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霍水宓吓了一跳。“红红!”
“红红也要亲亲,就像坏人爹爹亲娘娘的!娘娘也要亲红红,就像娘娘亲坏
人爹爹的,红红才要睡睡。”明显把爹娘的吻当成睡前之吻。
“该死的小猪……”
“老爷!”她叫道,哀求的眼神教徐苍离住了口。
“她不正该在她自个儿的房里吗?”
“亲亲。”
“我……是叫珠丫头抱红红回去的啊。”
“亲亲。娘娘亲亲才睡觉。”
徐苍离瞇紧眼。“放开我的腿。”
“亲亲啦!”
“老爷。你就亲亲红红嘛。”
他的眉扬起,注视着她,勉强打趣:“你不介意我吻另一个女的?”特意视
若无睹红红。
霍水宓软了口气,先抱起红红,在她小猪嘴上印一个吻。“红红先睡,等你
一睡,爹爹再亲你,好不好?”
“不好。”
徐苍离哼了一声,从霍水宓手里接过她。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小丫头不算
重,但对霍水宓这种弱不禁风的女子,岂止是重,没把两只纤细的手臂给抱断
就算是奇迹了。
“亲亲啦。坏人爹爹。”
“老爷。”霍水宓扯了扯他的衣衫。一截白玉腿尚露在外头。
徐苍离勉为其难地啜了她一小口。“这,总该能睡了吧?”
“娘娘一块睡。”被丢回床上的红红伸出肥胖的小手要拉娘娘。
“作梦!”没想到有一日竟也要同一个小娃子争娘子,徐苍离搂着霍水宓的
腰一提,霍水宓又头昏脑胀地被扛在他肩上。
“啊……老爷……放下我,红红她……”
“你要我做的已是极限。可别忘了是你先挑逗的。”无妨。徐府的房何止上
百,他度量能撑船,让一间房给那小猪仔,行,只要别来打扰他。
他转身欲离这该死的房间,红红两腿一跃,完美的青蛙飞跳。攀在他的小腿
上,大声而认真地宣布叫:“娘娘到哪儿,红红也到哪儿,总之,红红是赖定
了娘娘。”
※※※从没如这一刻,徐府的效率高达百分之百。
乌木大门开的剎那,五十岁出头的看门下人先请来人进屋,而领路丫鬟直往
集聪楼。
这是近晚膳的时刻,徐府宅子静悄悄的,一向大小主子们是各用各的饭,今
晚却由夫人一声令人,不必各自送饭过去。宝丫头起了灯笼,正要上厨房帮忙,
忽地见到领路的丫鬟朝她扮了个手势,她瞪眼,而后拔腿就往厨房跑去。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高吭的声音引来注意,阿福是头一个,而后陆续
是徐月玺、徐向阳派出来探消息的下人。
平日,在这时刻除了厨房的厨子外,徐府的佣人早偷懒玩耍去了,今晚不同,
徐月玺、徐向阳生怕这一顿恐成绝叫的“共餐”临时夭折,特别派出下人随时
注意徐苍离跟霍水宓之间的所有消息,愈临晚膳时刻,他们愈是紧张兴奋,直
到佣人忽地冲进来……
“不好了!少爷!”
不好?徐向阳跳起来,心落谷底。“是爹……”
“是关于夫人的……”佣人不放过蛛丝马迹地一五一十把从宝丫头那里听来
的说出来。
“哦?”徐向阳眼一瞇,沉思了会,命令道:“把夫人缝制的那件紫红衫子
拿过来。”
他的嘴角带抹残酷的笑意,佣人怔忡了会。奇怪,怎么这会儿少爷看起来有
点像过去的老爷?
※※※“是吗?”
同时在香云阁接获“线报”的徐月玺哼了一声,虽不是她要的消息。但她似
乎也该做些什么。
“去把我的珠宝盒拿过来。”
※※※“当真?!”待在已故老爷书楼的王莫离是唯一得意的笑者。“这倒
是挺好玩的。
夫人呢?“
阿福谄媚回答:“在厨房。”回答得笃定是因为他注意周遭的一切,他有预
感最近他会升职,因为夫人太好骗了。
王莫离微点点头。含笑:“好极。快去通报老爷,准时开饭,多备两副碗筷。”
待阿福衔命奔去,他满意地下结论:“徐府太久没血腥味了,今儿个要错过,
简直是太对不起自己。”
※※※“夫人!”那厢。宝丫头终于跑进厨房。“夫人的爹娘来啦!”她过
度喘息,软趴趴地跌坐在地上。
“锵”的一声,瓷器花碗砸在地上。
“夫人!”珠丫头忙拉着夫人避开地上碎片,夫人的手甚至在颤抖……她多
久没当着佣人面害怕过了?对了!夫人的爹娘不正是当初卖了夫人的罪魁吗?
霍水宓有些恐慌,结结巴巴:“二娘他们……他们在哪儿?”
“集聪楼。那儿是老爷招呼客人的地方。”
“是吗……那,那老爷呢?老爷还跟红红在一块吗?”下午,红红缠着他们
不放,没法子悄悄来厨房监督,只好耍赖地把红红丢给徐苍离,那才不过是几
炷香的光景,却彷佛是好久以前的事。
“老爷跟红小姐是在一块的。夫人,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会儿?瞧你下午忙的,
连用什么盘子都要经你手,难怪你的脸色不好,还是休息吧。待会儿我禀告老
爷,让他招呼就够,你不必跟他们见面的。”珠丫头在她身边小声地说。
霍水宓怔了怔。是啊,珠丫头说得也对,一切就交给老爷……“不不,我怎
能交给老爷呢?爹和二娘都是我的亲人,他们来探我,我应该出面的。再说,
今晚是咱们家人的大日子,怎能缺席?”她说服自己。
“对!这就是了!夫人,你的自信好象又回来了呢!”珠丫头打气兼不服:
“我就不信他们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这是在夫人你自个儿的地盘,只须登
高一呼,哪个下人不受你差遣?没什么好怕的。”
霍水宓闻言轻笑。恢复了些许精神。“瞧你说的,好似爹和二娘当真是什么
可怕人物。他们来者是客,你请他们移驾芙蓉楼的偏厅吧!”
芙蓉楼的偏厅是宅子里最小规模的厅堂,就因为小,所以看起来没那么空荡
荡。这是她选择芙蓉楼为用膳场所的要因。
原以为她只须应付老爷的怒气,没想到几乎遗忘的娘家人也选在这个时候出
现了……
回忆有时是很可怕的东西,明明不想忆起,偏偏适时盘旋心头。
在娘家,霍水宓一文不值。
在娘家,霍水宓是无能的女人。
“不。”她低语。在徐府她是有价值的!一定有人会需要她的,她不再是一
文不值的霍水宓!
她该有这份自信的。不只是为了老爷,还为她自己。
如果,当她连自己也无法走出过去残酷的苦难记忆,那么她还有什么资格可
以得到个新的家庭?
如今,她叫徐霍水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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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若邻第九章
“水……宓?!”霍二娘眼若铜铃地瞪着甫进偏厅的女子。
一身大红的绸衫,秀发乌云上插着如意簪,面红齿白,步若移莲,简直……
简直回然于那个一身营养不良的小祸水。
“爹,二娘。”还好,声音并不算太抖。眼角瞇视到徐苍离坐在桌前。莫名
地,混乱不安的心悄然地回归原位。霍水宓扮起笑容:“老爷……”瞧他板着
脸,显然未忘下午她把红红交给他的愤怒。
“水宓!”霍老爹久未见,面容更苍老了。他激动地握住她柔软小手,叫道
:“你过得可好?”
“怎会不好?”霍二娘白了他一记眼。“你没瞧水宓白白嫩嫩的,活像街角
李记卖的滑嫩豆腐!来来来,水宓,咱们娘俩好久没有闲聊,正巧徐大爷招咱
们夫妻一块用饭,来,坐在我身边,咱们边吃边聊。”
她亲密地要拉起霍水宓的右手,忽然一声娇声斥道:“婆婆,不要随便拉娘
娘的手!
娘娘的手是我的!“从徐苍离的身后冒出一颗小头颅,肥肥的小手攀住他的
肩头,说完,又隐身起来,在徐苍离的背上爬来爬去,活像一只道地的小蜘蛛。
“嘻。”霍水宓掩嘴笑了。难怪徐苍离一脸怨夫相,原来红红缠他还没缠完。
“过来。”徐苍离凝视着她。“有话,可以慢慢叙,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的语气是软调子。这么说,老爷并没有生气了。
霍水宓的脚步轻快起来,快步走到徐苍离身边坐下。
“咦?”向阳、月玺都在场,可她先前没注意到王总管也在场?他就站在那
远远的角落,左手拿笔、右手棒竹册,不知何故。
“他是来看好戏的。”徐苍离在她耳边低语,嘴角挂着笑,但声音并没有在
笑。
“你玩的好把戏。想同我一块用饭,嗯?”
“老爷,我……”她红了红脸。完了,刚刚还以为老爷不会生气的……
“娘娘,红红饿了,喂。”在徐苍离的身后又冒出一张脸,张大嘴。
霍水宓怔了怔,观察老爷的喜怒一会儿了嗫嚅道:“老爷可以开动了吗?”
“嗯。
她这才连忙夹了块鱼肉塞进红红的小嘴里,用袖口擦拭她鼻头上的汗珠。
“红红,要不要先让娘娘抱着?”实在不敢再触怒老爷了。
“不要,坏人爹爹的背好大,娘娘陪红红爬。”
“你自个儿玩吧,你娘娘还没动箸呢!”徐苍离淡淡说道。
“是啊,是啊。”霍二娘从头看到尾,心头好生的舍不得。这个笨祸水,竟
然拿上好的鱼肉喂别人的女儿!是亲生的也就罢了,竟然还只是个野杂种!想
当初就算是一条咸鱼,也是趁夜偷偷摸摸地塞到来财嘴里,她是笨蛋啊!鲜鱼
吶!霍家好几年都不见得吃到一条!尤其见徐大爷动了首筷,霍二娘跟进夹了
上好羊肉塞进嘴里。
香滑肉嫩!霍二娘几乎感动地滑下泪来,跟着老头子何时享受过这么好的美
食,凭什么那小祸水的命就比她好上百陪、千倍,如果她年轻个五、六岁,说
不得、说不得她还能搭上徐大爷买妻的条件。
“咳,爹、二娘,你们近日过得可好?”饭桌上的气氛僵硬地足以冻死人,
又不得不问,好歹爹和二娘是她的家人,不由她招呼,难道叫老爷招呼吗?这
才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坐在她身边的徐向阳,忽然面部扭曲,夹了菜搁进她的碗里,抢白道:“你
还是多吃些好。徐府里什么都有,尤其饭菜最多,饿不死人的。”他意有所指
地说道。
霍水宓吃惊地看着他。何时,向阳也懂得把一副好心肠表露在外了?她的目
光下移,轻叫出声。
“怎么啦?”徐向阳本想斥道“你瞧什么瞧,有什么好瞧的”,可一见到霍
二娘睁大眼观望着,他勉为其难地吞下话,任她感动莫名地注视着他。
“向阳,你终于穿上了。”那件紫色的衫子是乞巧节后做给他的,都过了好
几个月,他只穿白衫,唯独今日……
徐向阳嘴巴抽动好久,像要冲口而出什么,是身旁的徐月玺捏了他的大腿,
他才深吸口气,扮出笑脸。
“这原是……你亲手做的衫子,我自然宝贝得很。”打死他都不愿喊她声
“娘。
奇了,他在烟云楼排练好久,叫声娘又不会断手断脚的,怎么一瞧见她就是
喊不出来。
他喊不出来,徐月玺可喊出来了。
“娘!”清亮而大声。
霍水宓手里的筷子落了地,呆呆地瞅着徐月玺。徐苍离身后的红红又冒出头
来,瞧瞧究竟是谁在跟她抢娘的?
“你……你……怎么这样瞧着我?”徐月玺有些脸红了。这样叫她,值得这
么感动吗?这只不过是作戏而已,一声娘,连碗饭都比不上……咦,她在做什
么?她站起来干嘛?她走过来,该不是要……
“拜托!”徐月玺的嘀咕声淹没在软绵绵的怀抱里。不会吧?她好象听到哽
咽的声音,这女人有病啊?感动也不必哭啊,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后娘的身上
香香软软的。好象舒服的棉被,一抱就上瘾……徐月玺舒服地半瞇着眼,正巧
瞄到徐向阳轻蔑促狭的脸色,她尴尬地羞红脸,是推开也不是,再缠着也嫌丢
人。她叫徐月玺哩,从小爹娘不理,宅子佣人也视她为野种,如果不学得尖酸
刻薄一点,她早就伤得遍体鳞伤了。这小后娘当初不也跟她一样苦,为什么还
能这样对待她?
她咳了一声,收起自怜自哀,勉为其难地隔开些许距离。她敏锐地感受到脸
颊滚烫起来。
“娘,瞧瞧这是什么?”她小心翼翼地捧出锦袋。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
叫“娘”
好象满顺口的。也许,只是也许啦,改天会把“小后娘”去掉“小”字。
“咦?”
徐月玺堆满笑,眼角瞄到霍二娘好奇的眼神,特地握住霍水宓白嫩的小手,
塞给她。
“娘,你打开来瞧瞧,这是送你的。”
霍水宓依言打开,沉甸甸的。
“啊!”她轻呼一声,里头是一条粗重的金炼,黄澄澄的,下方串着厚实的
金片子,上头刻着“长命富贵”,背后仅仅一字……“徐”。
徐月玺满意地听见霍二娘倒抽口气的声音。她简直太满意了,不枉她把唯一
的宝贝拿出来炫。
“娘,这是送你的。本来月玺是打算私下给娘的,可正巧婆婆你们来了,当
着你们的面,是要让你们‘放心’,娘在宅子里不愁吃穿,甚得人缘,多了三
个儿女,非但不嫌弃咱们,还待咱们很好很好。”徐月玺瞧见小后娘湿答答的
眼有些迷惘,怎么她不开心吗?是金子打造的链子哩。普通人想要,就算干了
一辈子的苦力也不见得能赚到一半,她嫌太小吗?
“月玺,这东西这么贵重……”
“就是贵重才要送你。”徐月玺笑得连眼也瞇了起来,瞧着霍二娘。“咱们
姊弟应该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当初把娘给了爹,我们怎会知道世上还有个好
娘亲会疼咱们?
原先,我还很怕很怕来的后娘是只母老虎,是个只懂得为自己打算的女人,
没想到她就像咱们的亲娘一样,教我瞧见了世上还有疼我的……“徐月玺说不
下去了,原本只打算教那霍二娘明了小后娘在徐宅享受什么生活,没想到她愈
说愈觉得眼睛发热,她说的也算是实话。这世上还有谁会疼她?
她今年已近十六,适逢出嫁年纪,她好怕好怕爹随便把她嫁给一户人家,但
她更怕爹不闻不问,当作没她这个女儿。这世上还会有谁疼她?除了小后娘,
还能有谁疼她?
就算是小后娘作戏也好、虚假也行,只要她能感受到就已经足够了。起码,
她不会到了七、八十岁,在徐宅里仍没人知道有她的存在。
“啊,月玺,有人疼你的。我会疼你、老爷也疼你,是不是?老爷!”霍水
宓急急回过头去问,一时也忘了有娘家人的存在,她的眼里只有她的家。
徐苍离又淡淡地“嗯”了一声,肩上攀着一双肥胖胖的小手,圆圆的脸蛋皱
成一团,大叫道:“娘娘也要疼我!我也要娘娘疼!”肥腿开始踢着他的背。
如果只有独自二人,他会当场摔下这只小猪仔。徐苍离拿起一块肉饼塞进她
的嘴巴,红红立刻被引开注意力,专心吃着肉饼,油腻腻的手指头舔了舔,再
拿他的衫子擦干净。
“娘,你收下,也让婆婆他们知道你在这里过得多好,好教他们安心下来。”
徐月玺换上坏坏的笑容,作势要为霍水宓戴上。
“不,这么贵重,我不能……”
“戴上吧!”徐苍离总算正式启口,目光停留在那条链子好一会儿,才说道
:“是你女儿的心意。”
霍水宓感动地红了脸,让徐月玺为她挂上。
金炼悬挂在胸前,很沉重,沉重的不是金子的重量,是徐月玺的那份心意。
待到霍水宓回座后,霍二娘的一双杏眼还傻傻地瞪着金炼不放。原以为这小
祸水在徐宅里的生活如水深火热,怎么今日一见全然不同?
“我可没什么东西送你。”徐向阳先开口,免得她痴心妄想地等着他送。
“谁说你没东西送我?你每日教我读书,这就是你送我最好的礼物了。”霍
水宓真的好感动。
“读书?”霍二娘失声道:“女人家也学读书?”这小祸水当真是鱼跃龙门,
麻雀变凤凰了!而她呢?她的丈夫还是老头子,她原本也该是只凤凰啊!
为何同是后娘,命运却差得这般多?
“有何不可?”徐向阳挑起眉,睨着霍二娘。“改日,我还想教她骑马、放
风筝、钓鱼,只要她想学的,咱们徐家都会供给她的。”虽然现下的诺言不见
得要实践,但总是要教霍二娘活活妒忌死。
霍二娘的眼里闪过惊愕、羡慕、不服,而后是认了命。认命她没晚出生几年、
认命买她的不是如同徐老爷这般年轻力壮的男子。
“娘!”努力吞完肉饼的红红又大声喊,打破尖酸的对话:“我的娘娘不能
抢啦!
他们都送你东西,我也要送!“她想了想,完全攀到坏人老爹左肩。”娘娘,
我还不识字,又没有那个‘茅房的黄便便’送你,那干脆把我送给娘娘好了,
我的东西最大,娘娘要疼我哟。“语毕,放弃坏人爹爹的背,整个跳起来,准
备降落在娘娘舒服的怀里。
“啊!”霍水宓见状,忙要接住她。“别,红红!”
“笨蛋。”徐苍离及时在空中环住红红的肥腰,再塞到霍水宓的怀里。“你
再跳啊,下回瞧瞧看还会有谁抓住你!”
红红扁起脸,埋在娘娘的怀里,抗议:“坏人爹爹好坏哟。”
霍水宓笑了。“这是因为你爹爹关心你。”好生的奇怪,原以为这一餐饭吃
得食不下咽,光是想到有二娘的存在,就吓得失了三魂七魄,可是如今她坐在
这里,身边有向阳、有月玺、有红红,还有老爷,二娘似乎不再如以往泰山似
的矗立,也再没那份压迫感。
啊!水宓咋然。这一餐原是为她的家人所设的,为了拉近老爷跟向阳他们之
间的亲情,怎么二娘一来,她全然忘得精光?现下她定眼一瞧,徐月玺没说话
时,拿着的手微征发颤;徐向阳不吭声时,也好生的僵硬。
“珠儿。”霍水宓含笑。她遗忘了她身为娘的责任,现在,她要找回来。
珠丫头立刻上前福身,端上陈年老酒。
徐苍离拱起眉头,在珠丫头一一倒了酒之后。拿起霍水宓跟前的酒杯。“你
不能喝。”
“咦?为什么我不能喝?”她的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失望。
“你会醉。”
“不,我才不会呢!”见他扬眉注视她,霍水宓的脸微微泛红,声量放小,
只让他听见。“上回,是水宓空腹。才会醉的。”一想起在圆房时,尝着他嘴
里的酒也会醉,就觉得羞愧难当。
“现下,你也没吃下多少。”
“可……可……”她结结巴巴地,见到徐向阳和二娘他们目不转睛的,在桌
下拉着他的衫子。“当真不能吗?”她还以为成为人妻之后,可以一偿宿愿呢!
瞧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儿,分明以往没有喝过,这又是那霍二娘造成的吗?他
叹息:“只能一口,后果自行负责。”
霍水宓眉开眼笑地接过温热的酒杯。“咱们干杯,为所有的事。”为她的家
人头一回共享晚餐、为月玺的初潮、为二娘当初卖了她而缔结的缘、为了老天
爷送给她的一切。
她很满足了。
“咱们干杯,你随意,只有一口。”徐苍离低语提醒。在霍二娘跟霍老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