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见阿坦图这么说,她倒是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似乎在说“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这般的姿态,这模样几乎是叫阿坦图看着为止气结,但素问说出口的话更是让他后悔不已,这自己为何是要询问了这个女人的意见。
“虽说那禅宗真骨舍利是禅门之宝,但是国师你说你自己是禅门正宗的传人,既然是身为传人,这自然也应该是有传人的象征才是,难道你的师父就没有什么舍利一类的传给你,还是说这真骨舍利是护国寺的人抢走的,你这师父要你一定要抢回来?既然这真骨舍利是留在护国寺之中的,你们佛家之中所说的凡事不是都是要随缘的吗?这也说明这禅宗是和护国寺有缘,你这又何必强求这样的缘分?这万一你要是迎回去了也没有什么缘分,这不是孽缘,俗话说的好,这强扭的瓜不甜,大师这样逆天而行,你就不怕是天打雷劈么?”素问道,她看着阿坦图,她这语速不快,倒是叫旁人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的。再加上刚刚殿上这样一番闹腾,眼下正是安静的时候,所以一个一个都是睁大了眼睛竖着耳朵听着素问说的。
“换一句话说,国师你这要迎回舍利的,这半点的诚意都没有,别说是三跪九叩了,你这一张口就是要将舍利拿走的,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你们吐蕃的法令就是规定了这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也是能够强抢回来的占为己有的?那这般的作为和强盗有什么差别呢?我们越国这凡事都是要讲究一个证据的,这不能证明是自己的东西那就是怎么都是拿不到的,这要是强抢的话,那可是要吃官司蹲牢饭。不过我们越国是这样的,兴许吐蕃不是这样的,我这小女孩家家的,见识浅薄,也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又没有去过吐蕃瞧瞧那些个风土民情,对于什么法令的也不懂,所以这也不懂什么规矩,说话又直接了一些,国师你可千万别和我这种小姑娘计较,免得有损你得道高僧的形象,旁人要是不知道还还会以为你是什么欺男霸女的恶棍呢!只是我这觉得吧,这佛门的东西,必然是要干干净净的,国师您这迎回去的方式,要是沾染上了一点点的鲜血,只怕是对真骨舍利的不敬吧?你说是不是?我看护国寺当这舍利也是镇寺之宝的很,你要是要迎,只怕慈远大师也不会赞同的,我看慈远大师这病怏怏的样子只怕也是不能同国师你抗争什么的,你这下手的时候可小心一点,免得这一掌下去就将慈远大师给打死了,那这满手血腥的,这杀生了罪孽极了。”
素问说着,这朝着阿坦图行了一个礼,她站在一处静静地朝着阿坦图望着,那姿态之中倒是有些小女孩家的味道,仿佛刚刚那一些个夹枪带棍,只差没有直接表明他是一个强盗的话不过就是她一个女孩子的困惑而已。
阿坦图这手握紧成拳之后又松开,他的那一张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阿坦图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一张老脸这有一天也是会又红又青又黑的,最可气的是他拿那个小丫头还没有什么办法,要是他真的同她计较什么,那就成了他这一个得道高僧和一个小姑娘计较,那就成了她口中这欺男霸女的恶棍,而他也不能动手抢,那就成了强盗!
阿坦图从来都这么后悔过,自己怎么就让这个小丫头给开口说话了,她这一说话,那就一刀一刀地朝着自己心口上扎了去。
容辞看着那脸色分外精彩的阿坦图,大约这国师也没有想到素问这一开口说话那叫一个犀利,容辞也觉得,自己刚刚那一番话同素问所说的相比,那就是小巫和大巫的差别。他在心中忍不住是想要笑出声,又觉得在这种严肃的场景下自己这贸贸然地笑出声委实是太不严肃了一些,也亏得阿坦图还能够受得住素问那一番话,没被气死算是他沉得住气了。
他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姑娘有所不知,这真骨舍利原本应当是我师门之物,只是多年来的颠沛流离,不小心遗失了…”
素问“哦”了一声,她看着阿坦图认认真真地道:“既然是遗失了,那就是监管不力了嘛,这就是你们这所谓的禅门正宗的罪过了,连这禅门至宝都是看管不住的,怎么就丢了至宝就没丢了自己的性命呢,国师你说是不是?当初就应该抱着真骨舍利在人在,真骨舍利失人亡这种必死的决心么。要不,现在你向佛祖忏悔忏悔,或许佛祖会原谅你们师门这监管不力之罪。”
“咳咳…”容辞忍了许久的笑终于是克制不住了,他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双肩不停地抖动着,他现在觉得有些开始同情那阿坦图了…
阿坦图听到素问说了那么多,也总算是明白自己这招惹的可不是什么平平常常的小姑娘,这牙口利索得,要是再同她多说几句下去,只怕自己是要被他说的就应该在此时此刻以死谢罪来宣告这最后的结果才是。阿坦图想到这些,他的面容之中也是有些严肃,道,“好一个泼辣的小丫头,老衲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竟然是这样几次三番地折辱老衲?!”
素问也懒得同阿坦图在那边多做什么无谓的计较,她迎上阿坦图的目光,半点也没有畏惧和退缩。素问这人平日里头看着恬淡而带了一些个娇生惯养女子的骄纵,时常是慵懒的很,仿佛什么事情都同她没有什么关系一般,但一旦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她的身上却是有着一种无畏无惧完全不同于旁的那些个姑娘身上所有的那种娇弱,需要旁人去怜惜的感觉,她就像是冬日里头最严寒的时候顶着那风雪独自绽放的红梅,就算是没有旁人欣赏,她也能够犹自开的漂亮,那种无与伦比的美丽那是展现给自己的,而不是为了取悦旁人。
“你既然是要抢,又何必说那些个冠冕堂皇的说辞,而且,我最是看不惯一些个总是自诩为江湖侠士大侠豪客的人物,这没事的时候满江湖地乱闯乱转,名声一个一个叫的响亮无比,哪里有热闹哪里又便宜就是往那哪里钻,等到边关有事,需要帮忙的时候,这些个大侠侠士什么的一个一个和死了似的全部都消失无踪了,刚刚喊得那么的热血沸腾,怎不见你们去参军保卫家国,不是身怀武艺么,这上阵杀敌的时候应该是能够一个顶两的,怎么就不去?一个一个大老爷们的在这里嚷嚷的和菜市场上卖菜的大妈似的,这趁火打劫这种事情做出来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有半点的不好意思的?当初怎么就不来护国山要求归还秘籍的,如今见到吐蕃来人了倒是知道跑来了,真心不知道你们是越国的还是吐蕃的人?怕是祖上都是强盗吧,干得都是这样强抢的事儿。”素问扫过那些个刚刚还群情激昂的江湖中人,那眼神之中的蔑视更甚,“有事的时候不会站出来扛大梁,没事的时候窝里横,还真是够英雄够豪杰的。”
素问那话说的是半点的情面也不留,看着那些个江湖众人姿态整一个就是“说的就是你”的模样,那些个江湖人被素问说的一个一个这头都抬不起来,不能算是素问所错了,这江湖永远都是太平时候的江湖,一旦战乱纷起的时候,也真心没有多少个江湖人物会是出现在战场上抗争杀敌,不算上旁的国家的那些个江湖人物,单单就是越国之中的那些个江湖人物,这些个力量一旦集结起来,人数不小于几万,而杀伤力更是不低于十万兵马。
素问这骂人一个脏字都不带,活脱脱是老娘训儿子一般,但那江湖人物只觉得自己这脖子后头生疼,像是被人架着刀子似的,面对这么一个小姑娘的斥责,半句话也不敢反驳,一来素问说的的确是现状又是有几分道理在的,二来他们心中这也心虚的厉害,他们就是指望着想要趁火打劫的。
清风清朗看着素问,那眼神那叫一个膜拜,只差是没有朝着素问一撩袍子喊上一句——“壮士,受我一拜。”他们一贯是知道素问这人什么事情都是敢做的,却也没有想到素问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怒骂那么多江湖人士的,还能够骂得人半句话都回不上嘴!
清风挪了一些到了容渊的身边小声地道:“王爷,您要不要将县君招了当个前锋什么的,保证敌方无人敢于来犯!”那使毒的手段,还有这般的口才,退敌十万什么的应该不成问题。
阿坦图一张老脸最终是落到了黑沉上面,他沉声道:“看来这无双城之中是能人辈出。”
素问微微一笑,敛了几分锋芒道:“不敢当,这要说能人,无双城之中当属安青云安大将军,我这些也不过就是从他身上学的,一些皮毛,国师见笑了。”
阿坦图顺着素问的视线看去,只见在一群人之中到的确是站着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这男人看着便是有几分高手的模样,只是这眼神之中充满着几分震惊。
“好!好!好!”阿坦图连连道了三声好。
而闻言的安青云,这后背上的冷汗,瞬间就腻了自己一身,心道好你这个贱丫头,竟然是敢用祸水东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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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我是万更了七天还是八天都搞不清楚的新女王殿下,其实我都很想对自己说——壮士,受我一拜。
艾玛,反正管它是几天,我都在万更着…
骚年们,亲亲亲。
第九十七章 舍利毁
安青云这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又听到素问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他这一张脸完全就像是初夏里头的麦田,一派幽幽的绿。
安青云这上前了几步,一把扣住了素问的手道:“你陷害我?!”
素问抬眼看着安青云,此时此刻他的脸完全是青黑一片,那眼中满是滔天的怒火。安青云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人在辱骂了那么多人之后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推到了他的头上,这样嫁祸于人的事情也是她能够干做的出来的,也不怕是说话说的太快让她一下子闪到了舌头。
“哪有,我一个姑娘家的,又怎么可能说出这种淡胆大妄为的话来呢,再说,我同安将军你也可算是交情匪浅,你说是不是?”素问看着安青云,她轻轻巧巧地将安青云攥着自己不放手挣脱开,看向安青云的眼神带了几分的笑意,“安将军百忙之中还能够抽出空前来,应当是知道护国寺有难所以特地前来赶来帮忙的不是吗?难道安将军你也是同旁人一样想着有什么便宜可占不成?这样实在是太有损你的英明了。安将军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了,又怎么可能是会被这样的小场面给怔住吓倒,是吧?!”
安青云被素问这一番话说的一张老脸又红又燥,几乎是挂不住脸色。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又怎么能够说出那种话来,这无双城的人大多都是晓得素问同他的关系的,哪怕是他再否认也没有办法,只要是有人说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会这样轻轻松松任由他说上几句就能够解释干净,更何况在众人面前所说的这些个话难保不会有人断章取义,越传越是将这些个事情传得更加的夸张。更何况,哪怕是她没有进他们安家的门,但那一道圣旨也是表明了她的身份,她是安家的嫡女,哪怕这一辈她都没有进安家的大门,不生活在安家。无双城之中的人都是清楚地知道这一点的,除非圣上再下一道圣旨废了她的名位废了她的身份!只要她一天都没有被废,那么素问所做的这一切,她刚刚说的那些个话绝对会有人认为这是安家的意思,和他安青云是息息相关的。
而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安青云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说出自己是想要来这护国寺看看是否有自己能够得利的时候这种话,还是说自己只是来护国寺看看热闹而已这种话,这是让自己被人看成一个势力的小人呢还是要让自己被人认为是一个胆小如鼠之人?现在的素问已经完全将自己拱到了台面上,他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一个进退两难。
安青云看着那面色更加黑沉的阿坦图,自己这已经不是后背之上冷汗直冒了就连额头上也冒出了一些个冷汗,将自己鬓角边的头发给打湿了,阿坦图的那凶恶的眼神几乎是迫得他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安青云看着那笑靥如花的素问,他几乎是带着恨,声音却是细小如蚊讷一般:“你这是,真想看我去死?!”
素问看着那咬牙切齿却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的安青云,这人到最后还是死性不改,只觉得这天底下压根就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比得他的颜面更加重要的东西,到现在这明明已经是扛不住了,对于那国师他也畏惧的很的,这面上却还是依旧要做出一副大无畏的姿态来给众人看的。
虽说在这朝堂之上那些个老臣一贯是摆着“君要臣死臣立刻装死”的姿态演戏着,陛下也是若没有什么特别不能容忍的事情也不会让那些个老臣真的去死,但是安青云好歹也可算是统帅着兵马的人物,但是现在看来,这安青云也不过如是,当初能够爬到如今这将军的职位也可算是他祖上冒了轻烟的,才会使得他当了那二品大员那么多年。或许也正是在朝堂之中所呆的那些个时间太长了一些,也让他变得那样的畏首畏尾了起来,贪生怕死的厉害,这样的人活该就是来送死的。
再者,他们之间又何必装那些个什么父女之情一类根本可算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安青云的心底之中说不定是有多么的期盼着刚刚自己能够被那吐蕃国师阿坦图一掌打死的呢。
素问这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诡异,她忽然惊讶道:“安将军你说什么?这吐蕃国师是外强中干只是看着强大无比,这实际上压根就是不顶事的,你一掌就能拍死他的?”
素问看向安青云的神情带了几分的崇敬,“果真不愧是安将军!既然安将军你敢说这种话,想来应该已经是知道要如何对付吐蕃国师了吧?”
素问这样说着,她拉着莫氏还有秦嬷嬷望着后头退了几步,像是要给安青云让出一些个空地来一般。
因为安青云和素问的对话声极低,除了身边靠得最近的容渊容辞他们,旁人也是听不出安青云同素问到底说了些什么,素问这微微一走开,旁人又听到素问所说的那些个话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些个事情就如同素问所说的那般也便是跟着一同推开了一些,不过就是瞬间而已,这大殿上竟然一下子空开了一片地儿,在那地儿之中安青云僵硬地站立着,这神情之中满是错愕。
安青云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素问竟然会这样的陷害他,完全地,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入到了深渊之中,独留他一人去应对着那阿坦图,他到底可算是她的父亲!
苏氏见到这样的变故,她的心中也是错愕万分,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在瞬间演变成了如今这个地步,她虽是希望着安青云在这护国寺之中能够立下什么汗马功劳,但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演变成了安青云一个人对付着阿坦图这样的情况,这…这吐蕃国师这一眼看去的时候便是觉得有些不好对付的,而且苏氏跟了安青云那么多年哪里是不知道现在安青云这面色这神情之中分明是带了一些个畏惧的,要是真的安青云独自去对抗着这吐蕃国师,别说是立下什么功劳了,只怕到时候她们是要给他收尸了。
安卿玉也觉得是有些不大对劲,她扯了扯苏氏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道:“娘,爹爹他不会是真的要同那吐蕃国师一战吧?”
苏氏听着安卿玉这问话,她的心底之中是更加的郁闷烦躁,“你没瞧出来这些都是那小贱人的诡计,她是诚心在陷害着你爹么!也不知道那小贱人到底是怎么样想的,那心竟然是那样的歹毒的,竟是要你爹去死!”
苏氏这说的时候声音之中也已经有了一些哭腔,早知道这事情是会演变成这样棘手的情况,她是绝对不会让安青云来这护国寺的,早知道也不会对他说那些个话了,苏氏的脑海之中充斥着就是那样的一个想法,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对安青云说那些个话,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种事情的发生了。
苏氏这心中懊悔无比,更多的却是害怕,她就怕这安青云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到时候要是让段氏知道这其中也有自己鼓吹着安青云前来的份儿,段氏到时候是真的只怕是容不得她了,不管她这是为安青云生了几个儿子,还有安青云这要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苏氏想,安家的嫡子是那安晋琪,到时候继承这些家业的也都是安晋琪那个小子,那到时候就算自己有两个儿子,也不过就分家出去单过或者是生活在同一个家门之中,处处低人一头。
苏氏一想到这些个事情,她的面色之中就越发的难看,只盼着安青云是绝对不能出了什么事情,否则自己这些个日子那就真的完蛋了,这守节寡妇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段氏虽是老迈了,但也还没有到那头昏眼花瞧不清楚事实的地步,她刚刚倒是没有留心自己这个儿子也是来了的,直到素问说到了他的名儿,又看了过去之后方才瞧见,瞧见自己这儿子能来,她也欣喜无比的,也想着该是叫这些个人瞧瞧自己儿子的能耐,这天生神力,当年可是考取了武状元才一步一步成了将军,又是经过历练的,段氏并不觉得那吐蕃的国师是有多大的能耐的,在她的心中,吐蕃不过就有那弹丸之地的出来的人,在那种地方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人才呢!
她拄着拐杖,看向安青云的眼神之中带了几分期许带了几分鼓励,似乎在说,儿子,你好样的,就是应该给这些个目中无人的人一些个教训才对!段氏自打素问出现的时候这心头之中就已经是憋着一股子的鸟气,在那素问身上得了那么多的闲气,又因为近日来安青云这贬官一事闹得是沸沸扬扬的,她也真是迫切地希望这有朝一日能够有那样的机遇,能够让他们安家一下洗刷了那些个鸟气的机遇!
所以段氏觉得如今当着这么多无双城人的面,又当着那么多江湖豪杰的面,要是自己这儿子能够大出风头,那绝对是好事一件,安家的名声只怕会是更甚,到时候陛下得知青云能够护卫了护国寺之中那禅宗的真骨舍利化解了一场浩劫,那就是一件大功德大好事了,安家不愁没有翻身的余地。
容辞微侧脸看了一眼素问,如今的安青云可算是有性命之忧,而这些个性命之忧大多也是同素问脱离不了干系的,可以说是素问一手将安青云推到了这万劫不复的地步,只要有心人去查证一番之后就会得知素问是安青云的女儿,而她刚刚得罪了那么多年的人的话,江湖人自然不能冲着素问这样一个小姑娘撒气,自然是会以为这些都是安青云的教导,所以江湖人在痛恨恼怒素问的同时也是会同样痛恨恼怒着安青云。
就算安青云能够抵挡得住这吐蕃国师,只怕也是抵挡不住这些个江湖人物对他的仇视的,索性,安青云还算是官府中人,江湖人应当还是会有几分的收敛,不至于将安青云如何了的。
只是从素问这祸水东引的姿态来看,容辞觉得素问是真心不喜欢这个父亲,不过想想也是,从出生都没有得到过自己父亲一点点的关爱,任凭谁也不会对这样的父亲有多大的感觉的,再加之安青云就算是在晓得自己这女儿的身份之后也从来都没有展露出一点一滴的关爱,这也怨不得素问是会这么做的,虽说这其中的确是任性了一些。
素问见容辞看她,这眼神之中对自己甚至还有了几分的怜悯神色,瞧着容辞那一副可怜着自己的神态,素问只觉得有些无言,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以被人同情的,眼下这应该同情的人是那安青云才对,也不知道那阿坦图是要如何对付着他的,不过看在安青云虽是个城门吏却到底还有二品官位的份上,阿坦图大约也不会下太重的手直接一下将这安青云给打死,但是这打残或者是打成重伤这种事情,大约还是免不了的。果真是阿弥陀佛了。
“安将军这口气真是够狂妄的,那就让老衲同你切磋切磋,瞧瞧你到底是有多少的真本事…”
阿坦图最后一个音还没有消散,他便整个人像是离弦的剑一般直接朝着那安青云直接而去。阿坦图这人是禅宗内家高手,这一般来说,外家高手一般都是借助着兵刃,内劲为辅助,有时候有一把神兵利器的存在那也可算是如虎添翼,而这内家的高手一般都是内劲极高,这招数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成了一种无形的东西,有时候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打斗动作,这拳脚上都是灌注着内劲,要与之抗衡的时候,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那看起来简简单单的一圈一掌打得气血翻涌,内脏受损。
安青云虽然可算是已经过惯了这安逸的日子,但这功夫什么的到底是还没有怎么落下的,平日里头一早就是要起来练功的,这些年来虽是懈怠了一些却还没有懈怠到哪里去的,所以这拳脚之上依旧是还利索的。、
他见阿坦图朝着自己攻来的时候,他的心中就是暗自叫糟,自己这内劲上显而易见并非是眼前这人的对手,但事已至此,人家这拳头也已经砸到了自己的面前,安青云自然是不能还呆呆地站在原处,任由阿坦图这一拳揍来,自己还一动不动的,那基本上都是只有送死的命了。
安青云迅速地调整了内息,迎上了阿坦图的攻击,不过就是在眨眼之中,安青云就已经心中吃惊不已,眼前这人的功夫根本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还要高,这内劲也是绵绵不绝。
安青云赤手空拳同阿坦图对招了十余招左右,他就觉得是力不从心得很,见阿坦图右手直奔自己门面而来,他即可便是一个弯身避过那直冲要害的一击,却不想阿坦图这一招不过就是一个虚招罢了,趁着自己弯身躲避的时候,阿坦图已经一击扫堂腿扫了过来,这一脚是直接地迈在了安青云的腿骨上,安青云只听得自己的骨头发出了那几乎是不堪重负的声响,他心知自己再这般下去只怕这腿也是给他废了,