她有几次都欲言又止的,似乎有话要说,可又为着什么说不出口。”她印象中的李珑月是那个总是能与男子比肩,会诗书,会骑射的女英杰,而不是今日这个心事重重的女子。

“边关军务繁重,有烦恼是一定的,你作什么操这个心?连太傅给你的功课也不见你这么用心。还有,我也入朝这么久,也有烦恼,总不见你问候我关心我?你这个丫头总是厚此薄彼的,真是不公平!”陈天翼学着她的样子抱怨怪叫,逗得她乐呵呵的笑了出声,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突然,马车轰隆的停了下来,两人的身子都震了震,不明所以。陈天翼摞开帘子,沉声问,“步青,怎么回事?”可随即眼睛危险的眯起来,紧紧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一群黑衣人,当下抓紧的腰间的佩剑。

“不是都解决了么?怎么还有麻烦?”明明已经吩咐人处理了,怎么还有后续?难道消息有误?

“看样子他们似乎不是那边的人。殿下请回车内,剩下的交给属下就好!”说罢,步青骑乘的马已冲了过去,于是乎近卫军和黑衣人厮杀起来,而陈天翼则目光森冷的看着眼前的打斗,暗暗的运气,准备好随时出手。

“怎么了?”见他出外头许久不见人,谢晴初的身子也跟着探出来,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陈天翼摁了回去。

“你给我乖乖的呆在里面,不许出来,知道了么?”他严肃的命令着她,还故意用身体挡住,不让她看见血腥的厮杀。

可是那些人的目标本来就不是近卫,在有心人的掩护下,有几个杀手窜到了他们面前,陈天翼身手灵敏,拔剑出鞘,防守还击,剑剑皆是精湛的体现。可毕竟对方是专职的杀手,人数又多,他们还分散了一些人去处理另外的刺杀,所以很快他们这边就处于劣势,他不得不全身心的投入打斗中。

可是他又怕车里的晴初受到伤害,分心之下,剑招开始出了破绽。他本以为那些人的目标是自己,可偏偏却有人冲着马车里去,仔细想来刚才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这让陈天翼心惊,难道他们的目标竟然是初初?这怎么可能?

他想回到她的身边,可那些人也看出他的想法,不停的来攻击他,□乏术。不过,好在初初也看出了端倪,还跟他们打了起来,只是那小小的身子能抵住多少攻击?陈天翼越担心,手里的剑就越不听使唤,他终究是太年轻了。此时,正面还迎着一个人,哪里来得及看身后,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伟岸的身影帮他挡了一剑,还力拔山河的与敌人对峙起来,剑锋更为厉害,招招致命,一下子把整个势头都扭转了过来。

很快,收到消息的援兵赶到,杀手一网成擒,可惜最后都咬舌自尽,很明显的是有计划的暗杀。

他顾不得什么,立刻冲到晴初的身边,让她在原地转了几圈,上上下下打量她没有什么事,心才安下来。只见她咽了咽口水,似乎惊魂未定,那把他送的剑还滴着血。

她指指他身后的人,口里有些干涩的说,“我,我没事,有事的像是他,他……”

陈天翼随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近卫打扮的人从左侧脸部开始一直到前胸都被划了一道血痕,这个就是刚才以一敌十的人。

这是,步青过来,面有愧色的请罪,“殿下,请治属下保护不周之罪!”

“算了,你也预料不到的。吩咐下去,全力追查今日之事,看看到底是谁在幕后主使,要快,明白吗?”

“是,属下遵命!”步青道。

“嗯。他是谁?”他指着正在不远处包扎的近卫问道。

“回殿下,此人正是前日陛下钦点的近卫军统领言谨。”

“护主有功,赏。还有,要他养好伤以后到我跟前回话。”看他刚才的剑势,凌厉凶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属下明白。”步青也看出殿下眼底的欣赏,连他自己都觉得言谨很优秀,足以站在殿下的身边保护殿下周全。

这次遇袭事件引起了凤羽帝的震怒,下令全面彻查此事。可只有陈天翼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分明看到,那些人是有意去行刺初初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初初一无官职,二无长才,捣鬼的本事倒是挺多的,可是有什么让人杀她的理由?陈天翼觉得有必要和谢家的人商讨这件事,毕竟初初不是住在宫里,在外头,那些人更有可能找机会继续动手,于是他就连夜出宫,更与谢家父子详谈了许久,至于内容是什么,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而晴初自那日以后,有两天没有说过话,弄得谢风吵着要亲自去找人算账,而谢青若则去庙里求平安符,要为晴初受惊。只有谢太尉还保持表面上的冷静,可是那两天,下人会发现,老爷的书房里碎了不少的古董。而那时,谢晴初真正的意识到了武艺的重要性,尤其是她发现连无岚都比她强,于是就更加努力的练武,以求进步,还可以保命。

七夕。舜英阁里。众家名媛欢聚一堂,这个鹊桥会郎的日子,一群帝都的女子没有人去放灯,也没有去许愿,而是难得的聚首,畅所欲言,因为今晚是阁主商惊澜的生辰宴。

而聚会自然就少不了琴音相伴了。商惊澜坐在上席,手抚名琴,悠悠丝竹声在阁内响起,众人听得陶醉不已。商惊澜年方十八,是舜英阁阁主之一,更是晴初的金兰姐妹,她娘亲的远房亲戚。当年商惊澜家中遭逢不幸,想到京中投靠姑姑,可姑姑一家早已搬走,差点就要因为没有盘缠而流落青楼。而她碰巧遇到了晴初,也得到晴初的热心帮忙,还把她带回家里来,才发现原来大家还是一场亲戚。后来因其琴棋书画样样了得,尤其是琴艺,十分的高超,在凤羽无人可比,于是就被推举为舜英阁阁主,也就顺理成章住在阁里,打理日常事务,也总算有个依托。

“晴初,你怎么了?”商惊澜发现晴初有些魂不守舍的,似乎有心事。

“没,没什么啊?怎么?要行酒令么?”晴初终于回了魂,有些心不在焉的问。

众人哈哈大笑,有人暧昧的打趣说,“谁不知道七殿下颁了死命令不许你喝酒的?我们哪里敢逆殿下的意?你啊,魂是不是跑到七殿下那里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堂堂的凤羽七皇子,对谢家的小女儿情有独钟。

“啊!你们!真是气死我了!我就喝,看他能把我怎么样?!”晴初有些不服气她们的话,于是就大口大口的喝起酒来。

“晴初,晴初,别喝那么多,小心会醉呢!”惊澜劝着她。

“醉?我谢晴初可是千杯不醉的呢!不信?今天是七夕,又是你的生辰,我给你奏一曲,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醉了!”

她跑去琴座,刚坐好,又嚷着,“我的琴呢,我要我的‘君情’!快点拿来!”

“来了来了,我的小祖宗!”惊澜没好气的把她的琴抱来,帮她安置好。

晴初伸了伸懒腰,就这么微醉着弹了起来。轻轻悠悠的琴音缓缓的流泻而出,乍听似乎是有些急躁,可仔细的品味下来,却别有一番滋味,这是不同于惊澜的那种精致华丽的琴音,而像淡淡的清香,幽幽的古井,到最后又感受到草原的广袤无垠,使人整个的心都沉醉其中,已不单单是陶醉了,更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来。

一曲终,掌声如雷鸣般在阁内响起,很多人称赞她的琴艺又更上一层楼了。可惜那厢的晴初,早已经是昏昏欲睡,找周公下棋了。

惊澜的脸色有些黯然,她觉得晴初只要一个随意,都比她长期的努力要得到的多得多。不过这就是她不是?于是她甩甩自己的想法,温柔的把她带到阁里的厢房内,安置好,再继续出去招呼着外面的名门闺秀们,她才是舜英阁的当家。

第二天,陈天翼知道晴初喝醉了,差点没把寝宫的顶给掀开来,自己又要上朝,脱不开身,只好叫玲珑代为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玲珑先去了正厅,没发现有人,又不知道晴初被安排在哪个厢房里,于是就直接去找商惊澜了。其实她跟商惊澜也是因为晴初的关系而认识,可不知怎么的,玲珑跟她总是熟不起来,直到现在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但她知道,晴初很珍惜这个朋友,于是她也一直对她很友好。

她轻轻的敲了敲门,没人应,心里狐疑着,刚刚下人明明说惊澜在房里呢,可能听不见,于是她就直接走了进去,“惊澜?初初在……”

在房里的商惊澜没有料到她会出现,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有醒过神来,笑着说,“你找晴初?她还在隔壁睡着呢,喝太多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她不动声色的手中的东西放回盒子里去。

偏偏眼尖尖儿的玲珑还是瞧见了,她本来就喜欢收集这些小玩意,于是随口就问,“这是什么,好特别呢!”

“哦,那不过是闲来收集的不起眼的玩意儿,没什么稀奇的。”她盖上盖子,也成功的杜绝了玲珑的好奇心,“走吧,我带你去找她,是时候叫这个小懒虫起身了,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对啊!”玲珑跟着附议,很快就把刚才的一幕跑诸脑后,只记得翼哥哥的嘱咐,要照顾好这个小冤家。

真相大白
听了玲珑的猜测,陈天翼越想,心越沉得厉害,内心的不安在逐渐的扩大,他觉得有什么将要浮出水面,而自己又将要失去什么了!舜英阁的人,若是舜英阁,那么就只有一个人能做得到。

而玲珑此刻的脸色也不太好,她定了定神,紧攒着手绢,神色凝重地朝陈天翼和步青说,“走!我们现在就去问个明白,看看这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于是,急匆匆的车马声从皇城的内城一直响到外城,直奔舜英阁而去。车里,陈天翼和玲珑都没有说话,可是气氛是紧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几近窒息。

“翼哥哥,如果……真的是她,该怎么办?”玲珑忐忑的说着,手一直绞着裙摆,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若真是自己猜的那人,会是怎么的光景?那同样是初初信任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