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卿玉也不担心素问回到安家之后就会夺了自己的宠爱,对于一个几次三番都针对安家的人来说,就算最后这一切是恢复如常了,但就像是补过的镜子,中间还是有着碎痕的存在。安卿玉知道,段氏是绝对不会将素问当做会疼爱的孙女来看待的,只会将她当做敌人,一个不得不让她出现在安家的敌人,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够同她争夺些什么,但是一旦素问救了肃王,那就完全不一样了。素问的身后再有那些个背景和帮手,她相信,素问绝对是不会放过她的。她肯定,素问就会像是收拾王悦盈和她母亲余氏那样收拾掉她们的。
一想到王悦盈和余氏,安卿玉就觉得有些害怕,她回到无双城就听说了之前那个见面的时候还是一脸嚣张跋扈的王丞相夫人现在已经彻底地疯了,在众人的面前被发现做出了这种事情来,安卿玉觉得自己也是要疯的。而今日一早,杨妈妈所探听来的讯息就是那余氏在昨晚半夜里头的时候拿了自己的腰带上吊自杀了,等到那些个丫鬟一早发现的时候,这身体已经冷透了,早就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但这上吊之人一般是舌头伸得长长的,据一些个口风不怎么严谨的王家下人说,发现余氏的时候,她的双眼暴睁,眼睛里头布满了红血丝,面色狰狞之中带了一些个震惊,而这脖颈上还有很明显的掐痕。
无双城之中已经有了一些个风言风语传出来,说是王夫人压根就不是上吊自杀的,而是被人掐死的,活活掐死的。那无数的言辞之中都是偏向于被带了绿帽子的王丞相,很多人都捕风捉影地说,是王丞相不甘自己被带了绿帽子,在这心有不甘之中,杀了自己的结发妻子。
但随后的,那些个传出话来的王家下人全部被杖毙了,尸首就丢在城外的乱葬岗上,那些个仆人大多都是签下死契的,打杀了也是主人家的事情,官府也不得插手。
这些个事情叫安卿玉听的更加的心惊胆颤,她的神经整日都是绷得紧紧的,就怕自己在睡梦之中着了素问的道,那下场会比王家的那些个人还要来可怜。
苏氏自然也是不想的,她同素问交手过,这个丫头诡异的很,她也是有些怕了,不敢再做出点什么来。她也知道如果不能让素问再渐渐地羽翼丰满起来,她如今已经成了自己的心腹大患,可偏偏就算是素问单枪匹马的时候,自己也是拧不过她,那种蚍蜉撼树谈何易的感觉她也是尝试够了的。
她也想想出一个办法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是又能拿什么去阻止呢!
苏氏听得安卿玉那一番话,她的心头是越加的烦躁了起来,这愁闷的心思,苏氏也实在是不知道要说给谁来听,晋意伤了腿骨,还在修养之中,而卿梦自打上一次那些个事情发生之后,她就再也不同自己交谈了,就算是在见面的时候也不过就是淡淡地应上一声,那姿态仿佛自己就不是她的母亲了,晋元对于这些个事情是没有半点的在意的,就算是自己说了,他也不过就是随意地听之任之,而苏氏最是看好安卿玉,可有些时候也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做起事来的时候总是容易往着偏激那条路上走,且也不是素问那丫头的对手。想想自己这四个儿女,苏氏也觉得有些头痛,有些不知要如何谋划未来的感觉。
苏氏想的有些烦躁,她不欲去想那些个事情,却见段氏身边伺候的张妈妈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道:“糟糕了,苏姨娘!老夫人去找那长生县君去了!”
苏氏听得这心头一颤,她猛地一下子站起了身来,叫道:“你们怎么就不看着老夫人?!你们是干什么吃饭的,安家养着的都是一群废物不成!”苏氏有些着急们不知道段氏这一次去找素问是打算做什么的,只觉得安家总是半点也不见消停的。
张妈妈被苏氏那一声叱问骂了个蒙,她在段氏身边跟的时间最长,以前的时候也是受惯了人的奉承,苏氏以前的时候见到自己不也是好话说尽的,现在被苏氏这么一骂,张妈妈也是有些不爽了,她道:“苏姨娘这话说的奇怪,老夫人是主子,主子不让我们这些个当下人的跟着,我们又怎么能够跟着呢,我们都是守规矩的好下人,不像有些人明明不过是个姨娘还要当自己是夫人,要不是如今府上没人管事,妈妈我也不愿意到你这儿来,免得沾了什么晦气!”
苏氏被张妈妈这话说的不知该如何说要好,也知道现在不是和张妈妈计较这些的时候,她带了人匆匆忙忙地出了门直奔浮云小筑而去、
段氏拄着拐杖,她腿脚还算利索,所以走的也还算是快,她走到这浮云小筑的店铺门口,不管不顾地直接往着大门口一跪,拉拔了嗓子喊道:“大家快来看看,这当孙女的是要逼死老婆子了…”
段氏声音响亮,如今又是在青天白日,无双城行人最多的时候,一下子竟也是喊住了不少的人前来观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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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乞讨
段氏虽是心中有气,但她会选择这么做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她就不相信在这种那小贱丫头是能够有那么好的运气,她要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看素问那一张脸能够摆到哪里去。
段氏是在是没有想到自己那儿子竟然是会对自己说出那种叫她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安青云对自己那是一贯好的,刚刚那样对着自己,段氏一来是心中明白自己这个儿子现在是真的因为重伤而性格迥变了,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自己这大半生的指望也是在他的身上的,所以段氏就算是再怎么生气也是不可能真的丢下安青云不管的,所以她又将这些个事情全部都推到了素问的身上,只想着当初在护国寺之中,都是多嘴多舌的素问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段氏在浮云小筑这门口一跪,很快就有着一堆人围了上前来,无双城之中的人大多还是认得段氏这一张老脸的,也是晓得她是安家的老人。段氏见旁人来看,她一下子鼓足了劲头,她想着反正如今自己安家的颜面已经丢尽了,也无所谓再丢一些了,只要能够治好安青云的内伤,不至于让他成为一个废人的,段氏觉得自己就算是现在这样跪上一跪又能够怎么样呢!
门口所发现的那些个事情,很快也就让挽歌瞧见了,虽说如今这店铺之中也没有什么的,挽歌也不知道素问到底是要不要开这个草药铺子的,这铺子已经整顿妥当了却也不进半点的药材,挽歌甚至有时候是在想,姑娘是否就是觉得自己这手头的银钱实在是太多了没地方烧去了,方才是这般的折腾?当然挽歌这种话是不敢对素问说的,这一说之后就怕素问是真的半点也不想开这铺子,全然当做折腾了。
挽歌眼尖,一下子就看到这跪在大门口的段氏。这段氏也是个能哭能说的高手,对着那些个围观的人一边哭嗷一边指责着素问的不是,只说是自己被这个孙女逼得是完全走投无路了,家中又是被害得到了如斯的地步,不得已只能是来这里跪地求饶,恳求素问放过安家,放过他们。
段氏那姿态可算是唱做俱佳,你看着她是在哭吧,却又是吐字字字清晰的,半点也不带含糊的,你要说她是在作吧,她就是能够以那迫于无奈又是走投无路的模样展现在众人的面前的。这无双城之中的过往人,附近的商铺贩子一类的多少也是知道素问同安家的关系的,但是瞧见这么大年纪的一个婆子跪在人前,这心中不免地就带了几分同情,甚至还有些义愤填膺了起来,一口一声跟着声讨了起来。
挽歌喊了丫鬟出门来看着情况,而自己却一下子进了里屋,寻到了正在自己房中看书的素问,他被段氏那一顿搅合也觉得乌烟瘴气的很,晓得段氏如今出现在这儿,只怕大约是得了安晋元带走的风声,晓得素问是打算见死不救,所以这才急了想着出了这样的下册就能够使得素问回心转意了,以为用旁人的言论就能够逼得素问乖乖就范了。
挽歌进门的时候素问正在自己房中的书桌椅子上看着一本极其厚的医书,那字迹都已经有些古旧了,书本也显得有些磨损,而素问则是在认认真真地看着,听到挽歌进门的声音她才微微抬了抬头,“有事?”
素问的声音难得的正经,一概旁日之中带了几分调笑的意味,所以这看起来的时候神情之中也少了几分戏谑的意味。挽歌知道素问现在应该是不想被人打扰的,虽说姑娘整日里头没有一个正形,但一旦做起事来的时候却是认真无比的,现在捧着医书在看,大约是也是因为答应了肃王治病,素问对于医术上面的事情总是有着一种格外认真的姿态在的,所以在看到素问这样严谨的神态的时候,挽歌也略有几分的意外。
原来姑娘还是有正常的时候的。挽歌在自己的心底这样想着。
这样的感慨在挽歌的心中转了几转,终究还是没有脱口而出,挽歌的神情之中也有了几分严肃,他道:“姑娘,安家的人来了。”
素问应了一声,她早就已经预感了安晋元一旦回去对着安青云或者是段氏说出自己的决定之后,依着安家那喜欢死缠烂打的个性,只怕不会这样轻易地就决定了妥协的,一定会着人来闹上一闹的。这一点素问半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安家不敢去对着容辞去闹,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他们闹了也没有半点的用处,就算是闹到陛下的面前也是不可能得了什么好处的。所以安家也只会也只敢到素问的面前来闹,所以素问半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是从安晋元离开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现在就已经有人到了她的面前来闹,这样的速度的确可算是速度的。
“是谁?大概应该不会是苏氏的。”素问漫不经心地问着,苏氏应该知道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了,只要有了苏氏在她的面前出现,别说是求她了,就算是苏氏死在她的面前她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安卿玉大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面前的,安卿玉这人心狠但是胆子不大,做事也不敢认,她一贯最会做的就是装可怜博同情,如今安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按照安卿玉的个性只怕已经躲到角落里头,不等自己有十足的把握是绝对都不会出现在素问的面前也不会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丢脸来着,更何况那一日在护国寺之中她被自己吓了一吓,犹如惊弓之鸟远远见到自己都是要调走换路走的,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所以素问的心中也很快就已经有了答案,会出现在这里的大概也就只有一个人。
那人无耻又脸皮厚的厉害,平素最喜欢的就是倚老卖老,无所求的时候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天地之间最污秽的东西一般,而有所求的时候,那人可是皮糙肉厚的厉害,半点也是没有什么畏惧的,别说是丢脸了,她能够堂而皇之地做出更丢脸的事情来,可算是不择手段也是要达到自己目的的人。
素问头也不抬地道:“那段氏在外面做了些什么?”
挽歌这还没有开口,素问就已经自己说出了结果,想来其中的门道素问已经清楚的厉害了,挽歌也不隐瞒,他有些苦恼地道:“那老婆子跪在门外正在哭天抢地,已经惹得不少人来围观了。”
挽歌也没有想到段氏那老东西竟然是会使出这么一招的,他这想要赶走段氏吧,那一把老骨头了这轻轻一推都能够让她散了一地的骨头架子,但是要是不下狠手的话,只怕到时候这段氏是铁了心在闹得沸沸扬扬不可了。
“她倒也还好意思的,一把年纪了还能闹腾的和唱大戏似的,只怕当年是那梨园之中的名伶吧?”素问轻笑了一声,她看着挽歌,“你说说,她在外头都嚷嚷了些什么东西?”
挽歌原本也不想告诉素问那些关于段氏在外头哭嗷的内容,因为他晓得素问要是听到那些个话只怕又是心中不开心的,但现在听到素问已经这么问了,她自然是不能够再隐瞒些什么的,只好原原本本地道了出来,说是苏氏在外头认了素问是安家的孙女,然后又是对着旁人说了素问的恶行,最重要的还是控诉素问对于她这一把年纪的老婆子是半点的孝道也没有敬,甚至还逼迫着他们安家,如今更是自己的父亲已经伤重都是不愿去看上一眼的。
素问平静地听着挽歌所说的那些话,她面容平静无比,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皱,那淡然的神情像是早就已经料到段氏是会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一个人了。
素问哪里想不到的呢,段氏年纪一把了,自己别说是给她一拳了,就算是给她那么一巴掌都得担忧着会不会就这么一巴掌将这个人给抽死了过去。当然,素问并非是怕自己一掌下去打死了段氏,而是觉得段氏这样一个不堪的人要是死在她的手掌心上,不过就是平白地脏了她的手而已。不过素问不得不承认段氏真是厚颜无耻,还真能说出那种自己是受害者的姿态来,她原本还以为这样的角色只有在小说之中才有,原来现实之中这种胡搅蛮缠半点脸面也不要的人还是有的,真可算是奇葩的厉害了。
“如今段氏还在闹着,姑娘你看?”挽歌一见到那段氏也觉得有几分的头痛,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和这种蛮横不讲理的婆子说话了,因为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有着自己的一套说辞在,而且绝对是坚定自己的地位半点也不动摇的。而挽歌一般对待这种人的时候,大约是忍耐再忍耐,最多也就是忍耐一盏茶的功夫,他就恨不得拿了自己手中的长剑在这个婆子的脖子上狠狠地划上一刀,也好让这个世界清静清静少了一个祸害。
“她那么喜欢演戏,那就由着她演着吧,她既然一把年纪了腿脚还那么的利索,就让她多跪一段时间好了,你说,这疯狗上门来咬人我们能够怎么办的,难不成还要对着那疯狗给咬回去不成?”素问笑意盈盈地反问道,她朝着挽歌摆了摆手,示意他半点也不用在意这种情况,这该干嘛的时候就干嘛去好了,又何必和那疯狗一眼的人物多做计较的呢,更何况,素问觉得这段氏既然是这么喜欢做丢脸面的事情,那就索性让她丢个彻底算了,她们就当做是看了一场免费的猴戏就行。
“保不准一会还得有什么人来呢,你且随意看看,反正不要让她们踏进咱们这儿污了就行,一会我会出去处理的,你要镇定一些。”素问平静地道,“不过就是几只疯狗,吃不了人的!”
挽歌听到素问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是出了门又去店铺之中守着,外头那些个围观的人已经越发的多了,段氏见围观的人那么多,也就扯开了嗓子在那边嗷叫着,那又哭又说的演的是更加的卖力了起来。挽歌见段氏那样子,他微微皱眉,只觉得这个好歹也是经历过风雨的老婆子还真的像是素问口中所说的那样,不是什么梨园的名伶,而是一只疯狗,一只彻头彻尾的疯狗。
挽歌也懒得理会,那些个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但是到底还是观望的多。其实这围观热闹就是那么一回事,要是两个当事人一起闹腾,那么围观的人这情绪也就会更加的激动,这斜里插一杠子的人也只会越来越多,但只见一个当事人自顾自地在那边谩骂哭诉,旁人虽是会偶尔义愤填膺几句,但到底还不会演变成如何一发不可收拾的模样。甚至很多人这瞧见了这屋子里头的人依旧是当做没事人一般在那边该干嘛干嘛,半点也不理会之后,很多人便是觉得有些无趣,也就散了一些,这剩下的也就是那一些个对热闹有着执着追求的人才会有的。
段氏这又哭又闹的,她就是盼着素问能够受不住了冲出了门来和自己吵上一吵,但是她这等了又等都等不到那个身影的时候,段氏也就有些奇怪,她一直认定素问是一个不怎么能够沉得住气的人,尤其是在对着自己的时候,她应该不会放过这样同自己争锋相对的时候的,段氏就不相信素问她是真的能够这样耐得住性子的,所以段氏又将哭嗷声拔高了几分,那声音尖锐的就像是夜枭夜啼一般,尖锐的直钻旁人的耳膜,就连段氏自己也觉得有些头疼的厉害。
段氏一贯是娇养的人,平常自己拉下脸的时候府上就有一大堆的丫鬟仆妇跪了下来来给自己请罪的,她这掉两颗眼泪就立马有人上前来嘘寒问暖,而她平时的时候也就不过是在佛堂前的时候才会跪上一跪,所以这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段氏就觉得自己这跪在地上的双腿发麻发涨发痛,而自己哭的太多喊得太多,这眼睛已经有些浮肿,叫她有些看不出清楚眼前的东西,这嗓子眼更是干渴的几乎是要冒出烟来了,只觉得谁要给丢上一个火折子,她就能够当街焚烧起来。
段氏已经喊不出话来了,她的嗷叫也已经彻底成了抽噎,抽抽噎噎的,段氏现在才真的有些伤感了起来,觉得安青云是真的不打算多看她这个当娘的一眼了,自己这府上的人大约也全部都不将她放在眼内了,见她这么跑了出来竟然是没有一个人来寻上一寻的。
其实苏氏在段氏闹腾的最厉害的时候她就已经领着丫鬟婆子来了,只是躲藏在一处僻静的巷子里头看着段氏,苏氏委实不想上前,她真的没有想到段氏竟然是会用出那样的一招来的,像是一个疯婆子一样到了别人的店铺面前闹腾。这样丢脸的举措,苏氏真的不想上前去搀扶起段氏,又觉得见段氏那可怜的像是街边跪着同人乞讨一两个铜板的讨饭婆子没有什么两样的,她这心里头又有些得意,段氏这些日子可没少给她脸色看,所以苏氏在看到段氏现在这样子的时候,这心底里头不是什么担忧,也不是什么关怀,而是觉得有些开怀。
苏氏带着人躲在这一处,她想着先让段氏闹上一闹,等到素问出来之后,她们再出现闹上一闹,到时候段氏既是会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关怀于她,二来也能顺带地将事情闹大一些,她想着要不要趁着乱,找几个机灵的丫鬟和小厮借机进了这浮云小筑将那些个药给偷了出来。
可苏氏左等右等也等不来素问的身影,而那原本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客也受不住这长久的没有半点的动静,一个一个全都散去了,只余下一些人在附近观望着,打算等到一有热闹可看的时候就立马凑上了前去。
初秋的日头略微还带了一些暑气,虽不至于像是夏日里头晒得人像是要脱了一层皮似的,但这日头也略微有些猛,在阳光底下晒地时间长了,身上也是会出一身的汗水的。
段氏已经记不得自己在这烈日下跪了多久,她很想爬起来,但她的双腿已经跪得太久了已经没有了半点力气,而她的嘴张张合合的,也喊得不是什么脏话恨话,而是求饶一般地:“给我水,给我水…”
她因为干渴的太久,这声音也微弱的厉害,像是弥留之前的低喃一般,段氏头昏眼花的厉害,在她几乎快要昏厥的时候,她便是瞧见从内堂之中走出来一个身着水洗天青色的衣衫的姑娘,她的声音娇柔,斥责着在店铺里头的那个男子,脆生生的,就像那将熟未熟的青苹果一般的鲜嫩。
“挽歌,你怎么做事的,怎么能够让人在咱们铺子面前乞讨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铺子什么都没有,连只狗都不会来的,来咱们这里乞讨,这不是自寻死路么!”素问道,她上前了几步,看了看已经歪在一旁的段氏,轻笑着道,“这不是安老夫人么,怎么就在我这浮云小筑面前乞讨了呢?这要想要赏钱多一些,您就应该去酒楼门口,或者是花楼门口才对,哪里人多,给的银钱也多。不过安家不是还在么,您现在就过着这乞讨的日子,怎么是安将军已经成了废人,府上已经过不下去营生了?对了,您还记得欠我那三千两黄金的医药钱吧,这可千万别赖了!不过您要是真的付不出来,也没事,你把安家的地契拿来,权当做是我买了安家的宅子就好,正巧最近我也想开一间花楼,安家的位子,那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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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今天我婶婶来了,于是被拉着去聊天直到九点半才回的家,所以时间上来不及了,原本要是八点能回家的话,我就能够写出一万字来着…
我默默地遁走,去锁小黑屋,争取明天下午之前更一万字出来。
第一百零八章 美娇娥
素问那些个几乎是句句诛心,听得原本就是头晕眼花的段氏更是气血翻涌。
也难怪素问刚刚是不出来的,原来她并非是因为刚刚人多而不敢出现,而是打算着等到人潮散去,等到自己已经无力再呻吟的时候才出现的,她就是想着看到自己这般受罪来着。
段氏怨毒地看向素问,那眼神之中充斥着愤怒,这原本应该可算是威风凛凛的一眼,但如今的段氏一张脸如白纸一般的苍白,倒是显得有气无力的厉害。她嘴巴动了一动,以为干渴而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但顺着她的口型,素问也知道这老婆子是在骂着自己,骂自己贱人呢,素问真心觉得这段氏实在是太没有敬业的精神了,这戏既然已经唱了就应该唱到最后才是,哪有现在这观众跑了之后她就不再唱下去了呢。
苏氏等素问等了许久,她原本一直都在纠结着自己到底应该是上前去将段氏给搀扶起来还是等着素问出现之后自己再当做刚刚知晓这件事情才来的,她这一纠结之后,这时间倒也过的十分的迅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苏氏还不容易见到素问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一下子像点燃的炮仗一般地充了出去,面容之中更是带上了悲戚的神色拔高了声音凄厉的像是唱大鼓戏一样冲上了前,然后高声喊道:“老夫人啊老夫人,你怎么就能够在她的面前下跪呢,您可是祖母,她是您的孙女,你这一跪可不是要折煞了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