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在方辉的老婆出现后,她会放弃沈方辉,没想到一向骄傲的刘容月也会为了爱情放手一搏。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方辉身旁的梁泊,易东哲暗暗摇头,以他对方辉的了解,刘容月跟去美国也是枉然,她并不了解真正的沈方辉,就算她跟去美国,到头来恐怕也只会落得黯然神伤的下场。
刘容月并不理会蓝明翰,朝孙教授打了招呼后,直接走到沈方辉面前,故作镇定的笑道:“虽然无法进入哈佛,但冒似波士顿大学也不错,和你一起同行,不会看不起我吧?”
梁泊的心,微微收缩,她和方辉同一班飞机?
沈方辉波澜不惊,只是从容的招了声招呼,有礼而疏离,他的冷淡和刘容月的态度截然相反,他是真的不在意,而刘容月是刻意表现不在意。
刘容月的脸色有些僵硬,但很快就若无其事。
沈方辉没注意到刘容月,只是低头看着身边一直半垂着眼睑的小泊,众目之下,把她紧紧的拥入怀中:“小泊,等我回来。”
梁泊脸色有些红晕,却没有挣开他的怀抱,一只手轻轻的拂上他的脸,温柔的笑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妈的,也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沈方辉放开她,转向梁泊手里牵着的方燕,压下眼里的不舍,深深的抱了一下方燕,低低出声:“妈,很快我就会回来,等我回来后,我一定会给小泊一个盛大的婚礼,到时您一定要好起来。”
方燕一直平静呆滞的眼中有些情绪,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要离开一段时间。
易东哲看了看表,上前拍了拍沈方辉的肩膀,低声道:“方辉,时间差不多了,该过安检了。”
沈方辉接过蓝明翰手中的手提包,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两人的手:“小泊和我妈就拜托你们送她们回廊坊。”他本想让小泊和妈就住在北京,但小泊坚持要回廊坊,好在过了两个多月,周家那件事也终于平息下来了,相信周家也不会再找上小泊,小泊回廊坊,他也放心。
“放心吧,保证一定送到。”
“小姐,您的随身行李和机票。”刘家的司机恭敬上前,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刘容月。
刘容月接过后,朝沈方辉微微一笑:“方辉,离起飞还有半小时了,该过关了。”
说完后,她朝众人打了声招呼,目光掠过梁泊,在她脸上多停留了几秒,随即戴上墨镜,潇洒的拉起手提箱往安检走去。
沈方辉看看方燕,再看着梁泊,心,暗暗抽紧,妈的情况时好时坏,家里的负担一切都又压在小泊肩上,而且小泊前不久才经历一场刻骨的伤痛,这时候他去美国,而且一去就是三年,这让他如何迈动脚步?
“方辉,妈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你知道的,我可以做到的。”
梁泊上前一步,伸手替他整理着衣领,简单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清淡如月的皎洁,她的方辉出色的又何止是才华,还有他出尘的相貌和不凡的气质。
沈方辉深深的看着梁泊,两人四目相对,都看清楚了彼此的心,他知道,此时此刻,很多话不需要说出口,他懂,就够了!
他暗暗发誓,只要三年,三年后,他必定会让小泊过上真正幸福毫无负担的生活。
看着沈方辉的背影,梁泊一阵心慌,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只要方辉跨过那道安检,就跨出了她的世界。
沈方辉回头,静静的看着她。
梁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朝他挥了挥手:“…别担心我和妈,好好照顾自己。”
沈方辉点点头,转身。
梁泊的泪在他转身后,汹涌而流,如果可以,她多想说,不要去了,可是她却无法说出口,也不会允许自己说出口。
方辉的天空,应该是宽广而璀璨的。
只是,天,越宽就越高,越高就越远,或许有一天,她就算再如何努力也无法触摸方辉的世界,因为那离她太远太远。
她甚至无法想像,一个高中未毕业,一个哈佛出来的教授,这两种心灵又岂能真正的交流?
易东哲关上车门,看着眼前的平房,这里就是方辉在廊坊租住的家?
“进屋坐一下,喝点水。”梁泊感激的邀请着专程送她们回来的易东哲。
易东哲回神,点头:“东西我来拿,你扶伯母进房休息一下,一路上,伯母也累了。”
梁泊看了一眼情绪低落的方燕,也不再推迟:“那,谢谢你了。”
安置好方燕,梁泊倒了一杯水。
“谢谢。”易东哲客气的接过,喝了一口后,目光落在了梁泊身上,从容的拿出一张薄薄的纸张放在桌上推到梁泊面前。
“这是公司开给方辉的。”
梁泊看了一眼,随即惊讶的抬头:“这是?”十万?
“方辉进公司虽然也才几个月时间,但前不久他经手的新项目招标书顺利通过审核,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的招标会基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现在方辉去美国攻读,这个项目也由我负责,我舅舅为了感激方辉替他拿下这个案子,让我拿来给方辉。”
梁泊低头看着支票上面的数字,沉默片刻后,她轻轻的把支票推回易东哲。
易东哲不解的挑眉。
梁泊解释道:“方辉并没有接受这笔钱,我自然也不会接受。”
易东哲微愕:“方辉不接受这笔钱是因为案子还没有完全落实,但我说了,这案子已经由我接手,我完全有信心拿下它。”
梁泊不急不缓,细细的声音沉稳大方,有着莫名令人心平气静的力量:“方辉不接受这钱不是因为不相信你拿不下来这案子,而是因为这案子不是他拿下来的,自然这钱不归他所有。”
易东哲目光落在梁泊脸上,盯着她的眼睛:“方辉交代过你?”
梁泊摇了摇头,轻轻一笑:“他没说过。”她知道易东哲他们虽然对她并没有说些什么,但在他们认知里她是配不上方辉的,她也无意去解释什么。
这钱,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不会收,就算真是方辉该得的,只要方辉没有交代给她,她就不会收。
易东哲拿起支票,心里是意外的,方辉确实拒绝了他这张支票。
项目提成是有的,但没有这么多,最多也就万把块钱,其余的是他借这个名义开出来的想暗中帮助方辉的。
方辉去美国,是学校保送的,学费是由学校负担,但在美国的生活开支却是要自己负担的,纵使哈佛有奖学金,但方辉刚去,而且哈佛不比北大,那里有的是天才,方辉也要格外努力才能拿到奖学金,就算拿到了奖金学,美国不比国内,头一年还是会很辛苦的。
再说,就算方辉可以搞定他在美国的开支,但他母亲的病情时好时坏,也需要钱。
只是,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瘦小单薄的女人竟然…一口就拒绝。
而且态度从容平静,举止大方,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样浅薄。
或许,他有些了解,为何她会成为方辉的老婆。
梁泊不知道易东哲的心思,只是低头想着,不知道春堂工艺制品厂还收不收她,如果不收她,她还得重新去找份工作了,明天得去问问。
易东哲回神,看了一眼天色,站起身:“我先回去了。”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支票,眼睛一转,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开朗而大气,强势的塞在梁泊手里。
“这钱你还是收着吧,就算我借给方辉的,等他从美国回来,我收他利息。”
梁泊看着手里的支票,清秀的脸庞有片刻的不知所措,但很快冷静下来,她追上去,把支票塞回易东哲手里:“易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方辉知道也会感激,但是…”
她秀气的唇瓣微微抿紧,黑白分明的双瞳直直的看着他,眼底有感激,但更多的是倔强和坚纫:“但目前我并不需要借钱,而且,我相信我完全有能力负担得起我和我妈的生活开支。”
易东哲怔怔的看着手里的支票,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他没想到梁泊会如此直接,他本是好意,但如此看来,是他欠考虑了。
易东哲把支票放回钱包,再从钱包内则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梁泊。
“对不起,支票我先收回,如果你有事需要我们帮忙,请打这支电话给我,我和明翰都会义不容辞。”
深看了她一眼,他加了一句:“我们和方辉是兄弟,照顾你和伯母是应该的。”
梁泊略显苍白的面容因易东哲所指,不禁有些涨红,双手接过名片,想起刚才自己拒绝的那样不留情面,确实有些太过直白。
她有些不知所措,紧张懊恼的出声:“…我刚才…对不起,谢谢你送我们回来,慢走。”
他是方辉的朋友,也是一番心意,她却如此不给人面子,似乎有失礼貌,虽然她是真的不需要借钱。
008失去的不只是孩子
梁泊的生活再度恢复到了从前,方燕的病情需要专门的人员看管,她需要上班,自然只能再把她送去疗养院,那里有专门的医护人员看管,环境也不错,她也放心。
白天在春堂工艺制品厂上班,晚上去殡仪馆,早上送报送牛奶,负担自己和妈的医疗费之余,她之所以继续拼命也是因为她想多存点钱汇给方辉。
天福殡仪馆。
梁泊小睡了一觉醒来后,看了一眼手表,快十二点了,她可以下班了。
黄大姐走进二房,轻敲了敲门:“小泊,好了没有?”她做梦都没想到,小泊竟然还会回到这里来上班,她原以为小泊守得云开见月明,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哪里知道,人生如梦,梦易醒。
“好了。”梁泊拉开门。
“今天没什么活,睡了一觉没?”小泊早上四点还要去送报送牛奶,晚上又要深夜十二点才下班,她真担心小泊这样拼命,会熬坏她的身体,毕竟三个月前小泊的身体才经过一场浩劫。
梁泊两眼微眯,笑着点了点头:“嗯,趴桌上睡了两小时。”
殡仪馆的这份工作,她很喜欢,比平常的钟点工钱挣的多不说,最重要的是只要她把当天的活做好,剩余的时间可以趴桌上睡觉,除却偶尔活忙的时候,基本上,她都能睡上一个或两个小时。
“那就好。”黄大姐总算放些心,看了一眼梁泊,她迟疑了半响后,还是忍不住的问道:“那…那人还在每天跟着你吗?”
梁泊一愣,神情淡了下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黄大姐说的人是周齐,那个在三个月撞了她的市长公子,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年。
自从她回到廊坊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的行踪的,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每天晚上十二点下班都能看见他殡仪馆前路的路口等着自己,然后在自己身后跟着,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默默的跟着她,送她回到家后就自行离开。
对于这个人,她说不上什么恨,虽然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虽然她很痛很恨,可是她心里清楚,当时的情况危急,周齐已经尽了全力,意外发生,谁也不想。
是她没有那个福份留住孩子。
或许,这一切真的是天意,如果孩子还在,妈就不会再次病倒,她就不会去北京,就不会亲手送方辉去美国…
“小泊,你在发什么呆,还不赶快回去抓紧时间休息?你四点就要起床呢。”黄大姐看着推着单车站在门口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梁泊,不由得上前推了她一把。
梁泊回神,微微一笑:“知道了,我们快走吧。”
两人走出殡仪馆大门,在第一个路口分道。
黄大姐眼角瞥了一眼拐弯处坐在路边花坛的周齐,路灯虽然有些昏暗,但还是可以看出他的模样。
如果不是知道撞小泊的人就是他,她还真是要感叹一句,白色运动衫,牛仔裤,运动鞋,还有那辆价值不菲的自行车,瘦高的身形,帅气中略带青涩的少年公子,贵为市长公子,有权有势有钱,虽然年纪还小,但相信再过个几年,恐怕迷倒的不只是一片女孩子了,连她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呢。
只是可惜,自从知道他就是撞了小泊的市长公子后,她也没什么心情去欣赏他了。
黄大姐收回游走的心神,朝梁泊挥了挥手,嘱咐道:“小泊,你骑慢点。”这周家公子每天跟着梁泊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企图,好在一个多月过去了,她听小泊说,他也只是每天跟着,并不与小泊搭话,如今小泊一个人,有一个人送她,她也放心。
“知道了。”梁泊挥手道别,看都不看一旁因为她的出现而站起身的周齐,直接越过他,两腿踩力,骑着单车往前行。
周齐骑上单车,慢慢的跟在她后面。
看着前面那个瘦小的身影,周齐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自从车祸发生后,他被他爸送进看守所拘留了半个月,关在看守所里半个月,他最想做的事,就是亲自向她说声对不起。
等他出来后,她已经出院了,并且全家搬去了北京。
自从车祸发生后,哪怕是在看守所里面,他都没有再睡过一个好觉,脑海中的时不时的会想起那一滩让他无法忘记的血迹。
尽管车祸的发生,是意外,并非他有意的。
但,他毕竟让一条人命失去,是他害得她失去了孩子,也让他一夜之间长大,不再是那个叛逆少年。
他以为自己没有机会再亲自对她说一声对不起,没想到一个月前,他竟然在路上无意中看见她。
打听之下,他才知道她老公去了美国留学,她带着她婆婆回到了廊坊。
他知道她婆婆因为那场车祸受刺激神智不清,如今在青山疗养院。
她一个人身兼数职,拼命打工挣钱,负担她婆婆的疗养院的花费,还要供她老公在美国的开支。
他真的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要他妈赔偿的一百万?
如果她要了那一百万,或许他也不会鬼使神差的每天似是中了邪的在深夜十二点跟着她,送她回家,只是为了心中的那一丝怎么也消散不了的歉疚和不安。
梁泊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人,他天天不发一言的这样跟着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原以为他跟个两三天就会道明来意,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他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阴魂不散的跟着她。
寂静的深夜,大街上的车很少,偶尔一辆飞快的掠过,也是转眼即逝。
如果是傍晚上班的时候,梁泊会穿过两条巷子,那样行程只要十五分钟,可是在这深夜里,她基本上都是走大路,绝不会去穿那些小巷。
不知走了多久,在离家不远的篮球场,她的单车慢慢的停了下来,在路灯下的石椅中坐了下来。
周齐的单车也停了下来,但他并没有下车,只是两脚撑地,神色不明的看着她。
梁泊拍了拍身边的石椅,面无表情的出声:“过来坐吧。”
周齐微抿唇,似是迟疑,似是不知所措,好半响后,他才慢慢的入下单车,走了过去,在她旁边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梁泊并没有看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前面篮球架出神。
周齐低着头,无意识搅在一起的手指泄露了他的不安。
良久,梁泊苦笑,不愧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孩子,想必他从来不曾在人前低过头,就连歉疚都表现的如此倔强。
罢了,事情都发生了,她怪他,恨他,怨他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你还没满十六岁吗?”
周齐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在接触到她平静的目光后,飞快的移开,不敢与她的目光对接,低低的回答:“上个月已经满了。”
梁泊静静的看着他:“那场车祸改变了我的人生,它让我失去的不仅仅是我的孩子,还有我原本已经抓到手了的幸福,我期待我的孩子的出生,我期待我的幸福生活,可是一切都随着我孩子的离去而再次从我手中流走。”
周齐微微一震,脸色有些白,嘴唇懦动:“对…对不起。”
“说不恨你是假的,如果是两个月前,或许你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恨不得打你骂你发泄我心头之痛。”
周齐抬起头,认真的道:“你骂我吧,打我吧,我绝不会还手。”
梁泊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我不会骂你,也不会打你,当日的情形,你和我明白,那是个意外,你也只是想要避开马路上的那个孩子。”
“我…”
“我知道你为什么如此不安,因为我没有接受你们家的那笔补偿金。”
周齐倏地看着她。
梁泊轻叹一声:“就算没有我在媒体面前为你说好话,你也照旧不会有事,照旧也只是交上罚金了事,别说你贵为市长公子,就算你只是普通人,面对一起车祸意外,也都只会以赔偿金了事,人不会真的去坐牢,不是吗?”
周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是无言以对。
“一百万对我这样的穷人来说,是一笔巨款,有了这一百万,我可以不用这样辛苦,很多人,包括你都在想为什么不要你们家的那一百万。”
周齐无声。
“我不要一百万,是因为我的孩子。”
梁泊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却有一种渗透力:“接受了那一百万,就等于接受了我的孩子的价值等于那一百万,在我的心里,我的孩子是无价的,是我的宝贝,用钱无法相比的。”
“我…对不起。”
“你的歉疚,你的不安就是对我孩子最好的赔偿。”
梁泊站起身,推起路边的单车,走了几步后,缓缓回头,看着犹还呆坐在石椅上没有回神的人,淡淡道:“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我已经接受了你的道歉。”
周齐看着她的背影,他以为一直沉重的心终于可以轻松起来,他已经得到她的原谅了,不是吗?
可是看着她惭行惭远的背影,他为何觉得有些刺眼,因为她的背影是那样的落寞、孤寂、单薄、柔弱。
她说她失去的不只是一个孩子,还有她的…幸福!
009两年后
两年后。
梁泊被手机铃声惊醒,迷糊的伸出手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沈太太,我是青山疗养院的陈护士,请你即刻前来疗养院,护士发现你婆婆方燕女士晕倒在卫生间,现正送往急诊…”
手机里面传来的声音对梁泊来说不亚于是晴天霹雳,她从床上惊跳起来,又慌又乱:“什么…哦,好,好,我马上,马上过去。”
梁泊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拿起包包,冲出家门。
站在马路上,看着寂静的马路,她才意识到现在是深夜两点,整座城市都沉浸在寂静的夜里,这时候很难拦到的士。
她拼命的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拿起手机拨打了出租车公司的电话,却被告知最快都要四十分钟才有车过来。
梁泊急的团团转,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焦急中,她想到了上个月周齐告诉她拿了驾证,并且有了属于自己的车,迟疑了半秒,她咬咬牙拨通了周齐的电话,现在她只庆幸自己没有把周齐输入她手机里面的号码删掉。
紧急关头,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但愿现在周齐能帮上她。
此时的周齐并没有在家睡觉,而是在半调酒吧最奢华的包厢里面,今天是他好哥们的成年礼,他实在推脱不过,才不得以与一众人消谴取乐,不过他并没有喝太多的酒,而是远远的窝在沙发里笑看着众人玩乐,一些想要靠近他的女孩子都被他冷眼拒绝了。
拿出裤袋里面振动的手机,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在看到梁小泊三个字后,他原本窝在沙发上的身子猛地坐直,脸色也一扫懒散,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和担忧。
“喂…”
那边梁泊的声音非常急。
“周齐,对不起,你现在有没有空?刚才青山医院来电话说我妈晕迷正在急救,我叫不到出租车,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青山医院?”
“好,没问题,你在哪儿?站在那别动,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到。”周齐迅速的起身。
一旁正搂住一个女孩子**的赵兴城看着周齐的动作,挑眉出声:
“周齐,你今天晚上答应了我们玩通宵的,别想着反悔,明天是星期天,你这个三好学生不用去学校,你还有什么借口?”
听闻赵兴城的话,今晚的寿星,正站在台上与一清纯姑娘唱的起劲的黄勋则是拉下了脸,不悦的道:“你小子今晚敢跑,小心哥们儿我跟你绝交。”
别一组高级真皮沙发榻上,盘腿坐着玩牌的其中一人抬起了头。
“靠,周齐,别让黄八和赵鬼看扁你,咱们的聚会十有**都不见你的人影,就算偶尔两次你来了,也是坐角落里睡觉,今晚上你都答应了黄八,今晚看在他面上玩个通宵,可是你一不玩女人,二不喝酒,三不唱歌,四不赌,如果不是咱们五从小就认识,我真忍不住要怀疑你是不是当那所谓的三好学生当傻了?你别忘了,咱几个还差两个月就高中毕业了。”
“老熊说的对,周齐,今天晚上你不能走。”李小奇端着红酒的手摊开在沙发上,怀里匍趴在他胸膛的女子也正好奇的盯着周齐。
市内几个爱玩的富家官二代子弟,基本上都是半调酒吧的常客,听这里的前辈说,以前这周少也经常来,不过近两年来,基本上很难看到他的身影,前一个小时他才出现,黄少等人逼着他玩通宵,还没有坐到一小时,他就要走。
周齐把手机合上盖子,走过去,把李小奇手里的酒取了,一仰而尽,杯底朝下,环眼扫了一眼四人,神色严肃凝重:“实在是临时有要紧事,我必须得离开,我等下还得开车,只能喝一杯,哥们这杯是撂话在这里,明天晚上我作东,必然陪大家喝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