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素问和莫氏是在翌日回到无双城的,这无双城之中还是一眼的喧哗。
马车在浮云小筑的门前停了下来,挽歌早就已经侯在门口了,所以等到马车停在浮云小筑的门口的时候,挽歌就领着丫鬟上前了几步,等着将莫氏从马车之中搀扶出来。
素问从来都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非要丫鬟婆子搀扶着才会从马车上搀扶下来,她自己撩开了车帘,利索地从马车上一步跳了下来,糯米也从马车上跃下,率先进了浮云小筑的宅子。
“最近可有发生过什么事情?”素问问着挽歌,自从容毅挨了一顿打之后,就算她在护国寺之中那敬贵妃都是敢于派了杀手杀到寺庙之中的,她可不相信自己这家里头是能够逃过一劫的。不过现在看到挽歌这四肢健全的模样,想来就算是有什么问题却也依旧不会成为多大的问题的。
“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皇长孙昏迷了几日,这情况严重的时候据说连寿材都已经备下了,但后来到底还是皇长孙这命硬了一些,也就没什么事情了。”挽歌的声音淡淡的,这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却是有着说不尽的危险在其中。
从素问上了护国寺,那容毅挨了那一百下的鞭子,一贯身娇肉贵的皇长孙殿下又怎么是能够承受得起这种酷刑的,连着几日高烧不退,而身上的伤口又化了脓,一直不见好。可谓是愁死了那些个太医院的太医们,若是在那个时候瞧见那些个太医多半是能够瞧见他们那一张愁眉苦脸的神情,几乎每天去宫中已经成了一种煎熬。
甚至到最后的时候,太医院的那些个太医已经是束手无策,想着若是再这般的高烧不退,只怕就是只能为皇长孙准备上寿材了。因为这件事情,太医院的那些个医者可是没有少被敬贵妃折磨,这打了打了罚也罚了,但是容毅依旧是高烧不退,差一点就真的一命呜呼了。到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或许是容毅的意志力太强,又或者是那些个太医们所开的那些个方子真的见效了,这热度也就慢慢地褪了,只是这人到现在还是虚弱的厉害,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那容毅还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就在容毅这病的几乎是快要死的时候,敬贵妃自然是不会想着放过素问的,在护国寺之中在素问的手上讨不到半点的便宜,这派出去的人半个都没有回来也没有听到素问出事的传言,自然就有知道自己派出去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了,不是死在了素问的手上,就是因为暴怒了目标这才服毒不让人瞧出半点的端倪来了。
也真是因为这样,敬贵妃对于素问的厌恶已经上升到了一种极限,她知道素问自己下不得手,干脆地就将手段伸到了浮云小筑这边,她也对素问的情况调查了个清清楚楚,知道素问这最重视的人除了莫氏还有自己的一个兄长安晋琪。敬贵妃是有些怨毒地想着,既然素问对她的孙儿做出了这种事情,让她感受到了自己最疼爱的最深爱的亲人几乎可能会离开自己的身边这样的痛苦,所以敬贵妃也在想着,她既然是奈何不得素问,那就也让她尝尝失去自己亲人的痛苦。
所以敬贵妃让她的兄长庞驰又是派了两拨人去暗杀在浮云小筑之中的安晋琪和素问身边的那些个下人,力求在素问回到无双城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处人间炼狱。但素问在前往护国寺的时候特地是将挽歌留在了浮云小筑之中,挽歌这人当初在跟着自己之前那是一个杀手,跟着自己之后这些日子以来虽说是不用每日都在刀口上舔血,但这么一段时间之内哪里是能够叫他将当初谋生的那些个手段就忘得干干净净的,所以素问把浮云小筑里头的这些个事情交托给了挽歌对她来说是再安心不过了,而如今看来,挽歌也的确是没有叫她失望来着,素问顿时觉得自己当初救治挽歌所花的那些个珍贵药材也是有了值回本的感觉了。
挽歌虽然没有说那些个说起来一定会有些惊心动魄血腥异常的事情,但素问知道,这其中绝对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完整的。
“挽歌你做的不错,也就只有你才会叫我这么安心了。”
素问看着挽歌道,想必现在的敬贵妃应该是恼怒不已了,在自己身上没有得到半点的好处,在挽歌的身上也没有得到半点的好处,这对敬贵妃来说,那可是十足的亏了。不过对于敬贵妃来说,这种打击还不算彻底,要是她知道她愿意救治容辞,只怕到时候她那一张精心保养了那么多年的一张老脸非要气歪了不可。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拉皮玻尿酸肉毒杆菌一类的东西来拯救她逝去的胶原蛋白,那一张脸也不知道能够再让她装嫩到几时了。
挽歌看着素问,素问这样对着自己说已经算是难能可贵的夸奖了,只是,“姑娘若是能够提了我的工钱,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当初我这完成一次任务这费用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挽歌的声音平平静静的,素问听着挽歌所说那些个话,这嘴角抽了一抽,无比严肃地看向他,“你这是想坐地起价?我给你的月钱,似乎不是一个小数目吧?!”
素问扪心自问,她待挽歌已经算是极其不错的了,想来她给予挽歌的月钱那也不算少的,至少她还是比较过那些个护卫和掌柜每个月应该有的利钱是多少来着,而且当初也是自己救了他来着,正所谓这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她可没求他涌泉相报,如果说挽歌哪天是想着要离开她的身边不当这护卫掌柜什么的,素问自然也是不会拦着他的,只是到时候她只怕是会有些不习惯的,毕竟已经他在自己的身边呆了这么久了不是?!
挽歌看着素问,真心只觉得自家姑娘这心思都掉钱眼里头去了,挽歌摇了摇头,同姑娘这般性子的人还能够计较些什么呢,哪怕自己那日说是想要离开无双城了,姑娘也不过就是眉头微微一挑想着说自己应该上哪里去寻一个如同他一般称职的,能够当做护卫来用,也能够当做掌柜杂役来用,必要的时候也能够当做杀手来用的人吧。
这就是姑娘的性子,挽歌早就已经明白了,他看着素问扶着莫氏走进了内堂之中去,他刚要提醒一声素问,家中有安家的那个大少爷在,但是转念一想,罢了,也应该是让姑娘自己去面对着那安晋元才是,这有些时候有些意外发生,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素问扶着莫氏进了内堂,她这不在的日子浮云小筑之中依旧是安安稳稳的,半点波澜都没有掀起过,她这在或不在似乎是没有半点的差别,依旧是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素问原本就是一个对旁的事情不怎么在意的,高床软枕能睡,野外破庙也能够将就一晚,这样的日子素问也是过过的,所以对于这种事情一贯是没有什么要求。
只是在她走进内堂的时候,倒是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在庭院之中,这人是素问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个男子正在庭院之中和安晋琪在对弈,那人穿着褚色的衣衫,看上去有一种在军队之中呆得久了的行军打仗之人会有的气息。
“他是谁?”
素问问着自己身边跟着的丫鬟,这人出现在浮云小筑之中,那姿态怡然的半点也不像是头一次来这,好像是来了有两回的模样,而看自己兄长那样子,似乎同这人也有几分的熟稔的意味。安晋琪在衙门之中所熟悉的那些个人素问多多多少少也是瞧见过几个的,但这衙门之中的衙役的精气神却是和眼前这人完全不同的,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像是在军训的时候,谁都能够一眼瞧出那些是学生那些是从部队之中出来的教官。
不等丫鬟回答,秦嬷嬷倒是率先回答了素问的问话,她细细地看了看前方,略微有些迟疑地道:“那好像是安晋元吧…许是太久没见了,倒是有些认不出来了,瞧着应该是那安晋元才是。”
莫氏看着那人,这神情之中也同素问一般略微有些迟疑也有些迷茫,直到听到安晋元这个名字的时候,莫氏也有了几分意外,在她的印象之中安晋元还是停留在那一个孩提时候的模样,她对于安晋元长成之后的样貌不是很清楚,所以也不大清楚这出现在这里的人到底是不是安家的长子。
安晋元?!
素问对于安晋元这三个字倒是熟悉的,她知道这是苏氏的长子的名字。这个安晋元比之那个被她打断了腿的安晋意那可是一个天和一个地的差别,一个是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而一个则是还知道拼搏的人。虽说安晋元颇有长进,但是素问对他还是没有什么好感可言的,到底是苏氏所出的子嗣,就算是再长进又如何,这到底还不是同自己在一条阵线上的,素问自然是对安晋元没有半点的好感,只是她不知道,就算是安晋元已经回到无双城来了也罢,但是这不应该是到自己的这里来才对,而且还能够这样平心静气地和安晋琪两个人一起下着棋,还表现出一副关系很融洽的样子来,这些才是素问真正意想不到的。
安晋琪也听到了声响,知道母亲和素问已经回到了家中,他随手将棋子一摆,也不管这棋是下到一半还是已经快到尾声了,他推盘认输,直直地朝着素问和莫氏而来,“回来了?!”
安晋琪其实也晓得其实素问和莫氏离开家不过就是那么三四天的功夫而已,但是这浮云小筑之中一贯都是有着她们两人的身影的,往常他出门的时候亦或者是回来的时候就能够瞧见,这三四天的功夫虽然家里头还是同往常那般没有什么差别,但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总觉得比往昔的时候要安静上一些,见不到熟悉的人叫安晋琪也觉得有些不大适应了。
“恩,回来了哥哥。”素问看着安晋琪,她的视线越过安晋琪的身上跳到了安晋元的身上,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家里有客人,是谁啊?”
素问虽是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有些忍不住埋怨起了挽歌,他必然是知道些什么的,结果刚刚在自己走进门来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开口。
在素问打量着安晋元的时候,安晋元也总算是瞧见了这几乎可算是如雷贯耳的人到底是如何的模样,他细细地看了看,素问多少还是同安晋琪方面有些相似的,鼻子,嘴巴的那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素问这看起来要比安晋琪的五官更加细致一些,尤其是那一双灵动的眼睛,倒是有些十足的不怀好意,带了几分邪性。
安晋元见素问看着自己又这样不着痕迹地问着,他笑了笑道:“这就是素问妹子吧,我是安晋元…”安晋元顿了一顿之后方才又道了一声,“我是安家的…可算是你的大哥吧。”
素问微微眯着眼睛,朝着安晋元笑着道,“哦,是安家的人。”
素问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安晋元只觉得这素问这话中有话的,随即地他就听到了素问道了一句——“我就只有一个亲生的哥哥,没有别的大哥。”
安晋元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略有些尴尬,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晓得素问这人不一定是乐意见到自己的,只是她这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安晋元还是有些意外,还真的是一如传闻之中不管是谁,她真的是半点颜面也是不给的。安晋元无法,只得是哈哈一笑,将这尴尬暗自掩去。
素问看着安晋元,虽然还没有怎么接触过,但现在看看安晋元这模样,还真是看不出来,他竟然是苏氏生的孩子,这脾性似乎要比苏氏要来的强的许多。
“你来来我这儿,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是安青云要死了,要我们回去给披麻戴孝送终不成?”素问问道,“不过我觉得安青云虽然是受了重伤,但还不至于要到要死的地步,除非他是自己想不开要寻死,这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安晋元皱了皱眉头,道,“死倒是没死…”
“哦,那就是想着要回到以前的时候了?所以,让你来做说客?”素问走到了附近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指使着自己院子里头的丫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才抬了头看着安晋元道,“说吧,他是打算让你怎么来说服我的,我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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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相互折磨
素问看着安晋元,她那姿态就是在等着他开口,但从她刚刚做来的那些个动作却有着一种嚣张的意味。安晋元没有想到素问是会这般的模样,虽然他听过许许多多的关于素问的那些个传言,却也没有现在自己亲眼瞧见的时候要来得震撼。安晋元在心底之中也有了一个小小的断言,这素问原本自己想象之中的还要来的个性诡异。
甚至,她对自己没有半点的好感。安晋元几乎是可以肯定这一点,素问对他是真的没有半点的好感,甚至于几乎是可以用厌恶来形容了吧,安晋元心想,大约自己是真的不怎么讨这个妹子的喜欢的,甚至可以说自己现在站在这浮云小筑之中就已经是触犯到了她吧,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她才会这样对自己吧?!
莫氏并不想参与这种事情,她对安家没有什么好感,对于这看起来淳朴无比,甚至还开口叫了自己一声“大娘”的安晋元也没有什么好感,心中想的是眼前这人是苏氏所出的孩子,而且还是嫡亲的孩子。莫氏随意地点了点头,她和秦嬷嬷慢慢悠悠地踱步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给掩上了,表示自己不想听着同安家有关的任何事情,自己也不愿意对苏氏的那些个怒意发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免得到时候反倒是成了别人口中自己一个长辈的和一个晚辈计较那些事情。
莫氏也不想素问和安晋琪和安家还有这安晋元有什么牵拖,所以这离开的时候也不忘叮嘱了一声:“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回房歇息歇息吧。春困秋乏夏打盹,这早秋的时候这人虚乏的厉害,还是要好好地将养将养的,别整日地在太阳底下晒着,小心晒坏了。”
安晋元目送着莫氏的离开,继而转头看着素问,他寻思了一下,方才开了口道:“素问妹妹…”
“是姑娘,又或者你称呼我一声长生县君,我也是受得起的。”素问纠正安晋元的称呼,这一声素问妹妹从他的口中喊出来的时候。倒是显得他们之间交情匪浅了,这可不是素问希望的,她一贯和安家没有什么关系,也不希望从今往后会和安家有什么关系在的。这一个称呼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到底还是透着两家人家的关系。
安晋元滞了一滞,听着素问刚刚说出口的那一句关于称谓上的纠正,她果真是半点情面也不留,这提醒下来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她是半点也不想承认她和安家的关系的。
“素问妹妹,你这是…”安晋元微微有些叹气,他今日来也不是为了和素问争执些什么的,也没有想要强迫什么,可素问从刚刚开始就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就算安晋元想说什么都觉得是有些说不出口了。
“何必是么?”素问抬眼看着安晋元,丫鬟已经乖巧地送上了一盏新沏的热茶,素问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提着茶盖的顶点,她将那茶盖亲亲地提着,一下一下地拨动着那热茶,似笑非笑地抬眼看着安晋元,“这种话其实我也不是头一次听说了,时常有些人就会在我的面前说一些个‘你这般做是不对的,又是何必呢,何苦呢’这样的话来,但是你们又不是我,为什么要替我来做下那些个决定,有为何要为我下了那些个断言?你们不过就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对着我说着这样的话的,如果换做是你,自小没有犯下什么错事就遭受了那样不公正的对待,如今却是想着要我公正公平地对待着别人的,你们做的到?就算你们做得到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要我以德报怨?可我从小学会的就是以牙还牙。”
素问看着安晋元,她平静地道,“我是见惯了安家的人,这有求于人的时候将人当做菩萨只差没有当场给供奉起来,这没有用处的时候就直接一脚踹开弃如敝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也没有什么性子去了解你当初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现在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因为你同我没有半点的关系。或许你同我兄长是交好的,但这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哥哥已经是一个成年的人了,他要做点什么那是他的自由和选择,若是错信了人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全然就当做是买上一个教训,也好让哥哥知道这人心隔肚皮不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素问的这一番话已经很明显地质疑着安晋元这人的品性,对于安晋琪,素问不能过多地去置啄些什么,到底是自己的兄长,在外人的面前多少还是要给予他一些个颜面在的,但是对于一些个外人,素问并不觉得自己应该是要留情什么的。或许安晋元以前的时候同安晋琪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算是不错,但素问觉得到底还是苏氏的子女,就算是怎么的憨厚淳朴到最后的时候还是不会是和自己在一条道上的。更有甚者,在他们和苏氏起冲突的时候,这对垒也应该分明的,这作为子女的又怎么可能会是和别人家的被自己的母亲一直视为敌人的人站在同一的阵线上的,这种想法素问是绝对不会想的,也从来都不会这样想着的。
所以对于安晋元出现在自己这里的时候,素问不能过多的指责自己的兄长安晋琪,只能是从侧面旁敲侧击地告诉安晋琪,不管现在这面上看起来是有多么的温和的人也是有可能随时改变一张脸的。如果安晋琪是坚决要相信安晋元这个人的,那么她阻止不了,但是如果一旦安晋琪吃了什么亏,那就是他自找的了,她是半点也不会同情他的。
安晋琪也已经听出了素问隐藏在深处的那些个深意,他这神情之中有几分的尴尬。想来现在这浮云小筑虽说是他们的家,这到底还是素问给予的,素问给予了他同母亲一个能够安身立命的场所,也不至于是依旧在安家成为人人可欺的存在。在这里虽说他也是个主子,但安晋琪的心中到底还是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情怀的,素问明明是他的妹妹,但现在却成了这个家之中的主心骨的人物,这平日里头看着是慵懒不管事的,可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拿着主意的人还是素问,而他这个虚长了素问好几岁的兄长却是看着是那般的可有可无,以前莫氏和秦嬷嬷都还仰仗着他,可现在安晋琪这觉得自己似乎是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人再需要着他,而自己也不用整日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开始想着今日自己是要做些什么的,他做些什么才能够给予莫氏和秦嬷嬷更好的照顾,而自己这一个月的月钱在什么时候到的,能不能支撑过莫氏看病的时候所要支付的银两这样一些琐碎无比的事情。
现在的他睁开眼睛,洗漱之后就能够品尝到早膳,午膳和晚膳厨房里头的厨子甚至还会询问着他们今日有没有特别想要吃的东西,鸡鸭鱼肉的总是不缺的,比之他们以前那个时候想要尝尝这些个东西还得算计着每一个铜板的用处,能不能从中挤出一些来。在这样衣食无忧的情况下,安晋琪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还能够为这个家做出点什么,不再有人仰仗着他每个月拿回来的月钱来做尽一切,这样的生活让是安晋琪觉得自己已经完完全全被取代了,已经没有半点的用处了。他知道素问所做的那些个事情都是为了他们好的,但在心底之中安晋琪到底还是跳脱不开一个作为男人应该有的想法,他觉得自己现在整一个窝囊,甚至还需要素问来为他担忧着,生怕他会被安晋元给骗了。
安晋琪知道安晋元是苏氏的长子,这以前的时候他们之间关系不错,也不代表着以后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不错的,虽然安晋元这嘴上是那样说着的,但是安晋琪的心中也有别的几分计较,他也一直提醒着自己,就算是现在和安晋元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记得这一点的,所以也不敢和安晋元多深交,也不敢说太多的事情。而安晋元这人也是十分的知情识趣,也不曾拐弯抹角地打探过什么,除了前一日晚上来寻了自己喝了酒絮叨了一些个近年来所发生的事情,旁的也是没有多说什么,今日来也只是来寻了自己下棋罢了。
安晋琪难得得空,平日里头素问虽是闲在家中,但她多半不是在房中看着医书1就是在丹药房之中炼制着丹药,他估摸着素问她们也应该快来了,就想着早早地打发了安晋元,免得素问瞧见他的时候闹得不开心,但现在看来,就算自己再怎么想着,到底也还是不如旁人心中的感受的。
安晋琪听得素问那一番话,虽说素问那话里头没有半点的指责意思,他却觉得自己平白地矮了素问一截,仿佛自己站在素问的面前不是兄长而是她的弟弟,这平白的还是需要她来担忧着自己的,安晋琪便是觉得有些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