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嫁”还是“纳”,从此,她与他再无关系,陪伴在她生命中的,与她相依相携的,是另一个男人!一想到这,樊其英的心便似火烧一般,难过的恨不能死去!
“莫要恨她!”湘琳的心中何尝不是同样的痛苦,甚至,更甚。起码他还可以说出来,她呢?连说都不能说!
“她有她的不得已!”湘琳流着泪,似是抽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说话,声音也有些飘飘浮浮的起来,梦幻般的不真实!她望着樊其英的目光泛着点点琉璃般通澈的光芒,哀哀痛痛道:“太子殿下,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她对你的心,从不曾改变亦永远不会改变!她的心里只有你,太子殿下!”
樊其英的目光骤然闪亮,脸庞因喜悦而显得容光焕发,“我知道,我知道!”樊其英颤声道:“我就知道,清华妹妹,她不会忘了我,正如我亦绝不会忘了她一样!”樊其英精神大振,不觉上前一步,道:“湘琳,你告诉清华妹妹,只要我们心里有彼此,心与心同在,其他的,”他脸上肌肉骤然一抽一痛:“都不重要!你告诉她,要好好保护自己,好好保重!我仍旧是她的太子哥哥,仍旧如从前一般,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太子——殿下!”湘琳心头猛然一阵天翻地覆的涌动,“太子哥哥”四个字差点就要出口,她强忍着心底的失落和锥刺般得疼痛,点了点头轻声道:“奴婢,奴婢知道!太子殿下,你也要好好保重!你好,她才会好!”
樊其英身子大震,凝着她,无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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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出其不意应选皇夫

三月下旬,经过全国海选,经过鸿胪寺和礼部、宗人府三方层层筛选,皇夫候选人最终确定了下来,共计二十六人杀出了重围,名单得以递到古清华面前。
古清华展开大红烫金笺上龙飞凤舞、翰墨饱满的一个个名字,只剩下叹气的份。
这二十六个名字能代表什么?除了慕天南和慕臻这两个混蛋,其他的她几乎连听都没有听见过,而如今,却要在这其中挑出一个来做丈夫,真是想想都觉得可笑,更觉得可悲!
“陛下可想好了要挑谁?”湘琳在一旁问。须知凡事要躬亲这话一点不假,如果此时选皇夫的是她,她恐怕宁愿去死,看着古清华这般为难,不怕她生气的说一句真心话:她并不觉得这是多么难、多么惨的事。
“选谁都一样!”古清华目光百无聊赖在众名字上扫过,将那烫金红笺懒懒一抛,道:“只要不是慕老贼家的就成!”从全国青年男子中层层筛选,到最终将名单呈上来,她就不信,下边的人敢将那肥头大耳、猥琐不堪、缺胳膊少腿的人往她面前送!所以说,这些人相貌一定都差不到哪里去!她还能求什么?但求不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罢了!
湘琳无语以答,瞅着她一副憋屈懊恼的模样忍不住抿嘴微笑。笑容未散,忽然神色一滞,忧心忡忡叹道:“可是,那老贼摆明了要把慕家的人安插进来,到时候,恐怕少不了一场争执了!”
“哼!”古清华冷笑,道:“那是必然的!朕可由不得他搓圆弄扁,这事上说什么也要周旋到底!”
“如果能想个法子,令慕家那两人出局,失去参选的资格,就好了!”湘琳道。
古清华目光一动,苦笑道:“说起来容易,那老贼岂有不防备着的?短时间内恐怕行不通了!不过,咱们也可早做准备。”
湘琳正欲问她要如何准备时,苏姑姑掀起珠帘进来,躬身行礼道:“陛下,宗令和鸿胪寺卿、礼部尚书三位大人求见。”
古清华和湘琳都是一愣,古清华有些烦躁的挥挥手,随口道:“让他们下去吧!有事没事尽往朕这来做什么?不是说了四月初八在琼林苑设游春宴吗?且看春宴上各人表现如何再谈后边的事吧!”
苏姑姑听罢不觉微笑,知道她这些日子为这选皇夫的事尽闹别扭、挑毛病,当下也不揭她的短,陪笑道:“奴婢也是这么说的,但三位大人说不是此事,另有别事需禀报陛下,听陛下裁夺!”
“别事?”古清华大是奇怪,想了想冷笑道:“也罢!让他们进来!朕倒也好奇,还有什么‘别事’能将他们三人牵扯在一块的!”说着起身,来至前殿。
那三人倒也不含糊,见过礼之后,不等古清华开口,鸿胪寺卿赵时宣赵大人便上前躬身,双手举着两封大红烫金封面的字笺呈上,垂首道:“陛下,这儿有两份候选皇夫名单,一为我大息国北边哥舒国二皇子哥舒宇,一为镇守北境的苏严大将军之子苏浚,这两份名单都是因为路途遥远以致耽搁了两日故此今日方至。若是旁人,自是原路退回不必说,但这,这,还请陛下定夺!”
不仅古清华,苏姑姑和湘琳也不由得眼睛一亮,大是诧异。
古清华命湘琳接过这两份迟来的候选名单资料信息,捏在手里,满心沉吟不定。自打十几年前息国先帝古凤倾与哥舒国打了一仗之后,这些年来,经过苏严的努力,两国边境渐渐又恢复了往日的和平,两国关系也在一定程度上得以缓和。
但是,这并不能完全消除当年两国之战所造成的裂痕。
因为当年那场战役实在是太惨烈,双方俱是元气大伤,而后来蜀国出其不意的加入,更是差点攻入哥舒国的都城,令哥舒国一夜之间差点遭遇亡国灭种的危机!为此,哥舒国不得不向息国赔款订约,俯首称臣,这么多年来都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他们的戒心却一直都没有解除。
明明不是真心的臣服,经过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却一点都不敢妄动,这一点,也是古清华觉得十分奇怪的。
而这当口,哥舒国的二皇子居然上门来竞选皇夫,这就更让古清华觉得奇怪。
“这哥舒宇——”古清华挑眉向下,语气中满是浓浓的疑问。
“陛下,”赵时宣上前一步,躬身拱手道:“哥舒国本就对我大息称臣,多年来进贡不绝,那哥舒二皇子慕陛下威名,欲侍奉陛下也不见得有何不妥!而且,此事若是成了,哥舒国与我大息之间的关系愈加紧密,不但于两国百姓有利,这,也是好事一桩、佳话一段呐!”
古清华眉棱骨间微微动了动,嘴角微微上撇,颇为不屑赵时宣这种说法。两国面和心不合,这是不争的事实,什么仰慕威名、什么侍奉,她一个字也不信!这家伙的来意虽然眼下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用不着猜想也知道,他一定不会怀着什么好意!
不过来了也好,这一来就更加有热闹瞧了!而且,人家既然敢来,她干嘛不敢应?
“这也罢了!”古清华微微一笑,又扬了扬另一封名帖,笑道:“这苏大将军的公子又是怎么一个状况?”
赵时宣面上顿时略显出两三分不自在来,讪讪笑了笑——自从十多年前苏严被先帝古凤倾放逐北境镇守边关,下旨一生一世不许他回朝之后,朝中人对苏家父子都生出了一种忌讳,轻易不敢提到,更不敢在君王面前提到。此时古凤倾虽已经不在,但诸臣这种潜意识里的习惯却保持了下来,对着古清华,仍是觉得尴尬。
“这位,苏公子据说自小身体不好,未能继承苏大将军的衣钵,这次听闻陛下挑选皇夫,许是想,想借此谋个出身吧!”赵时宣硬着头皮讪讪解释,却不知无论真假哪一个古清华,对古凤倾那一段十几年前的往事都一无所知——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苏姑姑自然不会主动挑起,告诉她,而其他的人,或者不知道,或者知道不敢说!
“扑哧!”古清华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这苏公子倒是有趣!既然身体不行学不了武功,弃武从文也不错啊,怎的,怎的如此谋出身,实在可笑!”
赵时宣和宗令理郡王见古清华笑,也嘿嘿勉强陪着笑了笑,口中称是附和古清华,心中却不约而同的想:这八成是苏大将军的主意,是想在下一代身上弥补自己与先帝之间的遗憾……
“那么,陛下的意思,这苏浚苏公子——是留,还是不留?”理郡王问。
古清华沉吟不语,片刻道:“朕不能不给苏大将军面子!这苏公子,不但要留,理郡王,赵卿,你们还得好好接待他,明白了吗?”来一个也是热闹,来两个也是热闹,她干嘛要拒绝?再说了,苏严镇守北境多年,手握兵权,她还真是不能随便驳他的回的!
“是,微臣遵旨!”理郡王与赵时宣同时躬身应身,二人眼角一瞟,不觉相视:陛下选夫的兴致高昂的很呐!谁说她跟樊国太子之间那什么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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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候选皇夫琼苑待命

赵时宣和理郡王走后,古清华还在想着哥舒宇和苏浚这事,想着想着又忍不住掩口“扑哧”一笑,抬头要茶才发现湘琳绷着脸,眼光沿逆时针方向一转,发现苏姑姑面上也暗含忧色,她不禁愣住了,睁大了眼道:“湘琳,苏姑姑,你们俩怎么了?”
“陛下!”两人不约而同蹙眉,同时开口,然后相视又顿住。
“陛下何必开这个恩典,陛下方才如此做派,倒很像对这哥舒二皇子和苏公子很有兴趣似的,岂不容易叫人误解?”湘琳冷不丁冒出这么句话。
苏姑姑愕然,古清华一愣而明:说白了,湘琳是怕赵时宣和理郡王出去添油加醋这么一嚷嚷,然后某些言论传到樊其英耳朵里,让樊其英起了误解!
古清华不禁暗叹,她虽然嘴上说放下了、看开了,其实何尝看得开?她可以纳皇夫,但要樊其英知道她的无可奈何,而不是主动要求!她至始至终,潜意识里都没有放弃樊其英,刚才自己只是稍有好奇而已,她便忍不住如此失态!唉,不过这样也好,一个人在明知前路无望之际仍能保留希望和信念,何尝不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勇气!
“倒不是误解不误解的问题,”苏姑姑顺口接言,眉间微蹙,语带忧愁的说道:“陛下,那哥舒国的人素来狡诈,诡计多端,阴谋百出,最是不可信的,陛下何必让他哥舒二皇子参选皇夫?万一弄巧成拙,岂非引狼入室?还有那苏公子,”
苏姑姑语气一滞,顿时有些踌躇起来,不知该不该将古凤倾和苏严的一段往事说给古清华听,思索一会,还是决定暂时不说,于是说道:“他可是苏大将军的独苗,苏大将军镇守边关多年,威名赫赫,战功卓越,于军中威望极高,万一苏公子落选了,苏大将军面子上如何过得去呢?而且,奴婢想奉劝陛下一句,”苏姑姑不觉垂下了头,声音也低了许多:“若是,若是陛下只是想随意立个皇夫敷衍应付众人,最好,最好不要选苏公子吧!这样对苏家——”
古清华听罢不由得注意起来——不为别的,单为苏姑姑这种欲言又止的态度。苏姑姑素来忠心耿耿,不是那等善于揣摩察言之人,有什么都会直来直往的说出来,唯独这次,不一样。
“难不成那苏家有什么特别吗?”古清华故作轻描淡举笑道。她这一问,连湘琳也顿时起了几分注意的神色瞧瞧瞟向苏姑姑,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虽然知道苏大将军永不许回朝的这道圣旨,但这圣旨的来龙去脉她可是从来没想过的。
苏姑姑怔了怔,眼底闪过一刹那的停滞,随即陪笑道:“回陛下话,倒不是苏家有何特别,只是,苏大将军镇守边关有功,又素来最是忠心不过,此等忠臣良将,陛下何必平白与他起了嫌隙呢!”
“你说的也有理!”古清华一笑亦不再相问,却没有表态。不是解除了疑惑,苏姑姑眼底那一刹那的犹豫停滞已经出卖了她后来的言不由衷,她只是想,苏姑姑既然不愿意说,定然有不可说的缘故,既然如此,她问了也是白问!
很快到了四月初八,到了在皇城南郊二十里之外的琼林苑设游春宴的日子了!
琼林苑乃息国皇家经营了几代帝王的皇家苑囿,占地近千亩,苑中有山有水,山水蜿蜒,坡陵起伏,林木森森,风景处处绝佳,尤其是沿着几乎占了整个琼林苑三分之一面积的玉锦湖畔,随着湖畔伸曲凹凸蔓延之地势散落了十二处各具特色的院落建筑更是令人叹为观止,如以清泉奇石假山出众的泉石自乐、千竿细叶碧竹深处砖石皆仿制为碧色竹节搭建的竹深书屋、构架在离岸不远周围遍植芙蕖清荷的荷风水榭、几百株杏花掩映围绕仿江南名园的杏花烟雨、浅池见地云影疏疏淡雅的疏影池云、养着仙鹤的放鹤斋、上等大理石为基座原料砌成的琼华楼等等,一步一景,引人入胜。
玉锦湖西面,为金波堤,为芝云山环抱拥临,山上建有气势磅礴恢宏的宫殿和佛阁,转过山脚往南,便是一带梧桐树林,往北,则为百果林,二林过后,各是另一处相接连的别致宫殿。
临水有芙蓉、扶桑、垂柳、香樟、碧桃等卉木,堤上有惊鸿照影阁、红樱阁、流芳渚、梅花坞、沁心亭等近水楼阁,周围遍植各种花卉,牡丹、芍药、玉兰、丁香、紫藤、木槿等各色花卉,间着深深碧树山石,随着地势点缀处处,一派明朗开阔,繁花似锦。
四月初八日的游春宴,正是在金波堤百米开外处阔朗的空地上举行,掩映着深深碧树,面对着万顷波涛,环绕着着锦鲜花,熏风醉人,莺啼婉转,正宜谈情说爱,笑语风声,只不过因了各方角逐竞争的关系,怕是美景重重、花香鸟语亦沾染了别样的味道!
一早上,二十八名候选男子便在鸿胪寺卿、宗人府宗令的率领下,由训练有素的内监、宫女引导着来至金波堤,礼部尚书带着部属在外围随时候命,其余臣工则一个也不许放入。
息国帝位传至古清华已是第七代,虽然除了古凤倾和她之外再无女帝,但先前却是有过太后摄政的,一为开国太祖皇帝元后孝贤太后,摄政八年;一为古凤倾的祖母、英宗之后孝懿太后,摄政长达一十六年,是以息国子民较之哥舒、樊国、蜀国等更容易接受女帝主持天下,男人们对女帝纳皇夫这种事情非但不排斥、不惭愧,反而相当来劲,这时起便偷眼你打量我一眼,我掂量你一番,暗暗权衡对手,做着比较,思谋着等会如何一举压倒众人,夺得女帝芳心,成为那万众瞩目的息国“第一丈夫”!
其中,获得最多白眼与打量的自然非哥舒宇和苏浚莫属,也许这归咎于人们对于不按规则程序插队的家伙存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反感。尤其是这插队的两人一个是哥舒国现任皇帝的同胞弟弟,身份尊贵;一个是劳苦功高的苏大将军的独子,功荫庇身,大家看他们的眼光当然就更加不见友好了!
何况,两人还都是一表人才。哥舒宇器宇轩昂,五官深刻,身材健壮,英气勃勃,带着天生的逼人贵气令人顿生仰望之感;苏浚呢,儒雅修俊,鼻梁高挺,目若点漆,棱廓分明,面上总带着淡淡的笑意,一身淡青长衫愈加衬显得气质脱俗,一副脾气很好很温婉的样子。因着这份出众的气质,他收获的白眼和腹诽也更多一些。
众待选之青年才俊排成两列,缓缓而入,绕过金波堤,由鸿胪寺卿和宗令引领着来到宴席东面开阔处,立在一棵高达数丈的老槐树下候着。树上繁花串串,洁白如雪,映着阳光,晶莹剔透,煞是喜人。宫女太监们垂首匆匆,来来往往穿梭如蝶准备着各项事宜,除了走动发出的细微声音和裙裾沙沙细响不闻一声言语喧哗,不远处的茵茵草地上,已相对着摆上了一席一席的几案席位,壶盏杯盘瓶俱齐,尽头处便是伏着明黄绣缎的龙椅几案,自然是古清华的起坐之处。
习习凉风从玉锦湖面吹来,花枝摇曳,柳枝轻摆,鸟鸣啾啾在耳畔滴沥脆响,诸人却视而未见,听而不闻,敛神屏息,鸦雀无声,垂手恭立着,除了冷眼旁观竞争对手便是内心暗自琢磨,忐忑不安又期盼万分的静候古清华出场。
大约两刻钟之后,就在众人等得心焦憔悴几欲坚持不住时,不知谁低低道一声“来了!”诸人顿时精神大振,虽不敢明目张胆东张西望,亦禁不住好奇悄悄抬眼,目光四下乱转,最后集中在西南角一溜花篱树影后红红绿绿的绰绰身姿,隐隐可见领头一人裙衫颜色样式与旁人都不太一样。
人群里顿时起了一阵低而轻的议论声,有的仍伸着脖子变换着角度张望,有的收回目光,敛神正经端身候着,个别灵醒的,低头再次检查自己的仪容,顺便拂一拂本就光滑无褶的衣衫。
树影花篱后的一队人影渐渐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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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小憩消遣各怀心思

眼前蓦然一亮,众人不禁失望,眼光同时暗淡了下去。那领头女子身着绛紫闪缎交领宫装,虽是华丽端庄,容貌不俗,但看上去年纪却已三十好几的模样了,鬓发拢结耸立于顶,挽成单椎,是为宫中女官们常梳的高椎鬓,额上正中发间及左鬓插戴着珊瑚宝石盘结而成的珠花,蕊丝颤颤,晶莹生光。
来人正是苏姑姑,领着一队今日在此侍奉的宫女和太监。
鸿胪寺卿赵时宣和理郡王自是认得苏姑姑的,见了忙上前,微微挺了挺身,拱了拱手,笑着招呼道:“苏姑姑来了!陛下御驾可是快到了?”
“两人大人恐怕还得再辛苦一阵子,陛下没这么快呢!”苏姑姑回礼笑答,目光扫过诸男子,轻轻上前两步微笑道:“陛下正欲起驾时,偏又被别事给绊住了,恐怕得好一阵子才过来呢!陛下有旨,诸位贵公子干站着等候着实委屈,请各位移步金波堤,稍作休息吧!”
“我等稍作等候,怎谈得上委屈二字?陛下如此体谅客气,真乃皇恩浩荡,令人愧不敢当!但既是陛下有旨,我等恭敬不如从命便是了!”不知哪一个伶俐的立刻自自然然的接口说道,语气之诚恳真切真如心窝子里掏出来一般。
待选皇夫们“嗡”的一下炸开了锅,纷纷出言附和,争先恐后恭维着古清华,唯恐好话让别人说尽了。什么“陛下乃一国之君,政务繁忙,自是以国事为先!”、什么“国事要紧,陛下也要保重龙体,方是我大息之福!”诸如此类等等。
只有三人未曾开口。一个是慕臻,嘴角上扬,不屑的瞅着眼前这些人;一个是哥舒宇,虽不言,眼神态度却格外恭敬,带着笑只听不说;一个是苏俊,矜持的微微笑了笑,眼光却不着痕迹的划过苏姑姑身上。
苏姑姑很淡定的向他们微微点头笑了一笑,便扭头向着赵时宣和理郡王示意。
“既是陛下恩典,诸位公子请这边走!”赵时宣清了清嗓子压下有些乱糟糟嘈杂杂的场面,扬声吩咐。
于是准皇夫们随着赵时宣、理郡王和苏姑姑,在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穿过花篱树影,来至金波堤上。
整个玉锦湖映入眼帘,众人眼睛不由一亮,顿觉心胸也开阔了几分,扫过远远近近精雕细琢的梁栋亭阁、依着自然又高于自然的美景,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赞赏之意,人人心中均自在想:不愧是皇家园囿,气势非凡却又浑然天成!
“诸位贵公子请自便吧,陛下有旨,诸位大可任意消遣,不必拘束!”苏姑姑含笑柔声说道。
诸人先是一愣,这才注意到临水亭阁、桥廊水榭、石桌树下,处处恰到好处的设着躺椅、坐榻,摆着几案,设着点心水果茶水零食。不仅如此,还摆放着许多消遣的物件,有烹茶的红泥小火炉和整套的青瓷茶具,有垂钓的坐墩和钓竿,大理石桌上置有棋盘,树下长案摆着七玄琴、香炉,船坞旁系着整装待发的小船,水阁中摆着阔大的书案及作画写诗的笔墨纸砚,还有笛箫等各种乐器、诗集传奇笑林笔记各类书籍,分置在各处亭阁之中,无不齐全。
众人愕然,面面相觑,就连赵时宣和理郡王也愕然,二人相视一眼,然后望向苏姑姑,苏姑姑面色恬淡,微笑不语只略点了点头,表示这都是陛下吩咐安排的,事情就是这样!
瞧着苏姑姑那淡定的神情和略有探究的眼神以及随她而来的那些宫女太监们的神气,诸人一怔继而恍然大悟:女帝陛下这是故意要试探他们,试探他们的才艺深浅呢!
这么想通了之后,原本还有些顾忌迟疑的准皇夫们立刻活络了起来,向代表陛下传旨的苏姑姑躬身行礼谢恩之后,便呼朋引伴,三五成群,立刻显得很熟络的样子,说说笑笑,各自向各自擅长的地点散开,存心要在苏姑姑及诸极有可能充当陛下眼线的宫女太监们面前好好露一手,博个好印象,就连慕臻也叫诸人拉了去下棋观棋去了。
只有苏浚和哥舒宇两个没人理会。苏浚望着这些人,微微摇头苦笑了笑,轻舒身子,背着手缓缓踱至岸边,踏上跨越浅水与十来米外人工堆砌的流芳渚相连接的九曲木桥,悠悠往渚上行去,转过小巧的流芳阁,伸手抚着临水垂绦的一株老垂柳斜斜倚身,望着远处烟波浩渺、近处银光闪跃的玉锦湖出神。
“苏公子,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呢?可是在想陛下的花容月貌?”一个略带着点戏谑调侃的声音笑嘻嘻的传入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