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间那一副嫌恶的模样,就像是叫凤千舞赶紧处理垃圾一样,但他的态度,却奇异地暖了千舞的心。
“那好,既然大哥不在意,我可就不拘泥人情了。”
笑完了,凤千舞又一脸正经地看向仍握着笔,等着她吩咐的凤初雪,”三哥,再拟一道旨,因女皇陛下年幼,尚不能独立处理朝政,着即,封仪亲王凤初阳、端亲王凤初寒、慧亲王凤初雪、瑞亲王凤初云共同摄政,共商国事,今一同册封为摄政王,同授镇国公,享国公棒禄,世袭罔替。”
两道圣旨写完,凤初雪抬眸,黑亮的凤眸闪着琉璃一样的光芒,“小舞,还有吗?”
“就先这样吧!”凤千舞摇了摇头,又扭头看向凤初阳,“大哥,你们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凤初云摇了摇头,又出言提醒了一声,“洲才二哥说的那些事,依我看,不如就让大哥去着手调查,大哥的心思缜密,又多谋善断,不管调查出什么结果,咱哥几个也得想个办法赶紧应对,不能再像今天这样,被这老二和老五给牵着鼻子走。”
凤初雪也点头,“老四说得对,大哥,咱们得找机会扳回这一局,否则,小舞儿的处境堪忧,到时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好!既然你们都推举我来查,我就好好地彻查一番,来人!”
凤初阳召来近身侍卫贾必武,如此这般地吩咐了几件事,又一再叮咛要小心,看着贾必武领命而去,这才重新坐了下去。
就在凤千舞与三位皇兄在密室商议政事的同时,皇宫内院,也有一处并没有安宁。
金凤国的皇宫内院,除了东宫的皇后、太子府以外,还有一座西宫,那是安置女皇陛下的帝君与各个侍君之所在。
而在西宫内院,又分成了好几座小院子,虽说在皇宫算是小,可最小的院子拿到外面去比,对普通人来说,那也是相当宽敞的。
其中一座最大的院子,住的便是仅次于东宫皇后的西宫帝君一一冷飞旋。
(金凤国帝后君制:一后、四帝君、八贵君又三十六侧君,后无数等待赐位的各等夫侍)
他,就是五皇子凤初玉的父亲。
他,也是翰林院学士冷飞雪的哥哥,凤千舞被休出宫夫侍冷峻的亲舅舅。
当初,凤傲霜的后宫并不充盈,除去帝后高飞以外,四帝君只立了冷飞旋一个,八贵君也只有两个,其中一人便是老二凤初寒的父亲,还有一些选秀进宫的夫侍大概十来位,也并不得凤傲霜的青睐。
冷飞旋如今已四十有二,因保养得当,看起来也就约莫三十出头,天天吃灾念佛,看似是淡泊名利,身上却依旧有一股掩不住的风流才子的味道。
他平日也不争不抢,在需要皇子去东啸国做质子时,他甚至主动举荐了自己的儿子,众大臣深为敬佩,所以,在这宫内,他的名声倒是好得很,博得了一个“谦谦君子”之称,也博得了凤傲霜的看重。
按理说,冷氏一家一门出了三个有用之才,不管是身为帝君的冷飞旋,还是身为翰林院学士的冷飞雪,又或者是身为太子爷夫侍的冷峻,在老百姓的眼中,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可算得是皇宫大内的贵胄皇亲,一走出去,都是千人膜拜万人敬仰的贵人啊!
冷氏一家上上下下,无不以此为傲。
说起冷家,在京城也算得上是有脸面的人家,但若是比起那些王侯王丽。、还有那些世代为官的世家来说,冷家还是不够人家看的。
冷家的老太爷早年是靠做生意发家致富,之后娶了一位官家小姐,这才搭上了从政的这条路,再以钱买官,这二代下来,也从七品芝麻官升到了从二品的翰林院学士,家族内之人,可谓是步步高升。
到了冷飞旋这里,更是将冷家的身份地位推上了另一个高峰。
可未曾想到,太子爷刚苏醒几日,便将冷峻给逐出宫去,这让冷家的这对兄妹心里暗暗埋下了对凤千舞的恨意。
冷飞旋能安然无恙地在高飞那样的人手中生存下来,自然是有他的本事,自凤傲霜凤驾仙去以后,冷飞旋更是大门紧闭,只在自个的“飞旋轩”吃斋念佛,仙香袅袅,一心为仙去的凤傲霜祈福,谁来也不见,诸事不理。
今夜,终于迎来了一个他兴高采烈敞开大门的人,那就是他的宝贝儿子凤初玉回来了!
“主子,庆王爷回来了!”
正在神台前拿着念珠默念经文的冷飞旋一听到这话,猛地睁开双眸,扭头看向垂手立在一边禀报的管事,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你说什么?你说,是庆王爷回来了?”
“是的,主子。”
冷飞旋马上冲出了佛堂,冲到院子的时候,正好,凤初玉也走到了院里。
父子俩四目相对。
看到和记忆中一样俊秀的儿子如今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时,冷飞旋手中的念珠“叭”地一声掉在了地下,双眸瞬间蒙上一层薄雾,他一个箭步上前,用力地拥紧了凤初玉,久久不肯放手。
“好儿子,你总算回来了,为父可想你了!”
“父亲,玉儿也很想你!”
直至凤初玉挣扎了一下身子,冷飞旋才回过神来,又拍了拍儿子的肩,高兴得牵着凤初玉的手,直接走入他的寝室,“坐!进屋坐!”
两父子相对而坐,他又看着凤初玉端详了半晌,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我的玉儿可是长大了!为父盼这一天,盼了很久啊。”
看到冷飞旋脸上的感慨,凤初玉心有凄凄,“父亲,儿子不孝,让您受委屈了!”
冷飞旋一挥手,“不!这不关你的事!一切都是为父的谋算。不过,那件事你办妥了吗?”
风初玉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在冷飞旋的耳边说,“办是办妥了,二哥也相信我,在为这件事奔波呢!只可恨的是,老大、老三、老四是摆明了要力挺凤千舞,而凤千舞,她也在众兄弟面前表示对皇位无意,让众兄弟皆为摄政王,所以,现在情况有点棘手。父亲,你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冷飞旋沉吟不语。
凤初玉看他手捏着佛珠,闭上眼睛在想事,也不敢打扰他,只是端起茶杯轻啜着,等着冷飞旋下令。
良久,冷飞旋才睁开眸子,“现在我们最要紧的,就是要预防他们反咬一口。虽说这凤千舞不是真太子,可我们手中的这个是不是真太子,只有我们自己心中有数。如今我们最怕的就是,万一他们找到佐证,反咬我们一口怎么办?”
凤初玉到底是年纪轻,一听冷飞旋这话,眸底便闪过一丝慌乱,“父亲,那可如何是好?那个凤千舞刚才就提出了这个质疑,他们都还跟我呛声了,说他们要彻查到底呢。万一被他们查出来了,怎么办?”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父亲,您倒是快说啊!”
冷飞旋白了他一眼,“你急什么?看看你现在六神无主的样,你让我怎么放心你啊!”
“是,玉儿知错了!”
冷飞旋看着凤初玉,在心里轻叹一声,这个儿子还是不具有独挡一面之才啊!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可以放心地把事都交给他啊?
想是这么想,事情还归得办。
“凤千舞不是真太子的这件事,只有一个人可以解决!”
“谁?”
“老祖宗!”
凤初玉“腾”地站了起身,一脸惊讶,“老祖宗?她还活着?”
“废话!”冷飞旋瞪了他一眼,斥道,“给我坐下!大事小事,就一点点事你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如何能够成就大业?”
凤初玉讪讪地坐了回去,顺手拍了冷飞旋一马屁,“父亲算无遗策!有父亲在,哪用得着玉儿的这点小心思,父亲说什么,玉儿照办就是。”
冷飞旋又罗愣嗦嗦地训了一番,这才说,“老祖宗很久不问世事,她的存在一直很神秘,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年岁到底有多长,只听说她不但武功天下无敌,更已成就仙体,只等良机一到,便即能位列仙班。也许,正因为如此,她超脱了凡尘俗世之外,也就不问世事了。当初那凤千舞昏迷不死,先皇在宗祠门口跪了一天一夜,也还是没能将老祖宗给请出来啊。这一次我们能不能把她请出来,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凤初玉心中暗暗惊异,遂问道,“父亲,难道传说中的‘每一次金凤国遭逢大难之际,必会有神仙降世救主”这个神仙,指得就是老祖宗不成?
“这个难说!听说金凤国是一位被贬入凡间的凤仙所创,这个救世的神仙到底是修行圆满的那位凤仙,还是另有其人,实不好说。别的我们也不扯了,现在要赶紧想办法,将凤千舞不是皇家血脉而是一个冒牌太子的事情报告给老祖宗知道,我想,这事涉及到金凤国的皇室血脉,非同小可,我估摸着,我们至少有六成以上的机会,能把老祖宗请出来主持公义,除非她想看着金凤国大乱,甚至在各王争霸的情况下,走向四分五裂。”
“好一个老谋深算的兔崽子!”
听到耳边响起突如其来的声音,冷飞旋和凤初玉瞬间站起了身,环顾一圈室内,却找不到一个人影。
凤初玉“噌“地一声轻响,长剑在手,指向四方。”谁?是谁?鬼鬼祟祟,算什么英雄好汉?”
冷飞旋轻轻按住凤初玉的手,“玉儿,把剑收回去,可别唐突了我们的贵客。以你的这些雕虫小技,就别在贵客面前献丑了。”
“父亲…。”凤初玉有些不解,但在看到冷飞旋眼底带着警告的寒芒时,还是听话地将剑收了回去。
冷飞旋这才恭恭敬敬地朝空中拱手行礼,“不知前辈有何赐教,可否现身一见?”
一阵轻风吹过,一抹蓝色的纤影轻轻飘飘地落在了他们的面前。
冷飞旋看着这个女子的容貌,肤若凝脂,吹弹得破,眼若流星,璀璨夺目,秀挺的瑶鼻,如花瓣一样晶莹粉嫩的樱唇,浑身上下似是藏着一股天地灵气,将她整个人滋润得水灵灵的。
纵然冷飞旋在宫中见过万千佳丽,在此时还是禁不住感觉到惊艳,暗赞一声:好一个清丽脱俗的俏佳人!
就算是美艳无双的凤傲霜,若要与这个蓝衣美人相比,也要黯然失色。
冷飞旋按捺下心底的好奇和疑问,直接拱手相问,“不知姑娘高姓大名?飞旋要如何称呼姑娘才好?”
蓝衣美女斜睨着一双美眸,轻哼一声,“你有胆连老祖宗都算计了进去,却不认得老祖宗是谁?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卷二【芳华竞放】 第60章 逼她离宫
冷飞旋按捺下心底的好奇和疑问,直接拱手相问,“不知姑娘高姓大名?飞旋要如何称呼姑娘才好?”
蓝衣美人斜睨着一双美眸,轻哼一声,“你有胆连老祖宗都算计了进去,却不认得老祖宗是谁?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老祖宗?她的意思是…她就是老祖宗?
冷飞旋和凤初玉此时的表情真是精彩至极,就像是硬被人塞了一个鸭蛋在嘴里面,噎得他们张大嘴巴直瞪眼,眼底写满的全是惊骇,还有完全地不敢置信,这个清丽脱俗的美人,竟然会是传说中已经活了无数年的老祖宗?
凤初玉咽了咽口水,声音因为莫名的激动而紧张得有些结巴,“您又您真的是老祖宗?”
蓝衣美人不置可否,只是抬高了下巴,轻轻冷哼一声。
在看到蓝衣美人胸前挂着的那串七彩琉璃珠时,冷飞旋所有的疑虑,刹时烟消云散,直接朝蓝衣美人跪了下去,“飞旋叩见老祖宗!”
他自己拜完,抬眸一见凤初玉还在那里傻愣着,又用力一扯他,斥道,“臭小子,还不快拜见老祖宗!”
“呃!”凤初玉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跪了下去,“玉儿叩见老祖宗,老祖宗吉祥!”
蓝衣美人挑了挑眼,“怎么?这会不怕我骗你们了?”
冷飞旋一脸谦卑恭顺,“是飞旋第一次见老祖宗,有眼不识泰山,若不是老祖宗的这串七彩琉璃珠,飞旋还真不敢认呢,请老祖宗恕罪!”
“算你还有点眼力!”蓝衣美人冷哼完,在冷飞旋的恭请下坐上了软榻。
她到底是不是金凤国至尊的老祖宗呢?
答案是肯定的!
老祖宗的闺名叫凤冰洁,她可以说是金凤国当真无愧的老祖宗,已经活了二百多年,但因驻颜有术,又修炼成了先天之体,能自行吸收天地灵气滋养着自己的肉体,所以看起来依然有如芳龄十八的姑娘一般年轻貌美。
她是金凤国的守护神,在金凤国有难的时候,她总会出现。
当然,金凤国传说中的守护神其实并不只有她,在她前面,还有一位开山祖宗,就是那位凤仙。
后来,凤仙培养了凤冰洁作为她的接班人,她自己则在修行圆满后,得天庭召唤重新位列仙班,这才由凤冰洁守护金凤国,修积功德,一代一代地这样守下来,直到今天,凤冰洁便成了历时最久的金凤守护神。
很多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冷飞旋之前说的,金凤国是一位下凡历练的凤仙所创,这确实也是真的!
还有金凤国历代女皇相传修习的“凤翔二十四式。”也是那位凤仙所创,但是,空有功法没有天赋,也不可能有机会突破凡身,进入仙人一途。
所以,虽然金凤国有修仙秘术,但百分之九十九的女皇却都窥探不到仙路一途,终究还是生于凡尘,也殒于凡尘。
听起来像是神话,但却确实是真的。
金凤国历朝历代的女皇之中,凤冰洁是唯一一个有幸进入修仙之途的人。
但这些秘密,也就是凤冰洁才知道,其他女皇在没有进入到那一个境界时,凤冰洁是不会将这等秘密公诸于众的,也正因为知道的人只有她一个,所以她的长生不老红颜永驻的秘密,才会成为凡人口中的神话。
今年有“飞凤临世”之天象,如今凤傲霜天劫已至,小太子年幼,奸臣犯上作乱,内宫杀机四伏,天不欺人,果真又是金凤国的大乱之年啊!
如果现在的这个凤千舞不是小太子,那真正的那位小太子,又身在何方?
凤冰洁看向仍然跪在地下等她开口的父子俩,他们刚才的谈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是吃斋念佛之人,却偏行这等卑鄙龌龊之事,对这等人,凤冰洁若在平日,跟他多说一句都会觉得降低了身份。
可如今,她却不得不跟他们周旋。
看向冷飞旋父子的凤眸中迅速闪过一丝嫌恶,“你们都起来吧!”
“谢老祖宗!”
冷飞旋谢完了恩,起了身,悄然抬眸望向端坐着的凤冰洁,她坐在那里,就像观音一样圣洁,在对上她那双如闪电一般刺眼的寒芒时,冷飞旋心底一颤。
好利的眼神!仿佛一眼就能将他看穿一般,冷飞旋迅速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凤初玉倒比他爹还坦然得多,凤眸内带着一抹孺子般的依恋,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这位老祖宗,似是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这样直视着长辈,是一件多么不礼貌的事。
直到凤冰洁那冷如冰刀一样的目光向他扫了过来,凤初玉才如梦初醒,感觉到脑部一阵刺痛,他闭了闭眼,赶紧垂下头去。
老祖宗的那一眼,就像波涛汹涌巨浪翻滚的海洋,带给他心灵上的震颤和畏惧,却让他永远忘记不了。
就算再无知,凤初玉也知道,他的心神被老祖宗的眼刀给伤了!老祖宗这是在警告他!
凤冰洁轻轻冷哼一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看来,你们父子俩的《论语》《道德经》还背得不够熟,从今儿个开始,每天给我念上一遍,给你们一百天,到时我再来查你们,若是不能倒背如流,我可是要罚的!”
死老妖婆,总有一天,爷一定要好好收拾你!
冷飞旋心里暗暗骂道,表面上却仍恭敬地回应着,“是!飞旋和玉儿一定加紧修习,一定不会让老祖宗失望。”
“好!刚才你们说什么来着,现在的这个太子是个替身?”
“回老祖宗,正是!”
凤冰洁端起茶杯,轻轻刮着茶水,眸也不抬一下,淡淡地道,“你把事情缘由说给我听听,一点一滴都不许漏!如若被我知道你捏造事实,我一定会重重治你的罪!”
杯子放回桌面时,“哐当”一声,冷飞旋的身子微微一抖。
这老祖宗,到底是来帮他们的?还是来害他们的?怎么举止行为之间,好像对他们父子很是不满啊?难道是因为他们父子的对话,所以老祖宗觉得他们心怀不轨?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大了!他们这不等于走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飞旋纵有天大的胆,也绝对不敢欺瞒老祖宗您啊!”
凤冰洁唇角勾起一丝让人胆寒的微笑,“那就好,说吧,我听着!”
原本还想添油加醋将事情呈报给老祖宗听的冷飞旋,被老祖宗这么一记警告之后,只有按搽着心底的惧怕,如实地将事情一一呈述给凤冰洁听,除了这个真太子的身份他含糊地说了一句还要查实以外,其他的,他丝毫不敢隐瞒半分。
“行了!这事我自有主张,你们也最好给我规矩一点,如果被我发现你们父子俩做出什么对不起金凤国的事,那我的手下可绝对不会留情!”
凤冰洁冷冷地丢下这几句话之后,身形突然一闪,瞬间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直至再也感觉不到凤冰洁的一丝气息,凤初玉才抹了抹额间的冷汗,”父亲,老祖宗这是什么身法,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莫不是真的如传言所说,老祖宗已经是成了仙的人了?”
“是不是姑且不论,单老祖宗这来无影去无宗的身手,还有那杀人不见血的功力,我们就不能再肆意妄为,不能不听从她的吩咐。玉儿,太子的这件事情,只要老祖宗在,我们就停止一切行动,绝对不能再动什么手脚了,否则,一旦被老祖宗发现我们意图不轨,我们父子俩恐怕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冷飞旋不愧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也极会观颜察色,他的语气如此慎重,凤初玉自然不敢再有意见,“玉儿听从父亲吩咐便是!”
随即又有些担心地问,“父亲,若是老祖宗不处理呢?”
冷飞旋摇了摇头,“不!我相信老祖宗说的话!既然她老人家已经说了会处理,就肯定会处理,那凤千舞不是皇室血脉这一点,本就是铁一般的事实,老祖宗若还想维持金凤国的血脉传承,她就一定会罢了凤千舞!除非…”
冷飞旋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停顿了一下,随即又说,“总之,这一次,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是!”
“你刚回来,去歇着吧!我今天也累了!”
“玉儿告退!”
千舞和凤家三兄弟商量了一宿,待议完了事,抬眸一看窗外,天色早已呈现灰白。
天又亮了!
千舞伸了伸懒腰,走近窗前,双手推开窗户,一眼望入那御花园,一股青草混合着梅花香味的新鲜气息,刹时涌进了她的鼻尖。
只是,空气虽是新鲜,可冬日里的那股寒气却也冷得让人受不住,千舞感觉鼻头一痒,一下连打了三个喷嚏,吓得凤氏三兄弟一下全都蹦到了她的身边。
“老四,快关窗!”
“来,小舞儿,到暖炉这边来!”凤初阳说完,便一把打横将她抱起,将她放到暖炉边上的软椅上,又用自己的双手为她暖着双手。
凤初雪则给她倒来一杯热茶,“来,小舞,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千舞看着这哥仨几个,一个关窗,一个暖手,一个倒茶,他们倒是分工合作得挺好,她的唇角勾起甜甜地笑。
在这一刻,她真的希望,如果有可能,就这么一辈子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这时,郭千音打开门走了进来,轻声提醒,“陛下,早朝的时间快到了,请沐浴宽衣吧!”
“好!“凤千舞站了起身,扭头看向三位皇兄,“三位哥哥,我先去宽衣了,你们呢?”
凤初云撇了撇嘴,一脸无所谓,“我们男人,就凑合着上完今天的早朝吧!小舞,你可是咱们的女皇陛下,可得收拾整齐了,咱不能让别人瞧扁,对不对?”
凤千舞朝他浅浅一笑,“那是当然!行了,我先出去了,若再这样磨蹭下去,早朝的时间就要过了。”
金凤国的早朝时间是早晨的七点钟,还好没像清朝时那么变态,五点就上朝,四点就要起床,要是金凤国也这样,她非得让人改了这项早朝制度不可。
不过,自己这女皇还能不能当下去,现在还是个大问题呢。
如果她当女皇,肯定会综合实际情况,进行一系列的改革,毕竟现代的很多管理理念和方式,比如今古代的行事作为等更有效率。
在郭千音代替秦毋嫉为千舞宽衣的时候,千舞又想到了一直如亲人般慈爱呵护她的秦嬷嬷,眼眶不知不觉又湿了。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想到秦毋嫉了?”
千舞点了点头,轻叹一声,“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郭千音一边利落地帮她扎着腰带,一边劝着,“陛下,您就别想这些伤感的事了,想多了,伤身!您是金凤之躯,可伤不得啊!”
千舞唇角勾起一抹苦涩地笑,“千音姐姐,也许,我很快就不再是你们的女皇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