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清华不等苏浚说话,便将自己来意一股脑说了,说罢,双目直直瞪着苏浚,无声问着:怎么办!
苏浚不禁好笑,双肩微耸,双手一摊,苦笑道:“陛下,这是要听臣夫的意见?”
“怎么?”古清华饮了口茶,挑眉似笑非笑道:“这世上还有你苏浚也不懂的?”
“既是陛下开口,臣夫便是不懂也不敢回绝陛下!”苏浚笑了笑,沉吟道:“臣夫想看看户部的账目支出和各级官吏名单,不知——”
“明儿下朝你便到紫宸宫去!”古清华一口答应得十分干脆,秀眉微蹙,又道:“只不过,交接时间定在十天之后,是不是有点儿紧?”
“陛下放心,”苏浚见她忧心着急心下不忍,不觉安慰道:“臣夫在北境时,家父军中亦有管理钱粮的师爷,闲暇时臣夫与之交谈,钱粮一事其中之种种弊端亦略知一二,户部管的是钱粮,本质上乃是一样,臣夫尽力便是!”
古清华点点头“哦”了一声,心头微松,望向他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感激。
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有点儿太“那个”了,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太过于露出行迹,想了想,便没话找话问道:“你的身体,不碍事了吧?”
苏浚不觉好笑,低头瞧了瞧自个,微笑道:“已无大碍,臣夫谢陛下关心!”
他似笑非笑、似嘲非嘲的神情落在古清华眼中,古清华胸口一滞,忍不住又蹙了蹙眉。一时之间,两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陛下,今日十五,陛下怎的想起来臣夫这儿了?”苏浚不觉脱口而出,话音刚落旋即后悔——好端端的,他提这个做什么!
古清华却是眼睛一亮,以无比轻松愉悦的语调笑道:“是了!今日太忙朕差点忘了,今晚该往坤宁宫去才对!苏侧夫,别忘了答应朕的话,明日下了朝,便到紫宸宫去。”
苏浚心中有些酸溜溜的不快,古清华那种因为有了理由离去而显示出来的如释重负感,令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其实,最不自在的还是心里。突然的,就有些发堵。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有问题时便来找他,解决掉问题便离他而去。虽然,他在她面前露了底,两人之间不需要遮掩什么,可是她至不至于做得如此干脆,干脆到他忍无可忍的地步!
“陛下放心,”半响,苏浚方有些负气似的冷淡道:“臣夫虽然比不上正皇夫为陛下分忧解劳,却也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臣夫岂敢不遵陛下旨意!”
“怎么?”古清华有些诧异于他的态度,不禁委屈,蹙眉道:“朕不懂苏侧夫好端端的气什么!正皇夫的威仪朕必须维护,这跟宠你做戏不相冲突吧?”
苏浚听了这话更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心头火苗“唰”的一下窜的老高,不禁更添了几分怒气,板着脸往旁边一让,语气生硬道:“臣夫不敢!臣夫恭送陛下!”
古清华觉察了他的火气,不觉也沉下了脸——若是叫**一个侧皇夫拿住了,她的脸面还要不要?
“莫名其妙!”古清华拂袖,仰首而去。
“陛下,”苏浚突然叫住了他,淡淡道:“明日,或许会有鞑靼围城的真正原因传来。”这是古清华命他暗中派人查的,已过去近二十天,总算有些眉目了。
“那好啊!”古清华并不回头,冷冷道:“那么明日,苏侧夫便将消息一道带到紫宸宫!”说毕,扬长而去。
苏浚怔怔瞧着她远去的背影,平生第一次觉得怒火冲天,紧攥着拳,铁青着脸,半响,方缓过神来。
独宠,独宠,他不觉冷笑,他苏浚堂堂七尺男儿,生来难不成是干这个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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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哥舒宇心怀叵测

从兴庆宫出来,不知怎的,古清华的心情也有些别别扭扭的发闷。
也许,是苏浚的情绪影响了她,而她现在还需要依靠他,所以看到他生气她会紧张。古清华如是想。
信步来到坤宁宫,不曾想,从坤宁宫里迎出来的除了邵卿,居然还有哥舒宇。
“呵呵,怎么哥舒侧夫也在!”古清华笑着,与他们一道进殿。
彼此坐下,侍奉的小宫女奉上茶来。
不等古清华开口,哥舒宇瞟了邵卿一眼,这才回古清华的话,微笑道:“臣夫看陛下往兴庆宫去了,还以为不会过来了呢!长夜漫漫无聊,横竖无事,这才过来跟正皇夫聊聊天!”
若是往常,哥舒宇说这话时必定是酸溜溜的抛媚眼,如今说来,虽面上带着笑,仍叫人觉得冷淡了几分。
邵卿听他这么说,胸中一梗,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不好说,不禁有些尴尬,只是垂头喝茶掩饰过去。
古清华听了这么直白的挑拨之话,心里却不禁有气,并且想:当着她的面都是这样,若是她不在,哼,还不知坏水到什么地步呢!
“看来哥舒侧夫对我朝礼仪还是学习得不透彻啊,”古清华挑了挑眉,温柔的目光扫向邵卿,转向哥舒宇却又一变,淡淡道:“朕又不是好色之昏君,正皇夫德才兼备,品行高洁,朕素来敬爱有加,又怎么会忘了今日是何日呢!”
“臣夫为陛下分忧,实乃分内之事,陛下如此夸赞,臣夫当不起!”邵卿脸色缓了许多,当即向古清华温和笑了笑。
“皇夫太过谦了!当得起,当得起!”古清华亦笑。二人一个夸一个谦,实实帝后情深,**楷模,望向彼此的神情无比的温柔,笑得亦十分甜蜜,这让哥舒宇心头的火唰唰的往上直蹭。
她说她不是好色之昏君,那岂不是间接承认了苏浚之“色”,而她亦非常的“好”此色?哥舒宇简直快要气炸了,忍不住恨铁不成钢悄悄瞪了邵卿一眼:这个木头!呆子!连她这么浅显的言外之意都不懂,哼,居然还笑得这么高兴,白痴!
古清华冷眼瞟见哥舒宇的脸色,心头暗自冷笑,趁着机会向邵卿抛了个眼色。
邵卿会意,便向古清华微笑道:“听闻近来朝务繁多,陛下可是累了?也要保重龙体,多多休息才是!”
“可不是,这几天事情还真是多!唉,朕也想休息,可重任在身,哪里得闲呢!”古清华轻轻叹了口气。
哥舒宇明白,于是起身,强颜陪笑道:“既如此,陛下和正皇夫便早早歇息吧,臣夫告退了!”
“恩!”古清华点点头,笑道:“不早了,哥舒侧夫也早些回去歇着吧!是了,往后闲着无事,便多多学习学习宫训宫规,不懂的可向正皇夫请教!不要再口没遮拦!朕这也是为你好!退下吧!”
“是,臣夫谨遵陛下教诲,臣夫告退!”哥舒宇气得身子有些微微发抖,好不容易强忍住发白的脸色不显露出来。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哥舒宇走了之后,便有小宫女小太监伺候古清华和邵卿梳洗,然后将他二人引至寝殿,只留了殿角一支混着金粉的蜡烛燃烧着,罩着鹅黄的薄纱灯罩,轻轻放下层层帐幔,悄然而退。殿内一时寂静下来。
“邵卿,可是怨朕?”邵卿那欲言又止、有些许失落的神情早已落入古清华眼中,此时见周遭无人,不禁轻叹。
邵卿回神,一时有些踌躇,半响方道:“臣夫不敢,陛下行事自有陛下的用意,臣夫不敢妄自揣测,更不敢心存他意。”
“你能这么想就好。”古清华笑了笑,随即又微微蹙眉,白了他一眼嗔道:“朕早说过了,只有咱们在一处时不必这般拘束,更不必如此恭敬,你呀,总是不听!”古清华说着向榻后一仰,懒洋洋靠着,顺便抬手轻轻捶揉着自己的肩胛骨,忍不住抱怨道:“朕每天面对那些个朝臣已经烦的要死了,这个规矩那个讲究的,又要保持为君的威仪,一坐半天一动也不敢动,唉,真是累死了!到了你这,你可不能再给朕讲规矩了!”
“是,陛下。”邵卿仍如是答。
古清华顿时噎住,更加无趣,手一挥,道:“算了,想必你自幼庭训如此,朕也不强求了,安歇吧!”说着便从榻上起身,往床走去。仍是老规矩,她睡大床,邵卿睡隔断后的小榻。
“陛下跟苏侧夫在一起时,苏侧夫定不如臣夫这般无趣吧?臣夫——”邵卿不知怎的,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古清华原本有些疲倦的意识立时清醒,她很认真的盯着邵卿,道:“邵卿,看着朕的眼睛。朕问你,是不是哥舒宇在你跟前说什么了?”
“陛下多心了!臣夫有罪,不该说这等话!”邵卿一惊,慌忙躬身行礼,半响不见古清华作声,抬头对上她的目光,心里又是“突”的一下,忙道:“哥舒宇说什么,臣夫岂能不知他用心何在?又怎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臣夫跟陛下才是一家人,又岂是他能挑拨的去的?只是,陛下对苏侧夫的宠幸,未免,有些过了!这不是明君所为,陛下应该警惕!”
说完这些话,邵卿心里一阵轻松,神色恬淡的等着古清华的反应。无论她是拂袖而去也好,是立声斥责也罢,职责所在,他不能不如此进言。
古清华又要笑又不便笑,又要恼又恼不得,这才叫做真正的哭笑不得!这个邵卿,果然是天生一股“母仪天下”的“贤后”风范!
这叫她说什么好呢!
“原来你是为这个。”古清华笑了笑,面色沉静,盯着他道:“你觉得朕是那等昏君?”
“臣夫不信,”邵卿摇摇头,道:“所以臣夫才敢直言。”
“朕是什么人你既清楚那就最好!”古清华道:“朕做事自有分寸,若是此事,你大可放心!”她想了想,又道:“若是苏浚胆敢有什么违反宫禁的行为,你不必顾忌,尽管按规矩办事便是!朕自是站在你这一边!”
“如此,臣夫便安心了!其实,若是他犯了宫禁,无需陛下吩咐,臣夫也会按规矩办事。”邵卿松了口气,而且,还有几分隐隐的高兴,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高兴,但是,心情却是好了许多。
“好了!朕是真累了,你也去歇着吧!”古清华笑了笑,打了个呵欠摆摆手。
“是,陛下。”邵卿恭敬行了礼,这才转身稳稳而去,看得古清华是一脸无奈,这个人,简直天生就是为正皇夫这个位置而生的!
再说哥舒宇,从坤宁宫出去之后便气得不得了,原本强压下去的怒火猛的反噬,烧得他双眼通红,一路走一路咬牙低声暗骂,弄得身边的心腹小太监小英子是一路上提心吊胆四下张望,紧张得心揪成一团,就怕周围有人听了哥舒宇的骂声去。小英子小心肝扑通扑通的承受不住,忍不住轻声劝了几句,不料却引火烧身,被哥舒宇劈头盖脸好一顿迁怒。小英子心里委屈,所幸晚上光线不好,低着头走路就好,不必藏着脸色强颜欢笑。
好不容易到了寝宫承庆宫门口,小英子正欲紧两步上前推门,却被哥舒宇冷冷喝道:“前边带路!”
“侧夫——”小英子怔了怔。
哥舒宇冷笑一声,道:“去拢梅宫。”
拢梅宫在承庆宫往北二五六米左右,沿着宫街直走,向西一转弯就到了,那是慕天南的寝宫。
小英子陪笑道:“侧夫,天色已晚,没准慕侧夫已经歇下了呢,是不是——”
“闭嘴!”哥舒宇低喝一声打断了他,挑眉阴沉沉道:“怎么?连你也要背叛我?”
小英子心脏猛的一缩,吓得忙道:“奴才不敢!”再不敢多言,规规矩矩在前边引路。
一时来到拢梅宫,慕天南居然也没睡,一个人正在院中天井独酌,优哉游哉,快活得不得了的样子。
见了哥舒宇,慕天南不禁起身拍手笑道:“好好,你来了,快陪我喝几杯,今晚好月色,真正是对影成三人!”
哥舒宇哼了一声,脸色冷冰冰的,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却是沉着脸不言声。
“来人,给哥舒侧夫拿杯箸来!”慕天南吩咐,顺便向小英子努了努嘴,笑道:“带小英子下去好好招呼,我跟哥舒侧夫好好饮酒聊天,不必你们伺候!”
小太监答应着,利索办妥,将小英子带了下去,只留他二人在院中。
哥舒宇依然沉着脸,满脸的悻悻之色。
“怎么了?谁那么大胆子,把咱们哥舒侧夫气成这个样子?呵呵,明儿告诉陛下,看不拔他的皮!”慕天南手里把玩着小巧的嵌珠银酒杯,嘻嘻笑着打趣道。
“休要跟我提那贱人!”哥舒宇恨恨一拍桌子,脸颊肌肉不易察觉抽搐着。
慕天南不语,慢慢放下酒杯,似笑非笑,似嘲非嘲,只是望着他。

 


第56章 两侧夫月下密谈

“你怎么不说话?望我干什么!”哥舒宇又是冷冷一哼。
慕天南“哈”的一下笑出声,瞅着他很不客气道:“你不是吃错药了吧?贱人?呵呵,你别忘了,先前你是怎样巴结讨好那‘贱人’的!”
哥舒宇脸色更沉了几分,只不过在月光下实在分辨率不高。“那是从前!现在想起来,倒是白白费了心机!”哥舒宇忿忿,冷冷道:“我不能再等了!”
慕天南挑了挑眉,仍只是云淡风轻的微笑。
“我说,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也是没用,反正,任凭他百般讨好,人家那里就是滴水不进,不但滴水不进,反而一转眼就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他也是个男人,这如何受得了?即使他能够忍受,恐怕也轻易讨好不了她了吧?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也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哥舒宇索性跟他坦言,一字一字郑重道:“慕天南,事成之后,本王不会亏待你。你跟议政王那边通个气,若是帮我办成了此事,往后,你们父子便是我哥舒国的大恩人,要怎么报答,随你们说出口。”
“我自然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慕天南笑了笑,“可是,你不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吗?”
慕天南不禁想起那次,深更半夜,哥舒宇在皇宫中暗中穿着夜行衣到处游走,也不知在寻找什么,偏偏那么巧,落到他手里,被他抓住了把柄,也知道了他来息国皇宫的目的何在。可笑他原先还以为他只是个神经大条的二百五皇子呢,谁知,隐藏得最深掩饰得最好的就是他!这个女帝的**,倒果然有趣的紧。
“不是时候?怕是你不敢吧?”哥舒宇冷笑:“我不觉得有什么不是时候!”
慕天南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也许对你来说没有什么,但对我来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古清华威望大增,我义父都不敢轻易动她,宫里又都是她的人,那个邵卿就够难缠了,还有林芝萧炎一干侍卫,还有紫宸宫那个苏姑姑和湘琳,甚至,那个看起来病歪歪的苏浚,哼,这些人都在,你以为你能得手?上次若不是你运气好,落在我的手里,哼,此时你就呆大牢里去吧!”
“你——”哥舒宇登时气结,瞪了慕天南半响,冷笑道:“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永远没有机会了?”
可恶!他居然还敢说他“运气好”落在他手里,哼,若不是那天不慎,岂会这么倒霉,被逼跟他合作,弄得如今事事受他牵制。
“话倒也不能这么说!”慕天南道:“有的机会需要争取,而有的机会,只需要等!咱们的机会,就是等。”
“等?”哥舒宇仰天打了个哈哈,道:“等到何时?等?你等得起,我可不能跟你这么耗着!”
“小不忍则乱大谋。成大事者,这点耐心都没有吗?”慕天南嘴角勾了勾,眼光有些讥诮。
哥舒宇一时语塞。火气慢慢消减,心智也渐渐清明冷静了下来。
不错,小不忍则乱大谋,何况,忍耐的日子他过得又不是一天两天,又何必在乎这么些?实在是,他方才被气晕了头了!
“听你的语气,你倒是已经有了计较了,不妨说与我听听!”哥舒宇冷静了下来,缓缓问道。
慕天南抬眸盯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半响,缓缓道:“如果我没记错,今年冬至,咱们的女帝陛下会前往天寿山皇陵祭拜,到时,整个皇宫恐怕剩不下几个人,甚至连这翟凤城中,都不会剩下多少大臣,包括我的义父。”
“冬至?”哥舒宇眸中先是一亮,随即又不甘,皱眉道:“现在才五月初!”
“那又怎样?”慕天南目光直直盯着他反问。
哥舒宇顿时一滞,沉吟道:“好吧!冬至就冬至!”六七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顺便,他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将整个皇宫情况摸清楚,到时行事,才会更多几分把握!
这种事一击不中,别说还有第二次机会,便是他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很难说!谨慎些,也好!
“那么此事,还劳慕兄多多费心了!”哥舒宇打定了主意,说话间客气了许多,语气也平缓了许多,举杯向慕天南笑道:“慕兄,小弟在此敬慕兄一杯!承蒙慕兄援手,将来事成之后,少不了慕兄的好处!”
慕天南举杯相向,笑道:“这话且放在这里,你可记着了!”
“嘿嘿,小弟怎么敢不记得!”哥舒宇半真半假冲他笑笑,随即又有些忿忿不甘——他都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他敢不记得?
“不过,兄弟还有一事,想跟慕兄商量商量,不知慕兄意下如何?”二人碰杯,哥舒宇脖子一仰一口喝干,向慕天南道。
“何事哥舒兄尽管说来听听!”慕天南微笑。
“就是那个苏浚,苏侧夫!”哥舒宇咬牙,几乎要将手里的杯子捏碎,气恨恨道:“苏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我要除了他!”
慕天南身子一震,目光闪烁几下,不觉取笑道:“你不喜欢苏家的人?呵呵,我倒是听说,苏大将军致力于两国交好,素有贤名,在北境一带那可是两**民交口称赞呐!”
“哼!”哥舒宇冷笑,道:“苏家的人口是心非,阴谋诡计层出不穷,面上说得好,谁知心底在打什么主意?十几年前,那苏严就是这副叫人看不上的装模作样,可是结果呢,说打就打,我哥舒国也因此国势一落千丈,他的话,谁信!”
“如此,哥舒兄是打算父债子偿了?”慕天南似笑非笑瞅着他,那言外之意很明显:你这样恨苏浚,不会是嫉妒人家得宠吧?
哥舒宇有些涨红了脸,这层意思,当然是有!他哪点不如苏浚那小子?凭什么他付出了满腹心思却得不到回报,而那个病秧子突然之间就轻而易举得到了一切!尽管,他这心思不怎么单纯。
“不全是这样,”哥舒宇做不到睁眼说瞎话,冷冷道:“也有这层意思,也有——哼,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说起来,我也极看不入眼这小子!”慕天南听了这话甚为合意,极痛快道:“好!我答应你!”
“明日咱们好好计较计较,如何?”哥舒宇十分满意慕天南的态度,心怀大畅。
谁知,慕天南却瞅着他笑道:“你也太心急了吧!”他不由有些怀疑的瞅了哥舒宇一眼,心头暗暗寻思:莫非,这小子对古清华那小丫头动了真心思?不然,怎会对苏浚恨到这般地步!
哥舒宇“哼”了一声,漠然道:“既然是决定要做的事,早一点料理清楚有何不妥?”
“时机不妥!”慕天南仍旧摇了摇头,瞅着他直接道:“难不成你现在就想做了他?嘿嘿,他如今正是小女帝的新宠心头肉,若是莫名其妙死了,这宫里还不得翻天!恩,根据一向来的情形看来,是个人都会想到,你的嫌疑最大!到时,你还想清静,那可就难了!”
这话哥舒宇极不爱听,气呼呼不服道:“只要做得干净,凭什么我的嫌疑最大!”
慕天南不语,只瞅了他两眼。
哥舒宇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说辞站不住脚。不错,一向来只有他是可着劲毫无顾忌的巴结讨好古清华的,如今眼巴巴看着苏浚受宠,他心里不忿、不甘、生气,然后暗中谋害了他,这岂不是顺理成章?
“这么说,也得等到冬至了?”哥舒宇叹了口气,有些怏怏。随即又道:“那又如何?即使到了冬至动手,出了事还不是一样的怀疑我——我糊涂,那时怀疑不怀疑,已经没有关系了!”
话说一半,哥舒宇又转口,微微摇头,自嘲的笑了笑。那时,他的大行动已经开始,无论成功与否,他都不可能再在这息国皇宫中呆下去,到时,顺手杀了苏浚,出这胸中一口恶气,然后,远走高飞,便是古清华再气再恨,又能奈他如何!
“哥舒兄果然聪明,一点即透!”慕天南不禁抚掌大笑。
“好吧,那就让那姓苏的小子再得意几天!”哥舒宇阴沉沉冷哼一声,二人相视,各饮尽杯中酒。
抬头望望,月已偏西,地上斑驳的影子也在不知不觉间浓了几分。哥舒宇舒坦的伸了个懒腰,一边起身,道:“天不早了,在下就不打扰慕兄安歇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